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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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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的身影

HotPot-46.你的身影

婁與征的出現, 讓原本熱鬧嘈雜的家庭陷入短暫的安靜。

因為這個過於出挑的男人,氛圍一下子就變了。

明雀站起身,眼神還楞著, 腿卻先邁開了。

她幾步跑到他面前, 婁與征大衣上帶著一層厚厚的寒氣, 混著室外冬日的塵味, 穿搭很簡約,烏亮的男士皮鞋無形間流露著品質。

他一擡手腕表露了出來, 造價七位數的機械名表無比奪目。

懂手表和奢侈品的明國興和羅昊眼神立刻就變了。

明雀走近時, 他熟稔地直接撈起她的手, 握在掌中。

她的眸色再度晃動。

婁與征低頭, 輕描淡寫給予她一個眼神。

無聲之間,兩人達成了某種交流。

明國興看著婁與征,總覺得有點眼熟,又說不出來:“雀雀,這是?”

明睿拎著禮盒, 笑著搶答:“爸, 他就是姐在濱陽的男朋友,我的樂高就是他送的。”

“姐夫賊厲害, 名校學歷自己還創業。”

既然他已經來了, 明雀把剛才的想法拋在腦後。

畢竟, 身邊的人此刻正牢牢地握著她的手啊。

明雀對在場所有人介紹:“這就是……我男朋友,婁與征。”

婁與征掃了一眼,微微頷首,矜貴又不失禮貌:“初次見面, 新年好。”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對比總是殘酷的, 哪怕柴方榮一直以她這個大兒子為榮,但同齡的婁與征和羅昊出現在同一空間裏,一眼過去就能看出從外表到內涵的巨大差距。

羅昊攬著女朋友,目光卻跟釘子一樣紮在婁與征身上,目光暗沈。

怕大兒子有意見,柴方榮淡淡的笑呵呵,比在濱陽的時候收斂了不少,不敢表現得太滿意婁與征。

“小婁來了,我們剛才還聊起你呢,說讓雀雀帶你回家。”

婁與征低頭晃了晃她的手,親昵十足,問:“你沒跟叔叔阿姨說?”

明雀神色怔松,跟不上他的思維:“……說什麽?”

“叔叔阿姨,是這樣的。”婁與征擡頭看向他們夫婦,說:“昨天雀雀跟我說今天到家裏作客,我就提前訂了餐廳,中午就不麻煩阿姨做飯了。”

“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時間差不多,咱們先去吃飯吧?”

“在晟茂酒店。”

過年期間,晟茂大酒店,包間,專門的服務人員。

這幾個詞匯疊在一起,不管是羅昊還是柴方榮,亦或者其他人,瞬間體會到了婁與征的人脈和財力。

這個時候的晟茂大酒店的午餐,可不是光有錢就能吃上的。

明國興看著婁以征一表人才,點頭,魚尾紋都揚起來了,“你有心了。”

他看向女兒,透著欣慰,語氣溫柔:“人家要來的事兒,怎麽沒和爸說?”

明雀幹笑一聲,瞥了眼婁與征,弱弱解釋:“這不是……也才剛起床。”

婁與征牽著她的手,不知對誰在說:“昨晚我下飛機,雀雀接我去了,所以睡得晚了點。”

他低頭,問:“不是讓你今天多睡會麽,累不累?沒睡夠再去瞇會兒,醒了我們再去吃。”

婁與征一句話,根本沒管在座其他人。

仿佛在說,要是明雀是被硬叫起來的,全家人都得陪著她睡夠了再吃這頓飯。

羅昊和柴方榮對視一眼。

明雀搖頭,“自然就醒了,我去換衣服,你陪我他們坐會兒吧。”

說完給婁與征一個眼神,讓他別太過火,轉身回了臥室。

明雀回屋以後,婁與征把帶來的東西給他們分了。

他買的每一樣東西都名貴無價,柴方榮拆著禮盒,嘴角就沒下來過,再也說不出一個不好來。

婁與征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只是說自己有了幾家店面,從祖父輩就在崇京積攢家底。

不過,光是他靠自己做出來的事業,就足夠讓在座所有人欽佩失語了t。

簡單自我介紹之後,婁與征環顧客廳,說:“您家的房子不錯,位置也好,叔叔,我聽雀雀說這房子是以前她媽媽買的。”

柴方榮摩挲金鐲子的動作一頓,悄悄看了眼明國興。

顯然,明雀母親的存在在這個家裏,是最少提起的東西。

明國興臉上有幾分生疏,“啊”了一聲點頭,感慨:“是,她媽媽以前是教師,那會兒分下來的名額。”

“明雀她媽有先見之明,那時候買房子還不算貴,別看這房子舊了,現在的價位可真是……”

“就是可惜人沒福氣,早早就走了。”

聊起明雀生母的話題,在座的除了明國興以外的所有人瞬間都加入不進來了。

只能坐在旁邊,像個局外人一樣不尷不尬地聽著。

羅昊斜視著婁與征,心想:聊什麽不好,這人偏偏要拉著老明聊明雀的生母。

不會是故意的吧。

婁與征盯著面前的茶杯,頷首了然,意有所指:“不管以後明雀發展得怎麽樣,至少都有一套這樣的房子留給她做避風港,阿姨就算走了也肯定是放心的。”

他這話一出,柴方榮差點沒坐住,唰地給丈夫投去一記眼神。

什麽叫留給她的!房子是我們的!明雀私下都是怎麽跟外人說的啊!

明國興聽出這話裏的深意,不知怎的,周旋名利場幾十年的他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壓制住氣場。

他給婁與征添了點茶,囫圇搪塞,笑著:“是,她媽走了以後,就剩下我們父女倆守著這房子了。”

婁與征坐在沙發上微微俯身,手肘撐著膝蓋,“她不在,我就跟您交個底,我和明雀是奔著結婚去的。”

他明明是伏身的姿態,掀眼時卻無比淩厲,藏在笑裏:“房產之類的,我家在崇京也有那麽幾處,股票和產業也有一些。”

“等我們結婚之後,這些肯定也都是她的。”

“她的東西,當然也就是家裏人的東西。”

就在明國興夫婦露出竊喜表情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但是。”

他借著客廳的窗戶看向外面,面不改色編著:“雀雀是個重感情的人,我聽她親口說過,和爸爸的感情很深。”

“不管怎樣,最舍不得的還是爸爸。”

明國興聽到這話,忽然感到臉上一陣臊,微微垂眼,蒼老的臉上漫上猶豫。

他摸了下鼻子,擡手又斟了回茶。

“我今天來,看家裏的人確實不少,雀雀又是個愛藏事的人。”婁與征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杯磕在桌子上發出脆響,他掃了眼所有人,最後註視著明國興,笑得很淡:“還麻煩叔叔以後多給她點關心。”

“阿姨走得那麽早,她缺給明雀的那份感情,咱們一塊給她補好。”婁與征說下半句話的時候,故意看向了另一撥人,“別再讓她受委屈了。”

“以後有需要,我能幫忙的,隨時找我就行。”

有錢有勢的上位者,永遠用不著對下面的人客套。

該有的禮貌給過了,婁與征直奔主題,不作任何虛偽修飾的,把威懾搬到臺面上。

把話撂下。

順著明雀,要什麽有什麽,再敢給明雀半點委屈受……其他人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明國興和在金錢場給大佬們打了一輩子工,怎麽會不懂,婁與征還願意攤開來說,拋給他們好處已經不錯了。

也不知道自己女兒從哪找的這麽一個金龜婿,他笑了笑,主動給婁與征倒茶:“小婁,喝茶。”

“這你放心,雀雀是我第一個孩子,從小扛在肩上養大的。”

“誰受委屈我也看不了她受委屈。”

明睿站在一旁,摳著沙發皮面,聽完這話,忍不住盯著羅昊的後腦勺,眼神覆雜,嘴唇抿著。

而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細微的變化,落入婁與征餘光裏。

他抿著茶水,目光跟著明睿的視線,最後掃在羅昊的身上。

婁與征指關節輕捏著茶杯,眉梢微動,表情深了些。

…………

之後婁與征和明雀做東,帶著一家子去大酒店吃午飯。

富麗堂皇歷史悠久的酒店裏,除夕前能在這裏訂到位置就餐的人非富即貴。

而這種場面對婁與征而言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而其他所有人都狠狠見了次世面。

明雀跟著他身邊,看著他有條不紊地,輕而易舉就制住了這一大家子人,心情跌宕,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但,總歸不壞。

好像有他在,就可以消除任何困難。

她莞爾,碰碰他的胳膊。

婁與征回過頭來,“嗯?”

明雀短暫放下所有負擔,坦誠道:“謝謝了。”

“別謝。”他牽了牽唇,當著人親密地摟了下她的腰,俯首貼耳說悄悄話:“都是我心甘情願。”

“你只要知道我在費盡心思討好你就夠了。”

他的低語惹得明雀呼吸一滯,從耳蝸酥麻到了腳底,差點軟在這裏。

婁與征十分滿意她情動的隱忍,她拍了拍後背,“去坐吧。”

面對這樣的男人,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應對,紅著臉先去落座。

這頓飯的時間,就讓她先這麽糊塗著接受他所有的偏袒吧。

明雀剛坐下,柴方榮就湊上來要說悄悄話。

她有點抗拒,卻還是忍著側頭:“怎麽了?”

柴方榮瞟了眼婁與征的背影,忽然發問:“小雀啊,我這才想起來,這個小婁……是不是你大學交的那個?”

“過去太多年我都不記得了,但我記得當時你那個男朋友也姓婁對不對?”

明雀楞了下,沒想到她竟然能記起來,心頭布上一陣覆雜。

半晌,她尷尬笑了下,“嗯,還是他。”

柴方榮一聽,確定婁與征確實是個含著金湯匙的富二代,一想到這以後的榮華富貴,笑得張羅服務生給倒酒。

“這就叫……叫那個什麽,沒有錯過彼此,真好。”

明雀暗自揪著袖口,往肚子裏吞著不耐,理都懶得理她。

備餐間已經開始準備上菜了,酒也已經醒好。

婁與征轉身,去包間裏的衛生間洗手。

衛生間的門開了以後,他正撞上上完廁所的明睿。

兩人紮在衛生間門口。

明睿看著推門進來的男人,攥緊手裏的擦手紙,掙紮猶豫數秒,最後在走出衛生間前一秒回了頭。

“姐夫……呃,哥。”

婁與征偏頭看他:“怎麽了?”

明睿把洗手間厚重的隔音門關好,面對著他,艱難開口:“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

美酒珍饈,一家人吃得暢快,吃完了午飯,幾人各開各的車一齊回家消磨午後,婁與征在酒店外送別他們。

明國興夫婦看著小情侶恩愛,很懂看氣氛地把明雀留給了婁與征。

正好,明雀也不想回去,回去沒了婁與征在場,這些人怕不是要把她按在客廳一頓盤問。

盤問她用什麽手段勾到了這種金閃閃的高富帥。

明雀想想就一個頭三個大,懶得應付他們。

她揚著微笑,站在婁與征身邊,目送他們的車離去。

婁與征扭頭看她,手裏掂著車鑰匙:“看得出來,他們就這麽把你賣給我了。”

原本還說要感謝他的話瞬間梗住,明雀默默瞟他,順著說:“所以你待會兒打算怎麽‘奴役’我?”

他笑了一下,目光始終很深:“我哪敢。”

婁與征指了指停車場的方向,不容置喙:“先跟我回家。”

明雀看著他率先擡腿往前走的身影,反應了一秒,臉上撲上熱度,跟上去磕巴道:“非,非得跟你回家嗎?”

“有什麽事咱們不能外面找個地方說啊……”

“哎,婁與征,你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他回頭一眼:“害羞什麽,我又沒說要幹嘛。”

明雀:“誰害羞了!!”

孤男寡女的大白天把人往家裏拐不奇怪嗎!?

她拗不過這個人,畢竟他今天可是給她撐了個大場面,這一出演完,她這一整個除夕,家裏那幾個估計誰也不敢給她氣受了。

明雀深知欠他人情,只要不過分,她就依著婁與征。

所以最後還是跟著他回家了。

路虎穿梭街道,最後駛入市中心某一住宅區。

開進小區的時候,昏昏欲睡的明雀掃了眼門口的小區名字,楞了。

這不是當初……她和婁與征同居的那個小區麽。

明雀默默看向開車的人,問:“……這些年,你都一直住這兒?”

“我在英國的時間比較長,也沒怎麽回過家。”婁與征打著方向盤,拐彎駛入地下車庫:“一直請人打理著。”

她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想。

那房子到t處都是他們曾經相處的回憶,即使是這樣,婁與征這些年仍然沒有換房子住麽。

如果是她的話,五年間,她大概一步都不想踏進去吧。

不是因為憎惡,是因為……害怕想起。

失去的東西越美好,就越不敢回憶,再好的東西只要成了指間流沙,只要一回想已經“失去”的事實,幾乎能瞬間從四肢麻痹到心臟。

叫人呼吸困難,輾轉難眠。

而兩人分開這些年裏,婁與征竟是一回國,就會住在這裏。

一個人,安靜又沈默的,守著這間隨處飄彌著虛幻回憶的房子。

車子在專屬車位停下,明雀幾乎對從車庫到入戶電梯的路線熟悉得閉著眼都能走。

她下了車,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裝出幾分陌生迷茫的姿態。

就在明雀調整“演技”的時候,已經鎖了車往前走的男人回頭過來,悠哉哉來了句:“楞什麽,又不是不知道往哪兒走。”

說完自顧自走向他們那棟的電梯間。

明雀:“……”

她就知道,這人不會放過任何調侃她的機會。

明雀擡腿跟上婁與征的腳步,上了樓。

站在電梯裏,隨著樓層越來越高,她盯著上升的數字越來越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忽然生出一種亂糟糟的心情,讓她對那間房子產生排斥。

不敢看見,任何與曾經無二無別的場景。

明雀看向婁與征,輕聲開口:“說真的,你為什麽要帶我回這裏。”

婁與征靠著電梯一側,抄著兜,睨她:“我以為你知道。”

這是個心照不宣的答案,他的回話讓她心裏再度一抖。

明雀垂下頭,揪緊了手裏托特包的帶子。

電梯門敞開,他補充:“我是有事兒要跟你說,你想什麽呢。”

明雀擡眼掃了眼他的後頸,沒說什麽,跟著他開門進家。

她才不信,有話說哪裏不能說?非要到這裏。

分明就是故意……一次次舊景再現,試圖激她心軟罷了。

明雀踏進他的家,被房子裏清新的味道包裹。

這裏似乎剛被保潔整體清掃了一遍,起居室太過幹凈,反而會暴露主人的疏於關心。

婁與征換了鞋,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女士拖鞋放在她腳邊,“進來吧,喝什麽?”

明雀低頭看著那雙拖鞋,松了口氣,竟在慶幸不是五年前經常穿的那雙。

也是,哪有放五年不扔的拖鞋,要是還在,不知道要舊成什麽樣了。

她換了鞋,環顧寬敞的開放式客廳,還真得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除了地毯窗簾這種到了使用期限就必須更換的軟裝以外,其他東西連擺放位置都沒有變過。

“剛回來,也沒買什麽,有茶葉和咖啡,喝什麽?”婁與征問。

明雀回頭,兩個都沒要:“我喝水就行。”

中午吃得太飽,一到了下午,冬日暖陽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進來,勾出人的怠惰。

她走到餐廳的吧臺,看著他洗杯子,忍著想打哈欠的欲望。

“你到底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婁與征瞧見她眉宇間的疲憊,知道她今天早上絕對沒睡飽,端著馬克杯問:“要不你先睡會兒?我處理會工作。”

“我說你。”明雀見他磨磨唧唧,不想平白無故耗時間,來了脾氣:“你有事就趕緊說啊,別磨我。”

她一強硬,婁與征身上的散漫只得收起幾分,放下杯子嘆息:“我今天表現怎麽樣,夠不夠給你長臉?”

明雀稍作停頓,別扭承認:“……確實不錯,你不會讓我給你報銷酒樓午飯的錢吧?”

婁與征看向她,無奈:“明雀,對我你腦袋裏除了錢能不能想點別的。”

“我知道你不愛欠人情。”他先是把她的道德感捧高,然後道出目的:“其實我呢……除夕和大年初一都得回我爺爺那兒。”

“我和我爺的關系還不賴。”

婁與征見她還是不懂自己要說什麽,於是只能攤開了講:“婁琪那死丫頭年前打電話跟我爺爺說,我交女朋友了。”

明雀眼睛撐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有這事兒,誰啊。”

婁與征一臉愕意地看向她,笑出一聲,頗感荒唐:“不是,明雀,你困傻了?”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腦袋扒開,看看裏面都裝什麽了。”

嘴比腦子反應快,明雀說出那句話之後也後悔了。

真是受不了自己的傻氣,婁與征但凡有了別的發展對象,也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啊。

她試探:“婁琪說的……不能是我吧。”

婁與征靠著櫃臺,環胸默默看著她,眼神透露一切。

明雀仰頭深吸一口氣。

這都哪跟哪啊!

“大年初一,陪我回趟家吧。”婁與征說。

明雀沒想到當初在濱陽他出場替自己解圍的那一個舉措,會引出後來這麽多分不清,斷不明,沒完沒了的後續。

“你要我假扮你女朋友應付家裏?”

她低下眼睫,盯著餐廳灰白色的地瓷磚,“這樣沒問題嗎?等到以後解釋的時候會不會麻煩更多……”

對這種和婁與征越來越糾纏不清的趨勢,明雀感到不安,不知道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最後會以什麽收尾。

婁與征聽完,直起身往前逼近。

他眉心微微折起,露出不滿,一遍遍用呼喚強調:“明雀,明小姐,同學,學妹。”

明雀聽得渾身起雞皮,“哎你到底要說什麽嘛,別這麽亂叫。”

“今兒在你家人面前,我可是連聘禮都快下了。”

婁與征抄著褲兜,歪頭打量她,“為了你我赴湯蹈火,結果反過來,這麽小一個忙你都不願意幫?”

明雀被他一句句壓得心裏越來越過意不去。

內疚戰勝了糾結,她使勁搖搖頭,滿眼難為情看著他:“行了!我答應還不行,你別老亂說話。”

什麽下聘禮啊……胡說八道。

見她答應,婁與征勾唇,滿意了:“那就這麽定,初一早上我去接你。”

明雀忽然覺得自己從很久以前就掉進了婁與征設下的陷阱,再回過神來,欠他的人情多到早就還不清了。

他像是早就在之前每一天每一分鐘的相處中暗暗織網,一點點將兩個人的影子,腳步,到全身都嚴絲合縫地纏在一起。

讓她發現後再想解開,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好,那回頭再聯系。”

“你還有工作要做?那我就先回去了。”

明雀把水杯放下,轉身想逃之夭夭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猛地靠近一把抓住她的手。

明雀嚇了一跳,再回眸已經被他拉了回來。

身體被禁錮在水吧和婁與征之間。

她被他忽然的強勢嚇到了,眨眼,開口遲疑:“你要幹……”

“別急著跑,我話沒說完。”婁與征的眼神已然沒了剛才的漫不經心,緊握著她的手腕,點破真正的目的。

“再跟我說說,關於羅昊的事兒。”

明雀臉色一變,瞳孔猛然放大。

耳畔嗡然——半晌空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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