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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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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這場高調舉辦的慈善晚宴, 在一片硝煙之中散場。

地面上全部都是屍體,大部分都來自於混入這個宴會場之中的各方勢力。

“看來,所有人都被戲耍了一通。”太宰治頂著長長的黑色假發, 抱肘說道。

“哈, 我一定要把那個異能力者找出來幹掉。”中原中也將自己身上礙事的衣裙撕扯了下來,露出下方黑色的作戰服。

“自從戰爭開始以後, 經常會有這樣捕風捉影的事發生。”天谷晃伸了個懶腰,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模樣, “起碼今天可以早點收工。”

這裏的建築物在一夜之間被掘地三尺,此時天邊已經吐出了魚肚白。

天谷晃向著旁邊的兩個人揮揮手, 準備打道回府。在繁忙的工作之中, 睡覺變成了最幸福的事情。

目送著他離開,太宰治也散漫地往自己所住的方向走。

中原中也則是前往了港.黑大樓進行工作匯報。他在港口黑.手黨主要從事寶石走私的渠道工作。之所以參與進龍頭戰爭,也只是因為此時港.黑的人手不足才被臨時調任過去。

黑手黨內互助會,同樣被稱作“青年會”,組織之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基本都加入了其中。中原中也也不例外。

這裏才是他常來的地方。

橫濱清晨的街道之上,天谷晃慢慢地走路,視線掃過蕭條的街道。即使是橫濱的普通人, 在這長達兩個月的戰爭裏也早就意識到了異常, 夜夜門戶緊閉。即使是早餐攤都遠沒有以前開得早了。

正在他這樣思索著的時候,耳邊忽而傳來了一聲槍響,緊跟著就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女人的尖叫聲緊跟其後。

天谷晃擡眼望去,只見那是一家正在營業的糕點店,招牌看起來很熟悉,有兩個身上還帶著槍的男人正從裏面往外拖著老板娘往前走。

“滾開, 臭婆娘!”其中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說道。

然而,老板娘卻不依不饒地拽著他們的手, 被拖曳地跪下來也沒有撒開手:“我求你們了,能不能把東西還給我……”

男人使勁踹了她一腳,老板娘頓時往後跌落,撞到了旁邊的架子。

這家店有著朝外開設的窗口,擺在外面的和果子和櫻餅全部都灑落了一地。只剩下倒在地面上動彈不得的女人。

她趴在地面上,視線直勾勾地望著那兩個男人,一雙眼睛通紅。

“不就是一個戒指嗎?再這麽看,我就一槍崩了你。”男人恐嚇道。

然而,老板娘卻依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向著他撲了上去。

男人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擡起了自己的槍口,就要扣動扳機。

就在這時,一陣隱約的風襲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發覺,原本正對著女人的槍口不知何時指向了自己的額頭,扳機同樣被貼心地扣下,子彈洞穿了他的頭顱。

他往後仰倒在地面上,大睜著的雙眼只隱約捕捉到了一縷模糊的青發的身影。

殘餘的感知裏,另一個作為他的同夥也同樣被一刀割喉,掙紮著失去了氣息。

重物倒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前後幾乎同時發生。

清脆的金屬落在沾了血的木質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一只幹凈而修長的手將那黃金色的圓環從地面上撿了起來,遞到了老板娘的面前。

“請問,這是您的東西嗎?”少年的聲音如同春風一樣溫暖而禮貌。

視線聚焦之後,老板娘幾乎是狼狽地伸手將那枚戒指從對方手裏奪了下來,左右將它擦拭幹凈。

在確認將它收到懷中之後,女人才勉強恢覆了鎮定,對著天谷晃露出了一個勉強的慘淡微笑:“謝謝你啊。”

她對著少年鞠躬。

“您沒事就好。”天谷晃搖頭說道。他察覺到了對方此刻的顫抖,於是伸手把女人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這是我丈夫生前送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幸虧沒有被搶走。”老板娘解釋道。

“雖然這很重要,但是如果遇到這樣的劫匪,還是生命更重要一點。”天谷晃說。

“你說得對。”老板娘也是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後怕。

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她現在已經平覆了心情,對著少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我這裏現在很亂,也不好招呼您坐下吃早餐。”

她看出了少年身上的西裝用料昂貴,而方才將那兩個極道成員解決的動作也毫不拖泥帶水,絕對不是普通人。

“請稍等一下。”老板娘走到了後廚,隨後用大號的紙袋將盒裝的精致糕點一樣樣地裝起來,直到幾乎裝不下之後,才將它遞給了站在店鋪裏的少年。

“這些都拿去吃吧。”老板娘說,“反正今天估計也沒有辦法營業了,這些都送給您。”在回過神來之後,她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很多的少年轉換為了敬語。

天谷晃也沒有推脫,而是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袋子,說道:“這兩個男人死在店裏,恐怕他們所在的組織也會來追尋你的麻煩。”

“我會考慮盡快搬遷的。”女人說道。能夠憑借一人之力支撐起這一個小店,她的身上同樣存在著魄力。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搬到神奈川區,會有人接應你。”天谷晃說道。

老板娘沒有猶豫,雙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卡片,說道:“太謝謝您了。”

解決完這件事之後,天谷晃就要轉過身離開這裏。他抱著裝得滿滿的紙袋,踏上了清晨逐漸鋪開陽光的道路,鼻尖都是屬於糕點的馨香。

“請等一下。”身後,老板娘從那家店鋪之中追了出來,“請問,我是不是之前見過您?”

她總覺得對方的長相相當漂亮,就像是她曾經在某個早晨遇到過一樣。只是對方的穿著打扮都有了相當大的變化,以至於老板娘到現在才想起來確認。

熹微的晨光之中,那容顏出色的少年回頭,微笑著說道:“或許是吧。善良的人運氣總不會太差。”

兩年前老板娘曾經送給饑腸轆轆的他一頓面包,而現在他路過這裏,也只是做出了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簡單的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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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頭戰爭結束的時候就像是它開始時候一樣突兀,只留下了蕭索的建築。無數的勢力在這場戰爭之中洗牌,而港口黑手黨依然屹立不倒。

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們不必在在傍晚的時候緊閉門窗,擔心隨時可能破門而入的暴徒。一切都步入了日常,無論是黑.手黨還是普通人,都恢覆了原本的生活步調。

一切似乎都在欣欣向榮,中原中也同樣在港口黑手黨之中擁有了相當快的晉升速度。織田作之助依然像以前一樣,每天都會去超市搶奪特價商品,只是因為有了收養的小孩們之後,他所要買的東西就更多了。

天谷晃的工作也沒有了之前的繁忙,倒是阪口安吾似乎已經有了以往在異能特務科工作的雛形,每天都在工作,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資深情報員。

至於太宰治……

【警報!當前錨點完成度僅60%,錨點即將死亡請註意!】系統面板之中,紅色的警報聲在眼前盤旋。

天谷晃氣喘籲籲地踢開了這棟房屋之中的房間的門,肺部因為劇烈的呼吸而火辣辣地疼痛。玄關和客廳裏都沒有人,而系統定位所顯示的位置是在臥室。

他匆匆忙忙地闖了過去,卻完全推不動房間的門。裏面像是被用膠帶封死了,沒有一絲的空氣往外遺漏出來。

天谷晃使勁撞門,拳頭捶在門上發出了悶悶的震動聲,紅色的血沿著血管往外滲出,沾染在木質的房門上。

他的視線倉皇,心跳同樣分外劇烈,連帶著都能夠感覺到額頭上的血管跳動,劇烈運動之後的燥熱感同樣讓他額頭見汗。

這只是一棟普通的民居,同時也是太宰治前來執行任務的地點。房間裏作為港口黑.手黨敵人的目標人物也已經被港.黑帶回了大樓本部,然而太宰治作為任務的領頭人卻遲遲都沒能從這裏走出來。

他的下屬全部都不敢質疑這位上司的行程,而天谷晃也只是在收到了系統警告之後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短暫的急迫之後,天谷晃閉了閉眼,壓下了自己煩亂的心緒。他從兜裏掏出了一直配在身上的槍,對準了門鎖開了三槍,於是它便被摧毀,落在了地面上。

解決門鎖之後,天谷晃重新使力將門撞開。

入目是擺放在室內正中央的一個炭爐,裏面的木炭還在燃燒,而門窗全部都被緊閉著,所有的縫隙都被用膠帶和棉被封死。室內的溫度偏高,而他所要找的少年正閉著眼睛,安靜地仰躺在條紋木質地板上,身上黑色的大衣齊整地扣在身上,那雙眼睛也安靜地緊閉著。

天谷晃跌跌撞撞地沖了進去,將對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使勁將他從房間裏拖出來。

兩人齊齊癱倒在了地面上。

“醒醒。”天谷晃搖著對方的肩膀,然而少年卻毫無生氣地閉眼倒在地面上,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去試對方的脈搏和呼吸,然而兩樣東西卻幾乎都沒有感覺到。

意識到不能再拖時間,天谷晃迅速解開了對方的衣領,開始試圖對自己的兄長做心肺覆蘇,他使勁按壓這對方的胸口,一下又一下,試圖從亡者的世界裏拉扯回另一個人背向著人世間的影子。

房間之外,隱約有車輛停下的聲音響起。

港口黑.手黨的醫療隊從裏面紛紛沖了出來,到達了這裏之後,便將太宰治擡上了擔架。呼吸機頓時被扣在了閉著眼睛的黑發少年臉上。

天谷晃扶著擔架跟在一旁,一起進入到了救護車之中。這些醫療部隊的人對於這種場景見怪不怪,只是盡心盡力地搶救著這個少年。

兩名護士接力進行了心肺覆蘇,終於讓太宰治的心跳慢慢恢覆。聽著系統之中的警報聲慢慢停止,天谷晃也脫力般地背靠著墻壁跌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他的神色惶惶,那張漂亮的臉上顯現出這樣的神色,讓旁邊負責守著的小護士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別擔心,現在心跳已經平穩下來了。”她並不知道天谷晃的身份,於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天谷晃當然知道對方的情況已經安全了下來,然而此刻的他哪怕是扯扯嘴角都很艱難。他只是對著小護士輕輕點了一下頭,就蜷縮起來,把下巴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

很快,救護車就停在了港口黑.手黨名下的醫院。太宰治很快就被推進了急診室之中。

不久之後,天谷晃坐在病房裏,而室內的病床上,太宰治已經被護士轉移到了這裏。他依然還沒有清醒,面頰上還掛著一個呼吸機。

天谷晃只是守在床邊,也不做其他的事,只是安靜地註視著對方的睡顏。

他這一世的兄長臉色總是比正常人要蒼白一點,身形也偏瘦,右眼上常年蒙著繃帶,很少有人見過他將繃帶拆開來的模樣。

天谷晃伸出了手,將對方額頭上的碎發往旁邊輕輕撥了撥。

“哥哥真的很厲害。”天谷晃輕輕地說道,“雖然呼吸和心跳都沒有變化,但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哥哥你已經醒過來了。”

病床上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即使被戳破了裝睡的事實,他那張與父親更相似的俊秀面龐上卻一片無波無瀾的平靜,沒有任何被抓包的尷尬。

“你的感覺總是很敏銳。”太宰治淡淡地說道。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六次了。”天谷晃望著他,目光灼灼地問道,“為什麽要這麽頻繁地傷害自己?”

“我所追求的東西當然不是這個,沒有人喜歡疼痛。”太宰治說,他的視線望向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我只是想要達成自己的理想而已。”

“阿治的理想就是自鯊之後,離開這個世界?”天谷晃望著對方的側臉問道。他的心臟對方剛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開始感覺到了綿延不絕的鈍痛,眼睛隱約也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即將破土而出。

“你這不是很懂嗎?”太宰治的態度卻顯得散漫,以至於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不,我一直都不懂。”天谷晃卻霍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隨著這過於突然的動作而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這樣的動作讓太宰治的視線從窗外挪開,他有些訝然地望著自己這個一向看起來天真活潑的弟弟。

此時此刻,對方那雙堪稱瑰麗的翡翠眼睛裏,卻蘊含著像是火山巖漿一樣濃烈而純粹,難過又憤怒的情感。

“我以前一直在想,雖然與哥哥看待世界的視角不一樣,但是,只要能夠陪伴在阿治的身邊,哪怕不被任何人承認兄弟的身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天谷晃說道。

“可是,在哥哥眼裏,這個世界骯臟如泥,所以每一次都可以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它。”說著說著,天谷晃的聲音便有些發抖,“無論我怎麽追,都追不上,哥哥總是這樣自顧自地去自鯊,從不會回過頭看我。或許,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對於阿治來說也是要急於擺脫的負擔吧。”

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太宰治動了動嘴唇,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原本心中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我是這樣的想法,那為什麽每次還要湊上來?”

“我曾經也想過,如果放任哥哥實現自己的理想,會不會是更好的事情。”天谷晃閉了閉眼睛,將那灼熱而酸澀的情感下壓,“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不知道。”

“但每次看到哥哥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裏的時候,我都會自私地做出我想要的選擇——把你拉回人世間。”天谷晃說道,“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同哥哥說,也有好多的事情想與兄長一起完成。所以,我想哥哥能夠快樂地活在這個我所熱愛著的世界上。”

太宰治扯開嘴角,像是被逗笑了:“你這是對我的詛咒嗎?”

他是開玩笑的語氣,然而那雙鳶色的眼睛裏卻是一片黑沈沈的涼薄,就像是要將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推拒到這片黑暗之外。無論是炙熱的愛還是尖銳的恨,全部都被阻隔在這片黑幕之後。

“不。”天谷晃的表情卻漸漸失去了最初的激烈,反而顯出某種頹然的憂傷,“這只是我的願望,就像是兄長的理想一樣。”

他們的願望與理想截然相反,一個是擁抱死亡,一個是熱愛生命。

青發的少年半跪在病床邊,摸索著觸碰到了太宰治的右手,握著對方的溫熱的手腕輕貼在自己的面頰上,說道:“我總是很害怕。”

他的眼睛裏是溫柔而微弱得近乎顫抖的光亮。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隱約間嘆了口氣,開口問道:“你都可以單槍匹馬去屠殺與港.黑為敵的組織,還能害怕什麽?”

“以前兄長告訴我說,來到港口黑.手黨,是想要從這些死亡之中尋求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意義。”天谷晃說道,“可是,最近哥哥卻總是想要離開世界。所以,我想,是不是因為港.黑並不存在兄長想要找到的答案。”

他握著對方手指的力度加大了些許,望著對方的目光裏,將對方完完整整地倒影在自己的眼底。

“我總是害怕,萬一我沒有及時把哥哥救下來怎麽辦?”天谷晃說道,他的嘴唇顫抖,在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豆大的淚珠就順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聽到這句話,即使是太宰治都有些許怔然。

“一想到哥哥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是那樣……那樣的話,我可能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怕有一天我會沒有哥哥。”天谷晃哽咽著說道。

他別開臉,想要起身離開這裏,然而,太宰治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的躲避。

“別哭。”他只是這樣說道,“你再哭下去的話,別人都會知道港口黑.手黨令無數人都感到恐懼的‘殺人幽靈’其實是個愛哭鬼了。”

“被知道了也沒有關系。”天谷晃說,“我又不是為了活在陌生人的視線裏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

“……還是個孩子啊。”太宰治擡起手來,輕輕戳了戳對方的臉蛋。

然而,天谷晃卻只是紅著眼睛望著他。

“別這麽看我。”太宰治的手腕下移,用手指遮住了少年那棘手到幾乎令人難以招架的眼神,“我知道了,不會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死去的。”

聽到了對方這句話,天谷晃才破涕為笑。他伸長胳膊,埋在對方的肩膀上,擁抱了他。

太宰治只是垂下眼睛,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當前錨點完成度: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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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橫濱之中的最大勢力,港口黑.手黨的工作內容從來都不會少。無論是寶石走.私,還是武器交易,與其他組織的戰爭,甚至是與異能特務科之間進行博弈,各種各樣的事務都將這個組織往更加強大的方向推進。

天谷晃的工作並不算是特別忙。畢竟,即使是港口黑.手黨,也並不是每天都有著需要出動幹部級別的異能力者進行暗殺的工作。

在偶遇到織田作之助正在焦頭爛額地解決港口黑手黨合作方的社長與他情婦及原配夫人之間三角關系的問題之後,他默默地躲在了街道拐角之後,給對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就遠離了這片戰場。

織田作之助:“……”

而天谷晃心裏的確在想著事情。他今天專門提前下班,正是因為這一天是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周年的紀念日。

這樣特殊的時刻,當然是要與對方共同慶祝來紀念。

中原中也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中的旗會,經常與其他有潛力成為幹部的年輕人待在一起。而天谷晃本身自己就是幹部,所以反而沒有加入到黑.手黨內部互助會的資格。

他專門給青年會成員之一的公關官打了電話,確定他們可能會給中原中也準備的紀念日驚喜活動的內容。

——中原中也在港.黑之中也的確遇到了相當不錯的同伴,他最初的聯系明顯得到了警惕和排斥的對待。

天谷晃一直都在關註著有關中原中也身世的信息,甚至也去資料之中的地址實地考察過,他就是在那裏偶遇了青年會的成員冷血,兩人不打不相識,最終發覺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確認了天谷晃的確沒有任何敵意之後,他們才共同策劃起了這場驚喜。

天谷晃走進了一家珠寶加工店,從裏面取出了自己訂制的一枚鉆石領針,上面鑲嵌著的藍寶石是與中原中也眼睛相同的顏色。

在踏出這家店之後,港口黑.手黨負責接引的車輛停在了他的面前。

天谷晃打開車門,卻發覺坐在駕駛位置的司機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下屬笹田,而是一張並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

像是猜出了他此刻的困惑,帶著鴨舌帽和黑色墨鏡的司機說道:“笹田長官臨時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派我來接送您。”

“原來是這樣。”天谷晃沒有再遲疑,而是坐進了車輛的後座。

汽車開始平穩地前行。

“不得不說,你很有勇氣,敢於劫掠港口黑.手黨的車輛,並且冒充其中的員工。”天谷晃忽而說道。

汽車行駛的速度依然相當平穩,駕駛座上的男人開口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從笹田成為我的下屬之後,他從來都沒有請過假。”天谷晃說道,“而這一次,他什麽都沒說,就讓別人替代他來接我,哪裏都透著很古怪的意思吧。”

前座的男人笑了:“現在,是我該誇讚你的勇氣了。”他轉過臉來,那副墨鏡被他隨意地放進了上衣的口袋裏。男人的容貌俊美,五官顯露出了令天谷晃感覺到有些熟悉的輪廓。

“初次見面,我是保爾·魏爾倫。”梳著馬尾的男人開口說道,“你應當知道中原中也吧?”

他轉過了頭,拳頭如同閃電一般襲擊了過來。

天谷晃忽而發覺,對方的長相與中原中也有些相似,那雙眼睛的瞳孔顏色與他一模一樣。

男人的拳頭擦著他的耳朵砸在了後方的座椅上,頓時將整個後座砸出了一個大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來自歐洲的異能力者,‘暗殺王’魏爾倫?”天谷晃的臉色有些難看。在對方的第一拳打過來的時候,天谷晃就意識到,自己可能完全無法打敗對方。

“看來你的情報很不錯。”魏爾倫說道,他微微歪過頭,“聽說你是中也最好的朋友?”

“你想對中也做什麽?”天谷晃的神色警惕。

“我當然不會對他做什麽。”魏爾倫露出了無辜的表情,“畢竟,我是他的哥哥。”

“只是,如果他選擇留在港口黑手黨的話,我只好把所有與他有關的人全部都殺死嘍。”

話語之間,他對著天谷晃踢了一腳。

這一次,天谷晃沒能躲過對方的攻擊,行駛之中的小汽車在這巨大的力量之下直接被撕裂成了兩半,而被擊中的少年則是直接在高速的汽車之中倒飛了出去。

魏爾倫閑庭信步地漂浮在空中,身上籠罩著屬於重力的光暈。他能夠自由地操控重力,即使是中也的“荒霸吐”,也不過是對他能力的拙劣仿品罷了。

遠處,天谷晃捂著胸口勉強站起身,只覺得喉嚨之中一片腥甜。

不待他站直身體,迎面便是在對方操控之下重重飛過來了另一半汽車殘骸。重達一噸的半截汽車被對方像是一個無足輕重地玩具一樣直直地砸了過來。

——————————

橫濱。

海灣附近,廢棄集裝箱被堆積著的區域之內。

有人踏足了這片幾乎沒有人會登場的區域,目標準確地邁步走向了唯一一個有著人類居住的某個集裝箱之中。

黑發的少年坐在原地,望著這個容貌俊秀的男人,平靜地說道:“是魏爾倫先生啊。”

男人慢慢走上前:“你有什麽遺言嗎?”

“在魏爾倫先生殺死我之前,我的確想要與你做一場交易。”太宰治勾起唇角,說道,“因為,港口黑手黨的確調查出了許多你可能會感興趣的資料。”

“比如?”

“有關魏爾倫先生以及中原中也的誕生和身份,還有,研究所的信息。”太宰治說道。

魏爾倫與中原中也,全部都是實驗室的產物,他們是軍用人工異能研究體,即使是他們自己,都會懷疑自身是否是真實存在的人類。

對方的話語讓魏爾倫原本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與太宰治進行了一番簡短卻信息量足夠的談話。

談話結束,魏爾倫得到了自己想到的內容,站起身從這裏離開。

“在來到我這裏之前,”太宰治忽而開口,“魏爾倫先生還有去找過港口黑.手黨的其他成員嗎?”

“我的確去找了中也的舊友。”魏爾倫語氣聽起來彬彬有禮,“雖說是港.黑的幹部,但是力量完全不堪一擊,很容易就被殺死了。”

他將一樣東西放在了黑發少年面前的桌上。

在看清那個器件的時候,太宰治的瞳孔微微收縮。

只見空白的桌面上,孤零零的擺放著一個微型助聽器——正是他的弟弟所攜帶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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