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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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到這裏之後最好的朋友。”天谷晃說, “來到橫濱的時候很狼狽，幸虧遇到了中也。”
“是嗎？”太宰治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遮住了眼底若有所思的情緒。
天谷晃並沒有註意到他的這一點表現, 而是俯身將桌上的文件都分類整理堆疊了起來。
“中也答應讓你留在‘羊’一段時間, ”天谷晃說道，“阿治可以在方才的那間客房住。如果有需要置備的必需品可以列表寫出來提交給負責采買的柚杏。”
“蟹肉罐頭也可以嗎？”太宰治頓時問道。
天谷晃思索了一下, 說道：“如果不是正式成員的話，是不可以的。即使是羊的成員, 公費購買的東西也有限度，阿治不是內部成員的話, 可能沒有辦法哦。”
“怎麽這樣。”太宰治趴在對方剛才清理出來的空餘的桌面上, 露出了鹹魚的表情。
“如果阿治很想吃的話，”天谷晃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去幫你買一點。我之前打零工的工資不算是組織所公用的錢財。”
“那太好了。”太宰治頓時鯉魚打挺一樣地坐了起來，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絲毫沒有要吃自己弟弟軟飯的愧疚感。
“下午的時候我去買。”天谷晃說。因為今天柚杏跟隨著中原中也一同去了交易現場，所以采買的任務便被他臨時接手了過來。
“我也要一起去。”太宰治說。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情緒裏有一種飄忽感。
畢竟是十四五歲的少年, 即使再怎麽成熟, 也總會有這個年齡段的時候擁有的特質。現在的太宰治看起來與同齡人沒有任何不同。
單是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就很難令人相信，他心中的羈絆——也就是錨點完成度的數值只有【15%】。
“不行哦。”面對這樣少見的貼近，天谷晃卻並沒有答應下來。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對方依然分外冰冷的面頰，“你才剛剛從外面進來, 身上的溫度都還沒有恢覆正常，再去外面吹涼風的話, 真的會變成一根冰凍雪糕的。”
“雪糕的話也很有趣，我還沒有嘗試過‘凍死’這種自鯊的方法呢~”太宰治被啟發了，頓時興致勃勃地說道，“聽說在冬夜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醉醺醺地倒在街上睡著，最後被凍死哦。這樣就可以在離開之前也沈浸在虛假而美好的夢境之中，真是令人羨慕的一件事啊。”
“才不是呢。”天谷晃說，“在還沒有想要結束的時候，就被迫在不知道的時候與這個世界分別。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在乎他們的人，都會感到很遺憾吧。”
太宰治一時之間沒有答話，原本誇張上揚的嘴角被慢慢拉直。黑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令人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神色。
天谷晃沒在意對方身上氣息的變化，而是輕快地說道：“那我就先出門啦，你要是累了的話可以先去客房休息。”
他將掛在玄關旁的大衣套上，走出了門。
發覺他離開以後，尚且留在這裏的孩子們頓時將太宰治團團圍住，展現出幾乎毫不掩飾的好奇心。
“羊”的成員都是未成年，年齡大一點的孩子都被分配了任務，比如巡視羊已有的領地和街道。處在這裏的最大年紀的孩子年齡也沒有超過十歲。
盡管這片街區的治安已經變好了，但是，讓這樣一群孩子與自己獨處，太宰治依然覺得，對方對自己這種理所當然的信任有些過於順理成章了。
“你叫什麽名字？之後要加入羊嗎？”其中，有個女孩開口問道。
“你剛剛都和晃哥哥說什麽了？”另一個男孩問。
“我也想……”
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著話，然而，太宰治只是望著他們，擺出溫柔大哥哥的樣子輕笑著說道：“你們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我們輪流向對方提問一個問題再回答，怎麽樣？”
“好啊好啊。”孩子們並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那麽，第一個問題，告訴我，晃是什麽時候加入到‘羊’的呢？”太宰治問。
“這個我知道，大概在半年以前，跟中也哥一起加入的。”一個女孩舉手說道。
……
與這裏並不算近的大型超市之中。
天谷晃垂下眼，仔細望著自己手裏的購物清單，伸手將一瓶香油放進了購物車裏。雖然這裏距離領地很遠，但是卻是物價最便宜的地方呢。
果蔬區，盒裝的聖女果在打折，正好可以給大家帶回去吃。他探身想要將自己挑中的那一盒拿下來，卻與另一只同樣伸出的手輕撞了一下。
天谷晃往旁邊看去，只見對方是一名身上挎著包的郵遞員，頭上還帶著相應款式的帽子，磚紅色的頭發從帽檐之下露了出來。
青年看了眼他，將手收了回去，說道：“抱歉。”
————————
下午，中原中也獨自返回了羊的領地之中。白瀨和柚杏沒有跟著他一起回來，而是想要去一趟游戲廳。
在叮囑他們不要太晚之後，中原中也便與他們分開了。他打開門，穿過別墅前的庭院，走進大廳裏。
他下意識往自己熟悉的位置看去，卻在看清之後皺起了眉頭。上面所坐著的人並不是天谷晃，而是一個面孔陌生的少年。對方右眼上還蒙著繃帶，隨意轉動著從筆筒之中抽出來的鋼筆。
“你就是晃所說的那個想要在‘羊’這裏暫留一段時間的人？”中原中也走上前，問道。
聞言，黑發少年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先打量了他一番，才說道：“你就是‘羊’的首領，‘羊之王’中原中也？”
兩人的問話都算不上友好。
“‘羊之王’那種外面流傳的別稱就不要放在我的眼前說了。”中原中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起來。
他同樣仔細看了眼這個少年，隨後才懷疑地開口問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或許？”太宰治模棱兩可地說道。
如果嚴格說碰面的話，那麽大約同樣是在半年前的某個夜晚，在森鷗外的診所裏，他們曾有短暫的一面之緣。
但是，太宰治自然不會好心地去提醒對方。
“我是太宰治。”他可有可無地將自己的名字拋了出來，表面上相當彬彬有禮地說道，“非常感謝首領的慷慨，能夠讓我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
雖然是相當禮貌的話，但是語氣裏仿佛又別有意味。中原中也下意識的覺得不對，但是卻又感覺不到錯漏。
中原中也轉過身，想要去找天谷晃再問問詳細的情況，然而，身後的人就像是看穿了他的下一步行動一樣，說道：“晃不在，他出門以後還沒回來。”
“你以前就認識晃嗎？”中原中也看向正將手肘支在桌面上，下巴靠在手背上的少年，神色之中增添了些許審視。
如果只是見面第一天，對方就稱呼晃的名字的話，那未免也太過於親近了。況且，中原中也從來沒有聽過天谷晃談起自己還有別的朋友。
“算是吧，”太宰治半勾起唇，“認識很久了。”如果按照出生就開始算，那他們認識的時間的確很久。
實際上，在私下相處的時候，太宰治更多的時候還是叫他的姓氏，現在一口一個“晃”，只是故意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展示這種更深的關系。而對方也確實如他所料，很容易就被激起了好奇心。
中原中也的表情算不上愉快，對方身上處處都透著與他相性不合的特質。如果不是出於初次見面的禮儀，且對方是晃的朋友，他甚至想要當場盤問對方，突兀來到羊的領地，究竟是被哪方勢力派過來的試探。
如果真的是這個可能的話，利用與晃的關系打探“羊”的信息，就更加可惡了。
兩人一站一坐，僅僅只是隔著一張辦公桌，相對而視的時候卻透著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正在這時，隨著窸窣的紙袋摩擦的聲音，有人從外面慢慢地走了進來。
“誰能來搭把手？這次購物清單上的東西太多了。”天谷晃的聲音悶悶地傳了過來。
原本正在對峙的兩個人頓時往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少年懷裏抱著一個相當大的紙袋，裏面盛放的東西鼓鼓囊囊幾乎要從袋口溢出來，高高堆疊的食物甚至與少年的頭頂的高度都要持平了，在他小心翼翼跨過臺階的動作之下搖搖欲墜。
中原中也頓時將方才同太宰治那點小的爭端丟到了腦後，迅速地跑過去，接過了對方手裏最重的一個袋子。
“你怎麽只一個人去？”中原中也說道，“多帶兩個成員一起去的話就不會這麽狼狽了。”
“我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東西會這麽多。”天谷晃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呼出了一口氣來。兩人將東西一股腦地放進廚房的置物櫃裏。
“嗯……晃，那個太宰治是你的朋友嗎？”在放東西的間隙，中原中也忽而低聲問道。
他專程站在了少年右邊的位置，讓對方能夠用那只聽力完好的耳朵聽清自己說的話。
天谷晃偏過頭，有些困惑：“是哦，怎麽啦？”
“他要在這裏住多久？”中原中也問。
“可能兩三天，也可能會更久。”天谷晃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看著對方碧色的眼睛裏純然疑惑的目光，中原中也最終還是吞下了自己原本想要質疑太宰治的話，僅僅說道：“沒什麽。”
“你們是在做飯嗎？”一顆毛茸茸的頭從廚房門口探了過來，正是太宰治本人，他撇著嘴，“一直待在大廳裏，真是相當無聊耶。”
“還沒有到晚餐的時間，阿治是餓了嗎？”天谷晃問道，“我有單獨給你帶蟹肉罐頭。”
他將它從紙袋裏找出來，遞給了對方。
見狀，中原中也頓時望向了門口的黑發少年，而對方鳶色的眼睛也正盯著他，兩個人在天谷晃並沒有註意到的時候對視，似乎有特殊的訊息在此刻被交流。
“差點忘了，我還沒有給你們兩個做介紹。”天谷晃忽而用右手擊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不需要哦，”太宰治輕飄飄地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和這位……就已經互相交換了姓名。”
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
他已經完全確認了，這個太宰治的確就是帶著，某種惡意出現在這裏的，而且這種情緒相當針對自己。
“哇，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天谷晃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露出了謎之欣慰的表情。
“你是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中原中也的聲音裏罕見地帶了點虛弱。
“嗯……”天谷晃想了想，“是直覺哦，感覺你們總是在背著我交流一些有趣的東西。”
太宰治的表情也僵了僵。他一時間也有些忘記，自己的這個弟弟雖然總是很遲鈍，但是在這些不希望被他註意的地方，他總是會分外的敏銳。
真是相當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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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答應讓你留在‘羊’一段時間, ”天谷晃說道，“阿治可以在方才的那間客房住。如果有需要置備的必需品可以列表寫出來提交給負責采買的柚杏。”
“蟹肉罐頭也可以嗎？”太宰治頓時問道。
天谷晃思索了一下, 說道：“如果不是正式成員的話，是不可以的。即使是羊的成員, 公費購買的東西也有限度，阿治不是內部成員的話, 可能沒有辦法哦。”
“怎麽這樣。”太宰治趴在對方剛才清理出來的空餘的桌面上, 露出了鹹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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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太宰治頓時鯉魚打挺一樣地坐了起來，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絲毫沒有要吃自己弟弟軟飯的愧疚感。
“下午的時候我去買。”天谷晃說。因為今天柚杏跟隨著中原中也一同去了交易現場，所以采買的任務便被他臨時接手了過來。
“我也要一起去。”太宰治說。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情緒裏有一種飄忽感。
畢竟是十四五歲的少年, 即使再怎麽成熟, 也總會有這個年齡段的時候擁有的特質。現在的太宰治看起來與同齡人沒有任何不同。
單是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就很難令人相信，他心中的羈絆——也就是錨點完成度的數值只有【15%】。
“不行哦。”面對這樣少見的貼近，天谷晃卻並沒有答應下來。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對方依然分外冰冷的面頰，“你才剛剛從外面進來, 身上的溫度都還沒有恢覆正常，再去外面吹涼風的話, 真的會變成一根冰凍雪糕的。”
“雪糕的話也很有趣，我還沒有嘗試過‘凍死’這種自鯊的方法呢~”太宰治被啟發了，頓時興致勃勃地說道，“聽說在冬夜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醉醺醺地倒在街上睡著，最後被凍死哦。這樣就可以在離開之前也沈浸在虛假而美好的夢境之中，真是令人羨慕的一件事啊。”
“才不是呢。”天谷晃說，“在還沒有想要結束的時候，就被迫在不知道的時候與這個世界分別。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在乎他們的人，都會感到很遺憾吧。”
太宰治一時之間沒有答話，原本誇張上揚的嘴角被慢慢拉直。黑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令人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神色。
天谷晃沒在意對方身上氣息的變化，而是輕快地說道：“那我就先出門啦，你要是累了的話可以先去客房休息。”
他將掛在玄關旁的大衣套上，走出了門。
發覺他離開以後，尚且留在這裏的孩子們頓時將太宰治團團圍住，展現出幾乎毫不掩飾的好奇心。
“羊”的成員都是未成年，年齡大一點的孩子都被分配了任務，比如巡視羊已有的領地和街道。處在這裏的最大年紀的孩子年齡也沒有超過十歲。
盡管這片街區的治安已經變好了，但是，讓這樣一群孩子與自己獨處，太宰治依然覺得，對方對自己這種理所當然的信任有些過於順理成章了。
“你叫什麽名字？之後要加入羊嗎？”其中，有個女孩開口問道。
“你剛剛都和晃哥哥說什麽了？”另一個男孩問。
“我也想……”
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著話，然而，太宰治只是望著他們，擺出溫柔大哥哥的樣子輕笑著說道：“你們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我們輪流向對方提問一個問題再回答，怎麽樣？”
“好啊好啊。”孩子們並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那麽，第一個問題，告訴我，晃是什麽時候加入到‘羊’的呢？”太宰治問。
“這個我知道，大概在半年以前，跟中也哥一起加入的。”一個女孩舉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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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谷晃垂下眼，仔細望著自己手裏的購物清單，伸手將一瓶香油放進了購物車裏。雖然這裏距離領地很遠，但是卻是物價最便宜的地方呢。
果蔬區，盒裝的聖女果在打折，正好可以給大家帶回去吃。他探身想要將自己挑中的那一盒拿下來，卻與另一只同樣伸出的手輕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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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往自己熟悉的位置看去，卻在看清之後皺起了眉頭。上面所坐著的人並不是天谷晃，而是一個面孔陌生的少年。對方右眼上還蒙著繃帶，隨意轉動著從筆筒之中抽出來的鋼筆。
“你就是晃所說的那個想要在‘羊’這裏暫留一段時間的人？”中原中也走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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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問話都算不上友好。
“‘羊之王’那種外面流傳的別稱就不要放在我的眼前說了。”中原中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起來。
他同樣仔細看了眼這個少年，隨後才懷疑地開口問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或許？”太宰治模棱兩可地說道。
如果嚴格說碰面的話，那麽大約同樣是在半年前的某個夜晚，在森鷗外的診所裏，他們曾有短暫的一面之緣。
但是，太宰治自然不會好心地去提醒對方。
“我是太宰治。”他可有可無地將自己的名字拋了出來，表面上相當彬彬有禮地說道，“非常感謝首領的慷慨，能夠讓我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
雖然是相當禮貌的話，但是語氣裏仿佛又別有意味。中原中也下意識的覺得不對，但是卻又感覺不到錯漏。
中原中也轉過身，想要去找天谷晃再問問詳細的情況，然而，身後的人就像是看穿了他的下一步行動一樣，說道：“晃不在，他出門以後還沒回來。”
“你以前就認識晃嗎？”中原中也看向正將手肘支在桌面上，下巴靠在手背上的少年，神色之中增添了些許審視。
如果只是見面第一天，對方就稱呼晃的名字的話，那未免也太過於親近了。況且，中原中也從來沒有聽過天谷晃談起自己還有別的朋友。
“算是吧，”太宰治半勾起唇，“認識很久了。”如果按照出生就開始算，那他們認識的時間的確很久。
實際上，在私下相處的時候，太宰治更多的時候還是叫他的姓氏，現在一口一個“晃”，只是故意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展示這種更深的關系。而對方也確實如他所料，很容易就被激起了好奇心。
中原中也的表情算不上愉快，對方身上處處都透著與他相性不合的特質。如果不是出於初次見面的禮儀，且對方是晃的朋友，他甚至想要當場盤問對方，突兀來到羊的領地，究竟是被哪方勢力派過來的試探。
如果真的是這個可能的話，利用與晃的關系打探“羊”的信息，就更加可惡了。
兩人一站一坐，僅僅只是隔著一張辦公桌，相對而視的時候卻透著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正在這時，隨著窸窣的紙袋摩擦的聲音，有人從外面慢慢地走了進來。
“誰能來搭把手？這次購物清單上的東西太多了。”天谷晃的聲音悶悶地傳了過來。
原本正在對峙的兩個人頓時往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少年懷裏抱著一個相當大的紙袋，裏面盛放的東西鼓鼓囊囊幾乎要從袋口溢出來，高高堆疊的食物甚至與少年的頭頂的高度都要持平了，在他小心翼翼跨過臺階的動作之下搖搖欲墜。
中原中也頓時將方才同太宰治那點小的爭端丟到了腦後，迅速地跑過去，接過了對方手裏最重的一個袋子。
“你怎麽只一個人去？”中原中也說道，“多帶兩個成員一起去的話就不會這麽狼狽了。”
“我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東西會這麽多。”天谷晃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呼出了一口氣來。兩人將東西一股腦地放進廚房的置物櫃裏。
“嗯……晃，那個太宰治是你的朋友嗎？”在放東西的間隙，中原中也忽而低聲問道。
他專程站在了少年右邊的位置，讓對方能夠用那只聽力完好的耳朵聽清自己說的話。
天谷晃偏過頭，有些困惑：“是哦，怎麽啦？”
“他要在這裏住多久？”中原中也問。
“可能兩三天，也可能會更久。”天谷晃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看著對方碧色的眼睛裏純然疑惑的目光，中原中也最終還是吞下了自己原本想要質疑太宰治的話，僅僅說道：“沒什麽。”
“你們是在做飯嗎？”一顆毛茸茸的頭從廚房門口探了過來，正是太宰治本人，他撇著嘴，“一直待在大廳裏，真是相當無聊耶。”
“還沒有到晚餐的時間，阿治是餓了嗎？”天谷晃問道，“我有單獨給你帶蟹肉罐頭。”
他將它從紙袋裏找出來，遞給了對方。
見狀，中原中也頓時望向了門口的黑發少年，而對方鳶色的眼睛也正盯著他，兩個人在天谷晃並沒有註意到的時候對視，似乎有特殊的訊息在此刻被交流。
“差點忘了，我還沒有給你們兩個做介紹。”天谷晃忽而用右手擊了一下左手的掌心。
“不需要哦，”太宰治輕飄飄地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和這位……就已經互相交換了姓名。”
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
他已經完全確認了，這個太宰治的確就是帶著，某種惡意出現在這裏的，而且這種情緒相當針對自己。
“哇，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天谷晃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露出了謎之欣慰的表情。
“你是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中原中也的聲音裏罕見地帶了點虛弱。
“嗯……”天谷晃想了想，“是直覺哦，感覺你們總是在背著我交流一些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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