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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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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

產婆和王嬤嬤將剛出生的嬰兒略作清洗包入繈褓後,才抱到眾人面前,滿臉喜色,“恭喜主母,恭喜楚將軍,是個小子。”

李氏高興地接過嬰兒,青萍識趣地將一個紅色荷包塞到產婆手裏,道:“辛苦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剛出生的嬰兒紅紅皺皺,雖未睜眼,也是模樣分明。年氏湊過來瞧了瞧,也高興道:“真是和楚將軍一模一樣,恭喜大家。”

李氏愛不釋手地在懷裏抱了一陣兒,才交給產婆,“快,給他爹娘瞧瞧。”

產房內,王太醫診治之後拿出銀針在邴宛宸身上紮了幾針。在參片和銀針的刺激下,邴宛宸悠悠轉醒,入眼便是楚牧痛苦且焦急的眼神。她擡擡手,露出一抹笑容,“我沒事,孩子呢?”

正巧產婆抱著孩子過來,楚牧見邴宛宸清醒過來,才放心地松開胳膊,讓出位置。王嬤嬤見狀,吩咐蘭雲和烏雅將邴宛宸及房間收拾一遍。

李氏再填孫兒,高興地給每名仆人賞了二兩銀子,還讓青萍從庫房裏拿出好些藥材和補品送到楚牧這兒。王太醫寫好藥方,交給王嬤嬤,並囑咐一日兩次按時服用,才從產房裏出來。

“二娘子身體如何?”李氏關切地問道,同時命青萍送給王太醫一個荷包。

“主母放心,二娘子已清醒過來。女子生第一胎是要辛苦些,在下已開了調理的方子,多有助益。”王太醫略施一禮,以示感謝。

待邴宛宸清理好身體、房間的血腥味散去,王嬤嬤才請眾人進屋。嬰兒放在邴宛宸身邊,正安靜地睡著。李氏瞧著虛弱的邴宛宸說了幾句體貼的話,又吩咐仆人們好好照顧大人小孩,便先回自己院落了。

年氏又仔細瞧了一番嬰兒,盡管有兩個孩子,面對新生嬰兒依舊充滿喜愛,“你們可想好名字了?”

“行安。”邴宛宸回道。

年氏點點頭,稱名字寓意不錯,又囑咐邴宛宸好好將養身體才離開。

楚牧見邴宛宸眼皮一搭一搭的,睡意十分明顯,便柔聲道:“睡吧,我看著你們。”

邴宛宸笑了笑,安心地閉上眼睛。

空下來的楚牧坐在床邊,柔情滿滿地看著她和她懷裏的嬰兒。邴宛宸臉色將剛才好了一些,依舊透著虛弱。想起適才邴宛宸撕心裂肺的痛和昏死過去的樣子,楚牧仍然心有餘悸。

再瞧瞧他們的孩子,紅紅皺皺的,比他的小臂略長一些,正閉著眼睛,小嘴蠕動著,面朝著邴宛宸,應當是感受到娘親的氣息。楚牧喃喃道:“阿宸、行安——”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襲來,填得楚牧心裏滿滿的。

過一會兒,王嬤嬤敲門進來,見邴宛宸已睡熟,便放輕手腳,對楚牧福身道:“將軍,小郎君該餓了,老奴抱下去給奶娘。另外,是否要叫醒二娘子?藥已備好。”

“藥先溫著。”

得了指令,王嬤嬤抱著嬰兒先退出房間。

美美睡了一覺,邴宛宸醒來時天已大亮。楚牧斜靠在床邊,雙眼緊閉,衣衫未退,顯然就這樣靠了一晚上。她出聲喚醒楚牧,讓他躺下來休息一番。

“我先去沐浴。”楚牧起身,昨日回來後他一直未換衣衫,不好直接躺下。

聽到房間裏有了動靜,王嬤嬤和蘭雲才敲門進來。一夜奶娘餵了三次奶,小行安這會兒正熟睡著。王嬤嬤放到邴宛宸身邊,道:“二娘子放心,小郎君很好。”

邴宛宸坐起來,將小行安抱在懷裏,母子連心令他彎起嘴角。邴宛宸跟著笑起來,笑得溫柔,“他笑了!”

新生命的降生賦予楚牧和邴宛宸另一重身份,尤其是邴宛宸,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第五日慶新日,楚府大擺筵席,接待前來慶賀新生命降生的親朋好友。如今楚謙成為太子太保、楚牧為禁軍統領,楚家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熟不熟的人皆趁這日前來巴結一番。整個楚府迎來送往,熱鬧非凡。

再多的熱鬧,邴宛宸亦無法參與,只能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裏坐月子。雖然氣溫正好,但長時間未沐浴依舊使邴宛宸極度不適。她仰天長嘆,這種不科學坐月子的日子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四月初,新皇登基大典不日舉行。禁軍嚴陣以待,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楚牧日夜在宮裏值守。早晨,副統領進宮換班,見楚牧躺在大通鋪上小憩,便施禮道:“大統領,又在宮裏待了一晚上?”

說實話,副統領挺佩服楚牧的。原先因受二皇子之事牽連而被革職查辦了一批人,連左右金吾衛統領也被削職。楚牧迅速收攏起自亂陣腳的禁軍,補足人手和職位,並且進一步鞏固了皇宮守衛。不愧是在西北統帥多年的上將軍。新皇登基在即,楚牧日夜守在宮裏,比任何人都盡職盡責。

楚牧睜開眼睛,定定神,算是對副統領的回答。“今日宮裏有幾處需多巡查,登基大典的兵力布置仍需要討論和演練。”

領了任務的副統領迅速換上鎧甲,帶著一隊侍衛出了門。

這日,春風微暖,陽光微熱。滿朝文武大臣跪倒在含元殿外空曠的廣場上,紅色的綢布地毯從宮門口一路鋪到含元殿門口。侍衛們擎著繡著龍紋的明黃色旗幟分列兩旁。

時辰到,穿著嶄新明黃色龍袍的新皇出現在含元殿的盡頭。伴隨著沈重的鼓聲,新皇腳步沈穩,帶著意氣風發和勢在必得,斜睨一圈俯首在地的眾位朝臣,一步一步邁向含元殿。今日過後,他便坐上天地間最尊貴的寶座,成為最有權力的人。

當陳太師宣讀完詔書後,新皇接過象征權力的玉璽,由平公公扶著,登上那華麗的髹金漆雲龍紋龍椅。新皇高高在上,宛如天人般俯視著眾人。隨即,新皇改年號晉安,大赦天下!

晉安帝新上位未對朝堂做任何改變,時時向陳太師和楚謙請教國事,恭謙有禮。華魏在一片平順中完成了權力更替。

一月後,邴宛宸終於結束了坐月子。她立刻沐浴更衣,將身體徹底清潔一番。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後,邴宛宸首先到李氏那裏請安。

“大家,阿宸來給您請安了。”邴宛宸帶著楚行安一同前來。經過一月的成長,楚行安褪去紅皺的皮膚,再加上奶娘哺乳及時,已經白白胖胖,非常招人喜愛。

李氏見到楚行安便開心地接過來,逗弄孫兒,引得楚行安笑個不停。嬰兒天真無邪的笑容最能令人開心,李氏的嘴角一直上揚著。與楚行安玩夠了,才交給邴宛宸。見邴宛宸面帶紅潤,李氏才放心道:“看來身體已大好,王太醫可還來診治?”

“前幾日王太醫來過後,便說以後無需再吃藥調理了。”

“也要註意,畢竟剛生產完,別烙下病根。”李氏再次囑咐道。

邴宛宸點頭稱是。又聊了幾句,見楚行安有些困意,便告退了。出了李氏院落,邴宛宸對奶娘道:“奶娘,你先抱著行安回房間。我去大娘子那裏一趟。”從生產到坐月子,年氏沒少來她這裏探望,同時還送了不少東西,於情於理她都該去謝謝人家。

邴宛宸鮮少來楚謙院子裏,著實令年氏有些意外,便熱切地將她拉進屋裏。

“怎麽就出門了?”年氏拉著邴宛宸的手,仔細上下打量一番。

“今日我來謝謝年姐姐,這段時間您幫了我不少忙。”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要是你那裏還缺什麽,記得告訴我。”年氏攏了攏桌上的東西,將茶水糕點推到邴宛宸面前。

“不缺什麽,這段時間孝清和小妍還好嗎?”

“小妍還是聽話的,學業也跟得上,只是孝清跟個皮猴子似的。”年氏說起自家兒子就頭疼,十歲的小子非常調皮,再加上有武藝傍身,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明明楚謙溫潤如玉、恭謙有禮,怎麽兒子確實一副活脫不安分的性格。“還天天嚷著要去西北楚家軍。”

“孝清還小,而且男孩子心性定得晚。”邴宛宸安慰道。“年姐姐,您這是在準備什麽?”

“小楚氏懷孕了,我準備些補品讓丫鬟們送過去。”說到這兒,年氏面上籠上一層愁緒。也許是受到邴宛宸的刺激,年氏也想再要一個孩子,結果卻被小楚氏捷足先登,小楚氏年紀輕,能懷上是情理之中。

邴宛宸沈默下來,無論多麽大度,女子碰上這種事都是很難釋懷的。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握住年氏的手。

感受到邴宛宸的安慰,年氏扯出一絲苦笑。此時此刻,她有些羨慕邴宛宸。楚牧強力地將所有想往他這裏塞人的人摒除掉,一絲一毫都不透漏給邴宛宸。邴宛宸有安身立命之本,活得恣意,並不困於後院,如今得了誥命,更令多少高門大戶的正妻羨慕不已。

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當世少見。

從楚謙院落回來,正值中午。楚牧當值回來,兩人相遇在院落門口。楚牧摸了摸邴宛宸的發頂,邴宛宸則牽起他的手一同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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