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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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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龍去脈

邴宛宸立刻轉身,不動聲色地向樓上走去。走進小間,掌櫃依舊候著那裏。邴宛宸略作思索,便問道:“掌櫃的,你可知剛剛進門的女子是什麽人?”

“這是三皇子新納的侍妾,經常光顧雲繡閣。”掌櫃回稟道。

邴宛宸不自覺嚴肅起來,一位亡國公主如何能成為皇子的侍妾。“掌櫃的,容我再問一句,您可知這位侍妾姓甚名誰,來自哪裏?”

掌櫃搖頭道:“小的不知,這是客人的私事,小的從來不打聽。”

“這人有什麽不對?”謝輕亦好奇地起來。阿宸一向臉上帶笑,難得有皺眉的時候。

“只是覺得她像我在西關城認識的一位故人,也許是我看錯了。”邴宛宸按下懷疑的心思,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她不能亂說。

謝輕隨即換上輕松的表情,仿若完全不在意這個小插曲。“走吧,我們再去其他鋪子逛逛。”

兩人來到樓下,雲蓮已經不在。

店門口,蘭雲正站在馬車旁邊,安安靜靜地。

邴宛宸驚道:“蘭雲,你怎麽來了?”

蘭雲上前一步,福身道:“謝郡主安,邴娘子安。二郎君派我來找邴娘子,我沒瞧見人,只好站在馬車邊上等了。”

“你家將軍可真不放心你。”謝輕打趣道。楚將軍還真將邴宛宸放在心尖上疼著。

邴宛宸笑了笑,只覺得楚牧擔心過度了。隨後,謝輕拉著邴宛宸來到翠錦閣。翠錦閣是一家以玉石為主的首飾店。邴宛宸粗略瀏覽一番,首飾各個原料上乘,打磨雕刻工藝精湛。

謝輕饒有興趣地拿著幾個發簪在頭上比劃起來,最近雕刻工匠的水平又進一步,回去應該讓軒郎好好獎賞一番。她見邴宛宸未作挑選,便問道:“都不喜歡?”

邴宛宸搖搖頭,她囊中羞澀,不敢流露出太多的興趣。“我對玉石沒有研究,怕挑不好。”

“無妨,你想買什麽,我幫你挑。”南宮家每年都往宮裏、各處人情送不少東西,皆是謝輕親自挑選的,她天生一副好眼力。

邴宛宸思來想去,平時對首飾的需求很少,實在想不出該買些什麽。

“看把你難的。”謝輕再次笑出聲。她不再征求邴宛宸的想法,自顧挑選起來。她為邴宛宸挑了一只發簪,通體淺白,發簪頭部雕刻出鈴蘭花,小巧細致,再墜一個水滴形玉墜,典雅大方。

掌櫃立刻湊上來,“主子,這只發簪本是一套的,另外一只是為男子準備的玉冠,可需要呈上來?”

“不用呈了,一起包起來,給這位娘子吧。”謝輕吩咐道。

“邴娘子,奴婢隨掌櫃的去拿吧,免得您跑一趟。”蘭雲適時出聲,將拿東西的活兒攬下。

邴宛宸還未說什麽,蘭雲就跟著掌櫃去了一樓櫃臺。

連逛兩家鋪子,時間接近中午。

“阿宸,可要隨我回南宮府用午膳?” 謝輕問道。出來這麽久,還是得回家看看女兒。

邴宛宸搖搖頭,今日謝輕親自帶她出來逛街,已是榮幸之至,怎好再麻煩人家。“我回楚府,下次我定請你吃飯。”

“和我客氣什麽,上馬車吧,我送你回楚府。”

“不了,我和蘭雲走回去,正好也認識認識王都的路。”

見邴宛宸堅持的神情,謝輕不再多說什麽。她知道阿宸不太願意麻煩別人,就命車夫駕著馬車先行走了。

楚府位於王都城東,從翠錦閣需要穿過幾條街才能走到。一路上,大理石鋪就的道路整潔幹凈,商鋪鱗次櫛比,行人熙熙攘攘,昭示著王都的繁華,與西關城的荒涼、破舊形成鮮明對比。

突然間,邴宛宸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蘊含著絲絲殺氣。她停下來,環顧四周,卻沒有找到氣息的來源。她拉過蘭雲,謹慎道:“跟緊我,哪條路人最多,我們走哪條路。”

蘭雲不明所以,但依舊照著邴宛宸的話領路。隨著兩人來到主大街,異樣的氣息才逐漸消失。邴宛宸並不放松,只催促蘭雲迅速穿過人流,回到楚府。

楚牧與兄長對弈結束,回到院落,見邴宛宸已坐在書房裏喝茶。楚牧彎了彎嘴角,“買了什麽?”

邴宛宸擺擺手,正色道:“先不說這個,我有件事和你確認。”

“什麽事?”

“你還記得雲蓮嗎?我上午在雲繡閣碰上她了,聽掌櫃得說,她現在是三皇子的侍妾,確有其事?”

楚牧神色凝重起來,“此前,我聽說對河月皇室的處罰是男子關入永泉寺,女子關入永巷。”

正說著,烏雅端著飯食進來,兩人決定邊吃邊講。

“永巷的人能出來?”

“當永無翻身之日,除非……”楚牧憶起被他放在最隱蔽處的一些書信。

戰時,林清來找他時,帶了一些河月攝政王的信件。原來,陳太尉私底下與那攝政王竟不少書信往來,說得最多的便是楚家軍的情況。王縣長便是陳太尉安插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枚棋子,好在王縣長只是監視,並無通敵叛國之心,不然他這楚家軍如何也守不住這西北邊境。

陳太尉與攝政王將此事做得相當隱秘,信件的字跡並不是陳太尉的字跡,再加上征服河月之後,通敵之罪算是沒有了證據,楚牧只好將這些信收起來。而雲蓮如何從永巷出來,又如何改頭換面成了三皇子的侍妾,如果暗地裏有陳太尉和陳德妃的幫助,似乎一切有了可能。

“雲蓮是否能與河月攝政王和小皇帝聯系上?”邴宛宸提醒道。雲蓮如此做法肯定有目的,亡國公主一心覆國,不正是必然發生的情節。

“憑三皇子,插手永泉寺之事還是難的,至於河月攝政王——。”一旦雲蓮與攝政王聯系上,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幾番思索之後,楚牧已有了想法。

“我回來的路上,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想來雲蓮應當註意到我,並迅速安排人監視了吧。看來,她在三皇子那裏非常得寵。”邴宛宸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這些事情一旦出現紕漏,楚府必受牽連。

“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最近你勿要出門。南宮軒那裏我亦去打聲招呼,畢竟謝郡主註意到了。”

突然間,邴宛宸聞到滿滿的陰謀味,只能感嘆生活不易。

面對三皇子和陳太尉,楚牧不能有任何異動,只能自身先做好準備。於是,他先知會了林清和南宮軒兩人,又與兄長商量,加強楚府的防衛。一下午的功夫,楚府便如鐵桶一般,連一只鳥都難以飛進來。

元月十一日,休朝結束。

上朝第一天,武陵帝例行公事般詢問了一眾朝臣的情況,安排完各項事宜,便下朝了。下朝後,武陵帝便將太子召進禦書房。經過十日休整,武陵帝面色紅潤,比宮宴時氣色好上不少。他批閱著剛呈上來的奏折,見太子進來,便放下筆。

行完禮,太子恭順地問道:“父皇召兒臣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武陵帝看著這個一手培養的繼承人,太子恭順有禮、待人親和,這些年治國之道學習不少,處理國事也算有章程,如不出意外,將來是一位合格的君王。

“三月會試,朕打算交給你,你要好好準備,莫出岔子。”武陵帝吩咐道,三月會試是華魏一年一度的盛世。如太子能處理好此事,必將在朝堂上更有威望。

“謝父皇!”太子立刻磕頭謝恩,聲調中含著一絲激動。這麽多年,父皇一直盡心栽培他,為他將來繼承大統鋪路。主持三月會試,必然成為他帝王之路的裏程碑之事。他定當盡心盡力,不辜負父皇的苦心。

隨即,武陵帝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說道:“太子,你要記住。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不是做給朕看的,而是做給天下百姓看的。只有不辜負他們,你才有資格坐上皇位。如今朕年事已高,很多事越來越力不從心。朕希望你能替朕華魏四處走走,看一看這山河、這百姓的真實情況。”

太子不禁動容,能有這樣諄諄教導的父皇,他何其有幸!思及此,太子眼眶微紅,再次跪到地板上,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起來吧,巡游之事不急,你慢慢考慮。”

太子面上一松,換上略帶輕快的語氣,道:“兒臣也有個好消息回稟父皇。”

武陵帝放下剛拿起的禦筆,示意太子繼續講。

“前幾日,經太醫確認,太子妃已有兩月餘的身孕。”

“好!好!我華魏皇室血脈後繼有人了!”武陵帝喜上眉梢,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多年,未有所出,如今有了好消息,是關系我朝的大事。“待會兒去告訴你母後一聲,她盼了好多年。”

太子應下,父子倆又聊了些其他朝堂之事,武陵帝便放太子離開了。

鑒於雲蓮之事,邴宛宸一直窩在楚府不出門,因此衛風婚禮只有楚牧一人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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