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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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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

阿雲無神的眼眸開始重新聚焦,看到熟悉面孔,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她緊緊抱住邴宛宸,仿佛要把這兩日的擔驚受怕完全發洩出來。陳山看到娘親慟哭不止,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低聲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都過去了!”邴宛宸輕拍阿雲的後背,安撫道:“陳林呢?”

“昨天他們來抓我們的時候,我偷偷把他藏在米缸裏。”阿雲抽泣地回答道。此次河月國軍去抓他們作擋箭牌,也是臨時起意,到了村裏見人就抓,並未深入搜捕,才讓陳林躲過一劫。

“等會兒,陳鋒會來接你們。小石頭,你已經是男子漢了,要好好照顧娘親!”邴宛宸愈加心痛。戰爭痛苦的承受者只有無辜百姓,她無法為他們排解,只能鼓勵阿雲和小石頭振作起來。

一陣沈重的腳步聲傳來,穿著鎧甲的陳鋒匆匆趕來,已得知父母雙亡的他面色難看得很,但對面妻兒只能壓下悲痛欲絕的心情來安撫他們。邴宛宸站起來與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戰事吃緊,村民不能在軍營裏久待。衛風便安排以陳鋒為首的二十人小隊,護送他們到西關城裏請王縣長定奪他們的最終安置點。護送的途中,陳鋒趁機回趟村子,零星地找到包括陳林在內四個被藏匿起來的小孩。半日時間,陳鋒交辦完差事便回軍營。臨走前,他又好好安撫了阿雲和孩子,承諾打完仗會來看他們。

“你一定要回來!”阿雲擦擦眼角的淚水,她好害怕家裏唯一的頂梁柱也一去不覆返。

“現在爹娘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孩子們。”陳鋒囑咐道。阿雲性格柔弱,家裏突發這麽大變故,希望她能挺住。

阿雲點點頭,她要向邴宛宸學習,樂觀、堅強地活著,把孩子們照顧好。

衛風幾位將領並沒有松懈,雖然接連兩次的勝仗可以讓河月軍隊暫時消停一陣,但楚家軍一直沒有找到退兵之法。帶兵打仗他在行,可出謀劃策從來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另一邊,楚牧拋下自己帶來的兵,率先上路。一路披星戴月,三天時間已經趕了一半路程。沿途並未再收到任何飛鴿傳書,說明衛風他們幾人還是將局面控制住了。楚牧打開水壺喝口水,也給馬餵了點。休息夠了,他立刻翻身上馬,這已經是他換的第二匹馬了,希望能撐得久一點。

自古戰爭最重要的不過兩樁事情:兵力與後勤補給。春季正是糧食青黃不接的時候。河月國此次出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缺糧。西關城背靠華魏國,作為明君的武陵帝自然會把充足的糧草源源不斷地送到西關城。

衛風等人正對著河月地圖仔細研究。他將幾個紅色小旗幟放在可能的地點上,這幾個地點都是以往打仗時河月使用的糧草供給點。

“可有打探到敵軍糧草運輸的情況?”衛風問道,河月國已經出兵一段時間,並且折損了不少兵力,正是需要補給的時候。

軍師搖搖頭,前方探子源源不斷地傳遞著消息,可始終沒有糧草的消息,看來這次做得無比隱蔽。“是否需要再派人去專門探查?”

“這幾個位置是他們以往常用的,可派一隊人馬前去。”話說得容易,可將領如何選?王副將本身就已負傷,衛風需要坐鎮軍營,而軍師們更無法堅持這麽久的行軍。

“我可舉薦一人!陸澤!”王副將道。今日迎戰,他發現他的編隊下有一名叫陸澤的步兵長,驍勇善戰,武功不錯。

衛風把名字略念了幾遍,才憶起此人正是新年祭祀上欲挑戰將軍的人。“把人叫來。”

王副將吩咐帳外的小兵將陸澤喚來。陸澤單膝跪地拱手道:“眾位將軍,有何吩咐?”

經過軍營的訓練,陸澤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武林少俠,較之以往更加沈穩。今日雖第一次上戰場,但表現不俗。衛風將陸澤喚起,神情嚴肅地將事情講了一遍,“我特命你帶五十人小隊,深入河月國探查他們的糧草情況,你可願意?”

“屬下定不辱使命!”陸澤領命退出。

如今陸澤在軍營幾個月間學到的東西不少,再加上鏡山派的基礎,自然欲大展拳腳。點好人數後,趁著月色,一行人向敵軍後方奔去。

主帥營帳外,一聲鴿子啼叫吸引了大家的註意。衛風馬上取出信箋,看過信箋後神色微微放松,露出連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

“將軍還有兩、三日到達西關城!”

入夜,月上中天。楚牧勒了勒韁繩,他已經行至定西郡地界。定西即安定西北的意思,可偏偏西北最不安定,連年發生戰事。沿著官道再走一天,就可以抵達最西北的西關城。這一路行來,楚牧並未受到任何阻礙。如果放在以前,他不會有任何疑慮,而此次回朝之後,他始終琢磨不透三皇子的態度,若說與三皇子正兒八經的見面,總共就是回朝述職那麽幾次,其中是不是還有沒弄清楚的關卡。

楚牧夾緊馬肚,馬兒再次飛奔起來。

“嗖—嗖—”破空之聲從背後傳來,幾枚箭矢隨之而來。楚牧腳部用力騰空躍起,三個箭矢穿過楚牧剛才所在的位置釘在地面上。見楚牧下馬,來人並沒有現身,而是繼續放箭。

楚牧躲過幾枚箭矢後,飛上臨近的一棵樹,穩穩地蹲在一枝枝葉茂密的樹杈上,隱藏住身形。他細細聽著,不放過任何聲音,幾不可聞的樹枝搖動聲音傳到耳朵裏。楚牧運起輕功跟上去,同時抽出長劍,瞄準對方的要害部位,一劍刺入。對方悶哼一聲,摔到地面動彈不得。

楚牧亦不戀戰,繼續向目的地飛奔。只要繼續前行,對方一定會露面的。果不其然,行過一段距離之後,一名黑衣人突然從側邊沖出來,手握短刀向楚牧劈來。楚牧用劍格擋住,左手握拳向對方胸口打去,對方只得後空翻躲避。兩人順勢掉到地面上。

“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吧。”楚牧冷哼一聲。這群人應該是算準了他的路線埋伏在這裏。

黑衣人打了個響哨,瞬間從四面八方落下一圈黑衣人,不多不少剛好十個,將楚牧圍得水洩不通。楚牧抽出長劍做好迎戰的準備,在月光的照射下隱約看到敵人短刀上綠幽幽的寒光,很明顯短刀上淬了毒。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便撲上來進攻。其餘八人迅速補位縮小包圍圈,訓練有素。兩個黑衣人一人攻擊上盤,一人攻擊下盤,配合默契。楚牧右手持劍、左手拿鞘,擋住他們的攻擊。一擊不成,兩人迅速回身,楚牧毫不猶豫地反攻,劍鞘擊中其中一人的後背,對方瞬間倒地。另外一人欲返回包圍圈,楚牧以更快的腳程追上,舉劍朝他肩膀位置刺去。對方只得向後一躍,躲開攻擊。楚牧迅速追上,長劍刺中胸口。其餘八人也沿用這等兩兩進攻的車輪戰。

當解決最後一個人時,楚牧故意留了活口,殺氣騰騰地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這些人內力不夠,但招式狠毒犀利,是專業的殺手。楚牧一時猜不透這些究竟隸屬哪方,河月?還是王都?

“你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殺手咧嘴笑了笑,說完,猛咬自己的後牙槽,隨著嘴角鮮血流出,殺手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果然,走了一裏地,楚牧又遇到第二波、第三波進攻的人。武功再高的人也經不起車輪戰。楚牧想著應躲到什麽地方先休息一晚。突然一只箭矢破空而來,止住了一個正要進攻的殺手身形,隨即一陣馬蹄聲傳來,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各位將士,保護將軍!快!”

楚牧回頭看到邴宛宸騎著馬帶著一隊人馬沖過來。他立刻喝道:“刀上有毒!”

邴宛宸並未上前,她自知以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名士兵還行,對付高手基本就是添亂。

楚牧見她不靠近,放心不少。他對正在廝殺的將士們命令道:“眾將聽令,務必留活口!”

有了二十個將士的參與,戰局馬上呈發生變化,針對楚牧的包圍圈瞬間被沖散。其中一個殺手突然打個呼哨,藏匿在樹林深處等待下一輪進攻的殺手們只得沖入來加入戰局。

四個武功略高的殺手依舊緊緊包圍住楚牧。楚牧再次將內力灌入長劍,欲速戰速決。四名殺手互看一眼,從四個方位率先進攻。楚牧翻身躍起,拉開與幾人的距離。此刻,兩支箭矢從身後破空而入,打斷了殺手們的節奏。原來,邴宛宸躲在樹枝上,伺機而動。

楚牧楸準時機,一劍刺中其中一個殺手的後背,另一只手順勢補上一掌。其餘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焦點再次回歸楚牧。楚牧側身躲過一個殺手的攻擊,直指他身後的另一個殺手。邴宛宸再次射箭,給楚牧增加進攻的空隙。半盞茶時間,剩餘兩名殺手也成了楚牧的劍下亡魂,一名殺手尚有一口氣。

戰局已定,留了四個活口,楚牧損失了五、六名士兵。在俘虜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楚牧卸下他們的下巴,保證他們不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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