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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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枝（二）
翌日，燕奚梳妝打扮好，就往青門巷趕。臨行前，祁蘭問她，她如今最喜歡的這飛天靈蛇髻上還要不要帶步搖了。
燕奚看了一眼案上唯一的綠瑪瑙與白玉相映的步搖，揮了揮手，糟心地說“還是帶上罷”。
她執意要去，燕聽候府也沒辦法，葉將離擔心她病氣更重，好說歹說要她坐馬車去。燕奚這才稍稍聽了勸。
馬車駛到攝政王府，燕奚手裏拿著聖旨急沖沖地沖了進去。
韓蘄似早預料到有這一回事，府上的仆人都被打過招呼，見燕奚如此全然未阻攔。這裏燕奚來過多次，早已熟悉，燕奚一步不停順利地沖到了渡風亭，果見韓蘄在此悠哉練筆。
而今日，他並未披著他的大氅。
燕奚將聖旨甩到他面前，不過未敢扔到案上，驚染他一眾字畫，只敢悻悻扔到地上。
“殿下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上面應該寫燕聽雪的名字。”
韓蘄在原地立著，稍稍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往下行筆，“不是你說愛慕吾，你叫燕聽雪？”
“你早就知道，為何還要戲弄我！”燕奚十分氣憤，“那天我親你，你也是故意的，害得我初吻都沒了！”
在一側靜靜聽著二人拌嘴的畢之若頓時瞪大了眼睛，只敢轉動眼睛悄悄斜眼看自家主子，面目一時有些猙獰。
祁蘭更是如此，只敢狠狠低頭，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殿下不覺得，舍一個正妻之位來戲弄我，十分不劃算嗎？”
韓蘄筆下一頓，終於直起身子瞧她：“十分劃算。”
“你不是說，我二十有五尚未娶妻，也未同哪些女子有些風謠密聞，要說有也只和你，現下你已將是我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定不會委屈了你。我身份尊貴，家中萬事有畢之若為我操心即可，你只需愛你的閑情雅趣，定不會心力交瘁，年紀早衰。我比你年長，經驗閱歷多，譬如現在我們二人發生爭執，我也不會同你一般見識。嫁與我這樣的，不好嗎？”
燕奚神色一驚，慢慢紅成豬肝色，“你派人監視我！原來那日在小池塘救我上來的，就是你派來監視我的人！”
“你早就知道我們要寫書的計劃，偏偏不在最初阻攔，等我們一切做罷，你再讓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韓蘄，你可真腹黑！”
韓蘄唇角微勾，“比之散播攝政王的謠言，你覺哪方更罪孽深重？”
燕奚自知理虧，仍是道：“那你也不能派人監視我！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卻在你這兒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好。”韓蘄道，“我日後再不讓他稟報，只讓他護你安全。”
“這還差不多。”燕奚撇嘴道，“我今日來，是問你要孫策泱贈與我的步搖，我已經同他說好了還回去。”
“燕奚，我平生最恨有三，騙我，欺我，棄我。如今我們算是說開，前二我權當你並未觸及，同你輕輕揭過。若我見你犯了第三，別怪我無情。”
韓蘄盯著她，神色平淡，說話的溫度也是不冷不熱，好像只是在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
燕奚卻驟然一驚，借著這份聖旨和阿姐的話，以及韓蘄剛才平淡冷靜、萬分順著她的神色，她剛剛的態度也太為蠻橫了些。以至於她險些忘了，能作為小說反派的攝政王，骨子裏有些底線和偏執，誰也碰不得，誰也不會留情面。
燕奚弱弱地伸出手，“真的已經說好了，我就回去送個步搖。從此以後，我跟孫策泱只是兄妹。”
“真的？”韓蘄道。
“真的！”燕奚篤定。
韓蘄似乎有些被氣笑，他輕輕擡了擡手，燕奚的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畢之若，給她拿。”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燕奚似乎這時才註意到韓蘄今日並未穿大氅，她不由問道：“你怎麽不穿你的大氅了？莫不是你只有一個，那一個就送給了我吧。”
韓蘄睨了她一眼，並未解釋，只是將手中筆沾的墨輕輕朝外一甩，險些濺到燕奚身上。
還好燕奚眼疾身快，提著裙擺往一側一躲：“你這人不講道理。”
韓蘄冷笑：“跟不聽道理的人講什麽道理。”
燕奚咬唇，正欲反駁什麽，這邊畢之若雙手奉盒，走了過來。
“燕小姐。”畢之若恭敬地道。
燕奚接過：“多謝。”
“那殿下，我就先去還步搖，就不奉陪了！”燕奚眨巴眼，手持錦盒隨身行了一禮，就跑開了。
韓蘄瞥著，但並未攔。
畢之若就多嘴了一下：“殿下不擔心？”
韓蘄道：“憂甚。”
畢之若默默閉嘴。確實啊，這親都親了，聖旨也頒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他……把地上沒人要的聖旨撿起來。
*
燕奚在孫府前讓人通報時，是孫榮嬌出來了。
燕奚撇撇嘴，雙手將錦盒奉上：“還給你哥。”
孫榮嬌看著她想笑，捏了捏她的肉臉，“瞧你這樣！”
“我什麽樣！”燕奚微微撅起了嘴，“我可沒有為情受傷，現在感覺挺不錯的！”
孫榮嬌笑問：“那昨日哭著鬧著，最後我哥去才消停是人是誰啊？”
燕奚轉著眼睛沈思，而後似想到什麽似的故作睿智地道：“那是為情傷的燕奚！不是今日不為情傷的燕奚！”
孫榮嬌無語地笑了，旋即摟過她的肩：“要不要跟我學一學一個放松的方法？”
燕奚問道：“什麽方法？”
“喝酒去！”孫榮嬌哈哈笑道，隨即將手中錦盒扔給門旁候著的小廝，大笑一聲“送到淇水院”，摟著燕奚便走了。
她來的是碧水樓，轉眼就定了個包間。
她指揮著，大有指點江山之勢，“燕奚我跟你講，來碧水樓，要喝過他們碧壺裝的酒，才是真正來過這碧水樓。”
燕奚連連應是，有些茫然：“可我不會喝酒。”
她在專員訓練基地，倒是有一個姐姐經常偷偷跑到各大小說世界去偷他們的名酒喝。
那個姐姐，名喚風筠，也帶她出去玩過，她記得可清楚了，第一次帶她出去的時候，有個變態瘋子一直追著她跑，可把她嚇壞了，要不是風筠姐在，她可能都跑不出那個世界，害得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對進三千世界玩有陰影。
孫榮嬌道：“當然要試過才知道行不行啊，你現在不試萬一將來有什麽壞人將你灌醉了，你這不是跑也跑不了不是？”
燕奚想了想，臉前當即閃過韓蘄醜惡的嘴臉，她慌忙搖了搖頭，重重地朝孫榮嬌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那不就得了！”孫榮嬌猛拍大腿，“小二！上你們的招牌酒，長相思！”
“好嘞。”
小二應聲，慌忙去辦。
酒端上來，確實碧壺琉璃盞。
孫榮嬌拿過一盞為她滿上，“快嘗嘗，這招牌醇厚濃香，回味悠長。聽人說若有相思之人，醉時此人便會顯現在眼前，當之無愧的長相思。”
燕奚碰了碰琉璃盞，先端到鼻尖嗅了嗅，味道並不嗆人。明明從未見過，可無端，她卻有股熟悉感，仿佛經年何時，她也曾碰過這酒。
她看著孫榮嬌期待的神色，半信半疑：“真有你說的這麽玄乎？那你眼前閃現過嗎？”
說到這裏終於戳到孫榮嬌的痛處了，“我堂堂七尺女俠，到今日竟是未有一人向我行求娶之事！當然我也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至如今沒心動之人，沒有真正體會過這酒玄妙。不過這酒初嘗沒感覺，後勁委實大了些，你先嘗嘗看再決定喝不喝。”
燕奚想了想：“我覺得今年的武狀元挺合適你的。”
“燕奚你快喝！別打岔！”
燕奚被孫榮嬌不斷晃動胳膊，她趕緊嘴上連道“好好好”，嘗了第一口。
入口濃香，並未有任何刺激火辣之感，反而覺得酒水順著食道滑進胃裏，腹部驟然一暖。
燕奚眼神一亮：“確實好喝。”
“這可是碧水樓的招牌，當然好喝！”孫榮嬌也給自己倒一盅，跟燕奚碰杯，旋即一飲而盡。
不過少傾，燕奚眼前就開始花了起來，嘴也開始沒把門：“韓蘄那個老家夥，怎麽能和我成親呢！他那是老牛吃嫩草！再說我還沒立業，怎麽先成家了！他明明是我配給燕聽雪這個女主的！我要嫁給他，我們就按原著路線走了，到時候就被他整死了嗚嗚嗚，到時孫榮嬌你記得救我啊……”
孫榮嬌看著眼前大變的燕奚，嘴裏說著些雲裏霧裏的話，她一臉茫然：“你說什麽？”
她又推了推她，發現她根本無所動，無奈嘆一聲，“酒量這麽差，三杯琉璃盞就倒了，醒來可要好好提醒你以後切莫跟他人喝酒。”
說著，便起身要將她扶回燕府。
她不過轉身，就看到包間門口站著韓蘄。
她心下一駭，攙著燕奚行禮：“見過攝政王殿下。”
燕奚聞聲，神色迷離地擡起眼：“ 榮嬌我怎麽看見韓蘄了？你不是說這酒喝醉眼前是相思人，我怎麽是相思韓蘄啊。我不要，這個人他老牛吃嫩草！”
瞧著韓蘄周身微冷的氣質，孫榮嬌覺此時自己身上真像掛一個燙手山芋，真想堵住燕奚的嘴，求她少說一些話。
她當即捂住燕奚的嘴，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燕奚醉了在說些胡話，殿下莫要掛懷，燕奚這是在說心裏有您。我這就把她送回去。”
韓蘄一副你覺得我會信的神情，道：“孫小姐，本王想同你做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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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燕奚梳妝打扮好，就往青門巷趕。臨行前，祁蘭問她，她如今最喜歡的這飛天靈蛇髻上還要不要帶步搖了。
燕奚看了一眼案上唯一的綠瑪瑙與白玉相映的步搖，揮了揮手，糟心地說“還是帶上罷”。
她執意要去，燕聽候府也沒辦法，葉將離擔心她病氣更重，好說歹說要她坐馬車去。燕奚這才稍稍聽了勸。
馬車駛到攝政王府，燕奚手裏拿著聖旨急沖沖地沖了進去。
韓蘄似早預料到有這一回事，府上的仆人都被打過招呼，見燕奚如此全然未阻攔。這裏燕奚來過多次，早已熟悉，燕奚一步不停順利地沖到了渡風亭，果見韓蘄在此悠哉練筆。
而今日，他並未披著他的大氅。
燕奚將聖旨甩到他面前，不過未敢扔到案上，驚染他一眾字畫，只敢悻悻扔到地上。
“殿下你是不是搞錯了？這上面應該寫燕聽雪的名字。”
韓蘄在原地立著，稍稍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往下行筆，“不是你說愛慕吾，你叫燕聽雪？”
“你早就知道，為何還要戲弄我！”燕奚十分氣憤，“那天我親你，你也是故意的，害得我初吻都沒了！”
在一側靜靜聽著二人拌嘴的畢之若頓時瞪大了眼睛，只敢轉動眼睛悄悄斜眼看自家主子，面目一時有些猙獰。
祁蘭更是如此，只敢狠狠低頭，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殿下不覺得，舍一個正妻之位來戲弄我，十分不劃算嗎？”
韓蘄筆下一頓，終於直起身子瞧她：“十分劃算。”
“你不是說，我二十有五尚未娶妻，也未同哪些女子有些風謠密聞，要說有也只和你，現下你已將是我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定不會委屈了你。我身份尊貴，家中萬事有畢之若為我操心即可，你只需愛你的閑情雅趣，定不會心力交瘁，年紀早衰。我比你年長，經驗閱歷多，譬如現在我們二人發生爭執，我也不會同你一般見識。嫁與我這樣的，不好嗎？”
燕奚神色一驚，慢慢紅成豬肝色，“你派人監視我！原來那日在小池塘救我上來的，就是你派來監視我的人！”
“你早就知道我們要寫書的計劃，偏偏不在最初阻攔，等我們一切做罷，你再讓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韓蘄，你可真腹黑！”
韓蘄唇角微勾，“比之散播攝政王的謠言，你覺哪方更罪孽深重？”
燕奚自知理虧，仍是道：“那你也不能派人監視我！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卻在你這兒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好。”韓蘄道，“我日後再不讓他稟報，只讓他護你安全。”
“這還差不多。”燕奚撇嘴道，“我今日來，是問你要孫策泱贈與我的步搖，我已經同他說好了還回去。”
“燕奚，我平生最恨有三，騙我，欺我，棄我。如今我們算是說開，前二我權當你並未觸及，同你輕輕揭過。若我見你犯了第三，別怪我無情。”
韓蘄盯著她，神色平淡，說話的溫度也是不冷不熱，好像只是在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
燕奚卻驟然一驚，借著這份聖旨和阿姐的話，以及韓蘄剛才平淡冷靜、萬分順著她的神色，她剛剛的態度也太為蠻橫了些。以至於她險些忘了，能作為小說反派的攝政王，骨子裏有些底線和偏執，誰也碰不得，誰也不會留情面。
燕奚弱弱地伸出手，“真的已經說好了，我就回去送個步搖。從此以後，我跟孫策泱只是兄妹。”
“真的？”韓蘄道。
“真的！”燕奚篤定。
韓蘄似乎有些被氣笑，他輕輕擡了擡手，燕奚的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畢之若，給她拿。”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燕奚似乎這時才註意到韓蘄今日並未穿大氅，她不由問道：“你怎麽不穿你的大氅了？莫不是你只有一個，那一個就送給了我吧。”
韓蘄睨了她一眼，並未解釋，只是將手中筆沾的墨輕輕朝外一甩，險些濺到燕奚身上。
還好燕奚眼疾身快，提著裙擺往一側一躲：“你這人不講道理。”
韓蘄冷笑：“跟不聽道理的人講什麽道理。”
燕奚咬唇，正欲反駁什麽，這邊畢之若雙手奉盒，走了過來。
“燕小姐。”畢之若恭敬地道。
燕奚接過：“多謝。”
“那殿下，我就先去還步搖，就不奉陪了！”燕奚眨巴眼，手持錦盒隨身行了一禮，就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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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蘄道：“憂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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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把地上沒人要的聖旨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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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奚撇撇嘴，雙手將錦盒奉上：“還給你哥。”
孫榮嬌看著她想笑，捏了捏她的肉臉，“瞧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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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榮嬌無語地笑了，旋即摟過她的肩：“要不要跟我學一學一個放松的方法？”
燕奚問道：“什麽方法？”
“喝酒去！”孫榮嬌哈哈笑道，隨即將手中錦盒扔給門旁候著的小廝，大笑一聲“送到淇水院”，摟著燕奚便走了。
她來的是碧水樓，轉眼就定了個包間。
她指揮著，大有指點江山之勢，“燕奚我跟你講，來碧水樓，要喝過他們碧壺裝的酒，才是真正來過這碧水樓。”
燕奚連連應是，有些茫然：“可我不會喝酒。”
她在專員訓練基地，倒是有一個姐姐經常偷偷跑到各大小說世界去偷他們的名酒喝。
那個姐姐，名喚風筠，也帶她出去玩過，她記得可清楚了，第一次帶她出去的時候，有個變態瘋子一直追著她跑，可把她嚇壞了，要不是風筠姐在，她可能都跑不出那個世界，害得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對進三千世界玩有陰影。
孫榮嬌道：“當然要試過才知道行不行啊，你現在不試萬一將來有什麽壞人將你灌醉了，你這不是跑也跑不了不是？”
燕奚想了想，臉前當即閃過韓蘄醜惡的嘴臉，她慌忙搖了搖頭，重重地朝孫榮嬌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那不就得了！”孫榮嬌猛拍大腿，“小二！上你們的招牌酒，長相思！”
“好嘞。”
小二應聲，慌忙去辦。
酒端上來，確實碧壺琉璃盞。
孫榮嬌拿過一盞為她滿上，“快嘗嘗，這招牌醇厚濃香，回味悠長。聽人說若有相思之人，醉時此人便會顯現在眼前，當之無愧的長相思。”
燕奚碰了碰琉璃盞，先端到鼻尖嗅了嗅，味道並不嗆人。明明從未見過，可無端，她卻有股熟悉感，仿佛經年何時，她也曾碰過這酒。
她看著孫榮嬌期待的神色，半信半疑：“真有你說的這麽玄乎？那你眼前閃現過嗎？”
說到這裏終於戳到孫榮嬌的痛處了，“我堂堂七尺女俠，到今日竟是未有一人向我行求娶之事！當然我也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至如今沒心動之人，沒有真正體會過這酒玄妙。不過這酒初嘗沒感覺，後勁委實大了些，你先嘗嘗看再決定喝不喝。”
燕奚想了想：“我覺得今年的武狀元挺合適你的。”
“燕奚你快喝！別打岔！”
燕奚被孫榮嬌不斷晃動胳膊，她趕緊嘴上連道“好好好”，嘗了第一口。
入口濃香，並未有任何刺激火辣之感，反而覺得酒水順著食道滑進胃裏，腹部驟然一暖。
燕奚眼神一亮：“確實好喝。”
“這可是碧水樓的招牌，當然好喝！”孫榮嬌也給自己倒一盅，跟燕奚碰杯，旋即一飲而盡。
不過少傾，燕奚眼前就開始花了起來，嘴也開始沒把門：“韓蘄那個老家夥，怎麽能和我成親呢！他那是老牛吃嫩草！再說我還沒立業，怎麽先成家了！他明明是我配給燕聽雪這個女主的！我要嫁給他，我們就按原著路線走了，到時候就被他整死了嗚嗚嗚，到時孫榮嬌你記得救我啊……”
孫榮嬌看著眼前大變的燕奚，嘴裏說著些雲裏霧裏的話，她一臉茫然：“你說什麽？”
她又推了推她，發現她根本無所動，無奈嘆一聲，“酒量這麽差，三杯琉璃盞就倒了，醒來可要好好提醒你以後切莫跟他人喝酒。”
說著，便起身要將她扶回燕府。
她不過轉身，就看到包間門口站著韓蘄。
她心下一駭，攙著燕奚行禮：“見過攝政王殿下。”
燕奚聞聲，神色迷離地擡起眼：“ 榮嬌我怎麽看見韓蘄了？你不是說這酒喝醉眼前是相思人，我怎麽是相思韓蘄啊。我不要，這個人他老牛吃嫩草！”
瞧著韓蘄周身微冷的氣質，孫榮嬌覺此時自己身上真像掛一個燙手山芋，真想堵住燕奚的嘴，求她少說一些話。
她當即捂住燕奚的嘴，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燕奚醉了在說些胡話，殿下莫要掛懷，燕奚這是在說心裏有您。我這就把她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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