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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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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教你

風啟霧趕忙跟上, 用廢棄材料堆成的房間不大,不過對於兩個小孩子來說已經足夠了。

板子床上有被子,只見月星瀾繃著臉認真地對他交待, “這條線,不許超過。”那是用一條繩子劃出來的界線。風啟霧點了點頭, 非常誠懇, “好的。”

“天還沒黑, ”月星瀾繼續說, 只不過看了風啟霧幾秒後才蹲下從床板子下扒拉出來一箱落灰的營養劑,灰塵嗆的月星瀾有些不耐煩,但他還是拿出來一管,“晚餐。”

風啟霧接了過來,其實他在救生艙裏被打過營養劑, 不是很餓, 不過他還是收起了這份好意,心裏暖暖的仿佛捂住了太陽似的,星瀾一直都挺口是心非的, 很可愛。

似乎是看到了他笑的開心, 月星瀾別過臉, “我們家不養閑人。”

“嗯嗯, ”風啟霧自然是百般認同,而且他本身也不想什麽都不做。

“明天和我一起去撿垃圾。”月星瀾說完就自顧自地爬到床裏面,“我看著你,不可以偷懶。”

“好, ”風啟霧睡在床邊, 這樣正好,不怕月星瀾掉下去, 看著背對著自己不吭聲的月星瀾,風啟霧想要聊天,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你不睡?”

月星瀾悶悶的聲音從床裏傳來,風啟霧能看到漏風的地方有黑夜的影子,Xx52星已經到了晚間的沈睡了,“睡。”

不一會兒,風啟霧聽見裏面輕微的呼吸聲,知道月星瀾是睡著了,可他睡不著,他總覺得呆的時間長的話他會忘記,忘記自己是因為躍遷空間動蕩而來,忘記……那裏還有個星瀾在等他。

眼睜睜地看著頭頂斑駁顏色不明的天花板,風啟霧有些出神,即使他很喜歡這樣小時候和月星瀾相處的樣子,但他還是不想讓自己就真的這樣沈迷在這片虛無之中,他舍不得……月星瀾等他。

摸了摸脖子上的機甲鏈,他知道威風還在,可是他要怎麽回到原來的地方呢……

困意湧上心頭,風啟霧拗不過這個身子的弱小,只得沈沈地闔上眼皮。

他不知道,在他真的睡去後,那裏面本該睡著的月星瀾突然轉過身來,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看,看著他的睫毛,看著他的臉。

垃圾星外的夜空靜默著,偶爾有起伏不定的蟲鳴在夜裏響起,傳到了並未睡著的月星瀾耳裏,他看了一會兒,才在猶如細雨綿綿不絕的蟲鳴裏,沈默地闔上了雙眼。

一夜沈寂。

-

天光剛露白的時候,風啟霧就已經被月星瀾搖醒,看著蹙眉催促的月星瀾,他一刻也不敢耽誤地下床,“去哪撿垃圾?”

“近的已經沒什麽有價值的地方了,”月星瀾穿好衣服,將一個破舊的防護服遞給風啟霧,“穿上,我們去垃圾投放點,今天正好又到了那些飛船來扔垃圾的時候。”

風啟霧明白了,跟在月星瀾身後,破舊的防護服不是很舒服,最主要是太大了,將就好,他也明白了原因,畢竟天幕之下——只有主星那些想要扔的垃圾能來到這裏。

“星瀾。”

在走了一段距離後,他看月星瀾似乎有些累,“我有機甲,這樣可以快一點。”畢竟等會兒還要撿垃圾,如果現在力氣都用完的話就很麻煩,而且看樣子距離有點遠,估計等到了就中午了。

“機甲?”月星瀾很明顯不知道機甲是什麽,風啟霧有些心疼,直接將威風給放了出來,巨大的機甲矗立在初晨之下,威武而高大,第一時間吸引了月星瀾的註意力,風啟霧看出來月星瀾眼裏的期待,“威風。”

高大的機甲半蹲下身子,安靜地面對著兩個不大的小孩,伸出寬大的機械手,將兩小孩托起,放到駕駛艙內部。

“它……好溫柔,”月星瀾說完這句話就新奇地看著駕駛艙內部密密麻麻的按鍵和舒適的座椅,雖然駕駛艙不大,但畢竟兩個都是小孩,也不算很占位置。

風啟霧知道月星瀾好奇,“你告訴我位置就好了,”隨著精神力開啟,機甲站直了身子,無數密密麻麻的懸浮屏出現在視野中心範圍,一行行代碼和字符飄過,只見最中間是一行粗黑的字體:

【威風運行中……】

風啟霧操作著機甲前往目的地,他看出來月星瀾的好奇,便在操作的時候也教了月星瀾很多機甲知識,在這之中,他能明顯地感受到月星瀾在逐漸地對他卸下了防備。

金黃的陽光穿透垃圾山的頹廢,溫柔地灑在機甲身上,威風安靜地降落,看著戀戀不舍的月星瀾,風啟霧有心安慰,“你要是喜歡,可以自己駕駛。”

他說不出自己將威風給月星瀾的話,因為有可能自己要回去是需要機甲的。但月星瀾很聰明,很多東西一教就懂,有自己同在駕駛艙,他完全可以在回程的時候讓月星瀾親手試一試駕駛機甲。

風啟霧將威風收回,就順著月星瀾的目光看向那邊的垃圾山,仰頭可以看到天幕系統撕裂了一個口子,一艘裝載星際垃圾的飛船正緩緩地停滯在上空。

隨著“嘭——”一下的巨響,無數垃圾被毫不留情地從上空拋落,像是碎紙花一樣紛紛擾擾,但那些重型的材料制品卻狠狠地沈了下來。

風啟霧環顧四周,可以看到很多也守著想要撿這邊垃圾的人正在附近觀望,沒人敢真的靠太近,害怕被上面空投的垃圾給砸死。

等那度秒如年的倒垃圾過程結束,不等那上面飛船晃晃悠悠地關閉天幕系統準備離開,下面守著的人就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撿垃圾。

大家都知道,越先撿到的垃圾質量可能越好,後面被人撿剩的垃圾就不太值錢了,見月星瀾和風啟霧是個小孩,那些仗著體格強大的人毫不客氣地擠過去。

風啟霧扶住差點被撞到的月星瀾,就見月星瀾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臉,拉著自己往邊上去撿,還低聲說,“不要跟他們擠,我們打不過。”

風啟霧思考了一下帶上機甲威風的戰鬥力,只得也跟著月星瀾在邊上撿垃圾。

所幸因為是新投放的垃圾,即使是邊上也能見到不少好東西,不過等過幾天沒有飛船繼續投放垃圾的時候,恐怕就只能再在剩下的裏面繼續挑著糊口了。

看著月星瀾盡力去撿那些小的但價值高的垃圾,風啟霧明白是為什麽,將自己手腕上的空間鈕取下遞給月星瀾,“星瀾,你拿這個,裏面空間大,可以放很多東西。”

風啟霧能看到月星瀾先是掀起眼皮看了眼,最後還是扭頭悶聲地說,“我拿了你用什麽?我不拿你的東西。”

“我還有一個,”風啟霧拉出月星瀾攥著芯片垃圾的手,“這個給你。”

他將那小巧的只有棋子大小的空間鈕塞到月星瀾手裏,小聲地補充,“你將精神力註入它就會認主,只有你能打開。”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劫財的方式,也是最保險最高規格空間鈕本身的設置。

“那……好吧,”月星瀾將垃圾放到空間鈕裏,蝴蝶似的睫毛顫了顫,擡眼卻正好能看到風啟霧的註視,似乎是不好意思,他又別過去,“撿垃圾。”

“嗯嗯,”風啟霧從善如流地繼續撿垃圾,在撿垃圾的途中他還思考過自己要走的那天要如何把一些東西盡可能的留給星瀾,他手裏確實還有個空間鈕,裏面有很多儲備物資,可以給星瀾。

等從垃圾山裏爬出來的時候,夜幕已經沈沈地降臨了,沈默的夜色像是一頭在昏黑中註視著一切生靈的巨獸,滲人而安靜,潛伏在寂默之中。

風啟霧拉著月星瀾到人少註意不到的地方,將威風放了出來,“星瀾,這次你駕駛。”

“好,”兩人到了機甲內部,月星瀾在風啟霧的指導下操作著,很快就能夠自主駕駛著機甲進行簡單的平滑操作,在黯淡無光的夜裏趕到住所。

將威風收起來,風啟霧卻無意間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緩了一下心神,他就知道是月星瀾的母親星羽琦在說話。

透過垃圾堆砌的窗子,可以看到那裏面隱隱透出的光腦面板,是在和什麽人視頻。

月星瀾自己也意識到了,停下了腳步。

風啟霧不知道自己是要走還是怎麽,就見月星瀾按住了自己的手,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深邃的夜色迷離,風啟霧看著月星瀾明亮而清澈的眼眸,能看到對方認真而擔憂的心神。

耳邊還有屋裏傳來的聲音:

“啊那聯系一下吧,畢竟是聯邦主星的小孩。”

“星瀾……”

“你們來了怎麽不進來?”風啟霧一轉身就見星羽琦溫和地挑眉,“怎麽,月下敘舊?”

原來星羽琦已經意識到他們回來了,推開了小破屋的門,“外面涼,有什麽來屋裏說。”

“沒什麽,”風啟霧撓了撓頭,只見月星瀾猛然松開自己的手快速進屋,不知道月星瀾在搞什麽,風啟霧尷尬地笑了笑,也跟著進屋。

星羽琦不知道又去忙什麽了,這回不需要月星瀾指導,風啟霧就自覺地拿出一管營養液,難受地咽了下去,想到月星瀾只能吃這種東西,更加心酸。

眼看著月星瀾不在乎地上了床,風啟霧只好也跟著上去,為了讓月星瀾有些娛樂,他祭出自己的備用光腦,“這個給你。你可以加上你媽媽的光腦,這樣就可以聯系了。”他已經看出來了,月星瀾沒有光腦。

“那是什麽?”

月星瀾的疑惑喚回了風啟霧的意識,看到備用光腦上扭動的電子橘貓,風啟霧扯了一下嘴角,那是他在學習光腦駭客侵入程序時拿自己備用的來實驗的結果。

一串惡搞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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