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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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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自那場大戰之後,孟山唐也難得安穩了一段日子。

恢覆了前世記憶之後,覆生便越來越黏他,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和他在一起。

而等到他身體徹底恢覆時,恰巧趕上了七夕節。

覆生不知從哪兒聽到的,臨安城在舉行七夕盛典,當即立下帶著他和清心前去臨安城。

有了他的鬼霧助力,不出幾個時辰到達了臨安城。

滿城紅帶,大街小巷,街坊鄰裏,都掛滿了各色綢帶。

在城中心,巨大的臨湖上,四座橋圍繞著湖心那小小一片土地,土地上生長著一棵高聳入雲的樹木,綠葉蔥蔥,枝幹上掛著許多眷侶前來許願留下的紅色飄帶。

風佛過,湖面出現細小水波紋,那些帶子輕輕搖晃,風鈴叮當作響,四座橋合稱“同心橋“,四通八達,人山人海。

覆生牽起孟山唐的手,將清心甩在後面,他直往一家衣店去。

老板娘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她的店內人很少。

孟山唐不想進去,站在門外一言不發。覆生一把扯過孟山唐將人按進懷中,他笑盈盈的看向老板娘,問到:“老板娘,您看我摯友穿哪身衣服才襯得他更俊朗。”

老板娘打量著二人,恍然大悟明白了什麽,沖著覆生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笑意盎然從店內後院裏翻出一件素色衣裳。

隨說是素色,卻也異常美麗。

上面的刺繡流光溢彩,站在亮出閃爍著藍光,藍白相間,金黃點綴,腰部收緊,一根金色腰帶綁住,小臂處也微微往內收縮,袖口鑲嵌了一圈珠子。

孟山唐在覆生的催促下去往一個房間換上了這身衣裳。

他拉開門簾,從裏邊兒走出來,頭發披散著,身上的衣物瞧著便雍容華貴,卻又不失君子之雅氣,長相本就清冷,此時瞧上去倒有幾分仙人姿態。

覆生看直了眼,他笑意更甚,興奮之下也為自己添置了一身紅衣,付完錢興沖沖的拉著孟山唐滿街亂走。

一圈下來,他手中全是各種小玩意兒。

有親手為自己與孟山唐雕刻的泥塑,有花燈,有手串,有精致的小刀。

孟山唐看著覆生那模樣,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青年聲線清冷,此刻染了笑意,暖洋洋的,直直往覆生心裏去。

他征征的看著孟山唐笑,那片陽光落在他身上,俊俏的面龐,薄唇上揚,他的手不禁握的更緊。

鬼迷心竅之下,他靠近孟山唐,在這個清冷的巷子裏,輕摟心上人的腰,低頭將軟唇印上那張薄唇。

孟山唐楞住了,他看著這張臉,心臟狂跳。

唇上柔和的觸感仿佛一枚石子激進水潭,激起一片漣漪,他的臉,悄悄紅了。

覆生摟著他腰的手漸漸用力,仿佛要將人死死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刻也不分離,他的吻並不粗暴,異常溫柔,冬日的暖陽一般,卻又毫無章法。

孟山唐楞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伸手回抱住覆生,用自己的行動來回應這洶湧的愛意。

覆生睜開眼,含情脈脈的看向他,又低下頭繼續研磨那張薄唇,勢要將其吞入腹中。

孟山唐微微張開嘴,覆生感應到了,也順勢伸出舌頭。

等待數百年,只為這一刻。

一吻天荒。

等到這一吻結束時,二人已時滿面潮紅,覆生饜足的看著孟山唐,眼神晦暗,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歡快的笑出了聲。

他輕柔的牽起孟山唐的手,拉著他去往整個臨安城最為繁華之地。

此時已是黃昏接近夜幕,他一躍而上,帶著孟山唐落到了一家店鋪的屋檐上,等到夜幕降臨之時,一只渾身閃著藍光的麻雀從眼前飛過。

緊接著,一只又一只這樣的麻雀出現,它們不約而同的向空中飛去,隨後,有規律的組成一座橋。

天上出現了一道柔和的光,隨後出現第二道,第三道……

漫天流星流光四溢,鵲橋橫跨半個天。

“咻。”一聲響起,天空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

許多人駐足觀看,遠方傳來歌舞聲,眾人目光緊接著被那歌舞聲吸引,紛紛轉頭望去——一群壯漢擡著一個舞臺,舞臺上的舞女們伴隨著悅耳的樂聲扭動腰肢。

他們從遠方的那座橋上過來,覆生偏頭看向孟山唐,他的眼裏一片絢爛,覆生勾唇笑了笑,拉起他躍向河面上的一艘無人木舟。

河面上密密麻麻擠滿了河燈,遠處有一個立在河面的宮殿,懸在半空中,水流如瀑布般順著邊緣傾斜下來,金光閃閃。

伴隨著眾人一聲聲的驚呼,高空升起了一盞盞燈籠。

流星,鵲橋,煙花,燈籠,河燈,整片天空被繁華點亮。

河水緩緩流動,悅耳的水流聲在耳邊不停回蕩,覆生站在船頭,挺直腰背,孟山唐則蹲下來,將自己的那盞河燈放下水面。

覆生看了眼他:“小唐,你許的什麽願啊?”

孟山唐神秘道:“你猜啊。”

“我猜,小唐許願蒼生太平,情人終成眷侶。”他緩慢走向孟山唐,眉眼含笑:“是嗎,小唐。”

孟山唐不語,他踮起腳尖,在覆生臉上落下一吻。

“我許願,我們永生永世不分離,這天下永遠不滅。”

“我願永生相伴。”話音落,覆生便如潮水般狠厲的親上他的嘴唇。

火樹銀花合,明月逐人來。

他啞聲道:“我愛你。”

無需多言,他們都清楚。

這麽多年,無數的磨難都未能阻擋他們,上天降下數萬磨難嘗試拆散二人,卻終是無能為力。

他們永遠相愛,永遠相伴。

橋上的歌聲在唱:“千年萬載不求攜手老,蒼茫天涯只願回眸笑。”

橋下的二人在笑:“定不負君。”

這是世界上最勇敢的諾言,這是苦等三百年的結果。

清心站在遠方,看著他們,也露出了笑容,他雙手合十,輕念了句:“阿彌陀佛,有緣人,定不會因世界法則而散。”

他看向天空:“他們是對方永遠的命定之人。”

他笑著,離開此地。

願永生,願永遠。

自此事過後,二人算是得了一段時間的清閑日子。

勻謂也仿佛被什麽鎮住了,很少再有動靜,孟山唐的傷恢覆了七七八八,他瞧著坐在院子外閑的逗鳥的覆生,心中感慨萬分。

這也沒過去多久,卻恍如隔世。

呆在小山林裏過著隱居避世的生活固然清雅,但人總歸是群居動物,安靜久了也想尋些熱鬧。

但,要準確描述他這段日子的話,“逃避”二字更為合適。

他一直在用生活的樂趣來逃避父母雙亡帶來的沈痛打擊,這讓他看上去,像個白眼狼一般。

思索至此,孟山唐突然覺得,手上的野果也不香了。

清心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這些日子裏他那光禿禿的腦袋生出了一些雜亂的草,看著異常滑稽,偏偏那張我佛慈悲的臉又叫人笑不出來。清心手捧著一張圖畫,緩慢走向孟山唐。

他將那張圖畫擺在了孟山唐面前的那張桌子上,圖畫上綠的綠紅的紅,看上去,恰似一張地圖。

清心神秘兮兮的用手指圈出了地圖上最紅的一地。

他看向孟山唐,眼睛裏是少有的喜悅。

“小友,此地於你而言,可謂是天賜機緣。”

“怎麽說?”孟山唐聽了他的話,瞬間來了興趣,坐直身子,野果丟到一遍。

清心見他來了興趣,神秘莫測的搖了搖頭,望向天花板,幽幽說道:“天機不可洩露。”隨後,丟下地圖轉身便走。

孟山唐被掃了性質,他眸色深沈的看著清心圈出的地方,內心波濤洶湧,連清心都不解釋的地方,或許真有什麽好東西。只是,這才多久,清心怎學會了那些江湖騙子的話術……

孟山唐沈思之際,門外又進來一人,覆生嚷嚷的聲音吵的他頭痛。

“小唐!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覆生歡歡喜喜的拎著一壇酒跑了進來,卻被孟山唐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唬得楞在原地。

拎著酒壇的手也不知放哪兒好,他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問出聲:“小唐,你……怎麽了?”

孟山唐見他這幅乖巧的模樣,原本的不悅也消散開來。

原來,覆生也有這般孩子氣的一面。

他站起來,走到覆生面前,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踮起腳尖輕柔的將紅唇送上去。

覆生楞在原地,孟山唐對他笑的是那樣的美。

清冷的氣質因為那一抹笑沖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說的美,那紅唇湊上來的一瞬間,他感到自己腦海裏有一根線,“啪”的一下斷開了。

原來喜愛著他的孟山唐,是這麽美好。雖然,美好這個詞並不適用於人身上,特別是一個大男人身上。

他磕磕絆絆的用空下的那只手緩緩樓上孟山唐的腰。

孟山唐卻在此時松開摟著他脖頸的雙手,狡猾的笑著。

覆生緩了半晌,不知覺間紅潮已經浮現在臉上。心中不僅感慨,恢覆記憶的孟山唐真的很懂怎麽去撩撥他。

“好了不鬧了,你過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短暫的溫存過後他又恢覆往日的那副清冷樣,仿佛剛剛的主動與調戲不過是一場夢。

孟山唐拉過覆生,食指指向桌上那張地圖最紅的一處,說話的語氣間都充滿興致勃勃:“清心方才來過,他說,此地是個好地方。”

“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去瞧瞧看。”

覆生看著那紅,陷入沈思,不知想到了什麽,回答的聲音都低壓了些,他點點頭,將那壺酒拿出來,在這寂靜的山林裏,與心上人喝了個昏天暗地。

直至第二日醒來,睜眼便是一片淩亂。

地圖早已不知去向,桌子上有的只是一壺空了的酒,以及散落滿桌的,甚至被壓碎了的野果,覆生靠在他的肩頭還在閉目養神。陽光透過窗戶縫悄咪咪的走了進來。

它爬上了二人的臉上,長發淩亂披散在肩,臉上帶著醉後的紅暈,紅唇水光瀲灩,雙眼緊閉著,不知是不是睡得不太安慰,睫毛也做微微顫抖。

突然,孟山唐猛的睜開眼。

他感到頭痛不已,房門這時被推開,清心走了進來。

而清心手中捧著的,正是允謂,他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好,一陣黑一陣白。

風吹過,孟山唐感到一陣抖擻,連忙將衣服裹緊,他起身時驚擾了覆生,覆生也跟著站起來。

兩個高大的人影將身後的一片狼藉擋了個遍。

清心沒有註意二人紅的不正常的嘴唇,他急匆匆的將允謂擺在兩人面前,語氣也焦急:“黑方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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