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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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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

午時,覆生任然呆在山上,隨行的人催眠後被他送下了山,孟山唐也跟著他上了山。

二人潛入這棟豪華的建築,不出意外的,覆生又看見了那位公子,只是此次他並沒有在做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舉動,而是端坐在大廳中央,閉目養神。

這位公子的穿著一反往常,他今日身著紅袍,黑龍血口大張,腰間纏繞了一圈佛珠,頭發披散著遮住他的半張臉,脖頸上密密麻麻刻滿了不知是什麽字。

孟山唐震驚地看著這幅場景,太熟悉了,就像是刻入骨子裏一般。

覆生察覺到旁人的情緒不對,偏過頭,看向他:“怎麽了?”

孟山唐張了張嘴,卻又閉上,此等至陰至邪之法,若不是用來針對這整座城的,又是來針對誰的呢?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竟認得那人脖頸上刺的何字。

“無事,繼續走吧。”孟山唐搖了搖頭,佯裝鎮定,緊隨覆生的腳步,踏上二樓的樓梯。

這時,風突然從窗戶外吹來,劇烈的風吹滅了整棟樓的蠟燭,坍塌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眼前一片黑暗,覆生向著窗戶的位置望去,卻任是一片黑暗。

坍塌聲離二人越來越近,孟山唐一把扯過覆生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黑暗中,憑著直覺向前沖去,直到感受到腳掌踏在平地上,他才松開手,急促的喘了一口氣。

“呼哧…”黑暗中,聽覺與觸覺異常靈敏,孟山唐聽見這聲音,慌亂地看向四周,顫巍出聲:“覆生?”

“呼呼…”耳邊還是模糊的風聲,除此之外,他莫名覺得肩頭異常沈重,好似還有什麽濕潤的東西打濕了他的肩頭。

他慌亂的用手四處摸索,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上他的手掌,面前突然亮了起來,而他摸到的,是一個滿身骨頭與滴血人皮的鬼怪。紅光又滅掉了,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

“小唐!”覆生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他,像是要將人揉碎在懷中,呼吸急促,他將頭靠在孟山唐的肩膀上,仿佛這樣,他才能夠安心。

孟山唐剛剛受到驚嚇,這時,他最想看見的人出現在了眼前,覆生的擁抱很讓人安心,就好像,有了這麽一個人,就擁有了全世界,他總是會不自覺的去看覆生,去思念覆生。

這個緊緊的擁抱,給了他無盡的勇氣,這感覺,他好似期待許久。

他伸出手來,回抱住覆生,不知為何,嗓音溫和,一改往日那副不耐煩的清冷模樣,此時他們就像一對熱戀許久的眷侶:“我在,我在。”

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他卻還是要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不要怕,我在。”

那一瞬,他感到自己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怪異的想法:如果能隨時都抱住他,就好了。

覆生沈重的呼吸代替了唬人的風聲,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嘶啞:“我剛剛看見你走了…我以為你又要離開我了…我好怕…小唐,我怕,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小唐…”

不知覺中,他擁抱面前人的力度更大,他怕孟山唐下一秒就會如同煙塵一般消散,他怕現在自己感受到的溫度也如剛剛一樣,只是個虛假的幻境。

他等了太久太久了,三百年,他游蕩在世界的每個角落,甚至不惜命的跑去地府,只為了尋到孟山唐的魂魄。

“我怕現在的你是假的,我不要在等一個三百年,一百年我也不願。”說著,嗓音染上哭腔,孟山唐只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衣物被淚水打濕,他感到自己的心好像在放慢跳動的速度,不知因的湧上一股委屈。

“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了。”

覆生沒有答話,他靜靜地靠在孟山唐的肩膀上,任由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那個幻境,太真實了。

上了樓之後,他便察覺到孟山唐不在自己的身旁,他四處摸索著,一瞬間恐慌湧上心頭,覆生放開嗓子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卻什麽都聽不見。

眼前突然亮起一盞燈,燈下若隱若現的有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也在黑暗裏四處摸索著,很快,燈光滅掉,覆生這才反應過來,那道身影是孟山唐的。

他沖著那邊跑過去,卻屢次撞壁,燈光再次亮起,這次,他看見了孟山唐身著紅袍,跪在他對面,麻繩從他嘴巴開始繞起,把他捆在那裏。

燈滅了,覆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厲害。

這次亮燈,他看見的是孟山唐像那位公子一樣,身著紅袍,腰間一串佛珠纏繞,脖頸上刺著不明不白的字,他被捆住雙手,反背在後的扔到一樓大廳的祭壇上。

覆生周圍的燈火滅了,祭壇四周的蠟燭燃起紅色的火光,孟山唐的脖頸被割開一道可怖的口子,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那裏邊兒流出,將原本為紅色的袍子染得更紅。

流在祭壇上的獻血,順著祭壇上的紋路,組成了鮫麟紋的模樣,孟山唐的嘴巴被堵住,他痛苦地看向樓上的覆生,身子卻怎麽也動不了。

覆生想跳下去,把他帶走,但是他自己好像被定格住了一樣,和孟山唐一樣,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孟山唐的血流滿了祭壇,四周出現下半身全是骨頭,頭部僅僅是在頭骨上套了張人皮的怪物從黑暗中走到他的屍首旁,將他俊麗的皮囊扯下來,將他的眼睛挖出來,將他啃食幹凈。

“覆生!醒醒!”

驚恐的聲音喚醒了再度沈浸於幻境中的覆生,他猛得睜開眼,發現自己癱在孟山唐的身上,而幻境中,那個屍首無存的孟山唐就在他的眼前。

周圍已經恢覆了光明,恢覆了正常,覆生看著周圍這一切,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陽臺邊緣,扶助柵欄看望樓下——果不其然,他們進來時看見的那位公子,此時只剩骨頭與他穿的那件衣服在祭壇上。

祭壇上沒有血跡,但是磨損嚴重,祭壇周圍擺放整齊的蠟燭也東倒西歪的排列著,覆生倒吸一口氣,深深的呼出那口濁氣,拉起身旁人細嫩的手,神色凝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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