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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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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清晨,太陽初升,天空飄著一縷一縷粉色的雲彩,美如油畫。

未央宮前殿的院子裏,姜念虞帶領著宮中上下一百多號人做體操。

一個多月過去,未央宮的一眾成員都已經學會了體操,做起來整齊劃一,有一種和諧的美感。

就連晟兒,也做得有模有樣了,不會再摔倒了。

瞧著身形都抽條了一些,不再像個小胖墩似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夏天來了的緣故,穿的衣裳變少了,人就顯得瘦了許多。

做完兩遍體操,宮人們該幹嘛幹嘛去,姜念虞則牽著晟兒去巡視自己的菜園子。

花盆裏的蔥、姜、韭菜都長得郁郁蔥蔥,水靈靈的,已經吃了好幾茬了。

大一些的陶缸裏,莧菜、茄子、空心菜、卷心菜也都長勢頗好,再過幾日就能吃了。

靠墻的地方爬滿了綠油油的藤蔓蔬果,有絲瓜、黃瓜、苦瓜……

晟兒:“姨母,那裏有一根黃瓜!”

他高興地跑過去,卻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個大冬瓜給絆倒了,直接摔在了瓜上。

姜念虞走過去一看,樂了,晟兒好像還沒有那個瓜長。

晟兒也發現了,騎坐在碩-大的冬瓜上,“姨母,這是什麽啊?長得好大呀。”

姜念虞:“這是冬瓜,可以紅燒、燉湯,還可以做成糖吃。”

晟兒瞅著身下的大冬瓜,臉上的小奶膘糾結地皺了起來,“可是姨母,它之前吃了屎,喝了尿,咱們還能吃嗎?”

姜念虞:“……”

先前她在輪回司那裏得了靈感,回來就下令宮中的馬桶以後不送去輪回司了,就在自己宮裏解決掉。

怎麽解決呢?漚肥,澆灌蔬菜瓜果。

晟兒看見了,對此印象深刻。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瓜果蔬菜之所以長勢這麽好,並不只是因為被澆灌了糞肥,更主要的還是她私下裏沒少給它們輸送異能。

姜念虞:“當然能吃了,正是因為‘吃’了糞肥,這些蔬菜才能長得這麽好,你看,它們個個都綠油油水靈靈的,幹凈得很,怎麽不能吃了?”

說著從藤蔓間摘下了一根黃瓜,哢嚓一聲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晟兒,自己咬下一大口。

清脆鮮嫩!

咀嚼間,一股清新到爆炸的氣息直沖天靈蓋,不要太好吃!

“快嘗嘗,可好吃了。”姜念虞三兩口就幹掉了半根黃瓜,又摘了一根吃起來。

看姨母吃得那麽香,再加上空氣裏彌漫著黃瓜無比清新的氣味,晟兒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嘗試著咬了一小口。

這一嘗,他眼睛就亮了,姨母沒騙他,真的好好吃!

姜念虞帶著晟兒邊吃邊摘,很快就收獲滿滿,摘了兩大籃子新鮮的蔬果。

她將這些蔬菜交給春櫻,讓她送去膳房,“以後膳房做飯,就用咱們自己種的蔬菜瓜果。”

這些蔬果吸收了異能,不僅長得更快,味道也遠勝尋常的蔬果,而且還有滋養的效果。

長時間吃,對身體可是很好呢。

早飯是雞肉餛飩和羊肉包子。

餛飩皮搟得厚薄適中,煮熟後變得半透明,能看見裏頭飽滿的肉餡兒。

吃起來異常嫩滑,都不用怎麽咀嚼,就自個兒往喉嚨裏滑去了。

羊肉包子也做得十分美味,一口咬下去,能流油,然而那肉餡兒卻是肥而不膩,讓人吃了還想吃。

姜念虞一個人就幹掉了一大盤包子。

光吃包子未免有點幹巴,但她又不想喝鹹湯,便臨時叫人沖了蛋酒來。

熱騰騰甜津津的一碗蛋酒喝下去,別提多舒坦了。

姜念虞吃得脖子額頭都出了一層汗。

晟兒也被她帶得胃口大開,吃下去了一碗餛飩,一個大肉包子,一碗杏仁羊奶。

“姨母,晟兒去上學了。”

姜念虞:“來,帶一包零食在身上,餓了就拿出來吃。”

她蹲下來,將一只裝了零食的荷包系在晟兒腰帶上,裏頭是果脯和幾塊糕點。

晟兒感受到荷包的重量,沖姨母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湊近姨母的臉親了一下。

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轉身跑走了。

姜念虞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感覺內心一片柔軟。

晟兒去上學了,姜念虞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一個人也沒帶,獨自去了冷宮,給先前種下的藥材澆水施肥,拔草松土。

休息的間隙,看見那顆被砍了的桃花樹,她又來氣了。

李淳這狗東西不讓人在宮裏種桃花樹,她偏要種。

這宮裏唯一能在名義上壓過李淳的,唯有太後,若是太後想種桃樹,李淳還能違抗不成?

關鍵是她該怎麽讓太後種桃樹呢?

正想著,一股獨特的香味傳了過來,她循著香味一路找過去,發現李玄璋坐在竈膛前燒火,竈上坐著一只大蒸籠,蒸籠裏冒出一縷縷白汽。

香味就是從蒸籠裏散發出來的。

“你在做什麽好吃的?”

李玄璋對她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藤蘿餅。”

姜念虞:“好香啊。”

想揭開蒸籠蓋看看,被李玄璋制止了:“姐姐,還沒好呢,不能揭開蓋子。”

姜念虞只得收回手,“還要多久啊?”

李玄璋:“還得一刻鐘左右。”

姜念虞有些無聊地環顧了廚房一圈,打掃得真幹凈,一塵不染的,無論什麽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連木柴都整整齊齊的。

桌子上還擺著一只白瓷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束紅色的月季,瞧著已經蔫吧了。

“這花兒都已經蔫了,怎麽不換掉?”

李玄璋:“姐姐忘了嗎?這是你之前送我的。”

姜念虞的確忘了,半個多月前隨手送出去的一束花,她哪裏還記得?每天光是想第二天的菜單就已經耗光她絕大部分腦細胞了。

不過這花也得虧是用異能催生出來的,這才能堅持開這麽多天,要是尋常的月季,花瓣怕是早就掉光了。

“要不我幫你把它種下,種在土裏,等它生根發芽了,就能一直開著了。”

李玄璋:“好啊。”

姜念虞找了把鏟子,在竈房外頭的小院裏很隨意地挖了個坑,將那束已經蔫吧的月季花插進去,蓋上土,澆了水,順便給它餵了點異能。

原本蔫吧的月季花很快就變得精神起來,垂下去的花朵又支棱起來了,變得鮮艷水靈。

看到這些美麗鮮活的生靈,她心情就變得很好,輕輕撫摸了下花瓣。

玄貓感應到異能,蹭一下從屋頂上跳下來,翹著尾巴走過來,張嘴就要吃花瓣。

姜念虞忙制止了它,“不可以吃花花哦。”

說著給玄貓餵了點異能,吃飽了的玄貓也不再盯著花瓣了,在她面前躺下來,敞著肚皮求摸。

姜念虞當然是滿足它啦,在它的肚皮上一陣挼,尤其是原始袋那一塊兒,更是沒放過。

玄貓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屋子裏,李玄璋沖她喊:“姐姐,藤蘿餅好了,來吃吧。”

姜念虞一秒放開了貓,屁顛屁顛地跑了進去,徒留還躺在原地賣萌打滾的玄貓一臉懵。

“哇,好香啊。”

姜念虞也顧不得燙,從盤子裏拿了塊剛出鍋的藤蘿餅,吹了吹,就咬了下去。

“呼,好燙,好好吃。”

藤蘿餅極為蓬松柔軟,透著花香、松子香,甜度剛剛好,超級美味。

李玄璋見她筷子也不用,就直接上手的猴急樣兒,無奈搖了搖頭。

他自己也嘗了一塊,覺得滋味不錯。

將剩下的晾涼了,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用油紙包起來。

姜念虞:“你包起來幹嘛?”

李玄璋:“給姐姐帶回去吃。”

姜念虞頓時喜笑顏開,“蓁蓁,你真好。”

李玄璋洗了手,“問天大典那天出現的異象,我已經查出來了。”

姜念虞又拿了一塊藤蘿餅,“是誰?”

李玄璋:“阿幻。”

姜念虞:“啊?怎麽會是他?先前李淳用攬月樓和瑤娘威脅他,他才不得不跟著李淳走,後面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已經回歸寧遠侯府,不必再受到李淳的威脅了,為何還會幫李淳?”

李玄璋:“李淳安排人秘密找到了他,不知用什麽條件打動了他,讓阿幻願意為他效力。”

姜念虞回憶劇情,試探著說:“李淳將寧遠侯被韓巖下毒這件事告訴了阿幻?”

她順利說出來了!

看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李玄璋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原來如此,姐姐可有夢到這件事?”

姜念虞:“這和我的夢有些出入,在我的夢裏,沒有我們的插手,李淳在問天大典前將阿幻帶回宮,利用阿幻施展的幻術順利洗脫了汙名。而阿幻不知自己的身世,為了攬月樓和瑤娘,不得不繼續為李淳效力。

“另一邊,李淳等到寧遠侯毒發去世,威脅繼承侯府的韓巖,讓韓巖替他做事。

“而現在,估計因為我們的插手,導致阿幻的身世提前暴露,李淳為了拉攏他,不得不將韓巖給寧遠侯下毒的事告訴他。”

所以,她和李玄璋的計劃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讓劇情發生了一些偏移。

起碼,從問天大典這裏開始,劇情已經偏離原先的軌道了。

劇情的慣性一旦被打破,後面的發展,就變得不可預料了。

李玄璋:“夢中你可夢見韓巖給寧遠侯下了什麽毒?”

姜念虞搖頭:“只知道是一種西域蛇毒。”

這個蛇毒連小說裏都沒明確說出來,她又怎麽可能知道呢?

“不過我知道它的解藥是什麽,瑯珠花,這種花同樣產自西域。”

她的異能可以治病,可以療傷,可以強身健體,可惜就是不能解毒,不然她直接施展異能給寧遠侯解了毒多好,哪兒還用得著這麽麻煩?

李玄璋:“前幾日李淳派出了一隊使者前往西域,說是想重新開拓商道,如今看來,開拓商道是假,實際上是想找到瑯珠花。”

姜念虞:“要是我們能先找到瑯珠花,趕在李淳之前解了寧遠侯的毒,就能將阿幻重新拉攏過來。”

李玄璋:“為何要將他拉攏過來?”

他並不缺一個幻術師,尤其還是個又聾又啞的幻術師。

姜念虞被他問得一噎,想說阿幻吸金能力很強,在一周目裏可是你的賺錢小能手。

可惜這一點她目前沒法說出口。

所以對比起來,好像的確是她更需要阿幻這個異能血包。

她的異能升到二階後就停滯不前了,不管她怎麽和李玄璋、林鶴接觸,頂多只能讓異能升到二階巔峰,再不能更進一步。

她有個猜測,難道要接觸下一個異能血包,她的異能才能升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阿幻就關乎著她的異能能否升級,對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畢竟和另外兩個異能血包——異瞳和尚空明、前未婚夫狀元郎裴少清比起來,她更有希望接觸到阿幻。

也就是她身處深宮之中,沒法輕易出宮,不然哪兒用得著那麽麻煩?

她也不是沒想過假死脫身,遠離皇宮,從此天大地大一個人逍遙自在。

但她既然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和身份,享受到了這個身份帶來的種種好處,那她就得承擔起相應的責任——護持晟兒平安長大。

也就沒法說走就走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得借著李玄璋的手,把阿幻拉攏過來,這樣她才有機會跟他近距離接觸。

種種想法只在一個閃念間,姜念虞吃了塊藤蘿餅壓壓驚,沖李玄璋賣了個關子:“蓁蓁,信我,阿幻絕不只是擅長施展幻術,他還有別的能力,而那項能力,會為你帶來莫大的好處。”

李玄璋淡淡道:“是嗎?那我便派人去西域尋一尋瑯珠花。”

其實要他說,直接殺了阿幻最幹脆,在李淳將阿幻帶走當晚就該殺了他,不然也不會有後面的變故。

但她不想讓阿幻死。

他便不願逆了她的意,讓她不高興。

從前他的人生像是一出被排好的戲,他只能被冥冥中那股力量操控著往前走,去報仇,去對付李淳。

但現在,她的出現,讓他的人生起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波瀾,不論這意外是好是壞,都代表著他的人生還有另一種可能。

若他是沼澤,那麽她就是偶爾停駐在這灘沼澤上的蝴蝶,他不能將她驚飛,而要想方設法地留住她。

聽他這麽說,姜念虞放了心,但她覺得不能將全部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她自己也得想想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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