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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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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了?

昨夜聽聞戚醉被司府纏上,戚小酒本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因而昨夜自個兒和小結巴到了司府半路上,戚小酒便意識到不對勁,隨即便調轉了方向,和小結巴快快地回到了戚院。

如今在戚小酒看來,她與戚醉大白天的在這條荒僻的小巷裏遇到刺殺,倒是也說得通了。

戚小酒心中捋清了思緒,眼中露出了一絲黯淡。

倘若是她一人遇險還好,只是,連累了此刻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

“跑快些……”戚小酒沒有親眼見過青年的身手,昨日青年勝過那些山賊的傳聞她只當是個笑話。

就青年那溫潤的性子,怎會和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混賬東西動手?

青年低頭,眼睜睜地看著拉著自個兒手腕逃跑的小東西,唇邊的弧度越發上揚,與此同時他的眼中多了些欣慰。

很好,小東西也長大了,知道疼人了,還知道帶著他逃跑了。

回想起之前撿到她的時候,那臉上手臂上還有春嬸說得身上各種傷,怕是先前被歹人欺負慘了,如今遇到危險能跑得這般快了呢……

戚醉越想越心生安慰,原本掩在袖內可伸縮的長劍也默默收了回袖內。

戚小酒緊緊抿唇,摸了摸衣襟裏藏著的長鞭和暗針,若不是青年在場,後頭那些家夥她可以一個放倒十個!

之前在司府忍辱負重那麽多年挨受司府大夫人那毒婦的鞭笞也不知多少下,就等著看那毒婦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如今自個兒可不能就在這緊要關頭毀於一旦,她不能也不必在青年暴露自己的真實的手段。

戚小酒思及如此,拉著青年的手跑得更快了。

戚醉不動聲色,緊緊跟著戚小酒來到了一處河畔,鉆進了一艘烏篷船內。

戚小酒的氣息喘的厲害,一旁的戚醉俊逸的面上依舊平靜無瀾。

戚醉斂了斂眼睫,白皙的臉上落下一層淺淡的的陰影,眼中的神情隱隱約約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他原以為司府終是對他起疑了,於是乎終於按捺不住,派人來殺自己了。

只是他沒有料到,遇到這樣一批殺手,眼前這小東西居然沒有丟下他,反倒願意拼盡全力保護他。

這是他意想不到又為心下極其慶幸之事。

同時,他原本心中對這小東西存著的濃濃的猜疑,也在此刻徹底煙消雲散了。

戚醉不曾料到,這世間,除了……竟還有人願意這般待他好——

與此同時,戚醉看向戚小酒的眼眸又多了幾分幽深。

“待會兒買好東西,我帶你去見個人。”他輕聲道。

“嗯?”戚小酒撇了撇唇,眼前的青年說的話看樣子不像是誆自己的。

他不是剛來江城沒有多久麽?他在江城還有別的認識的人不成?

避開了那群刺客,戚小酒把戚醉帶到了喧嚷的人群中,警惕地觀望著四周有無異樣。

那群刺客青天白日下,只會在偏僻的地方下手,眼下人群這般密集,他們縱是心有餘,但確實難以下手。戚醉不由得欣賞這小東西倒是有幾分機靈。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漸漸上升到半空,河畔間的叫賣聲也愈發熱烈起來。

一股暗潮湧動的殺機漸漸平息下來。

戚小酒同眼前的戚醉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這一場青天白日突如其來的危機便這般巧妙化解了。

只是,戚小酒總覺得,司府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她凝眉,眉眼間含了幾分漂浮不定的陰雲。

“走罷,咱們回去。”提著在集市裏買好的祭拜的東西,戚醉執起戚小酒的手,彎唇,踱步上了橋。

“不是去見個人?”戚小酒眼見著這分明是回戚院的路啊……

“嗯,回到咱們院裏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戚小酒心下多了幾分好奇。

一路上靜默無言,直到進了院裏。

小景迎上前準備接過戚醉手裏的東西,卻被戚醉擺手阻止了。

小景撓頭,“公子,難不成你要帶她去?”

戚醉回頭瞥了他一眼,目光涼涼。

小景的臉都白了白,“公子,你可要冷靜啊!怎能帶她去見……”

“住口!”戚醉驟然間沈下臉,呵斥道:“我做什麽何時輪到你置喙了?”

一旁的戚小酒也被青年這副模樣驚得一怔。

她從來沒見過青年這般發怒過。

她以為,青年永遠都是這般溫潤如玉,仙人之姿挺拔而遺世獨立。

但……

她有次見到青年在那間荒僻屋子時,對著手裏的釉白瓷瓶細細擦拭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又是那樣的哀傷。

如今看來,這條路,分明是通往那間荒僻小屋的啊……青年這是要帶自個兒去了嗎?戚小酒有些意外。

立在那間深幽僻靜的小屋前,戚小酒止住了腳步,偏頭望向藍袍青年。

只見他的神情很是平靜。

戚小酒腦中存了太多的疑惑,只是不願意先行開口說出來。

戚醉放下手中的物品,起身,兀自揚袖,推開那扇小屋的門。

“隨我一同進去吧。”他溫聲道,眼眸的眸光像極了片刻的流星宛轉。

戚小酒不由得看得恍惚極了。

也只是一瞬的事情,戚小酒掐了把自己的手心,強逼著自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擡腳邁進了屋內。

屋內擺置的確如同上次她偷看到的一樣簡單,時不時浮動著一縷清雅的淡香,像極了身後的青年那溫潤的氣質。

戚小酒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艱難地咽下喉間那口氣。

但是當她見到桌案上擺放著那個瓷瓶時,她只覺得此刻的心都緊得被什麽勒住了一樣,快要掙脫著蹦出嗓子眼。

瓷瓶光澤潤滑,釉白的色暈在天光下襯得愈發不似這俗世之物。

將買來的物資一樣樣整齊擺放在桌案前,戚醉覆又如同往常一般,拿起了桌角那塊軟布,細細擦拭著那個瓷瓶。

戚小酒立在原地,遠遠地望著他做著這般細致的事情,卻是半步都沒再靠近。

戚醉手中的動作一頓,朝她彎唇,“小東西,過來。”

戚小酒依舊立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可想知曉,這瓷瓶的由來?”戚醉心中已然準備好與她解釋瓷瓶的由來,眼中多了幾分不明的色澤。

而戚小酒此刻心中卻有了不大好的預感。

她一個側身,不小心撞到了桌沿,緊接著觸碰到了桌縫間的機關。

有一個物什隨即滾落在地上。

戚小酒連忙俯身撿起。

那是一卷長軸,此刻綬帶已經散開了,露出了裏邊大半張的圖案。

戚小酒一個錯手,長軸盡數鋪張開來,一個容貌姣好,顏色妍麗的海棠花色衣裳的女子赫然映入眼簾。

戚小酒幾乎不可控制地睜大了眼。

那女子生得這般美……

眼中含著的笑也能暖化人心……

戚小酒的唇顫了顫,擡眸睨了青年一眼,又慌忙將那卷畫軸卷了起來。

顫抖著手指系好,戚小酒抿了抿唇,頭壓得低低的,低聲道:“抱歉……”

將畫軸小心塞進原處的桌縫裏,戚小酒眼中已然多了幾分思緒。

空氣靜默了半晌。

戚小酒終是忍不住擡頭,對上青年關切的眼眸,倏地開口:“那瓷瓶,可是與這畫中的女子有關?”

青年不可置否,點了點頭。

戚小酒此刻的面部緊繃,久久的不說話。

她的心很沈,像是跌進了谷底。

又像是被摁進了深深的水淵之中。

戚醉慢慢走近,雙手小心的托著那個釉白瓷瓶,眼中專註地註視著戚小酒,正欲開口時,卻見戚小酒一個轉身,拔腿沖出了屋子。

戚醉不解地望著那扇空蕩蕩的門,目光黯淡了不少,腦海中更是思索萬千。

他明明好不容易才願意放下心結,將心中的秘密交與那小東西,怎的和他所想的不一樣呢?

戚小酒一路卯足了勁兒地跑回東南屋裏,直至把門反鎖,這才捂著心口,狠狠地垂眸。

心隱隱地被揪疼。

果然,她還是太過奢望了。

她與青年非親非故,只是風雪夜的相遇,竟是讓她腦中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如今,她看到那畫中的絕美女子時,心似被狠狠摔在了雪地裏,凍得僵硬。

她如今可以以為,青年特意將她帶到那屋中,是在和自己解釋他心中已然有了人。

那副畫卷便是證據!

戚小酒倏地睜眼,眼睫毛顫了顫,眼中一片猩紅。

呵,多麽可笑。

虧她還以為,她與青年一起共過患難,便能有更進一步的進展,如今看來,真真是她癡心妄想了!

因為戚小酒心中明白得很,今日那批刺客,定是司府大夫人派人來殺自己的。

在戚院這些安逸日子,也該到頭了。

戚小酒緩緩扶著門框起身,眼中恢覆了一片鎮靜。

從前與青年的在這院中的種種,也終將過去了。

她是時候離開這兒了。

畢竟,她始終要面對自己是司家九小姐的身份,以及,爹爹生前對她交付的重任!

戚小酒握拳,眼中的哀慟落寞最終被仇恨所淹沒。

這邊的戚醉很是困惑不解,明明,那小東西在遇到危險時都不曾將他拋之腦後,如今他心中卸下最後一層防備,正想著把她帶到自家娘親的面前,那小東西倒是跑得飛快。

也不等他把話說完了。

更讓戚醉無奈的是,這小東西像是和自己生悶氣了。

先是躲在屋中不出來,而後上學堂的課時,可以連著好幾天也不同旁人出聲說話,一頭栽在課桌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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