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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我都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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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我都受著

起初, 宋菩姝還是能看懂棋局的,可是越到後面,她看得一臉懵, 在什麽地方落子都是不恰當。

看兩個人的表情從放松, 到後面都凝重, 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就知道了, 這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宋菩姝等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結果,她已經餓了, 也很無聊。

只是她也知道規矩,就算等的再不耐煩, 也不會開口打擾的。

又過了小一刻鐘, 兩人的棋局僵住了, 沒能再進行下一步,而背後的夕陽已經落在青山之後,夜色漸漸籠罩過來, 天地變得昏暗,府裏也開始點了燈。

宋菩姝等得打瞌睡, 她現在也顧不上什麽規矩, 不耐煩的說, “你們下好了沒有,我等了要兩個時辰,肚子很餓了,怎麽還沒結束!”

真是搞不懂了,就是下一盤棋而已, 還能下那麽久, 無法理解讀書人的腦回路,一定要死磕到底。

而這種局, 沒有平局,只有一勝一負,所以下到後面,兩人都很慎重,落下棋子之前都要揣摩很久。

宋懷安回神,他把手裏的黑色棋子放回去,“抱歉,難得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時忘記了時間。”

“齊公子,今日無法分出勝負,時間也不早了,改日再下。”他看向齊縉說。

“是我的錯,遇到對手也忘記了時間。”齊縉心裏感慨,這還是第一次碰上讓他如此棘手的人,步步險招。

本來他是想要放水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下棋,可是遇到了勁敵,立馬就認真對待,這是一種尊重。

“德海,安排晚膳。”齊縉看向管事說了之後,轉頭看向宋菩姝,“實在抱歉,今日作畫沒成,反而讓齊姑娘等了那麽久。現在也晚了,二位就在府裏一起吃了晚膳再回去也不遲。”

宋懷安沒應聲,全由宋菩姝做決定,要走還是留,她說了算。

“好啊,那就麻煩齊公子了。”宋菩姝點頭,一點也不客氣。

來都來了,她也想嘗嘗,一個王爺用的膳食會有多好吃,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山珍海味。

飯後。

宋菩姝吃得肚子圓鼓鼓,還沒達到山珍海味的標準,不過也是滿漢全席,而且味道是真的很好。

果然是皇宮裏出來的禦廚,經過天下篩選出來的好手藝,簡單的一道豆腐,做出來都比外頭要美味幾分。

“畫還沒作成,改日我再邀約二位到府上一聚。”齊縉親自相送到門口,他看向宋懷安,很欣賞,“待宋公子科考結束,不耽誤讀書時間了,我們再繼續還沒賽出結果的棋局。彩頭還是和今天一樣不變。”

宋懷安作揖,“自然是可以。”

兩人上了馬車離開,齊縉站在門口凝望許久,直到馬車走過墻面拐角,這才收回目光。

德海站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揣摩開口,“王爺,此女子···”

“我自有定奪。”齊縉轉身往回走。

“可是,您來了這邊,太後的人肯定也會來。今個兒您邀請了宋姑娘來府上,太後的人都在盯著您的一舉一動,只怕這事已經···”德海擔憂的跟在身後。

皇家的秘密多了去了,他能在皇宮裏活下來,還成為老人,成為瑞王的心腹,肚子裏知道的秘密更多。

對於這件事,德海也沒多少震撼,放在皇宮裏,那都是不起眼的事,只是牽涉到現在權傾朝野的太後,事情就不一樣了。

“無妨,知道了更好。”齊縉自然也想到了這層,可是又有何關系。

德海的表情一頓,好像也是···

以太後現在的權勢和地位,若這女子真是太後的···也撼動不了太後的位置。

他原本還以為主子是發現了這件事,想要以宋姑娘作為威脅,可現在看又不像,反而是以禮相待。

德海也不知道主子的想法了。

···

馬車停在家門口,兩人進入家門,宋菩姝抱著手,“不應該啊,居然一點行動都沒有。”

這和她想的不一樣,怎麽看都有點怪異,莫非真是單純要作畫?這個絕無可能。

“有了。”宋懷安捏了捏她的手掌,“暗處有不少人看著,應該是把你的畫像給畫下來。”

宋菩姝一聽,嘖嘖了一聲,“作畫作畫,原來是這樣作畫。我為別人畫過很多畫,還是頭一回被別人這般作畫,也是有趣。”

“等著就行了。咱們裝著什麽都不動,自會有人找上門來。”宋懷安不想她為這件事困擾太久,“好了姑姑,你為我作的畫還沒完成,可不能因為旁人勾去了心神。”

“什麽叫旁人。”宋菩姝嗔怒了他一眼,反被宋懷安淺笑著拉入懷裏,兩人坐在搖椅上,他抓著宋菩姝的手,兩人一起拿著毛筆,為畫裏的人在旁邊又添了幾筆,“一個人在畫裏總是單調許多,有了姑姑陪伴,就連畫紙都鮮活了。你看,瞧著是不是很般配,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宋菩姝翹起了嘴角,話裏卻故意的來,“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一套一套的。怪不得話本裏很多男子都是書生,還是負心漢,憑著一張嘴巴說著甜言蜜語哄姑娘家開心,登高門後又做盡壞事。”

“姑姑說的人,確實有,從前在我們書院有個學子,不過是考上了秀才,人就沾沾自喜,瞧不上家中為他定下的未婚妻,覺著出身平平,配不上他的身份了,可還拿著別人的錢供讀。看上了另一個有地位的女子,整日繞著轉,還一臉我很厲害的樣子。我瞧見了,都覺得他實在是令人作嘔。”宋懷安將腦袋靠在宋菩姝的肩窩裏,臉頰貼著她的臉,兩人相擁很是親昵,“你猜後來如何了。”

宋菩姝聽著來了興趣,“如何了?莫非真讓他攀上了枝頭?”她說到後面那句,就是憤憤不平。

“那當然不可能。姑姑要記著,雖說有些長輩不算是好的,可一個大家族裏,就算是普通人家,能夠平平安安,後代子嗣昌盛,毫無疑問,這個家裏,肯定有腦子清醒的領頭羊。婚嫁之事更是事關世代之重,無論是娶媳還是嫁女,都不可能會隨便。若是被隨便對待,那麽這個人也不會被重視。”

宋懷安撩起宋菩姝的一縷頭發把玩,聲音格外溫柔,“這個家的長輩發現了家裏的姑娘情況不太對勁,一查就發現了這書生的事。只是年輕人,你越是阻止,就會越想要。他們只是在背後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找一個人,帶書生進花樓賭坊,讓自家姑娘看上一眼,只要還有腦子的就知道不會是良人。若是沒有腦子的還認為是個好的,飛蛾撲火選擇,毫無疑問,立馬會被家裏人放棄。太過無腦的人,害己是不夠的,終有一天也會害人,所以要把一切扼殺在搖籃裏。”

“後來,這書生的心思也被他未婚妻家裏發現,來一個堵在花樓,把他的名聲搞毀,夜裏歸途路上還設計讓他斷了手,只要有這兩樣,徹底是絕了以後科考的路。除非他將來真有上天給予的大造化。”

宋懷安的手指摩擦著宋菩姝的後脖子給她按摩,這是一個很脆弱的地方,可宋菩姝也沒有害怕,舒服的像只貓咪一樣瞇起了眼睛,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裏,這是絕對的信任才敢交出去。

“挺好的,斬草要除根。”宋菩姝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幸好不是這書生兩頭騙成功了,過上瀟灑的日子。

她狐疑擡頭,“不過我發現,你對這些事,怎麽那麽清楚?一個陌生人而已,也不值得你廢心神去關註吧。”

“確實不值得關註,只是這個書生得罪過我,有一回他想偷我的東西。做得還挺老手沒有留下證據,設計讓他掉坑裏也行,只是借刀殺人這事,不是更好嗎。”宋懷安勾起嘴角。

他一般不惹事,可惹到他頭上了,也沒有一定要是自己親自動手才行的規矩,下場和他想要的一樣就行了,至於動手的人是誰,他無所謂。

“嘖,那還真是倒黴,偷東西到你身上,地下的老祖宗都保不住。”宋菩姝為這書生點了一根蠟,她最了解宋懷安不過了,看著就是一個斯斯文文的文人,實則上心狠手辣,“他勾搭別人被發現,是你搞的鬼吧。”

“這是他應得的。偷什麽不好,居然偷姑姑送給我的禮物。”宋懷安說起這個,那時候發現他珍藏的東西被碰時,人都氣炸了,他一臉陰惻惻說,“我沒有親手活剝了他,都是發了極大善心。”

這話聽著都挺搞笑,宋菩姝沒覺得他嚇人,而是倒在他懷裏笑成一團,“真可惜,你的好人好事不能被讚揚。”

“有姑姑讚揚就好了,別人的好話,我可不需要。”宋懷安抱著她,免得笑得東倒西歪的摔下去了。

“宋懷安,我發現你真是天生惡種。”宋菩姝笑夠了,眉眼蕩漾著春情,她坐在宋懷安懷裏,悠閑地蕩著雙腳,捧起宋懷安的臉頰,她湊過去,“老宋家的人一個個都是老實本分,祖祖輩輩就沒出過惡人,當然,也沒出過什麽好人。偏偏就出了這麽一個你,天生就是惡的,在善良的環境裏也變不了本性。嗯···可能也是有的,瞧著,你剛才都說發了善心。”她說著,好玩的戳著宋懷安的臉頰玩。

很多人變壞,似乎都有一個前提,要麽是童年遭遇不好,要麽就是以後碰上絕望的事。可是宋懷安呢,兩樣都不沾,宋家人對他很好,可以說是敬著,絕望的事也沒有,思來想去可能就是家裏不夠富有,供他讀書緊巴了些,可也不算多難,否則也送不去學堂。宋懷安就不具備變壞的前提。

而宋懷安呢,天生就是這種性格,聽著不可思議,可就是會有,否則也不會早早就盯上了她了。

宋懷安聽出了她話裏的打趣,只要沒有嫌棄,他是不在意的,笑著親了親宋菩姝的額頭,“每個人生來不同,也不是父母是怎麽樣,孩子就是怎麽樣。再者,我也不覺得我壞在哪裏。我對欺負和打壓弱者沒有興趣,當然了,要是弱者還借著弱勢做偽裝想要來惹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好賴都讓你給說盡了,反正都是有理。”宋菩姝認同這個說話,可話上還是要懟了一句。

宋懷安輕笑了一聲,“哪裏,姑姑的理,就是我的理。就像現在···”

他說著,緩緩低下頭,輕輕碰了一下宋菩姝的唇角,眼神深深的看著她。

“姑姑,可以嗎?”宋懷安的手,扣緊了宋菩姝的腰,讓人無法逃離,明明是不會放過這口美味食物的眼神,卻又規矩的先問一句。

“我說不可以呢。”宋菩姝挑眉。

“那就···冒犯了,之後再向姑姑賠罪,姑姑打我罵我,我都受著。”

宋懷安摩擦著她的臉頰,然後壓著宋菩姝的腦袋,他低頭,貼了上去。

他是壞,可哪又如何呢,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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