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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要不要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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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要不要赴約?

#郭菩姝喜歡陳知青#

這件事在山口村迅速流傳, 成為新的飯後話題。

大家都在猜測,這事兒最後能不能成,概率是對半開, 不少人都在想, 霸王硬上弓也符合郭霸王的性格。

郭菩姝回家的時候已經下午兩三點了, 父母都不在, 她洗了澡,往床上一躺睡覺。

等她一覺醒來下午五點多, 換了身清涼的衣服,隨便紮了頭發出門, 就見著她老娘在院子裏擇菜, 她老爹在抽著煙。今天她老娘和村裏人一起去縣裏了, 老爹則是去大隊委開會。

看見她,老夫妻兩都是齊齊看過來,那眼神怎麽說呢, 欲言又止,想說, 又不懂怎麽開口。

“咋了, 有事就說唄, 你們什麽時候會憋著話了?”郭菩姝拉了小矮凳去坐在郝娘對面一起擇菜。

老郭家的人一向敞亮,嘴巴好用,有屁也放,可不興嘴巴被針縫起來一樣不會用啊。

“小六啊,你去外頭聽聽, 現在全村人都在說你看上人家陳知青了, 幫忙幹活呢,眼睛都直勾勾往人家男知青身上盯著了。”郝娘最憋不住話, 女兒一問,她顧不上郭爹輕咳了一聲提醒,開口就是急乎乎的問,“我下午回來的時候碰著了他們,誰都和我提這個事。你就和我們坦明白的說,是不是這樣。”

她這心裏愁啊,野草都給當成是菜給摘回來了。雖說兒大當娶,女大當嫁,女兒也十七了,剛出生那會兒還是小小一只,可把她和老郭高興壞了,拉扯長大,就到了現在。

他們也明白再過幾年,女兒談對象了也會嫁人,對未來的女婿有了很多猜想。但唯一確定的是,人要在這邊的,距離山口村不遠,最好的是嫁給山口村的外姓戶。

不過掰著手指頭數,放眼也沒幾個成看和有本事的,這行不通,那就往縣裏去,有她表姐和二哥在,一樣能護著,反正最遠不能超過縣裏,他們想去看了就能去到,女兒家遠嫁不好,容易被欺負娘家沒人撐腰。

現在好了,他們的想法破滅,女兒看上了知青。這天南地北的,誰知道知青今後會不會一直留在山口村,而且在他們眼中,知青也不靠譜啊!

“啊,你們都知道了?這速度可真快,咱村的阿婆們都堪比電話了,一傳一個快。”郭菩姝也沒想過要隱瞞著,但也沒想到會那麽快就傳開了。

山口村的樹下閑聊組,看來戰鬥力也是極其強悍啊,連洞裏的老鼠昨個兒生了幾只崽,她們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夫妻兩了解女兒,現在沒有否認就是真有這事了。郭爹聽著,煙都不抽了,驚得眼睛要掉,急得很,“小六啊,你真瞧上那小白臉陳知青了?”

他記得陳清雋,長得確實好看,方圓百裏都找不出一個人。

現在的女娃子都喜歡看臉找對象,可是好看不能當飯吃啊,就陳知青那體格,高是高,可細皮嫩肉,一看就不像是會幹活的,靠不住!

“對啊,他長得我喜歡。你們放心,等我拐了一個這麽好看的女婿回來,你們出門都是倍有面子的事。”郭菩姝承認點頭,過了明路也好,省得哪天他們偷偷打電話給大哥二哥表姐給她安排物色一個好的對象相親。

在老一輩眼中,可以不嫁那麽快,現在可不興嫁得太年輕。可要先下手為強啊,有合適的先定下來,等年齡到了就結婚,這樣也有時間看男方怎麽樣,要是人品不好,及早發現也還能退婚,有重新選擇的餘地。

這會兒離婚的少,一旦離婚了,街坊鄰居的異樣眼神都能逼死人。再說了,還有孩子的話更難離。孩子是自己生的,既然生了,後半輩子,怎麽著都是要為孩子考慮,麻煩事太多了。

“小六啊,聽娘的,男人好看不能當飯吃。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得看他有沒有本事,能不能養得起家。”郝娘苦口婆心,她是沒有見過陳知青長什麽樣,可能讓女兒看上的,肯定就是很俊,她女兒的眼光尖著嘞。

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嫁了人,現在當母親,當奶奶。她可太明白了,有些男人看著是個好的,內裏卻壞透了。真要碰上這種人,是有吃不盡的苦頭,可小年輕呢,就喜歡一腔熱情往裏跳。

“你娘說的沒錯。好看沒啥用,能把日子過得好才是好看。要不然,生活一地雞毛,再好看的人生活過得一塌糊塗,每天爭吵,到時候落在眼裏,那都是憎恨的對象,恨不得他原地消失咯。”郭爹這話也有道理,長輩走過的路比年輕人吃過的鹽還多,並不是什麽話都要左耳進右耳出。

郭菩姝也沒生氣,也不會當成是在對她說教,他們又不是極品父母,疼愛孩子得很,說的自然也是實話。

談對象嘛,首先就是看人品和能力,真要結婚,相貌反而是其次,只要不是醜得難以入目就可以。講點實在話,錢和票,才是婚姻的補品,大補!

道理懂歸懂,不過她還是撇了撇嘴,“爹娘,你們這話說的,我眼光就這麽差?肯定是陳知青方方面面都不錯,我才會看上的啊,要不然,我花力氣追求做什麽,拿來膈應自己啊。”

“你才見過他幾次,就說方方面面都不錯,你不了解他的為人,也不了解他的家底。嫁人可不止看男人,還要看背後的家風怎麽樣。”郭爹對女兒的性格了如指掌,點破,“你就是圖他長得俊!”

“這樣說也沒錯,他要是長得不俊,我第一眼還真瞧不上。”郭菩姝大方點頭,她就是這麽一個看臉的俗人,“再說了,先看臉怎麽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娘當初不也是看上爹的臉嘛,第一眼就瞅上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拿下來,安排各種偶偶。要不然,我哪裏還能在這裏和你們說話。”

“啥,當年初認識,你在供銷社面前崴腳,嬌滴滴的摔進我的懷裏,說要我幫忙是裝的?”郭爹驚得煙袋子要掉了,看向明顯心虛的郝娘,他捂著心臟,想哭,虧他還以為,他們就是天定良緣!

“……”郝娘瞪了一眼挑撥離間看戲的郭菩姝,再看向老伴兒的譴責目光,她豁出去的說,“這個,那個···好吧,當年就是瞧上你的臉了,我就發誓,一定要拿下你,當我孩子的爹。當年你多出名啊,誰都想爭,我可不得出點奇招。”

年輕那會兒她長得也不差,五官是好看的,就是黑了那麽一點點,脾氣兇悍了那麽一點點,就被說成是母老虎,沒人敢娶,還被不少人在背後嘲笑。

她不服氣,心裏發誓,她一定要逮著一個好看的男人領回去,閃瞎他們的狗眼,可不就是盯上了郭爹。

好男人可不會流通,婚姻大事誰矜持誰就錯失良緣,她也不是擰擰捏捏害羞的性子,看上,拿下,就那麽坦率。

郭爹砸吧著嘴巴,回味過來,有點不要敢相信,“那也不對,你也沒這個本事想到用這手段的事啊。”

一輩子夫妻了,郝娘的性子他懂,只動手不動口,能動手解決的事,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倒也不是說她懶得花腦筋去想,純屬就是一根筋,沒有彎彎道道,這點上老三和老四完美繼承了性格。

幾個孩子裏,最聰明的是老大和老二,老五取了兩人的中和,小六就是各繼承一半,還自我發揮,動口也動手。

“···我老娘教我的。”郝娘心虛的轉溜著眼睛,她娘有手段,不過多的她記不住,就學會一招崴腳,捏著聲音說話。

其實她說得自己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和一個女鬼似的,也不懂老郭當初怎麽會被迷倒了,可能老郭就好這口吧。

“……”郭爹沈默幾秒,丈母娘確實有這個本事,他的老丈人一輩子被拿捏得死死的。

當然他不會說,他就是看上了郝娘的潑辣和直爽,故意崴腳的時候也覺得搞笑,特地配合的。肯定是喜歡才會被迷倒啊,要是沒看上,他都能翻個白眼,拐彎離開了,咋還會好心搭理。

不過這事兒他得瞞得死死的,要不然被郝娘知道了,肯定會被郝娘拿捏嘲笑他,往後一口酒都不能喝了。

郭菩姝可不管他們老夫妻之間的彎彎道道,她理直氣壯的說,“娘自己都知道挑個好看的。這會兒卻叫我找男人不要看相貌,太不公平了吧。再說了,也不是誰都這樣,看看我爹,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能力有能力,好男人一個,誰比得過啊。”

這話誇得,郭爹挺直了腰背,很自豪,那可不是,他這輩子就是忠於郝娘,忠於家庭,教育孩子,萬裏挑一的好男人!

“是哦,小六說的也對。不找個好看的,要是以後的娃跟著醜,這日子咋過。”郝娘被說服了,其實她也接受不了自己有個醜女婿。

“這樣吧,明天我去瞅瞅這陳知青到底啥樣。你爹聰明,讓他看人品怎麽樣。要是可以的話,就把他扒拉回來,今後他要是真走了,你就留在村裏。反正山口村都是咱郭家的人,沒人敢亂嚼舌根頭。而且還得把他扒一層皮再放走。”就連今後的退路都給想好了。

郭菩姝讚同點頭,“娘威武!我聽娘的!”

“……”郭爹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他抽了兩口煙,瞅向閨女,認真的問,“你真決定好了?婚姻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也大了,心裏清楚。”

郭菩姝點頭,“當然啊,這還能有假。”

“行,我明白了。”

郭爹心裏有了成算。

幹不了活,多鍛煉就成了,第一步,得先把力氣給練出來。

郭菩姝說, “哦對了,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們早點睡吧,我辦好了就回來。”

“自己註意點。”郭爹沒有反對,主要是反對沒用。

早些年郭菩姝就這樣幹了,這些年下來也沒有被看見,做得很小心。

“明白。”

·

翌日,休息一天結束,轟轟烈烈的收谷子開始了。

大太陽之下,眾人幹得熱火朝天,也是累得氣喘籲籲。

村民習慣了,捧著沈甸甸的谷子,心裏高興,再苦再累也沒關系,能豐收,不餓肚子就成。

老知青很累,不過去年做過,咬咬牙還能堅持,新知青就是要累暈,滿頭大汗,喝了幾回水都沒用,要累虛脫了。

一個小時裏頭,他們能坐在田埂上休息幾次,還不能久,自己負責的一塊都落後很多,今天就要幹完。這和工分關系不大,而是下了任務,要趕在下雨之前弄好,若不然他們就是罪人了。

女同志負責割谷子,男同志則是將谷子收起來放到一堆,再捆綁好,挑回去村裏的脫谷場放在搭好的木架子上。

有人負責脫谷,也累,都不是簡單的活,做什麽都累人,挑谷子回來的更累。

因為有些地離得遠,肩膀都能被扁擔壓出血痕了,又不能休息,趁著天晴趕緊收,要不然一場雨下來,就完蛋了。

陳清雋被安排到了挑谷子的人員裏,其他新知青則是去割稻谷,這讓大家私下裏議論。

他們還以為郭菩姝會纏著村長給陳清雋安排輕松的活,沒想到是安排最累人的活!

怕不是追求不成要報覆吧,故意安排最累的活,等陳知青的身體熬不住了就和郭菩姝妥協,這不就是輕輕松松拿下來了嗎。

郭三哥看見了分到和他一組的陳清雋,出門前碰到他爹,他爹特地和他說要盯著點,看人怎麽樣。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陳清雋,知道這號人,還是昨晚和他小妹傳的事,以挑剔的眼光看,長相確實是小妹喜歡的,個子也高,肩膀也寬,看起來也沒那麽瘦弱,就是不像他這樣高大健壯而已。

“陳知青,這一擔谷子不輕,你試試看能不能挑得動,要是不行的話,咱就放棄,可以做其他活。”郭三哥覺著這人的眼神清正,本性應該不差。

雖然他堅信,一個男人做不了重力活就很垃圾,算不上真男人,真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也不是頂梁柱,護不住家裏人,可當著陳知青的面,他也不會那麽沒有情商的說出來,婉轉提醒還是會的。

分組的時候陳清雋聽到了,這個人是郭菩姝的親三哥,剛才還見到了四哥和五哥,他們看他的眼神不怎麽和善,還有大哥和二哥目前沒見到。

而這三個都是大塊頭,牛高馬大,一身肌肉,皮膚還曬得黝黑,板著臉時,看著就不好惹,他罕見沈默了幾秒,不說郭同志自己就不會被欺負,就說這三個哥往前一站都嚇退很多人了。

“多謝郭同志提醒,我能挑。”陳清雋起了要證明的心,他拿著扁擔試了試,第一次沒找對方式挑不起來。

他也沒窘迫,認真聽郭三哥教一遍,等研究好了平衡支點,確定好位置,陳清雋蹲下,扁擔壓在肩膀上他擔起來了,雙腳站得很穩,身子也沒搖晃,力氣是有的,不過第一次做這個活,不太熟練,可他學習能力快。

郭三哥看得直點頭,咧嘴一笑,“陳知青,你可以啊,很多知青都挑不起來,站起來差點摔倒,我看見都心疼谷子。”

而且就算是挑起來了,人也是走得歪歪扭扭,哪裏像陳清雋這樣,腳下邁步很穩定,輕輕松松走在窄小的田埂。

“比不上郭同志。”陳清雋謙虛的說,他跟在郭三哥後面,路小,還要走大概十幾分鐘才能去到脫谷場。

饒是他有力氣,體質不差,如此反覆挑擔子一個早上,人也累的,肩膀酸酸麻麻,額頭上都是汗,臉也曬得紅撲撲,嘴唇還有點幹,農民真不容易。

不過他也沒有吭聲喊停,沈默著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出了一身汗,很累,腦子反而沒有時間想亂七八糟的各種事,心裏輕松不少,可能之前就是活幹得少了,閑的時間太多,現在倒也不錯。

十點的時候,郭菩姝提著綠豆湯來了,現在中場休息,也不可能一口氣不帶歇的一直做,鐵人都受不了。

大家都是在田邊的樹下遮蔭,村民自己紮堆,知青自己紮堆,除了在當地嫁娶的知青會和村民混在一起,平常都是分開的。

“你們先喝著,我拿一份去給陳清雋。”既然過了明路,郭菩姝也是光明正大的分出了一份。

她做了不少,早上還吊在井裏冰著,味道特別好,是這個季節最好的解暑品。

陳清雋一向獨來獨往,他自己坐在一旁休息,揉了揉肩膀通穴,免得堵住了更疼。忽而眼前一片陰影投來,他擡眸,是郭菩姝。

“陳清雋,給,這是我自己做的綠豆湯。除了我家裏人,還有親近的人,一般人還真喝不到我的手藝。”郭菩姝蹲在他面前,遞出了綠豆湯,看著有些涼氣,很引起食欲,更何況她還笑得那麽燦爛。

陳清雋偏過了視線,清冷說,“多謝郭同志好意,但是我並不需要,自己帶有水。”他有一個水杯,下鄉的時候一起帶來的,知道今天肯定會出汗多,累,裝滿的水裏還放了不少糖。

“哎呀呀,陳知青還在生我的氣呢?”郭菩姝見他確實帶了水杯,也沒有強硬他喝,只是可惜的說,“那你真不幸運,能吃到我親手做的東西,可沒幾個人呢。你喜歡吃什麽,我下回帶。”

“不用,我都不喜歡。”陳清雋差點被她的前一句調侃給說破功,幸好,他穩得住,依舊是冷臉表情,硬邦邦的說,“郭同志,你擋到我的風了。還有,我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他在趕人。

“那我真厲害,可以為你擋風遮雨。”郭菩姝笑瞇瞇的說,“看你熱的,要不要為你扇風哄你休息。”

她說著,還把這碗綠豆湯喝了,自己還評價上了“好喝”的話,簡直就是臉皮很厚。

“···郭同志,我真的需要休息了。”一字一句的有點咬牙切齒,陳清雋發現郭菩姝就是他的克星,他已經很努力的在穩住,保持淡定從容了,說什麽“可以為你擋風遮雨”這種話,和說喜歡他一樣,嘴巴過癮,實際上就是不走心。

“行吧行吧,你休息。”郭菩姝知道他就要維持不住了,逗到了這裏也就退一步沒再繼續,雖然挺好玩的。

看著陳清雋臉頰上的熱意還沒有退下去,哪裏還有清冷模樣,生氣的時候和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腳一樣張牙五爪,郭菩姝笑瞇瞇的說,“陳清雋,你真可愛。昨天我給你的情書,畫的小人不錯吧。”

情書二字,現在對陳清雋來說太敏感了,要是有形狀,他的毛都能豎起來,進入戒備狀態,防備她再說不負責任的話,然後影響他的思緒。

“……”可是陳清雋的臉更紅了,他下意識坐直了背,心虛的眼神看向周邊,見大家看戲吃瓜的目光一直在看過來,害怕被聽到,他更是心慌意亂,還悄悄瞪了郭菩姝一眼,這種事,怎麽能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說!

“你在亂說什麽,才不是什麽情書。”陳清雋低聲呵斥,如果忽略掉他耳朵也紅的話,這生氣更有信服力。

“不是啊,看來我寫得還不夠情書。等我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怎麽寫才算是情書。”郭菩姝摸著下巴深思。

陳清雋沒轍了,郭同志就是自我意識很強大,不管他怎麽說,總能挑揀到想要的意思進行曲解。

他一向不太擅長口角之爭,主要是,辯得太多了,那些一道道看好戲的眼神,讓他如坐針氈,猶如在戳破他不敢露出來小想法,暴露在郭菩姝面前。

“我要休息了,你別擋著我的風。”陳清雋掏出了他早上帶出來的回信,做賊心虛一樣飛快塞進了郭菩姝的手裏,立馬背過身不再搭理她,拒絕交談的意思。

“行吧,我就不打擾陳知青休息了。”郭菩姝站起來,拍怕屁股走人。

陳清雋捏著手裏的水杯,耳朵聽見人已經走遠了,他喝了一口自己帶來的水,還是一樣挺甜的,但是這次怎麽,好像喝出了一股子綠豆湯的味道。

看來他的味覺,真的出現了問題。

郭家人聚在一起,看見郭菩姝回來一臉八卦,郭三哥就是立馬追問,“小妹,咋樣,陳知青喝了沒?”

“沒喝啊。”郭菩姝大大方方的搖頭,轉而就是一笑,“不過他臉紅了,你們知道嗎,他臉紅的時候更俊了。”

這話是他們能聽的嗎?還有,看不出來啊,陳知青清清冷冷的人會臉紅!

郭家人:···

看看這調戲良家男人的姿態,怎麽感覺身份對調了呢。

現在可不興老封建,自由戀愛,女同志追求男同志也不是什麽大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男人,女子也會追。

只是一般,就算主動追求的女同志也會害羞的,哪裏像郭菩姝還耍流氓上了。

“小六,娘支持你,早點把陳知青拿下來。”郝娘握緊拳頭給女兒加油。

今天一睹陳知青的真面目,她立馬倒戈,長成這樣,拿下來不吃虧啊!

什麽都可以裝也可以變,但是那張好看的臉蛋變不了,老了再說,反正年輕的時候,已經占夠了便宜,值了!

郭爹:“···”

看看,這就是母女倆一脈相承的喜好。

郭菩姝沒有幹活,她提著空壺回去了,回到家中,將準備好給家裏人補身體的食材拿出來處理好,等下做肉給他們吃,這才有空看陳清雋給她的回信:

昨日之爭.省吾之過.慍色於汝.愧於心憂.向汝歉達

文縐縐的,活脫脫不像現在的人,而他的字體很漂亮,標準的楷書體,筆鋒好看,像是拓印下來一樣,都能用做收藏品了。

而回信裏還夾著兩張大團結,比昨天多了一張,一個不差錢的主啊。

真有意思。郭菩姝開始惡趣味的想,如果陳清雋有一天寫給她情意綿綿的情書,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將“情書”收好,琢磨著回覆,自然沒有這般文縐縐,她就喜歡簡單粗暴,喜歡就說喜歡,還天天說。

面對陳清雋這樣的外表清冷內裏陳腐的人就是要直接熱烈,溫水煮青蛙這招對他沒用,不會有感覺的。

現在太陽大,做到十一點鐘就結束了,下午四點才來繼續,集體回去休息。

這期間,郭菩姝都沒有出現,陳清雋的眼睛,不受控制去看,等到下工了回去,心裏是有說不出的失落。

知青院的午餐很簡單,昨天各自出了點錢買肉,有了油香味,倒是比以往要好上一些,畢竟秋收實在太累人了。

他們的廚藝簡單,味道算不上多好,煮熟了能吃就行,只要是肉,都是香的。

太熱了也累。陳清雋沒有胃口吃不了多少,他簡單吃幾口,拿盆去洗了澡,然後洗衣服掛好晾曬,就回屋躺著了。

見他這麽前後忙活,讓不少知青都是小聲嘀咕,“真是矯情。”

可這水是陳清雋作昨天自己挑回來的,他們也說不了什麽,只是覺得下地幹活了還瞎講究,四點太陽下山之後又開始忙了,現在洗,晚上還要洗,那不是純純浪費水嗎。

陳清雋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本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睡不著,就和以前一樣。可是這會兒太累了,身體上的疲倦,他腦袋裏沾到了枕頭,很快就睡著,還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夢裏他也是在樹下乘涼,還夢到了郭菩姝。

中午那份沒有喝的綠豆湯,她居然霸道的掐著他的下巴,靠得很近,然後···

鈴聲一響,陳清雋夢醒了,悄悄捂了一下臉,想要擋住臉上紅暈。

他怎麽能做這種夢!

四點一到又是下地幹活時間。

老知青疲倦,新知青根本就起不來,頭暈腦脹,腰酸背痛,可也得咬咬牙去做。

陳清雋還好一些,洗過澡後沒那麽難受,他勺了水洗臉,人也清醒不少。

下午的工和早上一樣,忙得喉嚨冒煙,只是郭菩姝沒有再出現過,陳清雋一直在偷偷觀察,很清楚這點。

現在天黑得晚,他們是七點鐘才下工,而脫谷子的還在忙,脫最後一批。

陳清雋挑來放好,他肩膀上和頭發上都有不少稻谷了,身後還有不少村裏小孩跟著撿漏,拿著一捧來放。

“陳知青,給你。”然後就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約莫七歲這樣,來到陳清雋面前,遞了一份疊好的信紙給他。

陳清雋垂眸一看,有些疑惑,就聽見解釋,“這是我小姑姑給你的。”

他聽出來了是郭菩姝,仔細看的話,這孩子的眼睛和郭菩姝有點相似,一樣炯炯有神。而且會疊這個紙的,大概也就只有郭菩姝了。

“謝謝,有勞了。”陳清雋的手上有汗有點臟,他只能往褲子上擦了擦,這才接過來揣進兜裏放好。

小孩兒沒走,反而昂著腦袋看他,眨巴著眼睛,忽然問了一句,“陳知青,你就是我的未來姑父嗎。你長得可真俊,可以進咱老郭家的門,我同意這門親事了!”他拍著胸脯,小大人似的點頭。

陳清雋:!!!

姑、姑父···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我不是。”他的臉上熱紅不知是累的,還是羞的,不過反駁的口吻沒有那麽堅定有力,有點軟軟的和遲疑。

“哦。”小孩兒有點失望,態度立馬就變了,嫌棄又挑剔的掃了陳清雋一眼,輕哼了聲很驕傲的說,“我小姑姑人很好的,陳知青沒眼光,有撿到寶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我奶說這種人是傻蛋。”

他扭頭,大搖大擺,神氣兮兮的走了,開開心心加入了小夥伴的游戲,小孩子有用不完的精力打鬧。

傻蛋版陳清雋:···

郭家人的性格確實一脈相承,這機靈的小孩是有幾分像郭同志。

陳清雋心裏惦記著郭菩姝在信裏回了什麽。

他在回去知青院的路上也是一個人走,身邊沒有人,有的也是走在前面,或者落在後面,距離很遠。

信紙放在口袋,貼肉,陳清雋只覺得,好像渾身都燙了不少,喉嚨也渴。

他沒忍住,路上就拿出來打開,然而看見上面的畫,他的臉瞬間爆紅。

沒有字,只有一張畫,簡筆畫的樹林,然後兩個小人在裏面手牽手,臉還很靠近。

她、她的大膽已經野到這個地步了嗎。

陳清雋的呼吸都不穩了,面紅耳赤,心亂得很,看了又燙手似的折起來,可是走了兩步又忍不住打開看。

郭菩姝給他這畫的意思,難道是暗示他,今晚想和他鉆小樹林,約他出去?

一旦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出現,就像生根發芽了一樣,怎麽也拔不掉。

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就執著於這個解釋,腦子就不會去想其他。

陳清雋是恍恍惚惚的回到知青院,滿腦子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要不要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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