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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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剛靠近岸邊俞之辛就急不可耐地松了手，爬上泳池邊緣，臉紅透了的他一直低頭擦著頭發，等他擦完才發現不知何時姜正旭早已離開了。
熱水沖刷著姜正旭的身體，他閉著眼睛，腦海裏俞之辛抗拒他的畫面揮之不去，他睜開眼，眼眸沈沈。
回到客廳的俞之辛發現姜正旭已經穿著整齊，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手機，俞之辛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擡頭，只是“嗯”了一聲。
俞之辛匆匆跑回自己的臥室準備洗澡，不知為何，他覺得他又惹學長生氣了。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到晚飯時間才有所緩和，或許是俞之辛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眼神讓他洩了氣——跟小孩兒計較什麽？
他剝開小青龍蝦的殼，把鮮美多汁的肉放到俞之辛的碗裏，語氣淡淡:“不是喜歡吃？”
俞之辛在飯桌上一直小心翼翼，連他最愛的海鮮都食之無味，見姜正旭終於不生氣，這才笑了出來，“謝謝學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Z城的夜晚霓虹燈璀璨，一盞盞燈連成一片燈海，在無人的外環街道上有一道紅色閃電帶著轟鳴聲疾馳而過，打破了寂靜的夜晚。
姜正旭騎著一輛紅色的杜卡迪帶著俞之辛在跑車，兩人都佩戴了全盔，做了安全防護，姜正旭身高腿長，杜卡迪在他的駕駛下像一匹被馴服的野馬，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盡情奔鳴。
盡管戴了全盔還是能夠聽到外面疾馳的風聲和發動機的轟鳴，風把俞之辛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他雙臂緊緊環著姜正旭的
腰，腦袋貼在他後背，借他擋著風，一絲懈怠也不敢有。
姜正旭的車逐漸上了一條盤山公路，車速開始降下來，俞之辛才敢擡起頭望進無邊的夜色。產生了仿佛這天地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他們是真實存在的錯覺，身前這副溫熱高大的軀體堅實可靠，被他帶著去往任何地方也不會害怕。
騎行的終點在盤山公路的盡頭，山上已經沒有了路燈，只有頭頂的月亮是唯一的光源，兩人下車，行走一段路後到達了山頂，山頂有一段紅色漆木走廊和一個涼亭，還有一個配電中心和不遠處一個巨大的風力發電機，想來這些建築物都是為這個配電中心和風力發電機服務的。
此時山頂空無一人，山間清涼的風帶來些許涼意，俞之辛搓了搓雙臂，有些冷。
兩人沒有坐在走廊或者涼亭處，而是在外面的草地坐下了，姜正旭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俞之辛，俞之辛沒有立即接過，他問道:“學長你不冷麽？”
姜正旭淡笑搖搖頭，把自己的手背貼在俞之辛的手背上，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兩人相觸的部分傳到俞之辛的手背，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即使只是體溫。
姜正旭的外套體溫尚存，穿上以後俞之辛終於漸漸暖和起來，對他而言過於寬大的外套將他整個人都籠在裏面，顯得他有些嬌小。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借著月光望著山間連片青蔥蔭綠，還有遠處依稀可見稀稀拉拉的燈光，內心感到了寧靜。
在某一個瞬間，俞之辛甚至不敢相信坐在他旁邊的就是姜正旭，那個萬眾矚目渾身都發光的人怎麽會陪他一起坐在這僻靜的山間，一起飲清風，沐明月？
昔日高大遙不可及的背影突然變得觸手可及，他有些恍惚，這些天裏姜正旭對他的照顧和體貼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姜正旭是不是有可能喜歡自己，但是這種自作多情的念頭已經曾經讓他遍體鱗傷，那些枕頭被洇濕的每一個晚上都如同疤痕長在了心上，他不敢，也不會再這樣想。
做朋友就好了，俞之辛想，他一定會做一個對他掏心掏肺的好朋友。
國慶節的第一天俞之辛就累著了，第二天起床半死不活的，眼見姜正旭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健身，做早餐，他再次感到了人類的差距。好在今天姜正旭也沒有出門的打算，他在客廳玩兒最近國內很火的3A游戲，俞之辛不會玩兒，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以一個極舒服的姿勢陷進去，看著他投影在墻上的游戲畫面，看到豐富的劇情，像看電影一樣沈浸其中，看到他打怪時流暢的操作，頗為賞心悅目。
打完一個怪物以後姜正旭把游戲手柄遞給他:“來玩玩兒。”
俞之辛有些局促:“我沒玩兒過，我不會。”但沒有一個男生可以拒絕游戲的魅力，姜正旭知道他想玩兒，只是不好意思。
他沒有一點兒高高在上的樣子，把手柄遞給他，先從走路開始教，再到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技能怎麽操作。
他講的很細，可是俞之辛有點吃不消——他記不住。他學著控制人物在他手下行走，跳過一個障礙物，轉頭朝姜正旭笑，像個討鼓勵的小孩兒，姜正旭十分貼心:“真厲害。”
“嘻嘻嘻”俞之辛笑得很開心，眼睛瞇成了一輪彎月，姜正旭內心感到一陣暖意，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往日節奏很快的游戲慢了下來，只要不是打怪的劇情都交由俞之辛來玩兒。
看到姜正旭通關一個怪物，比自己通關了還要開心，看到傷心的劇情設計，俞之辛內心會跟著湧上一股悲切，轉頭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們好可憐啊。”姜正旭對游戲人物沒有共情的能力，他無話可說，只能安撫性地摸摸他的頭。
姜正旭第一次從打游戲上體會到了更加溫暖綿長的快樂。
國慶某日，兩人躺在寬大的地毯上，一個朝南一個朝北，腦袋卻靠得很近，姜正旭從兜裏掏出手機接了一個電話。
只聽對面是一個女聲，語速有些快，俞之辛沒聽清她在說什麽，但姜正旭冷淡的嗓音聽得分明:“不去。”
“啊~這麽掃興，難得大家這麽齊，聚一聚唄，就差你一個。”俞之辛這會聽清了，是他的朋友在約他出去玩兒，也是，姜正旭怎麽可能沒朋友。
姜正旭仍然無動於衷:“國慶沒空，改天吧，我請你們……”話音未落，只見俞之辛爬了起來捏了捏他的手，姜正旭躺著沒起來，看向他，俞之辛跪在他旁邊，用口型示意: 去吧學長。
姜正旭沒說話，俞之辛抓起他的手搖了搖，眼中帶了祈求，他不希望因為自己霸占了姜正旭其他的交友空間，俞之辛再次示意: 去吧去吧。
姜正旭終於松口，對電話那頭說:“晚上幾點？我應該可以過去。”
又聊了幾句，姜正旭便把電話掛掉了。
Z城某個酒吧外，一輛紅色杜卡迪停在外面格外惹眼。
酒吧內並沒有常見的誇張的紅光綠光，而是穹頂幾條蜿蜒的色帶洩下明黃色的燈光，墻是白的，映出整體色調偏明黃色，有一曲面的酒墻，擺滿了幾排各型各色的酒，四位調酒師在吧臺前忙碌，店內音樂也不是誇張的DJ，而是一只樂隊在現場演出，美麗的女主唱歌聲婉轉，引人側目。
酒吧裏人還是不少，姜正旭正坐在吧臺和旁邊一名年輕女子聊天。
年輕女子名叫蘇西，是姜正的表姐。
蘇西有一頭漂亮的紅發，和姜正旭有著如出一轍的高挺鼻梁。
蘇西打趣道:“你可真難約啊。”
姜正旭攪著杯中的飲料，目光往樂隊那邊瞥了一眼，俞之辛正站在那邊欣賞表演，比起喝酒，他顯然更喜歡樂隊。
“沒有，在家陪陪小朋友。”俞之辛長得白凈，頭發柔軟，性子也軟，正是姜正旭口中小朋友的模樣，蘇西顯然也認同這個觀點。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自打他進來就一直跟著你，好像我們是多無良的社會尋歡人。”
蘇西也跟著看向俞之辛。如她所說，俞之辛知道要去酒吧的時候明顯是有著退縮的，剛進去大家又比較放的開，他有些靦腆，便一直呆在姜正旭旁邊，後來才去的樂隊那邊觀看。
俞之辛坐著看，忍不住跟著樂隊一起用腳打起了拍子，樂隊表演的風格和他在學校練的非常類似，架子鼓現場聲音直擊耳膜，每一聲地鼓都透過心臟震起渾身的血脈，叫人沸騰。
蘇西看他如此認真，忍不住對姜正旭道:“我看他好像很喜歡，要不要讓他上去玩兒兩首？”
這個酒吧蘇西持了一定的股份，也算是老板娘了。
姜正旭說:“別問我，問他。”
蘇西嘴角含笑，接過姜正旭的手機，看到“嬌氣寶寶”這個備註名時明顯地挑起了眉頭，玩味地看向了姜正旭，然後撥通了語音通話。
不遠處的俞之辛接起了電話:“餵，怎麽了學長？”
俞之辛邊接電話邊看過來，然後他就聽見電話裏一個嫵媚的女聲:“小弟弟，過來。”並且順利對上了蘇西調笑的眼神。
掛斷電話，俞之辛正在走過來，姜正旭道:“別逗他。”
蘇西道:“嘖嘖嘖，這就舍不得啦？”
意料之中的俞之辛變得非常局促，他甚至不敢直視蘇西的眼睛。
“我聽姜正旭說你在學校打架子鼓，要不要上去玩兒兩首？”蘇西眼神朝樂隊那邊示意。
俞之辛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可以嗎？”
蘇西笑了起來，“跟我來。”說罷起身朝那邊走去。
俞之辛看向姜正旭，姜正旭點頭，俞之辛趕緊跟了上去。
舞臺上的俞之辛像是變了個人，把鼓位調成了自己順手的位置，和其他樂手簡單試了下節奏，有條不紊。
音樂響起，像是早就排練過無數次的樣子，俞之辛神情冷靜，表情專註，一個漂亮的鼓花後贏得大片喝彩——在蘇西的介紹後大家都知道這個年輕人還是個學生，觀眾的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
姜正旭也在下面看，細膩的燈光映照出俞之辛額角的細汗，這首歌他只練過一兩次，所以他一直在看鼓譜，沒有擡頭，否則就可以看見姜正旭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姜正旭想起第一次看見他在舞臺上的樣子，那時他正染著叛逆的綠色頭發，和平時乖巧的印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那時候他才真正註意到他。
蘇西臉上滿是欣賞的神色:“他真的很自信。”
姜正旭勾起嘴角:“我知道。”
蘇西搖搖頭，無奈地笑:“只練過兩次的歌也敢打，還打的這麽好，年輕就是好啊。”
姜正旭:“你不是才24？”
蘇西嘆道:“老了啊。”
回去的路上俞之辛熟練地圈上姜正旭的腰——有過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今晚玩的好開心啊學長。”
姜正旭的笑意從頭盔悶悶地傳出:“喜歡下次還來。”
雖然俞之辛知道大概率不會再來了，但他還是很開心地“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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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沖刷著姜正旭的身體，他閉著眼睛，腦海裏俞之辛抗拒他的畫面揮之不去，他睜開眼，眼眸沈沈。
回到客廳的俞之辛發現姜正旭已經穿著整齊，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手機，俞之辛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擡頭，只是“嗯”了一聲。
俞之辛匆匆跑回自己的臥室準備洗澡，不知為何，他覺得他又惹學長生氣了。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到晚飯時間才有所緩和，或許是俞之辛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眼神讓他洩了氣——跟小孩兒計較什麽？
他剝開小青龍蝦的殼，把鮮美多汁的肉放到俞之辛的碗裏，語氣淡淡:“不是喜歡吃？”
俞之辛在飯桌上一直小心翼翼，連他最愛的海鮮都食之無味，見姜正旭終於不生氣，這才笑了出來，“謝謝學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Z城的夜晚霓虹燈璀璨，一盞盞燈連成一片燈海，在無人的外環街道上有一道紅色閃電帶著轟鳴聲疾馳而過，打破了寂靜的夜晚。
姜正旭騎著一輛紅色的杜卡迪帶著俞之辛在跑車，兩人都佩戴了全盔，做了安全防護，姜正旭身高腿長，杜卡迪在他的駕駛下像一匹被馴服的野馬，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盡情奔鳴。
盡管戴了全盔還是能夠聽到外面疾馳的風聲和發動機的轟鳴，風把俞之辛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他雙臂緊緊環著姜正旭的
腰，腦袋貼在他後背，借他擋著風，一絲懈怠也不敢有。
姜正旭的車逐漸上了一條盤山公路，車速開始降下來，俞之辛才敢擡起頭望進無邊的夜色。產生了仿佛這天地間都是空蕩蕩的，只有他們是真實存在的錯覺，身前這副溫熱高大的軀體堅實可靠，被他帶著去往任何地方也不會害怕。
騎行的終點在盤山公路的盡頭，山上已經沒有了路燈，只有頭頂的月亮是唯一的光源，兩人下車，行走一段路後到達了山頂，山頂有一段紅色漆木走廊和一個涼亭，還有一個配電中心和不遠處一個巨大的風力發電機，想來這些建築物都是為這個配電中心和風力發電機服務的。
此時山頂空無一人，山間清涼的風帶來些許涼意，俞之辛搓了搓雙臂，有些冷。
兩人沒有坐在走廊或者涼亭處，而是在外面的草地坐下了，姜正旭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俞之辛，俞之辛沒有立即接過，他問道:“學長你不冷麽？”
姜正旭淡笑搖搖頭，把自己的手背貼在俞之辛的手背上，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兩人相觸的部分傳到俞之辛的手背，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即使只是體溫。
姜正旭的外套體溫尚存，穿上以後俞之辛終於漸漸暖和起來，對他而言過於寬大的外套將他整個人都籠在裏面，顯得他有些嬌小。
兩人並排坐在一起，借著月光望著山間連片青蔥蔭綠，還有遠處依稀可見稀稀拉拉的燈光，內心感到了寧靜。
在某一個瞬間，俞之辛甚至不敢相信坐在他旁邊的就是姜正旭，那個萬眾矚目渾身都發光的人怎麽會陪他一起坐在這僻靜的山間，一起飲清風，沐明月？
昔日高大遙不可及的背影突然變得觸手可及，他有些恍惚，這些天裏姜正旭對他的照顧和體貼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姜正旭是不是有可能喜歡自己，但是這種自作多情的念頭已經曾經讓他遍體鱗傷，那些枕頭被洇濕的每一個晚上都如同疤痕長在了心上，他不敢，也不會再這樣想。
做朋友就好了，俞之辛想，他一定會做一個對他掏心掏肺的好朋友。
國慶節的第一天俞之辛就累著了，第二天起床半死不活的，眼見姜正旭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健身，做早餐，他再次感到了人類的差距。好在今天姜正旭也沒有出門的打算，他在客廳玩兒最近國內很火的3A游戲，俞之辛不會玩兒，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以一個極舒服的姿勢陷進去，看著他投影在墻上的游戲畫面，看到豐富的劇情，像看電影一樣沈浸其中，看到他打怪時流暢的操作，頗為賞心悅目。
打完一個怪物以後姜正旭把游戲手柄遞給他:“來玩玩兒。”
俞之辛有些局促:“我沒玩兒過，我不會。”但沒有一個男生可以拒絕游戲的魅力，姜正旭知道他想玩兒，只是不好意思。
他沒有一點兒高高在上的樣子，把手柄遞給他，先從走路開始教，再到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技能怎麽操作。
他講的很細，可是俞之辛有點吃不消——他記不住。他學著控制人物在他手下行走，跳過一個障礙物，轉頭朝姜正旭笑，像個討鼓勵的小孩兒，姜正旭十分貼心:“真厲害。”
“嘻嘻嘻”俞之辛笑得很開心，眼睛瞇成了一輪彎月，姜正旭內心感到一陣暖意，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往日節奏很快的游戲慢了下來，只要不是打怪的劇情都交由俞之辛來玩兒。
看到姜正旭通關一個怪物，比自己通關了還要開心，看到傷心的劇情設計，俞之辛內心會跟著湧上一股悲切，轉頭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們好可憐啊。”姜正旭對游戲人物沒有共情的能力，他無話可說，只能安撫性地摸摸他的頭。
姜正旭第一次從打游戲上體會到了更加溫暖綿長的快樂。
國慶某日，兩人躺在寬大的地毯上，一個朝南一個朝北，腦袋卻靠得很近，姜正旭從兜裏掏出手機接了一個電話。
只聽對面是一個女聲，語速有些快，俞之辛沒聽清她在說什麽，但姜正旭冷淡的嗓音聽得分明:“不去。”
“啊~這麽掃興，難得大家這麽齊，聚一聚唄，就差你一個。”俞之辛這會聽清了，是他的朋友在約他出去玩兒，也是，姜正旭怎麽可能沒朋友。
姜正旭仍然無動於衷:“國慶沒空，改天吧，我請你們……”話音未落，只見俞之辛爬了起來捏了捏他的手，姜正旭躺著沒起來，看向他，俞之辛跪在他旁邊，用口型示意: 去吧學長。
姜正旭沒說話，俞之辛抓起他的手搖了搖，眼中帶了祈求，他不希望因為自己霸占了姜正旭其他的交友空間，俞之辛再次示意: 去吧去吧。
姜正旭終於松口，對電話那頭說:“晚上幾點？我應該可以過去。”
又聊了幾句，姜正旭便把電話掛掉了。
Z城某個酒吧外，一輛紅色杜卡迪停在外面格外惹眼。
酒吧內並沒有常見的誇張的紅光綠光，而是穹頂幾條蜿蜒的色帶洩下明黃色的燈光，墻是白的，映出整體色調偏明黃色，有一曲面的酒墻，擺滿了幾排各型各色的酒，四位調酒師在吧臺前忙碌，店內音樂也不是誇張的DJ，而是一只樂隊在現場演出，美麗的女主唱歌聲婉轉，引人側目。
酒吧裏人還是不少，姜正旭正坐在吧臺和旁邊一名年輕女子聊天。
年輕女子名叫蘇西，是姜正的表姐。
蘇西有一頭漂亮的紅發，和姜正旭有著如出一轍的高挺鼻梁。
蘇西打趣道:“你可真難約啊。”
姜正旭攪著杯中的飲料，目光往樂隊那邊瞥了一眼，俞之辛正站在那邊欣賞表演，比起喝酒，他顯然更喜歡樂隊。
“沒有，在家陪陪小朋友。”俞之辛長得白凈，頭發柔軟，性子也軟，正是姜正旭口中小朋友的模樣，蘇西顯然也認同這個觀點。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自打他進來就一直跟著你，好像我們是多無良的社會尋歡人。”
蘇西也跟著看向俞之辛。如她所說，俞之辛知道要去酒吧的時候明顯是有著退縮的，剛進去大家又比較放的開，他有些靦腆，便一直呆在姜正旭旁邊，後來才去的樂隊那邊觀看。
俞之辛坐著看，忍不住跟著樂隊一起用腳打起了拍子，樂隊表演的風格和他在學校練的非常類似，架子鼓現場聲音直擊耳膜，每一聲地鼓都透過心臟震起渾身的血脈，叫人沸騰。
蘇西看他如此認真，忍不住對姜正旭道:“我看他好像很喜歡，要不要讓他上去玩兒兩首？”
這個酒吧蘇西持了一定的股份，也算是老板娘了。
姜正旭說:“別問我，問他。”
蘇西嘴角含笑，接過姜正旭的手機，看到“嬌氣寶寶”這個備註名時明顯地挑起了眉頭，玩味地看向了姜正旭，然後撥通了語音通話。
不遠處的俞之辛接起了電話:“餵，怎麽了學長？”
俞之辛邊接電話邊看過來，然後他就聽見電話裏一個嫵媚的女聲:“小弟弟，過來。”並且順利對上了蘇西調笑的眼神。
掛斷電話，俞之辛正在走過來，姜正旭道:“別逗他。”
蘇西道:“嘖嘖嘖，這就舍不得啦？”
意料之中的俞之辛變得非常局促，他甚至不敢直視蘇西的眼睛。
“我聽姜正旭說你在學校打架子鼓，要不要上去玩兒兩首？”蘇西眼神朝樂隊那邊示意。
俞之辛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可以嗎？”
蘇西笑了起來，“跟我來。”說罷起身朝那邊走去。
俞之辛看向姜正旭，姜正旭點頭，俞之辛趕緊跟了上去。
舞臺上的俞之辛像是變了個人，把鼓位調成了自己順手的位置，和其他樂手簡單試了下節奏，有條不紊。
音樂響起，像是早就排練過無數次的樣子，俞之辛神情冷靜，表情專註，一個漂亮的鼓花後贏得大片喝彩——在蘇西的介紹後大家都知道這個年輕人還是個學生，觀眾的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
姜正旭也在下面看，細膩的燈光映照出俞之辛額角的細汗，這首歌他只練過一兩次，所以他一直在看鼓譜，沒有擡頭，否則就可以看見姜正旭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姜正旭想起第一次看見他在舞臺上的樣子，那時他正染著叛逆的綠色頭發，和平時乖巧的印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那時候他才真正註意到他。
蘇西臉上滿是欣賞的神色:“他真的很自信。”
姜正旭勾起嘴角:“我知道。”
蘇西搖搖頭，無奈地笑:“只練過兩次的歌也敢打，還打的這麽好，年輕就是好啊。”
姜正旭:“你不是才24？”
蘇西嘆道:“老了啊。”
回去的路上俞之辛熟練地圈上姜正旭的腰——有過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
“今晚玩的好開心啊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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