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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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宋思沅再次看到周知翊，是他步伐緩慢地朝著咖啡店的方向走，他的周圍人潮擁擠，嘈雜喧鬧，他仿佛與周遭一切都隔絕開。
如孤舟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漂泊，宋思沅在這一瞬間瞥見了周知翊的滿身孤寂和倉皇無措。
他好似在克制隱忍，在愧疚自責。
八年前的周知翊肆意張揚，八年後的周知翊冷淡內斂，偶爾和她相處時會顯露出幾分從前的自信桀驁。
但幾乎未曾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在此刻，在人聲鼎沸的機場，窺見了他隱藏地很深的情緒。
隔著人群，周知翊擡眸，對上了不遠處宋思沅清透澄澈的雙眼，如平靜無波的湖水逐漸蕩開漣漪，一圈圈地勾動人的心弦。
讓周知翊忍不住靠近，腦海中溫玉晴的話語卻如同攪緊心臟的絲線，讓他忽的不敢上前一步。
周知翊頓住了腳步。
宋思沅卻朝著他的方向來，一步一步的靠近，最終停在了周知翊面前。
“剛看你很久沒過來，我就出來找你了。”
宋思沅的聲音溫柔，並沒有詢問之前溫玉晴的事，只是在告訴他，她等了很長時間沒等到人，所以來了。
明亮的光落在周知翊冷白的膚色上，勾勒出他略顯疏離的輪廓線條。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點陰影，也遮住了他眸中的晦澀的情緒。
“抱歉，我來的有點遲，耽誤你時間了。”周知翊開口，嗓音略低沈。
宋思沅搖頭，“沒事，我朋友已經到咖啡店了，她現在去了洗手間，我順便出來找你。”
周知翊點頭，“ 抱歉，那我們現在過去。”
宋思沅聞言並沒有走，一雙如秋水般溫柔的杏眸註視著周知翊，她朝著周知翊走了幾步。
“你已經對我說了兩次抱歉了，你是不是.........”
周知翊微微攥緊了手，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算了，沒什麽，回咖啡店吧。”宋思沅忽然不說了，邁步朝著咖啡店方向去。
周知翊不知道自己該是怎麽樣的想法，他似乎想讓她問他，也害怕她問，但他心底的陰霾好似被她帶走了一些。
周知翊跟著她往前走。
-
兩人回到咖啡店時，謝晚織已經從洗手間回來了，她就宋思沅領著一個氣質不俗的男人走了進來。
等走到位子上的時候，她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不是之前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帥哥嗎？”她看向宋思沅。
宋思沅坦然承認，“對，是他。”
謝晚織看著宋思沅的神情，又看了眼站在宋思沅旁邊的男人，恍然大悟，“原來你之前就認識他了啊。”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當時反應有點不對勁呢。”
宋思沅輕咳了一聲。
謝晚織非常識趣地沒再繼續說，轉而向周知翊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宋思沅的朋友，謝晚織。”
“你好，周知翊。”周知翊禮貌性地回答。
“這次麻煩你了，千裏迢迢陪思沅過來接我，下次有空的話，我請你和思沅一起吃餐飯。”謝晚織笑著說。
周知翊：“沒事，應該的。”
之後由周知翊開車，有謝晚織在，宋思沅就和她坐在了後排，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有很多話說，回程的路上並不覺得無聊。
周知翊偶爾也會說上幾句，但宋思沅敏銳察覺到，周知翊自從見了他媽後，便變得有些沈默寡言。
這樣的異樣感覺，在安全將謝晚織送回家，車裏只剩下她和周知翊兩個人時，異樣感更為明顯了。
周知翊仿佛還是和之前一般認真地和她說話，似乎只是比平常沈默了許多，但宋思沅隱約覺得，周知翊和她相處時多出了疏離感。
周知翊依舊將她送到了家門口，那雙幽邃的狹長眼眸看著宋思沅，語氣平靜，“回去吧，晚安。”
“晚安，明天見。”宋思沅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看他輕巧地關上了她的房門，也隔絕了兩人看向對方的視線。
宋思沅想，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周知翊大概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吧。
-
周知翊離開了宋思沅家後，並未上樓回家，他轉身下了樓。
今晚的月色皎潔昳麗，銀色的月輝灑落，仿若旖旎繾綣的畫卷，也像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周知翊擡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和那輪皎潔的明月，今天不是滿月，月亮只缺一點就能圓滿。
可惜嗎？遺憾嗎？
或許有吧。
下了一天的雨，在此刻已經停了，只有地面的潮濕昭示著白日裏雨水來過。
有些地勢不平的地方積了小小的水窪，倒映出夜燈朦朧細碎的光影，也倒映出沈默漆黑的影子。
周知翊站在一顆樹下，有些倦怠懶散地靠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動作流暢地用打火機點燃煙。
看著猩紅的火光浮現，周知翊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他從再次遇見宋思沅後，就幾乎不怎麽抽煙了，害怕宋思沅會不喜歡，以為自己能順利戒掉的，但實際上還是沒控制住，他很狼狽地被情緒打敗了。
周知翊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樹下，擡頭仰望著從宋思沅房中透出的暖色燈光。
機械地抽著煙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那盞溫暖的燈光熄滅了，大概是睡了吧，周知翊心想。
周知翊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白日裏溫玉晴說過的話。
明明是自己的親身母親，可對他永遠是厭惡怨恨，恨不得他可以下一秒就去死。
女聲尖利又刻薄，像是在詛咒他，“周知翊你就是個不幸的人，出生沒多久你父親就被你克死了，雖然他是人渣死了活該，但你弟弟那麽好，當初為了去找你才遇害的。”
“你喜歡那個小姑娘，不怕和她在一起後她被你克死嗎？你現在還是個刑警，就不怕你抓捕的兇手盯上她嗎？”
“你就不該自私地靠近她。”
周知翊很想反駁，他從來不認為他是個不幸的人，那全是溫玉晴對他的偏見，因為她厭惡自己，所以每次都用最惡毒的話來刺傷他。
他早就習慣了。
但這些話卻讓他沒由來的害怕了，哪怕知道這是溫玉晴不願看他過得好說出來的。
煙灰落下，在水裏消融，周知翊看著搖搖欲墜即將熄滅的火星，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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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沅再次看到周知翊，是他步伐緩慢地朝著咖啡店的方向走，他的周圍人潮擁擠，嘈雜喧鬧，他仿佛與周遭一切都隔絕開。
如孤舟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漂泊，宋思沅在這一瞬間瞥見了周知翊的滿身孤寂和倉皇無措。
他好似在克制隱忍，在愧疚自責。
八年前的周知翊肆意張揚，八年後的周知翊冷淡內斂，偶爾和她相處時會顯露出幾分從前的自信桀驁。
但幾乎未曾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在此刻，在人聲鼎沸的機場，窺見了他隱藏地很深的情緒。
隔著人群，周知翊擡眸，對上了不遠處宋思沅清透澄澈的雙眼，如平靜無波的湖水逐漸蕩開漣漪，一圈圈地勾動人的心弦。
讓周知翊忍不住靠近，腦海中溫玉晴的話語卻如同攪緊心臟的絲線，讓他忽的不敢上前一步。
周知翊頓住了腳步。
宋思沅卻朝著他的方向來，一步一步的靠近，最終停在了周知翊面前。
“剛看你很久沒過來，我就出來找你了。”
宋思沅的聲音溫柔，並沒有詢問之前溫玉晴的事，只是在告訴他，她等了很長時間沒等到人，所以來了。
明亮的光落在周知翊冷白的膚色上，勾勒出他略顯疏離的輪廓線條。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點陰影，也遮住了他眸中的晦澀的情緒。
“抱歉，我來的有點遲，耽誤你時間了。”周知翊開口，嗓音略低沈。
宋思沅搖頭，“沒事，我朋友已經到咖啡店了，她現在去了洗手間，我順便出來找你。”
周知翊點頭，“ 抱歉，那我們現在過去。”
宋思沅聞言並沒有走，一雙如秋水般溫柔的杏眸註視著周知翊，她朝著周知翊走了幾步。
“你已經對我說了兩次抱歉了，你是不是.........”
周知翊微微攥緊了手，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算了，沒什麽，回咖啡店吧。”宋思沅忽然不說了，邁步朝著咖啡店方向去。
周知翊不知道自己該是怎麽樣的想法，他似乎想讓她問他，也害怕她問，但他心底的陰霾好似被她帶走了一些。
周知翊跟著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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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咖啡店時，謝晚織已經從洗手間回來了，她就宋思沅領著一個氣質不俗的男人走了進來。
等走到位子上的時候，她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不是之前在酒吧碰到的那個帥哥嗎？”她看向宋思沅。
宋思沅坦然承認，“對，是他。”
謝晚織看著宋思沅的神情，又看了眼站在宋思沅旁邊的男人，恍然大悟，“原來你之前就認識他了啊。”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當時反應有點不對勁呢。”
宋思沅輕咳了一聲。
謝晚織非常識趣地沒再繼續說，轉而向周知翊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宋思沅的朋友，謝晚織。”
“你好，周知翊。”周知翊禮貌性地回答。
“這次麻煩你了，千裏迢迢陪思沅過來接我，下次有空的話，我請你和思沅一起吃餐飯。”謝晚織笑著說。
周知翊：“沒事，應該的。”
之後由周知翊開車，有謝晚織在，宋思沅就和她坐在了後排，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有很多話說，回程的路上並不覺得無聊。
周知翊偶爾也會說上幾句，但宋思沅敏銳察覺到，周知翊自從見了他媽後，便變得有些沈默寡言。
這樣的異樣感覺，在安全將謝晚織送回家，車裏只剩下她和周知翊兩個人時，異樣感更為明顯了。
周知翊仿佛還是和之前一般認真地和她說話，似乎只是比平常沈默了許多，但宋思沅隱約覺得，周知翊和她相處時多出了疏離感。
周知翊依舊將她送到了家門口，那雙幽邃的狹長眼眸看著宋思沅，語氣平靜，“回去吧，晚安。”
“晚安，明天見。”宋思沅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看他輕巧地關上了她的房門，也隔絕了兩人看向對方的視線。
宋思沅想，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周知翊大概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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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翊離開了宋思沅家後，並未上樓回家，他轉身下了樓。
今晚的月色皎潔昳麗，銀色的月輝灑落，仿若旖旎繾綣的畫卷，也像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周知翊擡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和那輪皎潔的明月，今天不是滿月，月亮只缺一點就能圓滿。
可惜嗎？遺憾嗎？
或許有吧。
下了一天的雨，在此刻已經停了，只有地面的潮濕昭示著白日裏雨水來過。
有些地勢不平的地方積了小小的水窪，倒映出夜燈朦朧細碎的光影，也倒映出沈默漆黑的影子。
周知翊站在一顆樹下，有些倦怠懶散地靠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動作流暢地用打火機點燃煙。
看著猩紅的火光浮現，周知翊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他從再次遇見宋思沅後，就幾乎不怎麽抽煙了，害怕宋思沅會不喜歡，以為自己能順利戒掉的，但實際上還是沒控制住，他很狼狽地被情緒打敗了。
周知翊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樹下，擡頭仰望著從宋思沅房中透出的暖色燈光。
機械地抽著煙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那盞溫暖的燈光熄滅了，大概是睡了吧，周知翊心想。
周知翊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白日裏溫玉晴說過的話。
明明是自己的親身母親，可對他永遠是厭惡怨恨，恨不得他可以下一秒就去死。
女聲尖利又刻薄，像是在詛咒他，“周知翊你就是個不幸的人，出生沒多久你父親就被你克死了，雖然他是人渣死了活該，但你弟弟那麽好，當初為了去找你才遇害的。”
“你喜歡那個小姑娘，不怕和她在一起後她被你克死嗎？你現在還是個刑警，就不怕你抓捕的兇手盯上她嗎？”
“你就不該自私地靠近她。”
周知翊很想反駁，他從來不認為他是個不幸的人，那全是溫玉晴對他的偏見，因為她厭惡自己，所以每次都用最惡毒的話來刺傷他。
他早就習慣了。
但這些話卻讓他沒由來的害怕了，哪怕知道這是溫玉晴不願看他過得好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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