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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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淋雨
耀武揚威被當事人聽見, 林雨煙有點尷尬。
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偏過視線，沒看他, 轉過頭和何北修說話。
語氣是欣喜的，把程琰晾在一邊, 他肉眼可見的不爽。
“你怎麽來了，骨裂好了嗎？學校逛了嗎？要不要我提前帶你熟悉一下。”
林雨煙指了指桌前的電腦。
“我們部門有風景園林的，做了個關於學校的3d建模，足不出戶, 就可以了解學校的內部構造。”
“真的嗎？那我看看。”
何北修將頭湊過來, 兩人貼的很近。
“真的。”林雨煙將系統打開, 屏幕亮光照射她的臉頰，“你看, 這裏是不是大門。”
“我去, 是的！”
程琰很不耐煩的在聽他們說話，視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電腦遮住她一部分臉頰, 但從縫隙中可以辨認出在笑，擡眼間的目光也很柔和。
今天穿的短衫，衣服交接處被動作的拉扯下可見色差，但還是白。
他將目光移開, 輕嗤了下嘴角。
誰讓她天天非想要逃離他，放著好好的跑車不坐，去騎電瓶車。
他們的言語還在進行中。
程琰覺得幹坐著也不算事, 環顧四周，起身給自己開了臺電腦。
就在林雨煙的旁邊。
餘光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晃了下視線, 林雨煙望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程琰，你幹嘛啊，你又不是我們部門的，隨便開什麽電腦。”
“那你用你的手幫我開。”
挺冷的。
林雨煙的唇部拉成一條直線。
算了。
不管他了。
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3d建模是全知視角，可以像我的世界一樣到處騰飛，林雨煙操控鼠標，鏡頭扭轉到某處教學樓，對何北修道，“這裏便是視覺影像的上課所在地，平日裏上課，你可以從這個小道穿過來，比較近。”
何北修貼近屏幕看，驚喜道，“因因姐你怎麽像個百科全書，什麽都清楚。”
她不好意思的笑。
這些其實是陳璃跟她說的，因為藝術設計學院旁邊就是計算機學院，她可以看見卓譯柯的身影。
給何北修介紹完地點後，林雨煙正欲關閉系統，突然一個別致的小機器人圖標躍入眼簾。
何北修瞬間被勾起興趣，手指點了點，詢問，“因因姐，這個學院旁怎麽這麽獨特，還有個小機器人。”
林雨煙沒立刻回，觸摸鼠標的手稍停，餘光打量了下程琰。
彼時他正在敲擊鍵盤，眸子微垂，細長的睫毛耷拉著，看起來很認真。林雨煙松了口氣，放小聲音解釋道，“這是計算機學院，當然和別的院不一樣。”
鍵盤的“啪啪”聲還在，林雨煙繼續說。
“他們那裏馬上要舉辦機甲大賽，回來我可以偷偷帶你去，你別和程琰說。”
“為什麽不和程哥說？”
何北修感到詫異。
林雨煙不知道怎麽解釋，只道，“你說了我就不帶你去了。”
不遠處的程琰敲擊著鍵盤，但屏幕裏的代碼已然亂成一鍋粥。看似從容不迫的敲擊刪除鍵，實際上越來越重。
林雨煙擡眼瞧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吃錯了什麽藥。
程琰會計算機這事沒什麽人知道。
起初只是感興趣，可後來逐漸意識到計算機不僅能滿足他對技術的探索欲，更是他達成所望的強大工具。
因天生對抽象概念有敏銳的洞察力，上手速度也比常人要快。
雖沒獲得什麽獎項，但這只是因為他不屑於參加。
在他的認知裏，計算機很純粹，只是達成目標的一種手段。
所以他要黑掉那則帖子。
因為這能讓他更進一步得到她。
可現在，又提起。
必須要采取某些必要手段，主動進攻。
朋友在這時給他發來一則信息，他點開，嘴角一勾。
這小子玩的還挺花。
擡眼過去一個多小時，何北修和她還在聊天，甚至於比剛才湊的還要近。程琰眼底一沈，心想早知道不帶他來了，關機後起身將何北修拽走。
林雨煙在和他說學校的趣事，突然間戛然而止，因不盡興而感到煩躁。
“你又要幹嘛？”
程琰並未理會她，只冷冰冰地對何北修說，“你，出去。”
林雨煙原本以為何北修會反抗一下，結果並沒有。聽見程琰的命令，屁顛屁顛走出，還帶上了門，徒留倆個人呆在一間屋子。
氣氛很微妙。
她坐著，他站著。
一只手支撐在桌子上，看她垂著眼睛的模樣。
何北修的耳朵偷偷貼在門上，心想程哥終於開始行動，他為了留住因因姐，一輩子的情商都用在了上面。
靜謐之中，並未捕捉到任何令人振奮的聲響，唯有細微的金屬扣輕輕碰撞的細碎聲音，在空氣中悄然回蕩。
何北修興奮至極，心想不愧是老大，做事快準狠。
可沒到幾秒鐘，門開。
程琰一手插兜，掃視他，“在幹嘛呢？”
何北修神色一僵，“老大，你完事了？這麽快？？”
-
林雨煙握著他遞過來的鑰匙，回想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追你的禮物。”
鑰匙碰撞發出聲響，她將其翻轉過來。
月閣樓403。
位於水上報告廳之上，是學習樂器的藝術才子錘煉技藝的地點。
林雨煙微微垂眸，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
在十月中旬，林雨煙特意抽身，獨自前往銀行。她徑直走向自助取款區，將銀行卡插入機器，一沓沓現金從裏面蹦出，林雨煙小心折疊好。
雖不理解程琰為什麽要現金，但他既然這麽要求，林雨煙也願意滿足他的請求。
前不久，蘇婉婷給她發了很長的道歉語音，主要目的是叫她千萬不要和程琰說，聽聲音還有點哭腔，像是真情實感。
林雨煙也不明白程琰有什麽魅力，占有欲這麽強，成天擺著一張臉，還能有這麽多人喜歡。
如果不是自小熟知的這層關系在，她早就想和他斷的透透的。
還說不要讓他和男的走在一起，搞的他是她的誰。
蘇婉綿說，錢，她會還的，但是要慢慢還，先準備打兩千，問問林雨煙行不行。
林雨煙算了一下賬單，二千加上她手頭上的，正好還清，屆時也不用再去帶家教，對待程琰，心裏也沒什麽壓力。
在體育課的時候，林雨煙聽見周圍人在聊天，不想聽八卦，可奈何聲音大，直接往耳朵裏鉆。
她感到程琰已經方方面面融入她的生活，到哪裏都有他的影子。
他們聊的是程琰捐贈鋼琴那事。
“啊啊啊，你們知道嗎程琰給我們學校捐了好多個鋼琴，可都是名牌貨，像是什麽斯坦威，雅馬哈的，都是大幾十萬呢。”
“天哪，那我們音樂教室豈不是大變樣了，想想就興奮！”
“對對對，而且你們知道嗎？程琰不僅僅捐贈鋼琴，還特地邀請了多位享譽全球的國際音樂大師來校指導，這些大師可都是音樂界的泰山北鬥，能親眼見到他們，簡直比中彩票還讓人激動！”
“那他這麽做的初衷是什麽呢？這件事對他也沒好處吧。”
“這個嘛，目的倒是不得而知，不過聽說他特意要了一間琴房，裏面只擺放了一架鋼琴，我猜啊，他可能是想要一間獨屬於自己的鋼琴室，在裏面盡情揮灑對鋼琴的熱愛吧！”
“哇塞，程琰平時裏看起來挺桀驁不馴的啊，沒想到居然還會彈鋼琴，這反差萌簡直了！我真的好想親眼看看他彈鋼琴的樣子！”
“我也想看，快跟我說說那間琴室的名稱。”
“名字忘了，就是水上報告廳四樓嘛，403。”
林雨煙聽聞，指尖稍顫，致使打排球的手傾斜，扭了一根筋，疼的冷汗直冒。
同學見狀，連忙攙扶她到校醫院。
在校醫院內，林雨煙被引導至凳子上坐下。
醫生戴著口罩，對她進行了初步的檢查，帶著幾分無奈地道：“你們這些孩子啊，平日裏就是缺少鍛煉。”
接著，醫生從旁邊取出冰袋，敷在林雨煙手臂緩解腫脹，繼續道，“說起來，上次有個叫方琦的，也是扭到了，不過比你嚴重，筋錯位。”
他回頭和後面女醫生搭話，“鄭醫生，你說是不是哦。”
女醫生回笑。
他註意到林雨煙的嘴唇微微發白，關心地問，“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低血糖”
林雨煙點了點頭。
他見狀，站起身來：“那我幫你打點葡萄糖吧，補充一下能量。”拿到手的瞬間，隨口提了一句：“低血糖的話，怎麽口袋裏沒帶點糖呢？”
林雨煙一時間怔住。
從初中時候開始，他天天變著花樣給她買各種糖果，哪裏會有口袋裏沒有糖的跡象。
她垂了下眼睛，“換衣服，忘記了。”
—
林雨煙傷到的是右邊胳膊，雖及時處理，但擡起來還些許疼痛。
為了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風險，林雨煙特地給琴室請了假，誠懇的說明情況，以及詢問是否有二次退款的先例。
林雨煙並不喜歡彈鋼琴。
即便技藝已臻七級之境，但如果面對外界的詢問，她依然會坦然：她不喜歡。
只因鋼琴是父母的選擇，而非她內心的呼喚。
步入成年，她終於迎來自主決定權利的曙光，追求真正讓自己心動的事。可周遭反對的事情便循聲而來，勸她珍惜過往的努力與成就。
但對林雨煙而言，不喜歡便是終結的理由，時間的累積也無法彌補心靈的空缺。
她想終結和鋼琴的聯系，然而卻有個人橫插一腳，讓她離束縛越來越遠。
她很困擾，也不想繼續。
這家琴室是知名連鎖店，通過與上級的溝通，答應林雨煙的請求，不過打款需要一段時間。
林雨煙道，“沒事，只要能原路返還回去就好。”
隨後又聽見她的琴室老師說：“煙煙，你真的很可惜。”
-
周日，依然如往常一樣去往江宇家授課。
在下課時間，林雨煙以一種很平和的口吻和江宇坦誠的說明接下來的打算：“我可能教不了你了。”
“為什麽？”江宇感到疑惑，“是我做的不夠好嗎？”他隨後在書包裏翻了幾下，“本來是想在放學拿給你看的，想跟你炫耀下我近期的成績。”
“語文和數學都考了98分，你和程琰哥哥教的都超級好。”
林雨煙拿著試卷，欣慰的笑了幾下。
正好上次經由醫生提醒，在口袋裏放了幾顆糖，全數掏出來給他，“江宇，你真厲害。也不怕你嘲笑，我之所以選擇家教只是為了賺錢，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當老師。”
江宇垂了下眼睛，林雨煙摸了摸他的腦袋。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討厭你，而是說，我要選擇我自己的人生，做我喜歡做的事。”
江宇似有所動的點了點頭，看著林雨煙離去的背影，悶悶不樂。
擡手打字給程琰發：程琰哥哥，你有什麽方法能不讓煙煙姐姐走嗎？
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
出門的時候接到李老師的通知：林雨煙同學，微信運營組準備創建個專欄，是聚焦學校創業成功故事的，擬名單如下，請你根據團隊成員的特點與專長，妥善分配下工作任務，確保專欄內容的豐富性。
林雨煙點開圖片，在一眾人名中，一眼看見程琰的姓名。
隨後打字：李老師，我覺得擬名單不合理。
[李老師]：怎麽個不合理法，你可以盡管提，我可以向微信運營組同學協商解決辦法。
[林雨煙]：就比如這個程琰。
[李老師]：程琰怎麽了？
[林雨煙]：他根本不來學校啊。
李老師停頓了幾秒，打字：這確實是個問題。又過了幾秒鐘，手機震動。
[李老師]：我靈光一閃，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然程琰不來學校，就由你親自走一趟。你們自幼相知相伴，這份情誼豈是尋常能見？屆時采訪深度定會比一般人要強。
林雨煙剛想拒絕，另外一則信息便發過來：老師相信你的能力，定能不負眾望，圓滿解決。[加油][加油]
配上中年男人專屬點讚表情包。
她的腳步瞬間止住，盯著這幾行字看，想死的心都有了。
-
程琰抽空回了趟家。
不過不是恒臣府，而是碧水灣。
他爸養小三的地方。
車窗外，微風輕拂，帶著幾分涼意，悄悄溜進開著的車窗。他一手搭在窗邊，另外一只手操控方向盤，轉動卻稍顯決絕。
天漸漸暗沈下來，如同他的瞳孔一般。
一進門，還未換鞋，一個紅酒杯便碎在他的腳邊，擡眼，看著他爸咬牙切齒的望著他，程琰一副淡然模樣，不慌不忙的撿起地上的碎渣，悠閑地道，“怎麽今天發這麽大脾氣，把你老人家氣到哪裏就不好了。”
“你還有臉說！”
程淩威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
他邊說邊指向樓道口，那裏站著一個身著絲綢睡衣、身姿曼妙卻雙眼通紅、泣不成聲的女人。
“瞧瞧你把你阿姨弄成了什麽樣子！”
“我搞什麽了啊。”
程琰去拿桌上的高腳杯，隨後緩緩傾斜瓶身，將深邃的紅酒如絲般註入杯中，遞給他。
程淩威反手一推，“你阿姨傾註心血創建的甜品店，還有成立的服裝設計工作室，難道不是你背地裏搞鬼，一手葬送的嗎？”
程琰去抽紙巾擦手，“說什麽心血啊，不都是你給錢嗎？那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得好好管理下自家錢財。”
程淩威氣的牙癢癢。
他知道，他這個兒子，脾氣古怪的很，背後陰招也多，言語交鋒中往往難以占據上風，於是，他轉而提起陳年往事，企圖以此作為籌碼，“早知道當初就不借你500萬”
程琰輕笑，既有不屑也有自信，“那區區五百萬不過是我人生征途上的一個小小起點，而非終點。即使沒有它，我也會攀上成功的巔峰。而且，您似乎忘記了，我回報給您的，早已遠遠超出了那筆借款的許多倍。”
“還有，你做了這些茍且之事，我就希望你夾著尾巴做人，別把事情鬧到我媽那去。”
轉身出門，又被涼爽的風吹佛臉頰，但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將手機掏出，息屏又關滅。
手機震動，再一下打開屏幕。
何北修的。
程琰還想把屏幕熄滅。
[何北修]：老大，在幹嘛呢？我好像發現一個天大的消息，因因姐出軌了！！
[程琰]：？
[何北修]：【圖片】【圖片】出軌對象就是這個！！
全黑，看不見人。
[程琰]：？
[何北修]：對不起，老大，忘記開夜間模式了！嫂子太狡猾，和出軌對象坐在角落裏呢！！
[何北修]:【圖片】【圖片】老大，現在看得清楚嗎？我去啊，這嘴都要親上來了嗎！！？
[何北修]：不得不說，嫂子的眼光還是很好的，這小夥子雖然沒有老大你帥，但樣貌也是數一數二的！！
[何北修]：老大，老大，你在聽嗎？
[何北修]：老大，你回我下啊！
……
圖片裏，她差點要進入他的懷裏。兩人四目相對間，他俯移著身子，暧昧的氣息不言而喻。
剛餘留在心裏的怨氣還未消逝，現在又出現一個堵心的事，他明確告誡林雨煙身邊不能出現異性，可現如今，逐一表明：她不聽話。
心底積壓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再也不想忍了。
[程琰]：在哪？
[程琰]：過來。
[程琰]：五分鐘後。
林雨煙不清楚程琰又在發什麽神經。
前不久，卓譯柯差點要親上來，她的內心撲通撲通直跳。
她是心動的，但是不想這麽快。
循規蹈矩，才是她夢寐以求的談戀愛進程。
牽個小手，看場電影，然後逐漸擁抱彼此，在大多數都是快餐式戀愛裏，她想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和卓譯柯都沒有確立男女朋友，怎麽能先從接吻開始呢？
這有點打破她的常規，所以林雨煙要躲。
看著卓譯柯的眼睛，心好漲。
程琰的一通電話打來，擾亂了安寧。
林雨煙反手掛斷。
[程琰]：不是看見信息了？
[程琰]：看見就回。
[程琰]：林雨煙，你不來，我就去寢室把你抓回來。
林雨煙恰巧也有想走的打算。
對於卓譯柯要親她這件事，她還需要冷靜冷靜。
卓譯柯對她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林雨煙咬了咬嘴唇，“學長，我想一個人散散心。”
程琰要求她五分鐘到，林雨煙算了下時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擡手叫了個網約車，以最快速度抵達，也離他發信息，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林雨煙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
從窗戶口往裏面看，黑乎乎一片。
林雨煙瞬間湧現出被戲耍的憤怒，尤其是聯想起和卓譯柯的糾葛，更讓她心煩意亂。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留。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時，一輛跑車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車燈刺眼的光芒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程琰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表情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得覆雜難辨，但林雨煙能感覺到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林雨煙根本不害怕他這副樣子，語氣不滿，“程琰，你大晚上非叫我來你家幹什麽啊。”
“還說五分鐘，我五分鐘到，你家也沒有人啊。”
程琰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緊握住手腕，起手開了門。
她上次扭傷還未痊愈，此刻，他力度之大讓新傷舊傷一同湧現出，眼眶逐漸泛紅。
“程琰。”
林雨煙扭了扭身體。
“真的好疼，你松開。”
沙發上，程琰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林雨煙扔了過去，她身體觸碰到沙發，瞬間反彈，甚至輕輕彈跳了一下，顯得有些狼狽。
林雨煙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臂，眉頭緊鎖，不滿地看向程琰，“你到底要、”
話還未說完，他便俯身壓了過來，粗糲的手指打磨上脖頸，並不溫柔。
林雨煙嚇得往裏縮了縮。
他瞬間收緊。
“林雨煙。”程琰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單手撐在沙發上，將她半圈在懷裏，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高考結束後，你說要給我的答案，什麽時候給我？”
林雨煙顫了下睫毛，欲言又止。
程琰見狀，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他進一步逼近她，膝蓋抵住沙發，讓林雨煙的腿不自覺地彎曲，她只能偏頭扶著他的衣角，以保持平衡。
“如果你給不出答案，那我就給你答案。”
他的語氣很篤定，也很毋庸置疑。
“因為這個答案從始至終只能有一個。”
小臂將她的後腦勺蜷縮緊，使勁往懷裏推，林雨煙看清他的意圖，嚇得連忙搖頭。
他根本不管不顧。
“我的答案，就是這個。”
他撬開她的唇齒，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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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武揚威被當事人聽見, 林雨煙有點尷尬。
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偏過視線，沒看他, 轉過頭和何北修說話。
語氣是欣喜的，把程琰晾在一邊, 他肉眼可見的不爽。
“你怎麽來了，骨裂好了嗎？學校逛了嗎？要不要我提前帶你熟悉一下。”
林雨煙指了指桌前的電腦。
“我們部門有風景園林的，做了個關於學校的3d建模，足不出戶, 就可以了解學校的內部構造。”
“真的嗎？那我看看。”
何北修將頭湊過來, 兩人貼的很近。
“真的。”林雨煙將系統打開, 屏幕亮光照射她的臉頰，“你看, 這裏是不是大門。”
“我去, 是的！”
程琰很不耐煩的在聽他們說話，視線不由自主地偏向她。電腦遮住她一部分臉頰, 但從縫隙中可以辨認出在笑，擡眼間的目光也很柔和。
今天穿的短衫，衣服交接處被動作的拉扯下可見色差，但還是白。
他將目光移開, 輕嗤了下嘴角。
誰讓她天天非想要逃離他，放著好好的跑車不坐，去騎電瓶車。
他們的言語還在進行中。
程琰覺得幹坐著也不算事, 環顧四周，起身給自己開了臺電腦。
就在林雨煙的旁邊。
餘光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晃了下視線, 林雨煙望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程琰，你幹嘛啊，你又不是我們部門的，隨便開什麽電腦。”
“那你用你的手幫我開。”
挺冷的。
林雨煙的唇部拉成一條直線。
算了。
不管他了。
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3d建模是全知視角，可以像我的世界一樣到處騰飛，林雨煙操控鼠標，鏡頭扭轉到某處教學樓，對何北修道，“這裏便是視覺影像的上課所在地，平日裏上課，你可以從這個小道穿過來，比較近。”
何北修貼近屏幕看，驚喜道，“因因姐你怎麽像個百科全書，什麽都清楚。”
她不好意思的笑。
這些其實是陳璃跟她說的，因為藝術設計學院旁邊就是計算機學院，她可以看見卓譯柯的身影。
給何北修介紹完地點後，林雨煙正欲關閉系統，突然一個別致的小機器人圖標躍入眼簾。
何北修瞬間被勾起興趣，手指點了點，詢問，“因因姐，這個學院旁怎麽這麽獨特，還有個小機器人。”
林雨煙沒立刻回，觸摸鼠標的手稍停，餘光打量了下程琰。
彼時他正在敲擊鍵盤，眸子微垂，細長的睫毛耷拉著，看起來很認真。林雨煙松了口氣，放小聲音解釋道，“這是計算機學院，當然和別的院不一樣。”
鍵盤的“啪啪”聲還在，林雨煙繼續說。
“他們那裏馬上要舉辦機甲大賽，回來我可以偷偷帶你去，你別和程琰說。”
“為什麽不和程哥說？”
何北修感到詫異。
林雨煙不知道怎麽解釋，只道，“你說了我就不帶你去了。”
不遠處的程琰敲擊著鍵盤，但屏幕裏的代碼已然亂成一鍋粥。看似從容不迫的敲擊刪除鍵，實際上越來越重。
林雨煙擡眼瞧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吃錯了什麽藥。
程琰會計算機這事沒什麽人知道。
起初只是感興趣，可後來逐漸意識到計算機不僅能滿足他對技術的探索欲，更是他達成所望的強大工具。
因天生對抽象概念有敏銳的洞察力，上手速度也比常人要快。
雖沒獲得什麽獎項，但這只是因為他不屑於參加。
在他的認知裏，計算機很純粹，只是達成目標的一種手段。
所以他要黑掉那則帖子。
因為這能讓他更進一步得到她。
可現在，又提起。
必須要采取某些必要手段，主動進攻。
朋友在這時給他發來一則信息，他點開，嘴角一勾。
這小子玩的還挺花。
擡眼過去一個多小時，何北修和她還在聊天，甚至於比剛才湊的還要近。程琰眼底一沈，心想早知道不帶他來了，關機後起身將何北修拽走。
林雨煙在和他說學校的趣事，突然間戛然而止，因不盡興而感到煩躁。
“你又要幹嘛？”
程琰並未理會她，只冷冰冰地對何北修說，“你，出去。”
林雨煙原本以為何北修會反抗一下，結果並沒有。聽見程琰的命令，屁顛屁顛走出，還帶上了門，徒留倆個人呆在一間屋子。
氣氛很微妙。
她坐著，他站著。
一只手支撐在桌子上，看她垂著眼睛的模樣。
何北修的耳朵偷偷貼在門上，心想程哥終於開始行動，他為了留住因因姐，一輩子的情商都用在了上面。
靜謐之中，並未捕捉到任何令人振奮的聲響，唯有細微的金屬扣輕輕碰撞的細碎聲音，在空氣中悄然回蕩。
何北修興奮至極，心想不愧是老大，做事快準狠。
可沒到幾秒鐘，門開。
程琰一手插兜，掃視他，“在幹嘛呢？”
何北修神色一僵，“老大，你完事了？這麽快？？”
-
林雨煙握著他遞過來的鑰匙，回想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追你的禮物。”
鑰匙碰撞發出聲響，她將其翻轉過來。
月閣樓403。
位於水上報告廳之上，是學習樂器的藝術才子錘煉技藝的地點。
林雨煙微微垂眸，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
在十月中旬，林雨煙特意抽身，獨自前往銀行。她徑直走向自助取款區，將銀行卡插入機器，一沓沓現金從裏面蹦出，林雨煙小心折疊好。
雖不理解程琰為什麽要現金，但他既然這麽要求，林雨煙也願意滿足他的請求。
前不久，蘇婉婷給她發了很長的道歉語音，主要目的是叫她千萬不要和程琰說，聽聲音還有點哭腔，像是真情實感。
林雨煙也不明白程琰有什麽魅力，占有欲這麽強，成天擺著一張臉，還能有這麽多人喜歡。
如果不是自小熟知的這層關系在，她早就想和他斷的透透的。
還說不要讓他和男的走在一起，搞的他是她的誰。
蘇婉綿說，錢，她會還的，但是要慢慢還，先準備打兩千，問問林雨煙行不行。
林雨煙算了一下賬單，二千加上她手頭上的，正好還清，屆時也不用再去帶家教，對待程琰，心裏也沒什麽壓力。
在體育課的時候，林雨煙聽見周圍人在聊天，不想聽八卦，可奈何聲音大，直接往耳朵裏鉆。
她感到程琰已經方方面面融入她的生活，到哪裏都有他的影子。
他們聊的是程琰捐贈鋼琴那事。
“啊啊啊，你們知道嗎程琰給我們學校捐了好多個鋼琴，可都是名牌貨，像是什麽斯坦威，雅馬哈的，都是大幾十萬呢。”
“天哪，那我們音樂教室豈不是大變樣了，想想就興奮！”
“對對對，而且你們知道嗎？程琰不僅僅捐贈鋼琴，還特地邀請了多位享譽全球的國際音樂大師來校指導，這些大師可都是音樂界的泰山北鬥，能親眼見到他們，簡直比中彩票還讓人激動！”
“那他這麽做的初衷是什麽呢？這件事對他也沒好處吧。”
“這個嘛，目的倒是不得而知，不過聽說他特意要了一間琴房，裏面只擺放了一架鋼琴，我猜啊，他可能是想要一間獨屬於自己的鋼琴室，在裏面盡情揮灑對鋼琴的熱愛吧！”
“哇塞，程琰平時裏看起來挺桀驁不馴的啊，沒想到居然還會彈鋼琴，這反差萌簡直了！我真的好想親眼看看他彈鋼琴的樣子！”
“我也想看，快跟我說說那間琴室的名稱。”
“名字忘了，就是水上報告廳四樓嘛，403。”
林雨煙聽聞，指尖稍顫，致使打排球的手傾斜，扭了一根筋，疼的冷汗直冒。
同學見狀，連忙攙扶她到校醫院。
在校醫院內，林雨煙被引導至凳子上坐下。
醫生戴著口罩，對她進行了初步的檢查，帶著幾分無奈地道：“你們這些孩子啊，平日裏就是缺少鍛煉。”
接著，醫生從旁邊取出冰袋，敷在林雨煙手臂緩解腫脹，繼續道，“說起來，上次有個叫方琦的，也是扭到了，不過比你嚴重，筋錯位。”
他回頭和後面女醫生搭話，“鄭醫生，你說是不是哦。”
女醫生回笑。
他註意到林雨煙的嘴唇微微發白，關心地問，“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低血糖”
林雨煙點了點頭。
他見狀，站起身來：“那我幫你打點葡萄糖吧，補充一下能量。”拿到手的瞬間，隨口提了一句：“低血糖的話，怎麽口袋裏沒帶點糖呢？”
林雨煙一時間怔住。
從初中時候開始，他天天變著花樣給她買各種糖果，哪裏會有口袋裏沒有糖的跡象。
她垂了下眼睛，“換衣服，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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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傷到的是右邊胳膊，雖及時處理，但擡起來還些許疼痛。
為了避免帶來不必要的風險，林雨煙特地給琴室請了假，誠懇的說明情況，以及詢問是否有二次退款的先例。
林雨煙並不喜歡彈鋼琴。
即便技藝已臻七級之境，但如果面對外界的詢問，她依然會坦然：她不喜歡。
只因鋼琴是父母的選擇，而非她內心的呼喚。
步入成年，她終於迎來自主決定權利的曙光，追求真正讓自己心動的事。可周遭反對的事情便循聲而來，勸她珍惜過往的努力與成就。
但對林雨煙而言，不喜歡便是終結的理由，時間的累積也無法彌補心靈的空缺。
她想終結和鋼琴的聯系，然而卻有個人橫插一腳，讓她離束縛越來越遠。
她很困擾，也不想繼續。
這家琴室是知名連鎖店，通過與上級的溝通，答應林雨煙的請求，不過打款需要一段時間。
林雨煙道，“沒事，只要能原路返還回去就好。”
隨後又聽見她的琴室老師說：“煙煙，你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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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依然如往常一樣去往江宇家授課。
在下課時間，林雨煙以一種很平和的口吻和江宇坦誠的說明接下來的打算：“我可能教不了你了。”
“為什麽？”江宇感到疑惑，“是我做的不夠好嗎？”他隨後在書包裏翻了幾下，“本來是想在放學拿給你看的，想跟你炫耀下我近期的成績。”
“語文和數學都考了98分，你和程琰哥哥教的都超級好。”
林雨煙拿著試卷，欣慰的笑了幾下。
正好上次經由醫生提醒，在口袋裏放了幾顆糖，全數掏出來給他，“江宇，你真厲害。也不怕你嘲笑，我之所以選擇家教只是為了賺錢，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當老師。”
江宇垂了下眼睛，林雨煙摸了摸他的腦袋。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討厭你，而是說，我要選擇我自己的人生，做我喜歡做的事。”
江宇似有所動的點了點頭，看著林雨煙離去的背影，悶悶不樂。
擡手打字給程琰發：程琰哥哥，你有什麽方法能不讓煙煙姐姐走嗎？
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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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時候接到李老師的通知：林雨煙同學，微信運營組準備創建個專欄，是聚焦學校創業成功故事的，擬名單如下，請你根據團隊成員的特點與專長，妥善分配下工作任務，確保專欄內容的豐富性。
林雨煙點開圖片，在一眾人名中，一眼看見程琰的姓名。
隨後打字：李老師，我覺得擬名單不合理。
[李老師]：怎麽個不合理法，你可以盡管提，我可以向微信運營組同學協商解決辦法。
[林雨煙]：就比如這個程琰。
[李老師]：程琰怎麽了？
[林雨煙]：他根本不來學校啊。
李老師停頓了幾秒，打字：這確實是個問題。又過了幾秒鐘，手機震動。
[李老師]：我靈光一閃，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然程琰不來學校，就由你親自走一趟。你們自幼相知相伴，這份情誼豈是尋常能見？屆時采訪深度定會比一般人要強。
林雨煙剛想拒絕，另外一則信息便發過來：老師相信你的能力，定能不負眾望，圓滿解決。[加油][加油]
配上中年男人專屬點讚表情包。
她的腳步瞬間止住，盯著這幾行字看，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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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琰抽空回了趟家。
不過不是恒臣府，而是碧水灣。
他爸養小三的地方。
車窗外，微風輕拂，帶著幾分涼意，悄悄溜進開著的車窗。他一手搭在窗邊，另外一只手操控方向盤，轉動卻稍顯決絕。
天漸漸暗沈下來，如同他的瞳孔一般。
一進門，還未換鞋，一個紅酒杯便碎在他的腳邊，擡眼，看著他爸咬牙切齒的望著他，程琰一副淡然模樣，不慌不忙的撿起地上的碎渣，悠閑地道，“怎麽今天發這麽大脾氣，把你老人家氣到哪裏就不好了。”
“你還有臉說！”
程淩威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
他邊說邊指向樓道口，那裏站著一個身著絲綢睡衣、身姿曼妙卻雙眼通紅、泣不成聲的女人。
“瞧瞧你把你阿姨弄成了什麽樣子！”
“我搞什麽了啊。”
程琰去拿桌上的高腳杯，隨後緩緩傾斜瓶身，將深邃的紅酒如絲般註入杯中，遞給他。
程淩威反手一推，“你阿姨傾註心血創建的甜品店，還有成立的服裝設計工作室，難道不是你背地裏搞鬼，一手葬送的嗎？”
程琰去抽紙巾擦手，“說什麽心血啊，不都是你給錢嗎？那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得好好管理下自家錢財。”
程淩威氣的牙癢癢。
他知道，他這個兒子，脾氣古怪的很，背後陰招也多，言語交鋒中往往難以占據上風，於是，他轉而提起陳年往事，企圖以此作為籌碼，“早知道當初就不借你500萬”
程琰輕笑，既有不屑也有自信，“那區區五百萬不過是我人生征途上的一個小小起點，而非終點。即使沒有它，我也會攀上成功的巔峰。而且，您似乎忘記了，我回報給您的，早已遠遠超出了那筆借款的許多倍。”
“還有，你做了這些茍且之事，我就希望你夾著尾巴做人，別把事情鬧到我媽那去。”
轉身出門，又被涼爽的風吹佛臉頰，但沒有想象中的輕松。
將手機掏出，息屏又關滅。
手機震動，再一下打開屏幕。
何北修的。
程琰還想把屏幕熄滅。
[何北修]：老大，在幹嘛呢？我好像發現一個天大的消息，因因姐出軌了！！
[程琰]：？
[何北修]：【圖片】【圖片】出軌對象就是這個！！
全黑，看不見人。
[程琰]：？
[何北修]：對不起，老大，忘記開夜間模式了！嫂子太狡猾，和出軌對象坐在角落裏呢！！
[何北修]:【圖片】【圖片】老大，現在看得清楚嗎？我去啊，這嘴都要親上來了嗎！！？
[何北修]：不得不說，嫂子的眼光還是很好的，這小夥子雖然沒有老大你帥，但樣貌也是數一數二的！！
[何北修]：老大，老大，你在聽嗎？
[何北修]：老大，你回我下啊！
……
圖片裏，她差點要進入他的懷裏。兩人四目相對間，他俯移著身子，暧昧的氣息不言而喻。
剛餘留在心裏的怨氣還未消逝，現在又出現一個堵心的事，他明確告誡林雨煙身邊不能出現異性，可現如今，逐一表明：她不聽話。
心底積壓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再也不想忍了。
[程琰]：在哪？
[程琰]：過來。
[程琰]：五分鐘後。
林雨煙不清楚程琰又在發什麽神經。
前不久，卓譯柯差點要親上來，她的內心撲通撲通直跳。
她是心動的，但是不想這麽快。
循規蹈矩，才是她夢寐以求的談戀愛進程。
牽個小手，看場電影，然後逐漸擁抱彼此，在大多數都是快餐式戀愛裏，她想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和卓譯柯都沒有確立男女朋友，怎麽能先從接吻開始呢？
這有點打破她的常規，所以林雨煙要躲。
看著卓譯柯的眼睛，心好漲。
程琰的一通電話打來，擾亂了安寧。
林雨煙反手掛斷。
[程琰]：不是看見信息了？
[程琰]：看見就回。
[程琰]：林雨煙，你不來，我就去寢室把你抓回來。
林雨煙恰巧也有想走的打算。
對於卓譯柯要親她這件事，她還需要冷靜冷靜。
卓譯柯對她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林雨煙咬了咬嘴唇，“學長，我想一個人散散心。”
程琰要求她五分鐘到，林雨煙算了下時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擡手叫了個網約車，以最快速度抵達，也離他發信息，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林雨煙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
從窗戶口往裏面看，黑乎乎一片。
林雨煙瞬間湧現出被戲耍的憤怒，尤其是聯想起和卓譯柯的糾葛，更讓她心煩意亂。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留。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時，一輛跑車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車燈刺眼的光芒讓她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程琰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表情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得覆雜難辨，但林雨煙能感覺到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林雨煙根本不害怕他這副樣子，語氣不滿，“程琰，你大晚上非叫我來你家幹什麽啊。”
“還說五分鐘，我五分鐘到，你家也沒有人啊。”
程琰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緊握住手腕，起手開了門。
她上次扭傷還未痊愈，此刻，他力度之大讓新傷舊傷一同湧現出，眼眶逐漸泛紅。
“程琰。”
林雨煙扭了扭身體。
“真的好疼，你松開。”
沙發上，程琰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林雨煙扔了過去，她身體觸碰到沙發，瞬間反彈，甚至輕輕彈跳了一下，顯得有些狼狽。
林雨煙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臂，眉頭緊鎖，不滿地看向程琰，“你到底要、”
話還未說完，他便俯身壓了過來，粗糲的手指打磨上脖頸，並不溫柔。
林雨煙嚇得往裏縮了縮。
他瞬間收緊。
“林雨煙。”程琰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單手撐在沙發上，將她半圈在懷裏，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高考結束後，你說要給我的答案，什麽時候給我？”
林雨煙顫了下睫毛，欲言又止。
程琰見狀，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他進一步逼近她，膝蓋抵住沙發，讓林雨煙的腿不自覺地彎曲，她只能偏頭扶著他的衣角，以保持平衡。
“如果你給不出答案，那我就給你答案。”
他的語氣很篤定，也很毋庸置疑。
“因為這個答案從始至終只能有一個。”
小臂將她的後腦勺蜷縮緊，使勁往懷裏推，林雨煙看清他的意圖，嚇得連忙搖頭。
他根本不管不顧。
“我的答案，就是這個。”
他撬開她的唇齒，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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