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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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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飯局結束了, 劉長峰人也到了,他今天被陸崢安排去縣裏跑物流公司手續的事情,一大早就走了, 現在才回。

成素芬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覺得新鮮, 他以前去縣裏,要麽去歌舞廳,要麽去棋牌室, 再不然就去游戲廳打通宵的游戲,什麽時候幹過正經事兒。她走過去,給他抻抻有些皺的領口, 柔聲問,“事情辦得怎麽樣?”

劉長峰一向是五分的話能說出十分滿,更何況他這次確實把事情給辦成了, 他洋洋得意, “我出馬還有什麽辦不成的事兒。”

劉永文心裏也高興,他心想不愧是我劉永文的種,只要跟對了人,學什麽都快,但面上猶沈著臉罵他,“你他娘的是孫悟空還是玉皇大帝啊, 還你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就跑個手續,你辦成了又有什麽可驕傲的。”

成素芬幽幽地看他,“他娘是誰?”

劉永文老臉一憋,輕咳兩聲, 轉頭看向陸崢,“陸老弟, 我跟你說,你拿著這臭小子可勁兒練就成,他要是不聽話,你直接上腳踹都沒事兒,他特別皮實,小時候都被我踹慣了。”

應淮笑,“老劉啊,我跟你說,對付這小子們啊,你不能一言不合就上手打,越打越不服你,我看長峰在陸崢那兒幹得就挺好的,不怕苦,人勤快,眼裏有活兒,腦子也轉得快,跟著陸崢再歷練兩年,以後指定錯不了。”

這孩子就得聽別人誇,劉永文想要上揚的唇角根本壓不下去,雖然他也不怕別人說自家這個兒子是敗家子,但他要是能闖出點兒出息不是更好。

劉長峰小聲回嘴,“就是,您以為我陸哥是您啊,動不動就上腳上巴掌,您那土匪作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陸哥可是個文明人。”

劉永文擡起腳就要踹。

劉長峰往譚溪川身後躲,“譚大哥救我。”

譚溪川笑著將他護在了身後。

這頭說得熱鬧,譚溪月那頭也熱鬧。

馮遠和易然一人推一輛摩托車,要送春玲和朱翠翠回去,誰要坐誰的車還沒定,易然送誰都可以,馮遠也是送誰都可以,但要是讓他送朱翠翠,他會更樂意一點兒,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有點兒怕那個叫春玲的,偏偏春玲直接走到了他的車旁,馮遠當看不到她,低著頭拿衣袖擦了擦摩托車的後座,又擦了擦摩托車的鏡子。

春玲盯著他,輕聲問,“你怕我呀?”

馮遠立刻回視,“我一個大男人,我怕你幹什麽?”

春玲要笑不笑地“嘁”他一聲,還大男人。

馮遠的臉唰一下全紅了,他比她都要高出去兩個頭了,他不是大男人是什麽,不是,他到底怕她什麽啊,他也就不明白了,他在她面前到底慫個什麽勁兒,她又不是吃人的妖精。

顧慧英沒察覺到兩人間的暗流,她再一次囑咐道,“你們騎車一定要小心,不要急,安全最重要。”

幾個人同時乖乖應好。

沈雅萍提著朱翠翠剛塞給她的袋子,覺得很不好意思,“你說你們來幫我一天忙,最後你們還給我們買東西。”

春玲和朱翠翠給顧慧英和沈雅萍還有譚溪月分別買了東西,剛才直接塞了過來,不收還不行。

朱翠翠道,“那嫂子你怎麽不說衣服你都不收我們錢,我朋友們的那些還都給打了五折呢。這些就是我們逛的時候看到了,覺得很合適就買了,沒多少錢的。”

沈雅萍也不再糾結,“那你們缺衣服了,就到嫂子這兒來,你們喜歡什麽樣兒的衣服,嫂子都能給你們做出來。”

春玲回,“肯定的啊,嫂子,我剛才穿著這裙子往市場裏一走,好多人都回頭看呢,我以後的衣服都得讓嫂子包了。”

馮遠偷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又紅著臉趕緊移開視線,春玲在心裏又“嗤”他一聲。

沈雅萍再高興不過,“那敢情好。”

朱翠翠上了易然的摩托車後座,對顧慧英和沈雅萍道,“大娘,嫂子,那我們就走了。”

她轉頭又對譚溪月眨眨眼,“溪月姐,明天上班可千萬別遲到了哈。”

譚溪月看她那暧昧的眼神,直覺她倆送她的應該不是什麽正經東西,不過她又覺得自己的直覺應該也不太準,服裝市場裏又能有什麽不正經的東西。

朱翠翠和春玲走後,劉永文和成素芬也走了,成素芬走之前,拉著顧慧英的手說,等過年的時候要登門去拜年,顧慧英也只當她是個客氣話,沒當真。

劉永文讓劉長峰開車送譚溪川一家回去,劉永文有他自己的盤算,陸崢這個人,他們劉家肯定要深交的,那自然他在乎什麽,就得在什麽地方下功夫,剛才在飯桌上,小兩口雖沒什麽過多的交流,但他畢竟多吃了這麽幾十年的飯,光從眼神也能看出陸崢對他那小媳婦兒的在意,所以跟譚家的關系也必須要維護好。

陸崢自然知道劉永文心裏的盤算,這也是他想要的,正如應叔所說,劉永文這人還算正派,做事兒也磊落,他當初既然同意讓劉長峰來他這兒,今天又借了劉永文的勢,也有進一步深交的意思,付明遠那幫人做事兒一向不擇手段,多些視線幫他看顧著譚家,不是什麽壞事兒。

譚溪月和陸崢是最後走的,路邊的熱鬧散去,最後只剩他們兩個。

月白風清,秋日的夜色涼如水。

陸崢將臂彎裏搭著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又去接她右手裏提著的袋子,譚溪月不知道朱翠翠給她的袋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她怕萬一是什麽不正經的東西,她把袋子倒換到了左手,只將右手伸了出去。

陸崢挑眉。

譚溪月歪頭,“怎麽,不樂意牽我?”

陸崢唇勾起,牽上她的手,攥到掌心,輕輕捏了捏。

她那袋子裏應該是藏了什麽,這麽怕讓他看到,都肯主動伸手讓他牽了。

譚溪月臉有些熱,他眼睛毒得很,她很少有什麽事情可以瞞過他,但她擅長裝傻,她扯著他的手往車那邊走,“快走,我們快回家了。”

陸崢被她拉著,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由著她在前面使出吃奶的勁兒,譚溪月輕喘著氣回身看他,他能再走慢一點兒嗎,不著急回家啊?

陸崢在她胳膊上寫,【看來你很急】

譚溪月一頓,直接甩開他的手,想故作淡定,偏耳朵生了紅,“我急什麽?我一點兒都不急。”

陸崢走上前,和她並肩,撥弄一下她嫣紅的耳垂,回她,【是我急】

譚溪月知道今晚怎麽也躲不過去了,她兇巴巴地瞪他,“急你不知道走快點兒。”

陸崢唇角的笑加深,譚溪月扭頭就走,陸崢拽上她的手,先是大步走著,後來直接伸手抄上她的腰,將她打橫抱到身上,跑了起來。

路上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月亮丟在了他們身後,風都追不上他們。

譚溪月將臉緊緊埋在他懷裏,使勁捶他兩下,他真的是瘋了,她……大概也瘋了。

車一路飛馳到家裏,車停下的那刻,譚溪月才覺出害怕,她不想等他,丟下一句“我先進屋了”,推門直接下了車,趁他鎖大門的功夫,撿了兩件換洗衣服,躲去了洗澡間。

前幾晚她耍了點兒小聰明,把他折騰得不輕,她每晚窩在他懷裏睡得很舒服,他光洗冷水澡了,憋了這麽些天,他今晚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這個澡洗得都快把她自己給蒸熟了,才慢吞吞地從洗澡間出來,他沒在臥室,偏房裏的燈亮著,不知道他在廚房裏弄什麽,譚溪月暫時放下心來,能躲過一時是一時。

她把頭發擦了個半幹,坐到書桌前,想再覆習覆習早晨學過的內容,坐了沒兩分鐘,又覺得有點累,她今天站了一天,都沒怎麽休息過,腿看起來都腫了,她拿著書懶懶地趴到了床上,邊晾著頭發,邊慢慢過著知識點。

他推門進來,她也沒擡眼,只當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

陸崢將碗放到她這邊的床頭櫃上,看著快悶到書裏去的那個腦瓜頂,也沒打擾她,走到書桌前,拿過一張她用過的草稿紙,在背面寫了幾個字,也放到床頭櫃上,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了。

譚溪月支棱著耳朵,聽到洗澡間的門關上了,她從書上移開視線,撐著床支起些身子,看向床頭櫃放著的碗。

是凍柿子。

前天晚上吧,看到院裏那掛滿紅柿的柿子樹,她跟他說起小時候她爹給她弄過一回凍柿子,又冰又甜,沙沙軟軟,很好吃。

他這個應該是用冰箱凍的,已經用溫水泡過了,譚溪月拿過碗,用勺子將柿子頂端的皮弄破,挖了一勺放到嘴裏,眼睛微微瞇了下,冰冰涼的甜好像一直能甜到心窩裏去,她伸手摸到床頭櫃上他留下的紙條,看了眼。

【別貪涼少吃些解解饞就好】

譚溪月把紙條倒扣到床頭櫃上,決定先不管他,翻身靠到床頭,又挖了勺,等他洗澡出來,她已經一小勺一小勺地吃了大半個進到肚子裏,陸崢走過來,直接拿了她的碗,柿子本來就性寒,又是凍過的,她吃多了過幾天該難受了。

譚溪月正吃在勁頭上被他打斷,她對他皺了皺鼻子,將勺子意猶未盡地從嘴裏拿出來,也扔給了他。

不吃就不吃,他拿好吃的招惹了她,還不讓她吃夠,這就是典型的管殺不管埋,她拿起枕頭邊的書,繼續當她的好學生。

陸崢好笑地刮刮她翹挺的鼻子,她小時候應該是個饞嘴的小姑娘,被搶了吃的,沒準還會急眼的那種。

譚溪月拿書打他的手,有些氣悶道,“你不想讓我吃就別招惹我。”

陸崢坐到床邊,拉過她的手回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譚溪月楞了下,陸崢意味深長地看她,譚溪月反應過來,抄起書想砸他,又有些理虧,她前幾晚招惹他招惹得……確實不輕,要說管殺不管埋,她比他要過分的多,但她是不會認下這件事的。

她只當不懂他的意思,不再理他,翻個身又趴回床上,她該覆習的還沒覆習完呢,沒時間在這兒跟他玩兒什麽文字游戲。

陸崢胡亂地揉揉她的頭發,她這裝傻當鴕鳥的本事是一天比一天熟練,譚溪月翹起腳踢上他的腿,讓他離她遠點兒,陸崢攥住她的腳腕,譚溪月掙不開,回身瞪他,陸崢放開她的腳腕,轉而握上了她的小腿,譚溪月剛想罵他耍流氓,又急咬住了唇。

他捏著她的小腿慢慢地按了起來,就……很舒服,站了一天的腿都是酸的,他按一下,揉一下,感覺把那股堆積的酸勁兒都給揉散開了,她暼一眼他認真的神色,最終也沒說什麽,轉過頭,想接著看書,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摳著枕巾的一角,把臉壓在了書裏,不想讓自己舒服得哼出聲。

他有這手藝,要是出去開店,大概比開修車廠掙得還要多。

到最後,枕巾被她攥得都皺成了一團,她悶在書裏含混道,“好了,不用再按了。”

陸崢似沒聽清她在說什麽,傾身過來,湊到枕邊,他的呼吸輕拂在她的耳側,溫熱的氣流直往她耳朵裏鉆,譚溪月側過些頭看他,她的臉紅紅的,像熟透了的軟桃兒,嫩得碰一下就能出汁兒,陸崢慢慢靠過去,譚溪月伸手抵住了他的肩,他的氣息停在她的唇角。

空氣裏是一觸即發的緊繃。

譚溪月摁一下他薄薄的唇,小聲道,“我還想吃一勺那個凍柿子。”

陸崢看著她。

譚溪月碾著他的唇再摁一下,“一小勺就好。”

陸崢還看她。

譚溪月只拿手指在他唇上作亂,捏一捏他的唇角,再扯一扯,反正就是不肯親他。

陸崢也不逼她,松開她,要起身。

譚溪月又拽住他的胳膊,默了半晌,聲音更小,“我給你買了東西,在左邊櫃子的最底下,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她之前答應要給他再買件薄外套的,她前兩天去市場的時候,已經買回來了,就是一直沒拿出來給他,看這兩天降溫的速度,再不拿出來,估計今年就穿不上了。

陸崢盯著她,目光灼亮。

譚溪月和他對上視線,又偏開,過幾秒,又轉回來,理直氣壯地看他,“我可以再吃一勺了吧。”

陸崢擡起她的下巴,使勁親她一下,翻身下床,從書桌上拿回碗遞給她,又豎起食指,只能再吃一勺。

譚溪月接過碗,心裏偷偷腹誹,可真小氣,那件風衣都快花了她小半個月的工資了,結果只能換來一勺凍柿子。

陸崢走去櫃子那兒,打開櫃門,彎腰拿出櫃底的一個袋子,譚溪月趁他背身,吃完一勺,又吃了一勺,吃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她從床上起身,著急道,“不是那個白紙袋,是那個黑紙袋。”

她剛才著急忙慌地把朱翠翠給她的那個袋子也塞到了櫃底,她都給忘了。

但是,她的話說晚了一步,陸崢已經拿出了白紙袋裏的衣服。

……應該能說是衣服吧?

薄如蟬翼的黑紗什麽都擋不住,肩帶細到感覺一扯就掉,為什麽後面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尾巴,關鍵是這還不算完,他又用他那又修長又筆直的手指從袋子裏挑出了一個細細的發箍,帶著兩個毛茸茸的貓耳朵。

譚溪月快要宕機的大腦一時想她身上的貓味兒有這麽重嗎?朱翠翠和春玲那兩個死妮子買的這都是什麽,一時又想她要怎麽給他解釋這個誤會。

在他玩味又漸深的眼神裏,譚溪月顫著睫毛憋了半天,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你不是喜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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