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6章 第 6 章

關燈
第06章 第 6 章

婚禮過程比譚溪月想得要繁瑣,不過才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她沒想到他把這場婚禮辦得這麽正式,來得人很多,她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多的朋友。

婚禮主事兒的人是鎮上鴻升酒樓的老板,人稱應老板,個頭不高,年近五十,頭發花白,一副讀書人的儒雅相。

譚溪月見過他一次,去年中秋,林家的家宴是在外面吃的,當時在飯店門口就碰到了這位應老板,譚溪月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林清和的父親林章毅對他的態度過於討好逢迎,還主動給他點煙,林章毅一向眼高於頂,能讓他這麽上趕著的人,想必他的身份應該不只是一個鎮上酒樓的老板。

她能看出來,陸崢和他的關系很好,他看陸崢的眼神有一種不加掩飾的欣賞,像是在看自己最疼愛的小輩兒。

馮小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為譚溪月解了惑,“好多年前,應叔走夜路回家,被摩托車撞倒在了路邊,是陸崢哥把應叔送去了醫院,應叔把陸崢哥當半個兒子看,應叔說鴻升酒樓接下來三天凡是進店吃的客人都打八折,要讓全鎮的人都沾沾陸哥的喜氣。”

馮小羽是馮遠的親妹妹,被陸崢安排來陪譚溪月,譚溪月喝了些酒,頭很暈,要不是馮小羽一直跟她說話,她估計就窩在沙發上直接睡過去了。

其實她喝得不多,剛才一桌一桌地敬酒,大部分他全都替她喝了,他喝酒可真利落,仰頭一杯到底,那麽多桌敬下去,臉色都沒變,就是耳朵有點兒紅,怪不得她哥說他酒量好。

譚溪月托腮不經意地看向院子裏那個男人,他和她想的,好像很不一樣。

陸崢似是有所感應,轉頭看過來,兩人隔著窗戶對上視線,他黑眸幽沈,深不見底,那會兒在車裏,他緊緊扣著她的手腕,看她就是這種眼神。

像是要把她吃掉……

譚溪月臉頰有些燙,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擋住自己的臉,喝一口水,借此避開他的目光。

陸崢慢悠悠地收回視線,轉向已經落到山頂的夕陽,不免覺得今天的日頭有些過於長了。

應淮將小夫妻間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他心下高興,老懷甚慰地拍拍陸崢的肩膀,“你的終身大事可算解決了,這下你媽在下面肯定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你眼光高,這兩年,這個跟你說,那個跟你說,你連相看都不去相看,合著你這是等著更好的呢,不說別的,你這看準了人,下手快準狠的勁兒,跟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拼,我估計林家都沒反應過來。”

說到林家,應淮又嚴肅下來,“林家肯定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雖然婚事順順利利辦過了,後面你該提防還得提防。”

陸崢譏誚地扯一下嘴角,咽不下氣去又能怎麽樣,地球又不是繞著他們轉,該他們受的,總得一樣不落地讓他們都受一受。

馮遠搭著易然的肩膀半醉不醉地走過來,笑得不懷好意,“陸哥,我們待會兒能鬧洞房嗎?”

陸崢一腳踹過去,給你們臉了,還想著鬧洞房。

應淮拿手指點點他們,“你們這幫兔崽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懂不懂?你陸哥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兒,哪兒舍得讓你們給浪費掉一分半秒。”

馮遠和易然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哦~~”了起來,還想再說什麽,被陸崢一個眼神給壓了回去,兩人忙收住話頭,你推我,我推你地跑遠,等跑到陸崢夠不到他們的地方了,馮遠扯著嗓子喊,“陸哥和嫂子的春宵,那還不得一刻值萬金。”

院子裏的其他賓客聽到馮遠的話,各種哄鬧調侃聲瞬間炸了鍋,聲音大到直接穿過窗戶進到了屋子裏,譚溪月假裝淡定從容地起身,對興奮的馮小羽丟下一句“我去上個廁所”,直接逃走了。

陸崢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勾起,逃也沒用,她逃得過現在,逃不過今晚。

一開始他就把話挑得清楚明白,他和她不做假夫妻,證都領了,他沒道理只白擔一個“她男人”的名頭。

他不管她現在的心在哪兒,只要人上了他的床,他總能想出辦法把她的心勾到他身上,他倒要看看,一年後她舍不舍得一腳踢開他。

天色漸暗,滿院熱鬧的賓客散場,月亮似扁舟,彎彎一輪掛上樹梢。

譚溪月站在霧氣氤氳的洗澡間,任由熱水沖刷過皮膚。

他家的房子蓋得和城裏的一樣,洗澡間和廁所都在屋裏,就在臥室隔壁,這種設計結構在村裏應該很難弄,光排水就是一個問題,馮小羽說這房子是他自己畫圖紙蓋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

不像她家,夏天洗澡的地方,就是她哥拿塑料布在院子裏做的圍擋,水管連著房頂上的水桶,白天太陽把水桶裏的水曬熱,晚上就可以洗澡了,有的時候洗到一半,熱水就用沒了,只能拿涼水簡單沖沖。

回頭等她哥攢夠了錢,翻新家裏的房子時,也可以請他幫忙設計一下,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分開了。

譚溪月關上噴灑,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已經在洗澡間呆了一個多小時,太陽能裏的熱水都快被她用完了,她得出去了,總不能在這裏頭躲一晚上。

按說她不該這麽緊張,她又不是頭一回結婚,該經歷的事情雖說她沒經歷全,也不至於跟白紙一樣全然沒有任何經驗,可事實就是,她的心臟一直在半空吊著,晃過來,晃過去,晃得她心慌意亂。

待會兒他要是發現了她還是……第一次,她要不要解釋些什麽,但她不想在今晚提林清和,也有可能他一個什麽經驗都沒有的人根本發現不了,而且說出來他應該也不會信,畢竟她和林清和結了一年多的婚。

她拿毛巾將頭發擦了個半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這衣服是昨晚嫂子給她的,是一條紅色的吊帶長裙,讓她今晚穿,她原本以為衣服還挺正常的,現在在燈光下一看,才發現有些透。

譚溪月骨架很小,看著瘦,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兒都不含糊,長裙薄似紗,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

她再看一眼睡衣,安慰自己,透也沒什麽,反正待會兒能不能留在她身上都不知道,她繃直腰背,走到門口,又停下,頭抵著門,沈了沈心跳,手握上門把,直接走了出去,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臥室裏很安靜,他闔目懶散地倚在大紅的床上,只下身穿了條黑色長褲,頭發微濕,長腿舒展,像是睡了過去,譚溪月松一口氣,提著呼吸剛要邁步,他睜開了眼睛,眼神一派清明,直直地朝她看過來,將她定在原地。

譚溪月攥著毛巾的手一緊,她努力撐起一個笑容,沒話找話,“你家這個洗澡間還挺舒服的,我洗得時間有些長了。”

你家?

陸崢眉頭一皺,他不喜歡她這個說法,他伸出手,讓她過來。

譚溪月沒有動。

陸崢起身。

譚溪月後退一步,快步走到床的另一側,拿起櫃子上放著的紅布包裹,遞給他,“這是你拿到我家的彩禮錢,當初說好的,你不用準備這些。”

他在床上,她在床下,兩人隔著一張床,他目光深沈難懂。

譚溪月又道,“還有,婚禮一共花了多少錢,你回頭給我個數,我給你一半,”她頓住,看他一眼,艱難開口,“不過可能要等……兩個月,我現在手頭沒多少錢。”

她本來準備了些錢,但她沒想到這婚禮的場面這麽大,她準備的那些錢應該不夠,說出來都有些丟人,她現在實在是窮得叮當響。

她舉了半天包裹,他也沒有伸手要拿的意思,只看著她,譚溪月不看他,要將包裹放到床上。

他直接攥上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紅布包裹掉到了地上,她跌倒下來,膝蓋挨著床,上身落到他腿上。

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她的臉恰好貼到了他腰腹的……

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在一瞬間凍結住,一同凍住的還有譚溪月的大腦,她頭發還有些濕,發梢上的涼意穿過布料滲透到裏面,陸崢氣息變重,他架著她的胳膊,將她從他腿上托起來,抱到他身上。

譚溪月把臉埋到他肩膀上,怎麽也不肯起來讓他看,剛才觸碰到什麽的嘴唇就跟著了火似的。

陸崢看著埋在他身上的鴕鳥,眼底的冷沈褪去,生出些愉悅的淺笑,他看不到她的神情,手伸到後面,摸摸她明顯發熱的臉,又向下,摸上她的唇。

譚溪月推他的手,但是推不開,她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溫熱的潮濕包裹著堅硬。

陸崢呼吸一沈,他直接翻身,上下的位置顛倒,她被他壓在床上,深陷在大紅錦被裏。

烏黑的長發團在柔軟的頸側,細長的紅色肩帶要掉不掉地掛在肩頭,她本來就白,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得膚白勝雪,勾得人想在上面留下些痕跡。

房間越安靜,暧昧越濃,像化不開的水墨,繞得人心跳都是亂的。

他漆黑的眸子裏在醞著一場滔天的暴雨,譚溪月想要說些什麽打破這種難捱的沈默,嘴一動,他低下頭,裹住了她的唇。

不同於昨天的生疏,舔吮嗜咬在溫柔和兇狠中交替相錯,譚溪月呼吸漸急,她只覺得熱,這種熱不同於高溫天氣帶來的炎熱,它是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蒸得她四肢百骸都是軟的,沒有任何力氣,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

譚溪月在昏沈中抓住點清明,她顫顫巍巍地拽住他的胳膊,“能不能關上燈?”

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不能。

他不想錯過她臉上每一寸的表情變化。

譚溪月閉著眼,睫毛顫簌簌地抖著,似雨打落的扇羽,她手中被塞進一個小盒子,譚溪月意識到是什麽,根本不接,恨不得將那個小盒子給扔到院子裏去,她的聲音都顫的,“你自己弄,我不會。”

陸崢粗重的氣息抵在她的耳側,含著她快要滴出血的耳垂咬了咬,譚溪月沒出息地抖了起來,陸崢力道加重。

同時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譚溪月的心神一半被他的氣息牽著,另一半被那種磨人的聲響牽引著,她希望他慢一些,但身體裏那種說不出的難受又逼得她希望他快一些。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還沒有好,譚溪月勉強睜開些眼,問他,“怎麽了?”

糜軟的嗓音裏帶著些委屈,有這麽難弄嗎,還是他也不會,那上面應該有說明吧。

陸崢將盒子直接摜到了垃圾桶,不是他不會用,是根本用不了,他去買了大號,可還是小了。

他俯身壓下來,更加兇悍地吻著她,一只手展開她的掌心,在上面寫著字,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時輕時重地揉搓著,他每寫一筆,她就忍不住地喘一下,等他終於寫完,譚溪月額上都布上了細碎的汗珠。

他寫的好像是,小了……

什麽意思,他在說她的什麽小?

譚溪月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他另一手停留的位置,反應過來,她腦子一熱,用力將他推開,往他身下掃了一眼,實際上她眼睛蒙著水霧,什麽都沒看清。

她輕喘氣,不客氣地評價道,“你的也不大呀。”

陸崢頓住,臉色沒控制好地黑成了鍋底。

所以,她到底見過多大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