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二章
十月中旬，因為下了場雨，她在上班前穿了件薄外套，去到公司剛坐下就聽到同事在講八卦，後面又扯到一場音樂節的事情。
她坐在自己工位上，還在檢查方案有沒有問題，擔心因為一些細節問題被客戶挑刺。
她查著查著，有人突然喊了起來。
“我去，這個音樂節的陣容好強啊，網友都在猜顏人中和鄭潤澤還有隊長都會去呢。”
“可以啊，下個月的十八號和十九號，這不趕上周末，不去多無趣啊，他們這幾個的歌我最近都在循環聽。”
“去也好啊，你這不是有對象？又給自己約會找了個地方哈哈哈哈。”
同事們都在討論這個音樂節，有人見到主管要經過這，走到往辦公室那邊去時，馬上扯到等下要見到客戶來。
也有同事過來找陳苑：“陳苑，中午點什麽外賣？”
陳苑瞇起眼睛，黑眼圈比較重：“點過橋米線。”
同事看到她的眼睛的四周：“話說陳苑，我怎麽感覺自從國慶假期之後，你這黑眼圈有點嚴重，是最近失眠不好嗎？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款褪黑素吃吃，我覺得挺有效的。”
陳苑笑著回覆：“不用，就是追劇後晚睡了點。”
她失眠早已成了常態。
等到中午時候，她吃完飯原本要趴在桌子上睡會兒，卻收到了張景斳的信息。
她看到那一句【年底我要結婚了，張阿姨說會過來，陳苑你有時間嗎？】
後面還附上一個莊重的邀請表情包。
陳苑沒有很快回覆，而是把手機關機後，趴著繼續睡覺。
她睡著後，不知怎麽感覺睡了很長的時間，後面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她，陳苑才醒了。
“陳苑上班了。”
陳苑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打開手機後，發現已經臨近兩點，下面還有一條微信信息。
但是她沒有去看，選擇去洗手間洗把臉。
兩點半他們部門有個會議要開，因為過幾天總部要下來人檢查，加上這幾天一直在談個大項目，會議時間會很長。
快要一個小時他們才從會議室出來，她剛把筆記本合上也要出去時，結果主管把她叫住。
“陳苑，我手上還有個項目想要交給你去做，到時候成功了，我會向總經理提一下你副主管的位置。”
陳苑不可置信看向她，有點不解：“副主管？副主管她不是在修養嗎？”
“對，但是她向人事遞交了辭職報告，她也跟我說是家裏有事，留不了這邊，我看這麽多人，還挺看好你的，希望你這次能拿下，我好向總經理推薦。”
主管說完剛好電話打過來，於是匆匆走了，沒等陳苑有什麽話要問。
陳苑倒是意外這個驚喜，走出去其他同事好奇主管留她做什麽，她沒說什麽，而是低頭開始工作。
快到下班時候她點了外賣，這才敢去看微信的信息。
她這算是正式收到他的婚禮邀請了吧。
她回了句：【好，我媽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了，那到時候再見！】
臨近月底天氣漸漸涼起，外邊的樹葉落了一地，有風吹起便卷起沙沙響聲，陳苑穿著格子襯衫走在路邊，她的邊角被撩起來，頭發還被吹散。
在路燈下，這邊的行人不多，她舉起手機，看著地面被風卷走的葉子，對著拍了個視頻。
回到家中，她先去陽臺收衣服，在進來時候，由於走太快了，不小心把放在電視旁上的合照打在下面。
她把衣服放好後過去檢查，發現上面有一條裂痕，就在她的頭上，而上面正是站著張景斳。
陳苑用手摸了摸，可上面摸過去有觸感，不再是光滑的表面。
明明相框可以再換，但她提不起任何興趣，只盯著高中時候自己的模樣。
這就是十多年前的自己，看著自己不敢面對鏡頭，卻還是露出個僵硬笑容的自己，然後再看看站在後面的張景斳。
回想起那時候她拿到照片，是高興和意外的，畢竟這是和他在學校唯一的合照。
今天的夜晚風很大，她總能聽到窗外打過來的風，呼呼作響，翻來覆去半個小時她才迷迷糊糊睡了個覺。
這次不知怎麽她夢見剛遇到張景斳的時候。
遇到張景斳是在十三歲那年暑假，陳苑剛和張琴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旁邊那棟房子的主人回來了，她有些好奇，在張琴進去家門後，就跑到人家門口去看。
此刻屋裏有個少年，他長得很高，白白凈凈，手上正拿著西瓜，但他光拿著不吃。
陳苑看到後，兩眼冒光，感覺他手上的西瓜又大又紅，還沒什麽籽，應該很好吃。
張景斳拿著一半西瓜，恰好站在門口的角落，他也看到陳苑往他這看，不過她那眼神是在看他手裏的西瓜吧。
於是，他移動手上的西瓜，外面的陳苑眼神跟著動。
“你想吃嗎？”張景斳突然走出來。
陳苑瞬間搖搖頭，因為張琴在家叫了她，所以她趕緊跑回家。
回家後，她跟張琴提了隔壁那棟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媽媽，咱們隔壁是不是來人了，我都看到有人住了。”
張琴夾著菜放碗裏，她回想起來：“是啊，以後可就有鄰居，你不是老說那裏空空的嗎，現在來了就是你鄰居。”
鄰居？就剛才那個問她要不要吃瓜的少年嗎？
張景斳家搬過來，陳苑每天總是會註意到他們家，特別是有次張景斳的母親給他們家送東西，說是鄰居以後就要多多照顧。
陳苑從房間出來，本是去翻冰箱，發現裏面有西瓜，是一整顆，旁邊還有幾瓶酸奶，但她不怎麽喜歡喝酸奶。
“媽媽，西瓜你怎麽買了整顆啊，你一般不是只買一點嗎？”
因為家中只有兩人，很多東西都沒有買太多，容易吃不完，也容易壞，特別是到了夏天吃西瓜的時候。
張琴在廚房忙活，她回應：“哦那個啊，是隔壁鄰居送來的，還挺熱情的，一下子送了一大顆，明天媽媽也要買點給人家送回去。”
聽到送回去，她一下子機靈起來，說也要一起去。
去張景斳家她倒是興奮，到他們家坐時，整個人老實得不行。
張景斳正在看電視劇，後面又在看書籍，隨後又註意到陳苑不喜歡看電視那個頻道，直接把遙控給她，讓她挑著看，最後看了部《萌學園》。
張景斳看了電視，又看眼她，最後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書上。
回去後，陳苑做夢都夢到張景斳，不過他在欺負她，看她好騙似的，用西瓜調戲她。
因為這個夢，陳苑再次見到張景斳，她本是不信，後面他真拿出西瓜，她拼命搖頭。
張景斳都不知道她怎麽回事，明明之前看到他手上拿著西瓜，眼睛都瞪大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搶，現在反而不吃。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陳苑看他這樣，又聯想到夢境，更拼命了，後面就跑回家。
兩家在暑假期間熟了不少，陳苑也有了解到他們家一點情況，那棟房子其實是他們的自建房，她家是租房，和他們家相比，張景斳家中自然是比較豪，家裏從商，後來因為家中發生點事情，便選擇在老家建房子，讓他在這邊上學。
而張景斳時常來陳苑家做客，陳苑也不再有那個西瓜夢的濾鏡，反而跟他玩得開心。特別是開學時候，陳苑得知張景斳和她同個初中。
她開心到睡不著。
開學前一天都是在床上打翻，感覺又能一起上學，真幸福啊。
雖然他們上學不在同個班，但回家一起回可不少。
**
有次期中考試結束，試卷發下來後，她慫得在教室裏坐著，手指不斷敲課桌上面的試卷，看著數學考了五十多分，愁到眉毛皺成一團。
“餵，陳苑你真不回家？我媽說做了餃子，等著咱們回去呢，你不回去我可走了。”
張景斳專門過來找她，他站在她窗口，朝她喊去。
陳苑只好趕緊收拾東西，背著書包出來，一路跟他沒講什麽話。
“試卷發了吧，考了幾分啊，怎麽都沈默成這樣？”張景斳問她。
陳苑低著頭：“沒什麽。”
張景斳看她心事重重，感覺有事隱瞞：“你要是有事，跟我說說，我能幫就幫，回到家，我可不管你了。”
她還是憋著沒說，路過一個老爺爺賣糖葫蘆，張景斳想吃就買了兩根，還分了一根給她。
但陳苑實在沒心情吃，她都害怕得不敢回家。
“吃不吃，不吃我等下可要扔掉，因為帶回家我媽看到會說我的。”張景斳塞了這麽個理由過去。
陳苑接過來，將外面包裹的那層膜撕開，然後咬了口，酸酸甜甜的。
“其實是我數學不及格，然後老師說下次不及格就要叫家長。”
張景斳聽到這，笑了一下：“就因為這啊，我還以為你難過啥呢。”
這話有點欠揍，陳苑用另只手輕輕打了他幾下：“你這話真不厚道，你笑話我呢，我討厭你。”
“陳苑……”張景斳任她打鬧，“我又沒對你做什麽，你討厭我什麽？你看我還請你吃糖葫蘆呢。”
後面看到女孩眼裏快冒出淚來，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說：“不是說下次才請家長嗎，這段時間我輔導你，你可別哭啊！”
“啊……就你啊。”陳苑有點嘴瓢，後面又想起什麽，“不對，你確實有能力，數學都快滿分。”
張景斳很自豪地點點頭，隨後又說：“那你及格了，可要請我喝飲料。”
“啊？”陳苑下意識道，又補充句，“不請你就不幫我嗎？”
張景斳看向她，做了個鬼臉：“你個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他重覆了三遍，陳苑反駁了他三遍“討厭鬼”。
回去路上，太陽光線照射下來，照在少年黑白的校服上，他倒退著走，對她說：“小氣鬼喝涼水，喝完涼水變魔鬼，小魔鬼才是討人厭，略略略！”
陳苑看著面前他的模樣，反被逗笑，她一下子不記得試卷的事情。
因為害怕被請家長，陳苑每天都提醒張景斳教她，張景斳也在輔導陳苑，放學專門等她，給她筆記，又或者在張景斳家給她覆習。
陳苑才知道，原來數學那麽難，數字看得她腦瓜子疼，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進步了。
不求能進步有多大，但能及格她就高興得不得了。
回家的路上，天都要黑了，陳苑趕緊拉上張景斳，去附近的超市，讓他自己挑款飲料。
陳苑看到他拿的飲料價格，確實貴，但相比於被叫家長，她還是舍得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畢竟花錢能消災。
張景斳打開後喝了後：“真好喝，飲料真不錯。”
陳苑走在她前面，笑著說：“那可不，這可是你勝利的成品呢。”
陳苑看著他喝的那瓶飲料，是檸檬汽水，但也沒記多少，可能是隨意拿的，後面發現他是真的愛喝這一款。
等升到初三，他們兩個的距離又近了一步，陳苑就在他隔壁班，只不過他在快班，她在普通班。
好像是因為有這種“分層”關系，她開始擔心中考的成績，陳苑很擔心萬一之後與他不在同個學校。
於是不斷在學習，周日下午，張景斳和林蕓來她們家，見她沒有出來，就問了張琴。
“張阿姨，陳苑都不在家？”
張琴回覆：“在家，人在房間學習呢。”
只不過張琴話剛落，陳苑就從房間出來，學習得臉上很痛苦，走路的時候也感覺隨時要倒。
張琴看到她這樣，本來想問是不是不舒服之類。
結果陳苑看到張景斳，立馬恢覆如初。
“沒事媽，就是學著有點懵了。”
因為這句話，張景斳的媽媽林蕓就讓他留下來輔導陳苑。
陳苑怎麽都沒想到，張景斳再次輔導她來。
有天下午時候，陳苑學到累了，她就開始“罷工”，對張景斳說：“我不想學物理了，物理好難，也不想學數學了，數學也好難。”
張景斳聽到她這話，就把手上的筆放下，然後看向自己的手表：“走，咱們買零食去。”
陳苑輕飄飄來句：“沒錢，去了下個星期就完蛋了。”
“我請客，你慌什麽。”張景斳看著已經快四點了，“咱們趕緊去，趕緊回來，要不然等下我媽說我。”
陳苑這下子精神許多，相比於做桌面上的練習題，她現在更開心，因為腦袋可以不用思考了。
“走走走，咱們趕緊走吧。”陳苑有種迫不及待。
於是兩人一起去了超市，到了零食區，張景斳開始挑，他還問她想要什麽自己拿，陳苑就挑兩包便宜的。
在購買這方面，她不得不感嘆張景斳是真的有錢，都不需要看價格就扔了好幾包在購物車，她最喜歡的樂事，車裏就有好幾包。
等到要去排隊結賬，陳苑跟在他後面，她小聲問：“你買那麽多，確定阿姨不會說你嗎？”
張景斳見輪到他了，就把購物車往前推些，主動吧車裏的東西放到收銀臺上讓工作人員掃碼，他邊拿邊說：“說啊，怎麽可能不說。”
“啊。”陳苑不可置信看他，上次他買了很多，都被林蕓說了很久，“那你還買啊，就不怕。”
“慌什麽，我就不怕過。”
嗯……陳苑有點不理解，但也尊重他的選擇。
結果還沒到家，張景斳就對她說：“給你一半吧，然後好好學習，真爭取中考有個好成績。”
十二月份的晚上，回去的風很冷，陳苑的手放在口袋也沒捂熱，就看到張景斳拿出另個購物袋，然後蹲下後把東西放在另個袋子裏。
他分配好了後，把大的一袋給她：“喏，你這拿回去。”
陳苑楞在原地，她說：“你給我幹嘛，你買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嗎？”
“怎麽，你不想要啊，給你的免費。”張景斳再次暗示她拿下，結果她還是沒有拿，“拿著，要不然我不教你了，小心到時候被請家長。”
最後陳苑還是拿了：“謝謝啊，那以後我也請你吃東西。”
回去後，張琴問她哪來的錢買這麽多零食，而且都是比較貴的。
“媽媽，是張景斳送給我。”
就因為這句話，張琴帶著她去張景斳家，把零食還給他。
誰知，去到張景斳家，林蕓就說：“不是陳苑送給景斳的嗎？”
陳苑一臉震驚看那看向張景斳，她自己什麽情況能不明白，都沒有什麽零花錢，怎麽可能給他送零食。
最後，張琴把買零食的錢還給他們家。
回去後，她想了想，覺得張景斳之所以這樣說還有個原因，那就是他怕被林阿姨說，所以才說謊。
張景斳估計都沒想到，張琴會帶著她去他們家。
這件事情後，張景斳很少可以吃零食，基本都是來陳苑家偷偷吃。
甚至有次接著輔導陳苑的名義，在她房間偷偷吃起來。
“張景斳，你這麽喜歡吃零食啊。”
張景斳看著陳苑手裏拿著自己給她的薯片，反問她：“那你手上拿著是什麽，我跟你說，我請你吃零食，你可千萬別和我媽說，等下說了，你媽媽又要還我錢，我回家也不好受。”
陳苑塞了一片薯片在嘴裏，含糊道：“對對對，我喜歡吃，那我就給你保密，以後你來我家，房間給你吃零食，然後需要扔垃圾，我給你拿去垃圾堆那邊扔了。”
經過半年時間，陳苑的成績蹭蹭漲上，這其中少不了張景斳的努力。
於是她攢錢給他買了很多零食，等他來的時候，兩人就一起吃，特別是吃辣條時候，陳苑吃得嘴邊油油。
“陳苑，給你擦擦。”張景斳把自己隨身攜帶的紙巾拿出來，然後抽出一張給她。
少年靠得很近，他漆黑的眼眸望著她，那雙白皙的手拿著紙巾，講話略帶磁性，他是半笑跟她說話。
面對他突然的靠近，少女的目光也無意闖入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好像藏著星河，漆黑閃亮，對視兩秒後，她心裏怦然跳動。
這種感覺，她有點難以判斷，以前跟他一起的時候就有。
這種是喜歡嗎，如果不是的話，血液怎麽有種沸騰感覺，而且有時候見到他時心裏的煩躁會瞬間消散。
知道他要考的那個高中是她無法考上，她會焦慮，有時會半夜掀開被子起來背書，她想著要是和他一起在同個高中就好了，但一想到還有時間，她就想奮鬥。
努力可能沒有用，可要是成功呢，萬一她可以考上，那這樣高中三年不就可以一起回家。
她自己是已經偷偷喜歡上張景斳了吧，陳苑在心裏說出這個答案。
對張景斳是喜歡的，只是她不敢明著來。
快臨近寒假，陳苑待著家裏狂覆習，張景斳也在旁邊做試卷，她現在刷題刷到瞄幾秒就能知道怎麽做。
“餵，張景斳這次考試我可進步了。”她急著找他邀功，接著把做好的試卷給他看。
張景斳看到後，他豎起大拇指：“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成果。”
隨後，張景斳對她說：“走，你媽媽今天不是晚飯不在家吃嗎，我媽剛好去深圳，咱們出去外面吃，就吃燒烤怎麽樣？”
陳苑沒答應他，而是去看看還剩多少錢，最後才跟她一起。
他們去了剛開業的一家燒烤店，名字挺有意思，叫天天燒烤，新店開業有打折。
“老板，不要下辣椒。”張景斳跟正在油炸的老板說。
陳苑站在他旁邊，她擡頭看向他的背影，覺得他的毛衣好順，都不起球。
“張景斳，深圳怎麽樣呢？”陳苑滿懷好奇問他。
張景斳提起從小長大的地方，有點想念：“挺好的，高樓大廈也常見，特別是冬天去深圳灣看海鷗。”
“海鷗？”陳苑有點壓不住好奇心，“那是什麽樣的呢？”
“就是有海也有鳥，特別是日落時候最好看，只不過我現在出門沒帶手機，要不然就給你看看。”張景斳回憶時，眼裏跟有光似的。
他繼續說：“夏季的海灣見不到海鷗，但到了冬季它們會從遙遠的北方飛過來。”
陳苑也在腦海裏想象出這麽一部畫面來。
看到她的笑容，有點癡癡的，張景斳對她說：“等你來了深圳，我帶你去看看，怎麽樣？”
陳苑確實也想去看：“行啊，到時候，你可要帶我去深圳看看。”
吃完燒烤後，陳苑就接到張琴打的電話，問她去了哪裏，陳苑頓時心虛，怎麽都不敢說是和張景斳一起出來吃燒烤。
“媽媽，我在書店買幾本筆記本。”
張景斳坐在她對面，他忍不住想笑，等到電話撥通完，她立馬抽出紙巾擦了又擦。
“看不出來什麽吧。”
張景斳在她掛斷電話後，就笑個不停，他眼神幾分慵懶：“欲蓋彌彰，就你行。”
陳苑反駁：“咱們半斤八兩，要是阿姨在家你敢嗎？”
張景斳大方承認：“有什麽不敢，反正咱們一起。”
這句“咱們一起”陳苑瞬間啞口無言，她沒再回覆，而是低頭起身，然後就跟他一起去書店。
回去途中，陳苑走得老快，張景斳輕輕扯她的頭發。
“你這小短腿，走那麽快做什麽，你自己不都說去書店買東西了嗎？”張景斳挑眉，語氣懶散道。
陳苑雖然說去書店，但買個東西哪裏需要這麽久：“我跟你說，我頭要是禿了就是你扯掉的，你要賠我頭發。”
“歪理。陳苑你學習都學習了些什麽，我就輕輕碰了下，你有什麽疼痛感嗎，有的話你第一個先跳起來揍我吧。”
陳苑不再理他，她這次直接跑，拎著在新華書店買的課堂筆記跑得老快了。
張景斳則在後面慢悠悠走著，誰知人才拐個彎，又急忙忙跑回來。
陳苑的表情慌張又害怕，她邊跑邊朝面前的張景斳大聲喊：“張景斳，快點跑啊，不要笑了。”
此時的張景斳什麽都不知道，正悠哉悠哉看陳苑跑的樣子，而且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
誰知，下一秒出現就有一只大公雞沖出來，張景斳看到它毛都豎起來，他表情驚嚇，但還是被他啄了下褲子，他用力甩了下它。
然後拔腿就跑，但前面的陳苑已經不見人影。
“陳苑！！！”
把那只大公雞甩了後，他們兩人才走了另條路回家。
“張景斳，你也怕公雞啊。”陳苑跟他走回去，臉上被風吹得生疼，又摸了把臉。
張景斳走在她旁邊，他擡頭望著那輪明月：“這邊公雞這麽兇，怎麽還有人家養雞呢。”
“切，你大城市來的不知道啊，這邊養雞都常見，但今天見到跑出來的，我也頭次見呢。”陳苑想到剛才被它追的場面，她就氣憤，本來想反擊，誰知公雞更勇，只想要啄她啊。
“你跑得也挺快啊。”張景斳笑了下。
冬天夜晚的風寒冷，水泥路旁的路燈明亮，兩人的影子倒映在燈光下，正不斷往前走。
“我不跑快，等下被啄的就是我了。”
“是啊，所以我就被啄，你卻跑得很遠。”
“行行行，我的錯張景斳！”
本來就想拉著他跑得，但他還在笑，也不知有什麽好笑。
其實當時想拉著你的手跑，但不敢……
後面半年時間，陳苑的成績有了很大進步，特別是在幾次模擬考中，靠近年級前十。
這其中少不了張景斳的輔導，不過在輔導她的路上，有時候會被她氣到，但她總會用零食飲料來給他解氣。
等到中考結束，陳苑松了半口氣，特別是知道成績可以上華中，她高興得睡不著。
高中和他在同個學校，他們之間因為鄰居的關系，故事也並沒有結束。
那年市裏的重高分數很高，考不上就得留在普高，為了同他一起，每天起早貪黑，精神一度緊張。
而且那段時間月經還不規律，中考結束後喝了一段中藥才好。
好在後面很幸運，與他同在一所高中，加上高中距離家近，又能一塊回家。
這是想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原來努力還是有用的。
九月份的天，艷陽高照，樹上的蟬鳴不絕，一切都那麽新奇，陳苑與他踏進校門的那一刻，心裏也很踏實。
至少他們又要一起奮鬥三年，還是在同所高中。
“餵，張景斳你三班哪裏走來著？”陳苑背著沈甸甸的書包回頭看他。
張景斳那會兒身高一米八多，身穿校服一副幹凈清爽的模樣，特別是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流暢的輪廓，皮膚也是白又好，這臉比女生的膚質好很多。
而當時的陳苑臉上時不時有幾顆痘痘冒出，原本是有塗藥的，可是還是止不住，與他相比，差得多。
“啥啊，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就在你對面那邊，你是不是忘了？”
錦城華中是沒有分重點班的，壓力倒是沒有那麽大。
陳苑撅著嘴巴：“忘了，昨天你說的我都睡著了。”
張景斳眼神懶散，嘴唇彎彎一笑，單手插兜繼續走著：“難怪我就說怎麽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原來是睡著後胡說的話哈哈哈。”
瞧這話說的，陳苑氣得直接往前走，她頭都不帶回看他的。
張景斳在後面喊了聲：“放學後我找你，別等下吃飯的點忘了，沒飯吃別找我啊。”
陳苑：“……”大家都是新來的，食堂我還是記得的。
第一堂課前面就有升旗儀式，她站在講臺下，太陽火辣辣。
校長和其他校領導講完話後，才輪到新生學生代表上去，她被光照著臉總是出汗，還不斷抽出手帕紙擦，忽然到一半，正好聽到廣播劇說到“張景斳”的名字。
她眸子一閃，擡頭往上一看。
真的有他這人在。
她都不知道張景斳會作為新生代表上去演講。
這家夥真的是藏著掖著也不分享。
她聽著他的聲音，看他在上面說話，莫名覺得他好像在發光。
早上四節課終於過去，她肚子早以餓得咕咕叫，不過到了飯點她還挺開心的。
她剛下樓後，就聽到後面穿來熟悉的聲音。
“陳苑。”
她回頭，下面有不少同學，而她在等張景斳下來。
“你怎麽在這？”
張景斳下來後，拍了她的肩膀：“你猜呢，早上都說我過來找你，等下你找不到食堂，回去又要找我嘀嘀咕咕了。”
陳苑被他一說，悄悄跟著他後面，嘴角還止不住笑了。
到了食堂那邊，跟個大蒸籠一樣。食堂裏面人滿為患，特別是窗口處一整條隊伍排著，進去後陳苑眼睛都看呆了。
張景斳見她這樣，喊了聲：“再不進去，等下就要吃到一點多，可別忘了你可是要午休的，要不然上課容易打瞌睡。”
陳苑再次：“……”
是是是，她上初中那會兒，還真沒少打瞌睡，但是後面要中考，哪裏顧得上打瞌睡，生怕一睡就錯過了什麽。
“那我去吃面條。”陳苑剛要走，結果張景斳讓她過去另一邊。
“下午那麽長，你是真不怕餓啊。”張景斳又低頭瞄了她上下身，笑呵呵的，“而且你這皮包骨頭的，再餓下去，回頭來個臺風，你就能被帶走。”
陳苑竟然無法反駁，再看著那面條的排隊，真別說人確實多，而且吃面也容易餓，吃米飯的話確實不會。
“好好好，那我下次帶零食再來吃，那樣就不會了。”
等吃完飯後，她兩邊臉頰塗了腮紅似的，陳苑毫不在意，倒是張景斳看了，直接遞張紙過去。
“擦擦。”
陳苑用舌頭舔了舔唇邊，她順手接過張景斳的紙巾，背對著他快速把嘴擦幹凈，然後又說：“擦好了，走吧。”
外邊的陽光如烈，晴空無雲，他們前腳剛踏出食堂，後腳就有人叫張景斳。
是他的同班同學。
陳苑跟他回頭看，然後說了句：“這麽快就有新朋友了，挺快的啊。”
走過來的正是張景斳的同桌，叫林東煜，他嘴邊帶著笑：“張景斳，你也剛吃飽？”
張景斳點頭：“是啊，要回去了。”
三人走到各自的教學樓就分開，陳苑回到教室有點無趣，她看見班裏也有好幾個走讀生在趴在桌面上，自己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閉眼休息。
剛開學，倒是沒那麽困，陳苑還沈浸在暑假的假期中，用早上班主任的話來說，就是個還沒有進入學習狀態的人。
於是，她硬生生等到快上課才擡起頭來。
等到快要放學時候，班主任李君回來叫班上的同學排好隊伍下去領軍訓服。
班裏的躁動都很小，或許是剛開始見面，很多人都不熟，帶了點拘謹和靦腆，大家都有序排好隊走下去。
剛要下樓，樓梯處就堵了。
畢竟領軍訓服的不止他們班。
接著又碰到放學階段，人更多了他們班排的隊伍開始走散，班主任在前沒去管後面的，陳苑想要緊緊跟上，但有好幾個要打球的學長從她眼前跑過，她只好讓給他們先走。
發放軍訓服是學生會那邊的人，他們都格外嚴肅，幾乎是讓領完就趕緊下一位上來拿，等到陳苑的時候，她報了自己的碼。
結果分到她這邊只有M碼。
她和前面的學長說：“學長，我早上報的s碼，M碼對我來說有點大。”
“你先拿著用，而且後天才軍訓，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申請換，不能就將就穿吧，反正也才半個月。”
陳苑聽到他這暴躁的話，本來想要繼續說點什麽，但是又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模樣，便沒多說。
領完校服後，她回到班裏聽班主任講話。
“同學們，軍訓服你們都領到了吧，對於剛才有同學領到偏大碼或者偏小碼的，你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相互換下，沒有的就等明天的通知。”
“因為廠家的原因，導致很多同學的尺碼都沒領到合適的，又加上後天就要軍訓，所以條件有限，只能先湊合，明天廠家不能及時送來，就先不穿，但後天一定可以。”
回放學回去路上，陳苑抱著軍訓服，沖張景斳抱怨道：“你知道嗎，我去到那邊就只有M碼了。”
“沒事，不是說明天還有機會換嗎？”張景斳繼續走，他望著前面樹枝透下來的光線，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確實是這麽說，那我還把它帶回家幹嘛，早知道就該放在學校了，省得明天還要帶過來。”
陳苑大步快走著，講話聲唉聲嘆氣的。
張景斳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嘆著氣。
她就是這樣，一有什麽大小事就會擔憂，什麽事都印在表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十月中旬，因為下了場雨，她在上班前穿了件薄外套，去到公司剛坐下就聽到同事在講八卦，後面又扯到一場音樂節的事情。
她坐在自己工位上，還在檢查方案有沒有問題，擔心因為一些細節問題被客戶挑刺。
她查著查著，有人突然喊了起來。
“我去，這個音樂節的陣容好強啊，網友都在猜顏人中和鄭潤澤還有隊長都會去呢。”
“可以啊，下個月的十八號和十九號，這不趕上周末，不去多無趣啊，他們這幾個的歌我最近都在循環聽。”
“去也好啊，你這不是有對象？又給自己約會找了個地方哈哈哈哈。”
同事們都在討論這個音樂節，有人見到主管要經過這，走到往辦公室那邊去時，馬上扯到等下要見到客戶來。
也有同事過來找陳苑：“陳苑，中午點什麽外賣？”
陳苑瞇起眼睛，黑眼圈比較重：“點過橋米線。”
同事看到她的眼睛的四周：“話說陳苑，我怎麽感覺自從國慶假期之後，你這黑眼圈有點嚴重，是最近失眠不好嗎？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款褪黑素吃吃，我覺得挺有效的。”
陳苑笑著回覆：“不用，就是追劇後晚睡了點。”
她失眠早已成了常態。
等到中午時候，她吃完飯原本要趴在桌子上睡會兒，卻收到了張景斳的信息。
她看到那一句【年底我要結婚了，張阿姨說會過來，陳苑你有時間嗎？】
後面還附上一個莊重的邀請表情包。
陳苑沒有很快回覆，而是把手機關機後，趴著繼續睡覺。
她睡著後，不知怎麽感覺睡了很長的時間，後面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她，陳苑才醒了。
“陳苑上班了。”
陳苑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打開手機後，發現已經臨近兩點，下面還有一條微信信息。
但是她沒有去看，選擇去洗手間洗把臉。
兩點半他們部門有個會議要開，因為過幾天總部要下來人檢查，加上這幾天一直在談個大項目，會議時間會很長。
快要一個小時他們才從會議室出來，她剛把筆記本合上也要出去時，結果主管把她叫住。
“陳苑，我手上還有個項目想要交給你去做，到時候成功了，我會向總經理提一下你副主管的位置。”
陳苑不可置信看向她，有點不解：“副主管？副主管她不是在修養嗎？”
“對，但是她向人事遞交了辭職報告，她也跟我說是家裏有事，留不了這邊，我看這麽多人，還挺看好你的，希望你這次能拿下，我好向總經理推薦。”
主管說完剛好電話打過來，於是匆匆走了，沒等陳苑有什麽話要問。
陳苑倒是意外這個驚喜，走出去其他同事好奇主管留她做什麽，她沒說什麽，而是低頭開始工作。
快到下班時候她點了外賣，這才敢去看微信的信息。
她這算是正式收到他的婚禮邀請了吧。
她回了句：【好，我媽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了，那到時候再見！】
臨近月底天氣漸漸涼起，外邊的樹葉落了一地，有風吹起便卷起沙沙響聲，陳苑穿著格子襯衫走在路邊，她的邊角被撩起來，頭發還被吹散。
在路燈下，這邊的行人不多，她舉起手機，看著地面被風卷走的葉子，對著拍了個視頻。
回到家中，她先去陽臺收衣服，在進來時候，由於走太快了，不小心把放在電視旁上的合照打在下面。
她把衣服放好後過去檢查，發現上面有一條裂痕，就在她的頭上，而上面正是站著張景斳。
陳苑用手摸了摸，可上面摸過去有觸感，不再是光滑的表面。
明明相框可以再換，但她提不起任何興趣，只盯著高中時候自己的模樣。
這就是十多年前的自己，看著自己不敢面對鏡頭，卻還是露出個僵硬笑容的自己，然後再看看站在後面的張景斳。
回想起那時候她拿到照片，是高興和意外的，畢竟這是和他在學校唯一的合照。
今天的夜晚風很大，她總能聽到窗外打過來的風，呼呼作響，翻來覆去半個小時她才迷迷糊糊睡了個覺。
這次不知怎麽她夢見剛遇到張景斳的時候。
遇到張景斳是在十三歲那年暑假，陳苑剛和張琴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旁邊那棟房子的主人回來了，她有些好奇，在張琴進去家門後，就跑到人家門口去看。
此刻屋裏有個少年，他長得很高，白白凈凈，手上正拿著西瓜，但他光拿著不吃。
陳苑看到後，兩眼冒光，感覺他手上的西瓜又大又紅，還沒什麽籽，應該很好吃。
張景斳拿著一半西瓜，恰好站在門口的角落，他也看到陳苑往他這看，不過她那眼神是在看他手裏的西瓜吧。
於是，他移動手上的西瓜，外面的陳苑眼神跟著動。
“你想吃嗎？”張景斳突然走出來。
陳苑瞬間搖搖頭，因為張琴在家叫了她，所以她趕緊跑回家。
回家後，她跟張琴提了隔壁那棟房子的主人回來了。
“媽媽，咱們隔壁是不是來人了，我都看到有人住了。”
張琴夾著菜放碗裏，她回想起來：“是啊，以後可就有鄰居，你不是老說那裏空空的嗎，現在來了就是你鄰居。”
鄰居？就剛才那個問她要不要吃瓜的少年嗎？
張景斳家搬過來，陳苑每天總是會註意到他們家，特別是有次張景斳的母親給他們家送東西，說是鄰居以後就要多多照顧。
陳苑從房間出來，本是去翻冰箱，發現裏面有西瓜，是一整顆，旁邊還有幾瓶酸奶，但她不怎麽喜歡喝酸奶。
“媽媽，西瓜你怎麽買了整顆啊，你一般不是只買一點嗎？”
因為家中只有兩人，很多東西都沒有買太多，容易吃不完，也容易壞，特別是到了夏天吃西瓜的時候。
張琴在廚房忙活，她回應：“哦那個啊，是隔壁鄰居送來的，還挺熱情的，一下子送了一大顆，明天媽媽也要買點給人家送回去。”
聽到送回去，她一下子機靈起來，說也要一起去。
去張景斳家她倒是興奮，到他們家坐時，整個人老實得不行。
張景斳正在看電視劇，後面又在看書籍，隨後又註意到陳苑不喜歡看電視那個頻道，直接把遙控給她，讓她挑著看，最後看了部《萌學園》。
張景斳看了電視，又看眼她，最後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書上。
回去後，陳苑做夢都夢到張景斳，不過他在欺負她，看她好騙似的，用西瓜調戲她。
因為這個夢，陳苑再次見到張景斳，她本是不信，後面他真拿出西瓜，她拼命搖頭。
張景斳都不知道她怎麽回事，明明之前看到他手上拿著西瓜，眼睛都瞪大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搶，現在反而不吃。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陳苑看他這樣，又聯想到夢境，更拼命了，後面就跑回家。
兩家在暑假期間熟了不少，陳苑也有了解到他們家一點情況，那棟房子其實是他們的自建房，她家是租房，和他們家相比，張景斳家中自然是比較豪，家裏從商，後來因為家中發生點事情，便選擇在老家建房子，讓他在這邊上學。
而張景斳時常來陳苑家做客，陳苑也不再有那個西瓜夢的濾鏡，反而跟他玩得開心。特別是開學時候，陳苑得知張景斳和她同個初中。
她開心到睡不著。
開學前一天都是在床上打翻，感覺又能一起上學，真幸福啊。
雖然他們上學不在同個班，但回家一起回可不少。
**
有次期中考試結束，試卷發下來後，她慫得在教室裏坐著，手指不斷敲課桌上面的試卷，看著數學考了五十多分，愁到眉毛皺成一團。
“餵，陳苑你真不回家？我媽說做了餃子，等著咱們回去呢，你不回去我可走了。”
張景斳專門過來找她，他站在她窗口，朝她喊去。
陳苑只好趕緊收拾東西，背著書包出來，一路跟他沒講什麽話。
“試卷發了吧，考了幾分啊，怎麽都沈默成這樣？”張景斳問她。
陳苑低著頭：“沒什麽。”
張景斳看她心事重重，感覺有事隱瞞：“你要是有事，跟我說說，我能幫就幫，回到家，我可不管你了。”
她還是憋著沒說，路過一個老爺爺賣糖葫蘆，張景斳想吃就買了兩根，還分了一根給她。
但陳苑實在沒心情吃，她都害怕得不敢回家。
“吃不吃，不吃我等下可要扔掉，因為帶回家我媽看到會說我的。”張景斳塞了這麽個理由過去。
陳苑接過來，將外面包裹的那層膜撕開，然後咬了口，酸酸甜甜的。
“其實是我數學不及格，然後老師說下次不及格就要叫家長。”
張景斳聽到這，笑了一下：“就因為這啊，我還以為你難過啥呢。”
這話有點欠揍，陳苑用另只手輕輕打了他幾下：“你這話真不厚道，你笑話我呢，我討厭你。”
“陳苑……”張景斳任她打鬧，“我又沒對你做什麽，你討厭我什麽？你看我還請你吃糖葫蘆呢。”
後面看到女孩眼裏快冒出淚來，他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說：“不是說下次才請家長嗎，這段時間我輔導你，你可別哭啊！”
“啊……就你啊。”陳苑有點嘴瓢，後面又想起什麽，“不對，你確實有能力，數學都快滿分。”
張景斳很自豪地點點頭，隨後又說：“那你及格了，可要請我喝飲料。”
“啊？”陳苑下意識道，又補充句，“不請你就不幫我嗎？”
張景斳看向她，做了個鬼臉：“你個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他重覆了三遍，陳苑反駁了他三遍“討厭鬼”。
回去路上，太陽光線照射下來，照在少年黑白的校服上，他倒退著走，對她說：“小氣鬼喝涼水，喝完涼水變魔鬼，小魔鬼才是討人厭，略略略！”
陳苑看著面前他的模樣，反被逗笑，她一下子不記得試卷的事情。
因為害怕被請家長，陳苑每天都提醒張景斳教她，張景斳也在輔導陳苑，放學專門等她，給她筆記，又或者在張景斳家給她覆習。
陳苑才知道，原來數學那麽難，數字看得她腦瓜子疼，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進步了。
不求能進步有多大，但能及格她就高興得不得了。
回家的路上，天都要黑了，陳苑趕緊拉上張景斳，去附近的超市，讓他自己挑款飲料。
陳苑看到他拿的飲料價格，確實貴，但相比於被叫家長，她還是舍得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畢竟花錢能消災。
張景斳打開後喝了後：“真好喝，飲料真不錯。”
陳苑走在她前面，笑著說：“那可不，這可是你勝利的成品呢。”
陳苑看著他喝的那瓶飲料，是檸檬汽水，但也沒記多少，可能是隨意拿的，後面發現他是真的愛喝這一款。
等升到初三，他們兩個的距離又近了一步，陳苑就在他隔壁班，只不過他在快班，她在普通班。
好像是因為有這種“分層”關系，她開始擔心中考的成績，陳苑很擔心萬一之後與他不在同個學校。
於是不斷在學習，周日下午，張景斳和林蕓來她們家，見她沒有出來，就問了張琴。
“張阿姨，陳苑都不在家？”
張琴回覆：“在家，人在房間學習呢。”
只不過張琴話剛落，陳苑就從房間出來，學習得臉上很痛苦，走路的時候也感覺隨時要倒。
張琴看到她這樣，本來想問是不是不舒服之類。
結果陳苑看到張景斳，立馬恢覆如初。
“沒事媽，就是學著有點懵了。”
因為這句話，張景斳的媽媽林蕓就讓他留下來輔導陳苑。
陳苑怎麽都沒想到，張景斳再次輔導她來。
有天下午時候，陳苑學到累了，她就開始“罷工”，對張景斳說：“我不想學物理了，物理好難，也不想學數學了，數學也好難。”
張景斳聽到她這話，就把手上的筆放下，然後看向自己的手表：“走，咱們買零食去。”
陳苑輕飄飄來句：“沒錢，去了下個星期就完蛋了。”
“我請客，你慌什麽。”張景斳看著已經快四點了，“咱們趕緊去，趕緊回來，要不然等下我媽說我。”
陳苑這下子精神許多，相比於做桌面上的練習題，她現在更開心，因為腦袋可以不用思考了。
“走走走，咱們趕緊走吧。”陳苑有種迫不及待。
於是兩人一起去了超市，到了零食區，張景斳開始挑，他還問她想要什麽自己拿，陳苑就挑兩包便宜的。
在購買這方面，她不得不感嘆張景斳是真的有錢，都不需要看價格就扔了好幾包在購物車，她最喜歡的樂事，車裏就有好幾包。
等到要去排隊結賬，陳苑跟在他後面，她小聲問：“你買那麽多，確定阿姨不會說你嗎？”
張景斳見輪到他了，就把購物車往前推些，主動吧車裏的東西放到收銀臺上讓工作人員掃碼，他邊拿邊說：“說啊，怎麽可能不說。”
“啊。”陳苑不可置信看他，上次他買了很多，都被林蕓說了很久，“那你還買啊，就不怕。”
“慌什麽，我就不怕過。”
嗯……陳苑有點不理解，但也尊重他的選擇。
結果還沒到家，張景斳就對她說：“給你一半吧，然後好好學習，真爭取中考有個好成績。”
十二月份的晚上，回去的風很冷，陳苑的手放在口袋也沒捂熱，就看到張景斳拿出另個購物袋，然後蹲下後把東西放在另個袋子裏。
他分配好了後，把大的一袋給她：“喏，你這拿回去。”
陳苑楞在原地，她說：“你給我幹嘛，你買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嗎？”
“怎麽，你不想要啊，給你的免費。”張景斳再次暗示她拿下，結果她還是沒有拿，“拿著，要不然我不教你了，小心到時候被請家長。”
最後陳苑還是拿了：“謝謝啊，那以後我也請你吃東西。”
回去後，張琴問她哪來的錢買這麽多零食，而且都是比較貴的。
“媽媽，是張景斳送給我。”
就因為這句話，張琴帶著她去張景斳家，把零食還給他。
誰知，去到張景斳家，林蕓就說：“不是陳苑送給景斳的嗎？”
陳苑一臉震驚看那看向張景斳，她自己什麽情況能不明白，都沒有什麽零花錢，怎麽可能給他送零食。
最後，張琴把買零食的錢還給他們家。
回去後，她想了想，覺得張景斳之所以這樣說還有個原因，那就是他怕被林阿姨說，所以才說謊。
張景斳估計都沒想到，張琴會帶著她去他們家。
這件事情後，張景斳很少可以吃零食，基本都是來陳苑家偷偷吃。
甚至有次接著輔導陳苑的名義，在她房間偷偷吃起來。
“張景斳，你這麽喜歡吃零食啊。”
張景斳看著陳苑手裏拿著自己給她的薯片，反問她：“那你手上拿著是什麽，我跟你說，我請你吃零食，你可千萬別和我媽說，等下說了，你媽媽又要還我錢，我回家也不好受。”
陳苑塞了一片薯片在嘴裏，含糊道：“對對對，我喜歡吃，那我就給你保密，以後你來我家，房間給你吃零食，然後需要扔垃圾，我給你拿去垃圾堆那邊扔了。”
經過半年時間，陳苑的成績蹭蹭漲上，這其中少不了張景斳的努力。
於是她攢錢給他買了很多零食，等他來的時候，兩人就一起吃，特別是吃辣條時候，陳苑吃得嘴邊油油。
“陳苑，給你擦擦。”張景斳把自己隨身攜帶的紙巾拿出來，然後抽出一張給她。
少年靠得很近，他漆黑的眼眸望著她，那雙白皙的手拿著紙巾，講話略帶磁性，他是半笑跟她說話。
面對他突然的靠近，少女的目光也無意闖入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好像藏著星河，漆黑閃亮，對視兩秒後，她心裏怦然跳動。
這種感覺，她有點難以判斷，以前跟他一起的時候就有。
這種是喜歡嗎，如果不是的話，血液怎麽有種沸騰感覺，而且有時候見到他時心裏的煩躁會瞬間消散。
知道他要考的那個高中是她無法考上，她會焦慮，有時會半夜掀開被子起來背書，她想著要是和他一起在同個高中就好了，但一想到還有時間，她就想奮鬥。
努力可能沒有用，可要是成功呢，萬一她可以考上，那這樣高中三年不就可以一起回家。
她自己是已經偷偷喜歡上張景斳了吧，陳苑在心裏說出這個答案。
對張景斳是喜歡的，只是她不敢明著來。
快臨近寒假，陳苑待著家裏狂覆習，張景斳也在旁邊做試卷，她現在刷題刷到瞄幾秒就能知道怎麽做。
“餵，張景斳這次考試我可進步了。”她急著找他邀功，接著把做好的試卷給他看。
張景斳看到後，他豎起大拇指：“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成果。”
隨後，張景斳對她說：“走，你媽媽今天不是晚飯不在家吃嗎，我媽剛好去深圳，咱們出去外面吃，就吃燒烤怎麽樣？”
陳苑沒答應他，而是去看看還剩多少錢，最後才跟她一起。
他們去了剛開業的一家燒烤店，名字挺有意思，叫天天燒烤，新店開業有打折。
“老板，不要下辣椒。”張景斳跟正在油炸的老板說。
陳苑站在他旁邊，她擡頭看向他的背影，覺得他的毛衣好順，都不起球。
“張景斳，深圳怎麽樣呢？”陳苑滿懷好奇問他。
張景斳提起從小長大的地方，有點想念：“挺好的，高樓大廈也常見，特別是冬天去深圳灣看海鷗。”
“海鷗？”陳苑有點壓不住好奇心，“那是什麽樣的呢？”
“就是有海也有鳥，特別是日落時候最好看，只不過我現在出門沒帶手機，要不然就給你看看。”張景斳回憶時，眼裏跟有光似的。
他繼續說：“夏季的海灣見不到海鷗，但到了冬季它們會從遙遠的北方飛過來。”
陳苑也在腦海裏想象出這麽一部畫面來。
看到她的笑容，有點癡癡的，張景斳對她說：“等你來了深圳，我帶你去看看，怎麽樣？”
陳苑確實也想去看：“行啊，到時候，你可要帶我去深圳看看。”
吃完燒烤後，陳苑就接到張琴打的電話，問她去了哪裏，陳苑頓時心虛，怎麽都不敢說是和張景斳一起出來吃燒烤。
“媽媽，我在書店買幾本筆記本。”
張景斳坐在她對面，他忍不住想笑，等到電話撥通完，她立馬抽出紙巾擦了又擦。
“看不出來什麽吧。”
張景斳在她掛斷電話後，就笑個不停，他眼神幾分慵懶：“欲蓋彌彰，就你行。”
陳苑反駁：“咱們半斤八兩，要是阿姨在家你敢嗎？”
張景斳大方承認：“有什麽不敢，反正咱們一起。”
這句“咱們一起”陳苑瞬間啞口無言，她沒再回覆，而是低頭起身，然後就跟他一起去書店。
回去途中，陳苑走得老快，張景斳輕輕扯她的頭發。
“你這小短腿，走那麽快做什麽，你自己不都說去書店買東西了嗎？”張景斳挑眉，語氣懶散道。
陳苑雖然說去書店，但買個東西哪裏需要這麽久：“我跟你說，我頭要是禿了就是你扯掉的，你要賠我頭發。”
“歪理。陳苑你學習都學習了些什麽，我就輕輕碰了下，你有什麽疼痛感嗎，有的話你第一個先跳起來揍我吧。”
陳苑不再理他，她這次直接跑，拎著在新華書店買的課堂筆記跑得老快了。
張景斳則在後面慢悠悠走著，誰知人才拐個彎，又急忙忙跑回來。
陳苑的表情慌張又害怕，她邊跑邊朝面前的張景斳大聲喊：“張景斳，快點跑啊，不要笑了。”
此時的張景斳什麽都不知道，正悠哉悠哉看陳苑跑的樣子，而且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
誰知，下一秒出現就有一只大公雞沖出來，張景斳看到它毛都豎起來，他表情驚嚇，但還是被他啄了下褲子，他用力甩了下它。
然後拔腿就跑，但前面的陳苑已經不見人影。
“陳苑！！！”
把那只大公雞甩了後，他們兩人才走了另條路回家。
“張景斳，你也怕公雞啊。”陳苑跟他走回去，臉上被風吹得生疼，又摸了把臉。
張景斳走在她旁邊，他擡頭望著那輪明月：“這邊公雞這麽兇，怎麽還有人家養雞呢。”
“切，你大城市來的不知道啊，這邊養雞都常見，但今天見到跑出來的，我也頭次見呢。”陳苑想到剛才被它追的場面，她就氣憤，本來想反擊，誰知公雞更勇，只想要啄她啊。
“你跑得也挺快啊。”張景斳笑了下。
冬天夜晚的風寒冷，水泥路旁的路燈明亮，兩人的影子倒映在燈光下，正不斷往前走。
“我不跑快，等下被啄的就是我了。”
“是啊，所以我就被啄，你卻跑得很遠。”
“行行行，我的錯張景斳！”
本來就想拉著他跑得，但他還在笑，也不知有什麽好笑。
其實當時想拉著你的手跑，但不敢……
後面半年時間，陳苑的成績有了很大進步，特別是在幾次模擬考中，靠近年級前十。
這其中少不了張景斳的輔導，不過在輔導她的路上，有時候會被她氣到，但她總會用零食飲料來給他解氣。
等到中考結束，陳苑松了半口氣，特別是知道成績可以上華中，她高興得睡不著。
高中和他在同個學校，他們之間因為鄰居的關系，故事也並沒有結束。
那年市裏的重高分數很高，考不上就得留在普高，為了同他一起，每天起早貪黑，精神一度緊張。
而且那段時間月經還不規律，中考結束後喝了一段中藥才好。
好在後面很幸運，與他同在一所高中，加上高中距離家近，又能一塊回家。
這是想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原來努力還是有用的。
九月份的天，艷陽高照，樹上的蟬鳴不絕，一切都那麽新奇，陳苑與他踏進校門的那一刻，心裏也很踏實。
至少他們又要一起奮鬥三年，還是在同所高中。
“餵，張景斳你三班哪裏走來著？”陳苑背著沈甸甸的書包回頭看他。
張景斳那會兒身高一米八多，身穿校服一副幹凈清爽的模樣，特別是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流暢的輪廓，皮膚也是白又好，這臉比女生的膚質好很多。
而當時的陳苑臉上時不時有幾顆痘痘冒出，原本是有塗藥的，可是還是止不住，與他相比，差得多。
“啥啊，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就在你對面那邊，你是不是忘了？”
錦城華中是沒有分重點班的，壓力倒是沒有那麽大。
陳苑撅著嘴巴：“忘了，昨天你說的我都睡著了。”
張景斳眼神懶散，嘴唇彎彎一笑，單手插兜繼續走著：“難怪我就說怎麽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原來是睡著後胡說的話哈哈哈。”
瞧這話說的，陳苑氣得直接往前走，她頭都不帶回看他的。
張景斳在後面喊了聲：“放學後我找你，別等下吃飯的點忘了，沒飯吃別找我啊。”
陳苑：“……”大家都是新來的，食堂我還是記得的。
第一堂課前面就有升旗儀式，她站在講臺下，太陽火辣辣。
校長和其他校領導講完話後，才輪到新生學生代表上去，她被光照著臉總是出汗，還不斷抽出手帕紙擦，忽然到一半，正好聽到廣播劇說到“張景斳”的名字。
她眸子一閃，擡頭往上一看。
真的有他這人在。
她都不知道張景斳會作為新生代表上去演講。
這家夥真的是藏著掖著也不分享。
她聽著他的聲音，看他在上面說話，莫名覺得他好像在發光。
早上四節課終於過去，她肚子早以餓得咕咕叫，不過到了飯點她還挺開心的。
她剛下樓後，就聽到後面穿來熟悉的聲音。
“陳苑。”
她回頭，下面有不少同學，而她在等張景斳下來。
“你怎麽在這？”
張景斳下來後，拍了她的肩膀：“你猜呢，早上都說我過來找你，等下你找不到食堂，回去又要找我嘀嘀咕咕了。”
陳苑被他一說，悄悄跟著他後面，嘴角還止不住笑了。
到了食堂那邊，跟個大蒸籠一樣。食堂裏面人滿為患，特別是窗口處一整條隊伍排著，進去後陳苑眼睛都看呆了。
張景斳見她這樣，喊了聲：“再不進去，等下就要吃到一點多，可別忘了你可是要午休的，要不然上課容易打瞌睡。”
陳苑再次：“……”
是是是，她上初中那會兒，還真沒少打瞌睡，但是後面要中考，哪裏顧得上打瞌睡，生怕一睡就錯過了什麽。
“那我去吃面條。”陳苑剛要走，結果張景斳讓她過去另一邊。
“下午那麽長，你是真不怕餓啊。”張景斳又低頭瞄了她上下身，笑呵呵的，“而且你這皮包骨頭的，再餓下去，回頭來個臺風，你就能被帶走。”
陳苑竟然無法反駁，再看著那面條的排隊，真別說人確實多，而且吃面也容易餓，吃米飯的話確實不會。
“好好好，那我下次帶零食再來吃，那樣就不會了。”
等吃完飯後，她兩邊臉頰塗了腮紅似的，陳苑毫不在意，倒是張景斳看了，直接遞張紙過去。
“擦擦。”
陳苑用舌頭舔了舔唇邊，她順手接過張景斳的紙巾，背對著他快速把嘴擦幹凈，然後又說：“擦好了，走吧。”
外邊的陽光如烈，晴空無雲，他們前腳剛踏出食堂，後腳就有人叫張景斳。
是他的同班同學。
陳苑跟他回頭看，然後說了句：“這麽快就有新朋友了，挺快的啊。”
走過來的正是張景斳的同桌，叫林東煜，他嘴邊帶著笑：“張景斳，你也剛吃飽？”
張景斳點頭：“是啊，要回去了。”
三人走到各自的教學樓就分開，陳苑回到教室有點無趣，她看見班裏也有好幾個走讀生在趴在桌面上，自己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閉眼休息。
剛開學，倒是沒那麽困，陳苑還沈浸在暑假的假期中，用早上班主任的話來說，就是個還沒有進入學習狀態的人。
於是，她硬生生等到快上課才擡起頭來。
等到快要放學時候，班主任李君回來叫班上的同學排好隊伍下去領軍訓服。
班裏的躁動都很小，或許是剛開始見面，很多人都不熟，帶了點拘謹和靦腆，大家都有序排好隊走下去。
剛要下樓，樓梯處就堵了。
畢竟領軍訓服的不止他們班。
接著又碰到放學階段，人更多了他們班排的隊伍開始走散，班主任在前沒去管後面的，陳苑想要緊緊跟上，但有好幾個要打球的學長從她眼前跑過，她只好讓給他們先走。
發放軍訓服是學生會那邊的人，他們都格外嚴肅，幾乎是讓領完就趕緊下一位上來拿，等到陳苑的時候，她報了自己的碼。
結果分到她這邊只有M碼。
她和前面的學長說：“學長，我早上報的s碼，M碼對我來說有點大。”
“你先拿著用，而且後天才軍訓，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申請換，不能就將就穿吧，反正也才半個月。”
陳苑聽到他這暴躁的話，本來想要繼續說點什麽，但是又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模樣，便沒多說。
領完校服後，她回到班裏聽班主任講話。
“同學們，軍訓服你們都領到了吧，對於剛才有同學領到偏大碼或者偏小碼的，你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相互換下，沒有的就等明天的通知。”
“因為廠家的原因，導致很多同學的尺碼都沒領到合適的，又加上後天就要軍訓，所以條件有限，只能先湊合，明天廠家不能及時送來，就先不穿，但後天一定可以。”
回放學回去路上，陳苑抱著軍訓服，沖張景斳抱怨道：“你知道嗎，我去到那邊就只有M碼了。”
“沒事，不是說明天還有機會換嗎？”張景斳繼續走，他望著前面樹枝透下來的光線，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確實是這麽說，那我還把它帶回家幹嘛，早知道就該放在學校了，省得明天還要帶過來。”
陳苑大步快走著，講話聲唉聲嘆氣的。
張景斳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嘆著氣。
她就是這樣，一有什麽大小事就會擔憂，什麽事都印在表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