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忘記勾芡的麻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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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忘記勾芡的麻婆豆腐
梁玉英帶著姜家姐妹往庖廚去了, 顧子衍自然也跟在他們身後，吳喚晴見了，便也鬧著說想去了露一手：“旁的我是不會, 但是我家畢竟是做面食生意的，長生面我可是一把好手。和面扯面的活可別和我搶。”
宋玉喬見了, 也有些躍躍欲試：“不若讓我也跟去？”覆又想起自己的廚藝水平，即使是有人在邊上看著指點，只怕也只會燒出一鍋清湯寡水無甚味道的東西出來。
畢竟嚼月軒請了大廚，做點心並不需要她親力親為, 她上一次進廚房，還是兒時為了討好過生辰的宋老板, 做的那菜，自然也是依著當時宋老板裝模作樣說喜歡的寡淡口味來的。
最終她還是擺了擺手。
倒是之前便說了要再做一次蒸蛋的蘇苗安，竟是真的跟著眾人進了庖廚，還擼起了袖子，顯然是想要大幹一場。
蘇禾安見著她那興致勃勃的模樣, 回想起除夕夜時她尚還不知道蒸蛋究竟要加多少水, 要蒸上多少時辰，剛想開口說些什麽。
哪知蘇苗安似乎是與她心有靈犀, 先行開口解釋道：“阿姐，我可是專門找仲英姐姐學過的哦。一會兒你一定要好好試試！肯定比除夕那次的還要嫩。”
蘇禾安望向姜仲英, 只見後者對著她點了點頭。
蘇禾安摩挲著尚未來得及放回妝奩中的玉花簪, 心中一暖, 為了她這個生辰，似乎大家都做了很多啊……
-
“小顧要做什麽吃食？你用邊上那個竈臺好嗎？”酒樓裏平日裏就是蘇禾安帶著三位幫廚, 是以空間足夠寬敞，竈臺也是足夠幾人一起下廚的, “咱們還是午時的時候開始吃吧，我瞧著還有一個多時辰，只要菜不是太麻煩，應當是來得及的。”
梁玉英從櫥櫃裏翻出自己要用的幹辣椒，又對著顧子衍指了指角落裏的烤爐：“那裏還能烤東西，你若是想用的話，可以問問季英，她會用的。”
至於姜仲英已經開始洗切配菜了，自然是無暇去給顧子衍介紹庖廚裏的各式工具。
顧子衍笑道：“我只是做個炒菜罷了。”
“酒樓裏的食材可夠？若是缺了什麽，便讓……讓季英去買？”說完梁玉英自己先尷尬上了，怎麽什麽事情都推給姜季英了。
本就在打下手的姜季英並不惱，反而覺得是自己有事可做：“可還要采買什麽？”
顧子衍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蘇苗安道：“季英姐姐，我這水可加對了？”那日她跟著姜仲英學蒸蛋的時候，姜季英也在一旁看著，如今姜仲英顯然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蘇苗安也不欲打擾她。
“來了來了。”
“你們要不要來看看我扯的面？旁的不如禾安姊姊，但是扯面我可不認輸的。”
“仲英的刀工又精進了。”
顧子衍聽著庖廚裏的笑鬧聲，並不覺得吵嚷，反而有些懷念，似乎是又回到了還在中江縣的那段時間。在遇見蘇禾安之前，他是一株浮萍、一葉飛藿，但在蘇梁食肆裏，他在燒得正旺的爐火旁，尋到了落地的地方。
那是一種與顧府上不一樣的煙火氣。顧子衍說不清他到底更喜歡哪一種，但他清楚，蘇梁食肆和顧府，都是讓他能安心下來的地方。
“所以小顧到底是要做什麽？怎麽還在焙花椒，莫不是要做什麽水煮菜？”
顧子衍道：“想做一道麻婆豆腐，再做個飲子。”
梁玉英一楞：“之前禾安在馮院長那個交流會上做過這個菜。”
“是，那是我第一次見那個菜。”
“那日你居然也在？”
“那日附近的人都去了，我一早幫人寫了兩封信，後來沒什麽生意，便也跟著人潮往那邊去了。”
“禾安很厲害吧。”
“是啊，我還記得那個文思豆腐，這我是模仿不了了，只能班門弄斧做一道麻婆豆腐。”
“那菜，如今酒樓裏也沒有旁人能做。”
那日回去之後，顧子衍便已經在想今日自己到底要做一道什麽菜了。因著怕顧夫人追問，他也不好直接用顧府的小廚房試菜，便用自己之前在中江縣時候攢下來的銀子，租了一間小屋，從書院下學之後繞道過去試上一番。
因著沒空去市集上買食材，他便交代了顧知府派給他的那名小廝，怕他到處聲張，還特意又塞了些銀錢。
一開始，收到那一大把銀錢的時候，小廝還以為是這外頭尋回來的少爺歪了性子，想要做“金屋藏嬌”之類的事情。誰知，少爺居然每日真的只是去炒一道菜而已。
少爺還會把那菜分給他些，問他覺得味道如何。可真別說，少爺確實是有些手藝在的。只是，少爺每日裏這樣奔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小廝鬧不明白，今日他也沒跟著顧子衍和顧夫人來酒樓裏，自然是不會知曉，顧子衍只是想給蘇禾安的生辰宴添一個她能滿意的菜。
這些時日裏，顧子衍試過好幾道菜，總之都是蘇禾安平日裏會多夾幾筷子的那種——一起吃了那麽幾個月的飯，蘇禾安知曉了顧子衍的喜好，顧子衍也清楚了蘇禾安對麻辣口味的著迷。
【辣味便也就罷了，西南人都愛辛辣，但她是格外食得麻。】租來的小院子裏，顧子衍在竈臺邊上點了一盞油燈，在微微泛黃的稿紙上寫著。
【初見那日她做了魚蛋。】顧子衍試了，自己雖說勉強算是會處理魚蛋，但做出來調味總還是差了些意思。
【她自己的生意是從醬肉包子開始的。】顧子衍也試過了，蘇禾安教過他不少包包子的技巧，他蒸出來的包子雖不如梁玉英，但也算得上是外皮暄軟蓬松、內餡鹹香油潤。
但是午食吃包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靠著廚藝在美食大會上拿下三甲的時候是做的……】
【她的食肆在中江縣揚名的時候上了新菜……】
【她去了府城做宴席，聽聞是做了……】
【她跟府城的宋三小姐一起做生意，做的點心……】
【她教給他的那些飲子，圓潤軟糯的珍珠、酸甜適中的香櫞醬……】
顧子衍筆走龍蛇，刷刷在紙上寫滿了蘇禾安曾經做過的那些菜，把裏頭自己能試著做的都挑出來做了一遍，綜合著味道和要用到的食材，最終和小廝一起定下了這個麻婆豆腐。
“豆腐在下鍋之前最好先焯水，這樣能去掉豆腥味。”之前在中江縣時，蘇禾安隨口說的那些技巧，顧子衍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那對他寄予厚望的老師若是知道他還分了三分心神出來記菜譜或是烹飪技法，定是會氣得胡子高高翹起來。
趁著焯水的功夫，剁好六肥四瘦的肉餡，依舊是稍稍保留些顆粒感，再用醬油稍稍腌制一番。
“料汁也可以提前調好，免得一會兒旺火燒著的時候手忙腳亂。”顧子衍一面回憶著之前在食肆做幫工時聽著蘇禾安教姜仲英的，一面往小碗中倒著調料。
熱鍋冷油，先炸花椒油，等到鍋中飄出的青煙混著一絲麻味的時候，便可以將這部分花椒都全部撈出來了。接著，下入提前腌制過的肉沫，煸炒出油脂，等到肉沫變得有些焦香之後，再舀上一勺蘇梁酒樓特制的豆瓣醬，用鍋中的花椒油和豬油一起將它炒香，炒成油亮的醬紅色。
加豆瓣醬的時候，顧子衍忽然想起如今府城裏頗為時興的楊家醬，那醬料的瓶子上可是有蘇禾安的禾苗花樣：“梁老板，還沒恭喜你們的醬料生意。”
如今蘇禾安談下來的各式生意不少，嚼月軒、宋記、楊家醬的分紅進賬都不少，梁玉英自然也是清楚：“是禾安的手藝好，我就沾了個光。”
鍋中的麻辣味越發濃烈了起來，只見顧子衍將已經焯過水並且撈出瀝幹的豆腐慢慢倒入鍋中——可不能都碎了，那樣就不好看了。再倒入先前調好的料汁，沖入一碗清水，待水開後用小火慢慢咕嘟著。
鍋中的醬汁冒著一個又一個綿密的小泡，從升起到炸開，不過一轉眼的工夫。
“好香。”姜季英已經幫著蘇苗安做好了肉沫蝦仁蒸蛋，路過顧子衍身邊的時候，感嘆道，“我還以為顧……”
她一時不知怎麽稱呼這個忽然變成知府之子的“前同事”。
“像往常那樣叫我便是。”
“我還以為顧家小哥只會做飲子，”她來蘇梁食肆那會兒顧飛藿因著要忙甜點鋪的生意，已經不太幫著切菜或是處理竈上的事情了，“沒想到幾個幫工裏，在火候上沒有天賦的居然只有我一個人。”
姜家姐妹在火候上的天賦似乎全都點在了姜仲英身上，別說熬煮醬料這種精細活，就是煮個紅燒肉，姜季英都能把汁水給燒得幹幹的、一滴不剩。
“都是蘇老板教得好。”
見著鍋中的豆腐已經煮得軟爛入味了，顧子衍幹脆利落地將火撲滅，取來先前現焙的花椒，用石臼搗碎後均勻地撒在麻婆豆腐上。
“可還要加蔥花？”梁玉英遞過來兩根小蔥。
顧子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麻婆豆腐有哪裏不太對勁，趕忙又切了一把蔥花灑在上頭。
嫩如白玉的豆腐如今已經徹底被醬紅色的料汁染成了絳色，焦黃色的肉沫和白綠相間的蔥花點綴其間，端起來的時候，豆腐還會隨著顧子衍的動作微微晃動，一看就很是誘人。
而麻辣鹹香的氣味更是和著白茫茫的熱氣一起直直地往人鼻子裏鉆去。
蘇苗安看了看顧子衍的豆腐，又看了看自己的蒸蛋，望著姜季英，小聲道：“我不會要輸給他了吧。”這人什麽時候廚藝這麽好了，還特意做了個一看阿姐就很是喜歡吃的菜。
真是奇怪。
但他這個麻婆豆腐，似乎還是少了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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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英帶著姜家姐妹往庖廚去了, 顧子衍自然也跟在他們身後，吳喚晴見了，便也鬧著說想去了露一手：“旁的我是不會, 但是我家畢竟是做面食生意的，長生面我可是一把好手。和面扯面的活可別和我搶。”
宋玉喬見了, 也有些躍躍欲試：“不若讓我也跟去？”覆又想起自己的廚藝水平，即使是有人在邊上看著指點，只怕也只會燒出一鍋清湯寡水無甚味道的東西出來。
畢竟嚼月軒請了大廚，做點心並不需要她親力親為, 她上一次進廚房，還是兒時為了討好過生辰的宋老板, 做的那菜，自然也是依著當時宋老板裝模作樣說喜歡的寡淡口味來的。
最終她還是擺了擺手。
倒是之前便說了要再做一次蒸蛋的蘇苗安，竟是真的跟著眾人進了庖廚，還擼起了袖子，顯然是想要大幹一場。
蘇禾安見著她那興致勃勃的模樣, 回想起除夕夜時她尚還不知道蒸蛋究竟要加多少水, 要蒸上多少時辰，剛想開口說些什麽。
哪知蘇苗安似乎是與她心有靈犀, 先行開口解釋道：“阿姐，我可是專門找仲英姐姐學過的哦。一會兒你一定要好好試試！肯定比除夕那次的還要嫩。”
蘇禾安望向姜仲英, 只見後者對著她點了點頭。
蘇禾安摩挲著尚未來得及放回妝奩中的玉花簪, 心中一暖, 為了她這個生辰，似乎大家都做了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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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英從櫥櫃裏翻出自己要用的幹辣椒，又對著顧子衍指了指角落裏的烤爐：“那裏還能烤東西，你若是想用的話，可以問問季英，她會用的。”
至於姜仲英已經開始洗切配菜了，自然是無暇去給顧子衍介紹庖廚裏的各式工具。
顧子衍笑道：“我只是做個炒菜罷了。”
“酒樓裏的食材可夠？若是缺了什麽，便讓……讓季英去買？”說完梁玉英自己先尷尬上了，怎麽什麽事情都推給姜季英了。
本就在打下手的姜季英並不惱，反而覺得是自己有事可做：“可還要采買什麽？”
顧子衍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蘇苗安道：“季英姐姐，我這水可加對了？”那日她跟著姜仲英學蒸蛋的時候，姜季英也在一旁看著，如今姜仲英顯然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蘇苗安也不欲打擾她。
“來了來了。”
“你們要不要來看看我扯的面？旁的不如禾安姊姊，但是扯面我可不認輸的。”
“仲英的刀工又精進了。”
顧子衍聽著庖廚裏的笑鬧聲，並不覺得吵嚷，反而有些懷念，似乎是又回到了還在中江縣的那段時間。在遇見蘇禾安之前，他是一株浮萍、一葉飛藿，但在蘇梁食肆裏，他在燒得正旺的爐火旁，尋到了落地的地方。
那是一種與顧府上不一樣的煙火氣。顧子衍說不清他到底更喜歡哪一種，但他清楚，蘇梁食肆和顧府，都是讓他能安心下來的地方。
“所以小顧到底是要做什麽？怎麽還在焙花椒，莫不是要做什麽水煮菜？”
顧子衍道：“想做一道麻婆豆腐，再做個飲子。”
梁玉英一楞：“之前禾安在馮院長那個交流會上做過這個菜。”
“是，那是我第一次見那個菜。”
“那日你居然也在？”
“那日附近的人都去了，我一早幫人寫了兩封信，後來沒什麽生意，便也跟著人潮往那邊去了。”
“禾安很厲害吧。”
“是啊，我還記得那個文思豆腐，這我是模仿不了了，只能班門弄斧做一道麻婆豆腐。”
“那菜，如今酒樓裏也沒有旁人能做。”
那日回去之後，顧子衍便已經在想今日自己到底要做一道什麽菜了。因著怕顧夫人追問，他也不好直接用顧府的小廚房試菜，便用自己之前在中江縣時候攢下來的銀子，租了一間小屋，從書院下學之後繞道過去試上一番。
因著沒空去市集上買食材，他便交代了顧知府派給他的那名小廝，怕他到處聲張，還特意又塞了些銀錢。
一開始，收到那一大把銀錢的時候，小廝還以為是這外頭尋回來的少爺歪了性子，想要做“金屋藏嬌”之類的事情。誰知，少爺居然每日真的只是去炒一道菜而已。
少爺還會把那菜分給他些，問他覺得味道如何。可真別說，少爺確實是有些手藝在的。只是，少爺每日裏這樣奔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小廝鬧不明白，今日他也沒跟著顧子衍和顧夫人來酒樓裏，自然是不會知曉，顧子衍只是想給蘇禾安的生辰宴添一個她能滿意的菜。
這些時日裏，顧子衍試過好幾道菜，總之都是蘇禾安平日裏會多夾幾筷子的那種——一起吃了那麽幾個月的飯，蘇禾安知曉了顧子衍的喜好，顧子衍也清楚了蘇禾安對麻辣口味的著迷。
【辣味便也就罷了，西南人都愛辛辣，但她是格外食得麻。】租來的小院子裏，顧子衍在竈臺邊上點了一盞油燈，在微微泛黃的稿紙上寫著。
【初見那日她做了魚蛋。】顧子衍試了，自己雖說勉強算是會處理魚蛋，但做出來調味總還是差了些意思。
【她自己的生意是從醬肉包子開始的。】顧子衍也試過了，蘇禾安教過他不少包包子的技巧，他蒸出來的包子雖不如梁玉英，但也算得上是外皮暄軟蓬松、內餡鹹香油潤。
但是午食吃包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靠著廚藝在美食大會上拿下三甲的時候是做的……】
【她的食肆在中江縣揚名的時候上了新菜……】
【她去了府城做宴席，聽聞是做了……】
【她跟府城的宋三小姐一起做生意，做的點心……】
【她教給他的那些飲子，圓潤軟糯的珍珠、酸甜適中的香櫞醬……】
顧子衍筆走龍蛇，刷刷在紙上寫滿了蘇禾安曾經做過的那些菜，把裏頭自己能試著做的都挑出來做了一遍，綜合著味道和要用到的食材，最終和小廝一起定下了這個麻婆豆腐。
“豆腐在下鍋之前最好先焯水，這樣能去掉豆腥味。”之前在中江縣時，蘇禾安隨口說的那些技巧，顧子衍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那對他寄予厚望的老師若是知道他還分了三分心神出來記菜譜或是烹飪技法，定是會氣得胡子高高翹起來。
趁著焯水的功夫，剁好六肥四瘦的肉餡，依舊是稍稍保留些顆粒感，再用醬油稍稍腌制一番。
“料汁也可以提前調好，免得一會兒旺火燒著的時候手忙腳亂。”顧子衍一面回憶著之前在食肆做幫工時聽著蘇禾安教姜仲英的，一面往小碗中倒著調料。
熱鍋冷油，先炸花椒油，等到鍋中飄出的青煙混著一絲麻味的時候，便可以將這部分花椒都全部撈出來了。接著，下入提前腌制過的肉沫，煸炒出油脂，等到肉沫變得有些焦香之後，再舀上一勺蘇梁酒樓特制的豆瓣醬，用鍋中的花椒油和豬油一起將它炒香，炒成油亮的醬紅色。
加豆瓣醬的時候，顧子衍忽然想起如今府城裏頗為時興的楊家醬，那醬料的瓶子上可是有蘇禾安的禾苗花樣：“梁老板，還沒恭喜你們的醬料生意。”
如今蘇禾安談下來的各式生意不少，嚼月軒、宋記、楊家醬的分紅進賬都不少，梁玉英自然也是清楚：“是禾安的手藝好，我就沾了個光。”
鍋中的麻辣味越發濃烈了起來，只見顧子衍將已經焯過水並且撈出瀝幹的豆腐慢慢倒入鍋中——可不能都碎了，那樣就不好看了。再倒入先前調好的料汁，沖入一碗清水，待水開後用小火慢慢咕嘟著。
鍋中的醬汁冒著一個又一個綿密的小泡，從升起到炸開，不過一轉眼的工夫。
“好香。”姜季英已經幫著蘇苗安做好了肉沫蝦仁蒸蛋，路過顧子衍身邊的時候，感嘆道，“我還以為顧……”
她一時不知怎麽稱呼這個忽然變成知府之子的“前同事”。
“像往常那樣叫我便是。”
“我還以為顧家小哥只會做飲子，”她來蘇梁食肆那會兒顧飛藿因著要忙甜點鋪的生意，已經不太幫著切菜或是處理竈上的事情了，“沒想到幾個幫工裏，在火候上沒有天賦的居然只有我一個人。”
姜家姐妹在火候上的天賦似乎全都點在了姜仲英身上，別說熬煮醬料這種精細活，就是煮個紅燒肉，姜季英都能把汁水給燒得幹幹的、一滴不剩。
“都是蘇老板教得好。”
見著鍋中的豆腐已經煮得軟爛入味了，顧子衍幹脆利落地將火撲滅，取來先前現焙的花椒，用石臼搗碎後均勻地撒在麻婆豆腐上。
“可還要加蔥花？”梁玉英遞過來兩根小蔥。
顧子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麻婆豆腐有哪裏不太對勁，趕忙又切了一把蔥花灑在上頭。
嫩如白玉的豆腐如今已經徹底被醬紅色的料汁染成了絳色，焦黃色的肉沫和白綠相間的蔥花點綴其間，端起來的時候，豆腐還會隨著顧子衍的動作微微晃動，一看就很是誘人。
而麻辣鹹香的氣味更是和著白茫茫的熱氣一起直直地往人鼻子裏鉆去。
蘇苗安看了看顧子衍的豆腐，又看了看自己的蒸蛋，望著姜季英，小聲道：“我不會要輸給他了吧。”這人什麽時候廚藝這麽好了，還特意做了個一看阿姐就很是喜歡吃的菜。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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