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羊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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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羊雜湯
吳家一行也就五個人, 自然是不會破費點一整套羊肉宴，吳喚晴和吳夫人一起看了看菜單，最終是點了孜然羊肉、蔥爆羊肚、火爆羊肉、羊雜羊雜湯並一個素炒青菜。
蘇禾安記了單子, 有些疑惑：“喚晴是如何攢下了銀子？”她袖子裏摸出來那一小把碎銀子自然是不夠今日這一桌子的菜，但也不少了。
在蘇禾安的記憶裏, 吳家雖說小有積蓄，但吳家父母不太愛給吳喚晴碎銀子，向來都是她要買什麽直接去和吳夫人說便是。
吳喚晴就等著蘇禾安這句話：“我在幫著家中面館做賬房！還連帶著幫我家旁邊那鋪子也算了，都是會正經給我結工錢的。”
吳夫人提起女兒在算學上的天賦也頗有幾分自豪：“去年年底出了那事情之後我不是就把喚晴送去認字了嗎？誰知, 她竟是捧著幾本算經看得津津有味，當家的瞧著便教了她如何打算盤, 她學得可快了!”
蘇禾安有些意外，沒想到吳喚晴竟然還有如此天賦：“我最討厭算術之事了，酒樓與食肆中的賬都只能交給旁人。”
又想著，若是以後酒樓裏的賬房要走，自己倒是能有旁的人選呢。
“術業有專攻①, 禾安姊姊在廚藝上的天賦已然羨煞旁人, 若是再精通算學，豈還了得？”讀書識字之後吳喚晴便愛上了說話時拽些新學來的成語, 不然總覺得自己白花了那麽多心思在讀書上頭。
“對了，也不知是我, 與禾安姊姊熟識的那位程家姑娘, 如今也自己掙到了些銀錢呢。”吳喚晴之前去蘇梁食肆的時候碰到過程婉如, 知曉這程家與蘇禾安也有些淵源，想起之前所見, 便向蘇禾安提了一嘴。
蘇禾安驚喜道：“當真？”雖說因著程老板明哲保身不願與她往來的緣故，蘇梁食肆的生意越發紅火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程婉如, 但她始終都記掛著這個有些膽怯自卑卻心思純良、寫得一手好字的姑娘的。
“我前些日子上街買襖子的時候，恰好阿兄要買書，咱們就一起去了一間書肆，你猜怎麽著？”
“怎麽？”總不能是程婉如也如當初的顧兄那般抄書去了吧？
“裏頭在賣程小娘子的字呢，那字玲瓏秀麗的字就掛在書肆的墻上，我瞧著有些眼熟，像曾經蘇梁食肆裏掛的那幅《梅子》，走近一看，落款果真是一個小小的程字。”
“我去找那書肆老板打聽過，她的字已經賣出去了好幾幅了，聽聞還有個回中江縣探親的府城小姐，找她約了好幾副字，說是要用來裝點閨房。”
蘇禾安聽罷，覺得心中一個始終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雖說已然漸行漸遠，但她午夜夢回也偶爾會擔心程婉如重蹈覆轍。如今聽聞她能靠著自己的一手好字賺得銀錢，想來算是個不錯的新開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說不定有一日，他們能在府城再見一面呢？蘇禾安搖了搖頭，還當自己在現代嗎，今日能再見吳喚晴已然是意外之喜，怎麽還在妄想其他？
誰知她一擡眼，又見到了一行熟面孔——正是許同光、馮斯年並馮禮謙以及馮家長子。
蘇禾安驚喜道：“你們怎麽也往府城來了？”
“正巧帶著學生來府城的書院裏交流一番，想著今日是冬至，老許說你這定然有全府城最地道的羊肉吃，可不就眼巴巴地拉著我來了？”
蘇禾安環顧一圈已經坐得滿滿當當的大堂，顯然，吳喚晴他們坐的是最後一張空桌子，一時有些犯難：“馮院長，你們可能得稍等些時辰，外頭等位區有飲子和小食，幾位不如先去嘗嘗？等位區的辣條定然很對許先生的胃口。”
誰知，卻聽到吳老板開口道：“這桌子寬敞，再加四個人也能坐下，幾位不如與我們湊合湊合”
這可是他家兒子先前在中江縣念書時候的院長與先生，沒聽他們說嗎？他們二人此次來府城也是為了帶學生與府城書院交流，那定然是與府城書院的先生們有舊的。
他也沒想著要賄賂之類的，就單純想著賣個好，中江縣中的人都知道，這許先生沒什麽旁的愛好，就是愛吃，尤其愛蘇老板做的吃食。
許同光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老饕，聽著吳老板這建議，撫掌笑道：“如此甚好。”
又望了一眼邊上一言不發的馮斯年：“出門在外的，你也別端著你那院長架子了，你聞聞這大堂裏的香味，就說你饞不饞？”
反正許同光自己可是已經饞得不行了，他們旁邊那桌點了孜然羊肉和烤羊排，都是香氣濃郁的菜，那濃烈卻不刺激的香料味直往他鼻孔裏鉆。
許同光再一擡眼，卻見馮斯年已經坐下了：“既然老許都答應了，那我便也打擾幾位了。”
許同光在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裝模作樣！”
分明這老頭子自己也是饞了！
因著多了四個人，吳老板便做主又加了幾個菜，還是湊了一桌子的羊肉宴，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總之就是這頓他請客，感謝兩位之前教自家兒子讀書。
等菜的時候馮院長興頭上來了，便考教了吳大哥幾句，見他答得不錯，便還誇讚了一番。
不多時，便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許同光怕吳家人拘束，還特意又說了幾次就把他們當作拼桌的普通食客便成。吳喚晴起初還有些拘謹，後來聞著滿桌的香味，便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沒看著許先生吃東西時候那豪放樣嗎？美味當前，人家可沒把自己當成在普通學子、商人面前高人一等的“院長”、“先生”。
這還是吳家人第一次見到色澤如此奶白的羊雜羊肉湯，羊肝煮的時候容易冒血水，就算是中江縣那幾個大酒樓裏做的也會將湯色染得偏暗。
許同光是個行家，大概知曉蘇老板是如何把羊雜羊肉湯熬成這般濃厚如魚湯的奶白色的。
左右不過是如魚湯要先炒魚骨那般，先起鍋熱油炒制羊骨，等香味出來之後再沖入熱水。他也讓府中的廚子如此試過，做出來的羊雜羊肉湯確實比許多廚子做出來的都要更偏白了不少，但裏頭總還是會有不少渣滓混湯，就算用紗布過濾一番也不太得勁，且還失了鮮味。
也不知蘇老板究竟是如何把血汙與浮沫去得這樣幹凈的？
桌上其他人可沒心思想這麽多，紛紛都舀上了滿滿一大碗鮮醇的羊湯。一碗濃郁的湯水下肚，被寒風吹涼的身子霎時間便都暖了過來。
“這湯好鮮！”不僅沒有羊膻味，甚至還有一絲鮮甜，順勢吃下一塊羊肚，又脆又彈，完全不用擔心嚼不爛，再來上一塊已經爛糊的脫骨羊肉，別提多爽快了。
許同光卻不願這樣吃羊雜湯裏的羊肉和羊雜，這菜剛一上桌，他便已經看好了邊上那一小碟用鮮辣椒調制的蘸碟了。
蘇禾安離了中江縣，許同光最掛念的不是蘇禾安做的哪一道吃食，而是她調制的蘸水。
那楊老板的醬料行裏能買到蘇禾安給的配方做成的香辣醬，味道自然也是不錯的，但比起蘇禾安親手調制、且還是現場調制的蘸水，還是會差了些。
他這嘴挑得很，只是那一絲半點的差別在他的嘴中舌尖會被無限地放大。
酥而不爛、肥瘦始終的山羊肉在鮮辣的蘸水裏滾上一圈，許同光大讚了一聲滿足。
此時，烤羊排也上桌了。
炭火炙烤的羊排已然成了誘人的焦黃色，上頭撒了不少香料，但味道最濃的，自然還是那些小小的孜然粒。
這菜不是夥計上的，而是拿著菜刀的萬文慧，只見她在眾人眼前，幹脆利落地將羊排分成了九分：“幾位請慢用。”
方才遠遠瞧著這菜的時候，馮禮謙還在想著，這麽大一塊羊排，要如何分食？見了萬文慧的舉動，不由感慨了一句蘇禾安的聰慧。等他咬下一口外殼香酥、內裏鮮嫩多汁的烤羊排的時候，卻也無心再去想這些了。
滿腦子只剩下了幾個字。
好吃，真好吃，真是太好吃！
尤其是上頭的辣椒碎，似乎也是用油潑過，又似乎是沾上了炙烤時從羊肉裏滲出的羊油，吃起來香香辣辣的很是滋潤。
再之後便是幾個旺火爆炒的菜，雖都是爆炒，但蔥爆肚絲與火爆羊肉吃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口感與味道。
吳喚晴中意脆嫩柔韌的羊肚，吳老板則配著香辣入味的羊肉吃了兩大碗白米飯。
總之，一頓下來，幾人都吃得歡喜，再一看鄰桌的食客，也全是一臉饜足的模樣。
倒是讓幾人產生了幾分還在中江縣的錯覺，只是中江縣的蘇梁食肆到底地方有限，不會如酒樓裏這般熱鬧。
見眾人都吃好了，吳老板便準備叫來姜季英算賬買單，卻看著蘇苗安抱著幾團鼓鼓囊囊的油紙過來，直聽她道：“許先生、馮院長、吳老板，這裏頭包著的都是阿姐今日一大早便包上的羊肉餃子，是生的。”
跟在她旁邊的姜季英補充道：“蘇老板想著幾位應該已經吃不下餃子了，便說讓各位帶回家去，用開水煮熟，再配一碟醋便成。若是不想蘸醋，直接吃也是使得的，裏頭的餡料都是調過味的。”
“東家本是想親自來送，但庖廚裏實在是忙得走不開身，只得來日有空再與各位敘舊了。”
“替我謝過蘇老板，”許同光先行接過一包餃子，“方才已經耽誤過蘇老板不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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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一行也就五個人, 自然是不會破費點一整套羊肉宴，吳喚晴和吳夫人一起看了看菜單，最終是點了孜然羊肉、蔥爆羊肚、火爆羊肉、羊雜羊雜湯並一個素炒青菜。
蘇禾安記了單子, 有些疑惑：“喚晴是如何攢下了銀子？”她袖子裏摸出來那一小把碎銀子自然是不夠今日這一桌子的菜，但也不少了。
在蘇禾安的記憶裏, 吳家雖說小有積蓄，但吳家父母不太愛給吳喚晴碎銀子，向來都是她要買什麽直接去和吳夫人說便是。
吳喚晴就等著蘇禾安這句話：“我在幫著家中面館做賬房！還連帶著幫我家旁邊那鋪子也算了，都是會正經給我結工錢的。”
吳夫人提起女兒在算學上的天賦也頗有幾分自豪：“去年年底出了那事情之後我不是就把喚晴送去認字了嗎？誰知, 她竟是捧著幾本算經看得津津有味，當家的瞧著便教了她如何打算盤, 她學得可快了!”
蘇禾安有些意外，沒想到吳喚晴竟然還有如此天賦：“我最討厭算術之事了，酒樓與食肆中的賬都只能交給旁人。”
又想著，若是以後酒樓裏的賬房要走，自己倒是能有旁的人選呢。
“術業有專攻①, 禾安姊姊在廚藝上的天賦已然羨煞旁人, 若是再精通算學，豈還了得？”讀書識字之後吳喚晴便愛上了說話時拽些新學來的成語, 不然總覺得自己白花了那麽多心思在讀書上頭。
“對了，也不知是我, 與禾安姊姊熟識的那位程家姑娘, 如今也自己掙到了些銀錢呢。”吳喚晴之前去蘇梁食肆的時候碰到過程婉如, 知曉這程家與蘇禾安也有些淵源，想起之前所見, 便向蘇禾安提了一嘴。
蘇禾安驚喜道：“當真？”雖說因著程老板明哲保身不願與她往來的緣故，蘇梁食肆的生意越發紅火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程婉如, 但她始終都記掛著這個有些膽怯自卑卻心思純良、寫得一手好字的姑娘的。
“我前些日子上街買襖子的時候，恰好阿兄要買書，咱們就一起去了一間書肆，你猜怎麽著？”
“怎麽？”總不能是程婉如也如當初的顧兄那般抄書去了吧？
“裏頭在賣程小娘子的字呢，那字玲瓏秀麗的字就掛在書肆的墻上，我瞧著有些眼熟，像曾經蘇梁食肆裏掛的那幅《梅子》，走近一看，落款果真是一個小小的程字。”
“我去找那書肆老板打聽過，她的字已經賣出去了好幾幅了，聽聞還有個回中江縣探親的府城小姐，找她約了好幾副字，說是要用來裝點閨房。”
蘇禾安聽罷，覺得心中一個始終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雖說已然漸行漸遠，但她午夜夢回也偶爾會擔心程婉如重蹈覆轍。如今聽聞她能靠著自己的一手好字賺得銀錢，想來算是個不錯的新開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說不定有一日，他們能在府城再見一面呢？蘇禾安搖了搖頭，還當自己在現代嗎，今日能再見吳喚晴已然是意外之喜，怎麽還在妄想其他？
誰知她一擡眼，又見到了一行熟面孔——正是許同光、馮斯年並馮禮謙以及馮家長子。
蘇禾安驚喜道：“你們怎麽也往府城來了？”
“正巧帶著學生來府城的書院裏交流一番，想著今日是冬至，老許說你這定然有全府城最地道的羊肉吃，可不就眼巴巴地拉著我來了？”
蘇禾安環顧一圈已經坐得滿滿當當的大堂，顯然，吳喚晴他們坐的是最後一張空桌子，一時有些犯難：“馮院長，你們可能得稍等些時辰，外頭等位區有飲子和小食，幾位不如先去嘗嘗？等位區的辣條定然很對許先生的胃口。”
誰知，卻聽到吳老板開口道：“這桌子寬敞，再加四個人也能坐下，幾位不如與我們湊合湊合”
這可是他家兒子先前在中江縣念書時候的院長與先生，沒聽他們說嗎？他們二人此次來府城也是為了帶學生與府城書院交流，那定然是與府城書院的先生們有舊的。
他也沒想著要賄賂之類的，就單純想著賣個好，中江縣中的人都知道，這許先生沒什麽旁的愛好，就是愛吃，尤其愛蘇老板做的吃食。
許同光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老饕，聽著吳老板這建議，撫掌笑道：“如此甚好。”
又望了一眼邊上一言不發的馮斯年：“出門在外的，你也別端著你那院長架子了，你聞聞這大堂裏的香味，就說你饞不饞？”
反正許同光自己可是已經饞得不行了，他們旁邊那桌點了孜然羊肉和烤羊排，都是香氣濃郁的菜，那濃烈卻不刺激的香料味直往他鼻孔裏鉆。
許同光再一擡眼，卻見馮斯年已經坐下了：“既然老許都答應了，那我便也打擾幾位了。”
許同光在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裝模作樣！”
分明這老頭子自己也是饞了！
因著多了四個人，吳老板便做主又加了幾個菜，還是湊了一桌子的羊肉宴，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總之就是這頓他請客，感謝兩位之前教自家兒子讀書。
等菜的時候馮院長興頭上來了，便考教了吳大哥幾句，見他答得不錯，便還誇讚了一番。
不多時，便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許同光怕吳家人拘束，還特意又說了幾次就把他們當作拼桌的普通食客便成。吳喚晴起初還有些拘謹，後來聞著滿桌的香味，便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沒看著許先生吃東西時候那豪放樣嗎？美味當前，人家可沒把自己當成在普通學子、商人面前高人一等的“院長”、“先生”。
這還是吳家人第一次見到色澤如此奶白的羊雜羊肉湯，羊肝煮的時候容易冒血水，就算是中江縣那幾個大酒樓裏做的也會將湯色染得偏暗。
許同光是個行家，大概知曉蘇老板是如何把羊雜羊肉湯熬成這般濃厚如魚湯的奶白色的。
左右不過是如魚湯要先炒魚骨那般，先起鍋熱油炒制羊骨，等香味出來之後再沖入熱水。他也讓府中的廚子如此試過，做出來的羊雜羊肉湯確實比許多廚子做出來的都要更偏白了不少，但裏頭總還是會有不少渣滓混湯，就算用紗布過濾一番也不太得勁，且還失了鮮味。
也不知蘇老板究竟是如何把血汙與浮沫去得這樣幹凈的？
桌上其他人可沒心思想這麽多，紛紛都舀上了滿滿一大碗鮮醇的羊湯。一碗濃郁的湯水下肚，被寒風吹涼的身子霎時間便都暖了過來。
“這湯好鮮！”不僅沒有羊膻味，甚至還有一絲鮮甜，順勢吃下一塊羊肚，又脆又彈，完全不用擔心嚼不爛，再來上一塊已經爛糊的脫骨羊肉，別提多爽快了。
許同光卻不願這樣吃羊雜湯裏的羊肉和羊雜，這菜剛一上桌，他便已經看好了邊上那一小碟用鮮辣椒調制的蘸碟了。
蘇禾安離了中江縣，許同光最掛念的不是蘇禾安做的哪一道吃食，而是她調制的蘸水。
那楊老板的醬料行裏能買到蘇禾安給的配方做成的香辣醬，味道自然也是不錯的，但比起蘇禾安親手調制、且還是現場調制的蘸水，還是會差了些。
他這嘴挑得很，只是那一絲半點的差別在他的嘴中舌尖會被無限地放大。
酥而不爛、肥瘦始終的山羊肉在鮮辣的蘸水裏滾上一圈，許同光大讚了一聲滿足。
此時，烤羊排也上桌了。
炭火炙烤的羊排已然成了誘人的焦黃色，上頭撒了不少香料，但味道最濃的，自然還是那些小小的孜然粒。
這菜不是夥計上的，而是拿著菜刀的萬文慧，只見她在眾人眼前，幹脆利落地將羊排分成了九分：“幾位請慢用。”
方才遠遠瞧著這菜的時候，馮禮謙還在想著，這麽大一塊羊排，要如何分食？見了萬文慧的舉動，不由感慨了一句蘇禾安的聰慧。等他咬下一口外殼香酥、內裏鮮嫩多汁的烤羊排的時候，卻也無心再去想這些了。
滿腦子只剩下了幾個字。
好吃，真好吃，真是太好吃！
尤其是上頭的辣椒碎，似乎也是用油潑過，又似乎是沾上了炙烤時從羊肉裏滲出的羊油，吃起來香香辣辣的很是滋潤。
再之後便是幾個旺火爆炒的菜，雖都是爆炒，但蔥爆肚絲與火爆羊肉吃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口感與味道。
吳喚晴中意脆嫩柔韌的羊肚，吳老板則配著香辣入味的羊肉吃了兩大碗白米飯。
總之，一頓下來，幾人都吃得歡喜，再一看鄰桌的食客，也全是一臉饜足的模樣。
倒是讓幾人產生了幾分還在中江縣的錯覺，只是中江縣的蘇梁食肆到底地方有限，不會如酒樓裏這般熱鬧。
見眾人都吃好了，吳老板便準備叫來姜季英算賬買單，卻看著蘇苗安抱著幾團鼓鼓囊囊的油紙過來，直聽她道：“許先生、馮院長、吳老板，這裏頭包著的都是阿姐今日一大早便包上的羊肉餃子，是生的。”
跟在她旁邊的姜季英補充道：“蘇老板想著幾位應該已經吃不下餃子了，便說讓各位帶回家去，用開水煮熟，再配一碟醋便成。若是不想蘸醋，直接吃也是使得的，裏頭的餡料都是調過味的。”
“東家本是想親自來送，但庖廚裏實在是忙得走不開身，只得來日有空再與各位敘舊了。”
“替我謝過蘇老板，”許同光先行接過一包餃子，“方才已經耽誤過蘇老板不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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