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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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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第119章】

紀昭儀長松一口氣, 只看了孩子一眼,便將視線轉到阮筠的身上,“縈姐姐……”

然而看到阮筠的樣子, 紀昭儀的笑意僵在臉上,快步走至阮筠的身邊,輕聲喊道:“縈姐姐。”

可她出聲後,阮筠卻一絲反應都沒有。

聽絮也看到這處的情況, 跪在床榻邊,聲音顫抖, “娘娘, 娘娘。”

紀昭儀努力壓住自個的害怕,手朝旁邊的放, 倚翠馬上握住紀昭儀的手,紀昭儀眼眸還落在阮筠的身上, 手卻不停推著倚翠, “請太醫,快請太醫!”

她呼吸的緊促,將手顫抖的, 想要放在阮筠的鼻下, 然而這個動作做了許久,卻都沒能做出。

映凝攙扶住紀昭儀,看了眼床榻上的娘娘,低聲說:“娘娘小心。”

紀昭儀閉上眼眸,“去請皇上和皇後娘娘來。”

她也經歷過這般的苦痛, 當年若不是縈姐姐, 只怕她早就已經沒命。

躺在冰涼的床榻之上,無論擺了多少的炭盆, 始終也捂不熱。

她不敢朝床榻看去,更不願聽此時外頭的聲音。

皇後見狀,吩咐道:“給紀昭儀搬個杌凳坐下。”

隨後坐在床榻邊,眼中充斥著擔憂,心一橫握住阮筠的手,而後重重松下一口氣。

穩婆抱著孩子走至皇後的身邊,開心道:“是位小皇子,娘娘看。”

三皇子哭個不停,小手小腳都揮動的格外厲害,看著便是個健康的孩子。

許是知曉自個的阿娘如今躺在床榻上,命懸一線,任憑人如何哄,都還是方才的樣子。

晏識聿沈冷著眉眼走了進來,穩婆大驚,抱著三皇子給皇上請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縈充容誕下了一位皇子!”

皇後站起身,很快讓自己從恐懼中抽離出來:

“皇上怎麽進來了,產房血腥氣重。”

晏識聿卻聽不見皇後的話語,只能看見阮筠虛弱的躺在床榻之上。

產房中血腥氣蔓延,密不透風的偏殿使人滿頭大汗,分明在戰場上聞過比如今還要重的血腥氣,晏識聿的眉宇卻擰緊。

殿內只有三皇子的哭聲,晏識聿才將眸光移至三皇子的身上,掃了一眼便說:“讓乳母好生照顧著。”

皇後不敢耽擱,親自出去吩咐人。

這番舉動看的德妃面色一沈,唯有唇角邊,滑過一抹諷刺的笑意。

宮人們進出有序,映凝和聽絮幫娘娘擦拭臉上的汗漬,孫太醫沈心凝神替阮筠把脈。

手收回那瞬,晏識聿嗓音沙啞,“縈充容如何?”

孫太醫趕忙磕頭說:“皇上放心,縈充容不過是產中耗力太多,一時身子乏力,昏睡過去,只需等著娘娘自個醒來就來,並無大礙。”

孫太醫這話,讓殿內眾人都長舒一口氣。

聽絮更是紅著眼睛抹淚,見著娘娘的模樣,並未因娘娘誕下皇子而開懷,反而心中有股淡淡的傷感。

晏識聿負手在身後,眼眸掃過殿內眾人,斂眉凜聲道:

“縈充容誕下皇子,重重有賞!”

宮人們跪下領賞,人人臉上都浮現笑意,紀昭儀脫力的坐在一旁,靜靜瞧著皇上此時的模樣。

……

臨宣宮

宮女掀開門簾讓聽絮入內,聽絮擱下手中的藥吩咐一句,“快放下,別讓風吹著娘娘。”

站在門口的宮女不敢耽擱,輕聲說:“一直都是如此做的,姐姐放心。”

聽絮朝床榻邊放著的搖床看去,乳母正輕聲哄著三皇子,三皇子才醒,這會兒吃了正同人玩。

映凝滿臉笑意的站在一旁,看見聽絮悶悶不樂的進來,低聲同她說:“好了,你去給娘娘餵藥。”

聽絮掛著小臉說:“也不知娘娘何時能醒,都這麽久了。”

映凝雖也有擔憂,可面對如此情況,只能哄著聽絮,說:“孫太醫說半個月也不是沒可能,若你一直這樣,娘娘醒來看見定會傷心的。”

聽絮還想說什麽,紀昭儀正巧進來,看見聽絮的樣子,溫聲問她,“怎麽了?”

聽絮搖搖頭去給阮筠餵藥,紀昭儀見著聽絮的樣子,也知是怎麽回事。

先去床榻邊看了一眼阮筠,見著她仍是沈沈睡著的模樣,紀昭儀聲音輕柔,裏頭藏著無盡的傷感:

“縈姐姐倒是會躲閑,不知三皇子是個多鬧人的孩子,誰哄都哄不好,只有皇上在他身邊時,才稍微好些。”

還有後宮的那些紛擾,因為縈姐姐誕下龍裔,明裏暗裏的人都已經浮現出來。

李貴人草草下葬,念情咬死什麽話都不曾說。

德妃雖還如往日,可紀昭儀卻能看出德妃慈悲面容下藏著的那份毒辣。

“皇上可來過了?”

紀昭儀摸著三皇子的小臉,看乳母漸漸將三皇子哄睡。

映凝點頭,“皇上每日早朝後都會過來,待在午膳的時辰離開。”

紀昭儀沒有多問,這幾日皇上和太後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太後想要見見三皇子,都被皇上以臨宣宮如今不宜探視為由,給擋了回去。

更莫要說,太後讓皇上進後宮的話。

映凝端著銅盆想要替娘娘擦身,紀昭儀動手接過,說:“本宮來。”

動手擰幹錦帕,紀昭儀用帕子才擦上阮筠的手,便感覺阮筠的手動了一下。

她萬分驚喜,以為是自個看錯。

誰知再度擡眼時,便見著阮筠從床榻上轉醒。

紀昭儀手中的錦帕掉落下來,還未說話,阮筠情緒激動的起身,“孩子,我的孩子,可有保住?”

臨宣宮的人都不敢相信阮筠如此快就醒來,聽絮手中的藥盞都險些沒有端穩,阮筠轉頭看向一旁的紀昭儀,嗓音沙啞,眼尾處泛著紅。

紀昭儀臉上笑意漸顯,唇瓣顫動,說:“在,三皇子在呢。”

乳母立刻將三皇子抱上前,阮筠看著繈褓中的孩子,淚水不自覺的滾落下來。

聽絮哽咽的喚了一聲,“娘娘。”

映凝也欣喜若狂,走至門口道:“快派人去紫宸宮和鳳儀宮,告訴皇上和皇後,娘娘醒了的消息。”

春慶聽著也分外高興,跑出去時,險些摔倒。

阮筠小心翼翼地接過三皇子,看著他皺皺巴巴的模樣,不免說上一句,“孩子出生,便是如此?”

紀昭儀唇角出現一抹笑意,乳母趕忙說:“是,娘娘放心,以娘娘的容顏,日後三皇子的樣貌定不會差,再過些時日就好了。”

阮筠沒仔細瞧著才出生的孩子,當年二皇子才生下來,她因為杜選侍的緣由,從未多看一眼,如今見到自個的孩子,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紀昭儀柔聲說:“姐姐才醒,莫要一直抱著了,太醫說了,姐姐要好生修養才是。”

阮筠依依不舍的將三皇子又放回乳母的手中,心中還是方才三皇子,圓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個的模樣。

聽絮將引枕放在阮筠的身後,阮筠見著她面上的淚花,溫聲說:“我不是醒了,還哭什麽?”

聽絮將身子側過去,未發一言就走出內殿。

阮筠擔心的看著聽絮,又看向映凝後,映凝立刻明白娘娘的意思,左右看看,卻並未尋著聽絮,只得朝後院走去。

紀昭儀見狀說:“聽絮一直擔心姐姐,每日我來,聽絮都是悶悶不樂的模樣。”

阮筠眸光落在門口處,“我知道的,正是因為她太過憂心,才讓我有些擔心。”

紀昭儀明白阮筠說的什麽意思,溫聲道:“縈姐姐放心,她會想開的。”

映凝朝後院走去,看聽絮正蹲在花壇處,用手中的木棍戳著泥土,笑著靠近:

“花都要被你戳死了。”

聽絮趕忙胡亂將臉上的眼淚抹掉,扔掉手中的木棍,“你怎麽出來了,娘娘那處就無人了。”

映凝拉過聽絮的手,說:“娘娘緊張你,讓我出來看看,別哭了,哭腫了眼睛讓娘娘瞧見,娘娘也會難過的。”

“我就是不高興。”聽絮嘟囔說:“娘娘費力生下三皇子,可自個卻……”

映凝嘆口氣,“娘娘是妃嬪,綿延皇家血脈是妃嬪的頭等大事,況且女子生產本就是一道鬼門關,在這宮中沒有皇嗣,單有皇上的寵愛又能如何,別想這些了,好在娘娘平安生下三皇子,往後伺候好娘娘,就成了。”

有了映凝的安慰,聽絮心裏頭也好受不少。

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珠,聽絮說:“快回去吧,一會兒娘娘該著急了。”

映凝臉上笑意展露,和聽絮一道朝前院走去。

遠遠便見著一道明黃的身影從鑾仗而下,兩人跪下,等皇上進入內殿這才起身。

晏識聿進到內殿時,阮筠正和紀昭儀一道,看著搖床中睡得正香的三皇子。

許是才生育完,身上的豐腴還未完全褪去,臉側柔和恬靜,更是平添婦人的嫵媚。

嬌媚的嗔著聲音低笑,笑意傳入晏識聿的耳中,只覺低沈酥麻。

阮筠擡頭,見著皇上站在門口處,杏眸嗔圓,想要從床榻下來,但晏識聿大步過去,握住阮筠的手臂。

黑眸中,灼熱的目光燙的阮筠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下頭,身後的青絲落在她胸前,又被皇上帶有粗糲薄繭的手給勾了回去。

蹭到阮筠的耳廓,那上頭紅了一大圈。

紀昭儀無聲退開位置,揮手讓內殿中的宮人都退了下去。

一時間殿內只剩下晏識聿和阮筠兩人,還有個睡得極沈的三皇子。

“感覺還好?”

晏識聿掀開衣袍坐在阮筠的身側,阮筠指尖勾著皇上衣袖上的龍爪,看的晏識聿嗤笑一聲,拿過她的手放了上來。

阮筠點頭,說:“方才孫太醫來過,說一切都好。”

而後趕忙看向搖床上睡著的孩子,阮筠杏眸帶著幾分急切,“皇上可看過孩子了?”

晏識聿看向搖床中的三皇子,不自覺擰眉,“紀昭儀沒同你說?”

“什麽?”阮筠的視線才剛從三皇子的身上收回來,便聽見皇上這麽一句話。

晏識聿淡聲道:“沒什麽。”

阮筠用手抹開皇上緊皺的眉頭,溫聲道:“皇上放心,妾身無事的。”

晏識聿沈著面容,揉了一把阮筠的手,“筱筱,可有什麽想要的?”

阮筠的呼吸緊了一些,手臂慢慢環上晏識聿的脖頸,輕聲道:“如今有了孩子,皇上也陪在妾身的身邊,臣妾已經很滿足了,妾身會好好養育三皇子,這是妾身和皇上,得來不易的孩子。”

說這話時,她嗓音柔而不妖,大膽又明艷的模樣一分不差落在晏識聿的黑眸中,帶著無限的旖旎。

喉骨微動,晏識聿傾身過去,想要親上阮筠的唇瓣,卻被阮筠給躲開:

“妾身才剛醒,月子都還未出呢。”

晏識聿沒好氣的在阮筠的腰/臀上擰了一把,羞得阮筠杏眸不敢置信的看過去,肉眼可見的眼尾泛著紅。

“親一口,能如何?”

阮筠掙紮著要起身,被晏識聿一把撈在懷中,呼出的熱氣灑在她脖頸處:

“將朕當什麽了?”

阮筠實在不知皇上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分明面上威嚴,一到兩人時,便說葷話,活生生一個登徒子的模樣。

阮筠這會也沒動,就乖順地坐在皇上懷中。

晏識聿側眸看她,問道:“疼嗎?”

阮筠先是搖頭而後又點頭,實話說:“疼。”

而後悶聲道:“妾身那時以為,差點見不到皇上了。”

晏識聿大掌扣住她頭,沈聲說:“是朕不好。”

短短四個字,卻讓阮筠的心跳得格外厲害,指尖無意識地蜷縮。

妃嬪誕育皇嗣本就是應當做的,可皇上如此說……

阮筠蹙眉,杏眸耷拉著,委屈扒著皇上的手,問道:“皇上不喜歡我們的孩子?”

晏識聿輕擰她鼻尖,“不是。”

黑眸中印滿阮筠的倒影,阮筠聽見皇上如此說,唇邊漸漸漾開一抹笑意,“他很乖。”

晏識聿頓了半晌沒有說話,隨後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魏茂元站在屏風後,恭敬道:“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阮筠扭著腰身,顫著嗓音說:“皇上放開妾身吧。”

晏識聿看出阮筠的羞澀,放開手由著她坐回床榻之上,見她精神尚可,眉宇松動下來。

皇後踏入正殿,攔住阮筠想要起身的動作後,先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晏識聿頷首坐至一旁,皇後見著阮筠還泛著蒼白的小臉,語氣中有些許憂心,“妹妹再不醒,可真要將人急壞了。”

阮筠嗔道:“是臣妾不好,惹皇後娘娘掛心了。”

皇後將視線轉向搖床上睡得正香的三皇子,聲音輕柔,“三皇子在你身邊倒是格外安靜,定是知道你的不易。”

阮筠也面露柔色,“等臣妾好些,就帶著三皇子去給娘娘請安。”

皇後聞言並未說話,摘下護甲只用指尖輕觸三皇子的小臉,叮囑說:“妹妹才醒,也莫要太過勞累,倘若人不夠,派人去告訴本宮一聲就成。”

阮筠滿臉笑容,撒嬌似地說:“臣妾就知道,皇後娘娘對臣妾最好了。”

晏識聿聽見她這話,無端嗤笑。

皇後在此時忍不住的輕咳兩聲,冉霞連忙扶著皇後。

擺手推開冉霞,阮筠問道:“娘娘還未好嗎?”

皇後搖頭,眼中盛滿溫柔,“本宮都是老毛病了。”

站起身說:“看也看了,本宮身子不適,怕傳給三皇子,便先回去了。”

輕拍阮筠的手,溫聲說:“不必起身,你好生養著。”

阮筠聽話的點頭,目送皇後娘娘離開。

見到一旁皇上眉眼不善的看著自個,阮筠很快就別開眼,實在不知,皇上這會又在鬧哪門子的脾氣。

映凝端著藥進來,說:“娘娘,該吃藥了。”

看著眼前的一碗苦藥,阮筠端起藥盞一飲而盡,拿過酸梅放入口中,擺手道:“快拿下去。”

晏識聿眉眼沈著,“朕還以為你長了本事。”

阮筠倒是有了脾氣,將手中的碗重重擱下,說:“皇上不怕苦,那便皇上來喝!”

晏識聿聽見這話眉心直跳,她倒是什麽都敢說,這藥是專門給她減輕下身落紅之癥的,竟讓他來喝。

阮筠也察覺出自個話語中的不妥,可已經說出去的話,如何還能反悔。

碰巧三皇子哭鬧不止,阮筠頭一次聽見他這般哭,看上去還有幾分欣喜。

映凝“誒”了一聲,過去晃著搖床說:“許是餓了,奴婢抱去給乳母。”

阮筠眼巴巴地看著映凝將孩子抱走,晏識聿這才覆又掀開衣袍,坐在阮筠的身側,“抱走了,莫要看了。”

閑來無事,阮筠扯著皇上的衣袖,問道:“皇上可有給孩子起名字?”

晏識聿思忖片刻,“皇子取名乃是大事,禮部正在擬。”

阮筠聽完,也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麽,只低垂著頭應了一聲。

晏識聿捏著她耳垂,阮筠卻突然擡頭,說:“妾身給孩子想了一個小名。”

“什麽?”晏識聿不鹹不淡的問道,對她的耳珠情有獨鐘。

阮筠想扒拉下來皇上的手卻沒做到,柔荑又被皇上握住手中,阮筠輕聲說:“他後頭在妾身肚子裏頭動得厲害,定是個活潑的孩子,不如……就叫動動可好?”

晏識聿聽完沈默無言,好歹是自個的兒子,她起名竟如此隨意。

阮筠見皇上不答話,又說:“民間有個說法,說是孩子取個賤名好養活,臣妾以為,什麽狗剩、長鎖,都不錯。”

晏識聿臉色板青,看向空了的搖床,若是孩子在,聽見他的娘親給他取得名字,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不準。”

晏識聿斂眉,“阮筠,你若是敢喚他這些名字,便看朕如何罰你。”

阮筠瞬間紅了耳朵,哼了一聲,不喊就不喊,她不在皇上的面前喊就是。

見著時辰不早,阮筠推著皇上,說:“妾身看皇後娘娘似乎病的厲害,皇上去看看皇後娘娘吧。”

她沒法侍寢,皇上去見了皇後娘娘,皇後也總能開懷些。

不知怎得,皇後雖然溫和,可眉眼之中,卻總是透露出幾分淡淡的哀傷。

晏識聿轉著白玉扳指,沈聲道:“若有不對,讓人去尋朕。”

阮筠嬌聲慢語,“妾身不會有事的,妾身可要一直陪著皇上呢。”

晏識聿聽見阮筠的話,心情大好,走出臨宣宮時,讓魏茂元瞧見便知道,今日皇上總算不像前幾日,雷霆震怒,朝野上下,只怕沒有哪位大臣,是沒被皇上罵過的。

今日瞧著皇上的模樣,魏茂元不經感嘆,縈充容果真是一味靈丹妙藥啊。

不過想起皇上桌案上,那道還未蓋印的聖旨,魏茂元咋舌,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換個稱呼了,這在宮中,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紀昭儀並未離開,得知皇上走後又折回內殿,見阮筠靠在引枕之上,趕忙問,“縈姐姐可有何處不適?”

阮筠搖頭,手放在小腹之上,悶悶道:“原先他在我的腹中,我想著他能快些出來,可如今他來到這世間,我獨身一人在殿內時,倒是有些不適應。”

紀昭儀寬慰阮筠,說:“縈姐姐放心,你養好身子,後頭便能自個帶著三皇子,這宮中,何處都能去。”

阮筠沒說話,紀昭儀這才看出,阮筠的眉眼中透出幾分淡淡的哀愁。

想讓她開懷些,紀昭儀說:“縈姐姐不知,三皇子雖說在旁人的懷中會哭鬧,但從未做過什麽旁的事,誰知上回皇上抱著三皇子,他竟……弄了皇上一身,皇上當時臉就黑了。”

阮筠用帕子掩唇,再一回想方才皇上的模樣,就知道皇上為何那樣問。

等乳母將動動抱回來時,阮筠看著晃著個小腦袋,忍不住亂看的動動,點著他鼻尖說:“真是阿娘的好孩子。”

和動動玩了一會兒,阮筠也困乏得緊。

映凝和聽絮服侍阮筠用了些膳食後就睡下,聽絮一直在內殿中守著,看著床榻上阮筠眉頭淺蹙的模樣,格外心疼。

天光乍亮,映凝穿好衣衫進來,便見聽絮正將香爐中的沈水香給換掉。

看眼床榻之上,娘娘睡得正沈,映凝說:“你快回去歇會,我在這守著娘娘。”

聽絮看眼阮筠,搖頭說:“我怕我一走,娘娘就……”

映凝笑著道:“不會的,別自個嚇自個,快回去歇會,後午你再過來。”

聽絮揉著熬紅的眼睛,還未說話,外頭春慶低聲喊道:“二位姐姐,魏公公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大致能猜出,魏公公這會兒為何過來。

聽絮瞬間來了精神,和映凝一道出去。

魏茂元滿面春風,身後跟著拿聖旨的太監,還有無數端著賞賜的人,“縈充容,可起身了?”

映凝笑著說:“公公稍等,我這就去叫娘娘。”

魏茂元趕忙攔住映凝,讓映凝有些看不懂魏茂元的做法。

諂媚笑著說:“皇上吩咐了,讓縈充容先歇著,等等也是無妨的。”

映凝和聽絮對視一眼,“也好。”

但映凝朝內殿中深深看去一眼,娘娘也不知會睡到何時。

聽絮說:“偏殿備了茶水,公公一路辛苦,先去偏殿歇息一會兒吧。”

魏茂元滿臉笑意,闔宮上下,縈充容身邊的宮人真是懂事,“多謝二位姑娘了。”

聽絮親自帶著魏茂元去了偏殿,這麽一折騰,她也就並未回耳房休息,和映凝站在一處。

眼看著時辰愈發的晚,映凝說:“不成,得叫娘娘了。”

聽絮也知道不能再拖,只怕禦前的人進了臨宣宮,後宮早已得到消息,這會兒還沒出去,還不知會說出怎樣的話。

映凝跪在床榻邊,手上用些力道,晃著阮筠,說:“娘娘,快醒醒。”

床榻上的阮筠幽幽轉醒,話還沒問出口,便聽見映凝道:

“娘娘,魏公公來宣旨了,娘娘快起身領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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