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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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 108 章
【第108章】
“皇上？”阮筠轉過身, 神情詫異不已。
快步走至皇上的跟前，朝著皇上來時的路看去，那後頭, 是宮人們平日進出的小門。
映凝看著娘娘愈發快的腳步，擔心不已，晏識聿攬住阮筠的腰身，手中力道緊了些：
“也不怕摔著。”
阮筠杏眸明媚, 被廊廡之下的宮燈照著，明黃星點落在她眼中, 照映出的倒影, 唯有晏識聿一人。
“皇上怎麽這會兒來了？”
算算時辰，清宣宮的宮宴應當已經結束了, 皇上不該……在鳳儀宮歇下嗎？
“朕怕不來，有人失落哭鼻子。”晏識聿攥住阮筠的手, 將她又朝懷中帶了一些。
眼眸低垂, 看見阮筠啟唇想要說話，聲音發冷，“朕今夜, 不想聽見旁的話。”
阮筠咬著下唇, 把話全都吞入腹中，皇上今日已經來了，說不準是從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出來的，若真讓皇上這會離開，皇上會動怒也不一定。
在心底深深嘆口氣, 阮筠還在琢磨明日要不要去鳳儀宮一趟, 就已經被皇上帶上鑾仗。
身上仍是那件兔毛滾邊大氅，阮筠躺在皇上的懷中, 輕聲說：“皇上要帶妾身去何處？”
說話間，還能聞到皇上身上淡淡的酒香，惹人沈醉。
晏識聿大掌放在她肩頭，淡聲道：“去了便知。”
如此一來，阮筠倒是也問不出什麽。
孕中嗜睡，她縮在皇上的懷中打了個哈欠，晏識聿動作輕柔，似是安撫，拍著她的肩頭。
鑾仗落下時，簾帳掀開，阮筠從裏頭出來，只是卻沒瞧出這是何處，反倒是身上的映凝，倒吸一口涼氣。
被皇上牽著朝裏頭走，周遭樹木漸少，月明星稀，皎月懸於天際，灑下柔光和燭火相映襯。
前頭提著燈籠的宮人引路，路上的積雪早先就已經被人清理安靜。
風過，阮筠藕荷色的衣擺與皇上玄黑的大氅交織在一處，花氣馨香和龍涎香於空中相見。
阮筠側頭過去，只能看見皇上的棱角分明的下頜，還有皇上偶爾微動的喉骨。
越朝前走，眼前的事物就越發清晰，阮筠忍不住出聲，說：
“皇上帶妾身來的，是雲淩閣？”
晏識聿頷首，算是應下阮筠的話。
阮筠的手握得緊了幾分，也讓晏識聿明顯感覺，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梭，兩人無聲的動作，與外頭的嚴寒不同。
到了雲淩閣的宮殿門口，魏茂元先一步站在一側，後頭跟著的宮人們都明白這是何意。
殿內的燭火已經提前點燃，阮筠看向眼前的宮所。
這處是皇上還未登基時，親政理事的地方，於皇上而言，自是有不一樣的意思所在，便是當年聖寵的孟選侍，好似也從未踏足過此處。
眼前博古櫃上藏書眾多，木質紋理細膩，軟煙羅紗帳遮不住外頭透進的月光，灑在內殿中金石嵌玉的地磚之上。
鎏金獸首的香爐，暖煙流淌，絲絲縷縷的淡白色煙霧，與瑩白色月光交纏難分，雪落無聲靜謐自得。
晏識聿已放開阮筠的手，使得阮筠有些恍惚，不知該說些什麽。
當年皇後娘娘曾提議要讓她來雲淩閣當差，她那時還不知皇後娘娘究竟為何，如今倒是明白，如同映凝，哪怕只是雲淩閣一名小小的宮婢，出去之時，身份也會不大一樣。
皇上如此愛惜雲淩閣，登基後，也偶有聽聞，會在雲淩閣歇下，此處自是對皇上，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阮筠眼睫不自覺地顫動，閉眼再度睜開眼眸時，眸底那股莫名的湧動就已然消散：
“皇上文韜武略樣樣都會，妾身如今，總算知曉為何。”
晏識聿順著阮筠的視線望過去，看見滿墻的書冊，從胸膛中發出沈悶的笑聲：
“筱筱如今，還敢打趣朕了。”
阮筠趕忙站至晏識聿的身側，許是動作急了一些，看的晏識聿眉頭緊皺，握住她手臂。
“妾身可不是說說而已。”
阮筠眼睫眨動，忽明忽暗間，話語被她自然說出：“皇上安定北方，親自出征，誰人聽了不讚皇上一句，更別提那些蠻奴，妾身小時候，便就聽家中長輩提起過皇上的神武。”
“皇上現在又推行新政，著重官員績效考核，扶持寒門人士，世家大族中，那些想靠祖輩累獲蔭封的子弟，這條路走不通，或文或武，都會憑借自己的真本事，皇上可是個明君呢！”
晏識聿不是沒有聽過恭維的話，可所有的話從阮筠的口中說出，倒是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眷眷愛戀，意惹情牽。
倏然發出爽朗的笑聲，讓阮筠方才有的瞌睡散去不少。
睜著無辜的杏眸看向皇上，她殊不知，如今的模樣，究竟有多勾晏識聿的心。
皇上前些日子，說要帶她來的地方便是雲淩閣，踏足皇上從不讓外人進入的地方，阮筠咬著唇瓣，心中陡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當真是朕的筱筱。”
乳名從皇上低沈的嗓音中傳出，酥麻漸入阮筠的耳中，帶來一陣的發癢難耐，在夜色中忍不住地紅了耳朵，低垂著頭，白皙的脖頸落在晏識聿的眼中，這抹白和黑眸深邃的眼底融在一處，無聲交纏，再無分開之時。
頭一回來雲淩閣，若不是皇上牽著她手，阮筠不知雲淩閣竟還有這處巧妙的位置。
到了後殿走上長長的階梯，阮筠也不知上了多久，只知再看到眼前景色時，有一瞬像是迷了眼睛。
晏識聿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皇宮和上京景色盡收眼底，那時他奉命監國，只是朝堂上虎狼環繞，先帝又有聖旨，陶貴妃腹中的孩子雖只有皇城中的人知曉，可終究也洩露出風聲，使得有朝臣蠢蠢欲動。
內憂外患，他曾無數次攀上雲淩閣，看向遠方，腦海之中有的，卻是收覆北地，平定西南，肅清朝堂。
他也想成為如同先祖那般的明君，將情愛，甚至母子之情都拋諸腦後，然而卻在遇到阮筠之時，那抹春色落在他的眼底，不想食髓知味，竟也無法放手。
阮筠臉上神情簡單，只是沈靜看向下頭，一時間眼眸落在一處宮所上，若她沒有記錯，這處，應當就是太後所居的壽康宮。
她沒想到，站在雲淩閣後殿的高臺之上，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只是從前，倒是沒有聽見任何人提起，雲淩閣還有這樣的一處高臺，在宮中，哪怕是經過雲淩閣，也從未看見。
阮筠小臉之上，閃過一絲覆雜。
她總覺得，皇上和太後之間，並不像是尋常母子，那日在朝曦宮，皇上和太後間爭鋒相對，像是因為她，可實則內裏，是皇上、太後，積弊已深的問題，先前她卻無從知曉。
可經過今夜，阮筠卻能猜到，皇上對太後，絕不似表面那般。
雲淩閣於皇上而言，意義不同。
皇上還未成為帝王時，他在此處，想著太祖功績，開創盛世，然則夜深人靜時，獨來的那份悵惘，定與太後有關。
阮筠在心中默算日子，皇上在雲淩閣親政，才過去半年的時間，太後就去了普陀山，到去歲才回宮，如此想來，皇上攀至高臺，想看的不僅是太平盛世，更是早早就屬於太後的壽康宮。
看著皇上背在身後的大掌，阮筠伸出手想要碰，但突然又改了主意，歪著頭，晃著皇上的手臂，嬌聲道：
“皇上閉眼好不好？”
晏識聿臉上一沈，卻在看見阮筠期盼的目光時，拒絕的話不管怎樣都說不出口。
敢讓他閉眼，她倒是第一人。
眸光落在阮筠的小腹之上，他黑眸緩緩閉上，
阮筠拉過皇上的手，擱在自個的小腹之上，五個月的身孕，雖說還摸不出什麽，可這是她與皇上唯一的牽絆。
卻沒想到，在皇上的掌心觸上她小腹的那一瞬，腹中一直都沒有動靜的孩子竟然動了一下。
阮筠感受到皇上手掌微僵，連她自個都沒有想到，孩子竟在這時有了動靜。
晏識聿黑眸睜開，喉骨不自覺地動著，緊盯著阮筠的小腹，眼眸沒有挪動開。
阮筠更是不敢相信的咬著下唇，輕聲道：“他在妾身的腹中，一次都沒有動過，方才，這是頭一回。”
心情激動得厲害，總覺得胸腔之中的跳動格外劇烈：
“皇上，可感受到了？”
晏識聿還未說話，阮筠將手放在晏識聿的大掌中，撲在他懷中，兩種顏色交雜在一處，晏識聿眸光倏然柔軟下來，這般動作，阮筠的小腹貼在他的身上，不可謂不珍惜。
“妾身盼了許久這個孩子，皇上呢？可也是如此？”
她仰起頭，踮腳想要靠近皇上的唇瓣。
晏識聿卻攬住她腰身，低垂下頭，使她不得不又踩回原處，唇齒相交，情意纏綿。
“皇上不是頭一次為人父，但妾身是第一回為人母，只盼腹中孩子能好生長大，皇上，願不願意和妾身一起，護著他長大。”
阮筠說出這番話已經實屬難得，深層的隱喻，晏識聿眸光定定看向阮筠，他聽懂了。
“永遠都別，離開朕。”
炙熱的吻覆又落下，閉上眼眸的那刻，天邊大片的焰火炸開。
餘光中全是焰火的色彩，絢爛交織，奪目動人。
阮筠一時忘了回應皇上，唇瓣上微微吃痛，不由望向皇上：
“皇上不是說，太後不喜奢靡，所以今年不會有焰火了？”
晏識聿黑眸攫住阮筠，似笑非笑道：
“本是沒有，可一想到某個愛哭包，懷著身孕，悶悶不樂的模樣。”
“朕實在是……於心不忍，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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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皇上？”阮筠轉過身, 神情詫異不已。
快步走至皇上的跟前，朝著皇上來時的路看去，那後頭, 是宮人們平日進出的小門。
映凝看著娘娘愈發快的腳步，擔心不已，晏識聿攬住阮筠的腰身，手中力道緊了些：
“也不怕摔著。”
阮筠杏眸明媚, 被廊廡之下的宮燈照著，明黃星點落在她眼中, 照映出的倒影, 唯有晏識聿一人。
“皇上怎麽這會兒來了？”
算算時辰，清宣宮的宮宴應當已經結束了, 皇上不該……在鳳儀宮歇下嗎？
“朕怕不來，有人失落哭鼻子。”晏識聿攥住阮筠的手, 將她又朝懷中帶了一些。
眼眸低垂, 看見阮筠啟唇想要說話，聲音發冷，“朕今夜, 不想聽見旁的話。”
阮筠咬著下唇, 把話全都吞入腹中，皇上今日已經來了，說不準是從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出來的，若真讓皇上這會離開，皇上會動怒也不一定。
在心底深深嘆口氣, 阮筠還在琢磨明日要不要去鳳儀宮一趟, 就已經被皇上帶上鑾仗。
身上仍是那件兔毛滾邊大氅，阮筠躺在皇上的懷中, 輕聲說：“皇上要帶妾身去何處？”
說話間，還能聞到皇上身上淡淡的酒香，惹人沈醉。
晏識聿大掌放在她肩頭，淡聲道：“去了便知。”
如此一來，阮筠倒是也問不出什麽。
孕中嗜睡，她縮在皇上的懷中打了個哈欠，晏識聿動作輕柔，似是安撫，拍著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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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提著燈籠的宮人引路，路上的積雪早先就已經被人清理安靜。
風過，阮筠藕荷色的衣擺與皇上玄黑的大氅交織在一處，花氣馨香和龍涎香於空中相見。
阮筠側頭過去，只能看見皇上的棱角分明的下頜，還有皇上偶爾微動的喉骨。
越朝前走，眼前的事物就越發清晰，阮筠忍不住出聲，說：
“皇上帶妾身來的，是雲淩閣？”
晏識聿頷首，算是應下阮筠的話。
阮筠的手握得緊了幾分，也讓晏識聿明顯感覺，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梭，兩人無聲的動作，與外頭的嚴寒不同。
到了雲淩閣的宮殿門口，魏茂元先一步站在一側，後頭跟著的宮人們都明白這是何意。
殿內的燭火已經提前點燃，阮筠看向眼前的宮所。
這處是皇上還未登基時，親政理事的地方，於皇上而言，自是有不一樣的意思所在，便是當年聖寵的孟選侍，好似也從未踏足過此處。
眼前博古櫃上藏書眾多，木質紋理細膩，軟煙羅紗帳遮不住外頭透進的月光，灑在內殿中金石嵌玉的地磚之上。
鎏金獸首的香爐，暖煙流淌，絲絲縷縷的淡白色煙霧，與瑩白色月光交纏難分，雪落無聲靜謐自得。
晏識聿已放開阮筠的手，使得阮筠有些恍惚，不知該說些什麽。
當年皇後娘娘曾提議要讓她來雲淩閣當差，她那時還不知皇後娘娘究竟為何，如今倒是明白，如同映凝，哪怕只是雲淩閣一名小小的宮婢，出去之時，身份也會不大一樣。
皇上如此愛惜雲淩閣，登基後，也偶有聽聞，會在雲淩閣歇下，此處自是對皇上，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阮筠眼睫不自覺地顫動，閉眼再度睜開眼眸時，眸底那股莫名的湧動就已然消散：
“皇上文韜武略樣樣都會，妾身如今，總算知曉為何。”
晏識聿順著阮筠的視線望過去，看見滿墻的書冊，從胸膛中發出沈悶的笑聲：
“筱筱如今，還敢打趣朕了。”
阮筠趕忙站至晏識聿的身側，許是動作急了一些，看的晏識聿眉頭緊皺，握住她手臂。
“妾身可不是說說而已。”
阮筠眼睫眨動，忽明忽暗間，話語被她自然說出：“皇上安定北方，親自出征，誰人聽了不讚皇上一句，更別提那些蠻奴，妾身小時候，便就聽家中長輩提起過皇上的神武。”
“皇上現在又推行新政，著重官員績效考核，扶持寒門人士，世家大族中，那些想靠祖輩累獲蔭封的子弟，這條路走不通，或文或武，都會憑借自己的真本事，皇上可是個明君呢！”
晏識聿不是沒有聽過恭維的話，可所有的話從阮筠的口中說出，倒是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眷眷愛戀，意惹情牽。
倏然發出爽朗的笑聲，讓阮筠方才有的瞌睡散去不少。
睜著無辜的杏眸看向皇上，她殊不知，如今的模樣，究竟有多勾晏識聿的心。
皇上前些日子，說要帶她來的地方便是雲淩閣，踏足皇上從不讓外人進入的地方，阮筠咬著唇瓣，心中陡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當真是朕的筱筱。”
乳名從皇上低沈的嗓音中傳出，酥麻漸入阮筠的耳中，帶來一陣的發癢難耐，在夜色中忍不住地紅了耳朵，低垂著頭，白皙的脖頸落在晏識聿的眼中，這抹白和黑眸深邃的眼底融在一處，無聲交纏，再無分開之時。
頭一回來雲淩閣，若不是皇上牽著她手，阮筠不知雲淩閣竟還有這處巧妙的位置。
到了後殿走上長長的階梯，阮筠也不知上了多久，只知再看到眼前景色時，有一瞬像是迷了眼睛。
晏識聿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皇宮和上京景色盡收眼底，那時他奉命監國，只是朝堂上虎狼環繞，先帝又有聖旨，陶貴妃腹中的孩子雖只有皇城中的人知曉，可終究也洩露出風聲，使得有朝臣蠢蠢欲動。
內憂外患，他曾無數次攀上雲淩閣，看向遠方，腦海之中有的，卻是收覆北地，平定西南，肅清朝堂。
他也想成為如同先祖那般的明君，將情愛，甚至母子之情都拋諸腦後，然而卻在遇到阮筠之時，那抹春色落在他的眼底，不想食髓知味，竟也無法放手。
阮筠臉上神情簡單，只是沈靜看向下頭，一時間眼眸落在一處宮所上，若她沒有記錯，這處，應當就是太後所居的壽康宮。
她沒想到，站在雲淩閣後殿的高臺之上，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只是從前，倒是沒有聽見任何人提起，雲淩閣還有這樣的一處高臺，在宮中，哪怕是經過雲淩閣，也從未看見。
阮筠小臉之上，閃過一絲覆雜。
她總覺得，皇上和太後之間，並不像是尋常母子，那日在朝曦宮，皇上和太後間爭鋒相對，像是因為她，可實則內裏，是皇上、太後，積弊已深的問題，先前她卻無從知曉。
可經過今夜，阮筠卻能猜到，皇上對太後，絕不似表面那般。
雲淩閣於皇上而言，意義不同。
皇上還未成為帝王時，他在此處，想著太祖功績，開創盛世，然則夜深人靜時，獨來的那份悵惘，定與太後有關。
阮筠在心中默算日子，皇上在雲淩閣親政，才過去半年的時間，太後就去了普陀山，到去歲才回宮，如此想來，皇上攀至高臺，想看的不僅是太平盛世，更是早早就屬於太後的壽康宮。
看著皇上背在身後的大掌，阮筠伸出手想要碰，但突然又改了主意，歪著頭，晃著皇上的手臂，嬌聲道：
“皇上閉眼好不好？”
晏識聿臉上一沈，卻在看見阮筠期盼的目光時，拒絕的話不管怎樣都說不出口。
敢讓他閉眼，她倒是第一人。
眸光落在阮筠的小腹之上，他黑眸緩緩閉上，
阮筠拉過皇上的手，擱在自個的小腹之上，五個月的身孕，雖說還摸不出什麽，可這是她與皇上唯一的牽絆。
卻沒想到，在皇上的掌心觸上她小腹的那一瞬，腹中一直都沒有動靜的孩子竟然動了一下。
阮筠感受到皇上手掌微僵，連她自個都沒有想到，孩子竟在這時有了動靜。
晏識聿黑眸睜開，喉骨不自覺地動著，緊盯著阮筠的小腹，眼眸沒有挪動開。
阮筠更是不敢相信的咬著下唇，輕聲道：“他在妾身的腹中，一次都沒有動過，方才，這是頭一回。”
心情激動得厲害，總覺得胸腔之中的跳動格外劇烈：
“皇上，可感受到了？”
晏識聿還未說話，阮筠將手放在晏識聿的大掌中，撲在他懷中，兩種顏色交雜在一處，晏識聿眸光倏然柔軟下來，這般動作，阮筠的小腹貼在他的身上，不可謂不珍惜。
“妾身盼了許久這個孩子，皇上呢？可也是如此？”
她仰起頭，踮腳想要靠近皇上的唇瓣。
晏識聿卻攬住她腰身，低垂下頭，使她不得不又踩回原處，唇齒相交，情意纏綿。
“皇上不是頭一次為人父，但妾身是第一回為人母，只盼腹中孩子能好生長大，皇上，願不願意和妾身一起，護著他長大。”
阮筠說出這番話已經實屬難得，深層的隱喻，晏識聿眸光定定看向阮筠，他聽懂了。
“永遠都別，離開朕。”
炙熱的吻覆又落下，閉上眼眸的那刻，天邊大片的焰火炸開。
餘光中全是焰火的色彩，絢爛交織，奪目動人。
阮筠一時忘了回應皇上，唇瓣上微微吃痛，不由望向皇上：
“皇上不是說，太後不喜奢靡，所以今年不會有焰火了？”
晏識聿黑眸攫住阮筠，似笑非笑道：
“本是沒有，可一想到某個愛哭包，懷著身孕，悶悶不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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