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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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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承托被放在晏識聿旁的桌案之上, 那上頭還帶有新泥的布包倒是做不得假。

黑眸朝阮筠看去,卻見她小臉上全都是委屈的神情,杏眸含著淚珠, 倔強的咬住唇瓣,不讓淚水滾落下來。

沈充儀膝行扯住晏識聿衣裳的下擺,哭的不能自已,說:“皇上, 小公主還這麽小,但有人卻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當真是想要了小公主的性命, 又想要了臣妾的命啊。”

淑妃跪在沈充儀的身旁,用手扶住沈充儀, 道:“妹妹就算是有心防備,卻架不住有人心腸歹毒, 這毒婦自然會對無辜幼兒下手。”

晏識聿眼眸冷冽望向淑妃與沈充儀, 淑妃立刻住嘴,再不說一句話。

沈充儀哭的抽抽嗒嗒,幾乎快要傷心的暈過去。

皇後忍不住蹙眉道:“雖說東西是從縈才人的宮中搜出, 可卻也不能證明就是縈才人所做。”

鈺容華春風拂面, 眼眸中藏不住的得意道:“皇後娘娘對縈才人未免太好一些,從縈才人那處搜出,在縈才人的眼皮底下,難不成還有誰能瞞過整個宮的宮人,將東西放進去?”

皇後嚴厲看向鈺容華, 鈺容華沒什麽好怕的, 裝模作樣的低垂下頭。

這時德妃註意到禦膳房的一名宮女,四處張望, 欲言又止,特意提醒晏識聿。

晏識聿叩案,魏茂元趕忙將桌上的東西拿下去。

“你知道什麽?”

那名宮女害怕得不行,渾身都在發顫道:“縈才人的膳食是奴婢每日裝在食盒中,再由縈才人身邊的宮人聽絮拿走,前段時日縈才人每日都想吃鍋子,是以禦膳房準備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鍋子,碰巧五日前,聽絮見旁邊還放了一個鍋子,就問奴婢那是誰人用的,還揭開蓋子看了一眼,得知是小公主的後,就匆忙提著縈才人的飯食離開了。”

德妃聲音比平日要冷淡一些,說:“那也不能證明,這事就是縈才人所做。”

宮女瑟縮在肩膀,“是,只是奴婢看見,不得不如實告知。”

淑妃沒頭沒尾地說上一句,“德妃當真是愛護妃嬪,便連涉嫌謀害皇嗣的妃嬪,都要幫著說話。”

“住口!”晏識聿呵斥出聲,看向阮筠聲音沒有方才那般冷硬,“你先起身。”

沈充儀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向晏識聿,“皇上……”

她見阮筠跪在地上遲遲未動,掉轉方向聲淚俱下道:“姐姐知道那日在紫宸宮,是姐姐一時忘記帶著小公主去了禦前,這才讓妹妹在外頭受凍,小公主年歲尚小不懂禮數,妹妹就要如此歹毒,置小公主於死地嗎?”

阮筠小臉上盡數都是沈靜,再無旁的神情,臉上帶著些寒意,掩在衣袖下的指尖死死掐入掌心中。

方才晏識聿的話語已經表明他的態度,元寶林倏然開口說:“禦膳房的宮女不是說見過縈才人身邊的宮人打開小公主的食盒,不如送進慎刑司,說不定就有了答案。”

聽絮見狀就要起身,卻被阮筠按住,她臉上帶著脆弱,卻又異常的堅定,頭只是微微側轉,跪的太久,整個身子都倚在聽絮的身上,說:“若真如元寶林所言,誰人進了慎刑司被動用酷刑,想要什麽結果得不到。”

晏識聿瞧著阮筠跪地遲遲不肯起來的模樣,心中一陣的惱火,如今也不知她在堅持什麽,連自個的身子都不顧,是嫌寒氣入體還不夠!

大步過去,直接將大掌放在阮筠的面前,沈聲道:“起來。”

阮筠卻直接將臉扭向另一邊,方才一直強忍著的淚水這會才簌簌掉落,她用帕子將眼淚珠子擦幹,別扭道:“嬪妾不起,嬪妾都要被她們冤死了。”

晏識聿眉心直跳,說出的話也帶上些強硬,黑眸沈冷看向阮筠,嗓音似是在酒中滾過一道,卻又十分清晰的落入阮筠的耳中,“朕信你。”

沈充儀不顧規矩,呆傻地站在一旁,快速回過神聲音淒厲道:“皇上,斷麻葉是從縈才人的宮中搜出的,歆兒如今還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皇上怎麽就能相信縈才人的片面之詞!”

阮筠將柔荑放在晏識聿大掌中,不擡頭看也能知曉他幽深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陣慌亂如麻,她沒有說話,就是在想究竟是誰能出入瑞語閣,又是誰有想要害她的理由,讓她與沈充儀結仇,卻不想晏識聿的話先一步洗脫她的嫌疑。

晏識聿冷冷掃過沈充儀道:“難道從誰那處搜出,就定是誰下的毒手?”

眾人皆還在方才晏識聿的動作中沒回過神來,誰人不知皇上最不喜矯揉造作的女子,偏生又在此等場合下,縈才人與皇上置氣時,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縈才人的笑話,可皇上卻還親自扶起縈才人,皆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如何。

阮筠扯住晏識聿衣袖,還帶著不少鼻音地說:“那些東西,不是嬪妾的。”

面對沈充儀時,阮筠換了一副模樣,杏眸中有些許的篤定在,“那日我並未因沈充儀與小公主在裏面而心生怨恨,小公主年歲尚小難道我還要與小公主置氣?當初在太液池小公主落水,還是我將小公主救起,沈充儀的話真是好沒依據。”

鈺容華立刻說:“誰知那是不是你狐媚皇上的手段!”

皇後厲聲道:“放肆!如今你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

阮筠的話不由讓人朝另一處方向想,仔細想想,她如今聖眷正濃,何必要冒著風險去給小公主下毒,畢竟也不是個傻的。

溫禦女跪在晏識聿的跟前,替阮筠求情,“皇上,縈姐姐絕不是這樣的人,她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請皇上明察。”

晏識聿對著魏茂元使個眼色,魏茂元帶人將方才禦膳房的那位宮女壓住,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是縈才人身邊的聽絮打開了小公主的食盒?”

宮女有一瞬的遲疑,隨後才說:“是。”

晏識聿冷颼颼看向宮女,道:“拖下去,什麽時候說了實話,什麽時候放了她。”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就連宮女自己都沒有想到,侍衛壓住宮女要將她帶下去,宮女在路過元寶林身旁時,猛然抓住元寶林的衣擺說:“元寶林,您不能這樣對奴婢,您說過的,定會護著奴婢的周全。”

元寶林慌忙將自個的衣裙扯出,狠狠甩了宮女一巴掌,指著她道:“你敢汙蔑本主?滿口胡言又欺瞞皇上,你真是膽大包天。”

宮女眼中有剎那不敢相信,而是悲涼一笑說:“奴婢為您辦事,卻不想您要奴婢去送死,既然如此奴婢又何必再替您遮掩。”

轉過身,宮女跪下道:“這一切都是元寶林指使奴婢這麽幹的。”

皇後正色道:“你所說,可都是真的?”

宮女擡頭時倒是顯得不卑不亢,說:“奴婢不敢欺瞞皇上,元寶林有日找到奴婢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奴婢是不敢收的,可元寶林竟用奴婢宮外的親人威脅奴婢,奴婢實在無法,只得暗中將斷麻葉放在小公主的飯食中,今日又說出這麽一番話。”她眼眸中帶著恨意,慘毒看向元寶林,“五十兩銀子皆在耳房中,奴婢分毫未動,當時奴婢害怕事情敗露,偷偷拿走元寶林的一只銀簪,與銀子放在一處,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著人去搜。”

皇後身邊的太監則欽帶人前去,在宮女耳房中,果然翻出元寶林的銀簪和五十兩銀子。

晏識聿將東西猛然扔在元寶林面前,“你還有什麽好說!”

元寶林四下慌亂,視線從眾人臉上滑過,最後落在淑妃的臉上。

淑妃下意識朝後退一步,很快穩住身形當即就道:“你看著本宮做什麽?難不成是本宮讓你做的?”

晏識聿黑眸也凝在淑妃身上,淑妃滿臉抱屈道:“皇上如何能不信臣妾,這些年臣妾對小公主的愛護,皇上不是沒看在眼裏。”

殿內一片的寂靜,阮筠望著元寶林若有所思,倘若真是元寶林幹的,後院的斷麻葉又會是誰放進去的,現在大抵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瑞語閣出了手腳不幹凈的人,與外頭裏應外合,再者,她也有些不相信這是元寶林能一人做成,禦膳房的宮女都格外忠心,怎會被輕易收買,所以方才元寶林看淑妃……

阮筠目光遲疑地落在晏識聿身上,晏識聿黑眸微垂,少了不鹹不淡的樣子,對淑妃道:“朕知道。”

皇後又問道元寶林,“你背後,可有人指使?”

這次元寶林頭搖的很快,苦笑一笑,“沒有,都是嬪妾記恨縈才人才會這樣,是嬪妾讓人將斷麻葉埋在瑞語閣的後院,買通禦膳房的宮人都是嬪妾一人所為。”

阮筠看著元寶林,只覺她的話語中漏洞百出,連她都能看出,她不信皇上沒有聽出不對,如今只看皇上願不願意繼續查下去,讓真相徹底水落石出。

皇後面露難色,“皇上……”

晏識聿輕掀眼簾,眸光攫住元寶林,“寶林元氏謀害皇嗣,攀汙上位,打入冷宮,永不傳召!”

阮筠唇角抽動,看來今日之事,最終只能如此了。

晏識聿大步走出月春宮,阮筠沈著小臉還沒動,晏識聿回過頭清淩道:“你隨朕一道離開。”

阮筠不得不頂著眾人的目光,跟著晏識聿一道走。

皇後起身恭送,眉宇間盡數都是厭惡的看著禦膳房宮女,對冉霞吩咐道:“留她全屍,送回家中。”

沈充儀身子一軟徹底坐在地上,淑妃則是滿臉憎惡看著元寶林,當真是可惡的緊,這賤人怎敢攀咬她!

晏識聿站在不遠處,對阮筠伸出手,可阮筠卻悶悶道:“嬪妾不敢,如今妾身已經是宮中人的眼中釘,如何還敢與皇上如此。”

眉眼凝下來,晏識聿沒好氣扯住阮筠的小臉,“你倒是還與朕鬧上脾氣了。”

阮筠朝後退些避開晏識聿的手,卻被他攬住腰肢再不能動,阮筠氣急道:“宮中人人都欺負嬪妾,妾身說了,就是妾身整日待在瑞語閣閉門不出,都有麻煩找上門。”

晏識聿看著阮筠憋屈的模樣,手撫過她的側臉,接過聽絮手中的大氅輕柔搭在阮筠的肩頭:

“朕會護著你。”

阮筠最終還是與晏識聿一道上了鑾仗,坐在鑾仗中,她情緒一直都不高,晏識聿揉下她耳珠,道:“朕還沒罰你,你倒是脾氣大。”

趕忙側過身,阮筠嬌聲道:“妾身何錯之有。”

晏識聿懶散朝後一靠說:“斷麻葉,是如何放入瑞語閣後院的?你就是如此管教宮人的?”

阮筠將臉埋在晏識聿的胸前,“皇上又冤枉妾身。”

而後聽見晏識聿的一句話,紅暈一直從阮筠的耳垂,紅至腳跟處:

“朕又為你新尋了一串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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