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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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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

聖駕到瑞語閣時, 晏識聿擡手免了門外太監的通傳,直接到殿內走去。

才到門口處,就聽見裏頭傳來女子嬌媚哼唧的甜膩音調:

“映凝你輕些。”

“快些, 這模樣實在太奇怪了。”

“就是那處,朝上一些。”

晏識聿眼眸一冷,掃過身後跟著的魏茂元,直讓魏茂元一陣懊惱, 雖說他是個斷根之人,可縈寶林的聲音, 聖上定不願被人聽見。

魏茂元趕忙走出去將內殿門輕輕關上, 床榻薄紗隔絕裏外,裏面嬌語輕調的女子還未註意到門口的動靜。

晏識聿眉宇中透著淩厲, 一把掀開床榻簾幕,使得裏頭躺著的阮筠嚇了好大一跳, 慌忙扯住一旁的錦被蓋住自個。

動作始終比晏識聿的眸光慢上許多, 餘光間只見她挺直白皙的雙腿打著顫,而後慌忙並攏的模樣,著實讓他想起昨日阮筠的腿被放至他肩頭時, 也是瘦弱無力的不停垂落下去, 又拼命想要闔上的樣子。

映凝與聽絮緊張的起身,問安道:“參見皇上。”

阮筠面色通紅,杏眸中還有未曾散去的水汽,一副被人疼/愛後的樣子。

晏識聿有些頭疼,低聲問道:“聽聞你請了醫女, 在做什麽?”

映凝瞧著自家小主將臉扭向內側, 不願搭理皇上的模樣,硬著頭皮說:“小主身/下難受的緊, 這才請了醫女來看,方才……奴婢們是在給小主上藥。”

晏識聿摸下鼻尖,輕咳一聲,直接伸出手示意映凝將藥給他,說:“你們都下去。”

阮筠一聽就急了,眼尾處的紅暈更長,鼻尖挺翹,底下朱唇不染而赤,使人想要一攬芳澤。

晏識聿按住阮筠,語調平緩道:“不是不適?莫要亂動。”

阮筠羞得不行,雖說與晏識聿該做的都做了,可她頭一次經歷這麽一遭,又是傷在難以啟齒的地方,讓人如何不羞。

抽搭間眼淚珠子就掉落在錦被之上,晏識聿被她此番弄得眉眼一跳,“朕的皇宮,都要讓你淹了。”

阮筠撇著唇瓣,將錦被蓋得嚴實些,“皇上將妾身弄成如此狼狽模樣,竟還要來欺負嬪妾。”

晏識聿用手掐住阮筠的小臉,鐵青一張臉道:“沒大沒小!”

阮筠沒有接話,只是嗓子中出現悶哼聲。

“朕不做什麽。”對上阮筠不相信的眼眸,晏識聿顯得更加雲淡風輕,“朕親自給你上藥。”

阮筠杏眸都瞪得圓溜,若讓皇上替她上藥,她還不如就這般疼著的好。

“皇上萬金之軀。”阮筠甕聲甕氣的說:“怎能做如此之事,還是讓映凝她們進來替嬪妾上藥的好。”

“可以。”晏識聿不緊不慢將藥放在桌案之上,淡淡道:“朕在一旁看著也是不錯。”

阮筠立刻抓緊晏識聿的衣袖,“這……這如何能成。”

晏識聿見她動作如此之大,大掌攬住阮筠的腰身,阮筠順勢就靠近晏識聿的懷中,而後又快些將錦被蓋好。

帝王的手始終都未曾放開,快到冬日內侍省知道阮筠受不得凍早早就送來炭盆,這會子蒙著錦被,使她身上出了薄汗,柔荑放在晏識聿胸膛上輕推,阮筠柔柔說:“皇上,妾身熱得慌。”

晏識聿黑眸攫住阮筠,嗤笑道:“看來朕的縈寶林,是選好了?”

從他口中說出這話,阮筠登時難為情的很,怎麽聽都像是晏識聿帶著幾分的挑弄。

阮筠哪個都不願選,小臉之上全然都是糾結,晏識聿聲調清淩,“朕保證,什麽旁的都不會做。”

揚起小臉,阮筠眸光落在晏識聿的臉上帶有幾分的打量,似是在思考他說的話是否靠譜,“皇上說的,可是真的?”

“君無戲言。”

阮筠緩緩松開攥住極緊的手,將錦被拿開又快速放到自個的臉上,如此看不見也是好的,悶著道:“皇上快些。”

晏識聿模樣矜貴,修長的手指拿過藥瓶,指尖輕沾一點藥膏。

換處位置,阮筠眼睛看不見,此時對於帝王動作感知的格外明顯。

只感覺帶有粗糲薄繭的指腹壓在那處,隨後緩緩揉開,惹得她撐起的雙腿控制不住的顫抖。

晏識聿黑眸中盡數是認真的模樣,仿佛是在瞧南方戰報,可手中動作卻多些靡靡之感,將藥都塗上,大掌忍不住的在阮筠腰臀處輕拍,使得阮筠趕緊滾到內側,生怕晏識聿一時又做些什麽,避開的遠遠的。

晏識聿起身凈手,沒喚人進來伺候,聲音寡淡,“今日十五,朕一會兒去皇後宮中。”

阮筠這才用兩只手將錦被給拉下來,只露出一雙水盈盈的杏眸,“那皇上快些去,莫要讓皇後娘娘等得太久。”

晏識聿走過去,指腹在她下頜處輕撫,“朕明日再來看你。”

“皇上!”阮筠趕緊避開晏識聿的手,方才才摸過那處,怎能就……又來碰她的臉。

晏識聿眸底染上些笑意,大步走出,路過映凝與聽絮身旁時,淡聲說:“照顧好你家小主。”

映凝與聽絮自然不敢有半分的懈怠,直到看見晏識聿又上了鑾架,映凝才長長舒氣。

聽絮不解,扯著映凝衣袖問道:“皇上走了,怎麽姐姐竟是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映凝點著聽絮的額角,“若皇上真的留下做了什麽,我才憂心呢。”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皇上去皇後娘娘宮中的日子,倘若皇上不管不顧的留下,縱然皇後娘娘再如何賢良大度,也不好說會不會因此就怨上小主。

映凝與聽絮進到內殿,見阮筠坐在床榻上,手中把玩著那瓶藥膏,深深嘆口氣。

“小主晚膳可有什麽想吃的?”聽絮興致勃勃的問道:“奴婢去禦膳房取。”

阮筠悻悻地說:“你看著拿就好。”

寶林的位份無非就是那些菜式,大抵禦膳房想著她才侍寢,總會給得好些,但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兩樣。

等到聽絮離開,映凝扶住阮筠伺候她穿衣,“小主可是有煩心事?”

阮筠一怔,搖頭道:“我也說不上來。”

映凝柔聲道:“深宮中嘆氣的日子多些,可如今小主深受聖恩,便不必如此。”

阮筠咬著唇珠望向銅鏡中的自個,也不知這樣的聖寵還是維持多久的日子,但只要還有一日,她定要好好把握住。

……

鳳儀宮。

晏識聿已沐浴完躺在床榻上看書,皇後由冉霞幫著篦頭。

擡眼朝銅鏡中望去,皇後柔聲說:“聽聞今日縈寶林請了醫女,皇上方才可是去看過了?”

“嗯。”晏識聿將手中的書冊翻了一頁,然則黑眸前出現的確實那白皙綿軟。

喉骨滾動,晏識聿說:“唯她嬌氣。”

皇後親自拿起桌上木梳,說:“縈寶林年歲尚小,如此倒也正常。”

晏識聿並未再說話,皇後低垂下頭,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鈺容華與溫禦女禁足時日已久,想必她們二人也定然知錯,況且馬上入冬後就快到年下,臣婦們皆到了可以入宮的日子。”

晏識聿將書冊擱在腿上,懶散斜靠著,想起翰林大學士日日下朝後對著他哭淚抹涕,言語之間全與溫禦女有關,年下若她們還不出來,只怕紫宸宮就真成那些大臣哭求之地了。

“你看著辦。”冷冷丟下這麽一句話,晏識聿拿起手冊繼續看。

皇後起身將宮女才做好的茶端至晏識聿手旁,“只是鈺容華解了禁足,免不得縈寶林會受些氣。”

晏識聿將手中書冊闔上,遞給宮女,說:“她該懂事些。”

皇後見狀也不再說話,很快宮女便將殿內燭火熄滅,只剩下炭盆之中燃燒的星星炭火。

……

請安之時眾人皆聽說鈺容華與溫禦女將要解了禁足,眾人目光都時不時落在縈寶林身上,畢竟誰人不知縈寶林曾是鈺容華身邊的一名宮婢,主子禁足,縈寶林倒是一躍成為宮妃,如今還最得聖寵,大家都只等著看好戲。

阮筠安靜坐著吃茶點,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

早上起得晚了些,她沒空去吃早膳,這會正餓得厲害,好在皇後娘娘宮中的點心十分不錯,才不至於挨餓。

聽見淑妃口中出現自個的名字,阮筠就知,這般好吃的點心定然是吃不了了。

“說來,縈寶林從前是鈺容華身邊的一名奴才,這鈺容華禁足,奴才倒是成了主子,說出去還真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淑妃得意瞧著阮筠,鈺容華那個賤人,怕是還因為自己將要解了禁足而高興,殊不知後宮早已天翻地覆。

阮筠咽下口中的糕點,用帕子將手中碎屑擦拭幹凈,“皇上看上嬪妾是嬪妾的幸事,鈺容華若知道皇上得了嬪妾這麽一個可心的人,定然會為皇上而高興。”

淑妃柳眉抽動,冷笑一聲。

賤人果真是賤人,還真是會朝自個的臉上貼金,她望著阮筠沒好氣的說:“本宮就等著看,皇上究竟還能寵你多久!”

皇後淺笑,目光落在阮筠身側空了一大半的糕點盤上,“點心可還合你的胃口?”

阮筠不大好意思的撒嬌說:“皇後娘娘宮中的點心嬪妾很是喜歡。”

皇後沒忍住笑出聲道:“你既然喜歡,一會兒走時多帶上幾盤回去,如今你年歲尚輕,多用些也是無妨的。”

阮筠起身,賣俏說:“那嬪妾就不與皇後娘娘客氣了。”

德妃眼眸中若有若無藏著一些笑意,若近了看,卻能看出她溫柔的神情中還摻雜不少的冷意。

阮筠並未註意到這些,走時果真毫不客氣地拿了幾盤點心離開。

聽絮扶著阮筠,提醒她慢著一些。

“如今天愈發冷了,過些日子只怕還要下雪,小主可要早些。”

阮筠小臉一跨,“天兒實在冷的厲害,我也是想的。”

從前做宮婢時,不管再冷再苦的天都是得起來的,如今只兩日並未如此做,倒是還有些不習慣。

聽絮剛準備說什麽,餘光中倏然看見鈺容華的儀仗朝這處來,她驚得扯住阮筠的衣袖,胳膊之上的傷處都在隱隱泛著疼。

阮筠擡眸也看的很是清楚,握住聽絮的手,將她朝自己的身後拉了一些,而後面不改色的給鈺容華請安,“鈺容華安好。”

多日的禁足讓鈺容華整個人都瘦了不少,比從前精氣神要差了不少,面色憔悴,與如今嬌嫩欲滴的阮筠無法相比。

鈺容華走至阮筠的跟前,說:“果真是個賤婢,竟背著本宮,爬上了皇上的龍床!”

阮筠唇角一直勾著淡淡的笑容,只是杏眸中卻有些冷淩,“那日小公主落水,我就已經不是鈺容華宮中的奴婢,何來背信棄主一說呢?”

“倒是本主看走了眼。”鈺容華的指尖死死掐入掌心中,望著阮筠的小臉道。

阮筠絲毫不被鈺容華所幹擾,“鈺容華眼光獨到,不然也不會從那麽多人中,唯獨選中我。”

鈺容華擡手就要朝阮筠的臉上打下去,被阮筠一把抓住,“鈺容華可別忘了,你我如今同為皇上的妃嬪,我可不是曾經那名小小的宮婢。”

甩開鈺容華的手,阮筠站穩自個的身子,“況且鈺容華這一掌打下去,只怕皇上見到嬪妾臉上的傷,鈺容華可就說不清楚了。”

鈺容華被她的話氣到發抖,用手指著阮筠的鼻子,胸腔起伏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阮筠帶著聽絮離開,才邁出一步,竟看到轉角處有道明黃色龍袍閃過,晏識聿俊朗面容出現在阮筠的眼中,頭戴玉冠,只用一支玉簪束發,身著帝王常服,冷峻臉上盡顯皇家威嚴。

頗有些懊惱,怎麽就讓皇上聽個正著。

阮筠小跑進晏識聿的懷中,裝模作樣的擠出兩滴淚來,“妾身走的好好的,鈺容華竟要沖出來打妾身呢。”

不遠處站著的鈺容華聽見阮筠的話,氣的幾乎要吐血!

晏識聿睨著阮筠的小臉,倒是讓她低下頭,不敢直視晏識聿。

小手緊緊拽住晏識聿的衣衫,阮筠嬌滴滴的說:“皇上,嬪妾冷的厲害。”

晏識聿掃眼站在前面的鈺容華,冷聲道:“既解了禁足,無事就不要亂逛。”

而後又淡聲同魏茂元說:“沒聽見你寶林主子說冷,還不讓人將鑾架擡過來。”

魏茂元領命趕緊去辦,絲毫不敢耽擱。

阮筠扯住晏識聿的衣袖,不論怎樣都不肯放手,晏識聿試了幾次無果,眉心直跳,卻也是任由她去。

鈺容華站在一旁望著他們二人,如今,她竟成了多餘的那個。

鑾架上點著炭盆,阮筠將小臉埋進晏識聿懷中,幹巴巴的道:“皇上怎會來了?”

晏識聿敲下阮筠的頭,低聲警示她道:“打探帝王行蹤,合該治罪!”

阮筠揚著小臉,滿臉無辜,“皇上哪舍得治嬪妾的罪。”

晏識聿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阮筠的話,“朕若不來,如何能看見朕的縈寶林,竟敢仗著朕的勢,不敬上位!”

阮筠委屈的松開晏識聿的衣袖,“皇上偏心。”

晏識聿面帶怒色,“阮筠!”

方才他就不該讓她上來,沒一日讓他安生過!

阮筠肩頭一顫,似乎是被嚇得不輕,“鈺容華仗著位份比嬪妾高,就要隨意罰嬪妾,若嬪妾哪病了或是傷了,如何能伺候皇上,皇上好不講理。”

晏識聿揉著眉心,說:“朕不是讓你上來了。”

阮筠摟住晏識聿的腰身,桃腮粉面格外討喜的道:“皇上還是心疼嬪妾的。”

晏識聿垂眸望向阮筠,拍著阮筠的腰/臀,使她一瞬間紅了面容,“朕若是讓你下去,只怕今日你的眼淚珠子要落個沒完,趕明太液池都要漫出來了!”

阮筠用自個的小臉蹭著晏識聿的胸膛,絲毫不管晏識聿所說的話語。

埋在他衣衫中的眼眸,格外透亮。

……

晏識聿本是要與阮筠一道回瑞語閣,誰知半路之上魏茂元突然來報,說是譽小公爺有要事啟奏,晏識聿吩咐人將阮筠送回瑞語閣又徑直回了紫宸宮。

經過這麽一遭阮筠疲憊的很,眼睛哭的有些幹澀,總想趕緊回去讓映凝幫她按一按。

誰知還未踏進殿內,映凝就趕忙走過來,在阮筠的耳旁低聲道:“小主,溫禦女來了。”

阮筠柳眉微蹙,怎麽才解了禁足,一個兩個都要來尋她,她是什麽香餑餑不成,從前她倒是不知,自個竟然這般的討人喜歡。

偏頭看著聽絮提著的食盒上,阮筠在幾瞬呼吸間調整好自個,同聽絮說:“正巧將皇後娘娘的茶點擺出來,我記得皇上賞了幾罐茶葉,你們挑些好的送進來。”

聽絮應聲就去後院忙活,映凝則陪著阮筠進到內殿。

溫禦女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阮筠進來,眼眸中有不少覆雜的情緒。

在阮筠才繞過屏風時,溫禦女倏然跪下,極為謙卑道:“縈姐姐。”

阮筠披風都來不及脫下,趕忙走過去將溫禦女扶起來,說:“溫妹妹何必如此客氣。”

溫禦女搖頭不肯起來,望向阮筠滿是誠懇道:“縈姐姐與我都在含玉宮待過一些時日,自然也知道鈺容華是個怎樣的性子,妹妹願跟隨縈姐姐,只求縈姐姐幫我一件事。”

阮筠收回自己的手,看向溫禦女有些覆雜。

她與溫禦女相交甚淺,從前二人達成的事情也隨之煙消雲散,不想溫禦女今日主動上門投靠於她,她還未蠢到溫禦女說出這番話就要答應的程度,也不會直接掃了溫禦女的面,畢竟溫禦女可不容小看。

望著溫禦女清澈的雙眸,阮筠握住溫禦女的手臂,笑意盈盈道:

“憑借溫妹妹的才情,想要的東西,自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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