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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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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

夜晚的醫療中心更顯冷清,孤寂的月光從窗外透入,落在潔白的瓷磚上,溫習晴跟著高舒月走入無人的長廊,腳下的每一步都異常平靜。

在來這裏前,溫習晴提前通知過高舒月,他們雖震驚,但依舊很快準備好了一切。

再次見到蔣望舟時,他正睡在一間更加寬闊的房間,四周零星地站著幾個人,他們都穿著白大褂,溫習晴只認識其中一個。

他的五官跟蔣望舟生的很相似,目光有神,面容沈靜。

“蔣叔叔。”溫習晴喚了一聲。

蔣景陽在看向溫習晴時,眼神變得和藹,他朝她們走來。

一旁的高舒月問他:“都準備好了嗎?”

蔣景陽點頭,對溫習晴道:“習晴,你放心我們全程都會在這裏守著,你不會有事的。”

溫習晴微微一笑,“謝謝。”

高舒月:“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習晴,其實你沒必要走這一趟,但你卻願意來望舟,我們都很感激你。”

蔣景陽聞言也感激地看向溫習晴,重重地點點頭。

溫習晴:“叔叔阿姨,如果不是蔣望舟,可能現在躺在這裏的人就是我了,所以這一趟我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我們開始吧!”

話畢,溫習晴走向蔣望舟身旁的空床躺下,在工作人員給她穿戴設備時,她側頭看向不遠處的蔣望舟。

他閉著眼,依舊皺著眉頭躺在那兒,在夢那邊溫習晴出了車禍,也不知會如何,蔣望舟應該很擔心她吧?

冰冷的金屬頭盔被戴在頭上,絲絲震動的觸感傳來,似乎有電流抵達溫習晴的神經,讓她覺得腦袋昏沈,溫習晴在看著蔣望舟的睡顏中逐漸進入夢境。

再次睜眼,溫習晴發現自己依舊躺在醫院,感覺手邊好似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正刮蹭著她,她偏頭竟發現蔣望舟正趴睡在床邊。

有晨光落在他俊逸的臉上,讓他整個人仿佛鍍了一層光暈。溫習晴擡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溫熱的觸感傳來,這一切仿佛都是真的一般。

手下的人似乎感受到臉上的異樣,緩緩睜開眼,剛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眼裏也像蒙上一層霧,在發現溫習晴正眨著圓圓的眼看他時,蔣望舟才終於回過神來,他欣喜地坐起靠近溫習晴,溫柔地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習晴笑著看他搖搖頭,“我沒事。”

他看一眼溫習晴頭上的紗布,按響床邊的鈴。

低頭,發現溫習晴依舊看著他,目光熱烈,像含著一團火。

蔣望舟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好似太近了,鼻子都快碰到一起,他微微分開一些,問溫習晴:“要不要喝水?”

溫習晴依舊看著他,沒有出聲。

蔣望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昏迷醒來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人的?

他在溫習晴面前打了個響指,讓她回過神來,“我問你要不要喝水?”

溫習晴眼睛亮晶晶的,笑著點頭道:“要。”

他轉身來到桌邊倒水,再回頭,又對上溫習晴灼熱的目光,他不自然地躲開,把水遞給溫習晴。

可手裏的杯子遲遲沒有人接,蔣望舟覺得奇怪,他又將杯子遞近了些。沒想到溫習晴根本不打算伸手,而是把臉靠近杯子邊,眼神示意蔣望舟餵他。

“我的手好疼,沒有力氣伸不起來,你能不能餵我?”溫習晴嬌滴滴地說。

蔣望舟楞住,他受不了溫習晴這樣跟他說話,只覺得耳朵有些熱。

“你撞到的不是頭嗎怎麽會手疼?”

“這個吊針紮得我好疼,手伸不起來。”

蔣望舟本想拒絕,但在看到溫習晴可憐巴巴的眼神時,他又心軟了,只好將杯子遞到溫習晴嘴邊,一點點地餵她。

溫習晴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吸吮著,像某種溫順乖巧的小動物,比如小兔子什麽的。她剛剛大病一場,臉色很蒼白,喝了些熱水後嘴唇恢覆些氣色,顯得有些紅,像塗了一層胭脂,

杯子離開,一滴水落在溫習晴的唇角,她卻沒有察覺,依舊目光灼灼地盯著蔣望舟。

蔣望舟心中忽地碰碰亂跳,他握著水杯的指關節也有些微微發白。

溫習晴發覺蔣望舟的異樣,她突然靠近,問他怎麽了。

蔣望舟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紅唇,耳朵更熱了,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用指腹輕輕地抹去那滴掛在溫習晴嘴邊的水。

水沿著指縫落下,滴在被褥,最後暈開,染上一點痕跡,蔣望舟想縮回手,溫習晴卻在此時蹭了上來,像貓一樣,用臉頰蹭著蔣望舟的指腹。

蔣望舟低頭凝視溫習晴,眼眸變得深沈。

房間內的氣氛一度變得暧昧,兩人的目光交匯時仿佛有火花產生。

此時,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醫生帶著護士進來給溫習晴做檢查。

蔣望舟迅速收回手,離開床邊,給醫生騰出空位。

溫習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蔣望舟再次看向她是,還故意用舌頭舔了舔剛剛蔣望舟碰觸過的地方。

蔣望舟覺得剛剛的一切簡直跟發夢一樣,他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醒來後的溫習晴簡直跟變了個人一樣。

醫生檢查完後,說溫習晴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傷口不要碰水過幾天就能出院。

醫生走後,蔣望舟仍舊站在原地,離溫習晴很遠,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蔣望舟,你怎麽站那麽遠?我又不會吃了你。”溫習晴笑道。

就是怕她吃了自己,蔣望舟才離得遠遠的。

溫習晴見他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嘆了口氣道:“好啦,我不逗你了,你過來嘛,我問你一些事情。”

蔣望舟猶豫了一下才走過來,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你要問什麽?”

溫習晴看他這副模樣覺得好笑,話裏都帶了些笑意,“我是出了車禍受傷昏倒的嗎?睡了多久?”

蔣望舟點頭,“睡了一個月。”

看來她再次進入的夢境跟外面的情況差不多。

“那你呢?有沒有受傷?”溫習晴問。

蔣望舟搖頭,“我沒事。”

應當是溫習晴臨時轉移了路線,讓蔣望舟來不及去救她,最後才改變了事情的走向。

“謝謝你。”溫習晴突然道。

蔣望舟以為她想感謝這幾天的照顧,“其實最近你的父母一直在照顧你,他們很擔心你,我只是見他們累,過來幫幫忙。”

溫習晴總算發現了,蔣望舟在撒謊的時候是不看人的,視線會不自然地轉開。

他總是這樣嘴硬,明明就很關心她,不然怎麽會在病床邊守了一夜。

但溫習晴並沒有戳破他,而是道:“我不是說這個。”

蔣望舟疑惑。

溫習晴繼續道:“我出車禍的時候,你是不是想沖出來救我?”

蔣望舟又沒看她,只低著頭,沒說話。

溫習晴就知道會這樣,她嚴肅道:“下次不可以這樣,這麽危險怎麽能沖出來?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蔣望舟:“沒有下次了,不會有下次的。”

有風從窗外吹來,吹起蔣望舟額前碎發,房內很安靜,蔣望舟的聲音有些嚴肅卻透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撞你的人已經被抓了,你放心,她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溫習晴看著面前的人,心裏忽然顫動不已,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蔣望舟永遠都會沖在最前面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蔣望舟,你怎麽那麽好。”

剛剛還在嚴肅的氛圍中,溫習晴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回些什麽,只能輕咳一聲後道:“我去給你買早餐。”說完便立刻起身離開病房。

溫習晴甚至還看到蔣望舟出門時似乎腳步踉蹌了一下。

她不自覺摸摸自己的臉,她真的有這麽嚇人嗎?

蔣望舟還沒回來,程雪和溫安山來了,他們像在夢外一樣很關心溫習晴,對她噓寒問暖,甚至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溫習晴不禁感嘆,沒想到這全息技術居然這麽厲害,夢中的人物和場景跟現實裏的簡直一模一樣,若不是她知道自己剛剛從現實來,估計都察覺不了這些是夢。

那蔣望舟知道嗎?

按照從前的推測,溫習晴懷疑蔣望舟是知道這一切都在夢裏,可這只是她的猜測而已,還不能完全確定,應該要再試探試探才行。

但蔣望舟這人真的特別能裝傻,嘴特嚴實,什麽都不願承認。

有一天,溫習晴坐在病床上旁敲側擊道:“蔣望舟,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夢,都是假的,你相信嗎?”

蔣望舟面不改色道:“不相信。”

“我就是說如果而已,那如果這是夢,你會更喜歡夢中還是現實?”溫習晴又問。

可是蔣望舟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溫習晴,淡淡道:“我不相信這是夢。”

溫習晴被他堅定的語氣弄得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難道蔣望舟真的不知道這是夢嗎?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錯的嗎?

那她應該怎麽才能喚醒蔣望舟?

樹屋婆婆說過,她如果想救回蔣望舟,就要順著五道傷疤的線索找到蔣望舟到底想告訴她些什麽,並且替他說出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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