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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為什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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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為什麽會

沈默許久, 霍華德元帥終於才說:“陳香小姐,這件事非常嚴肅,我希望你考慮幾天再給我個鄭重承諾, 因為這一段我要錄屏, 在內部會議上播放。”

不像現代醫學有各種成像證據和醫學文獻, 化驗數據做支撐。

中醫只是空中樓閣。

而且陳香用的很多藥物,經權威醫療機構的檢測, 它們甚至具有劇毒。

坦白說, 要不是軍方早已放棄異獸, 任憑它們自生自滅, 是不可能讓她冒險的。

至於她所謂的呼吸療法, 這幾天霍華德元帥也一直有關註,而在他看來, 閻焰和蘇野就只是在呼吸,哪怕閻焰現在已經恢覆,狀態良好,但目前的證據還不夠霍華德元帥去說服六角大樓的諸大佬, 所以他需要陳香出一份誠懇的承諾。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隨隨便便, 輕飄飄來句承諾。

陳香其實也在思考該怎麽才能在不洩露核心療法的情況下服眾,略一思索,她說:“下周吧, 屆時我會將下一步的治療公開直播,我想它會更具說服力。”

“你要直播治療過程?”霍華德元帥一凜。

陳香做藥灸的過程並沒有全程直播。

當然,於沒有專利保護的中醫來說, 治療不論與患者還是陳香都屬於隱私。

可她竟然要把事關治愈的關鍵性步驟,最後一步公開化?

雖然他兒子馬洛斯因為懼怕針灸, 直到現在甚至沒有開始做治療,但既陳香那麽坦誠,霍華德元帥當然也要給予她一樣程度的支持和表態。

他說:“那我先預祝你成功吧,祝賀你為聯邦解決這個百億級的難題。”

如果真能成功,陳香將獲得一百億星幣。

一百億,她想都不敢想的數額,她甚至沒想過該怎麽去花它。

有人敲門,閻焰就在門邊,一把拉開,面前是個留著卷曲的半長發,身著橙黃色戰鬥服,身姿幹練,面龐帥氣的男人。

越過閻焰看陳香,他說:“嗨,陳香小姐。”

陳香掛了光腦,回頭一看,笑了:“恭喜你,蘇野大校。”

直播正在進行中,在線人數在三分鐘內飈到了1300萬,彈幕刷成了直線。

此刻陳香要見識的,是一個跟內斂的閻焰完全不同的,外向而火熱的S級將領。

手撫上小腹,蘇野大校幾乎要貼到陳香身上:“其實我並不相信人有什麽丹田元氣,但就在剛才,我發現我的小腹果然在發熱,不信你摸摸?”

陳香退兩步,紮開馬步做示範:“那證明你已經掌握小周天式呼吸法了,不要懈怠,最好每天在山林綠野,空氣清新的地方用這個姿勢去呼吸,效果會更好。”

胡耀替網友們插嘴:“師父,小周天又是什麽?”

蘇野則在看閻焰:“我猜你應該還沒有掌握小周天式呼吸的精髓吧?”

有小周天就有大周天,它們也恰是傳統的吐納之術。

通俗點講就是,普通的呼吸只在於肺,而大小周天式呼吸,則是要在呼吸時,從頭頂的百會穴到小腹的會陰穴,進行全身式的蓄氣,用以養神固元。

用道家的說法,這樣呼吸的久了之後,小腹就會產生一種別樣的溫熱。

那溫熱也有個名詞,叫氣貫丹田,小腹的溫熱之處,也恰是丹田所在。

普通人想通過吐納而感知丹田是很難的,大多需要三五年。

但高階將領們因為擁有精神海,會很容易就練出成果。

見閻焰在搖頭,顯然對小周天還不是很熟。

正好陳香就站在他身後,一只手撫上他的背,另一只手已自他腋下穿過,她說:“現在吸氣,把意念只集中在頭頂……對,不要因為肺裏空氣滿了就急著往外呼,繼續吸氣,對,要自我感覺到所有的肋骨被全部打開,繼續往下沈氣……”

“不對,閻焰上校,為什麽要半途而廢,為什麽你的心跳……”陳香話說到一半,覺得男人心跳的份外厲害,只好住嘴,也收回了手。

他的身體在發熱,呼吸急促面色潮紅,她大概猜到些為什麽。

及時止手,她也沒有再追究。

閻焰推開蘇野出門又回頭,聲促,說:“陳香小姐,晚上我會抓緊練的。”

這時夜已經深了,蘇野也維持不了多久,準備回他的窩裏,以獅子形態好好兒睡上一覺,閻焰卻說:“大校,跟我去四0四住吧。”

蘇野已經化為獅形了,止步回頭:你不是從不允許任何人踏入四0四?

就在前段時間,閻焰剛化形的時候,蘇野因為好奇,想跟他一起去四0四睡一晚上,可他拒絕它進入,氣的蘇野學著星獸,桀桀桀的吼了半晚上。

今天是因為小周天式呼吸法吧,霸道如他,想學,終於願意敞開四0四的大門了。

蘇野可沒閻焰那麽小心眼,樂於傳授也樂於分享。

當然,主要還是在洞獅形態下它也很想吸食核能,遂跟著閻焰一起離開了。

它也就帥氣了一晚上,而且雖然它化形的視頻在星網一舉沖上熱搜榜首且保持了整整32個小時,第二天一早胡耀開直播間,開畫就有將近五千萬觀眾。

可以說經由蘇野上校的化形,陳香震動了整個聯邦。

但從第二天開始,雖然它的精神力趨於正常,全聯邦從公眾到媒體,各個試驗室都要求它出境互動,可曾經洞獅笑閻焰笑的有多大聲,現在的它就有多慘了。

據陳香說是因為它的臀部,膀胱經堆積的精神力更多,所以她強勢的,把它整個屁股上的毛,甚至尾巴都給剃光了。

洞獅不但不敢再笑話別人,而且在這幾天中,哪怕小狼不停的嚎叫,試圖拉它出去溜一溜它也絕不挪窩,把自己被剃的光溜溜的屁股捂的緊緊的。

但紙包不住火,所以這天金錢豹和小狼在它身邊打鬧著,就跟平常一樣,一開始只是玩鬧,但玩著玩著,金錢豹被小狼撓破了頭,就翻臉了,狠狠踩了小狼一腳。

洞獅眼看兒子被欺負,一躍而起,揮爪就拍。

金錢豹在被打飛的同時也一聲叫:“吼~”它看到洞獅的屁股光光的。

小狼也一聲尖叫:“嗷~嚎~”

孩子看到爸爸的屁屁光禿禿,尾巴也成了個□□兒,直接被驚呆了。

倆小崽子覺得好奇,還想再多看看,洞獅一把沙子撲過來,一聲獅吼驚的院子裏兩臺車的警報同時響了起來,倆小崽也被嚇到了,扭頭就往屋子裏鉆。

洞獅追到屋子外面看了片刻,卻是叼起胡耀掛在外面的衣服,轉身就跑。

……

今天在幫它做完藥灸之後,陳香和古伯倆一起出門了,留了胡耀看家,而本來,洞獅以為他倆是上山采藥去了,但剛剛它卻從胡耀的光腦上看到母親菲奧娜。

它還看到她和陳香在一起,那也意味著她來監護區了。

它的母親來了,蘇野必須駢見她一面。

……

監護總中心原來挺熱鬧的,有一家墨西哥餐廳,還有一家漢堡店,除此之外還有一家酒吧,但隨著監護師越來越少,幾家店也人跡罕至,門前全是荒草。

菲奧娜率著一眾保鏢,此刻就在滿是消毒水的酒吧裏坐著。

她雇了一個超強保鏢團隊,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全是身高近兩米,一個能打倆的彪形大漢,當然,陳香和古伯想見她,也需要穿上全套內循環式的防護服。

從血液到□□再到呼吸,他們都不會有任何交換。

對視一眼,陳香和古伯都掩不住的開心。

因為菲奧娜說了,今天不論能否治好,她都會給陳香20萬星幣的診金。

又是一筆快錢,陳香也跟古伯承諾,事後分他五萬。

古伯於是主動請纓,說菲奧娜就由他來治療。

他也挺佩服菲奧娜的,換好了衣服,說:“雖然我從來沒有聽過她的歌,但我覺得一個把唱歌看的比兒子更重要的女人,她的歌唱的一定很不賴。”

“跟我媽媽一樣,菲奧娜是事業型女性。我為蘇野大校難過,但也欣賞她的勇氣和魄力。”陳香緊了緊手套,把針灸器具放到菲奧娜帶來的消毒機中二次消毒,又說:“而且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敢主動來監護區的高階人類,還是一個女性。”

古伯明白陳香的意思了,一哼:“好吧,我承認女性總是比男性更能豁得出去。”

菲奧娜坐在朝向監護區內側的玻璃窗旁,周圍站著四個保鏢,人手一瓶消毒劑。

看陳香和古伯進門,沖著他倆一通狂噴。

但其實那東西也就做做樣子,普通的消毒劑是殺不死變異病菌的。

菲奧娜站了起來:“嗨,陳香小姐,這位是……”

開玩笑的時候可以喊徒弟,外人面前當然不能。

陳香介紹:“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姓古,古老醫生。”

古伯已經上前了,示意菲奧娜坐下,伸手摸她的咽喉:“怎麽痙攣的?”

“曾經……我受過非常大的創傷,所以……”菲奧娜以為要像面對心理醫生一樣,把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再講一遍,但古伯卻說:“好了,閉嘴吧,我專心診脈!”

防護服是矽膠手套,診脈不及裸手,但推拿起來手感也還行。

古伯示意陳香給自己一點精油潤手,慢慢推拿菲奧娜喉嚨上的痙攣部位,又說:“既然想起來就痛苦,你又何必總想著它,就是那頭大獅子。”

“它讓我,我……”菲奧娜話還沒說完,古伯五指一頓:“現在唱一句我聽。”

菲奧娜深呼吸,打開腔體來了一段比較覆雜的高音。

她很欣喜,因為她的氣息雖然不如曾經那麽足,但可以明顯感覺到氣息經過聲帶時是流暢的,她又能唱了,而且不是單音,而是一段很長,很覆雜的高音。

她忙問:“古老醫生,只要今天治療完,我就可以再唱歌了對嗎?”

這就得說,姜還得是老的辣,中醫也必須面診,望聞聽切。

陳香在視頻裏判斷菲奧娜只是因為受刺激而引起的聲帶痙攣,也只想解決這個問題,但古伯卻在紮上針之後說:“這不是簡單的痙攣,而是因肝血不足造成的聲戶失養,要養血榮筋才能重新活絡開音,香香,給她開副養血的藥吧。”

又對菲奧娜說:“針灸只需做一次,但藥至少要吃半年,否則你早晚還得啞。”

肝血不足一般是憂思所導致的,最好的藥方是四物湯。

古伯在施針,就由陳香來開藥方。

也就在這時菲奧娜突然問陳香:“那頭,呃,獅子應該還好吧。”

陳香還沒答話,古伯卻笑了:“就是它,那頭獅子叫你肝血盡失,就不說聲音了,要不再輔以養血生血之藥,你的五臟都要因它而枯竭,你卻還想著它?”

陳香正在光腦上開方子,手一怔,因為她沒幫菲奧娜診脈,而她的固有思維是,菲奧娜對蘇野極其冷漠仇恨,應該也不會牽掛洞獅才對。

但也是直到此刻她才徹底洞悉菲奧娜的心理:愛之深,責之切。

她不是不愛兒子,為了兒子,她跟林黛玉似的憂思成疾,把自己的肝血都耗光了,但她不願意承認那份愛意,還很抗拒,所以才會在視頻中漠視洞獅的存在。

深吸一口氣,她搖頭說:“不不,我並不在乎它,我也一直在說服自己忘記它。”

古伯是個不但合格,而且極其牛逼的老中醫。

陳香得說,當初閻遜元帥拒絕他,不止是他自己,也是全聯邦的損失。

他說:“你可以不承認,但沒關系,因憂思而傷肝,因傷肝而失血,你的身體一直在惡性循環,但只要你肯好好服藥養肝榮血,肝經旺盛,你的思維自然就能變的積極起來,再想起那頭大獅子的時候,你也就不會恨它了。”

“我會,不恨它?”菲奧娜有點不信。

古伯說:“你因肝枯而憂思成疾,肝能生血,憂思自然就散啦。”

菲奧娜千裏迢迢而來,在近百億人的矚目中來做治療,但她對中醫的信任只是一種迷信,也不認為它有理論支撐,更不認為草藥會具有心理醫生般的作用。

不過在聽說草藥可以減少她對大兒子的恨意時,她也陡然起興趣了。

也算是一份希望吧,她說:“老醫生,我會認真吃藥的。”

針灸已經做完了,拔了針,古伯示意陳香過去捉一把菲奧娜的脈,再看看她的舌苔和氣息,彼此之間做個覆盤。

也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後退,立刻後退!”

仨人同時回頭,古伯見窗戶外面站著個,像是胡耀,差點就怒了。

但再看他比胡耀的個頭更高,還是一頭長發,好吧,他把罵人的話又收回去了了。

可他還是很生氣,因為那是蘇野,是胡耀放出來的,提前也沒有通知。

菲奧娜一聲喚:“阿野?”

蘇野穿著胡耀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高舉雙手站在玻璃窗外。

隔著聲音聽不清,但看口型,他說的是:媽咪,對不起。

一個母親會因為死去的兒子而恨活著的兒子,也會恨他的異獸形,但當四年未見的兒子向她道歉,恨會於瞬間消失,血緣所鑄就的親情會如潮水般湧現。

眼看兒子高舉雙手,菲奧娜也明白了,他不想傷害任何人。

她也忘記了仇恨,伸出雙手撫摸玻璃,想要撫摸兒子削瘦的臉龐。

跟蘇野記憶中相比,菲奧娜瘦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

菲奧娜也一樣,看兒子穿著可笑的花衣服,瘦的形銷骨立,頓時眼含熱淚。

但只聽砰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射了過來。

菲奧娜尖叫:“不,快住手,不要傷害我兒子!”

……

一眾保鏢是菲奧娜高薪雇來的,也只有一個目標,讓她安全回家。

目前在菲奧娜面前的兩個人都穿著防護服,但蘇野沒穿,他們當然想他立刻離開。

菲奧娜一擡手,外面的保鏢誤解了,以為她是在表示害怕,有一個保鏢於是開槍了,當然沒敢往目標身上打,只是鳴槍警告,子彈也只擊穿了蘇野的耳朵。

另一個保鏢看他依然不走,反而舉手跪到了地上,迅速堵到他身前,並招呼屋子裏的人護送菲奧娜上車,他則全程用槍抵著蘇野的頭,直到所有人上車之後才步步後退,只待他跳上車,幾輛車便迅速離開監護區,前往隔離區了。

現場也只剩下跪在地上的蘇野,和給他做包紮的陳香。

以及望著窗戶上的血跡,若有所思的古伯。

蘇野雖然是個感情濃烈,外向,但不喜歡內耗的人。

現在是他療程的第五天,只要他想,且能控制住情緒,是可以長久保持人形的。

剛才虛驚一場,但至少他當面向母親表答了歉意。

母親也不像在視頻中那麽冷漠,甚至喊他叫兒子,他無比開心。

而且可以化形的時間久了,他也就可以跟陳香,跟古伯有更多的交流了,上了車,他笑著說:“古伯,你應該聽的更清楚吧,我媽咪喊我叫兒子了,對不對?”

古伯說:“人逃不開七情六欲,你母親因心病而引發身病,又因身體上的苦痛而加重了心病,她因恨你而病,又因病而愈發憎恨你,都只是病,你要理解她。”

蘇野翹著二郎腿,勾唇一笑:“我能理解。”

又說:“既使她永遠恨,我也會永遠愛她,無怨無悔。”

今天胡耀辦了件蠢事,蘇野跑了那麽大的事情,他似乎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但蘇野本身很給力,被人用槍抵頭都沒有躁動,陳香當然要表揚:“咱們洞洞……”

從後視鏡裏看到他眉頭一皺,眼神兇巴巴的,忙又改口:“蘇野大校不愧最優秀的指揮官,您今天的表現非常棒。”

今天這場治愈之旅雖然中間有曲折,但好在結局還算圓滿。

但今天蘇野也許是太開心,話就有點多。

他突然說:“陳小姐,閻遜元帥應該馬上也會到的吧?”

古伯一下就精神了:“誰?”

“我們閻帥,聽說我們苦心拿下的各個邊境星球和礦產星球又全被星獸戰領了,閻帥大概是四年前感染的吧,比我稍微晚一點,陳小姐,你可一定要治好他,我們苦心開拓的疆域不能丟,而他是最優秀的空軍元帥……”

蘇野話還沒有說完,古伯立刻來了句:“不治,我們中醫治貓治狗,就是不治他。”

蘇野是軍人,戰鬥是他的天職。

聽說曾經自己攻下的土地如今正在遭星獸肆虐,他憂心如焚,只想他們整個團隊都能趕緊好起來,重返戰場。

一聽古伯這樣說,他急了,也憤怒了:“為什麽?”

古伯也很生氣,因為當初要不是閻遜和他的同僚們太傲慢,輕視中醫,變異病毒造不成那麽大的損失,他一生氣,也不管是否會刺激到蘇野,就打算□□了。

幸好這時車已到暫居點,陳香一腳踩停剎車,忙說:“好了快下車。”

見蘇野不動,還憤怒的盯著古伯,她忙說:“再不下車您兒子就來了,要看到您的……”光屁屁了。

又提前下車,親自打開古伯的車門:“來,古伯,我攙您下車。”

古伯拂開她躍下越野車,猶還處在憤怒中:“香香,除閻焰以外,我不允許你再接任何一個姓閻的軍人,絕不允許,不然……”

“不然呢,古伯,您是陳小姐的徒弟,而我們華夏民族最講的就是尊師重道,您年齡也不小了,懂的禮儀該比我多才對,為什麽要對著她大吼大叫?”

是閻焰,半氣洶洶的古伯攔住。

雖然陳香收入頗豐,但向來吝嗇,甚至都還沒給蘇野大校買衣服。

閻焰穿的也一直是古伯那套棉麻服,長久不打仗,又有毛發覆蓋全身,他跟蘇野一樣,肌膚有種正常軍人所沒有的白,黑白黑瞳,他是一副標準的華夏人面相。

古伯本來就在生他爹的氣,再被閻焰理直氣壯一通教育,氣的火冒三丈,本想直接挑出當初的事情來,好好嘲諷閻焰一頓。

可他裝孫子都快裝了兩個月,鉚足了心氣兒,要等一個關鍵時刻才揭露自己的身份,叫陳香和胡耀都大吃一驚,所以他雖氣,卻也生生忍住,哼的一聲離開了。

閻焰這幾天一直在幫陳香找中藥,並練習吐故納新。

再過兩天就要進入下一個療程了,陳香也得給他診個脈,摸一下息,看他練的怎麽樣,但倆人才進屋,閻焰遞給她一大沓紙,卻問:“您看看這個,還可以吧?”

陳香接了過來,見是手繪的人體,擡頭看閻焰:“上校自己畫的?”

閻焰未語,後退了一步。

他用手繪了人體,並標註了每個穴位的具體方位,以及在呼吸時,氣息達到某個部位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和完成一個小周天式呼吸需要的秒數。

可以說這是一份傻瓜式的教程,有它,陳香就不必一個人一個人,手把手的教了。

其實這種教程應該由她自己來畫,只是她太忙,一直沒顧得上。

閻焰不但畫了,而且應該是在四0四大樓做的覆印,搞了一百多份來。

這不愧是她治愈的第一頭異獸,很給力,是最佳幫手,她說:“謝謝您,上校!”

閻焰攤了一下雙手,先說:“基因中心同意了你的樣本測試請求,明天樣品箱就會送到,你可以重新進行一次基因檢測了。”

是了,基因檢測,等結果出來,陳香要跟陳銅算老賬的。

她再說:“謝謝您,上校!”

閻焰點頭,再度攤開雙手,又把一只手輕輕搭到小腹上,並鄭重其事說:“我的小周天已經練的很好了,如果還有人需要呼吸方面的指導,我可以協助你的。”

陳香略一思索:“其實蘇野大校……”一開始他練的更好。

閻焰神情堅定,不容置疑:“不,我做的比他更好。”

凡一件事情上,會表現的那個人總會得到更多優待,更何況練吐故納新就是為了下一步的療法,陳香正好也需要一個助教,而閻焰表現優秀,當然就是他了。

所以她點頭,說:“明晚吧,我先給你做下一步治療,以後也就由你當助教吧。”

閻焰點頭:“好。”

每個監護師只有一間屋子,也都不大,為了安全故,浴室都是透明的,因為實在無處可收容,陳香的內衣內褲都是掛在浴室裏。

但閻焰畢竟軍人,進了她的臥室是絕對不會亂瞟亂看的,就該怎麽形容呢,即使在狹小的私人空間中單獨相處,陳香也不會產生性別方面的恐懼和不安全感。

總之,她很信任自己綁定的第一頭異獸,覺得他具備勤奮,正直,誠懇等多項美德,可第二天晚上,當她通知蘇野和胡耀,以後就由閻焰給她做助教時,且不說胡耀有多驚訝,這一周來表現最優秀的蘇野大校勃然大怒:“為什麽會是他?”

再看陳香:“是我最先掌握小周天的,你的助教應該是我才對。”

……

同一時間,監護總中心,全封閉化驗室中,數據分析人員正在等檢測結果。

全身武裝,穿著內循環式防護服的伯格中校也在等數據,等菲奧娜的病理結果。

那個結果應該不會好,因為就在菲奧娜做治療那天,她的保鏢槍擊了蘇野,還把蘇野的,攜帶有變異病毒的血液樣本帶上了車,而且那個保鏢還幫菲奧娜遞紙巾,擦過眼淚,變異沒有空子可鉆,通常情況下,這種程度的接觸都會傳染。

但奇怪的是,已經過去三天了,菲奧娜的血液中依然沒有檢測到病毒。

變異病毒非常霸道,傳染性也非常強,而不管警衛營怎麽覆盤,都覺得她應該被傳染了才對,可已經整整三天了,菲奧娜依然是正常的。

那就算她正在經歷超強潛伏期,檢測不出來。

但試驗室反覆化驗當時他們提取的,蘇野大校的血液樣本,就發現其存在個問題。

而那個問題是:他血液中的病毒似乎已經不具傳染性了。

換言之,是因為他不具傳染性,所以菲奧娜才會那麽幸運,沒被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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