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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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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第 52 章

崔令宜:“……別這麽篤定, 我又不可能給你當一輩子媳婦。萬一你將來喜歡上別人了,會後悔你今天說的話的。”

衛雲章:“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衛雲章煩躁地點了點桌子,忽地靈光一閃,看向崔令宜:“我是不介意當鰥夫, 那你可有考慮過假死?只要你‘死’了, 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離開我們家, 而我們和崔家的聯姻也還作數。最重要的是, 你可以直接從拂衣樓裏脫身了, 不必再來攪這趟渾水。”

崔令宜笑了一下:“多謝你還為我考慮這個。只不過按照拂衣樓的規矩,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若是真死在你們家了,拂衣樓也一定會把墳挖開來確認的。到時候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 也得遭人追殺。”

衛雲章:“我還當你很厲害。”

“再厲害也受不住一直被人追殺啊。”崔令宜道, “衛三郎,咱倆也算共患難過, 我跟你說句肺腑之言,不是我非要跟你作對,也不是我對拂衣樓有多麽忠貞不二, 而是如果我不這麽做, 我就會死得很慘。以前樓裏有人叛逃過,還是個很厲害的殺手, 結果愛上了目標的女兒,假裝死於目標手下, 最後帶著人家女兒跑去隱居了。結果被樓裏識破,追殺了他整整兩年。”

那時崔令宜還小, 只有十歲左右,都是從其他人嘴裏聽來的故事, 聽說追殺那位前輩的殺手有很多,前輩也寶刀未老,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但是他能受得住,他妻子可受不住,因長期疲於奔命,身體越來越差。後來那前輩把妻子單獨留在了一個小鎮,自己孤身離開轉移視線,結果大半年後,拂衣樓的殺手找到了他,告訴他,他走後,他妻子就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由於難產,最終一屍兩命。他們還給前輩看了妻兒的屍身,那前輩當場就崩潰了,自盡於妻兒跟前。

此事曾在拂衣樓內轟動一時,被當作反面典型反覆用來警告新人。

崔令宜笑道:“所以呢,我給你當內應,就是我給你最大的讓步了。想讓我離開拂衣樓,不可能。只要完成了你這一單,我就可以升一個職級,手裏掌握更多的消息,這樣對你也好吧?”

衛雲章看著她的笑容,臉色微寒,抿唇不語。

要為拂衣樓賣一輩子的命,她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好好想想吧。”崔令宜說,“我今日說的都是真話,沒有騙你。”

-

次日,瑞白送崔令宜去上值,回來時,卻頗為神秘地告訴衛雲章:“郎君,我今日路過雜貨鋪的時候,雜貨鋪的老板將我叫了進去。”

衛雲章蹙眉:“怎麽,是殿下有什麽吩咐嗎?”

“不是。”瑞白搖了搖頭,“那老板跟小的說,今日在繪月軒附近盯梢的人稟報,繪月軒掌櫃今日開門的時候,往門上掛了塊‘新品到貨’的字樣。他問小的,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怎麽說?”“小的自然是說不知道。”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繪月軒是拂衣樓的地盤,而繪月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若是瑞白常常從繪月軒前路過,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因此,現在在繪月軒附近蹲守的,一共兩批人,一批是衛相的人,一批是太子的人。

昨夜“衛雲章”才遭遇伏擊,今日繪月軒便莫名掛了塊牌子,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聯系呢?

既然太子的人已經發現不對,那麽等父親晚上回家,多半也會知道動向,然後,就極有可能把崔令宜叫走……

“不行,你現在立刻回去。”衛雲章讓瑞白靠近了些,如是這般交代了幾句。

瑞白連連點頭,忙不疊又跑了出去。

玉鐘端著點心進來,扭頭看著瑞白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夫人最近總是讓瑞白出去辦事,還不讓奴婢和碧螺聽,有什麽事是他能知道我們不能知道的?”

衛雲章笑了笑:“不是我讓他辦事,而是我拜托他,辦事的話告訴我一聲。你也知道,府上近來不太平,三郎他們又不想讓我操心,跟我報喜不報憂,但我還是心裏忐忑,便拜托了瑞白,讓他行行好,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是好是壞都說給我,好教我安心。”

玉鐘鼓了鼓腮幫:“奴婢也想聽。”

“你真的想聽?”衛雲章道,“都是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會出人命呢。”

“啊……這麽嚴重?”玉鐘嘶了一聲,“那還是別告訴奴婢了。”

“聽那些做什麽,我們又不是夫人,還能出謀劃策幾句,你我聽了,只能瞎著急,還是做好分內之事,為夫人掃清後患才對。”碧螺走了進來,“夫人,今日身體感覺如何?”

衛雲章:“好多了,我想出去走走。”

碧螺思忖了一下,想到大夫說的,現在可以適當走動走動,便點了頭:“那奴婢去拿披風,咱們去花園裏散散步。”

另一廂,瑞白一路出了衛府,來到長安城裏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隨便找了個小乞丐,掏出一袋碎銀:“小子,幫個忙嗎?”

小乞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卻見瑞白又把錢袋收了起來,悠悠道:“你先告訴我,你身後這些,都是你的小弟?”

小乞丐回頭看了看身後幾個高矮參差的小孩,笑得諂媚:“是啊是啊,貴人有何吩咐,只要小的們能辦到,一定去辦!”

瑞白說:“你們人太少了,至少再來十個。”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十個?!”

“找不到?找不到就算了。”瑞白作勢要走。

小乞丐:“別別別,貴人您等一等,小的這就去再喊幾個人!”

……

等瑞白忙活完回府,衛雲章已經在花園裏逛完兩圈回院,並且用完午膳了。

碧螺和玉鐘下去準備飯後解膩的茶果,瑞白則趁機湊上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郎君,這是您要的衣裳。”

衛雲章:“好,多謝。”

瑞白殷切道:“郎君,您可得早點兒回來啊!萬一府裏臨時出了什麽狀況,小的可沒辦法替您攔太久!”

衛雲章點點頭:“我速去速回。”

不一會兒,碧螺和玉鐘端著茶果回來了,衛雲章打了個呵欠,道:“出去走了兩趟,中午又吃得多了些,這會兒直犯困。你們把那些放桌上吧,等我午睡起來了吃。”

碧螺和玉鐘不疑有他,依言照做了。

衛雲章又交代:“我睡覺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若我有事,自然會叫你們。”

“夫人放心吧,我們肯定不吵著夫人。”玉鐘嘻嘻笑道。

門窗關上,屋中只留下了他一人。

衛雲章深吸一口氣,迅速打開瑞白帶來的包袱,換上了裏面的粗布衣服。這粗布衣服乍一看顏色與府中丫鬟著色相似,但款式卻是外面普通老百姓最常見的款式,遠不如丫鬟精致。

他又把頭發重新盤了一下,而後悄悄從後窗翻了出去。

衛府的布防他了如指掌,躲開護院輕而易舉,而現在正是白天,屋頂上也沒有人監守,他悄無聲息地翻過了院墻,來到了外面的小巷。

身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恢覆,但至少不會再因為一點動作就崩開流血了。

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塊厚厚的頭巾,像那些百姓為了擋風一樣,裹住了頭臉,只餘一雙眼睛在外面。隨後,他雙手籠在袖口裏,微微躬著身子,混進了大街上的人潮中。

冬日的風吹得他衣角瑟瑟,衛雲章一路沈默疾走,終於來到了繪月軒附近。

他一眼便看到了父親手底下的人,一共三個,負責在此盯梢。兩個裝作茶客,在對面的茶鋪裏邊聊天邊喝茶,一個裝作醉漢,歪倒在路邊的臺階上打瞌睡。周圍應該還有幾個太子的人,但他不認得,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來。

他像一個普通的民婦一樣逛著小攤,餘光瞥見一群小乞丐正浩浩蕩蕩地往這裏而來。

小乞丐們每路過一個店鋪門面,便要在門口敲碗,大聲說著吉祥話,如果掌櫃的不肯給錢,他們就一直敲碗一直喊。大多數店鋪都是小本經營,沒什麽壯漢看店,光靠零星幾個人根本攆不走這群小孩,是以最後也只能給錢了事。

好在這些小孩也不貪,即使只給一個銅板,他們也心滿意足地離開,出發向下一家。

他們一路走,一路討,終於討到了繪月軒門前。

“碗兒一敲響當當,恭喜發財又健康!好心必然有好報,希望老板大大方!老板,賞幾個子兒吧!”

繪月軒裏就掌櫃一個人,他略顯不耐地走了出來:“沒用,沒用!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十幾個小孩前呼後擁,呼啦啦將老板圍在中間,拽著他的衣服和手腳,討好地叫著:“老板洪福齊天,就給點兒賞吧!一個兩個也不嫌少!老板明年一定發大財!”

掌櫃被十幾個小孩糾纏,又不能真的把他們怎麽樣,顯得手足無措。

附近幾個人牢牢盯住了繪月軒的動靜。

大約是實在受不了這幫小乞丐了,掌櫃終於敗下陣來,舉手叫道:“行行行,你們放開我,我去拿錢,行了吧!”

小乞丐們這才放過了他。

掌櫃取了一把銅板,也沒細數,胡亂往他們手裏一塞,嘴上呵斥著:“趕緊走,趕緊走!”

“謝謝老板!若無老板好心腸,我等只怕餓得慌!老板來年發大財!”小乞丐們高高興興地走了。

他們又一路走,一路晃,眼看他們把剩下的店都禍害了一遍,即將要離開這條街時,那些小乞丐忽然不討飯了,直接四散而開,各自跑向了不同的方向。

茶鋪裏的“茶客”,臺階上的“醉漢”,豁然一下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而在他們行動之前,有一批人已經更為敏銳地綴在了小乞丐們身後,分頭跟蹤了過去。

衛雲章又警覺地觀察了一圈,確認父親和太子的人都已經被全部引走,立刻閃身進了繪月軒。

掌櫃站在屋子裏,並不知道外面的小乞丐們已經作鳥獸散,更未察覺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消失了幾個人。

他聽見有人進門,擡起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面前的女子迅速拉下頭巾,露出熟悉的一張臉來。

“是你!”掌櫃面色一喜。

衛雲章沈聲:“時間緊迫,我們長話短說。”

掌櫃迅速帶著衛雲章上了二樓。

掌櫃剛張口,衛雲章卻搶先開口:“你們昨天對衛雲章出手了?”

他不太確定崔令宜和這掌櫃的關系親疏,因此絕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直奔主題。

“是,但是寅十四回來說,那衛雲章看起來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掌櫃道,“你的情報到底可不可靠?”

衛雲章皺眉:“我也只是合理推測罷了,我又不可能真的跟他動手來驗證。不過,他到底會不會武功,有那麽重要嗎?”

掌櫃道:“若是上面覺得重要,那自然就重要。昨夜寅十四試探失敗,聽說上面有些生氣,覺得你和寅十四中肯定有一個人沒辦好差事。不過紀門主想了個辦法,讓我轉告你。”

紀門主又是誰?

衛雲章暗暗記下,不動聲色:“什麽辦法?”

“若衛雲章有意隱藏自己,那他長這麽大,可能還遇到過其他與昨夜相似的情況,但都沒有出手。若他真的能隱藏至此,再對他下手,恐怕也只是無用功。”掌櫃飛快地說道,“但是現在他鐘情於你,你覺得倘若遭遇襲擊的是你,他可還能坐得住嗎?”

衛雲章:“……”

一想到自己以前對崔令宜做的那些蠢事,很可能都已經在拂衣樓傳遍,他就忍不住暗自握緊了拳頭。

所以在拂衣樓的人心中,他是什麽絕世戀愛腦冤大頭嗎?

“這不好說吧。”衛雲章扯了一下嘴角,“之前我與他一起落水,他也沒護著我。”

“可能是當時人太多了,有顧忌。”掌櫃道,“他昨夜回去後,可有跟衛相說過遇襲的事情?”

衛雲章:“……沒有。”

“竟然沒有?”

“確實沒有。”衛雲章開始胡說八道,“可能是因為衛相事務繁重,他又以為只是普通的打劫,所以不想再麻煩父親吧?若不是我發現了他荷包不見,他也不會告訴我的。”

掌櫃點了點頭:“那就好。他現在不是每個月都要去瑤林書院講學嗎?你就想辦法跟他一起去,反正你去瑤林書院,就當是見崔倫,沒人會覺得有什麽問題的。也盡量不要帶什麽護衛,雖然我們也能處理,但畢竟麻煩,等四下無人,我們就動手。”

衛雲章:“……”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不答應。

“那就這麽說定了。”掌櫃道,“等他下一次出城講學,你就跟在身邊,與我們配合演一出戲。”

衛雲章:“好。”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快回去吧,別被發現了。”掌櫃說,“看你這打扮,定是偷溜出來的吧?”

“是。”衛雲章正欲翻窗離開,忽然又想起什麽,回頭問道,“你門外那個‘新品到貨’,是給我一人看的?”

“不然呢?”掌櫃說,“我怕你白日裏不方便出門,但紀門主又有其他事務要辦,已經離京,你若是夜裏行動去找他,只怕會撲空。所以我才在門口掛了牌子,告訴你現在夜裏找我也行。而且,若你自己不方便出門,派了個眼線過來查探,看到牌子也該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你怎麽會問這些?”

衛雲章:“這任務本是給我一人的,如今寅十四介入進來,算怎麽回事?”

掌櫃:“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放心吧,只是上面那位主顧對你有些不滿意,但樓主和紀門主心裏還是更相信你的。”

“寅十四與卯十三有舊。”想起崔令宜與卯十三那夜的交談,衛雲章試探著說道。

“孰輕孰重,寅十四還是分得清的,況且他與卯十三之間,也沒那麽情深義重。”掌櫃絲毫沒察覺面前的崔令宜已經換了個芯子,“你看你,一聲不吭把卯十三殺了,還管殺不管埋,放別人身上,樓主哪會輕輕放過?樓主看重你,大家都知道。”

衛雲章涼涼地笑了一下:“行,那我走了。那塊牌子你繼續掛著。”

畢竟沒有哪家店新品到貨只宣傳半日的。

他翻窗出了繪月軒。

父親和太子的人還沒回來,應該是還以為那群小乞丐和掌櫃暗中傳遞了什麽消息。

無人發現他,這很好。

衛雲章一路順暢地回到了衛府,溜回了自己的寢屋。

一切都很安靜,和他離開時並無不同。他換完衣服,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順了會兒氣,又起來把碧螺玉鐘準備的茶果吃了,然後裝作午睡醒來的樣子,懶洋洋地喊了一聲。

“把盤子收下去吧,另外是不是到了喝藥的點了?可以去煮藥了。”他面不改色地吩咐著。

碧螺和玉鐘領了任務各自走了,在庭院裏裝作剪枝的瑞白立刻跑了進來:“郎君,事情辦得怎麽樣?”

衛雲章冷笑一聲,把換下來的民婦裝還給他:“拂衣樓打算挾持‘我’,以此來逼迫‘衛雲章’出手,試探武功真假。”

瑞白楞了一下,隨即竟然高興地笑了起來:“那郎君,你豈不是正好可以跟那女人換回來了!幹脆就假戲真做,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暴露自己,而她也因為受傷,可以被我們控制起來了!”

“想法不錯,不過,我暫時不打算換回來。”衛雲章的食指輕輕點著桌面,若有所思,“我今日聽拂衣樓的意思,她在裏面很受重用,或許我可以趁機做什麽……”

至於那幕後之人,他現在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那人如此想方設法打探衛家的私密,要麽,就是與他們有仇,想要借題發揮,要麽,就是想要抓住把柄,威脅他們。

而且此人必然極具權勢或財力,否則一向只管江湖事的拂衣樓,不會隨便為他做事。

但是,他衛雲章又不是在家裏偷藏了龍袍,習個武罷了,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至於為何一直隱瞞,那還不是因為以他家現在這個地位,“意外”防不勝防,但倘若有一技傍身而他人不曉的話,這個“意外”的難度,就會下降許多。

這個原因,即使是說出去,也是情有可原。但再情有可原的事情,如果被人有心運作,也會變得有理說不清。

而他所猜想的那個人,是最擅長做這種事的。

不如就趁此機會,驗證一下。

-

晚上下值回家,崔令宜被衛相叫走。從衛相那裏回來後,崔令宜就開始用一種探尋的目光打量衛雲章。

衛雲章正坐在桌前批閱那幾篇學生的文章,感受到她的註視,停下筆,慢條斯理地問:“怎麽,又在打什麽主意?”

“這問題該是我問你吧?”崔令宜擰著眉頭,“衛相方才跟我說,今日繪月軒門口掛出了‘新品到貨’的字樣,那掌櫃疑似和一群小乞丐交接過消息,只是那些小乞丐最後分頭跑了,他們人手不夠,沒追上全部,追上的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衛雲章笑道:“看來,這‘新品到貨’就是你們接頭的密語了?你們拂衣樓昨夜試探我失敗,定是要找你商量後續。只是這與我有什麽關系?你想讓我代你過去?我倒是很樂意,只是你敢嗎?”

“你難道沒有去?”崔令宜道,“那群小乞丐的出現,怎麽聽怎麽奇怪。”

“你的意思是,我得先出門,看到繪月軒的掛牌,並猜出是有人要找你,然後再找來一群小乞丐引走父親的手下,我自己再進繪月軒替你接頭?”衛雲章嘖了一聲,“這一路上花的時間可真夠久的,碧螺和玉鐘難道不會發現我消失了嗎?”

“說這個可沒意思了,她倆那麽好騙,你還有瑞白裏應外合,又不是所有事都得你親自去辦。”崔令宜瞇了瞇眼,“你可以不走門房,但瑞白不能吧?要不我去問問門房瑞白今日的行蹤?”

衛雲章:“那你去唄,你一個‘主子’,卻還要問門房自己的小廝到哪去了,你猜別人會怎麽想?”

崔令宜抱著胳膊:“這麽怕我去打聽,你今日果然是出門了。”

衛雲章一攤手:“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崔令宜盯著他:“繪月軒的人,跟你說了什麽?”

“我都說了我沒去,你不信就算了。我又不是千裏眼,哪知道它門上掛了牌子?還知道那個牌子是要聯絡你的意思。”衛雲章一口咬定。

“好吧,你不知道,你今日沒去,所以你打算明日去嘍?”崔令宜瞧著他。

衛雲章嗤笑一聲:“本來還有點興趣的,你這麽一說,我還偏不去了。你話裏話外都很想讓我去的樣子,焉知不是什麽陷阱?萬一他們覺得你謊報軍情,一進門就把我打一頓怎麽辦?我身上傷還沒好,才不會找罪受。”

崔令宜本來因為那群奇怪的小乞丐,很確信是衛雲章在從中作梗,但看他現在這個反應,她又有點搖擺起來。

不過,無論她相不相信,她都很確定,她是不可能從衛雲章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可惡啊啊啊啊,拂衣樓到底想找她說什麽啊!

是說接下來要怎麽繼續對付“衛雲章”嗎?能不能給個準話,不然她每天一睜眼都要擔心自己遇刺,很累的好不好!

-

一連幾天,崔令宜身邊都沒有動靜。

直到她二度去瑤林書院的前一日,衛雲章才跟她說:“我明天隨你一起去書院。”

“為什麽?”

“因為我想你爹了。”衛雲章面不改色。

“這話你說出來自己不覺得心虛嗎?”崔令宜都忍不住笑了,“你肯定是憋著什麽壞要坑我呢,你母親知道這事兒嗎?她能同意你去嗎?”

“不需要她同意。”衛雲章也沖她笑了一下,“她又不會出門送你,怎麽會知道我也跟你一起走了?等她知道了,想追也來不及了。”

崔令宜震驚:“我好像不是這種人設吧?我在你母親那裏一直都很乖巧的!”

“所以我只是想去探望父親,偶爾一次任性,她也不好說什麽。”衛雲章悠悠道,“再說了,我是跟著你走的,明顯你同意這事了,她要找也是找你啊。”

崔令宜:“……”

崔令宜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好好好,衛三郎,你厲害。以前沒發現你這麽愛耍陰招。”

衛雲章拿起茶杯,吹了口茶沫:“彼此彼此,還得多向前輩請教才是。”

“你這麽想跟我過去,想必是路上有拂衣樓的埋伏吧?”崔令宜轉了轉眼珠,“讓我來猜猜,他們不會是想假裝挾持你,然後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威逼‘我’出手吧?”

還挺聰明,不愧是從小在拂衣樓長大的人。

“隨便你怎麽想,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念崔公了而已。”衛雲章又喝了一口茶,“而且你上次把自己講學吹噓得那麽厲害,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省得你在書院裏誤人子弟,最後敗了我的名聲。”

“你現在不怕我把你會武功的事情抖落出去了?”

“要是真有拂衣樓的人埋伏,那你想打就打,我還能攔著你不成?”衛雲章笑笑,“但我可提醒你,同僚相見,他們會不會覺得這個衛雲章出手的習慣,似曾相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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