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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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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刻意設置的機關,四周布滿利刃,若不是兩人在下落時有了提防,恐怕早已被劃傷,好在底部沒有東西,是個平坦地面。

宋宓早些落地,所以在徐長風落下時剛好壓在她身上,男人的重量好比一塊大石,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讓她錯以為骨頭已經散架了。

宋宓想,她遲早是要死在徐長風手裏。

她悶哼一聲,聲音粗重:“你給我從我身上下來!”

徐長風也有些發懵,待感受到身下還躺著溫軟的人時,不緊不慢的下來。

宋宓艱難爬起身,坐在地上緩了緩,虛弱的喘著氣。

她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她罵了一句:“臭不要臉。”

徐長風輕“呵”一聲,想她倒打一耙的本事玩得還真是爐火純青,“本來我可以不下來的,要不是你拉著我我能壓著你?我都還未曾怪你,你倒先罵起我來了。”

宋宓怒瞪著一雙大眼,若不是現下想省著力氣逃出去,她絕對要對他大打出手。

徐長風站著向下睥睨,撣著袖子淡道:“都是男人你嚷什麽?弄得好像我占了你便宜似的。”

宋宓本就是女身,聽到這話也有些心虛起來。

她本不欲再同徐長風一般見識,誰想對方又來了一句:“哦,我都忘了,你都不是個男人。”

宋宓真是氣笑了,也不打算起身就這樣坐在地上擡頭望向他,“嘴上厲害算什麽本事,有能耐想辦法出去將真兇緝拿歸案啊!”

此處地坑太高,周圍又是凸出來的利刃,若是要爬上去也不好爬,說不定還會讓自己受傷。

頂上已然關閉,地坑裏面昏暗,兩人勉強能看到對方,徐長風燃起火折子,一簇火光在兩人之間亮起。

方才那句話,徐長風說完便有些悔意,太監是無根之人,那話無疑是對宋宓的侮辱,一時有些愧疚。

那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射在徐長風臉上,他正低頭不知想著什麽,臉上柔和,沒了往日的冷淡,倒顯得有幾分溫潤。

徐長風本就生得俊朗,從宋宓方向看去,他下頜線條流暢分明,深邃的眼眸在微光的照耀下,仿佛有一股吸力般讓宋宓不自覺看向他。

光從臉看來,好似對方也沒那麽討厭。

徐長風緩慢走過去,朝宋宓彎身伸出去,“起來吧!我們找地方出去。”

宋宓雖心裏還有些別扭,卻也抓住他的手站起身,方才因為做了他的肉墊,現下還有些緩不過來。

待宋宓起身,徐長風拔出腰間的繡春刀,將火折子遞到她手上,同她道:“起開些。”

宋宓不知他要做什麽,接過他手上的東西,聽從走向他身後離得遠一些。

這下徐長風沒了顧及,揮刀斬斷四周墻壁的利刃。

一連數刀,底部墻壁的全都被他砍斷之後,他便用刀柄對墻壁敲敲打打起來。

“既然頂部上不去,那便試試其他看是否有出去的地方。”

宋宓走到他身邊,將火折子照得近些,以便能找到破綻。

可腳下忽然覺著有些濕潤,宋宓朝下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地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水,正一點一點溢出。

徐長風也註意到了,兩人對視一番後,不禁快速摸索墻壁,勢必要找出破綻。

可兩人找了許久,墻上除了斷掉的刀刃,再也找不出什麽東西,現在只期盼他們的人能找到他倆了。

地上的水越湧越多,一會功夫就已經淹沒到兩人膝蓋,只怕再過不久怕就要沒過他們腰部。

墻上也開始滲水,宋宓可不是等死的人,她找出哪裏滲出的水流最大,便從那地方下手。

“既然有水流,就代表這地方不是死路。”

徐長風當然也知道,於是將繡春刀收回鞘內,拿起整把刀用力地敲擊墻壁。

宋宓滅了火折子,也跟著一起,兩人敲了幾十來下,終於那些塊磚有了松動,掉了下來。

而水也流得愈發急促,一下就漫到宋宓胸口處,加上方才被徐長風掉下來壓著,這下使她有些呼吸困難。

墻壁上那缺口很小,還不足以人鉆過去,徐長風身子夠高,這水還未能影響到他,於是他不停的猛擊,趕在水漫過宋宓頭部時敲垮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徐長風看著被迫昂著頭的宋宓,說道:“沿著這裏游過去,應當能找到出口。”

“好!”宋宓應道。

隨後兩人憋氣沈入水中,因為地下太黑,徐長風在前只能摸黑前行。

在水底不能待得太久,他只能快速尋找著有亮光的地方,盡快出去。

兩人不知在水裏游了多久,宋宓感覺胸口悶痛,差點要呼吸不過來,怕離徐長風太遠,只能緊緊跟著他。

水中漆黑,宋宓忽而想到了十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心中怕意驟生,意識開始渙散起來。

徐長風朝著亮光的地方快速游去,此刻水下四周也開始亮堂,感到宋宓逐漸慢下來快要跟不上時,徐長風回頭望了一眼。

宋宓已經漸漸失去意識,身體開始往下墜落,徐長風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往回游,一手拖著宋宓一邊游向出口。

徐長風游到岸上,兩人終於死裏逃生,宋宓被他放在地上,他也累得顧不得其他直接張開雙臂癱在一旁,大口喘氣。

等他緩過神來才打量起四周,此處竟是個開闊的水池,四處掛滿琉璃花燈,這才顯得周圍燈火通明。

他坐起身環視,繼而發現這水池旁邊還有個天然的湯泉,同這水池開了一個小口互通。

這儼然就是另外一番天地,建設十分奢華。

徐長風目光又放回到宋宓身上,她昏迷在一旁,還未醒來。

他手悄然握緊腰間的刀,如今她就躺在自己旁邊,根本沒有反抗能力,若是就這樣一刀下去……

朝中多佞臣,宋宓此人忠奸不分,不知捕了多少朝臣,若現在殺了她,是否是為朝廷除了一害?

他心下正猶豫,宋宓忽然嗆咳了幾聲,水直接從口中吐了出來,她悠然轉醒,不經意轉過頭看向徐長風,正對上他那雙陰鷙的眼眸。

宋宓猛然驚坐而起,手慌亂地摸向自己腰間,感受橫刀還在才放下心來,轉而警惕的看著他,方才徐長風露出的殺氣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徐長風,這是想要殺她?

“你醒了?”對方恢覆原來神態,忽略掉她的動作,問道。

宋宓冷眼朝他看過去,發現他變臉還真快,兩人在此之前好歹還是合作關系,且剛同歷生死,想要她命的心思他還從未斷過啊!

徐長風知道她看穿自己方才的心思,嗤笑道:“你那是什麽眼神?我若是要殺你早在你準備要淹死的時候就丟下你得了,這樣豈不是更快,還用等到現在?”

宋宓撐著橫刀,強硬起身,剛醒來步伐還有些不穩,走幾步路身體就搖晃得不行。

她彎腰扶額,閉上眼輕輕呼吸,停了好久才能夠緩過來。

她看向四周,也被這裏的景象給楞住,“這是哪裏?”

她朝四周看了看,這布置就像是一座地下宮殿,建造得富麗堂皇。

“不知。”徐長風如是說。

兩人是從那間臥房掉下來的,保不齊當時藏在那櫃子後面的密道就是通往這地方的入口。

他們並未在此處逗留許久,而是抓緊時間向別處探查,循著通道往外走,便是一間大的臥房,看被褥都還是新的,兩人斷定這是有人常住在此處。

兩人正當再要仔細翻查時,忽然聽到一陣鐵鏈拖地的聲音從外傳來,兩人警覺,而後尋找地方要躲起來,聲音越來越近,情急之中兩人看到立在角落裏的衣櫥立馬躲了進去。

櫃子太過狹小,若是只藏一人還算寬敞,但是兩人一起就有些窄小,只能被迫擠在一起。

宋宓同徐長風面對面靠得很近,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到,她朝對方低聲道:“你躲到別處去,別和我擠在一起。”

徐長風低頭看她,偏不如她願,“我先進來的,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你……”宋宓還想再說,可是外面的人已經進到房中,徐長風趕緊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

宋宓這才沒說話,身體不好動彈,眼珠一直轉動著,只是她發現兩人這姿勢,總覺著有些怪怪的。

而外面進來的人緩慢拖拽著腳下的鐵索,一襲白衣,手裏不知端著東西,從宋宓角度看去,似乎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細指纖長,手中正擺弄著盤子裏的藥罐,她將托盤放到桌上時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這裏的東西她每天都會擺得整整齊齊,現在看來卻像是有人動過一般,雖然有按照原樣恢覆,但一些細微之處還是讓她註意到了。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觀察起四周是否有發現不一樣的地方,卻發現地上不止一處留有水漬,且發現衣櫥前面比之其他甚多。

她緩慢向衣櫥走去,使得裏面的兩人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徐長風捂著宋宓嘴上的手移開,已經摸向繡春刀,正打算拔刀。

好在外面的人走到衣櫥前拐了個彎,擺弄起其他地方,兩人呼吸放下,剛準備松口氣,誰料那女子殺了個回馬槍直接快速打開櫃子。

徐長風立馬拔刀伸向那人,宋宓見他出手迅速,險些傷了自己,兩人靠得這般近他還敢拔刀,心裏對他的煩厭又上一層樓。

白衣女子雙手都還未從櫃門挪開,徐長風的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她胸口不斷起伏,瞪著雙眼驚魂未定。

宋宓上下打量起她,只見她發絲隨意簪起,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臉色慘白,往下看,她光裸著的腳踝處被一根厚重的鐵鏈牢牢拴住。

那女子呆著問道:“你們是?”

宋宓就這樣蜷縮在櫃子裏回答:“錦衣衛。”

徐長風見握在櫃門的那雙手輕微打顫,知她無害,於是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拿下來。

想她也是過於膽大,若躲在櫃子裏的是別人,恐怕她此時早已成了刀下魂。

宋宓剛想從櫃子裏出來,卻不料那女子像是聽到什麽可怖的聲音立馬又將宋宓塞回去,迅速關上櫃門,隨後又用衣物擦掉地上留下的水漬。

被推回去的宋宓沒有防備,就這樣坐在了徐長風懷裏,他還未收回鞘的刀還在外面,那堅硬的刀柄直接頂到了宋宓腰椎。

宋宓吃痛,“把你的刀收回去!”

徐長風也是無奈,“我如何收?”

她就在自己懷裏坐著,他怎麽弄?正煩躁想將她推出去,不料外面又傳來一道男聲。

“你這是怎麽了?額上怎麽這麽多汗?”

衣櫃裏的兩人定住,扒在門縫從外看去,這下兩人紛紛驚住。

這男人,怎麽長得和高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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