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Chapter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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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Chapter 57.
◎一秒不落的剪進去！◎
不指名道姓但他們倆都有共識的海邊, 段杭書立即就想起來一處。
即使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可剛剛韓汀一說，記憶便如潮水湧來，仿佛一切還是昨天的事。
他們拍攝的地方臨近海邊, 有一天總是粘著他的對手戲演員不見了蹤影, 段杭書竟有點不習慣, 問其他人：“晏澄呢？”
場務說今天上午沒他的戲。
但不應該，平日裏就算沒他的戲, 他也會過來觀摩，很認真的演員。
問來問去, 最後從群演那裏得知，晏澄去附近的海邊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麽大一個人, 還能走丟嗎？段杭書那時自認為只是出於擔心, 去找晏澄了。
沿海一路走到一片小山崖後面, 終於看到了晏澄的身影, 可他居然一步步在往海裏走, 段杭書嚇壞了，匆忙沖過去把他撈了回來。
不就是拒絕了他的示好，至於這麽想不開自尋短見嗎？！
掙紮間晏澄吐了好幾口鹹海水，怒氣沖沖瞪過來, 看見是段杭書, 驀地楞了：“你幹嘛啊？”
“是你幹嘛？！”段杭書又驚又怒。
結果晏澄說：“我在和人魚的故鄉親密接觸啊。”
段杭書：“……”
那時他想, 網上說的對, 果然是瘋子。
“這樣很危險, 如果漲潮了呢, 別做這種事。”
“我會游泳的。”
“善戰者死於兵, 善泳者溺於水，聽過沒？”
“可人魚怎麽會溺水呢。”
段杭書一貫的涵養差點繃不住，瘋子！他再次想，這一次差點就要脫口了。
“你不是人魚。”
晏澄卻“噗”地笑出來：“我開個玩笑嘛，你那麽嚴肅幹嘛？你當我傻啊。”
段杭書：“……”他鮮少有無語的時候了。
也是，再怎麽進入角色的演員，離開片場，離開攝影機，哪有這麽分不清的。
他剛輕松片刻，晏澄卻突然抱住了他，是小人魚那種天真無邪的情態，晏澄笑著：“反正衣服都濕了，一起感受一下吧。”
說著就把他拖下了水。
水漫過嘴唇、鼻子、眼睛……段杭書下意識緊閉了一下眼，又賣力睜開，對上了海水中晏澄的眼睛。
一片蔚藍中，他的眼睛比海水還澄澈，水柔化了他的皮膚和五官，他的發絲細軟，手臂卻緊緊勾住他，一串氣泡從他的嘴角吐出去，他笑得顛倒眾生。
不過這一片的水太淺了，沒能讓晏澄如願。
他要往裏游，段杭書一把就將他拉上岸，拽著他往海灘上走，憑借自己力氣大，成功離開了海水。
晏澄很不高興。
“陳樂生！”
他喊他戲裏的名字。
在片場他們所有演員都以戲中的名字彼此相稱，一來很多人不認識、不相熟，叫角色名好認，二來為了加強演員的自我認同，導演也支持這樣叫。
只有晏澄飾演的人魚一開始沒有名字。
段杭書只是叫他晏澄。
晏澄見壓根叫不住他，終於換了稱呼：“段杭書！”
這一次段杭書停下了，他伸手幫晏澄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語氣溫和：“好了，別鬧了，回去吧。”
晏澄任由他動作，直勾勾看著他，半晌，彎起眼睛：“那好吧，就聽你的。”
段杭書有時真分不清，那個笑顏如花的晏澄是他自己，還是他幻想中沒有遭逢變故，會說話的小人魚。
他走在前面，表面目視前方，毫無覺察，實際上餘光已經看到晏澄跟在他的影子後面，一會兒踩他的影子，一會兒偷偷拉他影子的手。
假裝牽著手在走。
有時候他都覺得，但凡答應晏澄在一起，都會有種拐了傻子的罪惡感。
只是這小傻子與其有天被別人拐了去，那還不如他拐跑呢。
.
那片海離心動小屋說近不遠，說遠不近，駕車三十分鐘的路程，段杭書直奔目的地。
若撲了空……這個念頭隱約起來了一瞬就被段杭書否定，他此刻鬼使神差覺得晏澄就在那兒。
車23分鐘就到了目的地，這片海不是最熱門的觀景點，因此沒什麽行人。
段杭書找到那片小山崖，此時星辰漸布，雲海如流，天光無限好，只是他無暇欣賞美景，第一眼捕捉到的，就是沿岸的一道獨自的人影。
晏澄果然就在海邊散步。他拎著鞋子光腳在踩水，背影看著輕松愉快，絲毫不知道小屋為了他如何全員出動。
段杭書快步朝他的背影跑去，突然想到自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居然全程忘記打腹稿，人是找著了，話卻沒想好怎麽說。
距離越來越近時他放慢了腳步，到最後他用和晏澄相同的步調，跟在後面。
在他琢磨著該不該發出聲音時，晏澄似有所感，回過了頭。
看到身後的人後，晏澄像只散步被嚇到的定格小貓，一動不動呆了半晌，段杭書也默默站定，安靜看著他。
一時間耳邊就只有海浪聲輕輕拍打。
“段杭書？”晏澄終於反應過來了，並且十分詫異。
段杭書又走上前幾步，距離幾米時，有些不確定的再一次停下。
“你怎麽來這兒了？”晏澄覺著他有點不對勁，具體哪裏也說不上。
“找你。”段杭書脫口直白回答。
“找我？”晏澄果然費解，“什麽事啊。”
“因為你發短信讓我來這兒，”段杭書感覺自己心臟狂跳，語氣卻不顯，“我來了，只是有點晚，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晏澄這下徹底楞住。
錄制組那邊監聽到後全都詫異地看向導演，導演拍大腿：“什麽發短信？他們倆背著我們破壞節目規則了？！”
小琴說：“不可能不可能，段哥不是那種人。再說剛剛晏澄不是還問他為什麽來了，怎麽可能發了短信。”
導助也附和：“對對對，出門前段老師不是打了一通電話嗎，可能電話裏頭說了什麽吧。”
導演怒氣才算消了。
晏澄琢磨著看了段杭書一會兒，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遠處攝影機，嘴角一牽：“這不會是什麽臨時任務吧？嗯？這次是什麽游戲，大冒險？”
“今天的事我已經和今西隊友說清楚了，你千萬別誤會。”段杭書說，“還有當初，你發來的短信，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來。”
“不是來拒絕。”
頓了一下，他又冒著違規的風險問：“現在我來了，晚了嗎？”
“……”
晏澄安靜望著海，臉上看不出什麽來，段杭書寧願他生氣憤怒，拋出無數個質問，哪怕是無理取鬧，也好過什麽都不問。
但，他們倆什麽也不是，晏澄又怎麽會生氣質問呢。
他只好小心翼翼問：“那天……等了很久嗎？”
這回晏澄回答了，從鼻尖輕輕哼了一聲：“不久，一晚上而已。”
“我……”
“好了好了，不是早就揭過去了嗎，幹嘛再提。”晏澄望向海平面，目光輕輕閃動。
段杭書滿眼苦澀。
晏澄今晚的諸多反應皆出乎所料，先是疑似吃醋的意外提前離場讓他心生一絲希望，又到現在無波無瀾的反應讓他覺得是自己多想。
晏澄彎腰拍打腿上的細沙，看了看節目組攝影，又看一眼時間，轉身往外走，段杭書忙跟上。
想來想去還是應該確認些什麽，段杭書問：“那你……原諒我了嗎？”
像是說當年沒有赴約的事，又像說今晚宴會上的事在試探晏澄。
晏澄回身停頓片刻，終是笑了：“看你表現吧。”
段杭書心頭一緊。
這麽說是不是就代表，還有機會？
沒說死，不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嗎。他屏氣到不堪重負的心臟驟然像一團蝴蝶，嘩啦飛散開來，重重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覺得找回些許勇氣。
過去就過去了，還有的是以後。
段杭書反覆和自己確認這個消息，胸中的巨石也平安落地。
整個制作組卻都在彼此擠眉弄眼，現在他們就和段杭書一樣，無比想知道晏澄究竟怎麽想。
連蔡文一時間都恨自己親手制定的節目規則了，怎麽距離告白夜還要這麽久啊！
段杭書和晏澄沿石子小路回心動小屋時，恰好溫宇晨徘徊在附近，借著零星的路燈，他遠遠就認出了晏澄的側影。
晏澄和另個一人並肩而行，側過身子好像說了什麽話，那個人正好被院子裏的一棵樹擋住，看不清是誰。
“哥哥。”他遠遠叫了一聲，語調都洋溢著愉快。
晏澄楞了一下，竟然下意識推了把段杭書，把他推到了小屋轉角的另一面，然後轉回身。
溫宇晨跑近了，臉上的傻笑更加明顯。
“嗯？這麽晚你怎麽也在外面？”晏澄背著手，狀若寫意地打招呼。
再靠近一些時，溫宇晨的腳步有了遲疑，往墻角處張望了一下：“剛剛那個是誰？”
晏澄：“哦，送外賣的。”
墻那面的段杭書：“……”
溫宇晨還是有點懵，總覺得晏澄剛剛推那一下倒像藏著什麽。晏澄進一步解釋：“這不是節目組不讓私自消費，我偷偷點的嘛。”說著眼神示意跟在溫宇晨身後不遠處的攝影。
溫宇晨這才恍然：“哦。”
這會兒段杭書卻是胸口快速起伏，十分不平靜，甚至有些激動，但他始終沒出聲，配合著晏澄。
晏澄下意識的行為，透露出他不想被追問不久前海邊的事，更進一步細想，是不是代表晏澄遠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麽不在乎？
他有戲！
段杭書立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的眼底一改頹勢，嘴角止不住上揚。
既然如此，當一回外賣員也無妨。
正這麽想，背後卻傳來一聲：“段哥——？”
好幾道腳步聲踩著落葉雜草，從院子那頭走了過來。小屋南面通樹林和秋千，晚上很少有人，不成想江喚、康若華和李詩瑞居然撞到了一起，從這條路回屋。
一下就看到貼著墻根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
墻角的壁燈照著，依稀就是段杭書。江喚納了悶，率先叫出來。
段杭書和轉角另一面的晏溫二人俱是一滯。
晏澄背脊有些僵，撒個小謊立馬就要被揭穿，老天跟他開玩笑呢？
也許是聽到外面的動靜，屋子裏的幾個人也開門出來一看究竟。
虞悅第一個竄出來：“喲，澄澄可算回來啦？是誰第一個找到你啊？”他眼底閃爍著揶揄的笑意，八卦的意圖溢於言表。
隨後跟出來的是陶煦，他也是面帶笑意，嗓音懶懶：“宇晨弟弟功夫不負有心人？”
轉角處的三個人此時也現身了，李詩瑞還一臉懵地頻頻往後張望。
晏澄一瞧，段杭書好像沒被逮著。
康若華：“剛剛有個人從樹林躥走了，也不像工作人員。”
屋裏又陸續走出了惠子君和許今西，惠子君披著羊絨圍巾，擋了下風：“什麽？該不會是什麽危險分子吧。”
江喚一眼掃過去，發現所有人都在這除了段杭書。
“剛剛那個人好像段哥。但我叫他，他反倒跑了。”說著，他的目光流連到了晏澄身上，“晏老師有頭緒嗎？”
溫宇晨幫他比了個“噓”，背著鏡頭低聲：“是哥哥偷叫的外賣啦。”
晏澄呵呵一笑：“對，算啦不叫了，就讓他走吧。”
“是麽？”江喚低垂著眼睛，似乎在琢磨什麽。
“杭書呢？”康若華也發現了此間就差一個人，問。
眾人左顧右盼看了一圈。江喚忍不住問：“剛剛那個真的不是……”
“怎麽都在門口？不進來嗎？”段杭書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大家一齊望去，他站在小屋的門口，穿著居家服和拖鞋。
江喚的話咽了回去。
虞悅奇道：“咦？段哥你在小屋嗎？我們都沒發現。”
段杭書笑笑，眼神瞟向晏澄，目光中跳動著隱晦的深意。
制作組的一群人集體圍著監視器。
“導演，段老師翻窗溜進屋這段……”
蔡文：“剪進去，一秒不落的剪進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多緑 2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koya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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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拍攝的地方臨近海邊, 有一天總是粘著他的對手戲演員不見了蹤影, 段杭書竟有點不習慣, 問其他人：“晏澄呢？”
場務說今天上午沒他的戲。
但不應該，平日裏就算沒他的戲, 他也會過來觀摩，很認真的演員。
問來問去, 最後從群演那裏得知，晏澄去附近的海邊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麽大一個人, 還能走丟嗎？段杭書那時自認為只是出於擔心, 去找晏澄了。
沿海一路走到一片小山崖後面, 終於看到了晏澄的身影, 可他居然一步步在往海裏走, 段杭書嚇壞了，匆忙沖過去把他撈了回來。
不就是拒絕了他的示好，至於這麽想不開自尋短見嗎？！
掙紮間晏澄吐了好幾口鹹海水，怒氣沖沖瞪過來, 看見是段杭書, 驀地楞了：“你幹嘛啊？”
“是你幹嘛？！”段杭書又驚又怒。
結果晏澄說：“我在和人魚的故鄉親密接觸啊。”
段杭書：“……”
那時他想, 網上說的對, 果然是瘋子。
“這樣很危險, 如果漲潮了呢, 別做這種事。”
“我會游泳的。”
“善戰者死於兵, 善泳者溺於水，聽過沒？”
“可人魚怎麽會溺水呢。”
段杭書一貫的涵養差點繃不住，瘋子！他再次想，這一次差點就要脫口了。
“你不是人魚。”
晏澄卻“噗”地笑出來：“我開個玩笑嘛，你那麽嚴肅幹嘛？你當我傻啊。”
段杭書：“……”他鮮少有無語的時候了。
也是，再怎麽進入角色的演員，離開片場，離開攝影機，哪有這麽分不清的。
他剛輕松片刻，晏澄卻突然抱住了他，是小人魚那種天真無邪的情態，晏澄笑著：“反正衣服都濕了，一起感受一下吧。”
說著就把他拖下了水。
水漫過嘴唇、鼻子、眼睛……段杭書下意識緊閉了一下眼，又賣力睜開，對上了海水中晏澄的眼睛。
一片蔚藍中，他的眼睛比海水還澄澈，水柔化了他的皮膚和五官，他的發絲細軟，手臂卻緊緊勾住他，一串氣泡從他的嘴角吐出去，他笑得顛倒眾生。
不過這一片的水太淺了，沒能讓晏澄如願。
他要往裏游，段杭書一把就將他拉上岸，拽著他往海灘上走，憑借自己力氣大，成功離開了海水。
晏澄很不高興。
“陳樂生！”
他喊他戲裏的名字。
在片場他們所有演員都以戲中的名字彼此相稱，一來很多人不認識、不相熟，叫角色名好認，二來為了加強演員的自我認同，導演也支持這樣叫。
只有晏澄飾演的人魚一開始沒有名字。
段杭書只是叫他晏澄。
晏澄見壓根叫不住他，終於換了稱呼：“段杭書！”
這一次段杭書停下了，他伸手幫晏澄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語氣溫和：“好了，別鬧了，回去吧。”
晏澄任由他動作，直勾勾看著他，半晌，彎起眼睛：“那好吧，就聽你的。”
段杭書有時真分不清，那個笑顏如花的晏澄是他自己，還是他幻想中沒有遭逢變故，會說話的小人魚。
他走在前面，表面目視前方，毫無覺察，實際上餘光已經看到晏澄跟在他的影子後面，一會兒踩他的影子，一會兒偷偷拉他影子的手。
假裝牽著手在走。
有時候他都覺得，但凡答應晏澄在一起，都會有種拐了傻子的罪惡感。
只是這小傻子與其有天被別人拐了去，那還不如他拐跑呢。
.
那片海離心動小屋說近不遠，說遠不近，駕車三十分鐘的路程，段杭書直奔目的地。
若撲了空……這個念頭隱約起來了一瞬就被段杭書否定，他此刻鬼使神差覺得晏澄就在那兒。
車23分鐘就到了目的地，這片海不是最熱門的觀景點，因此沒什麽行人。
段杭書找到那片小山崖，此時星辰漸布，雲海如流，天光無限好，只是他無暇欣賞美景，第一眼捕捉到的，就是沿岸的一道獨自的人影。
晏澄果然就在海邊散步。他拎著鞋子光腳在踩水，背影看著輕松愉快，絲毫不知道小屋為了他如何全員出動。
段杭書快步朝他的背影跑去，突然想到自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居然全程忘記打腹稿，人是找著了，話卻沒想好怎麽說。
距離越來越近時他放慢了腳步，到最後他用和晏澄相同的步調，跟在後面。
在他琢磨著該不該發出聲音時，晏澄似有所感，回過了頭。
看到身後的人後，晏澄像只散步被嚇到的定格小貓，一動不動呆了半晌，段杭書也默默站定，安靜看著他。
一時間耳邊就只有海浪聲輕輕拍打。
“段杭書？”晏澄終於反應過來了，並且十分詫異。
段杭書又走上前幾步，距離幾米時，有些不確定的再一次停下。
“你怎麽來這兒了？”晏澄覺著他有點不對勁，具體哪裏也說不上。
“找你。”段杭書脫口直白回答。
“找我？”晏澄果然費解，“什麽事啊。”
“因為你發短信讓我來這兒，”段杭書感覺自己心臟狂跳，語氣卻不顯，“我來了，只是有點晚，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晏澄這下徹底楞住。
錄制組那邊監聽到後全都詫異地看向導演，導演拍大腿：“什麽發短信？他們倆背著我們破壞節目規則了？！”
小琴說：“不可能不可能，段哥不是那種人。再說剛剛晏澄不是還問他為什麽來了，怎麽可能發了短信。”
導助也附和：“對對對，出門前段老師不是打了一通電話嗎，可能電話裏頭說了什麽吧。”
導演怒氣才算消了。
晏澄琢磨著看了段杭書一會兒，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遠處攝影機，嘴角一牽：“這不會是什麽臨時任務吧？嗯？這次是什麽游戲，大冒險？”
“今天的事我已經和今西隊友說清楚了，你千萬別誤會。”段杭書說，“還有當初，你發來的短信，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來。”
“不是來拒絕。”
頓了一下，他又冒著違規的風險問：“現在我來了，晚了嗎？”
“……”
晏澄安靜望著海，臉上看不出什麽來，段杭書寧願他生氣憤怒，拋出無數個質問，哪怕是無理取鬧，也好過什麽都不問。
但，他們倆什麽也不是，晏澄又怎麽會生氣質問呢。
他只好小心翼翼問：“那天……等了很久嗎？”
這回晏澄回答了，從鼻尖輕輕哼了一聲：“不久，一晚上而已。”
“我……”
“好了好了，不是早就揭過去了嗎，幹嘛再提。”晏澄望向海平面，目光輕輕閃動。
段杭書滿眼苦澀。
晏澄今晚的諸多反應皆出乎所料，先是疑似吃醋的意外提前離場讓他心生一絲希望，又到現在無波無瀾的反應讓他覺得是自己多想。
晏澄彎腰拍打腿上的細沙，看了看節目組攝影，又看一眼時間，轉身往外走，段杭書忙跟上。
想來想去還是應該確認些什麽，段杭書問：“那你……原諒我了嗎？”
像是說當年沒有赴約的事，又像說今晚宴會上的事在試探晏澄。
晏澄回身停頓片刻，終是笑了：“看你表現吧。”
段杭書心頭一緊。
這麽說是不是就代表，還有機會？
沒說死，不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嗎。他屏氣到不堪重負的心臟驟然像一團蝴蝶，嘩啦飛散開來，重重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覺得找回些許勇氣。
過去就過去了，還有的是以後。
段杭書反覆和自己確認這個消息，胸中的巨石也平安落地。
整個制作組卻都在彼此擠眉弄眼，現在他們就和段杭書一樣，無比想知道晏澄究竟怎麽想。
連蔡文一時間都恨自己親手制定的節目規則了，怎麽距離告白夜還要這麽久啊！
段杭書和晏澄沿石子小路回心動小屋時，恰好溫宇晨徘徊在附近，借著零星的路燈，他遠遠就認出了晏澄的側影。
晏澄和另個一人並肩而行，側過身子好像說了什麽話，那個人正好被院子裏的一棵樹擋住，看不清是誰。
“哥哥。”他遠遠叫了一聲，語調都洋溢著愉快。
晏澄楞了一下，竟然下意識推了把段杭書，把他推到了小屋轉角的另一面，然後轉回身。
溫宇晨跑近了，臉上的傻笑更加明顯。
“嗯？這麽晚你怎麽也在外面？”晏澄背著手，狀若寫意地打招呼。
再靠近一些時，溫宇晨的腳步有了遲疑，往墻角處張望了一下：“剛剛那個是誰？”
晏澄：“哦，送外賣的。”
墻那面的段杭書：“……”
溫宇晨還是有點懵，總覺得晏澄剛剛推那一下倒像藏著什麽。晏澄進一步解釋：“這不是節目組不讓私自消費，我偷偷點的嘛。”說著眼神示意跟在溫宇晨身後不遠處的攝影。
溫宇晨這才恍然：“哦。”
這會兒段杭書卻是胸口快速起伏，十分不平靜，甚至有些激動，但他始終沒出聲，配合著晏澄。
晏澄下意識的行為，透露出他不想被追問不久前海邊的事，更進一步細想，是不是代表晏澄遠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麽不在乎？
他有戲！
段杭書立即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的眼底一改頹勢，嘴角止不住上揚。
既然如此，當一回外賣員也無妨。
正這麽想，背後卻傳來一聲：“段哥——？”
好幾道腳步聲踩著落葉雜草，從院子那頭走了過來。小屋南面通樹林和秋千，晚上很少有人，不成想江喚、康若華和李詩瑞居然撞到了一起，從這條路回屋。
一下就看到貼著墻根躲在暗處的一個人影。
墻角的壁燈照著，依稀就是段杭書。江喚納了悶，率先叫出來。
段杭書和轉角另一面的晏溫二人俱是一滯。
晏澄背脊有些僵，撒個小謊立馬就要被揭穿，老天跟他開玩笑呢？
也許是聽到外面的動靜，屋子裏的幾個人也開門出來一看究竟。
虞悅第一個竄出來：“喲，澄澄可算回來啦？是誰第一個找到你啊？”他眼底閃爍著揶揄的笑意，八卦的意圖溢於言表。
隨後跟出來的是陶煦，他也是面帶笑意，嗓音懶懶：“宇晨弟弟功夫不負有心人？”
轉角處的三個人此時也現身了，李詩瑞還一臉懵地頻頻往後張望。
晏澄一瞧，段杭書好像沒被逮著。
康若華：“剛剛有個人從樹林躥走了，也不像工作人員。”
屋裏又陸續走出了惠子君和許今西，惠子君披著羊絨圍巾，擋了下風：“什麽？該不會是什麽危險分子吧。”
江喚一眼掃過去，發現所有人都在這除了段杭書。
“剛剛那個人好像段哥。但我叫他，他反倒跑了。”說著，他的目光流連到了晏澄身上，“晏老師有頭緒嗎？”
溫宇晨幫他比了個“噓”，背著鏡頭低聲：“是哥哥偷叫的外賣啦。”
晏澄呵呵一笑：“對，算啦不叫了，就讓他走吧。”
“是麽？”江喚低垂著眼睛，似乎在琢磨什麽。
“杭書呢？”康若華也發現了此間就差一個人，問。
眾人左顧右盼看了一圈。江喚忍不住問：“剛剛那個真的不是……”
“怎麽都在門口？不進來嗎？”段杭書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大家一齊望去，他站在小屋的門口，穿著居家服和拖鞋。
江喚的話咽了回去。
虞悅奇道：“咦？段哥你在小屋嗎？我們都沒發現。”
段杭書笑笑，眼神瞟向晏澄，目光中跳動著隱晦的深意。
制作組的一群人集體圍著監視器。
“導演，段老師翻窗溜進屋這段……”
蔡文：“剪進去，一秒不落的剪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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