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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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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朱丹臣被派來接段譽回家, 段譽一想神仙姐姐已經結了婚,生了孩子,雖然依然是神仙姐姐, 但自己留在旁邊也沒什麽事兒, 別說是讓神仙姐姐多看自己兩眼,心裏記得有我, 她都不願意見我。

悻悻的要求:“十一郎,不勞你相送。我和慕容公子一見如故,就請他為我踐行即可。”

“好極了,段公子不妨去我家住幾天再走。”慕容覆滿口答應, 他這幾天一直在心裏琢磨, 虧得自己過去從不拈花惹草,一味的先立業後成家, 要不然根本招架不住。表妹的內力深厚!她只是看起來纖細柔弱,和身嬌體弱一點都不沾邊, 內力充沛恢覆的也很快!最多讓人歇半天。

想到此處, 竟有幾分佩服段王爺,他竟能擺平那麽多武功不凡的女俠,究竟是天賦異稟還是一陽指這門武功能補益陽氣?想到這兒就問了出來:“段公子,我對大理段氏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仰慕已久, 不知臨行前,你肯不肯讓我領教幾招。”

段譽撓撓頭:“我…我不敢當。我的六脈神劍理論上是會了,實際上用不出來,時靈時不靈。不如這樣,慕容公子, 你把我扣留下來,叫我爹爹來找我。”

朱丹臣大為震撼:“世子爺?”

慕容覆心說我只是讓你礙事一點, 讓我休息兩三天,沒讓你一直礙事。只是笑笑不說話:“段公子不要妄自菲薄,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你還沒見過包不同風波惡,他們兩個近日抵京,”

段譽的眼中閃爍著純潔的好奇光芒:“慕容公子的這兩位家臣,想必不凡?”

慕容覆:“他們二人不僅武功很好,還特別善於堅定對手的鬥志,讓人一往無前,絕不退縮。段公子現在與人比試時,很有些猶豫不前,我這兩位兄弟能祝你一臂之力。”笑死,最近讀書多了,學了一些修辭藝術。

……

官家懶洋洋的躺著曬太陽,看他一邊摸著胖狗一邊吃水果,非常愜意的樣子,突然就想嚇他一下:“蘇州知州交的賬冊和蕭遠山交的賬冊對不上。佶兒,你怎麽解釋?”

林玄禮猛一下被問蒙了,放下叉子想了想:“怎麽個對不上?誰多了誰少了,還請六哥明示。”

趙煦略感遺憾,沒有把他嚇到:“蘇州知州交的賬冊,比蕭遠山交的少了八十萬錢,二十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還有一些古籍、字畫、碑拓。”

林玄禮勃然大怒:“不要臉的東西,我都沒拿那麽多!幸好他謹慎,提前造冊交給我,要不然叫他們貪墨沒了。”蕭遠山拿完八船東西才造冊送給自己,自己轉手交給六哥。

趙煦失笑:“你拿了多少,八船東西,一艘是茶花,另外七艘湊一起不夠十萬兩?”

“誒,這麽一說到是差不多,他拿了不少古玉給我…有兩船是書,我想找一本武功秘籍,還得一本本的翻,這兩天累得我眼睛疼。”

“看你也不像好學的人,弄了這些書來,擺在家裏裝模作樣。”趙煦想起一件故事,調侃他:“你都有萬法之源——太*祖長拳,還要什麽武功秘籍。”

眾人不解其意,還以為官家因為不會練武,以為長拳很厲害。

林玄禮嘎嘎亂笑,勉強裝作正經:“臣弟想試試能不能融合進去。”

趙煦剛要笑,不知這次融合進去又要騙誰,忽然喉頭一癢,咳嗽了一陣,以袖掩面有些不適:“蘇州知州去沙門島和齊禦史作伴去了。那路上的曹水匪,有司審問過後看起來,牽連不小,哼,官匪就是一家,誤國誤民。咳咳咳咳。”

官家咳了一陣,臉上紅白斑駁,聽聲音就很不健康,不像是普通的咳嗽。

林玄禮憂心忡忡的等他緩過來。

侍女連忙捧了一盞鎮咳的湯藥過來,服侍官家喝了。

官家起身去更衣。

林玄禮沒忍住問:“六哥咳了快半個月了,依然不見好轉。太醫究竟怎麽說的?”

最近沒有把脈的機會,但聽聲音怎麽像是百日咳,這病可挺要命的。

滿院子十幾個人沈默以對,問聖躬安只能問皇帝本人,問別人都有點意欲不軌的嫌疑。他不該問,其他人更不敢回答。

林玄禮撓撓頭,沈默了一會換了個問題:“官家真想去泰山封禪?”

“是啊,官家正在兩難之間,還沒決定好。要不是病了,早就準備啟程。”

這件事真叫人撓頭,一個二十多歲體弱多病的皇帝要去爬泰山,帶著一些平均年齡60+的重臣,去攀上泰山封禪臺,還得自己走上去,這不得把人累壞了。

但要是勸官家不要去,又有些犯忌,難道收服寧夏平原的功勳不夠泰山封禪?還是覺得皇帝身體衰弱,爬上泰山的封禪臺就要累死了?難道能有哪一個皇帝,不想在摩崖刻石上加一筆?

即便是林玄禮,他和娘子躺在一起吹牛的時候也會談到,等到收服了燕雲十六州,咱們就去泰山封禪,即便沒有長盛不衰的朝代,也希望後世的皇帝前仆後繼、繼往開來。

官家換了一身衣服又回來繼續曬太陽:“你們怎麽都不讚同朕去泰山封禪?章惇也是,一力攔著朕。”

“他老了,爬不動山。”

又閑話了一會,又有臣子前來覲見,林玄禮剛準備告退,又見六哥招招手,示意過去說悄悄話,湊過去問:“要是背著哥哥上泰山倒也不難。”

官家前兩天去城郊爬小土坡,回來就取消這個計劃了,一只手掐住他的臉:“蕭峰怎麽不在你府上?”

最近兩次謝寶進宮匯報時,都隨意問了一聲,這大半個月都不在,真是奇哉怪哉。

林玄禮也覺得奇哉怪哉,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他去西南方向,百越那塊,跟人打架去了。據說情況有些覆雜,他還要幫人化解恩怨,一時半會回不來,他不常在我府上住著。哥哥若有什麽吩咐,我派別人去也是一樣的。”

趙煦略有點遺憾,他只想看看神氣充足,往哪兒一站都是氣沖霄漢,威儀剛猛貌若天神的人。最好能再找誰來和蕭峰過過招,他規規矩矩的站在搭話看著並無什麽出奇之處,一跟人動手,真像畫上的天王力士一樣,絕非人間之輩。也難怪佶兒愛他,普天之下誰能不愛。當日那一幕,衣袂無風自動,鬢發飛揚,真個是英雄豪情萬丈,連那個糟糕至極的發型看著都頗有特色。

倘若佶兒叫他們父子過招,一定很有看頭,卻不請我去看。

林玄禮趁機摸了一把六哥的手腕,完蛋,雖然不是百日咳,但是是肺癆:“等他回來跟我講了趣聞,我再進宮講給您聽。”

趙煦松開手,他喜歡的是當時拿模模糊糊的感覺,仔細看清楚未必還有那麽好:“算了吧。怎麽,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讓掐?”

林玄禮趕緊把他的手按回去:“那怎麽敢,只是哥哥似乎又瘦了,最近總不讓我靠近。”

趙煦輕輕的嘆了口氣,神色晦暗不明,盯著他看了一會。他有時候覺得這小子好像什麽都明白,只是在耐心的等著自己去世,繼承這個龐大富饒的國家,他眼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哀傷,藏著極深的秘密。大多數時間又覺得佶兒非常單純,總是嬉笑吃喝,叫人放心不下。

他心底那極深的秘密不會是一本菜譜吧。

官家偶爾會恨他如此健康,但終於把自己逗笑了,微微嘆了口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倘若朕哪天不在了,總覺得你還沒長大,不能放心。”

林玄禮沒料到他會說這個,終究演不下去,猛地紅了眼圈。也沒什麽宏圖霸業盼著繼承皇位,也沒什麽矛盾沖突,只有天長日久極深的感情,尤其是在那個變態紅眼睛世界之後,更加眷戀:“那就永遠別離開我,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對我。”

“廢話,朕是天子。”

林玄禮放軟語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趙煦抽回手:“滾吧,說的什麽,前言不搭後語的。咳咳咳咳咳”

這態度突變叫人摸不著頭腦。

回府之後左右看看,才發現自己府裏一個謀士都沒有,全靠自己的啊!!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安全可靠的商量一下官家到底在想什麽,感情歸感情,他畢竟是皇帝。

一連數日都如常,只是拎著太醫院給出的飲食生克清單來盡量搞一點好吃開胃的東西。

趙煦畢竟是氣數將盡,一開始生病,病的就很嚴重,到八月份酷熱時節,又發展到咳血的程度。一日比一日的消瘦憔悴,萬花盛開時,看一看鮮花,被侍女扶著吐兩口血,甚是傷感。

林玄禮一開始還勉強用內力幫他療愈肺部的損傷,補益正氣,但肺癆實在是難以對抗,就算毒手藥王也沒什麽把握——石一嗔說得肺癆的不算武林高手咱們不管他。

王繁英在他折騰藥粉時候幽幽的問:“非要治,也是用毒藥以毒攻毒,你敢用?你有萬全的把握?興許能讓他多活一個月半個月,卻會先出中毒的痕跡。”

話說至此,就不用再思考,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林玄禮問:“說真的,只要不影響天下大勢,我可以試試?”

“他要不是皇帝,就只是個凡人,他要不是個活人,你也算不上逆天改命,”王繁英幽幽的說:“你去收拾耶律洪基的時候就沒有觸及天道,招來反噬。少撥弄旁人的命數,等到蕭峰度過死劫時,有你好受的。”還要大病一場,還要皇後出來監國,我真的不想工作。

……

蕭峰回到京城時,就見他一身黑袍,披頭散發、神色低沈的坐在庭院中,看著一株‘抓破美人面’發呆,神色頗為落寞:“賢弟,我爹爹信中和我說了,我大概聽說薛神醫就在京郊,明日就去請他。”

林玄禮擺擺手:“用不著,就在今明兩日,藥石罔效。陪我坐一會,酒我現在是不能喝的,諸王輪流侍疾。”我那些體弱多病的兄弟們啊,肺癆可是傳染病。

薛神醫的醫術可能很高,但醫病醫不了命,六哥的命數早就到了,強行續了一波已經竭盡全力。今天是被趕回家洗澡洗頭,六哥非說熏著他了。三伏天,大概八天沒洗澡我才有點頭油味兒,已經很棒了。

他臉上神色變換,還有幾分糾結:“大哥,你看我六哥是個什麽樣的人?”

“官家勵精圖治,百姓賦稅不重,算是安居樂業。”除了他倚重的丞相有點迫害忠臣,但也沒多慘,流放的官員日子過的比百姓還好,到了地方上照樣有吃有喝還能寫詩,日子叫小老百姓羨慕的。

林玄禮:“你見過他這個人,別說那些套話。”

蕭峰只有對官家敬畏有加的習慣,沒仔細考慮過這個‘人’怎麽樣,沒有誰會用看人的標準去看一位皇帝。仔細想想:“官家和你特別親昵,民間兄弟到二十歲上下也不會勾肩搭背了,你們還總膩在一起,還會徹夜長談。我只見過官家兩次,你若非要我說,官家看起來高潔,優雅,柔和,慷慨至極。除了你府上這些人,大凡是小官小吏,見了我這樣的草莽匹夫,總不會和和氣氣的說話。官家比旁人都好。”

見他以手掩面,低頭良久無語,忽然又說起一件往事:“我大約十五六歲時,曾經奉命來京城辦事。見過官家出門的儀仗。那時候官家剛當皇帝不久吧,太皇太後還活著。當時我一時好奇,找地方等著看當皇帝是什麽樣人。”

“什麽樣?”

蕭峰又不能說實話,看著挺郁郁不得志一陰沈小孩,瘦溜溜的,不理解怎麽能那樣消瘦不高興,一天到晚你就吃唄。蜜餞吃膩了吃肉餅,噎得慌可以暢飲美酒,有什麽可不開心呢。思前想後,婉轉了一些:“有點憔悴,雪白幹凈的樣子。”

林玄禮點點頭:“相處日短,分別日久,我只怕死後也不能相見。我要設法再和他慢慢的告別去,你記一下眼下的一些事,還有年號,身份,一些局勢,等我回來給我講。”

頭發晾幹之後挽起來,重新收拾整齊幹凈,入宮去陪伴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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