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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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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每天都有人來挑戰, 平均每隔十幾天才能有一個突破門房的封鎖,有幸見到雲霄真人。

活著出去的人說:“禮園裏有一個很特殊的男人。”

所有人立刻不再問他的勝負,也不問雲霄真人的劍法:“什麽樣的男人?”

“一個很年輕, 很英俊, 珠光寶氣的男人。”

“他是新的侍從?”

“不,他的武功很差。”

“他在做什麽?”

“趴在軟塌上和雲霄真人說笑, 一個侍從在給他捏腰。”

“他對雲霄真人不恭敬麽?語帶褻瀆麽?”

“他並不恭敬,反而極其輕佻暧昧,就好像篤定這位心高氣傲的雲霄真人不僅不會殺了他,還會喜歡他這樣沒骨氣的撒嬌軟語。”

“那你還知道什麽?”

落敗的挑戰者說:“我只知道一件事, 給他捏腰的中年人是王海大爺。”

在江湖中消息跑的比兔子都快, 人們很快就知道即使沒有楚留香,這位美貌和劍法都冠絕武林的女劍客已經有了心上人, 並且開始金屋藏嬌。

雲霄真人的真名實姓、師門傳承是一團謎,就連她的丈夫是誰, 是如何結識的, 也是一團迷。

……

不準備活得太久,就可以做很多很刺激的事。

譬如說大吃淡水魚膾,一條肥大鯽魚從湖裏撈出來,一刀殺死, 白嫩斯文的年輕書生那雙美麗的纖纖素手拿著鋒利的匕首,輕易劃開魚腹,摘出內臟丟回到水裏,快刀銀光一閃除去魚頭魚骨。

同樣扔進湖裏餵魚,無數的小魚小蝦一擁而上, 追著魚骨啃咬。

只留下兩大塊完整的魚肉,去掉魚皮之後, 再去掉含血的紅色碎肉,丟給貓咪吃。最後一片片的切下潔白晶瑩的魚肉,再切做細絲,放在七寸玉盤中。

仿佛堆砌的水晶山。

林玄禮欣賞了一下這一盤雪白晶瑩的魚肉,夾起一筷子吃了:“鮮鯽銀絲膾,香芹碧澗羹。這一盤水晶膾,切的還不錯。”自從商朝就開始吃魚膾,漢唐宋都吃,歐陽修拎著生魚去找朋友家的廚子,蘇軾為此味瘋狂寫詩,這東西確實很好吃。只不過此時此刻的人不知道淡水魚有寄生蟲,而林玄禮知道,他實在是有點怕怕,於是好吃也不吃。

蕭遠山大吃一口:“我以為你不吃生魚,還覺得奇怪呢。金明池旁邊幾家魚膾都不錯,我去吃過。”他一個人閑的沒事,就在京城內外賞玩風景,那能供龍舟競渡、戰船演習的金明池最適合賞玩。旁邊還有好肥美生魚,撈出來現吃現殺,又有好酒和包間。小郡王做別的都厲害,唯獨切魚膾頗為生疏。

“我小時候保母總說吃生魚對身體不好。現在這不是我的身體,先痛快大吃一頓。契丹也愛這個?”六哥還很愛吃這個,我真沒法。

“大水泊是契丹最重要的魚獵之地,遼主每年冬天都去巡幸,冬捕撈上來的最大最肥美的魚,提進營帳裏就叫廚子切做生魚,配著烈酒,遼主和皇後、群臣痛飲,貴族和附庸部族的首領歌舞助興。”

林玄禮倒是聽說過這個地方,從地形上看這地方應該是查幹湖,以前連續好幾年過年放假去撈魚吃:“哦~遼主看過你歌舞,我都沒看過~”

蕭遠山一聽他用這種怪怪的語氣說話就想笑,嘗了兩筷子,看盤子裏所剩不到一半,就放下筷子倒酒:“我是站在旁邊的侍從。大宴群臣時席位也在末尾處。跳舞沒我,等到打架時才是我。”

說說笑笑吃光了這一盤魚膾,魚竿上又有肥魚上鉤,撈上來就在水邊切了吃。

王繁英忙完自己的事,回到湖邊,看兩人在湖邊擺著桌子,放著幾壇好酒,自己出去忙了大半天,他們就安閑自在的吃了一上午生魚片。怪可愛的,逐漸理解他怎麽出去忙了一大圈,回來看到自己在閉關打坐還高高興興的湊過來說笑。

“十一郎,你僅此而已?”

林玄禮殺了數條肥魚,吃的心滿意足:“你有什麽高論?”

“道人言出法隨。說來這兒是為了吃喝玩樂,那就……”王繁英招招手,石武的臉色總像石頭一樣,拎過來一個筐。

石武看起來不太高興。

而筐裏的魚簡直要氣炸了,一個個圓鼓鼓的瞪著人。

“河豚??”

王繁英斟酌了一下,倒是相信他的廚藝,但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河豚會不會在內部構造上有什麽差異。在河豚上市的時候也會燉來吃吃,燉豆腐和白菜:“你會做吧?這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

林玄禮沈思片刻:“做到是會做,只是現在有些手抖。”但我當年做的是養殖的無毒河豚,就連肝臟都能吃,現在這種野生的劇毒玩意,就沒多大把握。“有專業廚子嗎?”

石武道:“有。每年吃河豚都死好些人。”

林玄禮長嘆一聲,吟誦了一句蘇東坡的詩:“似聞江鰩斫玉柱,更洗河豚烹腹腴。也罷也罷,拿來我先吃。”

王繁英反而安慰他:“你別緊張。咱們命數不在今時今日,要是因為你一刀沒切好,害得我經歷一番生死,回頭把你打一頓也就罷了,絕不多怪罪你。”

蕭遠山識趣的起身離開,把空間和美味留給這對甜蜜恩愛又道法無窮的夫妻。這才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

江湖並不太平,只是禮園內隔絕了腥風血雨。

奪人性命的午夜蘭花隨時出現,任何武林高手都無法抵抗,伴隨著強烈的花香,蘭花先生會以一種任何武林高手都難以防禦的姿態,突兀的奪走目標的性命。

林玄禮正在愉快的做酥皮肉餡月餅,當郡王那會他可沒時間反反覆覆的搞大開酥,時間寶貴,還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現在則不然。他有足夠的時間從提煉黃油開始,這個世界照樣有油紙(雖然強度差一點),揉了面團,包裹上一大片黃油,搟開折疊,反覆折疊、並每完成一次折疊就送去冷藏松弛。

禮園內有一個山洞,洞內有一口深井,不論春夏秋冬都極其寒冷,可以避暑也可以冰鎮酒類。

在完成最後一次大開酥,把一張大大的面皮切成方塊,開始包入蟹黃、蝦仁和豬肉餡料的時候,突然楞住了。

鐘小梅:“怎麽了?公子?”

林玄禮微微苦笑:“用錯油了!”中式大開酥應該用豬油!做面包點心的大開酥才是黃油!我在這兒折騰半天,結果搞錯了用料。算了算了,湊合做吧反正他們也沒吃過。

“不過也很好吃,你可以吃兩個。”

鐘小梅被叫過來伺候,因為雲霄真人所有的仆從中,只有這個小姑娘在品鑒美味後會睜大眼睛大叫好吃,別人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何況美味佳肴:“公子做的東西都很好吃!公子如果是個女人,真是蘭心蕙質。”

蕭遠山本來在打坐修行,突然有人敲門:“什麽事?”

“公子說請您過去,點心快出爐了,這點心一定要趁熱吃。”

王繁英已經趕了回來,坐在烤爐旁邊喝茶,香茶沁人心脾,足足要一千兩銀子一斤,現在泡了一壺,以供二人解膩。在長久生活的地方不能這樣窮奢極欲,不代表他們不願意這麽過。

“你猜我這次出門看見誰了?”

林玄禮喝空了杯子裏的茶,嗅了嗅空氣中飄來的味道,沒有控溫的時代靠直覺感知溫度,火候的掌控靠炭火的多與少,至於烤的怎麽樣就只能憑借經驗和嗅覺:“不會是大名鼎鼎的、所有人都說跟你很相配的楚留香吧?”

王繁英忍笑:“你出去賞玩歌舞,我從來都不吃醋。”

林玄禮白了她一眼,我可是把傳言控制的非常精妙,這破地方怎麽這樣愛造謠啊我恨:“我做糖醋鯉魚的時候你吃的比誰都快。我倒是想抽他們,就是懶得練武。”

王繁英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你喝杯酒,消消氣。這地方的人到是有意思,他們覺得漂亮姑娘都應該歸楚留香,自己都不敢妄想。”

林玄禮大為鄙夷:“真沒本事。我一聽說雲霄真人的劍法冠絕武林,就知道她一定是我老婆。”

王繁英講起自己的見聞:“那倆人決戰,我去看熱鬧,看看他們的本事如何。十個回合就分出勝負,二人的武功果然不錯,只是都過於近身精巧,而且防禦力不太行,只被刺了一劍就分出勝負。”

不論是天龍世界還是別的什麽世界,輸贏沒那麽容易分開,對方的喉嚨也沒那麽容易刺中。一般來說,只要身經百戰,身上掛彩受傷、中箭、被刺兩刀只要不是要害都能再堅持堅持,而交戰時也極難刺中對方的咽喉。這個世界裏刺穿喉嚨反而是一件很常見的事。

“很奇怪,決戰時有人躲在暗處,被我覺察到了。還真的是割頭小鬼,穿著小孩的衣裳褲子,梳了一根沖天辮,行如鬼魅魍魎,他的輕功極其精妙,身法矯健靈活但身體關節處卻有些僵硬。他絕不是一個小孩子,應當是一個修煉了奇異武功的侏儒。”

林玄禮:“我聽說他收藏了八十多個武林名人的頭顱,而且大多是在對方落敗的一瞬間,竄出來把人瓢摘了。他的消息也很靈通啊,身後必然有什麽人在幫襯。你沒追過去?”

王繁英啞然失笑:“我追了,可我居然沒追上。從始至終,沒有人追得上這個割頭小鬼,要不然怎麽會稱他為鬼呢。楚留香的死活我不太在乎,我倒想知道這個割頭小鬼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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