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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阿朱阿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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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阿朱阿碧

阿碧頗為擔心阿朱姐姐出嫁後的日子, 雖然知道沒人能欺負她,得罪她的人也會被狠狠捉弄,依然不免擔心喬幫主的父母長輩是否會不好相處, 又有些遠嫁他鄉缺少親朋好友的不便。

過完年就趕來找她, 洛陽城中的宅院還算寬闊清凈,仆役還是當年聽香水榭那些人。進門一看阿朱姐姐穿著她喜歡的紅色衣衫, 還加了一件雲錦鳳穿牡丹的兔皮長馬甲,紅色的錦緞馬甲在領口袖口下擺露出裏面的白色兔毛毛,長度到膝蓋下方,非常可愛。

阿朱開心的扔下剪子, 跑出屋抓住阿碧的手:“快來快來, 給你壓歲錢和過年的新衣服。”

“你少在我面前充大輩!”

“我本來就比你大,現在還先成親。”

阿碧謹慎的左右看看:“喬幫主在麽?”

“他出去好幾天啦, 找他有事兒?”

阿碧嘻嘻一笑,伸手就拍她肩膀穴道:“哼哼, 看招!!喬幫主在家時, 我怎麽好欺負他夫人呢?”

阿朱大笑,輕盈的一擰身躲開,反手去點她手臂後側:“阿碧妹妹~你幾時贏過我?”

兩人插招換式閃轉騰挪,玩鬧著打了一陣, 阿朱原本就比她強,喬峰又在她練武時悉心指點,名師出高徒,自然勝的輕而易舉,捉住阿碧狂撓她的癢癢肉。

“哈哈哈哈哈姐姐!阿朱姐姐!哈哈哈哈哈哈饒命!”

阿朱看她笑出眼淚才松手, 得意叉腰:“哼,小丫頭還敢跟我鬥。”

阿碧笑的腿軟, 趴在她肩頭:“哪裏敢和姐姐鬥呢,你現在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喬幫主的愛妻,我只是個小丫頭,你別欺負我了。”

阿朱笑而不語。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結伴玩耍,互相捉弄,小時候雷雨天抱在一起睡覺,習武後互相出奇招偷襲。

手拉手親親熱熱的進屋去,開箱子拿了一小包金銀花錢,一件和自己身上穿著同款的淺青色兔皮馬甲,八達暈的料子,八角和菱形組成格紋,格子裏填著曲水紋、萬字紋:“喏,小丫頭,壓歲錢新衣裳,還不磕頭道謝。”

阿碧嘆氣:“我就知道你剛才沒還嘴,準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侍女端來了一碗糖水蓮子:“阿碧姑娘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呢。”阿碧裝模作樣的接過甜湯:“我來服侍夫人喝湯。”舀了一勺作勢要餵。

阿朱笑倒在椅子裏:“不鬧了不鬧了,我還擺不出那副架勢呼奴喚婢。再這麽叫就踹你!”

阿碧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自己喝了一勺:“丐幫上下對你夠不夠敬重?”

阿朱點點頭:“他們都對喬大哥奉若神明,沒人敢對我無禮,不論身份歲數,見了我都規規矩矩的行禮。”

“原來你是神仙奶奶。”

“小丫頭片子和包三哥學壞了。”阿朱紅著臉跳起來繼續胖揍妹妹。

鬧夠了就去乖乖換了新衣服,阿碧喜歡青色衣衫,阿朱姐姐給她準備的樣樣稱心,她帶來的衣裳也正合阿朱的喜好。

見阿朱在縫制一套粗棉布的衣裳,伸手摸了摸:“這是給誰的?”

“大哥的呀。”阿朱嫣然一笑:“他吃飯不挑剔口味,穿衣裳也不在意用料,他身在丐幫之中,我說要做新衣裳給他,叫我別用太好的料子,有三兩件來回倒換就夠了。這粗棉布洗了幾遍,綿軟了一些。”

阿碧對此很難評價,只覺得本事大的人就應該過的快活自在,捉著她的衣衫袖子看了看:“謝天謝地,他沒叫你也穿成那樣。”

阿朱隱約有些不高興,能和蕭大哥在一起,別說是穿一件粗布衣衫,哪怕是要去塞外牧牛放羊,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只是阿碧聽說了一定心疼:“我又不住在丐幫裏,怕什麽富貴紮眼。你這件衣料怎麽樣?南京雲錦。有受過大哥恩惠的人,聽說他成親,從丐幫總舵裏搬出來住,過年時送了好些禮物。”

蕭峰很有耐心的對著她整理出來的禮單名單邊喝酒邊講,這位老兄的交情,順便評論一下武功品性,他自然不會說人家的壞話,但有很多趣事分享。

“我就知道,像喬幫主那樣鼎鼎大名的人物,就缺一位幹練的主母打理家事~過年的新衣裳縫到現在沒做完,夫人真忙哦。”阿碧拿著衣襟包邊的布片看了看繡上去的簡潔花紋:“我幫你做吧,做完了咱們出去玩。”

阿朱的針線活並不差,只是她以武功和易容見長,相比較之下……反正公子爺的衣衫大多由阿碧縫制。立刻把笸籮推給她:“看天色快要下雨了,明天咱們去唐宮遺址玩,泡泡溫泉。水席不好吃,還不如你我的廚藝,有一家的胡椒羊肉、嫩爆雞丁、牡丹餅很不錯,叫他們去買。你意下如何?慕容家的二小姐?”

阿碧捂臉:“怪難為情的!”

兩人就在一起一連住了八天,白天並轡同游,晚上或買或親自置辦幾道小菜,熱一壺酒,說一說悄悄話,以及八卦。

正在屋裏談論婚後生活,談論公子和王姑娘每天膩膩歪歪的,什麽時候會有小公子出現。進而轉移到一些成人話題,忽然之間庭院裏有聲音,似乎有人翻墻落地,把狗嚇了一跳。

“汪汪汪汪汪汪!!”

阿朱訝然,披衣起身:“是哪路英雄前來拜訪?”

包不同大聲道:“非也非也,不是英雄好漢!”

阿朱阿碧起身迎出屋:“包三哥,風四哥,你們怎麽來了?”

風波惡都快憋死了,忍不住抱怨:“是不是英雄好漢娶了老婆,立刻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阿碧:“啊?”

包不同離開少林寺就一路陰陽怪氣,一直到來找阿朱說話終於大爆發:“喬幫主的英雄氣沒被消磨掉吧?咱們公子爺啊,現在是別提什麽雄心壯志了,在溫柔鄉裏都要泡化了。活似一塊掉在醪糟裏的小酥餅,別說碰上一碰,吹口氣都要散開了。”

阿朱正色道:“包三哥,風四哥,公子和王姑娘這麽多年總算修成正果,我聽阿碧說他們朝朝暮暮相對,這有什麽不好?難道現在還要執著於…那件事嗎?”

包不同本來就有點奇怪的臉上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表妹,表妹~”

風波惡的嗓音固然算不上好聽,也可以說是相當粗豪:“表哥~我在這裏~表哥~”

“表妹~~”

“表哥~~”

二人齊聲道:“多肉麻!!”

阿朱和阿碧驚恐的對視一眼,看懂他們在模仿誰了,也確定這兩位確實是本人,只是沒搞懂他們在幹什麽?公子爺不會這麽說話的。

“就在少林寺就這樣!叫大小和尚們見了,都要在背地裏嘀咕公子爺不像男子漢。”

“問是什麽緣故也不說。”

“忽然之間就這樣了,一天叫了幾百聲表妹,到哪裏都寸步不離。”

“也不是非要執著於什麽雄圖霸業,放下了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咱們這些年也沒做什麽。可公子爺忽然之間就…就很奇怪啊。”

“包三哥說少林寺裏邪氣太重,恐怕是中邪了,公子氣的把我們倆趕出來。要不是王姑娘的神色還沒什麽古怪,我們真要去找少林方丈打一架了。”

阿朱摸不著頭腦,算了算日子也不是誰的生日,又不是哪位老爺老夫人的忌日:“進屋喝杯酒慢慢說。”

她和阿碧在臥室裏穿著睡衣喝甜酒,款待他們自然挪到款待客人的東廂房裏,這裏原本就放著幾壇酒,重新撿了幹果鮮果,冷葷、糕點,湊了六樣。

阿朱問:“還有什麽別的異常麽?”

包不同大口喝酒,氣哼哼,他看著公子那樣都覺得丟人,雖然不是問題道德,雖然喜歡老婆喜歡孩子是人之常情吧,但是青天白日的在一群和尚面前顯得那麽癡纏眷戀漂亮妻子,難免叫人背地議論。問是什麽緣故也不說。

風波惡:“我看公子爺是和趙郡王相處久了,好的沒學著,就學會怕老婆了。小郡王平時也算是個揮灑自如的人物,他娘子一出場,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包不同忽然一怔:“要說有什麽異常,本來趙郡王在兢兢業業的抓那些幫著方丈養私生子的和尚充軍送死,忽然就帶著蕭老先生一起飛奔回京了。好像還是哭著走的!”

阿朱無奈:“包三哥,你可很少在背後罵人。”議論公子不算哦,不和我們聊還能跟誰說啊。

“我包不同從來不在背後說人的長短,我都當面指著鼻子、實話實說。”

風波惡隱約懷疑是少林寺有妖術:“喬幫主現在沒什麽變化?”

阿朱臉上微微一紅:“你這話問的叫人沒法答。他對我很好,也不至於一天叫我一百聲。”

蕭峰出了趟遠門,回到洛陽先去總壇知會其他人。自己家門口總有乞丐自發的輪班守著,半是為了幫主夫人有什麽差遣隨時可以效勞,半是因為幫主夫人施舍的飯菜好吃又慷慨。

因此幫主一回到總壇,就知道阿朱的姐妹來找她。

回家時格外小心了一點,他要是突然看到一個身量相仿的陌生女子在家裏,那第一反應就是阿朱又在玩,難保不走過去搭一搭她的肩膀。

門已經鎖了,門房裏雖然有老仆看守,不如直接翻墻而過,省得折騰人起來開門。

正巧聽見他們說到郡王哭著回京,心裏頓時一驚,落在庭院中:“二位兄弟,郡王遭遇了什麽煩心事?”京城裏沒有變故,要是出什麽大事,哪位大人物死了,丐幫的消息傳的飛快。如果不是有誰出事…他也不至於哭著狂奔回家吧?

包不同和風波惡暗道失策,阿朱是自己人,這才跑過來吐槽商量,結果到叫外人聽見了。

包不同立刻道:“喬幫主,怎麽到了自己家反而做出隔墻有耳的事來?”

蕭峰也不跟他假客氣:“怪喬某沒有未蔔先知的本事,若不然早就遠接高迎,聽一聽我賢弟身邊又出了什麽事。”接住撲過來的阿朱,摟了摟肩膀,又沖阿碧點頭:“這位姑娘就是阿朱常常提起的阿碧妹子吧?”

阿碧起身行禮:“正是,見過喬幫主。”

包不同尋思了一路:“喬幫主,丐幫懂不懂攝人魂魄的法術?”

蕭峰深深無語:“一個人性情大變,未必就是撞妖魔邪祟。況且以我父親多年深厚內力,賢弟至剛至陽的少年體魄,慕容公子的絕佳武功,有什麽鬼怪能沖撞他們?只怕碰了面都要魂飛魄散。”

阿朱已經忍不住大笑:“什麽妖精住在少林寺裏,一群和尚還不夠它受的?”

蕭峰只在意一件事:“郡王真哭著回京去了?”

包不同盡量量化了這件事:“對,一路灑淚而去。”

“沒看見就別胡說八道!”林玄禮躲在暗處偷聽半天了,氣哼哼的翻墻進來:“只掉了幾滴眼淚!沒什麽事兒,有事也不和你們說。”

蕭峰訝然,他的武功突然比上次見面時高了十數倍!幾乎能與自己比肩!很難相信這是十一郎。拿天材地寶天天燉豆腐吃,都吃不出這樣的神速進步。

包不同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見不得人的事。”

林玄禮跳出邏輯陷阱:“哼哼,我回頭見了慕容覆,就告訴他,他的家臣不遠百裏跑來找喬峰,跟他說慕容公子出事了,需要英雄救美。”

包不同:“非也非也,阿朱才是慕容家的美人。”

蕭峰不動聲色的繞到後面,悄悄把手落在他肩膀上,指尖虛懸在穴道上,柔聲道:“賢弟,咱們進屋說話。”離開阿朱和阿碧遠一點,以免動起手來波及到她們。

林玄禮聽出他提防之意,要是過去根本不在乎,還覺得很好玩。現在他有些應激,擡肘便往他胸口一撞:“你還來以防我?”

蕭峰手指扣實了,便如鐵鉗一樣要掐住穴道:“你收斂氣息時,竟連我也沒能發現,慚愧慚愧。”

林玄禮將肩膀一扭,拈花指擊向他手腕。

蕭峰見他滿臉氣悶惱火,而且在耳後的碎發中藏著一點胭脂痣,額角碎發裏淡淡的疤痕也對的上,即便是有人做面具也很難發現這個:“賢弟,你武功精益如此神妙,為何悶悶不樂?”

林玄禮氣悶的瞪了他一會:“你認不出我麽?”

蕭峰也拿不定主意,看向在場的唯一易容術大師:“賢弟,我固然認得出你,卻認不出你這一身好本事。你若是我的好賢弟本人,這一身的神功…莫非你學了旁門左道能吸取他人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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