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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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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你冷不冷?

慕容覆把玩著玉佩:“唉。阿朱易容的那副尊榮, 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怎麽還有人能接受?”平心而論,丐幫幫主手頭還是有點閑錢, 有幾個弟子服侍的, 總不至於真找不到一個漂亮女人。就不信他能看穿表象,看出阿朱是個最漂亮最活潑的好姑娘。

包不同:“公子, 萬一他喬峰品味出眾,以醜為美怎麽辦。”

慕容覆感到有一絲絲荒謬和無助,甚至有點迷茫:“你說什麽?”就算他是個契丹人,他又不傻。無論是武功還是氣概人品、隨機應變的能力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 怎麽會連美醜都不分?

包不同:“這可難說, 公子爺,他是丐幫出身, 從小到大就看那些蓬頭垢面、披頭散發的老叫花子、老叫花婆子,看慣了醜的。在看阿朱那張小臉, 還挺俊。”

王語嫣:“包三哥, 非也非也。丐幫出身又不是只能見到乞丐,街上的小姑娘小媳婦,他也看得見。”

包不同:“他要是正人君子,就不該盯著大姑娘小媳婦瞧。他要不是, 早就眠花宿柳去了。所以他沒見過女人。”

風波惡隨聲附和:“喬峰他雖然武功蓋世,可也是灰頭土臉,萬一他覺得自己本來面目不好看,不敢挑剔什麽呢。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是英雄就夠了, 小白臉才在乎長相。”

慕容覆忍無可忍:“夠了!”我只是嫌棄他年紀比我還大那麽兩三歲,總是有些邋遢隨意, 披頭散發不成體統,家資太單薄,叫你們一說這人簡直沒法要。“阿朱既然和他定下終生,再說什麽也晚了。阿朱要你們代為解釋,你們倆最能言善辯,替她解釋清楚。別叫喬峰心裏存有心結,覺得阿朱故意試探他,或是慕容家有意派個姑娘去戲耍他。我沒那麽下作。”

阿朱只是圖個好玩,忘了跟她說現在的境遇略顯尷尬,不是怕他,只是派一個醜姑娘去騙喬峰的感情這種事……說出去簡直沒臉見人。傳來傳去,姑蘇慕容就成了小醜。我要是真有意害他,把他是契丹人的消息散播出去不就夠了。

王語嫣戲謔他:“不錯,這倒像是在郡王身邊爭寵吃醋。”

慕容覆埋怨的瞧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我沒被卷入那些不清不楚的謠言中,你還不放過我:“哼!”忘了這個事兒,將來蕭峰必然要在武德司裏做官,替郡王奔波忙碌,他的前程還湊合。但這件事就更不體面了。

包不同沈思良久:“沒什麽辦法,我又沒娶過媳婦。”

風波惡道:“咱們不行,還得公子出手。先跟喬峰大戰三百回合,打個痛快,然後喝個痛快,再說阿朱年紀小,天性頑皮搗蛋,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忍。”

包不同陰陽怪氣:“對,因此給他換個漂亮懂事的。”

風波惡:“那不成,大丈夫一諾千金,喬峰不是見異思遷的那種小人。他要是真願意換,咱們得痛罵他!搶也要把阿朱搶回來。”

包不同:“我誇你吶?喬峰他威名赫赫,統禦那麽大一個丐幫,人到中年,未曾一敗。結果連一個小丫頭的易容術都看不穿,他敢說出去叫別人知道?他被騙了,那是他的錯,阿朱能騙他,是阿朱的本事。”

慕容覆只覺得頭疼,段王爺和郡王身邊那些家臣,不論是侍衛統領還是長史、後院女官和年長的侍女,一個個都很幹練,精明嚴謹。包不同又在這裏胡攪蠻纏,或許喬峰本來不在乎阿朱淘氣,醜媳婦變成漂亮媳婦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要是聽包不同這麽一說,回去得越想越生氣。

和表妹交換了一個眼神:“疑心生暗鬼,他將來要是處處懷疑阿朱,那還能過好嗎。”

王語嫣道:“可不是麽,表哥就很信任我,我們才過的這樣好。要是不論我說什麽,他都再三盤問,反覆確定,再向旁人求證,誰能不傷心?你們兩個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包不同陷入沈思,並作出決定:“過不好就回來唄,姑蘇慕容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小丫頭。”

風波惡:“三哥你這張破嘴真會說吉利話。阿朱還沒嫁出去,你就盼著她被人休了,真是與眾不同。這還真是個事兒,咱們把人得罪完,挨罵挨打是咱們的樂子,阿朱可留在他手裏呢。”

包不同:“沒事,阿朱自然有手段。”

慕容覆氣的沒話說:“包不同,你的妙計就是喬峰不會對阿朱動手?”

包不同理直氣壯的點頭:“哪有一個好漢會對老婆動手?除非夫人的武功比他還高,那叫悍不畏死。”說是就是某位挑釁王妃然後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郡王。

他很榮幸的享受了郡王的同款待遇——因為嘴欠被打了一頓。笑死,根本不在乎,甚至有點爽。

王語嫣叫停:“別吵了。我看風四哥的主意很對,可表哥的內傷還沒全好,你們二位去陪喬幫主過過招,喝一頓大酒,把事情說開。”

包不同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但興致勃勃摩拳擦掌。

風波惡兩眼放光。

慕容覆幽幽的提醒二人:“我和喬峰日後也算同殿為臣。我不怕得罪他,可是別叫人說我姑蘇慕容沒本事,只會用美人計擾亂別人——還不是個美人。這件事要叫郡王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麽編排我。”

王語嫣:“鄧大哥在汴京附近買田莊,要是時間上來得及,讓他去說。”

……

冬至祭天,歲末祭祖。

接連兩個隆重莊嚴的祭祀典禮,區別只在於第一個是官家主祭,第二個則讓參知政事和遂寧郡王兩個人,從永昌陵開始逐一祭祀,祭到神宗的永裕陵。

林玄禮十分幽怨,這太無聊了,還耽誤打理過年的生意,以及過年的球賽,還有過年的摔跤比賽,打點禮物人情往來,雖然距離不遠但很多書信都要轉送過來,白天當磕頭蟲,一天三頓吃不好,晚上努力寫作業,寫累了寫回信。伸個懶腰:“明兒就祭祀我爹了。趕緊幹完回家。”

謝璀低頭磨墨,對郡王的態度也不說什麽:“還去祭祀陳娘娘麽?”陳美人只葬在妃子陵園中,還是不起眼的一個。

林玄禮沈默片刻,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既然到了這兒,怎麽敢不去。”

蕭遠山依然蒙著臉,安安靜靜的在屏風後打坐,既沒聲息,也根本不讓人覺察到自己的存在。

林玄禮拿著一本西夏文的教程在背字,西夏文也是一個個的方塊字,只是寫的比較蠻不講理,讀音和對應的內容全靠死記硬背。

筆畫覆雜,一個個看著都像死字。

蕭遠山聽他拿反切磕磕巴巴的拼音,太煩了:“你學這個幹什麽?”

“我此生務必收服那片(寧夏)平原。這幾個黨項人若以為創造一門新的語言,就能保守機密,那可太愚蠢了。”

蕭遠山推理得出結論:“你想對契丹用兵?”

謝璀猛然擡頭,盯著屏風後面。

林玄禮當然是很想收服燕雲十六州的,那是一片非常肥沃富饒、戰略意義和經濟意義都很大的田地。突然之間想起來,我草,大哥到最後不會逼我不對遼國出兵吧?到了雁門關,我拿了遼主耶律洪基的劇本?那他媽就太尷尬了。千萬百姓的生命,或者是一個國家的豐功偉業,在他看來保持現狀就很好了,但我知道,我需要一個強大而統一的國家等著金國,乃至於成吉思汗。

蕭遠山隔著屏風聽他沈默不語,呼吸聲卻微微變了,心裏一驚,不希望因此生出隔閡忌憚,這是個高度敏感話題。小郡王或許不會在意我抽過他巴掌,但雄圖霸業卻是重中之重,玄慈看他想當天可汗,這話不假:“我已經不了解遼國的兵力部署了。”

林玄禮微微一笑:“沒關系。伯父你只管在我身邊好好保護我就夠了。我在軍中的友人說起,丁春秋欲與西夏勾結……真是大宋的心腹之患。”

蕭遠山笑道:“第一次聽見你有殺意。丁春秋的武功如何,我倒要試試。”

“嘿嘿嘿。”林玄禮YY了一會瘋狂砸錢炮火犁地,眉開眼笑的繼續寫回信,檢查長史報上來的禮單:“真無聊啊,說不定我一擡頭就有人來找我呢。一個我喜歡的美人,我的英英,腳踏祥雲從天而降,哎呦我艹。”

王繁英恰好從窗口溜進來,一把掐住他耳朵:“喊什麽喊!看到我來了不高興是嗎?葉公好龍嗎?”

“高興啊!但我沒料到,你怎麽會出關來找我?還沒到命婦入宮朝賀的日子。要出什麽大事?”

王繁英的神色微微有些怪異,她想了一會,緩緩說:“近來天象有巨大變化,我看了幾天,越發不解。過來看看你。寫完了出來陪我看星星。”

林玄禮寫完最後兩句,撂下不寫了。帝陵裏給活人住的宮殿也寒冷,身上還穿著夾襖裹著狐裘,拎著小手爐出去,跳到房頂上陪她坐著:“怎麽?命數變了嗎?”

“對,但官家和你還是命裏無子。”也不是說不能生,但當年發過誓,她不願意生,也不願意丈夫納妾,選擇有三個:要麽過繼收養,要麽堅定無子,或者選擇被枕邊人暗殺(意思是讓郡王應誓)。

林玄禮楞了半天,他還是有點希望按部就班的將來當皇帝,皇權的平穩過渡。但無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在所處的世界,大宋其實沒有什麽內憂外患,只要沒有傻逼皇帝自毀前程,那就特別穩!文臣忠貞,武將都被PUA了。至於世界局勢,自己只管得了生前,顧不上死後。歷史經驗告訴大家,任何一個聰明的太子都有可能瞬間變成傻逼。況且自己的聰明才智也有限,未必就很牛逼。

“那挺好的。反正你我都沒有過分貪欲。”要是個昏君,又威脅國家安全和個人生命,那立刻著手幹掉。但六哥不是嘛,國家中興,一直以來關系都很好。

王繁英微微一笑:“但你的命數還有些波折。在今年五月間,你就乖乖在京城呆著,不要亂跑。”

林玄禮臉上寫滿了雲淡風輕:“我這個人一向無欲則剛,從來都不是我想亂跑。”

“是嘛?”

“我就是佛家所說的不取於相,如如不動。”

王繁英忍不住逗他:“其實我帶了一盒蛋糕來,還加了點肉松。”

寶相莊嚴的帥哥立刻破防:“快拿來我要吃饞死我了!這幾天齋戒過得太慘淡了。救救我嚶嚶!”

“咱們家的球隊還差一點就贏下在官家面前獻藝的機會了。”

“艹,必須贏!我回去指導他們。”

“蘇頌送了些新的圖紙給你,知道你無欲則剛,就扣下沒送來。”

“……”

“有些海外商人帶回來了你喜歡的奇珍蔬果,樹木小苗,作為新年賀禮。各地官員富戶的禮物堆了兩倉庫,等你回去過年時慢慢清點。”

“我好想回家啊。”

“易筋經我研究的差不多了,回頭教你修煉,準能大獲成功。”

“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慕容覆身邊的侍女還挺漂亮有趣。”

林玄禮被完全打敗,現在立刻馬上想讓自己最愛的CP結婚,立刻結婚,慕容覆敢阻攔就把他派去嶺南出差:“好吧,我並不是無欲則剛。我□□燒身把心撞,夜間守空房。娘子憐愛我。快讓我吃著蛋糕聽你說他的艷遇,然後~睡一覺,睡完了教我易筋經。”

王繁英:“哈哈哈哈哈。”

……

蕭峰和阿朱一路緩緩回京,如同游山玩水,暢談江湖上的趣事逸聞。

阿朱不善飲酒,偶爾為了助興勉強陪他喝上幾杯,俏臉生暈,趴在桌子上掩面偷笑。蕭峰以為她醉倒了,就半扶半抱送回屋裏,脫了氈靴,蓋好被子。

她並不喜歡時時用同一張面目,之前只是急著趕路不想節外生枝,沒耐心玩耍。現在既不著急,又也有意在心上人面前賣弄手段,有時候用本來面目,隔一兩日化作斯文俊秀的中年儒生,青衣小帽的俊秀小廝,中年美婦。

阿朱忽然問:“明天我扮一個妖冶嬌媚的姑娘好不好玩?”

蕭峰坐在桌邊喝酒,原本看阿朱的小臉下酒,她洗掉了臉上的易容之物,慢慢拆掉了婦人發髻,看起來非常溫馨美麗。一路上同行同宿,始終自我約束的很好,既不肯違禮,又怕阿朱覺得自己輕浮。沈聲道:“阿朱,我不是聖賢。”

阿朱坐在床邊梳理長發,露出一雙白皙柔軟的小臂:“大哥,我也沒求你做聖人啊。”

蕭峰本想說明天還要趕路,馬上就到京城了,半個月之內就能成親。但最近幾天游山玩水,談笑飲酒,越走越慢。他亦有七情六欲,怎麽會不動心?早就想把阿朱摟在懷裏親一親,只等成親了。

阿朱知道他可靠,自己又滿心戀慕:“大哥,咱們兩心相悅,何必拘泥於俗禮?”

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就走過去,故意把手搭在他肩頭:“親也親過,抱也抱過。大哥,這可不灑脫,你怎麽突然扭捏起來。”

蕭峰之前只是興之所至,摟著的時候低頭碰了碰她的發髻,沒想到被發現了。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我和阿朱都不會變心,即便有什麽阻攔,我也應付得了:“不錯,大丈夫一言九鼎。即便我即刻死了,到了奈何橋邊也要等我的小阿朱。”

“大哥!你別說這麽不吉利的。”

“哈哈哈哈。”蕭峰收拾了酒壇酒碗,起身往外走:“等我一會,我去洗個澡醒醒酒。”

他胸口刺著一個青色的狼頭,張牙露齒,形貌兇惡。

阿朱伸手摸了摸,他的皮膚滾燙如火,在寒冬裏熱的燙手。

“好兇惡嚇人哦。”

蕭峰看她依舊笑吟吟的,說起前事:“這是契丹人一出生就刺下的族徽,我活了二十多年卻並不知情…義弟他只瞧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後來與我父親相遇,也是憑此相認。”

“幸好如此。”阿朱心滿意足的把手按在狼頭上,摸摸按按,摸的蕭峰不好意思的抓住她的手:“我身上也有一個爹媽留下的痕跡。”

她肩頭膚光勝雪,卻刺著一殷紅如血的段字。

蕭峰:“這是…令尊的姓氏麽?”

阿朱淡淡道:“我哪知道,興許是我媽媽的,我自打記事起就在慕容家,並不知道爹媽是誰。大哥,你別幫我找啊。”

蕭峰正有此意,大奇:“為什麽不找?”

阿朱微微冷笑,實在不想說這些事擾亂良宵美景:“少林寺那個小和尚,也沒認回他本生爹媽,他師父竭力阻攔,詐稱小和尚下山辦差去了。大哥,天下姓段的男女何其多,我爹媽若是個好人,迫於無奈只能將我送人,那還罷了,萬一是個惡人可怎麽得了?你爹爹也是契丹的英雄好漢,當年是受人所害被迫與你分別,可是我爹爹……他若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哪裏就養不了妻子女兒?非要從從容容的刺一個字再送走?我並不怨恨他們,只是…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送人還是被賣了。”

蕭峰想起姓段的,又提起少林寺,猛然間想起段延慶。

確實啊,哪有正經男人養不了妻子女兒的?

立刻點頭稱是:“你說的很對。咱們不提這些煩心事了。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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