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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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艱難的抉擇
降谷零的聲音不大，在略顯嘈雜的咖啡廳裏並不顯得突兀，但是在宮野明美耳中卻是像點燃了一枚煙花，炸得她頭皮發麻。
波本怎麽會是零君？零君怎麽會是波本？之前聽組織裏的傳言還以為波本是個心狠手辣玩弄人心的情報販子，但是怎麽會跟明明那麽別扭又認真的零君畫等號啊？！這個人絕對不是零君！
[廣田雅美？在聽我說話嗎？]
[啊！是！實在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宮野明美幾乎把頭垂到桌面上，向波本表達歉意。
[咳，我剛才說這裏太嘈雜，我們換一個地方說。]
[是！]
諸伏景光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外圍的眼線之後先一步回到車上。
宮野明美一路上戰戰兢兢，降谷零也是演技滿分一直是波本姿態，各種詢問萊伊的事情。
直到宮野明美忍不住問道：[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麽多做什麽？]
這時降谷零轉過身註視著她：[萊伊可能沒死哦，有人在美國發現了亡魂的蹤跡。你跟他交往這麽久，他沒有聯系你嗎？]
[我沒有收到諸星大的任何消息，當時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我只是被他利用了，我連他是臥底都不知道。]
降谷零沒有理會她的辯解：[我們到了，上車吧。]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白色馬自達旁邊，宮野明美驚恐地發現駕駛座還有一個人，這是什麽陣仗？！
降谷零拍了拍宮野明美的肩膀：[怎麽還不上車？在害怕嗎？]
然後宮野明美就聽到後頸傳來溫熱的低語：[想見雪莉的話，就給我上車。]
宮野明美立刻上了車，一方面是嚇的，另一方面是她聽到了妹妹的代號——雪莉。這麽說來志保回國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真的能見一面嗎？
上車後降谷零介紹了一下諸伏景光的代號之後就再也沒人說話了，車廂的氣壓低了好幾個MPa，大家像是突然簽署了什麽緘默協議，直到諸伏景光將車開到安全屋門口都沒人出聲。
進門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習慣性地將房子通查一遍有沒有被裝監聽設備，確認安全後降谷零才將宮野明美拉進屋子裏按在沙發上坐下，這時諸伏景光端來三杯茶放到茶幾上，與降谷零並排坐在宮野明美對面。
宮野明美緊張極了，那杯茶不知當喝不當喝。最終降谷零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他朝著宮野明美露出幹凈明媚的笑容。
[好久不見啦，明美。]
[誒？]宮野明美根本沒反應過來，明美這個名字她只告訴了萊伊，在組織裏都是用雅美這個名字的，波本是怎麽知道……！
[零君？！]
[啊啊是我，不好意思啦剛剛捉弄了你一下，不要生氣~]
[那是必要的手段，萬一被人看到波本跟一個外圍很熟絡豈不是很麻煩？]諸伏景光解釋道。
[我沒生氣，只是零君為什麽會在組織裏，你真的是那個波本嗎？]
[我後來考了警校，畢業後就被公安選派來做臥底了。至於波本嘛，我就是貨真價實的波本哦。]
宮野明美石化了幾秒，世界觀遭到了沖擊，許久才重新恢覆語言功能：[感覺零君變化好大……那這位蘇格蘭也是公安警察嗎？]
宮野明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就感覺氣氛凝固了，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他……]
[我不是，我只是降谷警官的協助人諸伏景光，在此之前我只是組織的狙擊手蘇格蘭。]
[hiro……]
宮野明美是個很聰慧敏銳的女人，她看兩人之間的互動再加上之前聽來的八卦就差不多把情況猜得差不多了，看向兩人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些艷羨。她從開始就知道諸星大接近她是帶著目的的，後來交往過程中她也發覺諸星大身份有異，但是她選擇了沈默，她固執地認為他不說她就不知道，但是到頭來無動於衷只能一無所獲。
[零君剛才說的我的妹妹志保，就是雪莉，我真的能見到她嗎？]
[目前這段時間應該見不到，她剛結束學業回國就被帶入秘密研究所裏了，我們現在無法打探到研究所的具體位置和武裝力量。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志保的。]
[謝謝你，但是我不要你的保證，你也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降谷零心虛地看了諸伏景光一眼：[我當然也會保護好自己啊。另外，宮野愛蓮娜醫生的事我不久前才知道，很抱歉。]
[你不需要覺得抱歉，零君。我父母他們是自殺身亡的，這都是組織的錯。]
[自殺？]
[對，組織要求我父母研制一種叫銀色子彈的新型藥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我父親強行停止了研究，將整個研究所的實驗數據和記錄連同生命一起燒掉了。到底是什麽可怕的藥？他們現在還盯上了志保，志保繼承了父母的科研能力，他們就讓志保繼續研究下去。]
[明美，你知道那個藥是什麽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每次我跟志保的見面都有人監視，不能說太多的話，送的東西也需要層層檢查。]
線索斷了，但是跟烏鴉的角逐現在才開始，降谷零將公安目前的作戰計劃跟兩人大致說了一遍，包括之前幫助萊伊假死脫身的事。
[大君真的還活著嗎？]
[什麽大君，他真名叫赤井秀一，明美你竟然把真名告訴他，他分明就不真誠。]
[零君真的討厭秀一啊？哈哈，我還以為傳聞是在演戲呢。]
[zero是真的不喜歡赤井，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因為他抽煙還長得兇？]
[……]
等大家調侃夠了降谷零問宮野明美有機會的話還想不想見赤井秀一。
[……算了吧，我想把志保保護好再談別的。]
[放心，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三人將手搭在一起，立下絕對要實現的誓言。
深夜，日賣電視臺。
水無憐奈還在工位上整理明天要采訪的稿件，這是晚上的時候上面緊急安排的采訪，是關於日本公安某個高級官員的大新聞，社長親自打電話給水無憐奈要求她晚上再來一趟電視臺準備明天的臨時采訪。
這個名字水無憐奈很熟悉——雨宮和。叱咤日本政壇百年的家族，在公安身居高位，甚至在內閣也有不小的話語權，突然而來的采訪是……？水無憐奈翻看了社長給她的采訪問題，越看越不對勁，這些問題是關於一些日本當下的經濟增長、社會治安之類無痛關癢的熱點話題，如果僅僅是采訪這些，那為什麽會這麽著急呢？
電話響了，水無憐奈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誰會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呢？
[餵，您好？]
[水無小姐，晚好。很抱歉這麽晚突然打擾您，我是日本公安部風見裕也，關於明天雨宮和的采訪我們需要水無小姐的幫助。具體情況是這樣……]
[大致情況已經告訴您了，具體的采訪問題我們稍後會發送至您的郵箱，明天請務必按照這份采訪稿進行采訪，感謝您的配合。]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水無憐奈點開郵箱裏發來的文件，公安提供的采訪問題直指雨宮家族借用高位以權謀私、貪汙腐敗，甚至是很多見不得光的產業鏈的最大獲利者甚至是主謀。怪不得雨宮和這麽著急安排一場為自己正聲的采訪，是想要獲得民眾的信任和支持從而維持自己的政界地位嗎。
兩份截然相反的采訪稿，到底要怎麽辦呢？日賣電視臺記者的身份還有用，不能得罪社長。但是要她對這種不法行為視而不見，她做不到。水無憐奈疲憊地拿起水杯喝水，驀地在旁邊不起眼的角落裏瞥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他靠在墻壁上好像已經等了很久。
[誰在那裏！]水無憐奈哐的一聲放下水杯，猛地轉身看向那個角落。
[晚上好哇，基爾。]那個男人輕佻地說著，慢慢從陰影裏走出來。
[波本？怎麽是你？]
[聽說了一點有趣的事情就來了，然後呢，我有一件小事想要拜托你。]波本紫灰色的眼睛慢慢掃過水無憐奈背後桌上的采訪稿，基爾心下有了一點預感。
[電視臺的事情我沒有太大的決定權，你想做什麽，能做的我會去做。]
[你明天有一場采訪對吧，雨宮和的？]波本走到水無憐奈的座位前，拿起那份采訪稿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哼，懦弱膽小的人才想得出這樣的辦法。]
波本從口袋裏拿出一疊折起來的紙遞給她：[雨宮的醜聞都在這裏了，明天給我搞垮他。]
水無憐奈只能接過來，匆匆掃視一遍，該說不愧是波本頂流的情報能力嗎，這裏面還包含了很多公安沒有查出來的秘聞，比如雨宮和的女兒是其妻子和他的親哥哥所生，雨宮和在涉谷和奈良各養了一個情人，其中一個還是男人。水無憐奈看了看波本，實在沒聽說過波本有插手過日本警界或者政界的事情，為什麽會對雨宮惡意這麽大呢？
[為什麽突然針對雨宮？]
[因為我不喜歡他。]
[啊？]
[我現在討厭每一個對愛不忠誠的人。]波本突然有點得意，[還是我的蘇格蘭最好。]
所以這就是你半夜找來的原因嗎？！水無憐奈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痛，理由太牽強了，但是又十分符合波本的行事作風。
[但是你也看到了，社長這邊要求的是按照原定的采訪稿采訪，我突然做出改變可能會影響我在電視臺的工作，組織不需要我這個身份了嗎？]
波本的臉上直接寫上了[麻煩]兩個字：[明天的采訪就按照我給你的資料來，采訪結束後被社長問責你就說被威脅了。明白了嗎，基爾？]
[我……我明白了。]水無憐奈艱難地應下，目送波本大搖大擺地離開辦公室，等波本的白色馬自達離開日賣電視臺後水無憐奈才稍稍松一口氣。她現在左右為難，她現在在琴酒眼裏的價值很大一部分就是這個日賣電視臺的記者身份，先不說波本的餿主意能不能把社長糊弄過去，采訪過後她要怎麽一個人面對雨宮的覆仇？CIA在日本也是秘密潛入，並沒有多少武裝力量。如果她按照原定的采訪稿采訪，那麽如何頂住波本的報覆呢？
她想起那位風見裕也電話裏再三請求她能夠頂住壓力讓采訪順利進行，就像是預知了會有人來幹涉采訪一樣，對方是這樣說的——
[水無小姐，據查證雨宮家族確實與不法勢力多有勾結，目前已經影響到社會的安定，我們想要鏟除這個毒瘤，希望水無小姐能夠配合我們，為了這個國家，拜托了！]
水無憐奈有一部分日本血統，在日本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日本這個國家有認同感，而且身為臥底自身的正義感很強，就算沒有公安的請求她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揭露一切惡行，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終於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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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田雅美？在聽我說話嗎？]
[啊！是！實在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宮野明美幾乎把頭垂到桌面上，向波本表達歉意。
[咳，我剛才說這裏太嘈雜，我們換一個地方說。]
[是！]
諸伏景光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外圍的眼線之後先一步回到車上。
宮野明美一路上戰戰兢兢，降谷零也是演技滿分一直是波本姿態，各種詢問萊伊的事情。
直到宮野明美忍不住問道：[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麽多做什麽？]
這時降谷零轉過身註視著她：[萊伊可能沒死哦，有人在美國發現了亡魂的蹤跡。你跟他交往這麽久，他沒有聯系你嗎？]
[我沒有收到諸星大的任何消息，當時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我只是被他利用了，我連他是臥底都不知道。]
降谷零沒有理會她的辯解：[我們到了，上車吧。]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白色馬自達旁邊，宮野明美驚恐地發現駕駛座還有一個人，這是什麽陣仗？！
降谷零拍了拍宮野明美的肩膀：[怎麽還不上車？在害怕嗎？]
然後宮野明美就聽到後頸傳來溫熱的低語：[想見雪莉的話，就給我上車。]
宮野明美立刻上了車，一方面是嚇的，另一方面是她聽到了妹妹的代號——雪莉。這麽說來志保回國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真的能見一面嗎？
上車後降谷零介紹了一下諸伏景光的代號之後就再也沒人說話了，車廂的氣壓低了好幾個MPa，大家像是突然簽署了什麽緘默協議，直到諸伏景光將車開到安全屋門口都沒人出聲。
進門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習慣性地將房子通查一遍有沒有被裝監聽設備，確認安全後降谷零才將宮野明美拉進屋子裏按在沙發上坐下，這時諸伏景光端來三杯茶放到茶幾上，與降谷零並排坐在宮野明美對面。
宮野明美緊張極了，那杯茶不知當喝不當喝。最終降谷零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他朝著宮野明美露出幹凈明媚的笑容。
[好久不見啦，明美。]
[誒？]宮野明美根本沒反應過來，明美這個名字她只告訴了萊伊，在組織裏都是用雅美這個名字的，波本是怎麽知道……！
[零君？！]
[啊啊是我，不好意思啦剛剛捉弄了你一下，不要生氣~]
[那是必要的手段，萬一被人看到波本跟一個外圍很熟絡豈不是很麻煩？]諸伏景光解釋道。
[我沒生氣，只是零君為什麽會在組織裏，你真的是那個波本嗎？]
[我後來考了警校，畢業後就被公安選派來做臥底了。至於波本嘛，我就是貨真價實的波本哦。]
宮野明美石化了幾秒，世界觀遭到了沖擊，許久才重新恢覆語言功能：[感覺零君變化好大……那這位蘇格蘭也是公安警察嗎？]
宮野明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就感覺氣氛凝固了，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他……]
[我不是，我只是降谷警官的協助人諸伏景光，在此之前我只是組織的狙擊手蘇格蘭。]
[hiro……]
宮野明美是個很聰慧敏銳的女人，她看兩人之間的互動再加上之前聽來的八卦就差不多把情況猜得差不多了，看向兩人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些艷羨。她從開始就知道諸星大接近她是帶著目的的，後來交往過程中她也發覺諸星大身份有異，但是她選擇了沈默，她固執地認為他不說她就不知道，但是到頭來無動於衷只能一無所獲。
[零君剛才說的我的妹妹志保，就是雪莉，我真的能見到她嗎？]
[目前這段時間應該見不到，她剛結束學業回國就被帶入秘密研究所裏了，我們現在無法打探到研究所的具體位置和武裝力量。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志保的。]
[謝謝你，但是我不要你的保證，你也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降谷零心虛地看了諸伏景光一眼：[我當然也會保護好自己啊。另外，宮野愛蓮娜醫生的事我不久前才知道，很抱歉。]
[你不需要覺得抱歉，零君。我父母他們是自殺身亡的，這都是組織的錯。]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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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你知道那個藥是什麽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每次我跟志保的見面都有人監視，不能說太多的話，送的東西也需要層層檢查。]
線索斷了，但是跟烏鴉的角逐現在才開始，降谷零將公安目前的作戰計劃跟兩人大致說了一遍，包括之前幫助萊伊假死脫身的事。
[大君真的還活著嗎？]
[什麽大君，他真名叫赤井秀一，明美你竟然把真名告訴他，他分明就不真誠。]
[零君真的討厭秀一啊？哈哈，我還以為傳聞是在演戲呢。]
[zero是真的不喜歡赤井，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因為他抽煙還長得兇？]
[……]
等大家調侃夠了降谷零問宮野明美有機會的話還想不想見赤井秀一。
[……算了吧，我想把志保保護好再談別的。]
[放心，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三人將手搭在一起，立下絕對要實現的誓言。
深夜，日賣電視臺。
水無憐奈還在工位上整理明天要采訪的稿件，這是晚上的時候上面緊急安排的采訪，是關於日本公安某個高級官員的大新聞，社長親自打電話給水無憐奈要求她晚上再來一趟電視臺準備明天的臨時采訪。
這個名字水無憐奈很熟悉——雨宮和。叱咤日本政壇百年的家族，在公安身居高位，甚至在內閣也有不小的話語權，突然而來的采訪是……？水無憐奈翻看了社長給她的采訪問題，越看越不對勁，這些問題是關於一些日本當下的經濟增長、社會治安之類無痛關癢的熱點話題，如果僅僅是采訪這些，那為什麽會這麽著急呢？
電話響了，水無憐奈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誰會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呢？
[餵，您好？]
[水無小姐，晚好。很抱歉這麽晚突然打擾您，我是日本公安部風見裕也，關於明天雨宮和的采訪我們需要水無小姐的幫助。具體情況是這樣……]
[大致情況已經告訴您了，具體的采訪問題我們稍後會發送至您的郵箱，明天請務必按照這份采訪稿進行采訪，感謝您的配合。]
[……好的，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水無憐奈點開郵箱裏發來的文件，公安提供的采訪問題直指雨宮家族借用高位以權謀私、貪汙腐敗，甚至是很多見不得光的產業鏈的最大獲利者甚至是主謀。怪不得雨宮和這麽著急安排一場為自己正聲的采訪，是想要獲得民眾的信任和支持從而維持自己的政界地位嗎。
兩份截然相反的采訪稿，到底要怎麽辦呢？日賣電視臺記者的身份還有用，不能得罪社長。但是要她對這種不法行為視而不見，她做不到。水無憐奈疲憊地拿起水杯喝水，驀地在旁邊不起眼的角落裏瞥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他靠在墻壁上好像已經等了很久。
[誰在那裏！]水無憐奈哐的一聲放下水杯，猛地轉身看向那個角落。
[晚上好哇，基爾。]那個男人輕佻地說著，慢慢從陰影裏走出來。
[波本？怎麽是你？]
[聽說了一點有趣的事情就來了，然後呢，我有一件小事想要拜托你。]波本紫灰色的眼睛慢慢掃過水無憐奈背後桌上的采訪稿，基爾心下有了一點預感。
[電視臺的事情我沒有太大的決定權，你想做什麽，能做的我會去做。]
[你明天有一場采訪對吧，雨宮和的？]波本走到水無憐奈的座位前，拿起那份采訪稿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哼，懦弱膽小的人才想得出這樣的辦法。]
波本從口袋裏拿出一疊折起來的紙遞給她：[雨宮的醜聞都在這裏了，明天給我搞垮他。]
水無憐奈只能接過來，匆匆掃視一遍，該說不愧是波本頂流的情報能力嗎，這裏面還包含了很多公安沒有查出來的秘聞，比如雨宮和的女兒是其妻子和他的親哥哥所生，雨宮和在涉谷和奈良各養了一個情人，其中一個還是男人。水無憐奈看了看波本，實在沒聽說過波本有插手過日本警界或者政界的事情，為什麽會對雨宮惡意這麽大呢？
[為什麽突然針對雨宮？]
[因為我不喜歡他。]
[啊？]
[我現在討厭每一個對愛不忠誠的人。]波本突然有點得意，[還是我的蘇格蘭最好。]
所以這就是你半夜找來的原因嗎？！水無憐奈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痛，理由太牽強了，但是又十分符合波本的行事作風。
[但是你也看到了，社長這邊要求的是按照原定的采訪稿采訪，我突然做出改變可能會影響我在電視臺的工作，組織不需要我這個身份了嗎？]
波本的臉上直接寫上了[麻煩]兩個字：[明天的采訪就按照我給你的資料來，采訪結束後被社長問責你就說被威脅了。明白了嗎，基爾？]
[我……我明白了。]水無憐奈艱難地應下，目送波本大搖大擺地離開辦公室，等波本的白色馬自達離開日賣電視臺後水無憐奈才稍稍松一口氣。她現在左右為難，她現在在琴酒眼裏的價值很大一部分就是這個日賣電視臺的記者身份，先不說波本的餿主意能不能把社長糊弄過去，采訪過後她要怎麽一個人面對雨宮的覆仇？CIA在日本也是秘密潛入，並沒有多少武裝力量。如果她按照原定的采訪稿采訪，那麽如何頂住波本的報覆呢？
她想起那位風見裕也電話裏再三請求她能夠頂住壓力讓采訪順利進行，就像是預知了會有人來幹涉采訪一樣，對方是這樣說的——
[水無小姐，據查證雨宮家族確實與不法勢力多有勾結，目前已經影響到社會的安定，我們想要鏟除這個毒瘤，希望水無小姐能夠配合我們，為了這個國家，拜托了！]
水無憐奈有一部分日本血統，在日本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日本這個國家有認同感，而且身為臥底自身的正義感很強，就算沒有公安的請求她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揭露一切惡行，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終於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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