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最綿長的吻

關燈
最綿長的吻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抵達了他們同住的安全屋,兩人一起檢查了整個屋子沒有發現監控設備之後終於松懈下來。降谷零癱在柔軟的沙發上,右手按在腹部的傷口上,緊繃的神經松開之後一直被麻痹的傷痛襲來,大腦一陣一陣發暈發熱,鼻腔裏還充斥著一股鹹腥的海水味道。

哈……這下好像確實亂來過頭了。降谷零瞇著雙眼,有些模糊的視線裏是諸伏景光生氣但是無奈的臉。

[抱歉,景光,我食言了。]

[……算了,這次確實太兇險了,沒有料想到的情況太多了。]諸伏景光也沒有過多責備,他現在最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零,傷口給我看一下。]

降谷零乖乖掀起上衣,露出麥色精壯的身體,腹部包裹的繃帶已經能看到絲絲紅色滲出,諸伏景光皺了皺眉,熟練取出醫療工具,拆掉繃帶重新消毒包紮。

[零,少受點傷吧,多虧了你,我都成應急處理大師了。]

[嗯嗯,下次不會了。]降谷零做完保證後突然瞪大了眼睛,灰紫色眼睛笑盈盈地看著諸伏景光。

[怎麽了,零?]

降谷零撓了撓臉頰:[這句話好像很久以前聽你說過。]

[這種俏皮話我以前可沒說過,零記錯了吧。]諸伏景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神情黯淡下去,輕聲問道,[是你說的上一世的記憶嗎?]

降谷零這時才意識到諸伏景光一直很在意他缺失的那一世記憶,降谷零也知道諸伏景光在慢慢與上一世的模樣重合,但是看起來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樣子,甚至還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自己,簡直太可愛了。

降谷零笑著看著他沒有回答。

諸伏景光沒有得到回答也沒有再追問,在他看來保持現狀也很不錯,有些若有若無的小隔閡無傷大雅。況且這種甚至超出了現有科學能夠解釋的範圍的事情,選擇視而不見可能會更好些。

諸伏景光熟練快速地替降谷零換好藥,確定傷口不會再滲血之後提出要幫降谷零清潔身體的想法,然後意料之中地被降谷零拒絕了。

[洗澡什麽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現在最好不要洗澡,我用熱毛巾給你擦一遍就行了。]

[那……那也不行!]

[到底在害羞什麽啊零。]

諸伏景光無奈地笑笑,眼前總是幻視一只不肯聽話炸毛的暹羅貓。降谷零最後拗不過諸伏景光還是擦了澡,還洗了頭發。諸伏景光將降谷零用毛毯團成一團按進沙發裏,拿出吹風機給降谷零吹頭發,白皙的手輕柔地穿過金色的發絲,手感實在太好諸伏景光忍不住胡亂揉了幾下,直到降谷零嗔怪地喊他的名字才住手。

[零的發質很特別呢,不是很硬也不是很軟。]

[對啊,理發師也這麽說,我的頭發因為發質原因不好打理,而且所以我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剪頭發。]

[零連這個都會嗎?好厲害,感覺零會的東西好多好多。]

降谷零被誇得有點臉紅。

[零還會空中飛車撞車廂呢,好厲害。]

降谷零的臉唰得白了。

[零的臉突然變得好蒼白,是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景光,你聽我解釋……]

卻被諸伏景光一個眼神堵住了後面的話。

[我知道的,不用解釋。萩原警官是零很重要的朋友吧,那個松田警官也是,重要的不能失去的人,拼盡全力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的人。我明白,所以零不用解釋。]

[景光……]不知為何,降谷零的腦海裏浮現起上一世殞滅天臺的那個身影,為了保護自己和親人毅然決然選擇自殺的臥底警察諸伏景光。

[如果那個人不是萩原警官呢?你也會奮不顧身救他嗎?]

[當然了!我會保護好所有人,讓所有人平安回家。這是公安警察的職責。]

[那你自己呢?有考慮過你自己的生命嗎?有時候多多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我真的很擔心。今天看到零那樣做之後我發現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有限的,我要怎麽做才能把你徹底保護好呢?零以後都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了好嗎?]

[那可不行啊,一直待在家裏的話我該怎麽保護你呢?我想保護你的心情和你一樣強烈。]

[我當時快瘋了……]

[抱歉,景光,讓你這麽擔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降谷零將諸伏景光朝自己的方向拉近,蜻蜓點水般給了對方一個安撫性的親//吻:[景光,這次原諒我吧。]

諸伏景光順勢埋進對方懷裏,聲音也變得悶悶的:[真拿你沒辦法,但是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零,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像今天那樣的危險了,你也會不顧一切來救我嗎?]

[絕對會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零對我的感情,是基於另一個時空的諸伏景光嗎?]

降谷零沒有回答,只是捧起諸伏景光的臉頰,側著頭鄭重地吻了上去,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什麽稀世珍寶。綿長的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兩人都有些氣喘,降谷零輕聲問:[現在還有這個疑問嗎?]

諸伏景光怔楞地看著降谷零的眼睛,上挑的藍色貓眼裏清澈明亮不帶一絲雜質。降谷零等了幾秒沒有得到回應又吻上去,只是這次帶了點攻城虐地的味道,安靜的房間裏只有兩人愈發不穩的呼吸聲和意味不明的水聲。這次持續的時間更久,久到胸腔加速起伏,皮膚開始變燙,在一切快要脫離控制的時候諸伏景光猛地拉開距離,慢慢平覆呼吸。

[現在呢?]降谷零歪著頭看著諸伏景光,一臉壞笑像極了波本。

——像一只偷腥成功的貓。諸伏景光又開始幻視戀人像貓了,他揉了揉戀人的臉,明明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臉卻像個青澀男高。

[叫我hiro吧。]

[!景光你……?]

[沒有全部想起來,我的記憶應該是一點一點慢慢恢覆的,我之前一直把它當做別人的故事,但是現在熟悉感和參與感越來越強,我開始認同那個與自己人生軌跡截然不同的自己。我想參與你所有的人生,不管是這個時空,還是別的時空,zero。]

[hiro!]降谷零突然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過程太多曲折顯得現在的幸福太過甜蜜。但是降谷零知道橫亙在美好未來前還有很多坎坷,但是他現在渾身充滿了勇氣和信心。

兩人吃完夜宵臨睡前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則關於東都水族館雙輪摩天輪的晚間新聞突然插播進來。新聞裏說游樂園裏負責巡邏的直升機突然失靈,墜機不幸撞上了雙輪摩天輪,後直升機發生爆炸,導致數名工作人員當場死亡,萬幸的是當時摩天輪處在檢修時間段,並無游客身亡。絲毫沒有提到恐襲,也沒有提到武直,也沒有提到炸彈,也沒有死亡人員的詳細信息,完全被定義成意外事故了。很難說這呈現出來的到底多少是組織的手筆,多少是公安的暗箱操作,降谷零嘆了口氣。

[新聞裏身亡的工作人員都是公安的人,一共四人,最大的五十多了,最小的只有二十七。]降谷零神情很平淡,這種無謂的犧牲實在難以避免,生者只能背負他們的遺志再前行。

降谷零指了指新聞裏的現場記者:[水無憐奈,代號基爾,本名本堂瑛海,實際是CIA派來的臥底。他的父親伊森本堂,以前也是臥底在組織裏的一名CIA探員,聽說過水無怎麽獲得代號的嗎?水無反殺掉的那名臥底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諸伏景光瞪大了雙眼,關於水無的事情他有所耳聞,還是從伏特加那裏聽來的,他當時就很佩服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膽識和魄力,當然他也完全沒有感覺基爾有異樣過:[那基爾是真的把她父親的手腕咬碎了嗎?就為了繼續在組織裏潛伏?]

降谷零垂下眼簾:[不管是不是基爾咬的還是伊森本堂自己咬的,結果是水無獲得代號,得到琴酒的賞識,成為CIA打入組織的一顆釘子。而伊森為保護女兒犧牲,一直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諸伏景光一時無言,他想起了長野的警官哥哥,如果哥哥遇到危險一定要做出犧牲才能救下,他想他一定會奮不顧身。

[風見已經把那份臥底名單發到我郵箱裏了,我也給你發了一份,看完即刻銷毀。hiro,我打算趁琴酒不在日本的這段時間聯合所有的臥底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為之後的決戰做準備。]

降谷零找來紙筆,在紙上快速寫下一長串信息,諸伏景光湊近一看,發現紙上寫著[年齡很大]、[古日語]、[關西腔],還有一串郵箱地址,這些全都指向一個用圈標識的單詞[boss]。然後從圈裏又劃出一條長箭頭,箭頭另一端寫了一個詞[目的],後面打了一大大的問號。接著降谷零寫下了很多酒名代號的縮寫,並且一一與他們背後真正的所屬組織連線。看得諸伏景光目瞪口呆,組織裏的臥底能有這麽多?FBI、CIA、MI6,還有很多看名字像是地方組織,甚至還有一些本身就混黑的極道組織。如此魚龍混雜的組織看起來千瘡百孔,真正隸屬於組織的成員並不多,而且這些亡命之徒對於組織的忠誠度有多少又是另說。但是就是因為各路安插的暗樁太多,人人自危,無法交於信任,才導致太多無辜的犧牲,消息閉塞無法互通,大家對組織的認知止步不前,只能無力又恐懼地目睹組織成長到如此規模。

降谷零又擡筆寫了幾個酒名代號,琴酒、朗姆、貝爾摩德,以及琴酒手下的幾個經常露臉的行動組成員,朗姆一直很神秘,降谷零知道的能直接得到朗姆指令的除了庫拉索就只有自己了,現在庫拉索也確定死亡,朗姆還有多少棋子呢?而貝爾摩德,這位千面魔女總是單幹,有時候會找琴酒幫忙,或者找波本一起。

[這些隸屬行動組,而這些隸屬情報組,雖然說貝爾摩德是情報組,但是似乎自由度更大一些,朗姆並不能肆意指揮她。組織裏也有關於她和boss的傳言,她有特權,她到底跟boss是什麽關系?總不能真的是boss的女人吧。]降谷零手指曲起抵住下巴,細細思考。

[貝爾摩德確實權力很大,也不怎麽受管制,但是她經常不定期就消失一段時間。]

[你確定不是易容成別人了?]

[不是。]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我能分辨出那個人是不是貝爾摩德。]

降谷零震驚,貝爾摩德的易容技術自己是見識過的,從外貌到聲音到神韻,幾乎沒有破綻,而且貝爾摩德在易容成別人之前會跟蹤調查那個人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親友都很難識破她的偽裝,諸伏景光是怎麽?!

[我小時候得過一段時間失語癥,那段無法發聲的時間裏我就養成了默默觀察他人的習慣,一個人再怎麽偽裝還是不能完美覆刻另一個人,走路的姿勢和重心或者說話的斷句和吐息,總有一個地方會露出破綻。]

[但是你不會觀察過貝爾摩德每一個易容對象的吧。]

[zero,忘記了嗎?]諸伏景光輕笑一聲,[我可是從小就被貝爾摩德帶回組織養大的,我很了解貝爾摩德。]

[太厲害了,hiro!]不得不說,諸伏景光的這個技能讓公安的抓捕更加順利,之前降谷零就一直在想該怎麽逮捕貝爾摩德,這女人就像一條滑膩的蛇,一個不留神就溜走了,暗處伺機而動趁人不備就咬破咽喉給予致命一擊。

降谷零很快又回到重點:[你說的消失一段時間,具體是怎麽回事?]

[貝爾摩德消失之前根本沒有前兆,每次再出現的時候她的心情變得極差,身體也變得虛弱一些,過了一段時間又自己恢覆了往常那樣。小的時候我問過她為什麽消失,去做什麽了,得到的回答也只是一句口頭禪——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降谷零在[貝爾摩德]旁邊寫了[不定期消失]一詞,又打了一個問號。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組織成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hiro,你有頭緒嗎?]

[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探究過,抱歉,zero。]

降谷零用筆尖戳了戳[琴酒]:[琴酒經常親自負責一些金額巨大的交易,組織的目的會是斂財這麽簡單嗎?組織需要這麽大的資金去做什麽呢?]

降谷零又戳了戳[朗姆]:[這個老狐貍的情報網廣到什麽程度了,他……]

諸伏景光嘆了一口氣抽走降谷零手中的筆打斷了降谷零:[不用太著急,一切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放松點,今天就到這裏吧。]

降谷零楞了一下,[說的也是,俗話說心浮氣躁乃大忌,對吧?]降谷零又瀏覽一遍那張情報關系網,然後將其撕碎沖進了下水道。

**一點點小補充**

①貝爾摩德一直很喜歡蘇格蘭,這與蘇格蘭不追問不調查她的事情很有關系。剛收養蘇格蘭的時候蘇格蘭還很小,對她的突然消失很害怕,但是罹患失語癥的蘇格蘭只能用眼神和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擔心,貝爾摩德一開始不予理睬直接回房間,但是慢慢地也催生出一股被關心的滿足感,她蹲下摸他的頭,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微笑著示意他不要再問了。後來消失再出現的次數多了,蘇格蘭也慢慢習慣了,只是每天默默準備好一桌飯菜,耐心等貝爾摩德回來。說不定在貝爾摩德心裏,把蘇格蘭當做了天使也說不定,我是說拿銃隨時物理超度敵人的那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