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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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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Ⅱ

無趣。

無趣至極。

庫瑞絲在侓走後也離開了。

才過冬天不久,屋外的風還有些涼意。

等這邊的塔塔洛安開了,就離開吧,還要繼續去找下一個目標呢,庫瑞絲想。

看來……他過的很好呢。

但庫瑞絲顯然沒想過侓會在外面等她。

從出門的那一刻,她就敏銳地註意到了侓的存在。

他靠在酒館旁的大樹後面,不是很容易發現的位置。

他幾乎沒有什麽動作,但庫瑞斯還是發現了。

他也察覺到了她的出現:“好友見面,久別重逢,不和我聊一下嗎?”

風輕撫著他們的臉龐,寒意入骨。

彼此間的心跳似乎都能在這寂靜的夜裏聽到。

‘故鄉的塔塔洛安會在春天盛開

上帝寬恕著每個人的罪過

我們翹首企盼瑚安節的到來

離別的人會找到安居之所

至親的好友將在無風的夜晚再見’

這是蘭佮特膾炙人口的詩瑤,幾乎每個人都聽過。

明明有風,卻也相見了,庫瑞絲出神地想。

冷風帶回了她的意志,她開口說:“那麽,要去我的住所喝一杯嗎?法官大人。”

侓眉眼上揚,掩蓋不住的快樂,說:“榮幸至極。”

呵,真做作。

庫瑞絲不屑地想。

路上沒有什麽話可說。

他就這麽安靜地跟在她身後,像小時候那樣。

路程有些遠,但還是很快就走完了。

侓跟著庫瑞絲進去,一個不大的房間,東西擺的有些亂,但東西不多,也算整潔,桌角和窗邊擺放著的石頭看起來價值不菲。

侓看到窗邊的灰,開口說:“你似乎不常住這兒。”

庫瑞絲一邊點燃火爐,一邊說:“觀察的還挺仔細,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呆在一個地方太久。”

“這就是你不回塞太尼的原因嗎?”

塞太尼,一個古板的城市,被別人稱為“正義之都”。

但沒什麽寶藏,也不值得留戀。

“沒有回去的必要,不是嗎?”你已經能好好照顧自己了,已經,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啊。

“是啊。”侓嘆了口氣,看著庫瑞絲翻翻找找。

氣氛有些寧靜了。

突然,庫瑞絲興奮地跳起來,說:“找到了!酒!”

“你不是剛喝完嗎?”

“我知道,聊天嘛,還是得喝點的。不然我們小時候說話的時候,為什麽要喝水呢?”

庫瑞絲把酒遞過去。

侓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了。

侓看著她,還是決定開口說:“喝酒對身體不好。”

“嗯嗯,知道了。”

看著她一副死性不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聽了。

“你知道山中的女巫嗎?”

“不認識。”

“哦。”

“但我見過諾克薩斯,他是個還不錯的人。”

“得你稱讚,看來確實不錯”

“就聽我的一面之詞?”

侓看了她一眼,仰頭喝酒,沒有回答。

“你會不會聊天啊,小法官。”庫瑞絲仰頭喝了口酒,輕笑道:“都是法官了,還這麽不會說話。”

“是啊,我向來不太會聊天。”

“聊天,不過是得到你想要的消息。”庫瑞絲湊近,“侓,如果有一天,你審判我,那就會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是嗎?那我會好好努力的。”侓溫和地笑著說,“但還是希望我不要在法院上見到你。”

庫瑞絲自信地說:“我可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小偷,沒有人會抓到我的。”

“那祝你永遠順利。”侓笑著看她,眼神深邃溫和。

他面容俊朗,但極少笑。作為一位出色的法官,掩蓋好自己的個人情緒,以最公正最理性的狀態面對他人,才是最好的。

蔚藍清澈的眼睛,白色柔順的長發,看起來造價不費的深色衣服上點綴了橙黃的寶石,沈穩的氣場,確實有蘭佮特新銳法官的做派。

他的容貌實在是出挑,若是精靈一族還存在,大概也會把他認錯。

庫瑞絲伸手擺弄了他掛在耳邊的吊墜,說:“你似乎長大了許多。”

“十年,總該長大了。”侓感到他耳垂有些癢,也沒制止她。

兩人隔得很近,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香,低頭抿了口酒。

味道很清甜,帶著淡淡的酒味。

不濃烈,但味道足夠持久。

“這酒,味道有些熟悉。”

“蘭佮特的酒都這味兒,沒什麽奇怪的。”

“是嗎?我覺得這酒很特別。”

“那,幹杯”

“幹杯。”

……

侓在第二日,去找了那個女巫。

站在一個破爛的泥屋前,侓伸手敲門。

滄桑的聲音從門中傳來:“有什麽事嗎?”

“我從城裏來調查諾克薩斯死亡之事。”

“是嗎?”

聲音逐漸靠近,打開門,那人穿著黑袍,厚厚的灰色頭發擋在前面,掩蓋住容貌,“那請進吧。”

侓點頭敬禮:“叨擾。”

房間很灰暗,僅有一個三厘米高的白色的蠟燭燃著。

現在是白天,也能看清。

侓在女巫的示意下坐在桌邊。

她將水遞給侓,也坐下。

她開口說:“看你的服飾,確實是從城裏來的。”

“嗯,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雅。”

“你和諾克薩斯是什麽關系?”

雅用指甲不斷刮著自己的皮膚,越來越重。

雅擡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說:“戀人。”

“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自殺。”

“一個虔誠的教徒,是不會輕易自殺的。”

自殺的人,意味著不尊重生命,死後靈魂不能通往天堂。

“……”

見她沈默,侓接著說,“事情過了許久,我已經不能見到他的屍體。不過按照死亡狀態描寫,確實死於高空墜落不假。雖然稱是意外,但一個正常人,並不會在深夜去懸崖邊上。”

“……”

見她不為所動,侓繼續:“那個地方離教堂不遠,巧好,從那個山頂,可以看到你的住所。”

雅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侓。

雅張了張嘴,艱難地說:“他死的那天,我們已經兩天沒見面了。我能感知到,他那陣子很痛苦,但他依舊會深情地看著我,只是多了一絲……痛苦。”

雅似乎又想到什麽,麻木地說:“那陣子,鎮子裏的前任主教去世,諾克薩斯他即將繼位。”

“或許……或許是覺得和我這樣的女巫在一起,違背了神明嗎?”

雅顫抖著身體,哭了出來。

侓坐在一旁,等她情緒穩定。

突然,庫瑞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稍微有些諷刺地說:“如果他後悔的話,就不會死在能看得到你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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