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如果他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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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如果他有罪
煙火大會之後, 少年們原本還預計去合宿。
但很快，計劃就不得不取消了。
照橋悠收到了關東區青少年選拔賽的邀請函——因為在暑假，幸村重任部長的消息傳播得有些滯後, 網協那邊仍然將邀請函發到了代理部長照橋悠這裏。
原本青訓是起碼要到8月全國大賽結束後進行的，但今年據說是為即將到來的“日美親善青少年選拔網球賽”做準備, 提前到了7月中下旬。
立海大的全體正選都受到了邀請, 包括非正選但是在關東大會中出賽頻率很高的桑原。
梨步田和浦山椎太都沒有被邀請，於是報名作為志願者前去。
“部長也和我們一起去嗎？”照橋悠問道。
“不去哦，”幸村搖頭。
照橋悠詫異：“是網協那邊沒有邀請還是……”
“不是。”幸村打斷道，“是之前生病幾乎整個學期的課程都落下了，所以這個暑假必須抓緊補課，否則畢業就要成難題了。”
照橋悠：“……”
每天都圍著網球轉差點忘記了他們還是個學生, 也需要考慮學業的問題。
“所以這次青訓就麻煩你帶隊了。”
“沒問題。”
沒有什麽勝負壓力, 訓練有教練負責，後勤有志願者幫忙，只是帶隊而已應該什麽麻煩的吧。
然而很快，照橋悠就發現自己還是輕率了。
集訓的地點是設在東京, 面向關東大賽中的學校進行選拔，青學和立海大都是全員入選, 其餘學校都是各有幾個名額, 總共將近三十人，被打亂分成三組，分別由龍崎教練、榊教練、華村教練帶隊。
照橋悠、切原、灰呂恰好被分到不同的組：切原在龍崎組，灰呂在華村組, 照橋悠卻在榊組。
三個教練風格各異, 訓練方式、時間都不一致，不同組別也不在同一球場訓練, 照橋悠根本鞭長莫及。
“一定要聽教練的話，不要私自行動、不要和組員吵架……”照橋悠耐心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切原點頭如搗蒜，自信道，“悠醬你就放心吧。”
青學的大石菊丸、不動峰的神尾也在龍崎組，包括橘杏作為主要負責龍崎組事務的志願者也在旁邊，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咂舌。
尤其不動峰兩人對切原的印象還停留在關東大賽期間的囂張、無禮，從沒想過還能見到對方這麽乖巧老實的一面。
照橋悠註意到同組名單，心情微微一沈。
龍崎教練管理風格偏松散自由，這一組裏也沒有強勢的核心選手，這樣一來的確有利於激發選手的自主性，但另一方面，也很可能導致矛盾的產生。
赤也和不動峰的神尾因為橘吉平住院的事之前就有摩擦，當時雖然壓下，但難保對方心裏還積壓不滿。赤也天生擅長拉仇恨，如果爆發爭執，同組的人肯定更加偏向不動峰那邊。
照橋悠看著布告欄上的名字，沈吟幾秒，微笑著走向不動峰的神尾和橘杏。
兩人正詫異立海大的照橋悠突然來找他們會有什麽事，就聽對方禮貌地問好之後，提出請他們兩個幫忙照顧切原赤也。
神尾和橘杏：……？
沒聽錯吧，讓他們兩個幫忙看顧切原赤也？
認真的嗎？
橘前輩/哥哥到現在腿上的繃帶還沒有拆下來，即便立海大派人去探望過也主動承擔醫藥費，但以之前兩邊的態度來看，這事怎麽都算不上是化幹戈為玉帛吧？
為什麽會理直氣壯地來要他們照顧切原赤也啊？
青學的大石菊丸不行嗎？？
照橋悠看出兩人的疑惑，微笑解釋：“其實也想拜托青學的大石前輩和菊丸前輩，但是他們要照顧同組的越前君可能也會比較忙，我待會也會去和他們打招呼的……同組的其他人裏赤也就只和你們比較熟悉了，又是同齡人。”
神尾和橘杏：“……”
見面就吵架甚至差點打起來的關系也能算是“熟悉”嗎？
“這樣可以嗎？”照橋悠想了想，拿出手機，“我們互相加一下好友，如果赤也那裏有任何問題麻煩你們聯系我就好了。”
神尾本意是要推辭，但對面天使一般的少年忽然沖他露出純潔治愈的微笑，目光裏充滿真摯的信任。
這一瞬間，神尾仿佛看到天邊璀璨的萬丈霞光、又仿佛觸摸到雨後潔凈絢爛的彩虹，耳邊響起遙遠而悠揚的唱詩班的歌聲……
他頓時卡了殼，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神尾正糾結著是否再努力抵抗一下，旁邊的橘杏已經毫無意識地點頭：“沒問題照橋同學，放心吧，既然是你開口，我們一定會努力照顧切原同學的。”
神尾茫然地張了張嘴：“……”
小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算了。
只是幫忙看顧而已，應該也不需要做什麽大事吧？
頂多就是切原挑釁的時候他們忍一忍不要還嘴就好了。
神尾放棄抵抗地拿出手機，和照橋悠加上了line。
照橋悠目的達成，又轉去青學那邊和大石菊丸寒暄幾句，便回去榊組參加訓練。
與照橋悠預料一致，龍崎組上午的安排果然是自由活動，要求11點再集合統一布置後續訓練安排。
一群少年便活躍開了，有的照自己的方式訓練，有的溜出去美其名曰熟悉環境，有的去看其他組的訓練。
神尾深吸一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竭力心平氣和地走向切原。
“餵，照橋同學拜托我……看住你，那你就留在球場這裏訓練吧？”
“悠醬又沒說要我聽你的話。”切原當然不可能聽從神尾的指令，要不是顧及照橋悠，他甚至都懶得和這種手下敗將說一句話。
“我出去看看，不用你管。”
神尾看著切原頭也不回的背影，不由得憋氣。
行，是他多管閑事！
他返回球場自己按著計劃表訓練，然而做完一整套快到11點，其他組員都開始陸續返回球場，卻始終不見切原的身影。
這家夥真會惹麻煩！
“你們看到切原了嗎？”神尾忍著不滿向大石和菊丸等人詢問。
“沒有欸。”菊丸搖頭，“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他。”
神尾問了一圈，始終沒有切原赤也的消息。大石撥打切原的電話，然而下一秒就聽見球場旁邊的黑色網球包裏傳來手機的鈴聲。
神尾煩躁地抓頭發：“這家夥根本沒帶手機。”
無奈之下，神尾只好又打電話給正在宿舍那邊清點物資的橘杏，詢問切原是否回到宿舍，然而得到的答案依舊是否定。
“集訓是全封閉的，總不可能走丟吧？”菊丸道。
“也說不定啊，”大石提醒道，“你忘記之前他們坐公交車坐到我們青學的那次了嗎？”
“對海帶頭來說，這種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越前龍馬深以為然。
橘杏接完電話就從宿舍那邊趕了過來，聽完眾人的討論頓時滿臉郁悶：“好麻煩，為什麽我們要為那個討厭的家夥操心啊？”
“照橋同學回覆了！”神尾舉起手機，“他說優先尋找水溝、建築物夾縫、樹林等地。”
橘杏無語扶額：“……”
切原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麽物種，迷路都能形成經驗總結了。
“還有5分鐘就要集合，我們分頭尋找吧。”大石焦急道。
少年們立即行動，大石和菊丸去找水溝，越前龍馬找建築物夾縫，神尾和橘杏則去尋找樹林。
事實證明，照橋同學總結的經驗十分有效。
神尾和橘杏兩人才剛走進集訓大樓後面的樹林，仰頭一看，就見到討厭的身影正蹲在一棵將近四米高的粗壯大樹上。
神尾頓時暴躁：“你在那裏幹什麽！快點下來回去集合啊！”
切原慢騰騰舉起右手。
神尾本要繼續催促，看清切原手上捧著的東西卻忽然一頓。
小小的一團毛茸茸……好像是一只小鳥？
神尾語氣和緩下來，幹巴巴仰頭望著切原：“……你捧只鳥幹什麽？”
橘杏眼尖地註意到切原右前方長長的細樹枝另一端的結著鳥巢，猜測道：“你想要把這只鳥送回巢裏，但是手太短所以夠不到鳥巢？”
切原被踩住痛腳，頓時也不再裝憂郁了，氣憤地吱哇大叫：“你才手短！你才手短！本大爺只是在思考！思考！”
這家夥居然也會做好事啊？
橘杏被逗地笑出聲，用手一推神尾的後背：“你上去幫幫他。”
神尾快速地爬上樹，在切原的瞪視下接過小鳥幼崽，目測離鳥巢的距離還在自己伸臂範圍內，於是得意道：“哼，讓你看看我的本本事……”
神尾話說一半便卡殼了，因為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地伸直胳膊，將手掌內的小鳥往前推，都離鳥巢差了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如果拋過去也不是不行，但就怕小鳥害怕一掙紮導致鳥巢重心不穩從樹杈掉落——
從四米高的樹上摔下去，小鳥肯定會受傷。
神尾一下子僵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切原頓時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哈哈哈哈你的手也很短嘛！”
“可惡！都是因為你我才會困在這裏！”神尾惱羞成怒。
“別吵啦！”橘杏在樹下緊張地大喊，“你們不要嚇到小鳥啦！我有辦法！我去拿網球拍過來，你們用拍網托著不就能把它送回去了嗎！”
切原眼前一亮：“好耶！”
神尾立即誇讚：“小杏你真聰明！”
橘杏說完就跑回最近的球場，借了把球拍過來，也跟著爬了一截樹將球拍遞了上去。
切原小心翼翼地將小鳥輕輕放在拍網前緣，神尾幫忙撥開樹蔭裏茂密的枝葉，讓切原順利無阻地將球拍伸進鳥巢上。
兩個少年耐心合作，終於將小鳥幼崽送回巢中。
橘杏在下面緊張地盯著，見小鳥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對著樹上的兩人豎起大拇指：“你們真厲害！”
一時間三人冰釋前嫌，氣氛融洽，巢中的小鳥也歡快地發出“嘰嘰”聲應和。
橘杏微笑著聽了一會兒，卻忽然察覺出一絲怪異，遲疑地看向樹上二人：“那個……一般來說，小鳥的叫聲應該是‘啾啾啾’吧？為什麽它是叫‘嘰嘰嘰’呢？”
神尾一頓，立刻想起自己剛才捧著“小鳥”幼崽時的場景：
——通身淺黃色，摸起來軟乎乎、毛茸茸，時不時低頭啄一啄，聲音雖然細弱，但的確是發出的是“嘰嘰嘰”。
他立即轉頭，幽幽看向切原赤也：“你是在哪裏撿到它的？”
切原仰頭想了想，指向遠處：“在那邊的草叢！”
神尾擡頭一望，切原所指的草叢離他們所在的樹起碼有一百米遠。
神尾：“……”
但凡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那絕無可能是從鳥巢上掉下來的幼崽吧！
四米多高掉下來，怎麽可能毫發無傷還能移動一百米遠？
神尾徹底崩潰：“那是一只雞啊！一只小黃雞！它待在草叢裏好好的，你為什麽非要把它千裏迢迢地送到鳥巢裏來呢？！”
他究竟是為什麽鬼迷心竅自不量力、竟然答應了看顧切原赤也啊？
切原赤也這種程度的人是他能看得住的嗎？
如果他有罪，請直接用法律懲罰他，而不是讓他承受切原赤也的折磨！
“那我們再把它送回去不就好了？”切原絲毫沒體會到神尾的痛苦。
他仿佛失憶一般再度伸長右手努力去夠前方的鳥巢，揮了將近一分鐘也摸不到鳥巢的半根樹枝之後終於放棄，看向神尾明和橘杏，“夠不到怎麽辦？”
神尾和橘杏：“……”
所以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難題。
之前是把小鳥送進去，現在是要把小雞拿出來。
神尾深吸一口氣，低頭掏出手機。
他搞不定了，還是交給照橋同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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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青訓是起碼要到8月全國大賽結束後進行的，但今年據說是為即將到來的“日美親善青少年選拔網球賽”做準備, 提前到了7月中下旬。
立海大的全體正選都受到了邀請, 包括非正選但是在關東大會中出賽頻率很高的桑原。
梨步田和浦山椎太都沒有被邀請，於是報名作為志願者前去。
“部長也和我們一起去嗎？”照橋悠問道。
“不去哦，”幸村搖頭。
照橋悠詫異：“是網協那邊沒有邀請還是……”
“不是。”幸村打斷道，“是之前生病幾乎整個學期的課程都落下了，所以這個暑假必須抓緊補課，否則畢業就要成難題了。”
照橋悠：“……”
每天都圍著網球轉差點忘記了他們還是個學生, 也需要考慮學業的問題。
“所以這次青訓就麻煩你帶隊了。”
“沒問題。”
沒有什麽勝負壓力, 訓練有教練負責，後勤有志願者幫忙，只是帶隊而已應該什麽麻煩的吧。
然而很快，照橋悠就發現自己還是輕率了。
集訓的地點是設在東京, 面向關東大賽中的學校進行選拔，青學和立海大都是全員入選, 其餘學校都是各有幾個名額, 總共將近三十人，被打亂分成三組，分別由龍崎教練、榊教練、華村教練帶隊。
照橋悠、切原、灰呂恰好被分到不同的組：切原在龍崎組，灰呂在華村組, 照橋悠卻在榊組。
三個教練風格各異, 訓練方式、時間都不一致，不同組別也不在同一球場訓練, 照橋悠根本鞭長莫及。
“一定要聽教練的話，不要私自行動、不要和組員吵架……”照橋悠耐心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切原點頭如搗蒜，自信道，“悠醬你就放心吧。”
青學的大石菊丸、不動峰的神尾也在龍崎組，包括橘杏作為主要負責龍崎組事務的志願者也在旁邊，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咂舌。
尤其不動峰兩人對切原的印象還停留在關東大賽期間的囂張、無禮，從沒想過還能見到對方這麽乖巧老實的一面。
照橋悠註意到同組名單，心情微微一沈。
龍崎教練管理風格偏松散自由，這一組裏也沒有強勢的核心選手，這樣一來的確有利於激發選手的自主性，但另一方面，也很可能導致矛盾的產生。
赤也和不動峰的神尾因為橘吉平住院的事之前就有摩擦，當時雖然壓下，但難保對方心裏還積壓不滿。赤也天生擅長拉仇恨，如果爆發爭執，同組的人肯定更加偏向不動峰那邊。
照橋悠看著布告欄上的名字，沈吟幾秒，微笑著走向不動峰的神尾和橘杏。
兩人正詫異立海大的照橋悠突然來找他們會有什麽事，就聽對方禮貌地問好之後，提出請他們兩個幫忙照顧切原赤也。
神尾和橘杏：……？
沒聽錯吧，讓他們兩個幫忙看顧切原赤也？
認真的嗎？
橘前輩/哥哥到現在腿上的繃帶還沒有拆下來，即便立海大派人去探望過也主動承擔醫藥費，但以之前兩邊的態度來看，這事怎麽都算不上是化幹戈為玉帛吧？
為什麽會理直氣壯地來要他們照顧切原赤也啊？
青學的大石菊丸不行嗎？？
照橋悠看出兩人的疑惑，微笑解釋：“其實也想拜托青學的大石前輩和菊丸前輩，但是他們要照顧同組的越前君可能也會比較忙，我待會也會去和他們打招呼的……同組的其他人裏赤也就只和你們比較熟悉了，又是同齡人。”
神尾和橘杏：“……”
見面就吵架甚至差點打起來的關系也能算是“熟悉”嗎？
“這樣可以嗎？”照橋悠想了想，拿出手機，“我們互相加一下好友，如果赤也那裏有任何問題麻煩你們聯系我就好了。”
神尾本意是要推辭，但對面天使一般的少年忽然沖他露出純潔治愈的微笑，目光裏充滿真摯的信任。
這一瞬間，神尾仿佛看到天邊璀璨的萬丈霞光、又仿佛觸摸到雨後潔凈絢爛的彩虹，耳邊響起遙遠而悠揚的唱詩班的歌聲……
他頓時卡了殼，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神尾正糾結著是否再努力抵抗一下，旁邊的橘杏已經毫無意識地點頭：“沒問題照橋同學，放心吧，既然是你開口，我們一定會努力照顧切原同學的。”
神尾茫然地張了張嘴：“……”
小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算了。
只是幫忙看顧而已，應該也不需要做什麽大事吧？
頂多就是切原挑釁的時候他們忍一忍不要還嘴就好了。
神尾放棄抵抗地拿出手機，和照橋悠加上了line。
照橋悠目的達成，又轉去青學那邊和大石菊丸寒暄幾句，便回去榊組參加訓練。
與照橋悠預料一致，龍崎組上午的安排果然是自由活動，要求11點再集合統一布置後續訓練安排。
一群少年便活躍開了，有的照自己的方式訓練，有的溜出去美其名曰熟悉環境，有的去看其他組的訓練。
神尾深吸一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竭力心平氣和地走向切原。
“餵，照橋同學拜托我……看住你，那你就留在球場這裏訓練吧？”
“悠醬又沒說要我聽你的話。”切原當然不可能聽從神尾的指令，要不是顧及照橋悠，他甚至都懶得和這種手下敗將說一句話。
“我出去看看，不用你管。”
神尾看著切原頭也不回的背影，不由得憋氣。
行，是他多管閑事！
他返回球場自己按著計劃表訓練，然而做完一整套快到11點，其他組員都開始陸續返回球場，卻始終不見切原的身影。
這家夥真會惹麻煩！
“你們看到切原了嗎？”神尾忍著不滿向大石和菊丸等人詢問。
“沒有欸。”菊丸搖頭，“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他。”
神尾問了一圈，始終沒有切原赤也的消息。大石撥打切原的電話，然而下一秒就聽見球場旁邊的黑色網球包裏傳來手機的鈴聲。
神尾煩躁地抓頭發：“這家夥根本沒帶手機。”
無奈之下，神尾只好又打電話給正在宿舍那邊清點物資的橘杏，詢問切原是否回到宿舍，然而得到的答案依舊是否定。
“集訓是全封閉的，總不可能走丟吧？”菊丸道。
“也說不定啊，”大石提醒道，“你忘記之前他們坐公交車坐到我們青學的那次了嗎？”
“對海帶頭來說，這種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越前龍馬深以為然。
橘杏接完電話就從宿舍那邊趕了過來，聽完眾人的討論頓時滿臉郁悶：“好麻煩，為什麽我們要為那個討厭的家夥操心啊？”
“照橋同學回覆了！”神尾舉起手機，“他說優先尋找水溝、建築物夾縫、樹林等地。”
橘杏無語扶額：“……”
切原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麽物種，迷路都能形成經驗總結了。
“還有5分鐘就要集合，我們分頭尋找吧。”大石焦急道。
少年們立即行動，大石和菊丸去找水溝，越前龍馬找建築物夾縫，神尾和橘杏則去尋找樹林。
事實證明，照橋同學總結的經驗十分有效。
神尾和橘杏兩人才剛走進集訓大樓後面的樹林，仰頭一看，就見到討厭的身影正蹲在一棵將近四米高的粗壯大樹上。
神尾頓時暴躁：“你在那裏幹什麽！快點下來回去集合啊！”
切原慢騰騰舉起右手。
神尾本要繼續催促，看清切原手上捧著的東西卻忽然一頓。
小小的一團毛茸茸……好像是一只小鳥？
神尾語氣和緩下來，幹巴巴仰頭望著切原：“……你捧只鳥幹什麽？”
橘杏眼尖地註意到切原右前方長長的細樹枝另一端的結著鳥巢，猜測道：“你想要把這只鳥送回巢裏，但是手太短所以夠不到鳥巢？”
切原被踩住痛腳，頓時也不再裝憂郁了，氣憤地吱哇大叫：“你才手短！你才手短！本大爺只是在思考！思考！”
這家夥居然也會做好事啊？
橘杏被逗地笑出聲，用手一推神尾的後背：“你上去幫幫他。”
神尾快速地爬上樹，在切原的瞪視下接過小鳥幼崽，目測離鳥巢的距離還在自己伸臂範圍內，於是得意道：“哼，讓你看看我的本本事……”
神尾話說一半便卡殼了，因為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地伸直胳膊，將手掌內的小鳥往前推，都離鳥巢差了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如果拋過去也不是不行，但就怕小鳥害怕一掙紮導致鳥巢重心不穩從樹杈掉落——
從四米高的樹上摔下去，小鳥肯定會受傷。
神尾一下子僵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切原頓時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哈哈哈哈你的手也很短嘛！”
“可惡！都是因為你我才會困在這裏！”神尾惱羞成怒。
“別吵啦！”橘杏在樹下緊張地大喊，“你們不要嚇到小鳥啦！我有辦法！我去拿網球拍過來，你們用拍網托著不就能把它送回去了嗎！”
切原眼前一亮：“好耶！”
神尾立即誇讚：“小杏你真聰明！”
橘杏說完就跑回最近的球場，借了把球拍過來，也跟著爬了一截樹將球拍遞了上去。
切原小心翼翼地將小鳥輕輕放在拍網前緣，神尾幫忙撥開樹蔭裏茂密的枝葉，讓切原順利無阻地將球拍伸進鳥巢上。
兩個少年耐心合作，終於將小鳥幼崽送回巢中。
橘杏在下面緊張地盯著，見小鳥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對著樹上的兩人豎起大拇指：“你們真厲害！”
一時間三人冰釋前嫌，氣氛融洽，巢中的小鳥也歡快地發出“嘰嘰”聲應和。
橘杏微笑著聽了一會兒，卻忽然察覺出一絲怪異，遲疑地看向樹上二人：“那個……一般來說，小鳥的叫聲應該是‘啾啾啾’吧？為什麽它是叫‘嘰嘰嘰’呢？”
神尾一頓，立刻想起自己剛才捧著“小鳥”幼崽時的場景：
——通身淺黃色，摸起來軟乎乎、毛茸茸，時不時低頭啄一啄，聲音雖然細弱，但的確是發出的是“嘰嘰嘰”。
他立即轉頭，幽幽看向切原赤也：“你是在哪裏撿到它的？”
切原仰頭想了想，指向遠處：“在那邊的草叢！”
神尾擡頭一望，切原所指的草叢離他們所在的樹起碼有一百米遠。
神尾：“……”
但凡用腦子想想都知道那絕無可能是從鳥巢上掉下來的幼崽吧！
四米多高掉下來，怎麽可能毫發無傷還能移動一百米遠？
神尾徹底崩潰：“那是一只雞啊！一只小黃雞！它待在草叢裏好好的，你為什麽非要把它千裏迢迢地送到鳥巢裏來呢？！”
他究竟是為什麽鬼迷心竅自不量力、竟然答應了看顧切原赤也啊？
切原赤也這種程度的人是他能看得住的嗎？
如果他有罪，請直接用法律懲罰他，而不是讓他承受切原赤也的折磨！
“那我們再把它送回去不就好了？”切原絲毫沒體會到神尾的痛苦。
他仿佛失憶一般再度伸長右手努力去夠前方的鳥巢，揮了將近一分鐘也摸不到鳥巢的半根樹枝之後終於放棄，看向神尾明和橘杏，“夠不到怎麽辦？”
神尾和橘杏：“……”
所以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難題。
之前是把小鳥送進去，現在是要把小雞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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