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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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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關東大賽的決賽終於來臨。

連日來的陰雲也終於散去, 昭示著這一天將會是個適合打網球的好天氣。

照橋悠的訓練一直持續到決賽前一天晚上6點,然後2小時吃飯、洗漱、準備明天出賽物品,慣例在睡前一小時進行腦內模擬練習, 晚上9點準時入眠。

第二天決賽的早上6點,所有正選在學校門前列隊集合, 清點人數和物資, 由大巴統一接送至中心網球花園;8點,照橋悠帶領眾人報到,雙打的出賽隊員丸井、桑原,仁王、柳生各自去熱身。

8點45分,立海大和青學的球隊都已經列隊入場完畢,一眼望去, 觀眾區也座無虛席。

9點, 球場廣播的女聲開始播報,關東大會決賽正式開始。

不論賽前背負如何的重壓,這一刻,不管是立海大還是青學, 包括照橋悠,反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能做的賽前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完了。

僥幸多出的一周也並沒有浪費, 瘋狂加訓、成百上千地在腦內推演可能的比賽進程……

照橋悠已經拼盡全力地去探索越前南次郎所說的“網球的本質”, 但“天衣無縫”的大門始終沒有向他開啟,或許他真如夢中聽到的一樣根本就不適合這條路吧。

廣播已經念到雙打二出賽隊員的名字。

丸井躬身檢查了一下鞋帶,和搭檔桑原站到教練席前。

“沒有什麽要對我們說的嗎?”

“前輩們只要盡情去打就好了。”照橋悠含笑道。

其餘的交給他就好。

“那麽,你也只需要坐在這裏看我們拿下勝利就好了。”

丸井舉起球拍, 和桑原的球拍輕輕一碰, 他揚起下巴,神采飛揚道:“雙打二這一場, 就交給我和傑克。”

照橋悠微微一楞,隨即綻開笑容,認真點頭:“好,前輩加油。”

對手是青學的二年生桃城和海堂。

這對組合雖然不是作為固定雙打培養,但他們和切原、灰呂的關系相似,自入部以來一直互相較勁,視對方為宿敵,自然而然也形成了特殊的默契,在都大會對聖魯道夫的比賽中取得了不錯的戰績。

比賽一開始,這兩人就展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配合。

桃城先拋一個誘餌球,讓丸井將球回到邊角,而海堂則早已做好準備,向前邁步,壓低重心,擺出了蛇球的姿勢。

“要來了!蛇球!”青學的啦啦隊已經舉起拉花,預備慶祝得分。

“沒用的哦。”丸井自信地搖了搖食指,“你們打過來的蛇球,全部都會由傑克打回去!”

他話音落下,胡狼桑原已經迅速追上蛇球的落點。他模仿海堂壓低重心、向前邁步,以同樣的姿勢,將蛇球打了回去。

“還以為會有點難呢,”桑原目露新奇,仿佛純粹是為了有趣而臨時嘗試了一下海堂薰的招數而已。

“嘶——可惡!我要讓你嘗嘗真正的厲害!”海堂薰果然被徹底激怒,他將身體的重心壓到比之前更低,掄起胳膊,將球拍從身後到身前幾乎揮出180°的幅度。

“回、旋、蛇、球!”

網球在球場中劃出一道金色半圓,從裁判椅下繞過,也繞開了丸井所在的網前站位,朝桑原的身後飛去。

丸井毫不慌張,臉上笑容篤定而自信,頭也不回地道:“就算是回旋蛇球,傑克也沒有問題的哦。”

果然,桑原再度擺出和海堂薰一模一樣的姿勢:“回旋蛇球!”

網球又以原來的線路返回,繞過海堂薰,精準地砸到邊角的白線上。

“我都說了吧,沒用的。”丸井得意地晃頭。

他和傑克的組合既不像青學的黃金搭檔一樣陣型多變,也不像仁王柳生那樣花樣頻出、反轉不斷,定位也是最傳統的前場攻擊、後場防守,甚至對外比賽時,一直只使用最簡單的前後場互補陣型。

但是,越是基礎也就意味著越堅固。

就雙打水準而言,丸井自信自己和傑克已經達到無懈可擊的地步。這也是他們在競爭激烈的立海大能始終穩坐雙打二位置的原因。

不論桃城和海堂如何進攻,胡狼桑原都仿佛一道立於後場的銅墻鐵壁,牢不可破。

而與此同時,丸井文太又總能抓住時機,憑借天才般的網球截擊技術得分。

對面的桃城大概是意識到和桑原拼耐力對峙毫無意義,開始將註意放到丸井身上,試圖尋找突破點。

丸井挑眉。他想起事先背下桃城的情報資料:心細、分析觀察能力強,跳躍能力強,擅長扣殺,在都大會和山吹中學的王牌千石清純比賽時使出過“Jack Knife”。

所以……是打算“柿子挑軟的捏”了嗎?

但他可不是什麽軟柿子啊!

Jack Knife?

那就讓他見識一下好了!

丸井文太手腕一挑,故意打出一個挑高球。

桃城雙目一亮,果然抓住機會網前起跳,雙手持拍從身側發力,全力向下一揮。

網球帶著極強勁的力量俯沖而下。

丸井文太雙手握拍,堵住殺球,手臂在微微地顫抖。

的確是很重。

但和灰呂、漥谷須那兩個巨力怪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總不能被自家後輩拋在後面吧?!

丸井後撤一步,先卸去部分的沖勁,雙臂發力,成功地將網球擊了回去。

網球從陷入呆滯的桃城武腳邊疾速掠過。

為什麽?

丸井文太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強壯,居然能接住他全力的扣殺……

“Game won by 丸井文太、胡狼桑原,6-0!”

雖然一開始就有對手很強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差距竟然大到他們幾乎毫無反擊之力。

桃城武和海堂薰對視一眼,壓住心頭的苦澀,強打精神上前進行賽後握手。

桃城正準備詢問丸井接下扣殺的事,目光忽然掃到丸井和桑原手腕上還戴著立海大標志性的黑色護腕,頓時大驚:“你們居然連負重都沒取?”

丸井一楞,隨即撲哧一笑,伸手按了按柔軟的彈力護腕:“那個比賽前就換掉了,這是真護腕。”

“原來是這樣啊!”桃城頓時松了口氣,緊接著卻迎來海堂鄙視的目光。

笨蛋,這有什麽好慶幸的,看清楚現在的比分啊!

別人戴不戴負重還有什麽區別啊?!

……

“在下已經安排好演出的劇本了。”柳生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道。

照橋悠註意到兩人奇怪的氣場,還有隱約傳遞出的興奮情緒,忍不住升起一絲好奇:“好呀,我已經期待兩位前輩的表演很久了。”

柳生道:“你只需要看著就好了,第二場勝利,將由我們兩個拿下。”

“噗哩。”仁王頷首附和。

兩人走向球場,他們的對手是青學的黃金搭檔,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

他們已經收集了充足的情報,仁王擅長變裝、欺騙人心,所以要尤其警惕不能落入他的圈套;柳生被稱為“球場上的紳士”,絕招是“鐳射光束”。

然而到了場上,菊丸和大石卻發現,對手的表現和情報上截然相反。

後場的柳生花樣奇招頻出,不斷打亂他們的節奏;前場的仁王反倒安安靜靜,有條不紊地承擔起了防守的任務。

簡直就像是兩人靈魂互換了一樣。

菊丸單手撐地,靈活地側身一翻,伸拍截住網球。

仁王後背挺直,側身揮拍。那種挺拔專註的姿勢,菊丸怎麽看都覺得不協調,反倒像是……在打高爾夫。

網球被仁王全力擊出,匯成一段金色的光束,筆直穿過了球場。

“這是……鐳射光束!”菊丸睜大眼睛,懷疑地看向仁王,“你怎麽會打出‘鐳射光束’?!”

“我和柳生君是搭檔,互相學習對方的招數,不是理所應當嗎?”仁王微笑道。

菊丸盯著面前彬彬有禮的“仁王”,聯系到乾收集到的情報,忽而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其實是柳生、後面那個才是真正的仁王!你們變裝了,對不對?”

然而出乎菊丸意料的是,“仁王”臉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噗哩,你猜對了。”

他直接承認了菊丸的論斷,但是卻沒有摘下偽裝,甚至氣質忽然一變,剛才還是“假仁王”,這會兒卻更像是真正的仁王了。

菊丸徹底傻眼了。

剛才還篤定他們兩個一定是換裝,現在卻忍不住在心裏推翻之前的推斷。

乾說,仁王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可關鍵是,他現在根本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仁王啊!

而當後場的柳生也打出一次“鐳射光束”之後,菊丸就更加暈頭轉向了。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仁王,還是說兩個人都是仁王?!

“Game won by 柳生比呂士、仁王雅治,6-0!”

“居然沒有任何戲劇性的收尾,真難得啊,仁王君。”賽後柳生走到前場感嘆道。

“完全沒給對手留任何餘地,”仁王毫不客氣地回以譏諷,“噗哩,柳生君果然也終於露出冷酷的本性了。”

菊丸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猶豫道:“所以,你們兩個其實沒有變裝?一開始是故意誘導我們的?”

仁王微笑不語,柳生卻忽然吐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口癖:“噗哩?”

菊丸原本已經逐漸清晰的思路再度被繞暈。

“搞什麽嘛!”

他現在萬分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應該糾結誰才是仁王這種問題的,越糾結越繞,最後節奏徹底被對方帶著跑了。

大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英二,沒事,下次我們一定會贏回來的。”

……

單打三即將開始,柳蓮二正欲上場,卻見教練席上的照橋悠也同時俯身從座位下拉出網球包。

“你要去哪裏?”

照橋悠仰頭,如往常一般溫和微笑:“我準備去熱身,前輩比賽加油。”

“不繼續看比賽嗎?”

“我相信前輩一定會贏的。”

柳蓮二不語,視線落在照橋悠握著球拍微微顫抖的右臂上。

既然相信他會贏,那為什麽還要去為單打一的比賽熱身呢?

他想不明白照橋悠為什麽把自己逼得這麽緊。

仿佛恐慌著什麽一樣,先是突然提出替換掉弦一郎,自己上單打一;接著又開始拼命加訓,過去的六天裏,除了昨天正常休息一次以外,其餘每天的訓練時長都超過了15個小時,甚至有一晚在外面的網球俱樂部通宵練習。

小腿、膝蓋、還有手臂上那些大塊大塊不均勻膚色,是因為使用了某種材料掩蓋瘀青才顯得不自然吧?

——乍看之下難以分辨,但細心留意,還是能看出區別。

是他們給的壓力太大了嗎?柳蓮二忍不住反思。

可是關東十六連霸是大家的共同目標,如果遇到了什麽困難,為什麽不跟他們說呢?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和真田都做得太差勁了吧?

明明自己才是前輩,卻不知不覺地反過來依賴著後輩,任由後輩獨自擔負起網球部的重擔。

“不需要去熱身。”柳蓮二看著照橋悠的眼睛,鄭重的神情仿佛許下某種極為重要的誓言,“單打三,一定會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

“柳前輩,對手是乾貞治,你以前的搭檔。”照橋悠忍不住提醒。

“你也說了,他是對手。”柳蓮二露出微笑,“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坐在這裏看著我們拿下勝利。最後這一場,交給我就好。”

柳蓮二向前踏上球場。

乾貞治已經不是曾經的“博士”,他也早就不再是“教授”了。

他們都找到了甘願為之奮鬥的新目標,既然誰都不願意後退,那就全力以赴地上吧。

……

“Game won by 柳蓮二,6-4!本場比賽由立海大附屬中學勝出!”

直到最後一球落地,裁判宣布比賽結束,照橋悠緊握的拳頭終於松開。

身後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他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夢中。

但這次勝利呼聲是來自立海大。

啦啦隊喊著他們事先排練好的“常勝立海大,let's go,let's go!”

中間還夾雜著一小撮雜亂的“奮鬥的弒炎魔一家人萬歲”之類被正選們強烈要求淘汰的口號。

柳前輩站在球場中間,右手將球拍高高舉起來,朝他揮舞示意。

照橋悠也下意識回以笑容。

所以他們真的贏了。

照橋悠長長地舒了口氣,露出這一周以來第一個真正輕松的笑容。

他剛想站起來慶祝,卻發現原來腿部的肌肉早就緊張到酸脹發麻,他用力捏了捏雙腿,站起來正打算走過去和柳蓮二一起慶祝,然而剛一起身,卻忽然眼前一黑。

“悠醬!?”

“照橋前輩!你沒事吧!”

觀眾的歡呼聲都逐漸遠去,照橋悠只聽到幾道急促的喊聲,接著一雙手扶住了他,在他耳邊慶幸地說道:“還好趕上了。”

……

照橋悠茫然地睜開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四周是熟悉的裝潢,他很快認出自己是在學校的醫務室。

“暑假……校醫也上班嗎?”

“不上班啊,所以今天是我在幫你醫治哦。”

一杯水遞到嘴邊,照橋悠下意識低頭喝了一口。

怎麽是甜的……

等等,下一秒照橋悠驟然清醒,倏地坐起身,果然見到宿敵笑瞇瞇地站在床前。

“終於醒了?”幸村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介紹道,“照橋同學你好,請不用驚慌,經過本院著名專家幸村醫生的診斷,你的暈倒應該是訓練過度後的疲勞、比賽緊張加上低血糖導致。”

照橋悠試圖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幸村仿佛聽不懂話:“你暈倒的時候。”

照橋悠:“……”

半年不見,宿敵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毫無眼色。

“我們拿到了關東大賽冠軍?”照橋悠想了想,還是問出自己最惦記的問題。

“是,我們完成了十六連霸。”幸村精市正色道。

“那……其他前輩呢?”照橋悠環視一圈,房間裏除了幸村精市沒有其他人。

既然拿下勝利,幸村又恰好回來,應該要一起慶祝吧。

“全部被我叫去罰跑了。”幸村笑瞇瞇道,“50圈負重跑。”

照橋悠一懵:“不是贏了嗎?還是說他們做錯了什麽事?”

“也不算做錯事。”幸村想了想,理直氣壯道,“因為我看他們不順眼。”

照橋悠再度噎住。

不愧是你,幸村精市。

回來立海大的第一天,就不當人了。

以前雖然也經常一言不合罰訓,但至少還會找點冠冕堂皇的理由,諸如“遲到”“踩壞了擁有生命的小草”“訓練時間玩游戲”之類。

沒想到去了一趟美國回來,殘暴程度直線上升,竟然已經直白地用“不順眼”來懲罰人了。

這跟古代那些殘害百姓的暴君有什麽區別嗎?

幸村見照橋悠用一種看人渣的鄙視眼神盯著自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好吧好吧,”他莞爾搖頭,“其實罰訓的原因是我們沒有盡好前輩的責任。”

“欸?”照橋悠有些不解。

“正選加上準正選,一共有七個三年生,但是作為前輩,我們都太失職了。居然讓我們悠醬一個人承擔這麽大的壓力。”

等等,照橋悠忽然察覺出不對。

宿敵剛剛說的是“我們”……人稱用錯了吧?

不應該是說——“‘他們’太不負責了”嗎?

“我的意思是,不負責的前輩也包括我哦。”幸村指著自己道,“所以待會兒我也去加入罰跑。”

“不用……”照橋悠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本來就是因為他自己實力不足。

如果他能早點突破“天衣無縫”,或者擁有足以碾壓對手的絕對實力,他就能保證為立海大帶來勝利了。

“對不起,擅自把部長的責任壓到你肩膀上。”幸村將手放到照橋悠頭頂,緩緩地摩挲,“悠醬,你才剛國二,你不需要這麽快成為立海大的支柱。”

“你前面還有我,蓮二,弦一郎,還有文太、雅治,還有這麽多人……你大可以不用急,你有很多時間慢慢成長。也不要再說‘不熱愛網球’之類的話,不必急著否認或者確認什麽,你可以慢慢去感受,自然而然就會享受到網球的樂趣了。”

照橋悠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宿敵又在妄想“感化”他了。

“不是說你也要去罰跑的嗎?”照橋悠起身,朝洗手間走去,背對幸村精市道,“50圈負重,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糟糕,被你識破了,”幸村玩笑道,“唉,還想躲在悠醬這裏拖一拖呢,看來是沒辦法了。好吧,你繼續在這裏休息吧。”

照橋悠洗完臉出來,幸村精市已經離開醫務室。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看,果真見到一連串黃色隊服的少年繞著操場跑步,遠遠看起來像是一排小黃人。

沖在最前面的那只紅發沖冠,熱血得仿佛渾身冒著熱焰,讓人看了簡直忍不住擔心它是否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排在第二的小黃人似乎是努力想追上第一只,然而卻總是被對方踏出的灰塵糊住臉,氣得一邊怒罵一邊跑,頭頂上的一團海藻般的頭發亂糟糟地迎風飄揚。

中間的小黃人就要正常多了,都機智地和前面兩只保持著安全距離,以免被無辜波及。

最末尾的那只小黃人最為奇特,即便是跑步也要披著同色外套,而且始終保持在隊尾,看到前面的小黃人有哪只跑慢了,就故意攆一攆,十足的暴君形象。

突然,隊尾的小黃人仿佛察覺到照橋悠的註視,停下來沖著前面說了什麽,接著一整排的小黃人都停了腳步,嘰嘰喳喳地對著照橋悠熱情招手。

“好蠢。”

照橋悠抽了抽嘴角,果斷掏出手機拍照,保存珍貴歷史。

他拉上窗戶,桌子上放著便當盒,大概是專門給他留的午餐。

……雖然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

照橋悠慢騰騰拆開方巾,看到一張便利貼,上面是熟悉的狗爬字跡。

——“優醬,晚上一起去吃拉面吧?”

“笨蛋,居然又把我的名字寫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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