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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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近日，受臺風影響，華東沿海等地出現極端降雨過程，引發洪澇和地質災害。遇暴雨天氣，如何做好家庭、個人的安全防護？今日‘小田談天氣’請到了……”
話未說完，甜美柔和的主播聲音被暴躁地切斷。
“我靠！他媽的前面又出交通事故了！”駕駛座上的保鏢煩躁地點了一支煙。
雨刷器不停地運轉，面對著下不完的大雨，顯然它也無可奈何。
煙霧在車子裏散開，保鏢嘴裏罵罵咧咧著：“媽的，都開了快十個小時了！瞅瞅這看不到頭的紅‘屁股’，還不知道要堵到什麽時候？老子的腳踩剎車踩到發麻！”
“忍著吧，”副駕駛座的保鏢也點燃了一支煙，淡淡提醒，“先生說了，今晚十二點前必須到。”
“廢話，我也知道呀，但你看看這能快得了嗎？？”
車廂裏烏煙瘴氣的，煩躁的情緒有增無減。
“這樣，我導航查查，看看有沒有別的小路超近下。”
“趕緊的！這麽開下去，就是開到天亮也不一定能到！”
……
聽他們的交談，方轍知道，這輛車已經開到了高速上。自他記事以來，就沒有離開過孤兒院。所謂的高速公路，他也只是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第一次的高速體驗，居然是被人賣了。
方轍心裏有些難過，而這時候，他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從白天到黑夜，整整一天了，沒吃沒喝。
“咕咕咕——”肚子又發出了叫聲，方轍有些尷尬。他伸出小手摸了摸餓得癟下去的肚子。
前座的保鏢聽得很清楚，冷眼看了下他。
方轍抿了抿嘴唇，問：“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保鏢像是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嘲諷的笑聲在車內回蕩。方轍覺得刺耳，算了，不給就不給，反正餓一天也餓不死。
但是……不吃不喝，意味著他的體力會逐漸耗幹。他想了想，突然說道：“我有低血糖。如果一直讓我餓著的話，會有生命危險。”他這麽說，是想到褚先生那句“別把小孩搞死了”，所以方轍猜想，這兩名保鏢肯定不敢讓自己餓死。
果不其然，他這話說完，前座的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
然後，一個面包甩了過來。
方轍有些欣喜地去接面包，但是當看到面包後，本就紅腫未消的臉更紅了！
——那塊面包是他們吃過的！
“吃啊！”扔面包的保鏢喊道。
方轍忍著怒火，深呼吸了兩下，把面包拿過來，狠狠咬了上去。又幹又硬，難吃得他想吐。
可他還是忍著惡心咽下了。
憑他幼小的身形，要想從兩個大塊頭保鏢的魔爪下逃離簡直難如登天，所以他更加不能胡亂消耗體力。
“我還要水。”面包難以咀嚼，他含糊著對前座說道。
很快，一個礦泉水瓶甩了過來。
方轍接過，看了一眼……
裏面僅剩一口。
“喝吧。”保鏢存心為難他，看向方轍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方轍忍著心口那頭惡氣，把瓶蓋擰開，嘴唇在不觸及瓶口的前提下，喝幹了最後一口水。
雖然受了侮辱，但是多多少少緩解了饑餓。方轍逐漸安靜，環抱著雙膝坐在後車的一角。兩個保鏢見他突然安靜下來，狐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子，現在老實了啊！”說這話的是挨了方轍好幾腳的那位。看來對於被方轍踢了幾腳，他耿耿於懷。也難怪給個吃的喝的，都要借機羞辱方轍。
方轍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他心裏知道，沒必要和他們打嘴仗。現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他必須保持體力和精力。褚先生那一巴掌打得他到現在都沒恢覆，再惹怒這兩個保鏢，對自己一點好處沒有。
“虎子，這小孩瞧不上你哈哈哈……”副駕駛的那位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一直在觀察後座的方轍。他很好奇，褚先生為什麽會特別欣賞這個小孩？現在看來，這個叫方轍的小孩確實有著不該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成熟與心機。
“滾！”駕駛座上的虎子吼道，“魏成功，你他媽的再笑，老子把你扔下去！”
原來他叫魏成功。方轍多看了他兩眼，相比開車的虎子，魏成功要沈穩許多。一路上話不多，脾氣也沒那麽臭，他不會故意為難方轍，但也不會可憐他、放他一馬。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反應叫什麽嗎？”魏成功輕輕哼笑兩聲，涼涼道：“虎子，你這是惱羞成怒。跟個小孩這麽計較。”
“滾滾滾！”虎子更羞惱了，他對魏成功喊道：“再廢話，換你來開！”
“欸？”魏成功擺擺手，有點尷尬，“那可不行……”
虎子嗤笑一聲，扳回一局，嫌棄道：“也不知道先生讓你這個不敢開車的廢物跟出來幹嘛。”
聽到“廢物”二字，魏成功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只是車子裏的光照一般，沒人註意到他眼神裏的波動。
“先生自有先生的安排，我們就不要妄自揣測先生的想法了。”魏成功緩緩道，講話的語調文縐縐的。
虎子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突然沒了剛才的囂張，他一口氣抽完了煙，放下車窗，將煙頭扔了出去。
後面一輛車的人啐了句，“什麽爛人，真沒素質！”
可能是兩車離得太近，虎子聽到了罵他的這句，一記刀眼甩了過去，“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說你怎麽了？！”那人探出車窗，歪著頭對著虎子喊，“誰讓你高速上扔煙頭的，你就是沒素質！”
“你他媽的……你給老子等著！”虎子心裏本就有火氣，現在連個路人都敢教訓他，臉色更難看了。正準備打開車門，下去教訓對方一頓，魏成功拉了他一下，勸阻道：“別沖動。”
虎子放在車把上的手一頓，偏頭看著魏成功，眼神極冷。
魏成功也不慌張，只淡淡說道：“會把警察招來。”
只這一句，虎子坐回去了。
後面車的車主似乎也被其他人勸了兩句，一時都沒了聲音。
方轍聽到那句“警察”，突然意識到，或許堵車的這段時間裏，他可以求助警察叔叔。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一個好點子，魏成功轉過頭看他，笑瞇瞇地說道：“小孩，警察是抓壞人的。我們可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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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受臺風影響，華東沿海等地出現極端降雨過程，引發洪澇和地質災害。遇暴雨天氣，如何做好家庭、個人的安全防護？今日‘小田談天氣’請到了……”
話未說完，甜美柔和的主播聲音被暴躁地切斷。
“我靠！他媽的前面又出交通事故了！”駕駛座上的保鏢煩躁地點了一支煙。
雨刷器不停地運轉，面對著下不完的大雨，顯然它也無可奈何。
煙霧在車子裏散開，保鏢嘴裏罵罵咧咧著：“媽的，都開了快十個小時了！瞅瞅這看不到頭的紅‘屁股’，還不知道要堵到什麽時候？老子的腳踩剎車踩到發麻！”
“忍著吧，”副駕駛座的保鏢也點燃了一支煙，淡淡提醒，“先生說了，今晚十二點前必須到。”
“廢話，我也知道呀，但你看看這能快得了嗎？？”
車廂裏烏煙瘴氣的，煩躁的情緒有增無減。
“這樣，我導航查查，看看有沒有別的小路超近下。”
“趕緊的！這麽開下去，就是開到天亮也不一定能到！”
……
聽他們的交談，方轍知道，這輛車已經開到了高速上。自他記事以來，就沒有離開過孤兒院。所謂的高速公路，他也只是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第一次的高速體驗，居然是被人賣了。
方轍心裏有些難過，而這時候，他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從白天到黑夜，整整一天了，沒吃沒喝。
“咕咕咕——”肚子又發出了叫聲，方轍有些尷尬。他伸出小手摸了摸餓得癟下去的肚子。
前座的保鏢聽得很清楚，冷眼看了下他。
方轍抿了抿嘴唇，問：“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保鏢像是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嘲諷的笑聲在車內回蕩。方轍覺得刺耳，算了，不給就不給，反正餓一天也餓不死。
但是……不吃不喝，意味著他的體力會逐漸耗幹。他想了想，突然說道：“我有低血糖。如果一直讓我餓著的話，會有生命危險。”他這麽說，是想到褚先生那句“別把小孩搞死了”，所以方轍猜想，這兩名保鏢肯定不敢讓自己餓死。
果不其然，他這話說完，前座的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
然後，一個面包甩了過來。
方轍有些欣喜地去接面包，但是當看到面包後，本就紅腫未消的臉更紅了！
——那塊面包是他們吃過的！
“吃啊！”扔面包的保鏢喊道。
方轍忍著怒火，深呼吸了兩下，把面包拿過來，狠狠咬了上去。又幹又硬，難吃得他想吐。
可他還是忍著惡心咽下了。
憑他幼小的身形，要想從兩個大塊頭保鏢的魔爪下逃離簡直難如登天，所以他更加不能胡亂消耗體力。
“我還要水。”面包難以咀嚼，他含糊著對前座說道。
很快，一個礦泉水瓶甩了過來。
方轍接過，看了一眼……
裏面僅剩一口。
“喝吧。”保鏢存心為難他，看向方轍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方轍忍著心口那頭惡氣，把瓶蓋擰開，嘴唇在不觸及瓶口的前提下，喝幹了最後一口水。
雖然受了侮辱，但是多多少少緩解了饑餓。方轍逐漸安靜，環抱著雙膝坐在後車的一角。兩個保鏢見他突然安靜下來，狐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子，現在老實了啊！”說這話的是挨了方轍好幾腳的那位。看來對於被方轍踢了幾腳，他耿耿於懷。也難怪給個吃的喝的，都要借機羞辱方轍。
方轍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他心裏知道，沒必要和他們打嘴仗。現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他必須保持體力和精力。褚先生那一巴掌打得他到現在都沒恢覆，再惹怒這兩個保鏢，對自己一點好處沒有。
“虎子，這小孩瞧不上你哈哈哈……”副駕駛的那位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一直在觀察後座的方轍。他很好奇，褚先生為什麽會特別欣賞這個小孩？現在看來，這個叫方轍的小孩確實有著不該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成熟與心機。
“滾！”駕駛座上的虎子吼道，“魏成功，你他媽的再笑，老子把你扔下去！”
原來他叫魏成功。方轍多看了他兩眼，相比開車的虎子，魏成功要沈穩許多。一路上話不多，脾氣也沒那麽臭，他不會故意為難方轍，但也不會可憐他、放他一馬。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反應叫什麽嗎？”魏成功輕輕哼笑兩聲，涼涼道：“虎子，你這是惱羞成怒。跟個小孩這麽計較。”
“滾滾滾！”虎子更羞惱了，他對魏成功喊道：“再廢話，換你來開！”
“欸？”魏成功擺擺手，有點尷尬，“那可不行……”
虎子嗤笑一聲，扳回一局，嫌棄道：“也不知道先生讓你這個不敢開車的廢物跟出來幹嘛。”
聽到“廢物”二字，魏成功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只是車子裏的光照一般，沒人註意到他眼神裏的波動。
“先生自有先生的安排，我們就不要妄自揣測先生的想法了。”魏成功緩緩道，講話的語調文縐縐的。
虎子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突然沒了剛才的囂張，他一口氣抽完了煙，放下車窗，將煙頭扔了出去。
後面一輛車的人啐了句，“什麽爛人，真沒素質！”
可能是兩車離得太近，虎子聽到了罵他的這句，一記刀眼甩了過去，“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說你怎麽了？！”那人探出車窗，歪著頭對著虎子喊，“誰讓你高速上扔煙頭的，你就是沒素質！”
“你他媽的……你給老子等著！”虎子心裏本就有火氣，現在連個路人都敢教訓他，臉色更難看了。正準備打開車門，下去教訓對方一頓，魏成功拉了他一下，勸阻道：“別沖動。”
虎子放在車把上的手一頓，偏頭看著魏成功，眼神極冷。
魏成功也不慌張，只淡淡說道：“會把警察招來。”
只這一句，虎子坐回去了。
後面車的車主似乎也被其他人勸了兩句，一時都沒了聲音。
方轍聽到那句“警察”，突然意識到，或許堵車的這段時間裏，他可以求助警察叔叔。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一個好點子，魏成功轉過頭看他，笑瞇瞇地說道：“小孩，警察是抓壞人的。我們可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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