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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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車子不緩不慢地開著，期間兩人一直沒說話。路過周媛的學校時，林司南看了一眼，“要停下嗎？”
倪姝本來都要睡著了，被這一聲喚醒，她看了看躺在她的大腿上睡得很熟的周媛，輕輕搖了搖頭，“這個點了，也不方便。今晚她睡我那裏吧。”
“嗯。”
林司南沒有多說，車子疾馳而過。
等到了倪家已經快三點，兩人把周媛扶到了倪姝的床上。
倪姝整理被子的時間，林司南打量了下她的房間，目光從那張床看到梳妝鏡前的玫瑰花。每看一眼，金絲眼鏡下的情緒就沈重一分。
玫瑰花還沒雕謝，不多，十一支。水嫩嫩的，清香環繞。
方轍送的遠遠不止十一支，但是倪姝覺得那麽多太高調了，於是讓安迪帶回去很多，自己就留了十一朵，插在自己的梳妝鏡前。
雖然沒有直白問出來，但林司南清楚，倪姝的私人空間裏，已經有了太多方轍的痕跡。得寸進尺的混蛋。他明明已經警告過他。
林司南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好，垂落的手緊握成拳。倪姝幫周媛被子壓好後，轉頭就見林司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目光陰森又滲人。
倪姝有一瞬間的怔楞，只是她很快平覆了情緒。這樣的林司南，實在陌生，她不能接受。
“我有話要問你。”倪姝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床上的周媛，但是她的目光卻很堅定，不容拒絕。
林司南點點頭，巧了，他也有話要問她。
“去你房間吧。”倪姝提議。她是覺得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被人聽到，雖然已是深夜，但倪家的保姆們一向起得很早。被看見了倒沒什麽，被聽見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只是林司南卻皺了皺眉，顯然，他不太想讓倪姝進他的房間。
“怎麽了，林管家，你房間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倪姝挑釁地看著他，陰陽怪氣。
林司南淡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大小姐想來，當然可以來。”他一手插進褲兜裏，另一只手紳士地攤了下，“請。”
倪姝冷笑地看著他裝模作樣。
林司南有病，她在心裏罵道。
“等一下，”倪姝像是想到了什麽，下巴往臥室的一張椅子擡了擡，神情倨傲清冷，“你的衣服。”
林司南看著被她丟掉的大衣，目光閃動了下，唇角勾了一抹冷笑，說了句，“衣服我會拿走……”他的語氣突然停頓。
倪姝不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但是玫瑰花，你也應該扔掉。”說完，他拿著自己的大衣率先走出了倪姝的臥室。
倪姝看著那十一朵玫瑰花，心裏咯噔一聲。林司南不太對勁，他是真的瘋了吧？他居然敢以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
看著靠在門口等候她的林司南，倪姝陷入沈思，就算前晚林司南看見了她和方轍在一起又能怎麽樣？沒有倪家德的同意他敢說出去嗎？
只是……為什麽感覺有些不太對。林司南的語氣和表情都不像是吃醋那麽簡單，倒像是一種回擊。
想到這個字眼，倪姝瞳孔緊縮，她又一次看向門口，林司南也正看著她。
自從十八歲生日那次之後，林司南很少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管什麽情況下，都是一副客氣禮貌尊敬的態度。可近幾日林司南的情緒明顯有所變化，變得太多。
倪姝想了想，這一切都是從前晚那場商宴開始，方轍出現之後。
一定有什麽她不清楚的事情在發生！她需要弄個明白，她絕不要再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工具！
“走吧。”倪姝走到林司南面前，語氣冷冷淡淡，“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去過你的房間了。”
林司南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
倪姝是個細心的人，現實教會她不得不細心。只是她狀似沒看見，又繼續淡淡道：“小時候，我還常去。大概是我多少歲來著，我就很少去了。哦不，好像就再沒去過了。”倪姝回想，她確實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也可能不是。
她只記得那一天天氣不太好，雨下得很大。往常都是林司南開車來接她，可是那天卻換了一個人，是倪天佑的司機，趙全。
倪姝坐上車後，有些不高興，她問趙全：“今天司南哥哥怎麽沒來？”
趙全回了句，“老爺找他有事。”
倪姝心想：那好吧，如果司南哥是因為有要緊的事才沒來接她，那便原諒他。
等回到家之後，倪姝見到保姆，又問：“阿姨，司南哥哥呢？”
保姆指了指樓上，“應該是在他的房間。”
倪姝書包還沒放下，便急匆匆去找林司南。見林司南的房間門開著，她小心地推門進去。屋子很安靜，倪姝輕喚了兩聲，“司南哥？”
沒有人回應。
她踮起腳又往前走兩步，司南哥是在和她玩捉迷藏嗎？倪姝偷偷捂嘴笑了一下，又喚道：“司南哥哥，你在哪兒呢？”
依舊沒有聲音。
就在倪姝以為林司南不在他的屋子裏時，她卻突然聽到一陣聲音，很奇怪，像是痛苦的呻吟聲。
倪姝嚇到了，她以為林司南出什麽事了，她邊往林司南的臥室跑，邊大喊：“司南哥，你怎麽了？”
林司南像是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冷冷道：“出去！”
倪姝清楚地記得，那是她認識林司南以來，他的語氣最為冰冷的一次。可當時的倪姝還是很擔心林司南出事，即便她被林司南嚇在原地，依舊忍不住又問了句，“司南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是生病了嗎？我去給你叫醫生吧！”
“我讓你出去！”林司南的語氣依舊冰冷。
倪姝楞在原地片刻，然後她轉身出了門。那是她和林司南關系疏遠的第一次，自此，她再也沒進過他的房間。
因為就在她轉頭留念地又看一眼時，林司南涼薄的聲音再次傳來，“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進我房子。大小姐，我雖然是你家的下人，但也請你尊重我。”
倪姝聽了那句話，心裏非常難受，比林司南叫她出去還要難受。她站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她想：司南哥哥，我沒有不尊重你。我只是以為，你在和我捉迷藏。如果你生氣了，我可以道歉。
只是一直等到她走了，她也沒有說出這句話。
後來，她很慶幸自己沒有說出最後那番話。因為她發現，有些人並不是不知道情況。他選擇那個態度，就只是因為那一刻，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那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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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不緩不慢地開著，期間兩人一直沒說話。路過周媛的學校時，林司南看了一眼，“要停下嗎？”
倪姝本來都要睡著了，被這一聲喚醒，她看了看躺在她的大腿上睡得很熟的周媛，輕輕搖了搖頭，“這個點了，也不方便。今晚她睡我那裏吧。”
“嗯。”
林司南沒有多說，車子疾馳而過。
等到了倪家已經快三點，兩人把周媛扶到了倪姝的床上。
倪姝整理被子的時間，林司南打量了下她的房間，目光從那張床看到梳妝鏡前的玫瑰花。每看一眼，金絲眼鏡下的情緒就沈重一分。
玫瑰花還沒雕謝，不多，十一支。水嫩嫩的，清香環繞。
方轍送的遠遠不止十一支，但是倪姝覺得那麽多太高調了，於是讓安迪帶回去很多，自己就留了十一朵，插在自己的梳妝鏡前。
雖然沒有直白問出來，但林司南清楚，倪姝的私人空間裏，已經有了太多方轍的痕跡。得寸進尺的混蛋。他明明已經警告過他。
林司南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好，垂落的手緊握成拳。倪姝幫周媛被子壓好後，轉頭就見林司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目光陰森又滲人。
倪姝有一瞬間的怔楞，只是她很快平覆了情緒。這樣的林司南，實在陌生，她不能接受。
“我有話要問你。”倪姝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床上的周媛，但是她的目光卻很堅定，不容拒絕。
林司南點點頭，巧了，他也有話要問她。
“去你房間吧。”倪姝提議。她是覺得接下來的談話不適合被人聽到，雖然已是深夜，但倪家的保姆們一向起得很早。被看見了倒沒什麽，被聽見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只是林司南卻皺了皺眉，顯然，他不太想讓倪姝進他的房間。
“怎麽了，林管家，你房間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倪姝挑釁地看著他，陰陽怪氣。
林司南淡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大小姐想來，當然可以來。”他一手插進褲兜裏，另一只手紳士地攤了下，“請。”
倪姝冷笑地看著他裝模作樣。
林司南有病，她在心裏罵道。
“等一下，”倪姝像是想到了什麽，下巴往臥室的一張椅子擡了擡，神情倨傲清冷，“你的衣服。”
林司南看著被她丟掉的大衣，目光閃動了下，唇角勾了一抹冷笑，說了句，“衣服我會拿走……”他的語氣突然停頓。
倪姝不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但是玫瑰花，你也應該扔掉。”說完，他拿著自己的大衣率先走出了倪姝的臥室。
倪姝看著那十一朵玫瑰花，心裏咯噔一聲。林司南不太對勁，他是真的瘋了吧？他居然敢以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
看著靠在門口等候她的林司南，倪姝陷入沈思，就算前晚林司南看見了她和方轍在一起又能怎麽樣？沒有倪家德的同意他敢說出去嗎？
只是……為什麽感覺有些不太對。林司南的語氣和表情都不像是吃醋那麽簡單，倒像是一種回擊。
想到這個字眼，倪姝瞳孔緊縮，她又一次看向門口，林司南也正看著她。
自從十八歲生日那次之後，林司南很少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管什麽情況下，都是一副客氣禮貌尊敬的態度。可近幾日林司南的情緒明顯有所變化，變得太多。
倪姝想了想，這一切都是從前晚那場商宴開始，方轍出現之後。
一定有什麽她不清楚的事情在發生！她需要弄個明白，她絕不要再成為任何一個人的工具！
“走吧。”倪姝走到林司南面前，語氣冷冷淡淡，“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去過你的房間了。”
林司南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
倪姝是個細心的人，現實教會她不得不細心。只是她狀似沒看見，又繼續淡淡道：“小時候，我還常去。大概是我多少歲來著，我就很少去了。哦不，好像就再沒去過了。”倪姝回想，她確實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也可能不是。
她只記得那一天天氣不太好，雨下得很大。往常都是林司南開車來接她，可是那天卻換了一個人，是倪天佑的司機，趙全。
倪姝坐上車後，有些不高興，她問趙全：“今天司南哥哥怎麽沒來？”
趙全回了句，“老爺找他有事。”
倪姝心想：那好吧，如果司南哥是因為有要緊的事才沒來接她，那便原諒他。
等回到家之後，倪姝見到保姆，又問：“阿姨，司南哥哥呢？”
保姆指了指樓上，“應該是在他的房間。”
倪姝書包還沒放下，便急匆匆去找林司南。見林司南的房間門開著，她小心地推門進去。屋子很安靜，倪姝輕喚了兩聲，“司南哥？”
沒有人回應。
她踮起腳又往前走兩步，司南哥是在和她玩捉迷藏嗎？倪姝偷偷捂嘴笑了一下，又喚道：“司南哥哥，你在哪兒呢？”
依舊沒有聲音。
就在倪姝以為林司南不在他的屋子裏時，她卻突然聽到一陣聲音，很奇怪，像是痛苦的呻吟聲。
倪姝嚇到了，她以為林司南出什麽事了，她邊往林司南的臥室跑，邊大喊：“司南哥，你怎麽了？”
林司南像是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冷冷道：“出去！”
倪姝清楚地記得，那是她認識林司南以來，他的語氣最為冰冷的一次。可當時的倪姝還是很擔心林司南出事，即便她被林司南嚇在原地，依舊忍不住又問了句，“司南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是生病了嗎？我去給你叫醫生吧！”
“我讓你出去！”林司南的語氣依舊冰冷。
倪姝楞在原地片刻，然後她轉身出了門。那是她和林司南關系疏遠的第一次，自此，她再也沒進過他的房間。
因為就在她轉頭留念地又看一眼時，林司南涼薄的聲音再次傳來，“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進我房子。大小姐，我雖然是你家的下人，但也請你尊重我。”
倪姝聽了那句話，心裏非常難受，比林司南叫她出去還要難受。她站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她想：司南哥哥，我沒有不尊重你。我只是以為，你在和我捉迷藏。如果你生氣了，我可以道歉。
只是一直等到她走了，她也沒有說出這句話。
後來，她很慶幸自己沒有說出最後那番話。因為她發現，有些人並不是不知道情況。他選擇那個態度，就只是因為那一刻，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那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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