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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氣到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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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氣到肉搏

小小的宅院裏, 江湖人稱美人冢鐵拐仇的仇玉紅焦躁不安的在小院內轉來轉去。他心知惹了大麻煩,這次恐怕不舍去半條命是不能善了了。

擡頭看了看圍墻上,四面都站了人, 黑衣甲衛,手執弓箭,蓄勢待發。這些人輪班值守, 看了他一天一.夜了。起初他戰戰兢兢,不住求饒,又擡出趙王為自己說情。

甲衛將他扔進小院後, 鐵鐐捆住手腳,綁在石磨上,再不管他。

經過一.夜, 他漸漸冷靜下來,心裏思量著, 那小女子雖然看著傷得重, 但並不致命。人受點罪, 死不了他就不會有大麻煩。

他現在已經回想起梁飛若這個人了, 靳無宴的小青梅, 他曾在人群中見過她一眼。算不得一眼多麽驚艷的長相,身段倒是極好。會註意她,是因為趙國的麒麟公主十分厭惡她。無他, 靳無宴拒絕了和趙國聯姻,有人懷疑是因為這位小青梅。

麒麟公主曾暗自央著他, 求他將人給偷偷宰了。她心裏並不覺得小青梅有多麽重要, 也沒見過靳無宴多麽在乎她, 只是有人猜測如此,讓麒麟公主這位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心裏很不痛快。仇玉紅認人的時候, 靳無宴大概是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往邊上移了兩步,將她完全擋在身後,倏地擡眸,鷹隼般的眸子,眼角帶勾,一瞬,叫人遍體生寒。仇玉紅就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女人碰不得。傳聞不可盡信,有的男人或許面上不會表現的多麽在意,但誰要敢動他的人,他一定會叫那人生不如死。

麒麟公主的母妃是仇玉紅的師妹,姻緣邂逅,讓這位江湖女子入了後宮。後來又將師兄引薦給了趙王。仇玉紅管著暗衛,專門替趙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被趙王厭惡著又重用著。

麒麟公主私下裏管仇玉紅叫亞父,二人關系親密,互為依仗。

且說仇玉紅想起了梁飛若,自然也知道燕王大婚之事。

麒麟公主為此狠狠發了一通脾氣,將寢宮砸的稀巴爛,發瘋發狂的又要殺人索命。

趙王想稱皇,心裏一直惦記著楚皇的傳國玉璽,當初大軍攻入大衍宮,他緊隨燕軍沖了進去,避著楚軍的殊死抵抗,只一心的尋找玉璽的下落,大肆搜羅珍寶。臨走的時候,還放了一把火。

按照當初約定好的,包括隨州在內的大半疆土劃歸出力最大的燕國。剩餘土地,趙、陳各占一半。

當時就有術士進言,說隨州龍氣已絕,乃不祥之地,即便它的地理位置極好,貫通東西南北,陸路水路暢通發達,也必將晦氣纏繞,誰人入主誰國破家亡。

趙王貪戀大衍宮的美麗,對它重要的地理位置卻短視的不屑一顧。況且也有謀士斷言,隨州地理位置再是優越,燕王也沒有這魄力遷都隨州。不說燕楚血仇,便是燕國貴族也絕不會妥協。舊楚都城,棄之不用,時日長久,也會淪落成廢城,無甚好可惜的。

趙王利用派使臣參加靳無宴大婚之際,尋了江湖人探查燕王宮,搜尋傳國玉璽的下落。豈料失了手,反被江湖小賊套路了。他原先瞞著仇玉紅想暗自行事,最終又不得不請他出馬。

仇玉紅心裏看不起趙王,又想借機表現,鞏固地位。攬下此事,精心布置,哪想事情比預想的覆雜,他現在也糊塗了,燕王為了玉璽,追查到此他能理解,可燕王後怎麽也來了?還跟那小賊混在一處,看上去關系絕不簡單,那小賊怎麽說來著?

說是他的女人,他家母老虎……

仇玉紅扯了扯嘴角,面上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真照他想的,也難怪這麽長時間過去,靳無宴一直沒空管他了。原來是頭上青青草原,自顧不暇了。

他現在反倒不擔心梁飛若出了什麽事,他要擔什麽責了,反而是出了這樣的醜事,為了男人的臉面,靳無宴會不會將自己滅口?

情況似乎也沒好到哪去。

他正焦躁難安,院門忽然被推開,有人送了吃食進來。

他已一日夜未進米水,幹渴饑餓,一直心裏有事不覺得,現在陡然聞到肉香,立時就忍不住滾動喉頭,肚子也咕咕響了起來。

侍衛將食盒往地上一扔,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

仇玉紅舔著嘴唇,心裏已放松了一半,還是問了句,“這吃食可是下了毒?”

侍衛冷笑一聲,“愛吃不吃!主君說了,讓你吃個飽,半個時辰後,主君再過來。”

仇玉紅還是謹慎的用隨身攜帶的銀針試了毒,見銀針沒有反應,一喜,顧不得那麽多,席地而坐,大口吞咽起來。

他吃了個飽,撫著肚子還有些可惜沒有酒。

看來是虛驚一場。

大概是自己誤打誤撞捉住了淫、婦,可惜叫奸夫跑了。

也幸好跑了,玉璽還在他身上。

燕王已經追查過來了,這下子有些難辦啊,得趕緊告訴趙王去。不過幸好,那小賊喜歡在趙國境內游走,任他燕王有三頭六臂也不好在他國境內肆無忌憚。

況且,傳國玉璽本就是有能者得之。燕王就算找來了,也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他。還是趕緊找到,交給趙王要緊。

他心裏算計得高興,飽飯過後,一.夜未眠的疲憊襲上來,靠在石磨旁就這麽睡了過去。

他倒是喊了幾聲,想讓守衛將他的鎖鏈解了,無人搭理。

半個時辰後,院門轟得一聲被一腳踹開。

靳無宴準時到來,隨他一起的,還有一柄飛掠而來的鐵拐。

那鐵拐重重落在仇玉紅的兩腿之間,入土半截。

仇玉紅怔住,慌亂的擡眼,同靳無宴的目光對上,頓覺不妙。

靳無宴並沒說話,只一個眼神掃過去。立刻有侍衛快跑過去,解了他手腳的鐐銬。

仇玉紅放松手腳,頓覺危險已去,面皮一松,漾出深深的褶子:“燕王。”

靳無宴單手執重劍,指著他,“來!”

仇玉紅一楞:“燕王這是何意?”

靳無宴已執劍劈砍而來,山岳之勢,裹挾雷霆之怒。

這同前一日二人對上,他收服他的那一招何其相似。若不是當時靳無宴擔心梁飛若的傷勢,不願戀戰,他恐怕早就死在他的重劍之下了。如今情景再現,仇玉紅滿心只剩“逃走”二字,根本不敢硬抗。

顯然,靳無宴不這麽想,一劍劈下,仇玉紅手中的拐棍脫出手去,震得他雙手發麻。緊接著又是第二下,直照著他的腦袋削去。

仇玉紅大驚失色,順地一滾,口內道:“燕王,老朽知道您在擔憂什麽?您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朽絕不叫外人知道!”

靳無宴手中重劍停下,劍風如刃,疑惑道:“什麽?”

仇玉紅一臉算計:“燕王,女人如衣服何必往心裏去,她既不惜福,水性楊花,跟了旁人,破爛衣裳扔了便是。您這樣精悍強壯的勇士,配得上這天下最尊貴最好的女人!”

靳無宴聽懂了,厲聲呵斥:“混賬!本王的妻子也容你說三道四!”

話音落下,卻是扔了手中劍,赤手空拳揪住仇玉紅的衣領狠狠打去。

靳無宴是尊貴的貴公子,講究人,從他殺人之前先餵飽對方,給人武器,就能看得出。

他貼身照看梁飛若,整夜未眠,對傷她之人的怒氣已積攢到頂點,天亮之後,郎中一再保證,梁飛若很快就會醒來,已無大礙。他才決定過來了結此事。

不想,剛一碰面,就聽了一耳朵汙言穢語,簡直是烈火潑油,靳無宴氣到肉搏,拳拳到肉,方能解恨。

仇玉紅本就靠陰損招數害人,近身肉搏如螳臂當車,根本無還手之力。

奄奄一息之時,拋出最後的條件:“你放了我,我知道玉璽的下落,燕王,你殺了我,就永遠不知道玉璽在……”

靳無宴最後一拳重重砸在他腦子上。地面上有腦漿流出。仇玉紅徹底沒了聲息。

有侍衛走近,手裏捧著濡了水的白帕上前,說:“這種以虐殺少女制作陶俑為樂的腌臜玩意主君何必臟了自個手,交給手下,保叫他生不如死。”

靳無宴擦凈了手,丟在仇玉紅臉上。

他的女人,他連兇她一句都會後悔半天,此人竟敢傷她,還存了那樣虐殺的念頭,他不親自動手,心裏這股沖天.怒火根本無法平息。

有侍衛忽然匆匆跑來,急道:“主君,夫人醒了。”

靳無宴擡步正要過去,忽見衣上不知何時沾了血跡,眉心一擰,先回屋換了身衣裳。

**

梁飛若醒來後,先是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疼,渾身都疼,就沒有哪處不疼的,入鼻濃重的藥香味。

她心裏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救了,睜眼,屋內燒了炭,溫了水壺,裊裊的冒著熱氣,地上鋪了厚厚的絨毯。屋內沒人,窗欞外卻有人影走動,像是守衛。

情況不明,她不敢吱聲。

誰料,房門忽然被推開,來人是個小丫頭,也不說話,面上大喜,轉身又跑了出去,房門都忘了關了。

有人伸手進來,關了門。

匆匆瞥一眼,梁飛若認出那人戴的護腕,捏在手心的佩刀,像是軍中之人。

她按住側腰的傷口,悄悄摸到墻根,試探著推了推窗子,露出一條細縫。守衛警醒的很,輕微的響動,警覺的張望過來,又反應過來什麽,立刻轉回頭去。

梁飛若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敵友不明,難免心中慌張,面上卻冷靜的很。

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一個男人,一身錦繡,通體貴氣,身形很高大,還很……好看。

梁飛若聰明的沒有選擇先開口,只盯著他看,暗暗防備。

靳無宴自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戒備,心中一陣絞疼,聲音都跟著軟了:“大夫說你需要靜養,回床躺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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