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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追捕、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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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追捕、逃亡

同安郡

青年一身破爛, 戴著一頂漏風的皮帽,經過酒樓的時候,深吸一口氣, 仿佛雞鴨魚肉都進了胃裏,然後自懷裏摸出一個幹硬的饅頭,啃一口。

啊嗚, 饅頭太硬,磕著了牙。

小的時候天師伏胤給他算過命,說他五行缺財, 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錢。後半生若想過的好,得找一個有錢的岳家。直白點,他就是個吃軟飯的慫蛋命!

青年對此嗤之以鼻, 他是什麽?老爺們!

老爺們能當倒插門女婿?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不幹!

伏胤也說了, 若想破他這個漏財的命, 睜大眼睛仔細找一個聚財的媳婦可解, 不過這太難了, 茫茫人海, 挑個好媳婦比挑個有錢的岳家難多了。

畢竟人家有沒有錢,繞著人家的院子圍墻轉一圈心裏就有數了。

他在酒樓門口站了會,店小二嫌他晦氣, 揮手趕他。

他心裏不服氣,面上卻又笑嘻嘻的, 跟大街上所有的閑漢無賴一個德性, 罵罵咧咧往後躲。

“別瞧不起人, 等小爺我有銀子了,包下你的酒樓, 點你們最貴的招牌菜,每樣我只吃一口,剩下的餵狗!”

這話可真得罪人,樓裏吃飯的可都是有錢有勢的大爺!

小二氣得脖子筋都露出來了,“滾滾滾!去你娘的肚子裏說大話去!”

二樓的窗開了一扇,靠窗一人著深藍嵌金絲衣裳,毛領蓬松,面料光滑,似有流光,一看就很貴,頭束暗金色發冠。

讓青年註目的不僅是這位大爺一看就很有錢,而是他還戴了半張面具,只露出口鼻。

咱就是說,哪個正經人出門吃個飯還戴面具的?又不是花樓裏的花魁娘子,咦,還真別說,這男人光看下巴就知長相不俗,也不知摘了面具該是何等風光霽月的模樣?

這般一想,青年的手就癢了。

他天生隨心所欲,手還欠。搓著手裏的幹饅頭,又看到那人領口的位置仿佛還綴了雕刻繁覆花紋的金飾。

金子!

他盯著人看的時候,樓上的人察覺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視線交匯的霎那,青年陡然生出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汗毛倒豎的感覺,他下意識的躲閃,正要混進人群離開。誰知那人黝黑的瞳色一變,忽然拔出重劍朝他擲去。

重劍造型奇詭,重約百十來斤,深深紮入他面前的石板路,震得他雙.腿發麻,擋住他的去路。原本散落的百姓忽然被這變故嚇住,啊呀一聲,四散逃去。青年也想逃,自酒樓二樓以及大門紛紛跑下幾十人,成合圍之勢,堵住他的去路。

雖是普通富戶家丁的打扮,卻個個精悍強壯,眼含殺氣,動作迅猛,一看就訓練有素,殺過人舔過血,兇狠難纏。

這種感覺頓時讓他想到了那段在燕王宮逃跑的經歷。他是萬萬沒想到最先找到他的竟然是燕王的人而不是趙王的死士。

為首那人仍站在二樓,目光沈沈壓下來,仿佛有萬鈞之力。

都這種時候了,青年還有心情嘴貧,“我說這位大爺,您這脾氣也太爆了,小的說一句剩菜餵狗又不是說您!小的就一討飯的,您就當我這臭嘴噴糞,別計較呀!”

那人瞇了瞇眼,像看一個死人,一擡手。

侍衛迅速合攏,放走平民百姓,直指目標。

青年“哎呦娘呀”叫了聲,看似抱頭鼠竄,實則極有章法,尋隙逃命。嘴皮子還沒完沒了,“誤會,誤會啊大哥!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您不能殺我性命啊!”嘴上這麽喊著,心裏卻很得意,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將傳國玉璽給藏起來了。就算抓了他也沒用,撬不開他的嘴,玉璽照樣找不到。若想撬開他的嘴,哎嗨,就算抓了他也要保他性命。

高手圍攏,刀光劍影,青年很快受了傷,也發了狠。他是看出來了,這些人雖想抓他,卻並不會無所顧忌的破壞百姓財物,更是處處躲避百姓,避免傷亡。

這人和人之間啊,生死對戰,不怕對方狠,就怕對方有良心。誰有良心誰就被抓住了軟肋。青年眼珠子一轉,瞄到一個躲在板車下的小男孩兒,心裏道了句“對不住”,躲過刀光,一跟頭翻過去,順勢一滾,將小孩子自板車下掏出來,箍在懷裏。

“都別過來!否則我弄死他!”他黔驢技窮虛張聲勢的喊道。

那些人果然腳步一頓,面露猶豫。

青年暗道:你們官府的人怎麽能和我們這些跑江湖的下三濫比,有的是手段和損招,就看你們能不能接得住!

他正得意,忽覺肩膀被一股大力壓住,尚未反應過來,懷中一空,有人自他懷裏一掏,小孩兒就這麽飛了出去,立刻有侍衛騰空接住,抱在懷裏。

青年看到孩子飛出去的那一刻也嚇了一跳,見到被人接住,暗自松了口氣。變故發生在瞬息間,青年略分了下神,就被偷襲者擒住要害,捏住脖頸。

二人面對面站著,青年才發現那人是如此之高,臂如鐵鑄,擒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輕而易舉。氣息冰冷,冷酷而殘忍。

青年心中大駭,阻斷了呼吸和血液流動讓他瞬間沒了掙紮的力氣。他面如豬肝,腦子脹疼,難以思考。

等等,這怎麽回事?他就這麽輕易要了自己的命,不追問玉璽的下落了?大哥,事情不是這麽辦的,這不符合流程,你好歹先將我抓起來,嚴刑拷問一番啊!

青年這一生,如果今日死在這了,就姑且算作一生吧。他有過很多次距離死亡很近,又驚險而運氣的躲過了死亡。

伏胤說過,他前半生註定過的跌宕起伏,如履薄冰,但總有些運氣在身,十九歲那年如果能躲過死劫,遇到他的命定之人,後半生定會平安順遂,富貴到老。

青年眼前發黑,他想:我軟飯還沒吃上,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一道鐵鏈忽然橫空抽了過來,纏上那人的手臂。

靳無宴漆黑的眸子忽地擡起,怔住。

梁飛若一身異域裝扮,仿佛從天而降,她的頭發又長長了些,披在肩頭,戴著紅色的頭巾,橫過鼻梁遮住半張臉,薄薄的輕紗形同虛設,只會讓美人看上去如夢似幻。

長裙短衣,露出一節腰肢,纖細的要人命。

靳無宴不由自主松開了手,朝她張開了懷抱,電光火石間根本無法思考,心裏眼裏只有一個念頭,她沒事,真好。

青年跌落在地,掙動了幾下。侍衛迅速做出反應就要捉他。

梁飛若沒有按靳無宴預想的那般落在他的懷裏,而是踩著他的手臂一個騰空,落在他身後,冷寒鋒銳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結上。

他太高,她幾乎夠不上他,只能扶住他的肩頭半趴在他後背上。他的一只手被鐵鏈縛住,另一只手卻繞到身後,托住她的屁.股,將她往上托了托。

梁飛若:“……”

遲疑了一秒,她惱羞成怒,寒聲道:“讓開!否則我殺了你們主子!”身子扭了下,沒扭開。

侍衛們齊齊楞住,“?”

梁飛若的聲音容貌體態他們都太熟悉了。並肩作戰多年,說句不外道的話就跟自家兄弟姐妹差不多。

青年爬起身就跑。

侍衛們手持兵刃,沒上前但也沒讓開。

“讓他走!”梁飛若握著匕首,刀刃往上一抵,劃出一線血線。

靳無宴的心疼了下,不是因為傷口,而是他意識到梁飛若的記憶肯定又出了問題。

“都讓開,”他說。並不管脖子上的傷,轉過臉想看她。

青年迅速逃走,頭也不回一下。

梁飛若既希望他不要婆婆媽媽盡管逃命,又不希望他走的如此幹脆。

他就一點不擔心被丟下的她嗎?

很好,拳頭又硬了。

靳無宴:“若……”

梁飛若擡起握著匕首的拳頭,往靳無宴的太陽穴猛得一撞,下手狠辣。

靳無宴對她全不設防,片刻的眩暈,眼冒金星。梁飛若自他身上落下,抽回鐵鏈,縱身上了屋頂,飛掠而去。

“若若!”

如果此刻摘了面具的話,靳無宴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目眥欲裂來形容。眼看著她走遠,他稍一定神,急追而去。

風馳電掣的速度,梁飛若後頸的汗毛都站起來了。

她心知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這速度太恐怖了!

他像是巨型化的猛獸,而她就是他口中的獵物,這種感覺讓她脊背發涼,如墜冰窖。

面前的街道忽然跑出來一匹馬,蹄健身高,裝備精良,她根本沒有思考,躍下墻頭就跳上了它後背。

黑馬快活的嘶鳴了聲。仿佛通人性,回頭看一眼靳無宴,四蹄踩風,疾馳而去。

梁飛若沒抓穩,一個後仰差點摔下去。

她甚至看到了那人差了一個身位,伸出胳膊,差點抓住她。長長的面紗松散,掉落,迎風蓋在他臉上。

梁飛若嚇得大叫,馬兒仿佛被激活開關,再次加速。

以前,梁飛若為了幫靳無宴訓練速度,騎在馬上讓靳無宴追。這個游戲玩過很多次。每次疾風贏了都會有獎勵。不過隨著它長大,四蹄越來越強勁有力,別說是人了,就是天上的飛鳥也不見得能速度超過它,疾風已經很久沒玩這個游戲了。

這次,男女主人忽然有了興致,疾風快活的搖頭擺尾,加速加速再加速,任憑靳無宴如何的唿哨,喊它停下,都無動於衷。

眼看著男主人被遠遠甩下,氣得發瘋,將面具摘下狠狠扔在地上。疾風的蹄子顫了下,我不會做錯什麽了吧?轉念一想,有女主人撐腰呢,不怕!又樂顛顛的跑了起來。

論家庭地位的重要性,站隊(對)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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