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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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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賀松高擡手,摸羅傑臉上的淚水,“喜歡我,讓你這麽為難嗎?”

羅傑猶豫了下,推開他的手,“我,我——”他想說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你。但這種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他看著賀松高,眼神中有幽怨,有無措,還有一種深深的委屈。

他的眼睛在說話:“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賀松高看懂了,他放下手,無奈地嘆一口氣:“你想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要我留下來嗎。”

羅傑輕輕抖了抖:“留下來幹什麽。”

“睡覺。”賀松高簡單道。

羅傑:“不……要了吧。”

賀松高下床,站起來:“那我走了。”

去哪裏?羅傑楞了楞,很快反應過來:“你要回去找他?”他的臉色變得極難看,“因為我不跟你睡,所以你要去找別人?”

“……”賀松高好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不然呢?”只是因為他去相親,他轉頭就去跟別人約會……等等,羅傑回過味兒來,他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琢磨。難道因為自己去相親這件事刺激到他,他才效仿他,去跟別人約會?為什麽,說明他也很在乎吧。羅傑的心像剛打開的氣泡水一樣,咕嘟咕嘟地響,“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害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後面的四個字他說不出口。

“是什麽?”賀松高站在床邊,臉上帶著笑,問。

“沒什麽。”羅傑很快地說,又把頭垂下來。

“你想讓我留下來嗎。”賀松高說,好像在逗他玩一樣,故意讓詢問的語氣變得暧昧。

羅傑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好像沒有剛才那樣不得體了,他爬到床邊,也下去,跟賀松高床頭床尾地面對面站著,“你,你不留下,那你去那裏?”他問,語氣有一點酸,還有一點軟,好像這問題被他問出來十分地沒有底氣似的。

“你想讓我去哪裏。”

羅傑擡起頭,輕輕地瞪他一眼:“你想去哪裏?”

賀松高像是終於忍不住,兩步走到他面前,低下頭,又要親吻他。

羅傑慌張地避開,對他這種動不動就親人的習慣很不滿:“你能不能別這麽隨便?”

賀松高非常無辜:“我哪裏隨便了?”

羅傑控制不住說話的酸味:“你們同性戀都這樣嗎,隨便聊兩句就可以去約會,再聊兩句就接吻……”

“那你誤會了。”賀松高的心情很好,從剛剛起臉上就帶著淡淡的微笑,“我的隨便,是分人的。”

他的眼神似乎帶著火焰,燒得羅傑臉通紅一片:“你快回去吧。”他快被這密不透風的暧昧搞得神志不清了,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些些思考的空間……思考自己的未來該怎麽辦。

唉,他無聲地嘆氣。

賀松高摸摸他的臉,“在想什麽?”

“沒什麽。”他催促他,“你快走吧。”

關於他的慌張,搖擺,懷疑,賀松高或許都知道。他低頭,小鳥兒一樣啄了一下羅傑嘴唇:“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羅傑一沖動,拉住他的手。

賀松高很快地轉過身:“怎麽,舍不得了?”

羅傑垂下眼睛,看他的領帶:“你,你回家嗎?”

賀松高笑了兩聲,愛不釋手地撫摸他的臉頰:“是,回家。”

羅傑的心放下了一點:“那你回家吧,好好休息。”

“嗯。”賀松高說,卻遲遲沒有轉身。

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羅傑沒話找話地說:“那個,房、房費可以掛公司賬嗎。”

賀松高“噗”地一聲,笑了:“你的關註點總是這麽奇怪。”

“我、我本來就是來找你談公事的。”羅傑心虛地說。

“掛吧。”賀松高笑著說,然後終於轉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哦。”

他註視他離開。

關門前,賀松高再一次確認:“我真的走了?”

羅傑:“快走吧。”

房間陷入安靜。

羅傑緊繃的神經總算軟下來,隨之變軟的還有他的身體,他跌坐在床上,對著空氣大叫一聲:“啊!”大概覺得羞恥,他扯過被子,蒙著頭,在被窩裏滾來滾去,都是什麽啊,他都做了些什麽啊。一切都變得好奇怪……他渾身戰栗,想到剛剛和賀松高在這張床上親熱,一瞬間,理智再度崩塌,他抱著自己的頭,像鴕鳥一樣躲在被子裏哀嚎,啊啊啊啊啊,他真的,終於跟賀松高一樣變態了嗎。

神吶,快來救救他吧,究竟是如何、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啊!

一夜沒睡,仗著和老板暧昧不清的關系,羅傑什麽都沒解釋,一直到中午十一點才去公司。

露露老遠就和他打招呼:“羅秘書!”

羅傑心虛地幹笑兩聲,走近了才說:“露露,那個,”他清清嗓子,“賀總來了嗎?”

露露:“在裏面呢。羅秘書,賀總說您發燒了,今天請假,怎麽現在就過來了啊?退燒了嗎?”

“……”他還怪貼心的。羅傑不自在地咳嗽兩聲,說,“好多了,可能是因為昨天下雪凍得……”

“您都還在咳嗽呢。”露露天真地說,“藥箱裏有發燒藥,我給您拿兩顆……”

午飯是露露訂的,以為羅傑沒來,就沒給他訂,羅傑去食堂吃飯。上來的時候碰到賀松高,還有幾個高管,羅傑心裏一突,開口,說出來的話莫名顯得別扭:“賀總……您去哪裏?”

後面幾個高管朝他點頭致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什麽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都那麽奇怪呢……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錯覺,這種只有當事人知道的事,他們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賀松高一本正經地對他點頭:“我下去開會。”

“哦……”大中午去開會,飯吃了麽?他欲言又止,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擦身而過的時候,他聞到賀松高身上的香味,一瞬間,昨晚荒唐大膽的記憶湧上心頭,他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還好一行人坐電梯下去了,沒人看見他的窘態。他快步走回工位,露露擔憂的眼神追過來:“羅秘書,您是不是又發燒了啊?臉這麽紅。”

“沒有沒有,是剛剛午飯吃得太辣……”

賀松高直到下午三點多才上來,從走廊經過的時候,他明目張膽地盯著羅傑看,羅傑慌得把眼睛轉來轉去,好像在做什麽奇怪的眼保健操一樣。這滑稽的一幕把賀松高逗得直笑,羅傑緊張地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這麽明顯,要被別人看穿了。賀松高腳步輕盈地踏進辦公室,門一關,露露和琴琴立馬誇張地一個張嘴一個瞪眼,不約而同地驚呼:“天吶,我剛剛是看錯了嗎?賀總他居然在笑!”

“OMG,終於要世界末日了嗎……”

差不多吧。羅傑心想,他的世界早就末日了。

唉。為什麽不幹脆爆炸呢,炸成一股灰,他就不用有這麽多煩惱了。

——雖然是甜蜜的煩惱。

周六,羅傑難得能休息一天。

他躲在自己的出租屋裏,鹹魚一樣在床上躺了半天。

那晚過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跟賀松高交流,連工作上的交流都沒有。他松口氣的同時,又感到焦慮,好幾次點開對話框,想主動給賀松高發消息。但每次措辭都想好了,就是發不出去,他別扭地想,你為什麽不主動給我發消息呢。秉著不主動就不會有麻煩的原則,他第N次收起手機,躺在被窩裏假裝烏龜。

躺了一會兒,他媽給他打電話,上來就問:“跟薇薇怎麽樣了?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羅傑頓了頓,感到十分荒謬:“怎麽就結婚了?媽,她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麽。”他媽還不知道他倆黃了,語氣聽上去喜氣洋洋的,仿佛明天她懷裏就抱上大孫子了似的。

“她沒看上我!”羅傑說,在心裏給妹子道歉,“我們沒可能了。”

“啊?”他媽吃了一驚,“不是聊得好好的嗎,你小子,是不是又亂說話了!”

“沒有。”羅傑說,感覺自己挺沒種的,這種事都不敢跟他媽說實話,以後——怎麽辦呢。他不敢多想,心裏一沖動,不管不顧地說,“好吧媽我跟你說實話,是我沒看上她!我,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他一陣臉紅心跳,下床,在窗戶邊上走來走去。

“啊?”他媽一楞一楞的,“這是好事啊,你自己談也行,自己談的感情深,是哪裏的姑娘啊?遠不遠,人家願不願意嫁過來啊……”

“媽你想得太多了,八字還沒一撇呢!”羅傑大聲說,掩飾自己的心虛,“好了我還要工作呢,改天再聊!”

“誒……”他媽還要說什麽,羅傑果斷把電話掛斷。

看,他要怎麽心安理得地當一個同性戀呢。讓他爸媽在整個家族中擡不起頭、他媽一輩子抱不上心愛的大胖孫子嗎。他憂愁地想,吐出一口漫長而深沈的氣。

同性戀是不是會傳染啊。他在腦袋裏想七想八,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會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雖然這個男人各方面都挺優秀……一想到賀松高,羅傑就變成了一顆泡在檸檬汁裏的糖果,甜中帶酸酸中裹著甜,陌生得都不像他自己了。他是個剛硬的男人來著,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幅小女兒作態啊。他心裏煩悶,很想找個有經驗的“前輩”聊一聊,最好是資深同性戀者。

資深同性戀……這不就是賀松高嗎。

奇怪,為什麽從哪個角度思考最終都會想到他!羅傑唾棄自己,討厭自己,閉著眼睛硬是把賀松高從自己腦海裏趕出去。

忽然間,靈光乍現,他想到——友友。

對啊,他這個前女友,不正好是一個同性戀?

這麽久沒聯系,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已經把他這個前男友給刪掉了。羅傑糾結片刻,試探性地給她發消息:“哈嘍?”

謝天謝地,她在線,並且沒有把自己拉黑:“幹什麽?”

也許是病急亂投醫,羅傑真把她當成了治療自己心病的醫生,內心有一大堆問題想問她。

在他思考先提問哪一個的時候,友友先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給他:“你還好意思聯系我。”

什麽意思?羅傑楞了楞:“啊?”

友友沒好氣:“啊什麽啊,還學會裝傻了。”

“不是。”羅傑很冤枉,“我怎麽就裝傻了,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是你打電話給我爸媽告狀,讓他們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的嗎?”

“啊?”羅傑倒吸一口涼氣,“你在精神病院?”

“對啊。”友友說,“他們為了不讓我搞同性戀,把我關起來,用針紮我,給我吃藥,電擊我,想讓我變回一個正常人。”

“……”羅傑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友友:“真的。”

雖然已經不再是男女朋友,羅傑仍止不住地為她感到擔憂,“那,你現在還好嗎?”

“你覺得呢?”

“抱歉。”羅傑說,但隨即他感到好奇,“那你治好了嗎?”

“什麽治好了嗎。”

“你現在正常了嗎。”羅傑換了一個說法。

“你有沒有文化。”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友友在對他翻白眼,“同性戀又不是病,怎麽能治好?”

“哦。”羅傑抹了把汗,“對不起。”

“呵呵。”

“就是說,你現在還是同性戀?”

友友:“不然呢。”她說,也許是被關得太無聊,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聊天,她發了一段特別長的話,“假如同性戀是一種病,那我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我就是喜歡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女人,想抱她們,跟她們睡,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我就是一個同性戀。我告訴你,我已經計劃好了怎麽逃跑,一跑出去我就要跟女人廝混,氣死他們,就算再把我抓回去也無所謂,我還會跑,然後繼續跟女人搞在一起,嘿嘿。”

“……”羅傑感覺她真的病了,“你是不是被關出毛病了啊。”

“沒有。”友友幹脆地說,“我這是覺醒了,搞同性戀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我遵從我的心,憑什麽對他們妥協。”

“……你真勇敢。”

“是以前太懦弱了。”

羅傑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她的勇氣,他猶豫著,打字:“你覺得,同性戀是不是會傳染啊?”

友友:“你是新時代的大學生嗎?感覺你是清朝來的。”

羅傑:“……對不起。”他汗顏,“我是,我是想告訴你,我現在好像也有一點這種跡象……”

“什麽跡象?”

“搞同性戀的跡象。”

“哈哈哈哈哈哈。”

羅傑惱羞成怒:“你笑什麽?”

“我以前就覺得,你有點gaygay的,像我的姐妹。”

“你真的有病。”羅傑懷疑她是報覆自己剛剛對她出言不遜,“我正傷心呢,能不能善良一點。”

“傷心什麽?”友友閑閑地說,有點像陰陽怪氣,“你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應該放掛鞭炮慶祝,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懦弱的人。”

“……我擔心自己也像你一樣被關進精神病院去。”

“誰關你啊?”友友字打得飛快,一分鐘彈出好多條消息,“你父母?他們很愛你,不會折磨你的,頂多就是不搭理你。你執意要搞同性戀,他們最後只能依你,難不成一輩子不搭理你嗎。”

“你怎麽知道?”想到自己的爸媽,羅傑的眼神又黯淡下來,“你爸媽也愛你,還不是把你關進去了。”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他們更愛錢,不愛我。”

“……”羅傑小心翼翼地說,“也許他們只是暫時不能接受。”

“別說了。”很明顯,友友不想談論這件事,“跟我說說,誰把你掰彎了啊?”

“幹嘛這麽好奇。”羅傑不好意思說是賀松高,以前他不知道在友友面前說了多少他的壞話呢,“是一個朋友。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友友:“喜不喜歡還看不出來,我不信你有這麽笨蛋。”

羅傑:“怎麽看啊?”

友友:“勾引他,他要是睡你,那就是喜歡。”

“……”羅傑說,“要是已經睡了呢?”

“哎呀!”友友誇張地說,“我忘了你們男人下限都低,尤其是男同,他睡你,可能只是饞你的身子而已。尤其是睡直男,會讓他們有種成就感,但他們是不會對直男負責的,不睡白不睡,你懂嗎。”

羅傑的心倏地沈下去:“真的?”

“廢話。姐見的男同比你多。”

羅傑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你瞎說吧,我感覺他是喜歡我的。”

友友:“你這麽自戀,以為全世界都喜歡你吧?”

羅傑想穿過手機把她打一頓了:“你這麽壞,到處騙人,現在遭報應了吧。”

“……好姐妹,不要互相傷害了。”

羅傑:“誰跟你是姐妹?”他現在相信友友漂亮歸漂亮,但智商可能有點不為人知的缺陷了,“你忘了你以前被那個Esther騙了?我看你在戀愛方面比我還要不如,就不要胡亂出謀獻策了。”

友友:“別提那個賤人。”

友友:“行吧,那不聊了。”

羅傑:“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友友:“確實不理解你們男人。這樣吧,我有一個gay蜜,介紹給你認識。讓他幫你參謀參謀。”

羅傑:“真的啊?那太感謝了!”

友友:“借我點錢。”

羅傑:“……你要多少?”

“二十萬。”

羅傑:“……”

友友:“又不是不還。”

羅傑:“我沒有。”

友友:“行吧行吧,那借我兩千,可以嗎。”

羅傑轉了兩萬給她:“夠了嗎?我聽說精神病院門禁很嚴,你小心不要被抓到了。”

友友幾乎秒收款,收完說:“我說你就真的信啊?”

羅傑一楞,想問她是什麽意思,不會又在忽悠自己吧。

消息發出去,提示“您已經被對方加入黑名單”,羅傑:“……”我靠,他不會又被騙了吧!

他找出友友以前的電話,想打給她,但撥號的前一秒猶豫了,算了,她就算騙人,也不可能騙錢,可能真的有什麽苦衷吧。收起電話,他躺在床上發呆。

賀松高到底……喜不喜歡他啊。不喜歡,何必這麽大費周章,帶他去歐洲,對他那麽好,難道只是為了睡他嗎……可是,他糾結地想,睡了,又沒完全睡,他的菊花可還沒有打開過呢……嘶,想什麽呢!他就算是同性戀,那也是同性戀中的攻!只會去打開別人的菊花,不知道賀松高願不願意……他臉紅心跳地想,隨即發現自己的鼻孔熱熱的,起來一摸,靠,居然流鼻血了!

完了完了,他好像彎得很徹底,以前光是想,都覺得惡心,現在居然覺得很刺激……

他真的沒救了。

過了兩天,他的微信忽然收到一條好友申請,這人加了他好幾遍,也沒說為什麽加,驗證語就一直說:“我是桃桃,我是桃桃,快通過。”

誰啊?羅傑奇怪地想,通過後這個桃桃立馬發消息過來:“你是小傑哥吧?我是桃桃。”後面還跟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兔子表情包。

桃桃是誰?羅傑莫名其妙的:“你是誰?”

“我是你的好朋友。”桃桃說,“友友姐介紹我們認識的。”

“哦。”他恍然大悟,“是你啊!”

“對啊。”桃桃羞澀地說,“小傑哥哥,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怎麽回事,為什麽看他說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朋友圈的照片都是你本人嗎?”

“是。”

“好帥哦。人家就喜歡你這一款的/色。”

“……”羅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友友怎麽說的?她介紹我們認識,可不是處對象那種認識,是我有些事情需要答疑解惑!”

桃桃:“我知道。這種事微信說不方便,你有空嗎?我去找你。”

“你什麽時候有空?”羅傑問。

桃桃熱情地說:“我現在就有空!”

“啊?”羅傑有點為難,“我現在還在上班呢。”

“沒關系,我等你下班!我知道你公司在哪裏。”

“???”你怎麽知道的!他再發消息過去,桃桃就不回了,只說讓他等他,他打個車馬上就到。

“……”大哥,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冒昧了。

擔心下班的時候人來人往,這個桃桃給他惹事情,羅傑提前十分鐘下樓,桃桃果然就在大廳裏坐著等他。老遠他就認出哪個是桃桃,因為這家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僅穿得紅粉妖艷,連臉都是五顏六色流光閃閃的,看上去就是個特征鮮明的gay——還是個受。

羅傑受不了地走過去,桃桃一看見他就站起來,像個八爪魚一樣撲過來,黏黏糊糊地喊:“小傑哥哥~”

眼見他湊過來要親自己,羅傑忙不疊把他推開:“你幹什麽!離我遠點吧。”周圍已經有人好奇地看過來,他推著桃桃往外走,“我們打車,去吃飯,我訂好位置了!”

“誒唷,你真貼心。”桃桃誇張地說,“小傑哥哥,你是做什麽的呀?看起來一臉精英範兒,人家一見你,心就撲通撲通地跳……”

羅傑惡心得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桃桃還一個勁兒地拉他的衣服,扯他的手臂,羅傑一心把他推開,兩個人就在大門口拉拉扯扯的。

羅傑快崩潰了,心想這個友友老是給自己惹麻煩,不僅從他這騙了兩萬塊錢,還塞了一個這麽大的麻煩過來!桃桃見他站著不動,趁機撲過來,往他懷裏鉆,羅傑嚇了一跳,用力推開他,義正言辭地說:“麻煩你正經點,你要是總這樣,那我們就不用談了!你回去,忙你自己的去!”

桃桃見他真的生氣,有點委屈地說:“好嘛,你不喜歡那我就不碰你了,這麽兇幹什麽。”他一臉泫然欲泣地看著羅傑,好像羅傑對他做了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一樣。

天吶,羅傑崩潰地想,來個人殺了他吧!

正在這時,手機響,他拿起來一看,是賀松高,他打電話幹什麽?不是去工廠開會了嗎。他接起來,看了眼桃桃,有點心虛地說:“餵?賀總。”

賀松高的語氣出奇地冷:“你在幹什麽?你跟誰在一起。”

“我,”羅傑卡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跟誰在一起啊,下班了,我正要打車回家。”

賀松高頓了頓,咬牙道:“站著別動,等我過來。”

“什麽?”羅傑莫名感到心慌,“幹什麽啊,我要回家了,現在沒空。”

“晚上跟我去應酬。”賀松高命令道,“站著別動,我五分鐘後到。”

完了!讓他看見這個桃桃,那還得了!羅傑當機立斷,對桃桃說:“你先走吧,我現在有急事要處理。”

“啊?”桃桃懵了,“現在?小傑哥哥,你不會是討厭我,故意趕我走吧。”

正好打的車到了,羅傑推著他,拉開車門,一把把他塞進車裏:“你自己去吃飯,我買單,位置已經訂好了,地址待會兒微信發給你!”

車子走遠,羅傑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呢,賀松高的車就到了,車窗滑下來,後座的賀松高閻王一樣盯著他:“上車。”

羅傑心裏咯噔一聲,心想糟糕,他不會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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