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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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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眾人一時間沒了聲音,面面相覷,這時由四端站起來道:“那我飛鷹堡十幾人你怎麽說?不少人都看見了,就是你!”

遲湫道:“不是我幹的。”他擡眼與由四端對視,“至於是誰,你應該比我清楚。”

由四端有一種一眼被他望穿的感覺。

“你胡說,我怎麽會清楚!”

有人問遲湫:“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你?”

遲湫瞟了他一眼:“我說了,信不信隨你們。”

吳文錦道:“才不是遲大哥,那時候遲大哥根本就不在飛鷹堡,我可以作證。”

曾棋也站了出來:“我也可以作證。”

方喆瞇了下眼,由四端的手默默在身旁攥成拳。

“那有人看見你拐小孩又怎麽說?”

遲湫道:“我沒拐過,要說拐小孩,由堡主可比我有經驗的多。”

“你有何證據?”

“我是和陳天暮送過一個小孩回家,不信你們大可去那孩子的家裏問一問。”遲湫懶得過多解釋,問道:“還有沒有人有問題?”

屋內寂靜無聲,有的人氣急敗壞,有的人事不關己純看熱鬧,有的人則狐疑地看著遲湫。

陳天暮還在磕著瓜子,磕的人心煩,有人說他:“你能不能別磕了?”

陳天暮一楞:“我?”

“不然呢?”

“我愛嗑就嗑,跟你有什麽關系?”陳天暮白他一眼。

那人面紅耳赤道:“你這毛頭小子,這般沒禮貌,跟在遲湫身邊能學什麽好?肯定是被遲湫忽悠了。”

陳天暮反駁道:“誒?是我死皮賴臉要跟著他的,你少說他。”

“你跟著他幹什麽呀?”

陳天暮攬著遲湫的脖子:“我樂意,我喜歡,管得著嗎你。”

遲湫勾唇笑了一下。

方喆道:“好了,不要吵了。”

那人憋氣地坐下喝了口酒。

遲湫等了片刻:“沒人說話?”他站起身,“那我有話說。”

他走到堂前,在由四端身前站定:“你說我殺了你們飛鷹堡十幾人,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你們為何要幫魔教抓女人和小孩?”

由四端臉色一變:“你少血口噴人!”

遲湫道:“你們抓來的女人和小孩,送到黍離寨的土匪手裏,那土匪是魔教的手下。”他質問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由四端怒目圓瞪,沒吭聲,他確實是在幫常日晏,是方喆找到他的。

飛鷹堡曾經在武林中並不起眼,甚至是誰都能欺負兩下的地步,是方喆找到他,讓他幫忙,保證以後飛鷹堡不會像以前那樣受人欺負,他也是那時才知道方喆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和善。

由四端看向方喆,方喆道:“遲湫你這話從何說起?堂堂飛鷹堡還能向著魔教不成?”

遲湫轉過頭:“哦,正好,我也有事要問方盟主。”

方喆道:“何事?”

遲湫看著他眼裏有些失望:“方盟主為何要與魔教勾結?”

話音一落,一石驚起千層浪,這在江湖人心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方喆勾結魔教?開什麽玩笑?

方喆臉色不變,笑說:“小遲這是哪裏話?我怎麽可能勾結魔教呢?”

遲湫從懷裏掏出一張字條:“這是我昨天在現任魔教教主常日晏的房間發現的字條。這上面的字跡,諸位應該不陌生。”

眾人根本不需要仔細看就認出那是方喆的字。

方喆臉色一變,勉強維持著神色:“你隨便拿一張字條就來汙蔑我?”他沈聲道,“小遲,我平日裏待你不薄。”

遲湫說:“就是因為你平日對我很好,我才覺得失望。”

眾人皆是一陣騷動,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方喆和遲湫,一時難以辨別真假。

“方盟主不會勾結魔教的。”

“這字條......又確實是方盟主的字跡。”

“可遲湫去魔教幹什麽?”

“這種人說的話能信嗎?”

七嘴八舌的議論不絕於耳,仿佛兩位當事人都不在場一般。

有人問道:“那你去魔教是幹什麽的?我們怎麽相信你這字條就是魔教拿出來的?”

遲湫有點說累了,他覺得還不如打一架痛快。

這時陳天暮站出來道:“前日我和他去了魔教,救出了被常日晏關押的五名女子和一個男孩,他家裏如今還有男孩被關著,你們要是不信有能耐大可以去瞧一瞧。”

他看向方喆,“不如還是請方盟主跟我們說說,你這字條上的‘他’指的是誰啊?你想殺誰?或者說,你想讓魔教替你殺誰?”

方喆緊了緊握著椅子扶手的手:“這字條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難不成是我寫的?”陳天暮道,“飛鷹堡這兩年幹了什麽你全然不知?你是知道裝作不知道,還是原本就是你讓飛鷹堡做的這勾當?”

方喆的臉色完全沈了下來,偏偏這時候吳文錦站了出來。

她道:“飛鷹堡的事我可以作證,他確有幫魔教誘拐女人和兒童之實,此事是我親眼所見,且差一點變成受害者,送去黍離寨的女人和小孩,是遲湫他們和我一起救的,他根本不是你們口中那種殺人如麻的壞人。”

方喆沒想到會有人替遲湫說話,他嚴肅地說:“吳丫頭,自己說的話要自己承擔責任。”

吳文錦坦蕩地看他:“當然。”

眾人越來越糊塗了,一頭霧水不知道該信誰。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遲湫嘆了口氣:“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不管別人信不信,也管他們會不會讓方喆退下武林盟主這個位置,武林盟主誰當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他能耐心地解釋兩句已經是看在陳天暮的份上,再多的,他不關心。

他喊了陳天暮一聲,陳天暮拍了拍手上的灰:“來了。”

“我們走。”

方喆卻一揮手把門關上了。

遲湫轉過身挑了下眉:“方盟主這是何意?”

方喆冷笑一聲:“遲湫,今日大家是來解決你的問題的,我身為武林盟主,不能沒有結果就放你走。”

遲湫道:“沒記錯的話我剛才問過了,沒有人還有問題。”

“是嗎?”方喆道,“那我來問你,別的暫且信你,但遲公習是你殺的吧?你師父從小養你到大,說你一句忘恩負義、大逆不道,不屈吧?”

陳天暮瞪他。

方喆又道:“你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真?”

陳天暮悄悄對遲湫說:“他怎麽這麽多心眼兒啊?幾句話就把矛頭又指向你了。”

遲湫說:“你以為這麽多年武林盟主是白當的?”

“那現在怎麽辦?”

遲湫聳了下肩:“沒辦法,我確實殺了人。”他道,“有人來替他報仇嗎?我隨時恭候。”

有人抽出刀:“哼,天下第一又如何?在座的哪個武功不是聞名天下?你以為你跑得了嗎?”

方喆道:“今日我就替江湖除了你這害人的蛀蟲。”

他說著把手邊的茶杯扔了出去,直砸向遲湫,遲湫站在那眼睛都沒眨一下,茶杯在離他一尺的距離時,“啪”的一聲碎了。

“好啊。”

幾人朝遲湫攻來,尤其是楊白沙和朱保龍沖的靠前,吳文錦伸手一推把身前的桌子扔了出去,擋在遲湫身前,楊白沙一刀劈開了桌子。

他轉頭看向吳文錦:“你什麽意思?”

吳文錦站到遲湫和陳天暮中間:“什麽意思?就這個意思。”

陳天暮拍了拍吳文錦的肩膀:“可以呀,夠朋友。”

朱保龍道:“你現在可是代表著龍吟山莊,可要想清楚。”

吳文錦看他:“我知道,我相信遲大哥。”她越過朱保龍,看向正中央坐著的方喆,“而且方盟主也還沒給我們一個解釋。”

“我說過了,那字條不是我寫的。”方喆瞇了瞇眼,“小姑娘,不要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呢。”

吳文錦卻道:“我有腦子,自會判斷。”

屋內“沒腦子”的人自行對號入座,更生氣了。

曾棋也站了出來:“我也相信遲大俠。”

遲湫有些意外,也有點感動,他嘆了口氣:“你們無需蹚這趟渾水。”

吳文錦拔劍道:“少廢話,本姑娘就是看不慣有人不分青紅皂白欺負人。”

“遲湫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麽迷魂湯?”方喆道,“殺了遲湫是為武林除害,誰若幫他,就是與整個武林為敵,殺。”

他話音一落,屋內的人大部分都動了起來,只有少數兩三個人站在一旁的角落,好似在思考遲湫的話。

遲湫拔刀而立,擋在他們三個面前:“有事找我,與他們無關。”

他說著反手握刀橫於胸前先一步出手,手腕一轉,破風刀迅疾而出,他的刀大開大合,內力四溢,竟無人能近他的身。

陳天暮他們也已經打鬥起來,屋子雖大,可也不抗他們這麽折騰,不一會兒一張完整的桌子都湊不齊了,房梁上也被砍得全是刀痕劍痕,方喆卻一直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看著。

他的眼神毒蛇一般纏上遲湫,盯得遲湫渾身不自在。

他不下死手,更像是教訓,對著來人用刀也並不傷要害,只是讓他們暫時喪失一部分活動能力。

方喆站起身舉起弩箭,瞄著遲湫扣動扳機,“嗖”一聲,弩箭劃破空氣,急驟飛出,陳天暮一刀把箭砍成了兩半。

他朝方喆罵道:“躲在人背後放冷箭,堂堂武林盟主,只會這種陰損手段?有本事你下來打!”

方喆一拍椅子飛了過去,順勢朝著陳天暮打出一掌,這一掌陳天暮可接不住,遲湫一轉身,把他拽到自己身後,伸手跟方喆對了一掌,一觸即分,方喆向後退了一步,遲湫卻沒有動。

方喆有些驚訝:“怎麽會?”

遲湫嗤笑一聲道:“怎麽,很意外我明明喝了茶,卻沒中毒?”

方喆凝視著他,遲湫道:“因為我根本沒喝。”

他當然要提防,中毒這種事一次就夠丟人了,還能讓人有機會下第二次?

怪不得他倆能勾搭到一起去,算計人都用同一招,一點新意也沒有。

其他人卻是一驚,遲湫沒吃沒喝,他們可是吃了!

他們頓時摸了摸身上,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遲湫安慰他們道:“放心,你們沒事,畢竟把你們放倒了誰來幫他殺我呢?”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心裏卻已經對方喆隱隱有了懷疑。

遲湫看著方喆道:“八年前你打不過我,現在依然不行。”

方喆咬了咬牙,又上前揮拳,遲湫用手腕抵住,纏著他的胳膊繞了一圈,卸了他的力,剛曲肘要攻向他的腰腹便被方喆擋了回來,方喆擡腿踢他,遲湫後跳躲過。

遲湫道:“你究竟為何?”

方喆看著他,眼裏竟帶恨似的,遲湫有點看不懂他的眼神。

方喆只盲目地打他,遲湫邊打邊說:“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方喆:“我以前什麽樣?”他冷笑一聲,“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

遲湫有點莫名其妙,覺得他實在是無理取鬧。

“都是因為你!原本我才是天下第一,這個武林盟主我當的名正言順!”方喆越說越氣憤,“可都是因為你!”

遲湫一楞。

“自從你出現,一切都變了。”

遲湫搶了他第一的位置,讓他這個名正言順的武林盟主變成了一個因為遲湫不想要而施舍給他的名頭。

他自認在任時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可還是有人說希望遲湫能當武林盟主。

他不服,他除了武功比不上遲湫,哪裏比他差?

難不成就因為遲湫比他好看點?可臉又不能當飯吃。

江湖裏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遲湫可以頂替他,尤其是在遲湫一個人端了魔教之後,他怎麽能不討厭遲湫?

他還要每天裝作毫不在意一樣對著遲湫表演一個“仁慈的長輩”,他看見遲湫就惡心!

他努力了這麽久才得到天下第一的位置,被遲湫輕而易舉地奪走,再也沒能奪回來,不管他怎麽努力,天賦這東西天生的,他沒辦法。

到頭來連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要拱手讓人嗎?

不過好在很快遲湫就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他居然把自己的師父殺了,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方喆開始暗中宣揚,很快江湖人盡皆知,他要遲湫身敗名裂,最好要他死!

很多關於遲湫的流言都是他傳的,遲湫的名聲如今臭成這樣,的確有方喆大半的功勞。

遲湫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我從沒想過跟你爭什麽武林盟主。”

方喆最討厭他這幅樣子,就話在他耳朵裏就是施舍。

“你為什麽不死?為什麽!”方喆眼眶通紅,狂躁地攻打他。

遲湫用刀與他對上,兵器相撞,遲湫壓著他的刀:“就因為這個,你勾結魔教?”

方喆兇狠地說:“他答應我,會幫我殺了你。”

遲湫哼笑一聲:“你應該知道,他殺不了我,你,也殺不了我。”

遲湫的刀大開大合,方喆頂不住,被他劃傷了幾道口子,遲湫撩刀而上,逼得方喆接連後退,他跨步上前收回刀刃用刀柄頂了出去,戳在方喆的胸口,方喆被他震飛出去,倒地不起。

有人舉刀跑過來,遲湫把刀隨手一扔,破風直戳進了那人跟前,再往前一點就要刺穿他的腳背。

方喆捂著胸口,只覺得內臟都被移了位,他太清楚他與遲湫之間的鴻溝了,他不止一次地被遲湫打敗,每一次還都要滿不在乎地說著“後生可畏”。

遲湫道:“到此為止吧。”

一個人在陳天暮身後揮出一刀,遲湫眨眼間移到陳天暮身旁握住了那人的手腕:“我說,到此為止。”

遲湫手微微用力,那人便慘叫一聲,刀瞬間脫了手。

方喆狼狽不堪地站起身,在屋的人都已經停下手,看著他,目光陌生而冰涼。

到此為止了。

遲湫轉頭,看見陳天暮他們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傷,他愧疚道:“抱歉,連累你們了。”

吳文錦道:“咳,沒事。”

曾棋扶著她,剛才吳文錦為了救他挨了一刀。

曾棋也受了傷說道:“無妨。”

一直站在角落沒動手的幾人在這時走了過來。

一人對著方喆道:“你當真勾結魔教就不再配這個位子。”他拂袖離開,“我們橫秋閣不再認方喆為武林盟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嘆氣搖著頭打算離去,陳天暮卻跑過去攔在門前。

“等一下,這就完了?”

橫秋閣閣主問道:“小友這是何意?”

陳天暮看著他們說:“你們聽信讒言,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遲湫多少事,罵了他多少難聽的話,是不是欠他一個道歉呢?”

他目光如炬,看著屋內的一眾江湖裏所謂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罵人的時候頤指氣使,現在讓他們認起錯來卻一個個的唯唯諾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陳天暮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呸,什麽狗屁東西,他們才是一幫虛偽小人。

他一個人擋在門前,大有誰不道歉就別想從這個屋子裏走出去的架勢。

遲湫聽了這話微微一楞,他從沒覺得誰欠他一句道歉,他好像早已習慣了別人給他安的各種罪名,時間一長他自己都快忘了,這其實是錯的。

總是有人來找他討莫須有的公道,如今也有人來給他討一句公道。

橫秋閣閣主爽朗地笑了一聲,看起來十分欣賞陳天暮:“你說得也有道理,過去我確實對遲湫懷有一些偏見,如今看來似乎是有些誤會。”他轉頭對遲湫說,“抱歉,還望遲兄不要往心裏去。”

遲湫第一次收到別人的道歉,一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呆滯了片刻才慢半拍開口道:“沒事。”

其餘人也互相看了看,雖然有些仍不太情願但也都道了歉。

遲湫感覺有點奇妙,好像身上背了很久的包袱突然卸下了,輕巧的他有點不自在,他下意識地看向陳天暮。

陳天暮朝他笑了一下,讓他安心受著。

遲湫舒了口氣:“事已至此,日後江湖之事我也不會再多插手。”他看了一眼方喆,“新武林盟主的人選你們自己定吧。”

“幾日後我們會自行商定。”

遲湫點點頭:“對了,魔教那邊還有幾個小孩被關著,你們想著去救一下。”

吳文錦說:“我今日就派人去。”

遲湫想了想怕龍吟山莊那幫人去魔教救人還是有些麻煩,道:“到時我跟著一起吧,正好還有賬沒跟他算。”

遲湫交代清楚便和陳天暮打算離開,曾棋攙扶著吳文錦也跟著一同離開,人都陸續散去,剛才還熱鬧的長淮山莊驟冷下來,只有方喆呆楞楞地站在屋內,沒人看也沒人管,好似已經沒人再記得他了。

晚間,遲湫帶著龍吟山莊的人闖入魔教,他可以說是一回熟兩回熟三回熟了,報了下毒的仇,救出幾個被關著的孩子。

吳文錦已經包紮好傷口,把遲湫他們安置在了龍吟山莊。

陳天暮自己有房間卻不待,黏在遲湫的屋裏不出來,遲湫嘴角掛著笑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陳天暮坐在一旁拄著下巴看他:“你怎麽這麽高興啊?”

遲湫:“有嗎?”

“有哇。”陳天暮說,“你從回來嘴角就沒下來過。”

遲湫笑著說:“也許吧。”他看著陳天暮,“今天謝謝你。”

陳天暮說:“光用嘴說?”

遲湫反手稱靠在桌子上低頭溫柔地說:“那你還想要什麽?”

陳天暮歪了下腦袋:“起碼親我一下吧。”

遲湫笑著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陳天暮仰頭看他,眼裏亮晶晶的:“你跟我回家吧。”

遲湫一楞:“什麽?”

陳天暮拉住他一旁的手親了一下他的手背:“跟我回家好不好?”

遲湫眨了下眼,實話實說,遲湫沒怕過什麽事,但這件事他真有點怕。

“我......”

陳天暮抱住他的腰,在他腰間蹭了蹭:“別擔心,不想也沒關系,我就是想讓你見見我父母,不用怕,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遲湫想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腰腹間的腦袋,抿了下嘴角:“好。”

陳天暮意外地擡起頭:“真的?”

遲湫點點頭:“嗯。”

陳天暮站起身,把遲湫圈在自己雙臂之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遲湫笑了一聲又道:“好。”

陳天暮興奮地看他,沒忍住在他唇角親了一下,遲湫高興他就高興。

兩個人在龍吟山莊被吳文錦盛情款待了好幾天,兩人便離開了。

陳天暮一路蹦蹦跳跳開心地像個小孩兒,他說:“這以後你才是真正的身無負累了。”

遲湫笑著看他。

嗯,身無負累也有家可歸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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