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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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翅膀
葉杳和合承憶負責用氣球紮葡萄，因為要紮出一顆顆小小的葡萄，所以難度是各家裏面最大的。
分工之後，合承憶負責做出最頂端的葡萄球，葉杳用長氣球做葉子。兩處一拼，就是能拿在手裏的葡萄串了。
恰恰打小就喜歡玩氣球，看著氣球一點點變大，他覺得特別神奇。只是他至今還沒太掌握吹氣球的秘訣，邊進氣邊出氣，忙乎半天氣球在他手裏還是扁扁的。
“哎呀，氣氣！”恰恰跺了跺小腳丫子，被爸爸裹得圓鼓鼓的身體扭了扭。
一旁的倆大人笑了起來，但他倆也空不出手好好教恰恰。
看不下去的鵬鵬拉過恰恰的手，耐心地跟他說：“用打氣筒，很快的。”
“哦哦！”恰恰的眼睛亮了起來。
瞧見鵬鵬在指導弟弟，奧運不甘示弱地也沖過來教恰恰。雖然恰恰的手小，但不妨礙它靈活。
很快，這哥仨打出一個又一個大大的氣球，供應量大增。
葉杳笑得合不上嘴，合承憶也樂：“咱恰恰真是受歡迎啊。”
“恰恰脾氣好，也不愛鬧，跟誰都能玩。”葉杳微微斂了笑容，“我就是擔心他啊，總憋著自己。”
合承憶了解他心中所想，寬慰道：“我看著呢，不會讓他吃虧的。”
葉杳擡起頭，朝合承憶笑了笑。
為了保持時裝秀的神秘性，今天的籌備環節，節目組沒有安排直播。中午時，工作人員發了微博，圖片裏大家正熱火朝天地忙乎著。
葉杳站起來休息時，腦袋裏還在盤算著給恰恰做衣服的事。他望向遠處，看那金色的落葉從樹上片片飄落。
而樹下，落葉搭成了天然的地毯，像件易碎的藝術品，讓人伸出的腳又自覺收了回來。
葉杳回頭看了眼正在合承憶懷裏哈哈笑著的恰恰，心裏有了辦法。
“來，恰恰，咱們一起用落葉給你做個小翅膀吧？”葉杳親了親恰恰的額頭。
“啊，小翅膀！”恰恰摟住葉杳的脖子。
合承憶也帶著一臉興趣蹲了下來，捧起一堆樹葉，再一撒手，樹葉飄飄然散落下去。
說幹就幹，合承憶找來紙板，用筆畫出翅膀的形狀，再用小刀沿著線邊緣，一點點割裁。
葉杳和恰恰蹲在地上，把恰恰喜歡的落葉一片片撿起。
恰恰的小手裏攢著樹葉，嘴巴數著數：“十八、十九、二十，嗯…一、二……”
“哎呀，恰恰只能數到二十啊？”合承憶弄完手上的活，也走過來幫他們撿落葉。
葉杳也笑：“是啊，恰恰數數是跟他幹媽學的。幹媽教到二十，就忘了這茬了。”
“哈哈哈，沒事兒，等有空了，爹爹繼續教。”合承憶忍俊不禁。
恰恰小大人似的擡起小手指點點自己的手背：“不要笑，做事呢。爸爸，恰恰數到多少了？”
葉杳和合承憶對視一眼，從恰恰手裏拿過落葉，一起清點起來。
小時候，無數個日日夜夜，合承憶和葉杳就是這樣湊在一起，說話、玩鬧。
當然，一般都是合承憶鬧葉杳，葉杳無奈地看著他。
太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們的身旁又多了個可愛的恰恰，這事，太奇妙了。
一片片黃澄澄的落葉撿好後，葉杳帶著恰恰，用膠水把落葉一點點貼到紙板上。
一排疊著一排，小翅膀有了落葉羽毛。
這精細的活，葉杳和恰恰都很有耐心做。合承憶拿過他的相機，從各個角度記錄著這對父子的手工時刻。
“哎喲喲，葉老師還有專屬攝影師啊。”祖坤從旁邊路過，酸溜溜地說。
合承憶得意地挑眉：“那可不咋的，需要拍你嗎？給你打個折，五十一張。”
祖坤擡腳就要踹合承憶：“談你的戀愛去吧！”
秋風裏，有葉杳和恰恰手按樹葉的聲音，有恰恰小聲的嘀咕，父子倆投入地做著手上的小翅膀。
合承憶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他倆，心裏就滿足得很。
周院長以前開玩笑說，合承憶和葉杳倆人，在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兩個小屁孩，膽兒挺大。
合承憶想，愛情是什麽，大概沒幾個人能說清楚。但是啊，他覺得愛葉杳，就是他的本能。
葉杳像株小火苗一樣，照亮了他的世界。小小的火苗，自己都還暖不熱呢，就想著給合承憶帶來溫暖。
這株火苗，支撐著合承憶走了很久。
“想什麽呢？”葉杳伸手戳戳合承憶的胳膊，“幫我找根線。”
“好。”合承憶擡起頭，朝葉杳笑得燦爛。
小翅膀做完，葉杳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站起身，還想找點別的素材。
“承哥，看著點兒恰恰，我去轉轉。”葉杳自然地囑咐道。
合承憶笑著點頭，朝葉杳擺擺手。他知道這是屬於葉杳自己的時刻，需要留給他空間，誰也別打擾。
恰恰靠在合承憶懷裏，雙手摟著合承憶的胳膊，擡起頭嘚啵嘚啵說起話來。
有合承憶在，恰恰也不想著跟別的小朋友玩，滿世界只有他合爹爹了。
這一招，合承憶受用得很。他可不嫌煩，就怕恰恰不黏他呢。恰恰肉眼可見地越來越依賴他，這讓他說什麽都不能再撒手了。
“寶兒，咱們用樹葉拼小房子好不好呀？”合承憶輕聲說著，又低頭親了親恰恰的臉蛋。
恰恰捂住自己的臉蛋，用力點著頭：“玩！”
合承憶捧來兩堆落葉，重新坐在地上，先在地上比劃了下，跟恰恰解釋這個房子是什麽樣子的。
恰恰聽得認真，小手指跟著合承憶一起動著。
“我們把這一片撕小一點，當窗戶。”
“嗯嗯！”恰恰配合地點頭，“爹爹，那這個小石子，當門把手吧。”
“寶寶觀察真仔細，還知道門把手呢。”合承憶用樹葉撓了撓恰恰的臉蛋，引得恰恰大聲笑起來。
葉杳回來的時候，恰恰和合承憶用落葉搭了一棟小房子，一個小花園。這會兒，倆人大腦袋對著小腦袋，不知道嘰嘰咕咕在說著什麽。
“爹爹，恰恰的名字怎麽寫啊？”恰恰聲音清脆，“爸爸沒有教過恰恰呢。”
“哦，你的名字啊，豎心旁加個合。”合承憶邊回答，邊用樹杈子比劃著。
“合？合爹爹也有合！”恰恰為自己會搶答了而高興。
合承憶滿臉溫柔地看著恰恰，揉了揉他的頭發，用樹杈子一筆一劃地把“恰”擺了出來。
“哦哦！這是恰恰的名字！”
葉杳的腳步頓住，站在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聽著還在繼續進行的對話。
“是的，這是恰恰的名字。”合承憶笑了笑，“爸爸有沒有說過，你為什麽叫恰恰呀？”
“哈哈，爸爸說過，恰恰是剛剛好的意思！”恰恰拍了拍手。
合承憶眨了眨眼睛，壓下了眼底的落寞，他捏了捏恰恰的小手，和開心的孩子撞了撞腦袋。
心字旁邊加個“合”，這就是恰恰的名字…
不會寫字的恰恰，尚且不能夠完全理解這個名字的意思。但是成年人葉杳，楞在了原地。
他為什麽，會給兒子起這個名字？而且大名小名，都執著地要叫這個？
“合”會不會，就是合承憶的“合”呢？
除了故意為之，世界上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突然間，葉杳覺得自己難以挪動步子。他雙手握緊卻雙腿發軟，難以想通的事情在瞬間齊齊向他襲來。
但這一次，在合承憶發現他的異樣之前，他自己先緩了過來。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每次都依賴別人告訴他，沒關系，不願意想的事情就先放放。
可如果這些事情，很重要呢？
葉杳深深吸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合承憶的肩膀，頭卻是轉向恰恰那邊：“恰恰，爸爸和合爹爹說幾句話，你先去找奧運哥哥玩，好不好？”
恰恰的目光在爸爸和爹爹身上來回轉了轉，點著小腦袋，乖乖地跑開了。
“怎麽了？”合承憶關切地問。
葉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他知道歇斯底裏毫無用處。而面對合承憶，他更不忍心說出什麽傷害到對方。
“承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忘記了什麽？”葉杳語氣平和，問出的問題卻犀利。
合承憶的臉上只露出了片刻的驚訝，像是沒想到葉杳會這麽問，又像是他真這麽問了，也不奇怪。
背後是孩子們的歡笑聲，他倆在不遠處的大樹下對視又對峙著。
合承憶看出了葉杳的緊張，因為葉杳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勾上了合承憶的衣角。
這是葉杳的習慣，現在遺傳給了恰恰。
堅韌又脆弱的葉杳，讓合承憶更加心疼。他擡起手，輕輕撫上葉杳的臉頰。
動作很輕，話一樣軟綿綿。合承憶什麽都不敢驚擾，像他一直以來那樣，不去打擾葉杳和恰恰，不去主動戳破過去的事情。
他只要葉杳安心地生活，恰恰快樂地成長。
可這一切在葉杳如今朦朧的理解中，是對合承憶的另一種殘忍。
所以葉杳在此刻下定決心，即使合承憶不說，即使過程會讓自己痛苦，他也要弄明白那些被他自己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幺兒，每個人都有遺忘的權利。”合承憶輕語，“如果那些事情讓你不快活，忘了就忘了。”
葉杳沒有離開，反倒是更加靠近了一步。他本就是個小臉，現在半張臉全都落在了合承憶的掌心。
“那如果，我忘記的是你呢？”葉杳盯住了合承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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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杳和合承憶負責用氣球紮葡萄，因為要紮出一顆顆小小的葡萄，所以難度是各家裏面最大的。
分工之後，合承憶負責做出最頂端的葡萄球，葉杳用長氣球做葉子。兩處一拼，就是能拿在手裏的葡萄串了。
恰恰打小就喜歡玩氣球，看著氣球一點點變大，他覺得特別神奇。只是他至今還沒太掌握吹氣球的秘訣，邊進氣邊出氣，忙乎半天氣球在他手裏還是扁扁的。
“哎呀，氣氣！”恰恰跺了跺小腳丫子，被爸爸裹得圓鼓鼓的身體扭了扭。
一旁的倆大人笑了起來，但他倆也空不出手好好教恰恰。
看不下去的鵬鵬拉過恰恰的手，耐心地跟他說：“用打氣筒，很快的。”
“哦哦！”恰恰的眼睛亮了起來。
瞧見鵬鵬在指導弟弟，奧運不甘示弱地也沖過來教恰恰。雖然恰恰的手小，但不妨礙它靈活。
很快，這哥仨打出一個又一個大大的氣球，供應量大增。
葉杳笑得合不上嘴，合承憶也樂：“咱恰恰真是受歡迎啊。”
“恰恰脾氣好，也不愛鬧，跟誰都能玩。”葉杳微微斂了笑容，“我就是擔心他啊，總憋著自己。”
合承憶了解他心中所想，寬慰道：“我看著呢，不會讓他吃虧的。”
葉杳擡起頭，朝合承憶笑了笑。
為了保持時裝秀的神秘性，今天的籌備環節，節目組沒有安排直播。中午時，工作人員發了微博，圖片裏大家正熱火朝天地忙乎著。
葉杳站起來休息時，腦袋裏還在盤算著給恰恰做衣服的事。他望向遠處，看那金色的落葉從樹上片片飄落。
而樹下，落葉搭成了天然的地毯，像件易碎的藝術品，讓人伸出的腳又自覺收了回來。
葉杳回頭看了眼正在合承憶懷裏哈哈笑著的恰恰，心裏有了辦法。
“來，恰恰，咱們一起用落葉給你做個小翅膀吧？”葉杳親了親恰恰的額頭。
“啊，小翅膀！”恰恰摟住葉杳的脖子。
合承憶也帶著一臉興趣蹲了下來，捧起一堆樹葉，再一撒手，樹葉飄飄然散落下去。
說幹就幹，合承憶找來紙板，用筆畫出翅膀的形狀，再用小刀沿著線邊緣，一點點割裁。
葉杳和恰恰蹲在地上，把恰恰喜歡的落葉一片片撿起。
恰恰的小手裏攢著樹葉，嘴巴數著數：“十八、十九、二十，嗯…一、二……”
“哎呀，恰恰只能數到二十啊？”合承憶弄完手上的活，也走過來幫他們撿落葉。
葉杳也笑：“是啊，恰恰數數是跟他幹媽學的。幹媽教到二十，就忘了這茬了。”
“哈哈哈，沒事兒，等有空了，爹爹繼續教。”合承憶忍俊不禁。
恰恰小大人似的擡起小手指點點自己的手背：“不要笑，做事呢。爸爸，恰恰數到多少了？”
葉杳和合承憶對視一眼，從恰恰手裏拿過落葉，一起清點起來。
小時候，無數個日日夜夜，合承憶和葉杳就是這樣湊在一起，說話、玩鬧。
當然，一般都是合承憶鬧葉杳，葉杳無奈地看著他。
太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們的身旁又多了個可愛的恰恰，這事，太奇妙了。
一片片黃澄澄的落葉撿好後，葉杳帶著恰恰，用膠水把落葉一點點貼到紙板上。
一排疊著一排，小翅膀有了落葉羽毛。
這精細的活，葉杳和恰恰都很有耐心做。合承憶拿過他的相機，從各個角度記錄著這對父子的手工時刻。
“哎喲喲，葉老師還有專屬攝影師啊。”祖坤從旁邊路過，酸溜溜地說。
合承憶得意地挑眉：“那可不咋的，需要拍你嗎？給你打個折，五十一張。”
祖坤擡腳就要踹合承憶：“談你的戀愛去吧！”
秋風裏，有葉杳和恰恰手按樹葉的聲音，有恰恰小聲的嘀咕，父子倆投入地做著手上的小翅膀。
合承憶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他倆，心裏就滿足得很。
周院長以前開玩笑說，合承憶和葉杳倆人，在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兩個小屁孩，膽兒挺大。
合承憶想，愛情是什麽，大概沒幾個人能說清楚。但是啊，他覺得愛葉杳，就是他的本能。
葉杳像株小火苗一樣，照亮了他的世界。小小的火苗，自己都還暖不熱呢，就想著給合承憶帶來溫暖。
這株火苗，支撐著合承憶走了很久。
“想什麽呢？”葉杳伸手戳戳合承憶的胳膊，“幫我找根線。”
“好。”合承憶擡起頭，朝葉杳笑得燦爛。
小翅膀做完，葉杳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站起身，還想找點別的素材。
“承哥，看著點兒恰恰，我去轉轉。”葉杳自然地囑咐道。
合承憶笑著點頭，朝葉杳擺擺手。他知道這是屬於葉杳自己的時刻，需要留給他空間，誰也別打擾。
恰恰靠在合承憶懷裏，雙手摟著合承憶的胳膊，擡起頭嘚啵嘚啵說起話來。
有合承憶在，恰恰也不想著跟別的小朋友玩，滿世界只有他合爹爹了。
這一招，合承憶受用得很。他可不嫌煩，就怕恰恰不黏他呢。恰恰肉眼可見地越來越依賴他，這讓他說什麽都不能再撒手了。
“寶兒，咱們用樹葉拼小房子好不好呀？”合承憶輕聲說著，又低頭親了親恰恰的臉蛋。
恰恰捂住自己的臉蛋，用力點著頭：“玩！”
合承憶捧來兩堆落葉，重新坐在地上，先在地上比劃了下，跟恰恰解釋這個房子是什麽樣子的。
恰恰聽得認真，小手指跟著合承憶一起動著。
“我們把這一片撕小一點，當窗戶。”
“嗯嗯！”恰恰配合地點頭，“爹爹，那這個小石子，當門把手吧。”
“寶寶觀察真仔細，還知道門把手呢。”合承憶用樹葉撓了撓恰恰的臉蛋，引得恰恰大聲笑起來。
葉杳回來的時候，恰恰和合承憶用落葉搭了一棟小房子，一個小花園。這會兒，倆人大腦袋對著小腦袋，不知道嘰嘰咕咕在說著什麽。
“爹爹，恰恰的名字怎麽寫啊？”恰恰聲音清脆，“爸爸沒有教過恰恰呢。”
“哦，你的名字啊，豎心旁加個合。”合承憶邊回答，邊用樹杈子比劃著。
“合？合爹爹也有合！”恰恰為自己會搶答了而高興。
合承憶滿臉溫柔地看著恰恰，揉了揉他的頭發，用樹杈子一筆一劃地把“恰”擺了出來。
“哦哦！這是恰恰的名字！”
葉杳的腳步頓住，站在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聽著還在繼續進行的對話。
“是的，這是恰恰的名字。”合承憶笑了笑，“爸爸有沒有說過，你為什麽叫恰恰呀？”
“哈哈，爸爸說過，恰恰是剛剛好的意思！”恰恰拍了拍手。
合承憶眨了眨眼睛，壓下了眼底的落寞，他捏了捏恰恰的小手，和開心的孩子撞了撞腦袋。
心字旁邊加個“合”，這就是恰恰的名字…
不會寫字的恰恰，尚且不能夠完全理解這個名字的意思。但是成年人葉杳，楞在了原地。
他為什麽，會給兒子起這個名字？而且大名小名，都執著地要叫這個？
“合”會不會，就是合承憶的“合”呢？
除了故意為之，世界上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突然間，葉杳覺得自己難以挪動步子。他雙手握緊卻雙腿發軟，難以想通的事情在瞬間齊齊向他襲來。
但這一次，在合承憶發現他的異樣之前，他自己先緩了過來。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每次都依賴別人告訴他，沒關系，不願意想的事情就先放放。
可如果這些事情，很重要呢？
葉杳深深吸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合承憶的肩膀，頭卻是轉向恰恰那邊：“恰恰，爸爸和合爹爹說幾句話，你先去找奧運哥哥玩，好不好？”
恰恰的目光在爸爸和爹爹身上來回轉了轉，點著小腦袋，乖乖地跑開了。
“怎麽了？”合承憶關切地問。
葉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他知道歇斯底裏毫無用處。而面對合承憶，他更不忍心說出什麽傷害到對方。
“承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忘記了什麽？”葉杳語氣平和，問出的問題卻犀利。
合承憶的臉上只露出了片刻的驚訝，像是沒想到葉杳會這麽問，又像是他真這麽問了，也不奇怪。
背後是孩子們的歡笑聲，他倆在不遠處的大樹下對視又對峙著。
合承憶看出了葉杳的緊張，因為葉杳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勾上了合承憶的衣角。
這是葉杳的習慣，現在遺傳給了恰恰。
堅韌又脆弱的葉杳，讓合承憶更加心疼。他擡起手，輕輕撫上葉杳的臉頰。
動作很輕，話一樣軟綿綿。合承憶什麽都不敢驚擾，像他一直以來那樣，不去打擾葉杳和恰恰，不去主動戳破過去的事情。
他只要葉杳安心地生活，恰恰快樂地成長。
可這一切在葉杳如今朦朧的理解中，是對合承憶的另一種殘忍。
所以葉杳在此刻下定決心，即使合承憶不說，即使過程會讓自己痛苦，他也要弄明白那些被他自己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幺兒，每個人都有遺忘的權利。”合承憶輕語，“如果那些事情讓你不快活，忘了就忘了。”
葉杳沒有離開，反倒是更加靠近了一步。他本就是個小臉，現在半張臉全都落在了合承憶的掌心。
“那如果，我忘記的是你呢？”葉杳盯住了合承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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