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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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螢火蟲
晚上直播快結束前，合承憶不見了蹤影。
葉杳問工作人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這會兒了，他才發現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三天多了，他還沒有合承憶的聯系方式。
恰恰發現屋裏少了個人，“噠噠噠”地跑著找合承憶。他嘴裏直嘀咕：“不玩捉迷藏呀~”
“怎麽出門也不說一聲。”葉杳和恰恰同款碎碎念，“神出鬼沒的。”
父子倆正念叨著，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杳杳，恰恰，我回來啦！”是合承憶的聲音，聽著挺高興。
恰恰心裏沒那麽多彎彎繞，人回來了他就高興，幾步跑到合承憶跟前，撲過去抱住他。
“把燈關了，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合承憶神秘兮兮地說。
“還要關燈？”葉杳不解道。
合承憶趕著父子倆上了床，蚊帳放下後，他伸手把大燈泡關了。
“啊，黑黑！”恰恰驚呼道，緊緊抱住了葉杳的胳膊。
這時，蚊帳裏伸進一雙手，左手拿著一只瓶子，右手擰開了蓋子。
接著，幾只螢火蟲飛了出來。一閃一閃，靈動地飛著。
一時之間，葉杳和恰恰都屏住呼吸，直楞楞地盯著螢火蟲。
它們那樣小，卻這樣明亮。是暗夜的精靈，跳躍如星辰。
“哇！小星星來我家了！”恰恰從床上爬起，蹦了起來，“小星星，小星星！”
合承憶站在床邊，隔著蚊帳溫柔註視他們。想了想，他還是糾正了恰恰：“這是螢火蟲，會發光的小蟲子。”
“這季節還有螢火蟲呢？”葉杳也耐不住驚訝，語氣裏盡是不可思議。
合承憶笑著解釋：“白天我聽鵬鵬在那兒念叨呢，就想著去碰碰運氣，誰想到真有。”
“挨咬了吧？”葉杳冷不丁問了句，合承憶還真覺得渾身發癢了。
不管大人說啥，恰恰沈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在蚊帳裏追著螢火蟲走著。
恰恰“啊”了一聲，站在床邊，小手打起了節奏：“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有的話說不太清楚，可是恰恰一唱起歌，總是口齒清晰。音準也極好，加上稚嫩的童聲，總讓人聽不夠。
合承憶輕輕拍著拍子，低聲陪著恰恰一起唱：“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註1]
一時間，葉杳竟也聽得有些怔楞。沒想到合承憶低沈的嗓音和著恰恰稚嫩的童音，如此和諧。
恰恰沒說停，合承憶就繼續陪著他唱。歌聲裏，螢火蟲的光如夢如幻，讓葉杳覺得眼前的一切太過美好。
合承憶朗聲笑起來時，恰恰的小身體跌進了葉杳的懷裏。
恰恰喊爸爸，葉杳笑著擡起頭看向蚊帳外的合承憶。
寧靜的鄉村已經黑了下來，小屋內只有螢火蟲的光亮，葉杳並不能看清合承憶的臉，卻知道此刻他一樣在註視自己。
“恰恰，叫合爹爹。”葉杳輕聲說道。
“合爹爹！”恰恰大聲喊道。
點點熒光，如同希望。也許茫遠，但終究是一線生機。
再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聲音了，合承憶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他的心中有溫流滑過，甚至讓他有落淚的沖動。
【啊啊啊啊啊啊太美好了吧】
【太浪漫了太浪漫了太浪漫了】
【這兒歌怎麽讓我來哥唱的有一絲絲心酸呢】
【我好想讓姓合的鉆進蚊帳抱抱葉爸爸和恰恰啊】
【太治愈了，今晚能睡個好覺】
葉家小屋裏的燈沒再打開，彈幕卻沒有一條要求他們開燈的。
直播結束前，恰恰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爸爸，我愛著你呢。”
“我也愛你，寶寶。”葉杳輕聲應著。
“合叔叔，晚安呢。”恰恰翻身向合承憶的方向說道。
“晚安，恰恰寶貝。”合承憶的聲音裏都是笑意。
恰恰拍拍手，最後說：“蟲蟲們，晚安。”
還真是，恰恰的世界，一個都不能少。
為了讓合承憶也能見這點螢火蟲的光亮，葉杳沒把兩床之間的簾子拉上。
合承憶側臥著，努力睜大眼睛看著蚊帳裏的父子。盡管耳邊有蚊子嗡嗡著，可他的內心依然安寧無比。
*
來靈谷村的第五天，也是這一期錄制的最後一天。吃完午飯，嘉賓們將各奔東西。
恰恰醒來時，葉杳和合承憶都不在屋裏。
直播鏡頭已經開了，恰恰用蚊帳圍在脖子周圍，只探出個小腦袋，自言自語道：“早上好啊，恰恰。”
彈幕瞬間湧入：
【啊啊啊啊啊啊恰恰早上好！！！】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
【截圖，快截圖，我要當屏保】
【情緒好穩定的寶貝，一個人起來也不鬧】
“爸爸！”恰恰大聲叫起來，畢竟沒有葉杳，他一個人起床還是有些困難。
葉杳正在院子裏洗頭，聽到喊聲濕著頭發站了起來。合承憶原本曬著太陽在看葉杳，也立刻從小凳上彈了起來。
“你吹頭發，我去看恰恰。”合承憶轉身進了屋裏，動作流暢自然。
“啊，合叔…合爹爹！”恰恰瞧見進來的是合承憶，驚訝地睜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小模樣可愛壞了，合承憶沒忍住也不想忍，捧著恰恰的臉重重親了下他的額頭。
“嘿嘿，嘿嘿！”恰恰快活地倒回床上打起滾來。
合承憶跟著恰恰笑：“來，寶兒，穿衣服。”
撈過葉杳給恰恰準備的衣服，合承憶拿在手裏比劃了下。恰恰湊了過來，眨著大大的眼睛問：“我是合爹爹的寶貝嗎？”
“是啊，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合承憶應道，抱住恰恰的小身體。
恰恰開心極了，在合承憶懷裏跳起來：“我是寶貝，寶貝！”
這一幕，正被擦著頭發走進來的葉杳看見了。他先“哎”了一聲：“恰恰，別跳。剛起床，別激動。”
“哦…”恰恰立刻坐了下來，乖乖地讓合承憶給他穿衣服。
第一回給孩子穿衣服，新手合承憶確實有些不太在行。葉杳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過去，輕聲說：“還是我來吧。”
合承憶的手頓了下，把小衣服給了葉杳。
許是怕合承憶多想，葉杳又補了句：“你去幫我給恰恰熱個牛奶吧。”
“得令！”合承憶果然喜笑顏開地去了。
兩大一小正吃著飯，東盛林手裏提著桶和漁具，帶著奧運走進了玉米院。
恰恰見著奧運，兩條小短腿在地上來回跺著，舉起手中的食物：“哥哥，吃蛋餃餃！”
“啊呀，謝謝恰恰。”奧運揉著肚子，“早知道你家有這麽多好吃的，我早點來了。”
三個大人忍俊不禁，東盛林舉起手裏的東西，朝合承憶擡擡下巴：“承憶上午有啥安排沒，釣魚去啊？”
還沒回答，合承憶先扭過頭看向葉杳，倒把葉杳看得一楞，下意識地就說：“我這兒沒什麽事，你去吧。”
“行，釣魚去，中午咱們吃魚。”合承憶揉了把恰恰圓鼓鼓的腦袋，站起身舒展筋骨。
“走走走，今天咱倆好好比試比試。”東盛林志氣滿滿，“我還不信了，啥事都能輸給你啊？”
合承憶哈哈大笑，自信地點了點頭。
奧運激動地圍著倆人轉悠：“我也去，我去當裁判！”
東盛林嫌棄地瞧了自家兒子一眼：“你這大嗓門，再把魚給嚇跑咯。你留這兒，幫葉叔叔幹幹活。”
【哈哈哈哈我來哥還請示上了】
【看出來了，合總妻管嚴】
【說什麽呢！我們杳杳獨美】
【我可真愛看恰恰這一家啊，從哪個角度都好磕磕磕磕】
奧運被東盛林留在了玉米屋，恰恰有小哥哥一起玩，飯吃得都快了。
釣魚二人組剛走，杜爺爺和鵬鵬一起來了玉米屋。鵬鵬懷裏抱著個大冬瓜，奧運跳起來也要去抱。
然而，鵬鵬抱得起，奧運卻不行。就在奧運雙手差點脫力要扔出冬瓜時，鵬鵬沖過去拖住他的手，恰恰的小身體撐住了鵬鵬的胳膊肘。
“快給我，給我。”杜爺爺走過去，解救出冬瓜，“鵬鵬，去幫葉叔叔掃掃院子。”
這又拿東西又幹活的，搞的葉杳不好意思，趕忙給大家燒水泡茶。
杜爺爺微笑著說：“你說要種菜，我帶鵬鵬來幫幫你，最好一上午能弄完。後面你不在，我多幫你看著點兒。”
“這樣啊，恰恰就能吃到爸爸種的菜了。”杜爺爺憐惜地把恰恰拉到身前，摸了摸他光滑的臉蛋。
做慣了農活的杜爺爺，手心滿是繭子。可恰恰非但不覺得疼，還歪著腦袋，輕輕蹭了蹭。
這樣的手，恰恰很熟悉。在寧村時，身邊的爺爺奶奶都有。此外，他爸爸的手上也有薄薄的一層。
有了杜爺爺的幫忙，玉米院後院的小菜地很快就初具規模。葉杳翻地填土的時候，恰恰和兩個小哥哥在院裏玩捉迷藏。
笑聲躍出了圍墻，傳到葉杳耳朵裏，他不自覺溫柔笑出了聲。
“你把恰恰養得很好。”杜爺爺倚在鋤頭上，沈聲說道。
葉杳笑了笑：“謝謝你。”
“這次有個人幫幫你，是不是輕松一點？”杜爺爺繼續說。
這說的是合承憶，葉杳彎著腰，正撒種子的手稍稍停了下。
等稀碎的小粒又掉進了土裏時，葉杳出了聲，語氣輕快：“還行吧，至少沒添亂。”
“喲，你對他還真不客氣。”
杜爺爺朗聲笑了起來。
天高雲淡，各家都在忙乎著各自的事，直播彈幕卻依然熱鬧：
【哎，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種地也不錯誒】
【不知道我來哥和東冠軍有沒有分出勝負】
【哈哈哈那邊潘總和老婆又在鬥嘴】
【哎對了，怎麽沒有唐唐的直播畫面啊，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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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出門也不說一聲。”葉杳和恰恰同款碎碎念，“神出鬼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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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恰恰，我回來啦！”是合承憶的聲音，聽著挺高興。
恰恰心裏沒那麽多彎彎繞，人回來了他就高興，幾步跑到合承憶跟前，撲過去抱住他。
“把燈關了，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合承憶神秘兮兮地說。
“還要關燈？”葉杳不解道。
合承憶趕著父子倆上了床，蚊帳放下後，他伸手把大燈泡關了。
“啊，黑黑！”恰恰驚呼道，緊緊抱住了葉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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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幾只螢火蟲飛了出來。一閃一閃，靈動地飛著。
一時之間，葉杳和恰恰都屏住呼吸，直楞楞地盯著螢火蟲。
它們那樣小，卻這樣明亮。是暗夜的精靈，跳躍如星辰。
“哇！小星星來我家了！”恰恰從床上爬起，蹦了起來，“小星星，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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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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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聲音了，合承憶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他的心中有溫流滑過，甚至讓他有落淚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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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治愈了，今晚能睡個好覺】
葉家小屋裏的燈沒再打開，彈幕卻沒有一條要求他們開燈的。
直播結束前，恰恰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爸爸，我愛著你呢。”
“我也愛你，寶寶。”葉杳輕聲應著。
“合叔叔，晚安呢。”恰恰翻身向合承憶的方向說道。
“晚安，恰恰寶貝。”合承憶的聲音裏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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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吹頭發，我去看恰恰。”合承憶轉身進了屋裏，動作流暢自然。
“啊，合叔…合爹爹！”恰恰瞧見進來的是合承憶，驚訝地睜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小模樣可愛壞了，合承憶沒忍住也不想忍，捧著恰恰的臉重重親了下他的額頭。
“嘿嘿，嘿嘿！”恰恰快活地倒回床上打起滾來。
合承憶跟著恰恰笑：“來，寶兒，穿衣服。”
撈過葉杳給恰恰準備的衣服，合承憶拿在手裏比劃了下。恰恰湊了過來，眨著大大的眼睛問：“我是合爹爹的寶貝嗎？”
“是啊，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合承憶應道，抱住恰恰的小身體。
恰恰開心極了，在合承憶懷裏跳起來：“我是寶貝，寶貝！”
這一幕，正被擦著頭發走進來的葉杳看見了。他先“哎”了一聲：“恰恰，別跳。剛起床，別激動。”
“哦…”恰恰立刻坐了下來，乖乖地讓合承憶給他穿衣服。
第一回給孩子穿衣服，新手合承憶確實有些不太在行。葉杳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過去，輕聲說：“還是我來吧。”
合承憶的手頓了下，把小衣服給了葉杳。
許是怕合承憶多想，葉杳又補了句：“你去幫我給恰恰熱個牛奶吧。”
“得令！”合承憶果然喜笑顏開地去了。
兩大一小正吃著飯，東盛林手裏提著桶和漁具，帶著奧運走進了玉米院。
恰恰見著奧運，兩條小短腿在地上來回跺著，舉起手中的食物：“哥哥，吃蛋餃餃！”
“啊呀，謝謝恰恰。”奧運揉著肚子，“早知道你家有這麽多好吃的，我早點來了。”
三個大人忍俊不禁，東盛林舉起手裏的東西，朝合承憶擡擡下巴：“承憶上午有啥安排沒，釣魚去啊？”
還沒回答，合承憶先扭過頭看向葉杳，倒把葉杳看得一楞，下意識地就說：“我這兒沒什麽事，你去吧。”
“行，釣魚去，中午咱們吃魚。”合承憶揉了把恰恰圓鼓鼓的腦袋，站起身舒展筋骨。
“走走走，今天咱倆好好比試比試。”東盛林志氣滿滿，“我還不信了，啥事都能輸給你啊？”
合承憶哈哈大笑，自信地點了點頭。
奧運激動地圍著倆人轉悠：“我也去，我去當裁判！”
東盛林嫌棄地瞧了自家兒子一眼：“你這大嗓門，再把魚給嚇跑咯。你留這兒，幫葉叔叔幹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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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二人組剛走，杜爺爺和鵬鵬一起來了玉米屋。鵬鵬懷裏抱著個大冬瓜，奧運跳起來也要去抱。
然而，鵬鵬抱得起，奧運卻不行。就在奧運雙手差點脫力要扔出冬瓜時，鵬鵬沖過去拖住他的手，恰恰的小身體撐住了鵬鵬的胳膊肘。
“快給我，給我。”杜爺爺走過去，解救出冬瓜，“鵬鵬，去幫葉叔叔掃掃院子。”
這又拿東西又幹活的，搞的葉杳不好意思，趕忙給大家燒水泡茶。
杜爺爺微笑著說：“你說要種菜，我帶鵬鵬來幫幫你，最好一上午能弄完。後面你不在，我多幫你看著點兒。”
“這樣啊，恰恰就能吃到爸爸種的菜了。”杜爺爺憐惜地把恰恰拉到身前，摸了摸他光滑的臉蛋。
做慣了農活的杜爺爺，手心滿是繭子。可恰恰非但不覺得疼，還歪著腦袋，輕輕蹭了蹭。
這樣的手，恰恰很熟悉。在寧村時，身邊的爺爺奶奶都有。此外，他爸爸的手上也有薄薄的一層。
有了杜爺爺的幫忙，玉米院後院的小菜地很快就初具規模。葉杳翻地填土的時候，恰恰和兩個小哥哥在院裏玩捉迷藏。
笑聲躍出了圍墻，傳到葉杳耳朵裏，他不自覺溫柔笑出了聲。
“你把恰恰養得很好。”杜爺爺倚在鋤頭上，沈聲說道。
葉杳笑了笑：“謝謝你。”
“這次有個人幫幫你，是不是輕松一點？”杜爺爺繼續說。
這說的是合承憶，葉杳彎著腰，正撒種子的手稍稍停了下。
等稀碎的小粒又掉進了土裏時，葉杳出了聲，語氣輕快：“還行吧，至少沒添亂。”
“喲，你對他還真不客氣。”
杜爺爺朗聲笑了起來。
天高雲淡，各家都在忙乎著各自的事，直播彈幕卻依然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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