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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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桂芳是大齡懷孕，胎相並不穩，找了村裏赤腳大夫看過，讓去鎮上衛生所或者找好點的醫館開藥保胎用藥吊著才行，這樣一來估摸著得花一大筆錢。
現在外頭雖說得難聽，但陸大保還是相信王桂芳肚中孩子是自己的，算起來王桂芳也就五個多月前回過娘家一趟，赤腳大夫說過她肚子裏這娃最多只有三四個月，那鐵定得是自己的，這三四個月王桂芳每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沒可能偷男人去。
更何況那赤腳大夫說這胎必定是個兒子，他和陸江從小不親，和這個小的得從小培養感情，以後他陸大保可就靠王桂芳肚子裏這小子養活了，他怎麽著也得把這個孩子保下來。
可是他這些年大手大腳慣了，兩袖空空半點積蓄全無，他那日聽朱慧提起要找個上門女婿的事，心思就活泛開了。
村子裏哪有比陸江更適合當上門女婿的青年小夥？
上門女婿彩禮聘禮那可是大頭，這錢正好可解陸大保燃眉之急，這才有了今日陸家小院門口那一幕。
“陸江同不同意不重要，你們同意了就成。我們可以跟陸江說是正常流程娶媳婦，沒必要對外透露是上門女婿，這傳出去你們老陸家外頭名聲也不好聽啊不是——”
李紅輝改變口徑，陸大保兩口子半分摸不著頭腦。
王桂芳聽到這裏止不住一臉心急，突兀插嘴道，“不上門了？那娶翠萍那丫頭咱們家就怕是委屈了她——”
李紅輝擡起手打斷了她，“你放心，咱們間的流程還是按上門女婿的來，只是要瞞著村裏人和陸江。等結完婚，萍兒和陸江就住到我給陸江劃的宅基地去，反正他的分家流程還沒取消，宅基地不會收回。”
這話聽起來其實就還是分家陸江上門的意思，只是從明面上換成了暗地裏，等到事情蓋棺定論後，陸江就算想要反悔，他李紅輝也不是吃素的。
陸大保稍稍猶豫一瞬，但眼神望及王桂芳微微隆起的腹部，最終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
躲在簾子後偷聽他們說話的李翠萍聽到這裏，嘴角忍不住上揚。
陸江，看這次你還怎麽躲我！
次日，陸江果然依照承諾回了陸家，但兄妹二人兩手空空，一看就不像是要回來常住的樣子。
陸大保兩口子謹記李紅輝的吩咐，一人一邊假裝熱情地拉著陸江兄妹噓寒問暖。
“朵朵，你可算回來了，王姨好幾天沒見你可想你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圈——”
陸朵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眼神躲閃著往陸江身上靠。
陸江陰沈的視線掃過王桂芳，她頓時面上一僵，懨懨地收回了手。
“呵——”一聲冷笑聲響起。
許國標雙手交叉撐在胸前，面上滿是嘲諷的痞笑，此刻正站在臺階上方直勾勾的地盯著他們這群人做戲。
“你們這麽演累不累啊？我都替你們累得慌，你看他們兩個像是能接受你們殷勤的人嗎？”
他說話間挑釁的眼神直直射向院中的陸江，陸江毫不避讓與之對視，頓時火藥味四起，陸大保兩人努力營造出來的活躍氣氛霎時僵住。
陸大保和王桂芳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惶恐。
王桂芳上前一把拉住自己兒子的手臂，將人半推半扯往房間的方向趕。
“媽，你拉我幹嘛？我就看不慣他這樣！他以為他誰啊他——”許國標邊走邊大聲嚷嚷著，王桂芳生怕壞了事，最後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陸江將視線繞回陸大保臉上，“你還有事？”
冰冷的語氣裏帶著滿滿不敬，陸大保壓下胸腔中的不快，生怕自己當場發作跟這小兔崽子吵起來，索性快走幾步回了房。
院子裏終於空了下來，陸江蹲下身朝身旁的陸朵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看到了嗎？現在沒人可以欺負我們，只要我們自己強大起來，就不需要畏懼任何一個人，知道嗎？”
陸朵從剛剛大家和從前截然不同的反應中，也看出了這次回陸家和以往的區別，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只覺得心口那抹沈重思緒也隨著這口氣松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陸大保兩口子偶爾假情假意的關心之外，兄妹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順心。
“哥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啊？我想念仙女姐姐了——”陸朵懷念能和徐瑤瑤一起後山認字的日子。
聽她提及徐瑤瑤，陸江的眼神柔和下來，醞釀著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溫柔繾綣。
“很快了……”
他好像也有些想她了。
哈秋——
徐瑤瑤突然打了個噴嚏，捂著鼻子暗道到底是誰在罵她？
她這幾天過得格外無趣，整日裏跟著馬薇薇上工下工吃飯睡覺，除了繁重的農活，日子規律得不能再規律了。
閑著無事，她趁著無人時將高中的基本教材拿出來翻了翻，發現其實難度上並不算很難，數學方面幾何和函數和二十一世紀初中難度差不多，語文就更是簡單了，估摸著小學畢業考試難度差不多。
但就算是這樣，徐瑤瑤也沒有懈怠，這教材雖不算難，但77年那場高考可是被後世稱為最難的一屆高考，光是參加考試的考生就有五百多萬人，錄取率卻只有百分之幾。
這要求的不僅僅是知識能力，還有應變能力和抗壓能力，而這兩者都需要絕對掌握知識才能得到提高，她想快點回城，不能接受任何失敗的可能。
想到這裏，徐瑤瑤更加用功了。
因為知青點畢竟人來人往，她早起看書十分不便，後面她就跑到知青院後面與陸家小院相鄰的那片空地旁看書。
這裏鮮有人煙，但如果有危險發生，她大喊一聲足以將知青院的人喊過來，是此時絕佳的學習地點。
幾天學習下來，她還是發現了幾處吃力的地方，她在後世裏雖然也經歷過高考，但畢竟她已大學畢業，四年時間足以令人短暫遺忘當初鞏固的知識，如今只能慢慢一樣樣找回來。
她站起身回了知青院，一進去正好看到林楚雲拉著秦向東正坐在廚房門檻上閑聊，林楚雲那雙望著秦向東的眼裏滿是情意，秦向東卻仿若絲毫未覺，姿態親昵地與她交流。
徐瑤瑤見到秦向東這才想起自己到石門村也一個多月了，上回寄出的信加上來回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了，等這段時間風口過去她得去趟郵局才行。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思索：這陸江計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至少此時還半點動靜都沒有呢……
陸江說很快，那的確是很快。
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天傍晚吃完飯後，陸大保就將他留下談話。
“陸江啊，你也回來快十天了，這些天我一直夢到你母親，她在夢裏都指責我怎麽沒給你找個媳婦，我——”
陸江手裏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隨著不輕的力道，搪瓷杯在木桌上沈悶的碰撞聲響起，陸大保醞釀好的話語被硬生生打斷。
“我警告你，別提我媽，你不配。”
陸沈聲音低沈而冷靜，臉上寒意令人絲毫不敢反駁。
陸大保面色訕訕，只是到底存著要跟他談大事的想法，這個時候不想在這種小細節上惹惱陸江。
他按下心中怒意，繼續緩和地說：“陸江，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這個做父親的哪有不盼著孩子好的，這幾天我在村裏四處打聽好女孩的人家，想給你找個好媳婦，這不真就給我找到了！”
陸江冰冷的眼神掃射過去，臉色比起剛剛還要冷上幾分，嘴角是諷刺的笑意，“噢？是哪家好姑娘？”
見他接話，陸大保還以為是自己這番話起了作用。
“這婚事可是村裏獨一份的，是李大隊長家的翠萍，你也見過的，那姑娘長得可好看了，一點不輸城裏來的姑娘！人大隊長也說了，就看中你踏實肯幹了，等你……娶了人姑娘，記得好好待人家！”
陸大保見事態發展順利，一時得意差點說漏嘴，不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沈默半響，陸江漆黑眼眸直勾勾盯著面前這個他血緣上的父親，心裏卻止不住冷笑。
果然，他還是出手了。
“好。”
陸大保見他不應話還打算繼續勸說，沒成想卻等到了他的同意。
“什麽？”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陸江。。
陸江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那雙幽深眼眸越加冰冷，“我說，這婚事我應下了。”
這下陸大保確定了自己沒聽錯，沒想到那麽容易能勸服陸江的他興奮得無以覆加，巴不得現在就跑去李家將兩家婚事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行。你放心！這事爸保管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半分都不會出錯！你只管待家裏等著當你的新郎官就成！”
接下來陸江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跟他繼續演父慈子孝了，沒有絲毫留戀地轉身就走。
反正他的目的已達成，接下來就要等李大軍那邊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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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芳是大齡懷孕，胎相並不穩，找了村裏赤腳大夫看過，讓去鎮上衛生所或者找好點的醫館開藥保胎用藥吊著才行，這樣一來估摸著得花一大筆錢。
現在外頭雖說得難聽，但陸大保還是相信王桂芳肚中孩子是自己的，算起來王桂芳也就五個多月前回過娘家一趟，赤腳大夫說過她肚子裏這娃最多只有三四個月，那鐵定得是自己的，這三四個月王桂芳每日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沒可能偷男人去。
更何況那赤腳大夫說這胎必定是個兒子，他和陸江從小不親，和這個小的得從小培養感情，以後他陸大保可就靠王桂芳肚子裏這小子養活了，他怎麽著也得把這個孩子保下來。
可是他這些年大手大腳慣了，兩袖空空半點積蓄全無，他那日聽朱慧提起要找個上門女婿的事，心思就活泛開了。
村子裏哪有比陸江更適合當上門女婿的青年小夥？
上門女婿彩禮聘禮那可是大頭，這錢正好可解陸大保燃眉之急，這才有了今日陸家小院門口那一幕。
“陸江同不同意不重要，你們同意了就成。我們可以跟陸江說是正常流程娶媳婦，沒必要對外透露是上門女婿，這傳出去你們老陸家外頭名聲也不好聽啊不是——”
李紅輝改變口徑，陸大保兩口子半分摸不著頭腦。
王桂芳聽到這裏止不住一臉心急，突兀插嘴道，“不上門了？那娶翠萍那丫頭咱們家就怕是委屈了她——”
李紅輝擡起手打斷了她，“你放心，咱們間的流程還是按上門女婿的來，只是要瞞著村裏人和陸江。等結完婚，萍兒和陸江就住到我給陸江劃的宅基地去，反正他的分家流程還沒取消，宅基地不會收回。”
這話聽起來其實就還是分家陸江上門的意思，只是從明面上換成了暗地裏，等到事情蓋棺定論後，陸江就算想要反悔，他李紅輝也不是吃素的。
陸大保稍稍猶豫一瞬，但眼神望及王桂芳微微隆起的腹部，最終還是咬咬牙應了下來。
躲在簾子後偷聽他們說話的李翠萍聽到這裏，嘴角忍不住上揚。
陸江，看這次你還怎麽躲我！
次日，陸江果然依照承諾回了陸家，但兄妹二人兩手空空，一看就不像是要回來常住的樣子。
陸大保兩口子謹記李紅輝的吩咐，一人一邊假裝熱情地拉著陸江兄妹噓寒問暖。
“朵朵，你可算回來了，王姨好幾天沒見你可想你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圈——”
陸朵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眼神躲閃著往陸江身上靠。
陸江陰沈的視線掃過王桂芳，她頓時面上一僵，懨懨地收回了手。
“呵——”一聲冷笑聲響起。
許國標雙手交叉撐在胸前，面上滿是嘲諷的痞笑，此刻正站在臺階上方直勾勾的地盯著他們這群人做戲。
“你們這麽演累不累啊？我都替你們累得慌，你看他們兩個像是能接受你們殷勤的人嗎？”
他說話間挑釁的眼神直直射向院中的陸江，陸江毫不避讓與之對視，頓時火藥味四起，陸大保兩人努力營造出來的活躍氣氛霎時僵住。
陸大保和王桂芳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惶恐。
王桂芳上前一把拉住自己兒子的手臂，將人半推半扯往房間的方向趕。
“媽，你拉我幹嘛？我就看不慣他這樣！他以為他誰啊他——”許國標邊走邊大聲嚷嚷著，王桂芳生怕壞了事，最後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陸江將視線繞回陸大保臉上，“你還有事？”
冰冷的語氣裏帶著滿滿不敬，陸大保壓下胸腔中的不快，生怕自己當場發作跟這小兔崽子吵起來，索性快走幾步回了房。
院子裏終於空了下來，陸江蹲下身朝身旁的陸朵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看到了嗎？現在沒人可以欺負我們，只要我們自己強大起來，就不需要畏懼任何一個人，知道嗎？”
陸朵從剛剛大家和從前截然不同的反應中，也看出了這次回陸家和以往的區別，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只覺得心口那抹沈重思緒也隨著這口氣松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裏，除了陸大保兩口子偶爾假情假意的關心之外，兄妹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順心。
“哥哥，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啊？我想念仙女姐姐了——”陸朵懷念能和徐瑤瑤一起後山認字的日子。
聽她提及徐瑤瑤，陸江的眼神柔和下來，醞釀著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溫柔繾綣。
“很快了……”
他好像也有些想她了。
哈秋——
徐瑤瑤突然打了個噴嚏，捂著鼻子暗道到底是誰在罵她？
她這幾天過得格外無趣，整日裏跟著馬薇薇上工下工吃飯睡覺，除了繁重的農活，日子規律得不能再規律了。
閑著無事，她趁著無人時將高中的基本教材拿出來翻了翻，發現其實難度上並不算很難，數學方面幾何和函數和二十一世紀初中難度差不多，語文就更是簡單了，估摸著小學畢業考試難度差不多。
但就算是這樣，徐瑤瑤也沒有懈怠，這教材雖不算難，但77年那場高考可是被後世稱為最難的一屆高考，光是參加考試的考生就有五百多萬人，錄取率卻只有百分之幾。
這要求的不僅僅是知識能力，還有應變能力和抗壓能力，而這兩者都需要絕對掌握知識才能得到提高，她想快點回城，不能接受任何失敗的可能。
想到這裏，徐瑤瑤更加用功了。
因為知青點畢竟人來人往，她早起看書十分不便，後面她就跑到知青院後面與陸家小院相鄰的那片空地旁看書。
這裏鮮有人煙，但如果有危險發生，她大喊一聲足以將知青院的人喊過來，是此時絕佳的學習地點。
幾天學習下來，她還是發現了幾處吃力的地方，她在後世裏雖然也經歷過高考，但畢竟她已大學畢業，四年時間足以令人短暫遺忘當初鞏固的知識，如今只能慢慢一樣樣找回來。
她站起身回了知青院，一進去正好看到林楚雲拉著秦向東正坐在廚房門檻上閑聊，林楚雲那雙望著秦向東的眼裏滿是情意，秦向東卻仿若絲毫未覺，姿態親昵地與她交流。
徐瑤瑤見到秦向東這才想起自己到石門村也一個多月了，上回寄出的信加上來回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了，等這段時間風口過去她得去趟郵局才行。
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思索：這陸江計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至少此時還半點動靜都沒有呢……
陸江說很快，那的確是很快。
不到一天的時間，這天傍晚吃完飯後，陸大保就將他留下談話。
“陸江啊，你也回來快十天了，這些天我一直夢到你母親，她在夢裏都指責我怎麽沒給你找個媳婦，我——”
陸江手裏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隨著不輕的力道，搪瓷杯在木桌上沈悶的碰撞聲響起，陸大保醞釀好的話語被硬生生打斷。
“我警告你，別提我媽，你不配。”
陸沈聲音低沈而冷靜，臉上寒意令人絲毫不敢反駁。
陸大保面色訕訕，只是到底存著要跟他談大事的想法，這個時候不想在這種小細節上惹惱陸江。
他按下心中怒意，繼續緩和地說：“陸江，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這個做父親的哪有不盼著孩子好的，這幾天我在村裏四處打聽好女孩的人家，想給你找個好媳婦，這不真就給我找到了！”
陸江冰冷的眼神掃射過去，臉色比起剛剛還要冷上幾分，嘴角是諷刺的笑意，“噢？是哪家好姑娘？”
見他接話，陸大保還以為是自己這番話起了作用。
“這婚事可是村裏獨一份的，是李大隊長家的翠萍，你也見過的，那姑娘長得可好看了，一點不輸城裏來的姑娘！人大隊長也說了，就看中你踏實肯幹了，等你……娶了人姑娘，記得好好待人家！”
陸大保見事態發展順利，一時得意差點說漏嘴，不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沈默半響，陸江漆黑眼眸直勾勾盯著面前這個他血緣上的父親，心裏卻止不住冷笑。
果然，他還是出手了。
“好。”
陸大保見他不應話還打算繼續勸說，沒成想卻等到了他的同意。
“什麽？”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陸江。。
陸江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那雙幽深眼眸越加冰冷，“我說，這婚事我應下了。”
這下陸大保確定了自己沒聽錯，沒想到那麽容易能勸服陸江的他興奮得無以覆加，巴不得現在就跑去李家將兩家婚事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行。你放心！這事爸保管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半分都不會出錯！你只管待家裏等著當你的新郎官就成！”
接下來陸江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跟他繼續演父慈子孝了，沒有絲毫留戀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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