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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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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咦不對!得罪人?

徐書瑤理清以往所有信息後,看著手臂上細嫩白皙宛若牛奶的皮膚,若有所思。

畢竟都說自己相貌隨了姑奶奶八九分,那姑奶奶鐵定長得不差,在這七零年代山卡拉的農村,這般容色還沒有背景,鐵定是遭人惦記的。

她手不由得輕觸上臉,在現代她因著這張臉從小到大可沒少得過好處,至少每次過年家庭聚會就數她收到的紅包最大最多,這下倒成了惹禍上身的害處了。

至於那個男人……

徐書瑤在心裏暗暗叮囑,那男人也是害死姑奶奶的頭號嫌疑人,需要重點關註。

想好了目前處境,徐書瑤終於感覺找回了信念感。

徐書瑤,從現在起你就是徐瑤瑤了!

雖依舊記掛著現代的親人,但是從小受到的樂觀教育告訴她,不管在哪都要努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且說不定可以理清姑奶奶去世真相,也不失為意外之喜。

徐瑤瑤撐著手挪到床邊,感覺眼前場景晃了晃,肚皮傳來饑腸轆轆的轟鳴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太久未進食低血糖了。

她扶著墻壁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定眼一望發現不遠處正房裏正坐著兩個男青年聚在一處小聲談著話,他們背對著徐瑤瑤,此時並沒有看到她。

正房另一側還有間和女知青樣式差不多的稻草屋,徐瑤瑤接著往一旁望去,倏地眼冒金光。

屋頂煙囪正緩慢往上徐徐吐著炊煙,那是窩在角落裏一間不怎麽顯眼的小隔間,想必就是廚房了。

徐瑤瑤走至廚房門口,發現裏頭只有一個身量嬌小的女人,她蹲在竈臺旁,拿著砍好的細柴往火堆裏丟,動作稍顯煩躁。

徐瑤瑤往女人臉上望去,觸及其臉上的戾氣,擡起手輕敲了敲門板,“這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下一秒,聽到聲響的女人瞬間站起身來,慌張地看向來處。

徐瑤瑤清晰看到她臉上的煩悶瞬間消滅無蹤,取代而之的是一張楚楚可憐的眼睛,輕撇著眉頭怯生生看向自己,清秀五官浮上委屈神色。

“不用了……我已經做好了紅薯粥,等下就端出去了,徐知青你再去歇息一會兒吧,等下我就端過去房間給你。”

話倒是好話,就是配上那張怯生生泫然欲泣的小臉,活像是徐瑤瑤在欺負人似的。

徐瑤瑤興味地挑了挑眉,這點招數在她眼裏還真是不夠看的。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掩著一縷嘲諷,語氣卻反而愈加親和道,“那可真是太麻煩你了,我就在房間裏等你啦!您繼續忙喲——”

徐瑤瑤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廚房,只留下後頭一臉目瞪口呆的林楚雲。

徐瑤瑤回到屋裏,掃視了一番,目光停留在緊靠她床榻旁的大包裹上,上前一把打開。

看到裏頭介紹信上是熟悉的名字,徐瑤瑤笑意轉深。

徐瑤瑤早已摸到貼身小兜裏有十幾張糧票和將近五十元的小面額紙幣,這年頭的錢經花,這點錢已經是一個小家庭一年收入了。

將被褥床單枕頭拿出來鋪到床上,布包裏剩下的東西就不多了。

只有三五件換洗衣服和一些貼身日用品,最後還有一小袋估摸著是準備路上吃但是沒吃完的炒米。

徐瑤瑤看到吃的眼神一亮,連忙打開袋子胡亂抓起一把就往嘴塞,熟悉的味道卻令她眼眶一紅。

這是……曾祖母自己炒的炒米吧?

曾祖母是在她十幾歲時過世的,這東西在後世並不值錢,後面就連賣的人都少了,算起來她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吃過了。

這樣說起來,這輩子倒是還有機會見到曾經的家人,而且還是年輕版的那種?

只是輩分倒是有點亂套了。

徐瑤瑤想象著自家爺爺追著自己叫妹妹時的樣子,手臂裹起一層雞皮疙瘩,說不清是哪裏怪怪的。

剛剛瞬間的感傷消失無蹤。

解決完肚子餓的生理問題,徐瑤瑤仔細的翻著自己的東西,看到布包底下的紅色邊框大圓鏡,她好奇地舉起與臉持平。

像!

確實太像了!

如果不是現代自己染了亞麻棕色發色,眼前女子是純黑色辮子,她差點都以為這就是自己。

不過可能是這個年代缺衣少糧,所以姑奶奶比起自己稍顯瘦弱,那張臉足足小了一圈,愈顯精致。

還沒等徐瑤瑤欣賞完自己的美貌,門口簾子被掀開,一個瘦小身影走了進來。

“徐知青,我給你送紅薯粥來了,我煮得不好你可千萬別在意。”

林楚雲端著一個看起來挺大的瓷碗,因著房間裏沒有桌子,所以放在側邊矮凳上。

徐瑤瑤雖然吃過了炒米,但是那點分量只夠墊墊肚子,她這會兒倒也沒心思和這個面不由心的小姑娘鬥氣了,端起矮凳上散著熱氣的紅薯粥。

拿起勺子舀了兩下,發現這個瓷碗看著雖大,但九成都是清湯,剩下一城裏都還有九成是紅薯,更別提米粒了,見都沒見到。

徐瑤瑤心想:難道這年代的人已經苦到只能吃這樣的東西了?

她擡頭看向對面的人兒,沒有錯過對方那一閃而過的暗光。

她心中瞬間了然,“你吃了嗎?要不這碗給你吧?”

說著她假意往她那邊遞了過去。

林楚雲擺著手推脫道,“不用了徐知青,咱們是同一批下鄉的知青,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你也昏睡了一天了快吃吧。”

“行。”徐瑤瑤心裏暗嘆,看來這就是那位林楚雲同志了。

她面上不動聲色,表現出認同的樣子立刻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出去跟你們一起吃吧。”

林楚雲被她的動作嚇得一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要去拉住她,但是徐瑤瑤早料到她的反應,步子邁得極快,沒兩下就走出了屋子往正房走去。

林楚雲見阻止不了,連忙小跑著跟上她。

徐瑤瑤往正房走去,看到剛剛那兩個青年正坐著吃上粥了。

她在餐桌前站定,往他們吃剩一半的碗裏望了一眼,那粥果然是稠上不少。

這時,小跑追上來的林楚雲連忙搶過她的碗,急忙道,“徐知青,你這碗我摸著都有些涼了,我去給你加點鍋裏熱乎的,這樣吃著暖胃更舒暢。”

說完,不等徐瑤瑤回話,她連忙跑了出去,跟後頭有人追著似得。

徐瑤瑤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勾,眼底露出一抹狡黠。

這番動靜自然驚到了原本正在認真幹飯的兩人,其中一人朝徐瑤瑤臉上一瞅,立馬像被點名般站起身來,“唔……徐,徐知青你好,我是楊鐵樹。”

他這傻不楞登的呆子形象倒是讓徐瑤瑤噗嗤一笑,看到男子爆紅的臉,這才禮貌地收了收笑意,開口道,“楊知青你好,我是徐瑤瑤!接下來的日子請多指教!”

楊鐵樹感覺自己的臉越發燙了,實在是這徐知青長得太好看了,笑起來跟天上小仙女似的,讓他感覺多看一眼都是流氓。

桌上另外那位稍微白凈些的男子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將視線移到她身上,“瑤瑤你醒了?好些了嗎?”

徐瑤瑤動作一滯,面上卻沒半點不自然,只是語氣到底僵硬了些,“沒事,躺了一宿,今天好多了。”

對面的男子看不出她的異常,點頭深以為然道,“好點就行,我阿爸阿媽讓我可得好好照顧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下鄉不容易。你這要是有個好歹,到時候我跟徐爸徐媽也不好交代。”

男人語氣間故作親昵,倒是顯得兩人關系有多親近似的。

只見楊鐵樹瞬間看向他的眼神愈加崇拜了,不由問道,“秦知青你和徐瑤瑤家是故交嗎?這也太有緣了!”

徐瑤瑤在心裏暗暗敲了警鐘,她從小在爺奶家長大,可沒聽說過自家有這麽一戶熟識的親戚。

他們那幾條巷子都是徐姓,也從沒聽過有哪家哪戶姓秦的呀?難不成是後面搬走了?

徐瑤瑤突然想到一戶人家,醍醐灌頂。

徐家老宅後世所在巷子裏,大部分都是住了幾十年不願搬走的孤寡老人,大家都是百年歷史老樓,但是巷口一棟老樓房卻拆掉重建了,換成了鮮亮奢華別墅裝修,格外醒目。

如果徐瑤瑤沒有記錯,從親鄰口中聽來的那戶人家好像就姓秦,家裏人早年發了巨財已經搬走了,但因這裏是祖宅所以重裝,偶爾過年會回來住上幾天。

徐瑤瑤沒見過人,暗暗點頭看來這個秦知青極大概率是那棟別墅的主人。

“也不算是故交,我們家一個巷頭一個巷尾,從小我和瑤瑤哥哥一起玩大的。”

秦向東下巴微擡,臉上滿是傲氣,顯然對楊鐵樹的恭維羨慕很是受用。

聽到這話,徐瑤瑤倒是肯定了自己先前猜測,她瞇著眼點了點頭,暗想改天要去信打聽下哥哥這個秦知青的為人。

看著這人滿臉輕蔑的傲氣,感覺也不像能發巨財的模樣。

這時,林楚雲已經重新端著一碗粥進門來,擱在徐瑤瑤身前桌上,“徐知青,好了你快坐下吃吧!”

徐瑤瑤從這話裏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同桌那兩個三大五粗的青年看著林楚雲明顯讚許的眼光,顯然這種體貼懂事小白蓮對男生來說很是受用。

她低頭認真喝粥,一邊喝一邊心裏哀嚎。

原來林楚雲那並不是自謙,她這廚藝是真的很一般啊!

徐瑤瑤擡頭掃視一眼,大家吃得認真沒什麽異樣的表情,於是她也拿著勺子認命地咬著夾生米粒,告訴自己這年頭沒條件別追求那麽多,跟餓肚皮對比有得吃已經很不錯了!

“大家都在,我們正好商量一下大隊今天送來的糧食怎麽處理。”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秦向東緩慢開口道。

還不待別人發表看法,他沒有停頓接著往下說,“我的想法是大家上工都太累了,我們可以將吃食歸攏一起,大家夥合著一起做飯,當然我們男孩子做飯不大在行,那刷碗工作我們就包圓了。”

這話一出,楊鐵樹眼睛發亮,一旁林楚雲卻飛快地望了一眼徐瑤瑤,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卻什麽也沒說。

徐瑤瑤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槍打出頭鳥,她不想當那只鳥唄!

她確實也不可能同意,主要是林楚雲這廚藝實在不敢恭維,難以下咽。

拖了她那忙得不著家的父母的福,她的自理能力還算可以,廚藝雖說不是大廚水平,但也絕對算不上差,至少比起林楚楚那肯定是好得多了。

如果按著秦向東的說法,恐怕到最後就是她負責四個人飯菜,旁邊添個鬧心的林楚雲打打下手。

至於洗碗,徐瑤瑤不指望這倆飯都不會做的大男人能幹出啥精細活,洗碗和洗幹凈碗,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秦知青,你把我的份額分出來吧,我不和你們一起。”

徐瑤瑤不慌不忙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堅決。

秦向東看向徐瑤瑤,嘴角微壓帶著不快,語氣稍顯嚴厲,“瑤瑤,你別胡鬧。這可不是家裏,每天下工回來一個人昨晚洗碗不是鬧著玩的。”

徐瑤瑤莫名覺得沒意思。

“我沒胡鬧,糧食在哪?我自己去分。”

用行動證明她並不是開玩笑後,秦向東板著臉仿佛在看自家小孩玩鬧般,不讚同地看著她拿走了自己糧食,卻也沒再說出什麽反駁的話。

在他的心裏,徐瑤瑤一個從小受寵的女娃娃哪裏會做飯?吃幾天苦也就會回頭來求他加入了。

這樣也好。

到時候自己再溫柔勸慰一番,這個從小自己看著就心癢癢的小妹妹定會覺得自己值得信任!

徐瑤瑤敏銳地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目光,她倏地擡頭看向秦向東,捕捉到一絲危險的得逞之意。

回到屋裏,徐瑤瑤默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又添上一個嫌疑人——

秦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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